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伪装者同人之余生有你 作者:OH玩偶 文案 他:身份多重,肩负着特殊使命,藏身于谍海,演绎着双面人生。 她:温婉知性,救死扶伤,为了那份信仰隐藏着自己的真实面目。 在那个国破家亡的年代,他(她)们用自己的智慧,带着那份伪装游走于战火硝烟之中。 清歌叹,繁花乱,身姿款款,笑靥如花,过眼繁华依旧,入夜已然秋凉,又一场离合,开始辗转。余生太长,无法相忘。 微谍,不喜请弃,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民国旧影 搜索关键字:主角:明楼、徐清姿 ┃ 配角:伊藤秀中、樱井穗香、明家人 ┃ 其它:民国 ================== ☆、暗潮涌动      1939年的上海   上海,以浮华喧嚣,纸醉金迷着称,可1939年那已沦陷的上海早已没了往日的喧嚣与繁华,歌舞升平的掩盖下是各方势力的暗潮涌动。   无论外头处于什么“天气”,仁和医院里,医务人员们仍然辛勤的忙绿着,默默的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医院的廊道上,一女子正手捧着病历资料走向医生办公室。   “徐医生好....” “徐医生...”   徐清姿偏头与廊道上的病患们微微一笑,柔声道:“你好...”她露额欧式卷发,一身旗装,外套白大褂,虽没有惊艳的容貌,可看上去却是舒服,皮肤白皙,一张温婉的鹅蛋脸,一双大眼顾盼有神,鼻梁翘挺,红润的嘴唇勾起一抹温柔笑意,整个人透着文雅且知性的气息。   “叩叩...”待里头应声后,徐清姿开门而入,看向办公桌后的女子,朝她盈盈一笑:“苏医生,这是26床的病历资料,你看一下。”微微俯身将手中的文件夹放置在桌上,遂站直,视线看向沙发上坐着的华贵女子,与她微笑点头。   苏妤君点点头,微笑道:“好,从早上开始忙到现在,辛苦了徐医生。”   徐清姿抿唇浅浅一笑。   “妤君,你这什么时候来了位这样俏丽的女医生。”坐在沙发上,一身绿色旗装的女子笑吟吟说道。   听闻,苏妤君介绍道:“来了一年了,我的助手徐清姿,清姿,这是明氏企业董事长明镜。”   徐清姿看向明镜,她一袭旗袍端庄地坐在沙发上,嘴角挂着的浅笑,让她看起来高贵优雅,身上外披的奢华皮草将她的霸气与华贵展现,不愧是明氏的当家人,弯唇浅笑:“明董事长。”   明镜看着面前笑容温婉甜美的徐清姿,头微微一歪,微笑着说道:“淡雪透轻纱,清姿胜月华,好名字。”   徐清姿笑了笑,柔声道:“这普通的名字被明董事长这么一说,倒显得诗意盎然。”   明镜轻笑一声:“瞧这孩子,多会说话。”   苏妤君笑着说道:“清姿这丫头的嘴就是甜,甜的让人欢心。”   徐清姿捂嘴笑着,视线瞥到墙上的时钟,与两人轻声道:“明董事长、苏医生,我还要去查房,就先出去了。”微微欠身后转身带上门离开。   待徐清姿离开,明镜偏头看向好友,出声问道:“徐医生温婉清丽,从她的行为谈吐中不难看出她的学识和修养,与她交谈让人舒服,她多大了?”   苏妤君笑了笑:“怎么,又想给你大弟弟明楼介绍对象啊,我说,现如今婚姻自由了。”   明镜放下咖啡杯,正色道:“外面我管不着,在明家就得按照规矩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去的早,他们的婚事自然得我安排了。”   “你啊,总是有操不完的心。”   明镜微微叹息道:“他们啊,就没让我省心过,就说明楼,我给他介绍了那么多优秀的女生,可他呢,不是拒绝就是敷衍。”   徐清姿刚查了两房,正准备前往下一间病房时,一名护士急急忙忙的朝她跑来,着急说道:“徐医生,23床的丁一贵说他想出院,你过去看看吧。”   徐清姿点点头,从护士手中接过他的病例本走向病房,开门而入,就见男子苍白无力的靠坐在床上,一女子坐在床旁低低哭泣。   “徐医生,一贵说他不治了,想回家。”女子起身,掩面哭泣说着。   还未等徐清姿开口,床上的男子开口说道:“徐医生,让我回去吧,再住下去,这些费用我也付不起,我这腿左右都废了,就不要再浪费这些钱,给他们娘俩留些好过日子。”   丁一贵是最底层的老百姓,每日拉着黄包车穿梭在上海的大街小巷,在一次76号行动中被意外打中大腿,他六岁的女儿也被子弹袭中身亡,而他当即送到了医院,可消炎针的稀少和昂贵让他支付不起,大腿上的伤口也已感染,转为了败血症,他现下也只能一点点的等待着死亡。   看着面前这对夫妻眼里透出的绝望和艰难,徐清姿一嘴的苦涩,战争伤的,总是最底层的无辜百姓。看向男子柔声道:“好,我给你安排出院。”   “谢谢你,徐医生。”   徐清姿轻拍了拍男子的肩膀,抿唇淡淡一笑,遂转身带上门离开,面对战争,生命只有无奈的叹息。走在廊道上,正准备前往二楼,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大夫,救命,大夫,快救救她...”来人着急的语气说道。   闻言,徐清姿赶忙回头,在旁的护士也跟着跑上前查看,女子焦急说道:“大夫,她受了枪伤,求你们救救她。”   徐清姿看到她们怀里的人时,愣了几秒,遂赶忙和护士一起将受伤的女子抬上担架,看着她身上的伤势,偏头与一旁的护士说道:“让手术室赶快准备,快去。”   “好。”一名护士以百米速度跑向手术室。   躺在担架上的女子吃力的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她,嘴唇微微颤抖着,似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力。   徐清姿覆上她满是鲜血的手,轻声道:“别说话。”   女子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将手抬起握上她的手,轻拍了拍。   徐清姿对上她的眼眸,嘴角向上扬起。   手术室里,徐清姿额头冒着细汗,小心翼翼的取出她腹部和腿部的子弹,取出一看才发现这些子弹竟是改装过的弹头,子弹用了铅头,还在大蒜汁里浸泡过,大蒜汁与铅加热后会产生化学反应,因此其毒无比,哪怕不击中要害也活不了,此人歹毒之心可见一斑。   良久,手术结束,徐清姿脱下手套步出手术室,此时,在外等候的几名女子赶忙起身询问:“大夫,向主席怎么样了?”向英,上海职业妇女会主席,抗日救亡运动的积极分子,时常义演,义卖来捐助难民和抗日组织。   徐清姿微微颌首:“子弹上沾了毒,对不起。”   “怎么会这样?”   “这帮狗汉奸,他们不得好死。”   “别说了,小心被人听了去,76号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别说了,我们去看看向主席。”   众人皆在病房里等着向英醒来,作为主治医师的徐清姿自然也留在了病房内,半响后,向英睁开双眼,干渴的嘴唇微微一动。   “醒了。”徐清姿上前查看,摸了摸脉搏,心下一阵叹息,她的时间不多了。   “主席,主席....”   向英扯出微笑,无力说道:“别难过,死,没什么可怕的,从决定的那刻起,我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你们要继续下去...”说着看了眼徐清姿,一切,尽在不言中。   留下最后的遗言后,向英闭上了眼睛,走完了她这短暂却又壮烈的一生。夜晚,微风轻拂,徐清姿坐在黄包车上,看着冷清的街道,一股悲伤自心底涌出,死,没什么可怕的,从决定的那刻起,我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念及,一滴泪悄然落下。   徐清姿一路小心谨慎,再三确认后才拐进一胡同里,警惕的看着周边,抬起手在门上轻轻敲击,一会,大门开启,遂快速关上门进到屋内。   进到安全屋,徐清姿看向身旁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苦涩:“黎叔,英姐她....牺牲了。”   黎叔闭了闭眼,微微叹息道:“之前76号就已经盯上了她,上头让她转移,可她说要把善后工作解决好,巩固群众的情绪后再离开,谁想到....”   徐清姿轻声道:“先是余华,再是英姐,此次英姐遭暗杀是丁墨村指使,这一庄庄一件件.......黎叔,我听说76号行动处处长汪曼春前几日杀了电讯处的组员,传言有反叛之人,黎叔,那刺杀傅筱庵的计划还要继续吗?”傅筱庵,上海伪市长。   “清姿,汪曼春所说的反叛之人是否属实尚未可知,现下的行动你暂时不动,如今的关头,你不宜暴露。”   徐清姿点点头:“我知道了。”似想到什么,开口说道:“汪伪政府即将上任一位新官员,明楼,任经济司首席顾问。”   “我听说了,看看吧,上海又要掀起风浪了。”   徐清姿深深叹息着:“上海的风浪从未停止过,我似乎都能闻到那铺天盖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伊藤秀中      办公室,徐清姿端坐在办公椅上,批完最后一本病历,合上,拿起一旁的时报,看着最上头的标题(上海伪市长傅筱庵在家中被砍杀身亡),此时,苏妤君开门而入,看着办公桌上的报纸时,看向徐清姿,两人目光相交,彼此会心一笑。   徐清姿起身走至窗边,眼望远处,轻声道:“傅筱庵一死,汪伪政府就提了周佛海为市长,同时担任财政部长和特务委员会主任。”   苏妤君点点头:“这是必然的,周佛海曾留学日本,毕业京都大学,这样的人,日本人怎么不会任之。”   徐清姿转身看向苏妤君,拿起报刊底下的一本报刊:“经济司首席顾问明楼,他就任这近一个月,以特有的手段稳定了上海的经济局势,日本人对他颇为信赖,此事,明董事长还未知,不过,也不远了。”新政府如此高调,明镜要知道是迟早的事。   苏妤君深深叹息:“她要知道弟弟回国为新政府工作,必会大动肝火,明楼此举相当于背负了汉奸骂名。”   徐清姿看着报纸上的男人,轻喃道:“他除了是经济司首席顾问,还兼任特务委员会副主任,用汉奸来形容他不为过。”只是,明镜一手教出的弟弟真的投敌了吗?上个月原田熊二的死与他真是巧合吗?   苏妤君似想到什么开口说道:“下周日本人和汪伪政府联合举办的和平大会在南京召开,上头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粉碎,可是,日本人太小心翼翼,我们一无所获。”   闻言,徐清姿眉头微蹙,眸光一闪,轻声道:“君姐,伊藤秀中...邀我参加过两日76号举办的新上海舞会,我想,这或许是个机会。”   苏妤君有些诧异,问道:“伊藤秀中邀你?你答应了吗?”   徐清姿摇摇头:“昨晚上他电话问我,我说要看当天是否有手术,排好班后再答复他,君姐。”眼眸定定的看着她。   苏妤君柔声道:“清姿,伊藤秀中是什么人你清楚。”   “我知道,可我也知道他对我有意,和平大会的行程日本人很是谨慎,要想获取情报,当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伊藤秀中,是帮助建立76号的幕后推手,曾是土肥原贤二的助手,现如今是汪伪政府的军事顾问,他表面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是个嗜血成性的侉子手,在华期间,屠杀了许多爱国军民,两个月前,伊藤秀中在一次行动中与军统特工发生枪战受伤,被下属中岛庆一送往最近的仁和医院,当时救治的主治医师就是徐清姿,一个月的疗养,伊藤秀中对这位主治医生起了心思,时不时到医院看望。   苏妤君脸上有着一丝担忧:“清姿,伊藤秀中不是善类,你和他走近极其危险。”   徐清姿抿了抿唇:“可他已经找上了我,避不开了,既然没有退路,那就迎面而上。”伊藤秀中对她做的事不难猜出来意,躲是躲不掉了。   “你若有事,我如何与你父亲交代。”   徐清姿手搭上她的手臂,嘴角微微弯起,柔声道:“战乱年代,谁都没办法逃离,比起在前线浴血奋战的战士,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生命,从战争打响那刻开始,就不再属于自己,为了曙光,所有的一切.....都值。”从到延安那天开始,她就有了准备。   苏妤君微微叹息:“嗯,你做事一向知分寸,接近伊藤秀中一定要谨慎小心,他极度危险。”   徐清姿点点头,缓缓转身看向窗外,面色淡然而平静...........   新政府办公厅,明楼捧着报刊走进,看着上头的标题,嘴角勾了勾:“一个和平的缔造者,公众形象不错吧。”   “汉奸形象。”明诚脱口而出。   明楼转头看向他,挑了挑眉峰:“你说什么?”   明诚忍住笑意,抿唇道:“西装不错。”   明楼微微一笑:“现在说正事,今晚上76号的舞会你早些去,一是照顾汪曼春的情绪,二是争取和南田有进一步实质性的接触。”   明诚略微担忧道:“我担心南田不信任我。”   “信任是一步步走过来的,不急,今晚我们陪她好好演出戏。”   明诚点点头:“对了大哥,我听说今晚的舞会伊藤秀中也有出席,他,不是个简单的人,连南田洋子都受他指挥。”   明楼正色道:“当然了,他可是梅机关的人,76号看似丁墨村和李士群共同管理,可实际却是受到伊藤秀中的监督和指挥,说白了就是日本人不信任李士群等人,特高课是梅机关的一个分支,南田对他自是毕恭毕敬了。”   “那今晚,他会找你谈话吗?”   明楼耸耸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今晚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南田终止钓鱼计划。”   明诚了然的点了点头。   夜晚,上海仁和医院医生办公室里,徐清姿脱下白大褂,整了整身上的旗袍,拿起外套穿上,围上黄丝巾,抬眸看了看时钟,遂转身开门离开。   医院门外,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轿车旁站着一男子,男子一身黑色西装,衬着他修长挺拔的身躯,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着,五官立体而俊朗,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男子再见到大门内走出的人时,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徐清姿有些不好意思,微微颌首道:“不好意思伊藤中佐,刚刚才忙完,让你久等。”   伊藤秀中温柔一笑:“无妨,等你,是我的荣幸。”见她低下头,遂打量着她,她里头一身白色旗袍,旗袍面上绣着粉色花朵,外搭驼色风衣,脖颈处围着温柔的黄丝巾,淡雅的妆容,整个人显得优雅恬静,气质婉约。   徐清姿抬眸就见他肆意的打量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妆容,再看向他,轻声道:“下班来不及换,这样....好像挺不适合参加舞会的。”   “我觉得很好,你这样....很好看,走吧,我们过去。”说着,他将车门打开,头微微一歪示意她坐进车内。   徐清姿轻点点头,遂微微弯身坐进车内,伊藤秀中遂即坐在她身侧,偏头见她看向窗外,开口说道:“约你一次真不容易,想好好谢你,你却不给我机会。”   徐清姿微微一笑:“中佐客气了,那本就是我应当做的,哪敢讨谢呢。”   “可我是日本人,徐医生还能如此细致的照顾我。”说着一双幽黑的眸子带着深意睨着她。   徐清姿正视他,唇角弯起,轻声道:“对于医生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治病救人,不论场合,不分国籍。”   伊藤秀中笑了笑:“说的是,所以徐医生是位称职的好医生,没有你,我指不定在哪呢。”   徐清姿扬唇轻轻一笑,并未言语。片刻,座驾抵达酒店,伊藤秀中率先步出,站在门边,待清姿步出后,两人并肩进入。   见到伊藤秀中,门外日本宪兵抬手敬礼,进入会场,徐清姿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笑意,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会场各处,这里各色人等都有,每个人脸上笑意满满,有些为了自保,有些则是为了取得更多利益依附于日本人,成为他们的爪牙。   “刚还在和周先生说您怎么还没来。”南田洋子拿着酒杯含笑走来,再见到伊藤秀中身旁的徐清姿时,头微微一歪,微笑道:“原来是徐医生,徐医生救了伊藤中佐,我们还未好好致谢。”   徐清姿偏头看了看伊藤秀中,遂看向南田洋子,微微颌首:“南田课长严重了,医生的职责就是救人,做这事,我责无旁贷。”   南田洋子点头一笑,看了看伊藤秀中,微微颌首:“那我就不打扰二位,希望徐医生今晚玩得愉快,中佐阁下,我先过去。”与伊藤秀中示意后走向另一旁的梁仲春。   伊藤秀中一手附后,一手伸出,掌心平稳,微微弯腰,朝她温柔笑道:“徐医生,可否共跳一支舞?”   徐清姿看了看他,弯唇浅笑,脱下身上的大衣交给他的助手中岛庆一,遂覆上他的手与他起舞,徐清姿手搭在他肩上,稍稍向下放些,就能感到他后背的肌肉绷着,感应到,徐清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伊藤秀中对她始终带着戒备,她都能想到,若她有不轨之心,他放在她腰间上的手会即刻要了她的命。   徐清姿偏头看着舞会上的横幅,轻喃道:“和平大会新上海舞会。”遂将视线看向面前的伊藤秀中。   伊藤秀中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温声问道:“不知徐医生如何看待和平大会?”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   徐清姿看着横幅上的字轻声道:“我只是一小小女子,没有那么大的抱负,想要的,无非是一个安稳人生,好好工作,日后嫁人,相夫教子,我想这样的想法是所有人所想所念,可最近的上海处处流血,尤其是.....”说着抬眸直视他,开口说道:“76号,到处肆意抓人,弄的整个上海人人自危,深怕自己遭受了这无妄之灾,医院这些日子,接手了太多无辜死者,一股血腥味,这样人人自危的当下,又哪来的和平呢。”   伊藤秀中停下舞步,眼眸微眯,深邃的眸子让人猜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徐清姿见他沉默深沉,轻喃道:“是您让我说的,您倒沉默,中佐不会将我当抗日分子抓起来吧?要真那样,日后清姿可不敢如实说了。”   闻言,伊藤秀中抬眸看向她,见她不满的模样,轻笑一声:“不,你这样实诚的话很好,很好。”   徐清姿扬唇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中佐,我能先去填饱下肚子吗?做了一下午手术,有些饿了。”说着手指了指点心台。   伊藤秀中点点头:“是我考虑不周,我带你过去。”   此时,中岛庆一走至他身侧低语:“中佐,明楼来了。”   伊藤秀中敛去笑意,眸子变得冷冽,用日语与他说道:“周佛海开完会以后,让明楼到办公室去,我要见他。”   中岛庆一点点头。伊藤秀中偏头与徐清姿一笑,温声道:“徐医生,我还有些事需要去处理,你先吃些东西。”   徐清姿点点头,微笑道:“您忙,我在这等您。”   与他示意后伊藤秀中迈步离开,在上扶梯时,偏头与助手意味深长说道:“派个人跟着徐医生,她对这里不熟,别让人冲撞了她。”   中岛庆一明白的颌首:“属下明白。”   看着伊藤秀中的背影,徐清姿眼眸闪过一抹光芒,中岛庆一的话她听到了,是的,她听得懂日语,以前在洋学堂时先生教过一些,虽不精通,但听这些对话足够,明楼?偏头看去,只见一抹高大身影上了楼梯,因着距离,看的不是很清楚,伊藤秀中现下谈的应该就是和平大会的事,她必须想办法知道此次行程,可,看着身侧出现的日本军人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伊藤秀中如此防范,她该如何下手?   三楼,办公室大门开启,伊藤秀中走进,俊朗的脸庞上笑意全失,取而代之的是阴骘,白天的他是温文尔雅的俊朗男子,进到办公室的他变得嗜血狠辣,所有的生命在他眼中无足轻重,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双眼眸幽暗的深不见底,让人读不懂里头的情绪。   中岛庆一走进汇报:“中佐,明先生来了。”   伊藤秀中眉峰向上一挑,嘴角弯起:“请明先生进来。”脸上看似满含笑意,可语气却冷冽的很。   “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男女主就要见面了!哈! ☆、第一次见面      三楼,办公室大门开启,伊藤秀中走进,俊朗的脸庞上笑意全失,取而代之的是阴骘,白天的他是温文尔雅的俊朗男子,进到办公室的他变得嗜血狠辣,所有的生命在他眼中无足轻重,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双眼眸幽暗的深不见底,让人读不懂里头的情绪。   中岛庆一走进汇报:“中佐,明先生来了。”   伊藤秀中眉峰向上一挑,嘴角弯起:“请明先生进来。”脸上看似满含笑意,可语气却冷冽的很。   “是。”   明诚被中岛庆一拦在了门外,明楼进入办公室,看向沙发上伊藤秀中,嘴角勾起,微微颌首道:“伊藤中佐。”   伊藤秀中挑了挑眉,唇角扬起笑意:“明先生请坐。”   明楼坐在伊藤秀中正对面,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温雅的面具下,藏着怎样一副歹毒心肠,一副笑意,一副阴谋。   伊藤秀中执起桌上的咖啡轻抿一口,仍是那般温文尔雅的笑着:“明先生能力出众,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扭转了上海的经济。”   明楼嘴角微微勾起,淡笑道:“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我也只是尽自己的本职工作。”   伊藤秀中笑了笑,说道:“说的好,所以明先生是我大日本帝国忠实的朋友,本部的长官们对明先生很是满意,希望明先生,日后也能不余遗力的尽到身为“朋友”的职责。”   明楼微笑的轻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徐清姿坐在沙发上,手放在腿上轻轻敲击,时间一分分过去,身边这个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根本无从下手,抬手看了看腕表,起身,转头与身后跟着的日本军人说话:“你好,我想见伊藤中佐,麻烦你...”话还未说完,与前方走来的服务生撞个满怀,服务生手中的酒杯直接撒在了徐清姿的大衣上,满满一片腥红。   服务生赶忙赔礼道歉:“这位小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徐清姿微微笑着:“没关系,是我自己没看前方,倒是我不好意思了。”偏头与身后跟着的日本军人轻声道:“洗手间有人了,哪里还可以让我清理下衣服?”   严肃的日本军人听不懂中文,与她摇摇头。徐清姿还对他比划了半天,正想问向身旁的人时,中岛庆一朝她走来,瞪了眼身后的军人,遂朝着徐清姿微微颌首:“徐医生很抱歉,让您衣服都脏了。”   徐清姿耸耸肩:“您这位属下听不懂中文,而我又不会说日语,有点...,我想去清理下衣服,可洗手间有人了,还有其他地方吗?”   中岛庆一微笑道:“有的,请随我来。”伸手示意,将她带进一间办公室,头微微一歪,示意道:“那里有洗手间,徐医生请。”   “谢谢。”待中岛庆一离开,徐清姿看着这间办公室,茶几上还有着未凉的咖啡,前下应该有人在此洽谈,走近办公桌,看着上头的文件,徐清姿秀眉微蹙,文件摆放的未免太过整齐,这是在试探她?虽然心下很想,可还是没上前触碰,不论是与不是,现下,她都不能做了。   大衣上的酒渍是清理不掉了,只稍微擦了擦旗袍上的酒渍,遂开门而出。   “上个月,我的好朋友原田熊二在香港被杀,明先生那时也正在香港,不知对此事如何看?”伊藤秀中眸子闪着一抹光芒,幽暗的眸子深不见底。   闻言,明楼眼眸微垂,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淡的弧度,抬起眸子看向他,不慌不忙,淡淡说道:“对此事我也深表遗憾,此事南田课长不是派人查了吗,据说是重庆做的。”   伊藤秀中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对方做事干净利落,在现场制造出一系列证据,待我们的人去调查取证时,其实早已将真正的证据给毁了,这手段,当真是高明。”意味深长的睨着他。   明楼头微微一歪,挑了挑眉,故感叹说道:“高手无处不在。”   “如此对手,千古难寻,你们中国的战国时期,群雄逐鹿各显身手,着实精彩,所以啊,人一定要觅得对手,知音难寻,对手更难求。”伊藤秀中意味深长地说道。   明楼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此时,明诚敲门而进,微微欠身:“先生,政府那边有些急事让您现在过去一趟。”   明楼整了整西服上的褶皱,起身朝着伊藤秀中说道:“不好意思伊藤中佐,我先去处理公事。”   伊藤秀中点点头,温雅一笑:“公事重要。”   与他示意后明楼关上门离开,明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明诚凑近他身侧低声问道:“大哥,伊藤秀中与你说了什么?”   明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官暄客套,他怀疑原田熊二是我动手杀的。”这个男人深沉如夜,让人捉摸不透。   “没有证据,他也只能是怀疑。”   明楼偏头看了看他,低声问道:“戏演得如何了?”   明诚嘴角上扬,与他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明楼接过明诚手中的大衣穿上,边走边走说道:“周佛海提议,让参加和平大会的骨干人员坐船去南京,我感觉这事有蹊跷,和黎叔见面约好了吗?”   明诚点头低声道:“周六晚八点,窦乐安路咖啡馆。”   徐清姿正拐出楼梯处,就见一名男子穿上大衣离去,看着背影,眼眸微眯,明楼?只看到他侧脸的轮廓,高大的身躯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挺拔。   待明楼离开,南田洋子进入办公室,朝着上坐的伊藤秀中微微颌首:“中佐阁下。”   伊藤秀中靠坐在真皮椅上,一手轻轻敲击,深邃的眸子微眯,冷声道:“明楼,沉稳、周到,深不可测。”抬眸看向办公桌前的南田洋子,淡淡说道:“你手底下的钓鱼计划立即停止,大本营也发来指令,要求停止在租界进行的反日活动,不得逮捕和我们有往来的中国人,注意,不要和工部局发生摩擦,现下我们要与汪伪政府和平交流。”   南田洋子恭敬道:“是。”   伊藤秀中冷冽如寒的眸子闪过一抹光芒,冷声说道:“76号的办事效率让大本营很不满,除了满大街杀人,还做了什么?情报处更是一无所获,76号做的那些事早已越出了政治斗争,栽赃陷害,无所不作,弄的上海人心惶惶,我大日本要的是臣服,而不是他们的痛恨和恐惧,我们现下要复苏上海,使用怀柔政策,笼络伪军,若他们这样肆意杀人,还有谁敢为我大日本帝国效力。”   南田洋子低下头:“是,我会交代下去。”   伊藤秀中起身,走至南田洋子面前,幽暗的眸子微眯,开口说道:“和平大会在即,多派些人手,还有,大本营很快将有一份指令,我们要全力配合这份秘密计划,记住,中国人不可过度信赖,他们好内斗,那就让他们鹬蚌相争,我们只需在一旁观火,坐收渔翁之利。”   南田洋子微微一笑,了然的点头示意。   徐清姿坐在椅子上,一手搭在桌面上,转着身下的椅子,眼望舞池中跳舞的男女,对身后的动静当作不知道般。   伊藤秀中悄声走近,见她桌面上的食物没怎么动,温声道:“怎么,不合胃口吗?”说着坐至在她身旁的椅子上,一双眼眸睨着她。   徐清姿看向他,摊摊手,欲言又止道:“我觉得味道不怎么好,所以....不过,大家都是为了参加舞会而来,不像我,是为了填肚子而来,哈。”   伊藤秀中撇嘴挑眉,笑道:“我也觉得今晚的味道很差劲,看来,今晚徐医生没有尽兴啊。”   徐清姿微微一笑,眼眸定定的看着他,柔声道:“前下有一盘樱桃,味道很不错,只是...”说着视线扫了扫众人,不好意思说道:“只是人这么多,没尝几个就没了,下次,我若有去南京也定要去那买上它那正宗的樱桃回来尝个饱。”   伊藤秀中轻笑一声:“我过两日去南京给你买上一些,算是补偿徐医生今晚得不尽兴,如何?”   徐清姿浅浅一笑:“那就先谢谢中佐了,樱桃先百果而熟,素有鲜果第一枝之誉,三鲜中第一鲜就是樱桃,口感甜软,汁水饱满,现下想想,都觉得馋得很,中佐此次去南京,能否为我拍些照片,一直都想去,可却总没时间。”   “当然可以,徐医生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的要求我哪里能拒绝,水路的风景很不错,到时候多拍些给你。”伊藤秀中视线往下,见她旗袍上满是腥红,眉头微蹙:“这些人是一点眼力劲都没了,居然冲撞到你。”   徐清姿微笑道:“是我自己没看路,怪不得别人,只是...中佐的下属不会中文,我也不会日语,我们两人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服务生哪里会如此巧合的撞上她,中岛庆一又怎会那么准时出现,又带她到办公室,让她看见那份秘密文件,这一切无非是伊藤秀中对她的试探,这个男人,对谁都怀疑,若她当时打开看了,那么,她现下就该被带到76号或则特高课。   伊藤秀中扬唇一笑:“是我考虑不周,时间不早,我送徐医生回去。”说着将自己的西服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柔声道:“你的大衣还未干,穿我的吧。”   “谢谢。”   两人一路上东拉西扯,座驾停在仁和医院门口,徐清姿微微欠身:“衣服还您,我先进去了,今晚谢谢中佐的款待。”与他示意后转身走向医院。   看着她的背影,伊藤秀中眸子微眯,淡淡说道:“晚上有什么不妥吗?”   中岛庆一摇摇头:“没有,办公室的文件平整,下楼后,徐医生不是在椅子上转着,就是到甜品区吃樱桃,一晚上她在甜品区呆的时间最久,似乎对樱桃很是钟爱。”   伊藤秀中嘴角上扬,摆摆手:“开车。”   医生办公室,徐清姿见身后没有尾巴后,开门而进,朝着面前的黎叔和苏妤君摇摇头,低声道:“伊藤秀中防范之心太强,没有成功,不过他说过两日会从水路去南京,这话也不知是真是假,也许是个幌子。”   黎叔上前拍了拍她:“没事,这个行不通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对了,我们的上级眼镜蛇约我们见面,清姿,到时候你与我一起去。”   “眼镜蛇?”徐清姿有些诧异,对于这个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点点头:“好。”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一辆黑色轿车驶进一栋别墅内,座驾缓缓停驻,阿香上前拉开车门,扬声道:“苏医生,我们董事长正在客厅等你呢。”与她身旁的徐清姿微微一笑。   徐清姿打量着这座占地庞大的复古别墅,走进客厅看着里头的装饰,雅致精巧不乏舒适,奢华却又不失庸俗,典雅中带着高贵。   明镜起身迎向两人,笑吟吟道:“今儿个难得有时间,就想着邀你们到我这坐坐。”与苏妤君会心一笑。   徐清姿弯唇浅笑:“明董事长。”   明镜摆摆手示意她坐下:“这样称呼我可见外了。”   徐清姿笑了笑:“那我就称呼您镜姐。”   明镜满意的点头笑道:“这才对嘛,妤君,清姿,晚上就在我这吃晚饭,不许拒绝啊。”   徐清姿与苏妤君相视一笑。随后三人坐在一块喝着茶谈着心,徐清姿看着桌角一处摆放的一本书籍时,拿起问向明镜:“镜姐,这本书是你的吗?能借我回去看看吗?”   明镜看了看,笑着说道:“这是我大弟弟明楼的书,他啊没事的时候最爱读书了,他书房里什么书都有。”   这书竟是明楼的,徐清姿拿着这本书有些出神。明镜见她定定的看着手中的书,扬声道:“看样子,清姿也是爱书之人了,我弟弟书房很多好书,等他回来,我让他带你上去看看。”   徐清姿点头浅浅一笑,这本书她一直都想看,只是没有买到,没想到明楼这居然有这本书。   明楼步出车外,偏头看向一旁的阿诚,整了整西服,开口说道:“大姐让我回来为了什么?”   明诚耸耸肩:“这个你还是自己去问吧。”他可不敢说大姐让他回来是为了给他安排相亲。   明楼挑眉看向他:“没背着我搞主义吧?”   明诚呵呵一笑:“大哥这是哪的话,哪敢啊。”   明楼缓步走进客厅,他最先看到的不是大姐,而是坐在靠窗处的一女子,她一袭月白色旗袍,白色梅花排扣,旗袍上疏落有致的绣着点点梨花,一弯浅浅的笑意漾在嘴角,整个人看起来清雅脱俗。   见明楼走来,明镜起身,笑意盈盈说道:“回来啦,来,介绍下,清姿,这是我大弟弟明楼,明楼,苏医生你不陌生了,苏医生旁边的这位是她的助手,外科医生徐清姿。”说着看向明楼身后的阿城,办的不错。   看着她,明楼心下轻喃道,淡雪透轻纱,清姿胜月华,这般容貌虽不倾国倾城,却只倾她一人。嘴角勾起浅笑,朝她点头示意:“你好徐医生。”朝着身旁的苏妤君示意:“苏医生。”   徐清姿微微一笑:“你好,明先生。”今日算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他身材挺拔,五官立体而英俊,鼻梁上架着的一副金丝框眼镜尽显学者的儒雅气质,这样一个温文儒雅的男人怎么看都难以与汉奸扯上关系。   明镜笑着说道:“明楼,正好你回来,清姿她啊,看上你的书了,哈。”   闻言,明楼挑眉看向徐清姿。这样的注视,徐清姿倒有些不好意思,拿起手中的书,柔声道:“没想到明先生也爱看雨果的书,不知明先生能否将这本书借于我看看,看完我就归还于你。”    ☆、棋逢对手      明镜笑着说道:“明楼,正好你回来,清姿她啊,看上你的书了,哈。”   闻言,明楼挑眉看向徐清姿。这样的注视,徐清姿倒有些不好意思,拿起手中的书,柔声道:“没想到明先生也爱看雨果的书,不知明先生能否将这本书借于我看看,看完我就归还于你。”   苏妤君趁机揶揄道:“清姿,这...书可是不能随便借哦,你这是要再见明楼吗,哈哈哈。”脸上笑意满满。   此话一出,明镜也笑着。这样的打趣让徐清姿顿时羞红了脸,抬眸看着明楼,吱唔道:“明先生,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说...”心里一急,脸上更是一红。   看着她红着脸着急解释的模样,明楼忍不住的笑了笑,他也没说不可以啊。   明镜笑着说道:“清姿,你君姐开玩笑呢,不用当真。”转头看向身旁的弟弟,扬声道:“还不带清姿去你书房看看,不像话。”瞪了他一眼。   明楼点点头,看向一旁满面绯红的徐清姿,温声道:“徐医生,请随我来。”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徐清姿微微颌首示意,遂跟随他一同上楼前往书房。两人并肩走着,一时无声,因前下的揶揄,徐清姿有些不太好意思,她当时没想那么多就脱口而出,现下倒有些...。   明楼偏头看着她手中的那个书籍,开口说道:“没想到徐医生也爱看雨果的这本悲惨世界。”   徐清姿偏头看着他,抿唇微微一笑,边走边说道:“雨果的这本书直击人心,世态炎凉下,人性变得贪婪丑陋,书中的冉阿让,因为一块面包成了罪人,受尽冷遇,可他始终带着那份善心、宽厚,以德报怨,以怒化恨,他的善良、宽厚和博爱让世人看到只要心中有爱,只要坚持就能走出黑暗,走出地狱,迎向曙光。”   她的一篇言论让明楼有些一愣,没想到她看的如此透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没想到你将它读得如此通透。”   闻言,徐清姿抿唇一笑,看着他,轻声说道:“在那个受尽压迫的年代里,冉阿让展现的是勇气与坚毅,他坚韧不拔的精神值得世人学习,明先生认为呢?”   明楼开启书房大门,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温声道:“在那个黑暗的社会,人们不得不低头,可在那个冷酷黑暗的世界,仍有正义存在,雨果带给世人的不只是悲伤,还有正义、仁爱、勇敢和对理想生活的向往。”头微微一歪,示意她先进。   徐清姿弯唇浅笑,进到书房,扫视了一遍,看着琳琅满目的书籍徐清姿有些许诧异,没想到他这的书如此多,最后视线落在一格子上,走近拿出一看,脸上笑意满满,将书放在手上,一页页翻看着。   明楼拿着两本书籍走向她,就见她立在书架前,神情认真的翻看着书籍。   徐清姿边看着书中内容边开口说道:“哈尔威船长用自己的命换取了他人的活,有些人死了,可他却永远活在所有人心里。”说着偏头看向他,微微一笑:“没想到雨果的书籍你都有。”   明楼将手中的两本书递给她,开口说道:“他的书都很不错,之前在巴黎读书,有时间就会去图书馆里寻些好书来看看。”   徐清姿唇角扬起:“好一个学者,其实我们国家的论语、大学、中庸、和孟子也很值得去读。”   明楼点头赞同道:“想不到徐医生如此爱读书。”   徐清姿将手中的书放在一旁的实木桌上,一本本摆好,抿唇微笑道:“古人言,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从前无事时就爱翻翻书练练笔,这么些年,读书不只是爱好,也已然是一种习惯,求识若渴,唯能修身养性,读书,能让我在里头收获一份难得的宁静与充实。”   明楼从她的言谈举止中看到了优雅,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优雅,她温婉优雅的气质皆是在日复一日的读书中滋养出来的。   两人随后在书房探讨了论语和中庸,彼此诉说着各自的见解。   明镜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笑着说道:“看你们相谈甚欢,本不想打扰,只是现下该下楼吃饭了。”见两人聊的融洽,明镜是满心愉悦,她就知道清姿与他这个弟弟合得来。   徐清姿起身,抿唇微笑道:“镜姐,我先下去。”与两人示意后先行下楼。   看着走在身旁的弟弟,明镜一脸笑意:“徐医生不错吧,学识、涵养与你很配。”   明楼无奈摇摇头:“大姐,现下这样,我哪里还有那个心去谈论儿女私情。”   明镜正色道:“谁说现下不能谈论儿女私情了?这不冲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今年多大了,还不谈,那想什么时候,明楼我告诉你,别再给我惦记那个汪曼春了,她那样的蛇蝎女人哪能比得上清姿的温婉知性,给我和清姿好好相处。”   明楼叹了叹息:“大姐,我真没那个时间。”   “没有时间就给我挤出时间,不许说不。”明镜厉声道,说完看也不看他,径直下楼。   明楼揉了揉太阳穴,一脸无奈。   徐清姿见明镜下楼,上前出声问道:“镜姐,君姐人呢?”   “她啊,医院有手术她先回去了,晚饭就我们吃,来,坐吧。”明镜摆摆手示意她坐下。   徐清姿点点头坐下。此时明楼和明诚也进入饭厅,明诚本准备坐在清姿身旁的椅位上,明镜咳嗽一声,明诚顺间秒懂,赶忙走至另一侧坐下,将空出的那个位置留给明楼。   明镜的做法,明眼人都能看出,徐清姿有些不好意思,看着众人,脸上挂着浅浅笑意。明楼无奈的淡淡一笑,遂即坐在了徐清姿身旁的位置上。   明镜看向徐清姿,笑吟吟道:“清姿,这菜还合胃口吗?”   徐清姿微微一笑:“很好吃。”   明镜笑意盈盈:“好吃就好,那日后就都来镜姐这里吃饭,我从公司回家正好都路经你们医院,到时候我去载你。”   徐清姿呵呵笑着:“不用了镜姐,哪好意思天天叨扰你,医院有食堂,而且我经常要做手术,时间也比较紧。”这是实话,她平常忙着手术,午饭什么的时常吃不上。   “医院确实是比较忙,那这样,若你没空来我这,我让明楼给你送去,他有时间。”明镜说着看向一旁吃饭的弟弟,开口说道:“明楼,听到了吗?”   明诚看着对面大哥的样子,着实想笑,一直忍住心中的笑意,低头吃饭。   明楼抬眸看了看大姐,见她一双眸子定定看着自己,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朝她点点头:“听到了。”   徐清姿微笑道:“镜姐,明长官事务繁忙,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明镜柔声道:“他那政府部门都是按点下班,他那不忙,倒是你清姿,我听妤君说你有时都是空着肚子,这怎么行呢,女孩子啊若时常空着肚子对胃不好,我就是以前只顾着忙,这下,胃抗议了,就听大姐的。”   看着明镜眼中的关怀和温柔的语气,徐清姿心田一片温暖,母亲在她两岁就去世了,爸爸一直都在部队,她从小是在大院中长大,这样的温暖她从未有过,眼眶有些微红,看着明镜轻点了点头。   见她眼眶微红,明镜知道她定是想到自己,扬唇笑着说道:“来,清姿,多吃些。”   “好。”   饭后,四人坐在沙发上,明镜紧挨着清姿坐着,拿着相册本摊开,边指着相片边说道:“这张是明楼十岁那年,他啊,为了他弟弟明台,他....”明镜拉着徐清姿给她看了许多明楼小时候的照片,说着他小时候的趣事,让坐在一旁陪坐的明楼格外尴尬。   明诚听的是有趣极了,正笑着就见明楼瞪着他,瞬间止住笑意,将视线投向别处。   徐清姿看向明镜微笑道:“镜姐,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医院了,明早还有手术。”   明镜合上相册本,笑道:“行,我让明楼送你回去,这晚上的不安全。”看向一侧的弟弟开口说道:“明楼,你送清姿回去。”   明楼点点头:“好。”遂起身。   徐清姿拿上一旁的外衣,朝明镜微微欠身:“镜姐,今晚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好,有时间可得再来。”   徐清姿微微一笑:“好。”与她示意后拿上明楼递来的两本书籍与他一道离开。   明诚开车,明楼与徐清姿一起坐在汽车后座,一时车内无声,半响后,徐清姿看着手中的两本书偏头与明楼说道:“明先生,这两本书我看完即刻归还。”   明楼微微一笑:“不急,你慢慢看,诺曼底号遇难记徐医生不是看过?怎么还拿上了它。”   徐清姿抿唇浅浅一笑,合上书籍看着身侧的明楼,轻声道:“因为我很喜欢这本书,他是我看的第一本外语书,也是让我最受影响的一本书,孔子认为,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就如同哈尔威船长一样,一生忠于职守,履行做人之道。”   明楼摘下眼镜,拿起擦了擦,嘴角微微勾起:“做一个圣人,那是特殊情形,做一个正直的人,那却是为人的正轨,尽管道路崎岖。”   徐清姿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意味深长问道:“那明先生是如何看待正直这个词的?”   明楼将擦好的眼镜戴上,微微一笑道:“我的正直就是贯彻我自己的信念,我要这片土地的人过得更好,至于当权者是何人我不过问,三国时期,魏蜀吴三国鼎立,天下三分,战乱不断,尸横遍野,自秦一统天下,筑长城,度量衡,虽经历了白骨遍野,但至少全国统一,为之后的天下大势开创了起点,之后才有我们泱泱大中华。”   徐清姿笑了笑,这个明楼真是够稳,好一个学识渊博的学者,这篇言论瞬间堵了她的嘴。   明诚将车停驻,转头说道:“先生,医院到了。”   徐清姿整了整外衣,偏头看向明楼,微微一笑:“明先生的话说的漂亮,我要这片土地的人过得更好,说得好不如做得好。”与他微微颌首,唇角扬起一抹弧度,轻声道:“今日与明先生一谈,清姿受益匪浅,希望日后还有机会能与明先生交流,再见。”与明楼示意后下车,下车之际与站在车门旁明诚微微点头:“谢谢阿诚先生。”说完迈步离开。   她的一番话让明楼笑了笑,说得好不如做得好,行啊,这丫头居然用本杰明的话来堵他。   明诚坐进车内,转头看着正注视徐清姿背影的明楼,嘴角上扬,揶揄说道:“是不是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明楼收回黏在徐清姿背影上的视线,看着一脸笑意的明诚,挑眉道:“不错嘛,里应外合啊,阿诚,最近很闲?要不,派你去和南田好好聊聊?”   明诚看着自家大哥那笑意,瞬间感到后背一凉,呵呵笑着:“大哥,我最近很忙,很忙。”   明楼扬起一抹笑意,上前拍了拍明诚的肩膀,笑道:“就这么决定了,开车。”   明诚一脸.....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他也很无奈好嘛,大姐发话了他哪里敢拒绝啊,无奈的叹息一声,脚踩油门驱车离开。    ☆、势均力敌      徐清姿从手术室走出,卸下手套和帽子递给一旁的护士,接过她手中的病例本,柔声道:“注意观察他术后出血和尿液情况。”   “知道了,徐医生,办公室有你的包裹。”护士说完后拿着东西前往病房。   “好。”徐清姿捧着病历本进入办公室,看着办公桌上的精美盒子,清莹的眸子微眯,上前一点点拆开,一颗颗火红火红的樱桃呈现在眼前,樱桃旁还附着一小盒子,打开一看居然是当下最流行的丹琪唇膏,这可算得上是奢侈口红了,没想到伊藤秀中送樱桃之际还送了这个。   “叩叩”敲门声响起,徐清姿盖上盒子,开口说道:“请进。”遂坐在了办公椅上。   明诚拎着三层饭盒走进,将饭盒放在桌上,微笑道:“不好意思徐医生,先生他还在开工作会议走不开,故由我来送饭。”   徐清姿起身,微微一笑:“明长官事忙,是清姿叨扰了,还麻烦阿诚先生特意跑一趟,谢谢。”   明诚抿唇微笑道:“饭菜是刚做好的,徐医生趁热吃,那我就先告辞。”正准备离开之际,徐清姿叫住了他。   徐清姿从抽屉拿出一本书递给明诚,抿唇浅笑:“麻烦阿诚先生将书帮我还给明先生,这个便签也请一并交给他,说是清姿有些问题想请教明先生。”   “好。”接过书籍和便签后与她微微欠身后关上门离开。   明诚离开,徐清姿将饭盒打开,拿起筷子一口口吃着,吃着热腾腾的饭菜,心田溢着温暖,突的想起明楼的话(我的正直就是贯彻我自己的信念,我要这片土地的人过得更好,至于当权者是何人我不过问,三国时期,魏蜀吴三国鼎立,天下三分,战乱不断,尸横遍野,自秦一统天下,筑长城,度量衡,虽经历了白骨遍野,但至少全国统一,为之后的天下大势开创了起点,之后才有我们泱泱大中华)(做一个圣人,那是特殊情形,做一个正直的人,那却是为人的正轨,尽管道路崎岖)念及,徐清姿唇角扬起一抹弧度,明楼,你那镜框下到底有着怎样一副眸子?   办公厅,明楼正在查阅相关资料,见大门打开,并未抬眸,低沉道:“送去了。”   明诚立在办公桌前,点点头:“送去了,书本里还有一张便签纸,是徐医生给你的。”   明楼翻开,看着里头一张长方型的便签纸,看着上面的字,嘴角弯起一抹浅笑,书本里他喜欢的段落都会圈出,她居然用标签纸在旁做了注释,这丫头,哈。   徐清姿的注释:每每看悲惨世界,心情都很沉重,却又避无可避,人性间善与恶的博弈淋漓尽致的呈现,那究竟人性是恶还是善?)   明楼笑了笑,遂提笔在她的评论下回道:性没有善恶,就比如一个婴孩,他没有性,只有本能,人性也是在成长过程中形成的,正如矛盾是对立统一的,有恶才有善,人能制造黑暗也能带来光明,佛说,一切众生性清净,从本无生无可灭,即此身心是幻生,幻化之中无罪福。   明楼写完后放下笔,将便签纸夹回书中合上,递给明诚,温声道:“下次送饭过去时将这书再给徐医生带过去。”   明诚皱眉道:“大哥,这本书徐医生看完了让我还给你的,这...”   明楼笑了笑:“她会再看的。”她定是会再看,她可等着他的答案呢,而且他保证,她一定会再就他的答案发表言论。   看着大哥眼里的笑意,明诚了然,上前接过书籍,翻开看了看,轻笑一声,揶揄道:“大哥,势均力敌就应是你俩这样的,大姐还真说对了,你俩配。”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大哥会和女子探讨文学到如此地步,这两人有着共同的爱好。   明楼瞥他一眼:“就你话多,让你去办的事办好了吗?”一副嫌弃的表情睨着他。   “我办事你放心好了。”明诚举起手中的书籍笑道:“放心,这答案我一定交到徐医生手上,不过,大哥你确定你晚上不亲自送饭?不亲自与人家好好探讨?”   明楼瞪他一眼,明诚赶忙闭嘴:“得,我出去。”说完拿上东西关上门离开。   诺大的办公室唯剩下明楼,转着手中的笔(从前无事时就爱翻翻书练练笔,这么些年,读书不只是爱好,也已然是一种习惯,求识若渴,唯能修身养性,读书,能让我在里头收获一份难得的宁静与充实。)(孔子认为,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就如同哈尔威船长一样,一生忠于职守,履行做人之道。)(那明先生是如何看待正直这个词的?)(明先生的话说的漂亮,我要这片土地的人过得更好,说得好不如做得好。)念及,明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徐清姿搭三轮车悄声走近胡同,再三确认后放开门而入,见屋内的两人点头示意:“黎叔,君姐。”   黎叔摆摆手示意她坐,看着桌上的樱桃开口说道:“清姿,这是?”   徐清姿抿唇轻声说道:“这是伊藤秀中托人送来的,我原以为他会与参加和平大会的政府人员一同去南京,没想到他提前去了南京。”   黎叔说道:“南京是日军派遣军司令部,伊藤秀中提前去南京应该是接到了指令,我们的人截获特高课的一封密电,日本参谋本部拟定了一个针对我党的行动,命名暗影计划,现在这本行动计划就在伊藤秀中手上,组织让我们务必要知道计划内容。”   苏妤君一愣:“针对我党的行动计划?”   黎叔点点头:“这份计划76号也没有得到通知,除了日本人,其他人都不知道,估计是要等和平大会后再在内部公开,现下这份文件一直都在伊藤秀中手上,所以我们必须要接近伊藤秀中,拿到那份计划的内容。”   苏妤君说道:“我从特务聊天处听来,一女子趁他在南京之际,色诱伊藤秀中,两人都进了房上了床,她正准备暗杀时被伊藤秀中当场抓获,直接被带到了特高课审讯室,被打的惨不忍睹,据说只是单纯的报复,伊藤秀中曾杀了她兄弟,连她未满周岁的侄子也一并杀了,所以她才走了这一步,只是没想到...”   徐清姿秀眉微蹙:“只是没想到伊藤秀中防备之心如此强,哪怕是在床上,他都留着一手。”抬眸看向黎叔,轻声道:“伊藤秀中疑心重,此刻派人接近他,必会引起他的怀疑,我去吧。”   “清姿,伊藤秀中是极其狠辣之人,你...”   徐清姿低声道:“君姐,接近他不一定就要色诱吧,我心里有数。”视线瞥向桌上的樱桃,嘴角勾起:“既然他送了我这一筐的樱桃,无论如何我也要与他道一声谢。”   黎叔上前说道:“这件事我先报于我们的上级眼镜蛇,如若他也赞同,那我们就行动。”   徐清姿点点头。   新政府办公厅,明楼将眼睛戴上,准备拿上外套出门之际,明诚开门而入,看了看他,低声道:“有电报,他说派离子接近伊藤秀中获取情报。”   明楼双手插兜,走至窗口处,漆黑的眸子愈发幽深,低沉道:“南田那里有动静吗?”   明诚摇摇头:“一无所获,军统那边也没有消息,伊藤秀中此次抓得严。”   明楼眼望远处,缓缓开口说道:“既然黎叔有人选,那就动起来,务必要知道那份暗影计划的内容,不惜一切代价。”能让伊藤秀中如此防范,此计划一定不小。   明诚点点头:“是。”抬起手看了看腕表,看向明楼:“大哥,刚刚家里送来了饭,是我去送还是一起去?”   明楼穿上外套,边走边说道:“一起去吧。”   明诚轻笑一声,遂跟上他的步伐一道离开。   徐清姿站在水池边,边洗手边沉思,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警惕的看向门口,关掉水,开口道:“谁啊?”   “徐医生,是我,阿诚。”   闻言,徐清姿上前开门,见到明诚身旁站着的人时,微微一怔,朝着两人微笑道:“明先生,阿诚先生,请进。”   明诚看了看屋内,举起饭盒示意:“徐医生,我大哥给你送饭来了,也来送书。”说完自动退到明楼身后。   明楼真想给明诚一个白眼,怎么说话这是。   徐清姿笑了笑:“我也买了些菜,都准备好了,你们若不嫌我手艺差,一起留下吃个便饭?”   “好啊。”明诚想也没想的说道,说完遭了明楼一记白眼。   明楼正想说话之际,徐清姿开口说道:“明先生,将书带来,难道不是想听我的答案吗?你们先坐一下,我很快。”说着转身去了厨房。   一句话顶的明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还真说对了,他是挺想知道她会如何回他,可她是如何看出的?他表现得很明显?   明诚凑近自家大哥身旁低声道:“大哥,我很好奇你俩谁更胜一筹。”   明楼斜他一眼,懒得和他说话,打量着这间屋子,淡雅中带着温馨,屋子收拾的整洁干净,让人看了非常舒服,书柜上除了医书还摆放着各色书籍,书桌上还有她的书法,想不到她学识渊博,书法也好,一笔笔,干净利落,看着在厨房里忙绿的身影,明楼唇角微微勾起,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桌上摊开的书法,他都可以想象她握笔的画面,身穿淡雅旗袍挥笔泼墨,身正、心静、平和、端庄、高雅之气油然而生。    ☆、心心相惜      明楼斜他一眼,懒得和他说话,打量着这间屋子,淡雅中带着温馨,屋子收拾的整洁干净,让人看了非常舒服,书柜上除了医书还摆放着各色书籍,书桌上还有她的书法,想不到她学识渊博,书法也好,一笔笔,干净利落,看着在厨房里忙绿的身影,明楼唇角微微勾起,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桌上摊开的书法,他都可以想象她握笔的画面,身穿淡雅旗袍挥笔泼墨,身正、心静、平和、端庄、高雅之气油然而生。   明诚见大哥的视线看向厨房,笑了笑,挑了挑眉说道:“徐医生挺不错啊,职业医生,性子温婉,学识又高,还会书法,又会下厨,真是贤惠妻子的不二人选。”徐清姿的样貌谈不上惊艳,但她气质极佳,眉眼含笑,浑身散发着温婉知性的气息。   明楼瞥他一眼:“闲得慌去帮帮徐医生。”   “要去也该是大哥去吧,我去算什么啊,是吧,你看徐医生一个人忙着,我们站在这多不好,去吧。”明诚忍住笑意说道。   明楼挑眉说道:“敢指挥我了?”   明诚呵呵一笑:“哪敢啊。”看向徐医生方向喊道:“徐医生,我大哥说他来帮你。”明诚笑看明楼,手指了指桌子:“我去整桌子。”说完不敢看他大哥那张黑脸,大姐,我这够诚意吧。   徐清姿切着菜转头看了看两人,就见明楼朝她走来。明楼卷起袖子,看着灶台上一盘盘切好的菜,温声道:“还有什么没洗没切的吗?”   徐清姿手指了指池子里的鱼,柔声道:“你把鱼杀了,然后把鱼鳞去掉,内脏清理干净。”   明楼看着池子里跳跃的鱼,顿了顿,一双手不知是上还是下。   见身旁的人迟迟没动静,徐清姿偏头看去,轻笑一声:“你不会没下过厨吧?也是,明家大公子嘛,什么事都有人做好,哪里需要自己动手呢,你去坐着吧,一会我来。”   明楼看着她柔声道:“要不,你告诉我怎么弄。”   徐清姿弯唇一笑,摇摇头:“算了,我自己来,你还是去那边坐着吧,别你杀鱼没杀成,到头来反倒被鱼伤了。”   此话一出,明诚哈的笑出了声:“徐医生,你还别说,你让我大哥出谋划策可以,你让他干这些...生活中要是没有我,他就是个废人。”说完才注意到明楼正瞪着他,低下头默默的擦着桌子,他刚刚什么都没说。   徐清姿偏头看着明楼看了好一会,头微微一歪,说道:“真看不出来明先生原来这么...”说着笑了起来。   明楼一脸.....无视他们的调侃,将袖子卷高,一把抓起池中的鱼,将它摔在地上,见它躺在地上不蹦来蹦去,明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不就一条鱼嘛,他还制服不了了?   徐清姿和明诚面面相觑,笑了笑。明楼上前将鱼拾起,放在砧板上拿起一旁的刀,小心翼翼的刮着鱼鳞。   徐清姿抿唇浅笑,轻声道:“你这样容易伤到手,我来吧。”   明楼抬眸就见她嘴角带着温柔笑意,听着她轻柔的话语,一股不知名的悸动自心底涌出,点点头,将手中的刀递给她,就这样站在一旁看着她熟练的操作,嘴角弯起:“徐医生不愧是拿手术刀的,切肉技术出神入化。”   “夸张哦。”徐清姿微微一笑道。   明楼椅靠在灶台旁,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温声道:“没想到你学识高,还写得一手好字。”   徐清姿微微一笑:“我父亲爱好书法,算是受他影响吧,而且练字能让人心静,你先坐着吧,我把这些炒炒就可以了。”   片刻后,四菜一汤出锅,明楼负责端菜,徐清姿负责摆碗筷,画面和谐,两人就如同寻常夫妻般,明诚在一旁抿唇笑着。   “我先下筷啦。”明诚夹起一块肉丁递进口中,点头说道:“好吃,徐医生手艺不错。”看了看大哥,一副你日后有口福的表情。   洗完手的空档,徐清姿将桌上的书籍翻开看了看,再见到便签纸上的回复时,抬眸看向明楼,微微一笑,合上书籍,坐上桌吃着饭。   明楼吃着饭,眼眸不经意瞥到墙上一幅字画,轻喃道:“送予小女卿卿?”   徐清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开口说道:“那是我二十岁生日时,我父亲写的一幅字画,卿卿,是我的小名。”   明楼了然,看着她弯唇浅笑的模样,温声道:“清姿春睡梦轻盈,红烛罗窗故故明,隐约邻家呼小小,似曾前世唤卿卿,卿卿,好听。”   明楼的那句卿卿不知怎的让徐清姿脸颊微红,见她异样,明楼才恍然,女子闺中小名只能未来伴侣称呼,温声道:“是我唐突了。”   徐清姿摇摇头,抿唇微笑:“你的答复我看了。”   明楼挑了挑眉:“那你有什么好的见解?”   徐清姿浅浅一笑:“人性本恶,例如婴孩没有记忆,不辨是非,但是他所考虑的事情都是以自己为中心,饿了就乞食,难受就哭闹,完全不顾及旁人感受,从这个角度说他们都是自私的,即人性本恶,只不过因为后天的道德、法律、习惯等等的束缚,他们才会有所收敛,表现出善的一面。”   明楼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笑,没想到她会抓住他用婴孩这个点来评论,温声道:“人性,很难去给它一个定义,所谓的善与恶,只是一念之间,正如你无法确定人生路上你身旁的人是会将你带向天堂还是地狱。”   “可这个世界,始终有恶的存在,并逐渐变大,明先生所说一念之间,那何为天堂,何为地狱?”徐清姿头微微一歪,眉眼含笑。   明楼喝了一口汤,开口说道:“善恶只在一念之间,思量恶事,化为地狱,思量善事,化为天堂,千万种解法,皆在读自己。 ”   明诚左看看徐清姿右看看明楼,开口问道:“那究竟是善还是恶?”   两人不约而同应答道:“是善也是恶。”   明诚被堵的说不出话,默默低下头吃饭,轻喃道:“你俩可真默契。”   明楼与徐清姿两人目光相对,同时微笑,一股心心相惜的好感在彼此间流转。   明诚看着这两人,笑了笑:“我说你们差不多点,这饭我都快要吃不下了。”知道你俩默契,可也不用一直对望吧,这气氛他感到自己是多余的。   闻言,两人尴尬的同时转头,徐清姿心口处怦怦跳着,故作淡定低头吃饭,她都不敢抬头,此刻脸肯定红似苹果。   明楼看着她故作淡定的姿态,嘴角不由得勾起,她低头羞涩的样子着实有趣。   饭后,明诚自觉的去洗碗,明楼与徐清姿站在阳台,微风轻拂着秀发,徐清姿手撑在台面上,眼望远处,听着街上传来的阵阵枪声,轻声道:“医院一位同事,在上班的路上被一颗子弹意外击中,那天还是她的生日.......风轻云淡,岁月安好,何时才会来?”说着转过身看向明楼。   明楼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低声道:“大仲马说过,人类的一切智慧都包含在四个字里面,等待和希望。”   “大哥,好了。”明诚走来。   明楼与她微笑示意:“时间不早我们该回去了。”   “徐医生我们走了,今晚谢谢你,再见。”明诚扬声道。   两人一同转身离开。在两人准备关门离开之际,徐清姿小跑至门口,轻喊道:“明楼。”   明楼转身看向她,温声道:“什么?”   徐清姿看着他定定看着自己,弯唇浅笑与他摇了摇头,柔声道:“路上注意安全。”   明楼嘴角弯起一抹浅笑,与她点了点头遂即迈步离开。明诚与徐清姿微微颌首遂跟上他的脚步,这两人什么意思?他怎么没明白。   将门关上,徐清姿背靠着门,人类的智慧都包含在四个字里,等待和希望,念及,不由得笑着。   车内,明诚转头看向明楼,开口问道:“大哥,刚刚徐医生说什么?”   “你啰不啰嗦,开你的车。”   明诚瞥瞥嘴,不就问一句嘛,脚踩油门驱车离开。两人回到明公馆时时间已晚,刚进家门就见明镜坐在沙发上,两人同时说道:“大姐。”   明镜放下手中的报纸,看向两人:“晚上怎么没回来吃?”   明诚笑道:“晚上大哥去给徐医生送饭,然后徐医生就留我们下来吃饭了,大哥和徐医生两人相谈甚欢。”   明楼白了一眼他,他从前怎么没发觉他是大嘴巴。   明镜听的是笑呵呵,朝着明诚挥挥手:“阿诚,与我说说,晚上怎么回事啊。”对于明楼和清姿,她可是好奇极了。   明诚坐在大姐身旁,无视明楼投来的冷光,笑着说道:“晚上大哥帮徐医生一起洗菜,大哥还帮着杀鱼来着,后来是徐医生说让大哥坐一旁,她来,担心大哥伤着手,然后饭间,两人聊哲学那可是不相上下,这两人势均力敌.....”明诚把今晚发生的事可谓是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明镜拍着腿笑吟吟道:“好啊好啊,哈哈哈。”   明楼看着明诚那生动的演讲,很是无奈的摇摇头,这人就是活脱脱的说书先生,没去当先生真是可惜了。   明镜看向明楼,笑道:“明楼,大姐没说错吧,清姿是好姑娘,也该有人管管你了,好好和人家相处,我得去问问妤君,清姿家里还有什么人,双方长辈见一见,聊聊你们的婚事。”   “婚事?”明楼有些诧异。   明镜点点头:“清姿温婉、识大体,明太太非她莫属,你们俩不是也聊得来嘛。”   明楼开口道:“大姐,如今这个时期,婚事就先...”   话还未说完就被明镜打断,正色道:“我早前就说过,你的婚事与这并不冲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再说了,人清姿哪里配不上你。”   “清姿很好,只是....”只是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他自己难保哪天不会....何必扯上她,见大姐坚定,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拿起外套,温声道:“大姐,我先上楼休息了。”说完与她示意后上楼。   明镜嗔道:“瞧他,你说婚事他就逃避我,阿诚,快再与我说说他们的事。”   明诚看着大哥的背影,心下微微叹息,大哥是不想耽误了人家,这年头做他们这行,命,从不由自己掌控,敛去情绪,与大姐继续说着。    ☆、下棋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徐清姿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秀眉微微蹙起,苏妤君开门而入,轻声说道:“伊藤秀中回上海了,上头的意思是不惜一切代价。”   徐清姿转身,轻声道:“他回来,那我们的计划要抓紧动起来,人找好了吗?”   苏妤君点点头:“黎叔说他安排了,只是清姿,你有把握他一定会来吗?若是他没来,那你...”   徐清姿看向她,抿唇柔声道:“我没有把握,只是凭着自己对他的一些了解,先前他派人送了我一筐樱桃,他回来该是会来找我,现下也没有其他法子,赌一次吧。”   “伊藤秀中会相信吗?”苏妤君还是有些担忧。   徐清姿摇摇头:“他不会相信,但我们没有办法,伊藤秀中升职了,他的住所重重护卫,要想进到他的官邸,必须由伊藤秀中亲自开口。”   苏妤君拍了拍她,说道:“一切小心。”看着她,似想到什么,微笑道:“对了清姿,你与明楼谈的如何了?”   此话一出,徐清姿有些不好意思,抿唇说道:“我们....我也说不上来。”   苏妤君知道她的心思,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他吗?”   徐清姿沉默片刻,遂轻点了点头,圣经上说,有些时候人与人的缘分,一面就够,第一次的相见,他的谈吐、机智和满身浸润着的儒雅气质,就已对他有着一丝好感,所以她才主动向前走了一步,如若他没有上前那她也不会再做表示,可明楼在知道她上前的时候,同样也迈了步子,与他相处她觉得自然,舒服,对他,似乎有了不一样的看法(我的正直就是贯彻我自己的信念,我要这片土地的人过得更好)能看透这些的人真的是汉奸吗?还是真的只是想贯彻自己的信念,让这片土地的人活得更好?还是其他?   苏妤君看着她红着脸的样子,轻笑一声,拉着她坐在凳子上,柔声道:“明董事长与我说,什么时候与你见见,商讨下你与明楼的婚事,她的意思是想见见你父母。”   “婚事?”徐清姿有些一怔,没想到明镜都想到了结婚。   苏妤君点点头:“清姿,明楼是汪伪政府要员,又是特务委员会副主任,身份不一般,你若与他结婚,你...”   看着她的眸子,徐清姿轻喃道:“您是想让我策反明楼?”   苏妤君说道:“明楼是个重情之人,他敬重明董事长,她的话他从不忤逆,又疼爱弟弟,若你们结婚,对你也不会差,如果可以那最好,不行也无妨,只是自己做事就要格外小心,好在有明镜护着你,他也不敢对你如何,医生固然是个可以掩护你的职业,可若再加上其他会安全许多,只要不被别人握有实证,就凭你是明太太这点,别人就轻易动你不得。”   徐清姿点点头,柔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镜姐要见父亲的事....我母亲去世的早,父亲...也不在了,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论长辈,君姐为我做主即可。”父亲的事她现下不想与明家说,这个时期,危险重重,若被他人知晓,自己会死的更快。   闻言,苏妤君明白的点头示意:“好,那我到时候可要好好与明镜讨要聘礼,我们清姿可不能委屈了。”   此话一出,徐清姿羞红了脸,嗔了她一眼,如果结婚,有些话她需要和明楼说说。正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护士齐靓敲门而入,有些喘息道:“苏医生,徐医生,47床的家属又在嚷嚷了,你们去看看吧。”   两人面面相觑,徐清姿将听诊器挂在脖颈处,与苏妤君一道前往,还未到跟前就见几名身穿黑色便服的男子在廊道处叫嚷。   徐清姿上前柔声道:“你好。”47床病患秦海,76号秦华的哥哥,两人在上海仗着76号的名头为虎作伥,秦海一个月前在行动中被打伤,小腿被打成两截,五天前被诊断出了脓毒血症,日子也不久远,也就这一两日了。   闻言,秦华一脸怒意的瞪着她,抬手恶狠狠地指着她:“来得正好,我问你,为什么不给我大哥用药,眼瞎啊,没见他腿都烂了!”   徐清姿温声道:“不是我们不给他用药,而是药房没药了。”   “狗屁。”秦华指着前面一个拄着拐杖的五岁小女孩说道:“那丫头片子挂的不就是,还敢和我说没有,我看你是故意不给我大哥用吧?”   见男子恶狠狠的盯着女孩看,孩子父母赶忙将孩子护在身后。苏妤君上前说道:“药房是真没有多余消炎药了,一些剩余的都是一些患者早前就买好的。”   “老子不管,把那些人剩下的给我大哥用去,知道我是谁吗?老子是76号的。”   一些人听闻是76号的都低头默不吭声,没有人敢去与76号作对,他们心里太清楚那里头是什么地方,去了里头就难以出来。   苏妤君和徐清姿面面相觑,站在秦华身侧的一名小罗罗朝着小女孩走去,徐清姿快步上前挡在他面前,凌厉的眼神看向他,与秦华说道:“医院的消炎药都受日军司令部管控,既然你是76号的人,那就去司令部要签章,只要日军司令部同意,我们给你。”   “妈的,拿日本人吓我!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说着从衣兜里掏出枪对准徐清姿眉心。   徐清姿无视他眼里的怒火,开口说道:“你大哥的命是命,孩子的命就不是命吗?你们76号就是这样强取豪夺的?”   “妈的。”秦华愤怒的准备扣动扳机,身侧站着的李成连凑近他耳旁低语:“头,这个女人我之前看到她和伊藤大佐走在一起,你说他们会不会...”   秦华皱眉:“和伊藤大佐?你怀疑她是伊藤秀中的女人?”   李成连摇摇头:“我也不敢确定,只是见他们走在一起。”   秦华放下了手中的枪,怒瞪着面前的女人,手指了指她,警告道:“给我小心点。”说着摆摆手带着两个手下离开。   李成连走之际与苏妤君和徐清姿对视了一眼,遂转身离开。   苏妤君搭着小女孩,看向他的父母柔声道:“没事了,带孩子回房吧,大家都散了吧。”与徐清姿互看一眼,低声道:“这盘棋已下,接下来看你自己了。”   徐清姿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   苏妤君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万事小心。”说完迈步离开。   夜晚,徐清姿查完房做完交接后换衣服下班,刚走出医院拐进下一条街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面前,车上下来的人让徐清姿嘴角缓缓勾起。   中岛庆一率先下车,立在一旁,将车门打开,伊藤秀中一身军装从车内步出,这身军装在徐清姿看来刺眼极了,这是用多少鲜血换来的,与来人微微一笑:“伊藤中佐,不对,应该称呼伊藤大佐了。”   伊藤秀中挑了挑眉峰,温声道:“喔?”   徐清姿手指了指他军装上的军衔,淡淡一笑:“这难道不是升官了吗?”   伊藤秀中笑了笑:“从南京回来就去了司令部,这不,刚开完会没来得及换,我寄给你的东西收到了吗?”   徐清姿微笑点头:“收到了,樱桃很甜,口红也好,谢谢大佐。”   “你觉得好就好,上车,我送你回去。”伊藤秀中头微微一歪,示意她上车。   朝着他微微颌首,弯腰进去车内,伊藤秀中遂坐在她身侧,偏头看向她,柔声道:“今日你下班晚了些。”   “交接班耽误了些时间。”徐清姿看了看他,遂即将视线挪开。   伊藤秀中见她眼神有些闪躲,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光芒,柔声道:“这几日很忙吗?眼下乌青有些重。”   徐清姿抬手摸了摸眼,抿唇点点头:“这几日病患多了些,手术几台几台轮着做,是有些累。”   “可真敬业,不过再忙也要学会劳逸结合,我从南京带来了些燕窝,明日给你送来。”   徐清微笑道:“大佐给清姿的东西很多了,再送,我可还不起。”   伊藤秀中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意味深长说道:“清姿还得起。”他深邃的眼眸里泛着柔情,但更多的是欲望。   徐清姿目光对上他,看着他眼眸里盛满了欲望,心下闪着危险信号,偏过头不去看他,看着窗外飘着的细雨,轻喃道:“又下雨了。”   对于她的转移话题伊藤秀中并没不悦,柔声道:“你不喜欢下雨天?”   徐清姿摇摇头轻声道:“不喜欢,阴冷又潮湿。”尤其是满溢鲜血的地方,被雨水冲刷过后,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浓烈。   徐清姿的住所距离医院并不远,不一会,座驾已抵达住所,两人一同下车,徐清姿微微颌首:“谢谢您送我回来,我先上去了。”   伊藤秀中将中岛庆一手中的伞递给她,柔声道:“别淋湿了,进去吧。”   与他示意后徐清姿撑着伞离开。看着她的背影,伊藤秀中眸子微眯,冷声道:“去查下这两日医院都发生了什么!”   中岛庆一点头:“是。”   徐清姿站在窗帘旁看着楼下,他的车还未驶离,只要她到家,他总是要呆上些时间才离开,其中意味不言而喻,转身去了浴室洗漱。   伊藤秀中坐在车内,一手搭在腿上轻轻敲击,一双幽暗的眸子深不见底,半响后,抬眸见她房内灯暗掉,抬手看了看腕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大佐阁下?”   伊藤秀中收回视线,眼眸看向前方,冷声道:“开车。” ☆、定亲      夜晚,一辆座驾驶进明公馆,明诚上前开门,明楼步出,将身上大衣脱下交给身旁的阿诚,两人一同步入客厅,朝着沙发上的女子微微颌首:“大姐。”   明镜抬头看向明楼,挥挥手,柔声道:“你回来的正好,一起来看看。”   明楼走至沙发坐在大姐身侧的位置上,看着她手中的红色清单,眸子微眯:“这是?”   明镜微笑道:“这是清姿的生辰八字,我让人算过,你们啊,婚姻吉祥,这份单子是我列出的彩礼单,你看看,五万如何?清姿没有父母,一个女孩子不容易,嫁到我们明家断不能委屈了。”   明楼点点头:“当然,一切大姐做主就是。”   明镜放下本子,看着他,正色道:“清姿嫁到我们家,你可不许欺负她。”   明楼笑了笑:“我可不敢。”   “大哥哪是会欺负老婆的人啊,疼还来不及呢,是吧。”明诚适时笑道。   明楼看他一眼,就你话多。   明镜满意笑了笑:“这还差不多,还有,我们明家娶媳妇可得风风光光,我得好好想想要请哪些人,哎呀,一想到你要结婚,我这就开心,婚期我和妤君是商量在两个月后,这期间我会让裁缝上门为你们量尺寸做新衣,你们俩商量商量是中式婚礼还是西式,我都依着你们的意思。”   “我到时候会问问她。”明楼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婚事他需要与她认真谈谈,婚事一旦大办,对他日后的工作不好开展,而且以汪曼春的性子,若她知晓,清姿的安全....知道此举对她不公,毕竟女子都希望自己有一场盛大的婚礼,可当下没办法,如若公开,那就相当于将她置于危险之地了。   明镜拍了拍他:“想什么呢,我与你说,我问过,清姿明日没有手术,上午有时间,你亲自去接她,中午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算是双方正式定亲,结婚宴什么的我们明日再商量,我们明家的大少奶奶可马虎不得,明台那我会让他在婚期前回来,让他见见未来嫂嫂,想想,真是好多事情做。”明镜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明楼点头道:“我明日去接她,现下时间不早,大姐早点休息,明日不是还要宴客,有得忙。”   明镜放下物品起身,搭着明楼的手,感叹道:“你的婚事一直是我的心病,现下好了,你要结婚了,大姐这心上挂着的石头可算是落下了。”   明楼拍了拍大姐的肩膀,抿唇微笑着。明镜看着他,笑道:“这结了婚啊,就要想着孩子了。”   明楼无奈的笑了笑:“大姐这心可是操不完了。”   明镜笑着说道:“可不是,你们一个个啊都不让我省心,好啦好啦不说了,休息去吧,记得中午去接清姿。”   “知道。”   待明镜上楼,明诚凑上前揶揄道:“恭喜啊大哥,日后可就能吃到大嫂做的饭菜了。”   明楼嫌弃的瞥他一眼:“你想的真美啊。”   明诚呵呵一笑:“我这不是沾着大哥的光嘛,大嫂要做自然是做给大哥吃了。”   明楼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眉宇尽带着一丝倦意。   明诚敛去笑意,遂即坐在了他身侧的位置上,正色道:“你是担心婚事一旦公开,对大嫂不利。”   明楼微微叹息道:“我这个位置多少双眼睛盯着,想要取我性命的不在少数,若将她置于大众面前,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婚事,怕是要委屈她了。”   明诚明白的点了点头:“大嫂是个明事理的人,她会理解你的。”   明楼抬眸看着他,低声道:“炸药的事你准备的如何了?”   明诚投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早上没有手术,徐清姿难得清闲了些,齐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折着纱布,扬声道:“徐医生,你看36床,她丈夫对她可真好,端屎端尿的从未甩过脸子,让人看了好生羡慕。”   徐清姿边写着病例边答道:“是啊,他们日子虽过的清贫,可两人相互扶持,不离不弃,倒叫人羡慕不已,女子想要的,不过如此了。”有个自己的小家,疼爱自己的丈夫,可爱的孩子,一份平淡简单的生活。   “是啊,我们想要的无非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可这战乱年代,连自己的命都掌握不了,何况是一份太平生活了。”   徐清姿坐至她身侧,笑着说道:“听施医生说,他给你介绍了在邮局工作的小杨,说是为人不错,那你这日后不就有依靠了嘛。”   被这样一说,齐靓脸一红,害羞道:“尽笑话我。”   此时,苏妤君开门而入,见状,齐靓起身,微笑道:“我去查房。”与苏妤君示意后关上门离开。   苏妤君将病例放在桌上,看向她开口说道:“昨夜秦海高烧不退,前下刚刚死了,家属现下正在料理后事,秦华看样子情绪激动,估计会找你麻烦,你要留心。”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徐清姿明白的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对了君姐,中午在镜姐家吃饭。”   苏妤君笑了笑:“我有车过去,你坐明楼的车,他啊,会亲自来接你。”   徐清姿看着她坏笑的样子,脸颊一红,只笑不语。   临近下班时间,苏妤君乘座驾先行离开,徐清姿换好衣服后刚走出医院大门,明楼的座驾已等在一侧,见她走来,明楼上前相迎,微笑道:“给我吧。”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包包。   “谢谢。”与他微微点头致谢走向座驾。   明诚立在一旁拉开车门,待她走近微微颌首笑道:“大嫂。”   听闻,徐清姿有些不好意思的与他点点头笑了笑,突然的称呼一时不太习惯,遂坐进车内。两人并肩坐着,一时无言,半响后,徐清姿偏头看向明楼,开口说道:“明楼。”   明楼看着她,柔声道:“嗯?”   徐清姿看着他好一会,正色道:“关于婚礼的事,我...我想说,婚礼可以一切从简,暂时不公开吗?”   一番话,明楼和明诚都有些诧异,明诚偏头看了看,遂转回视线看前方认真的开着车。明楼定定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会开口与他说这个,本来还想着要怎样与她开口,柔声道:“为什么?”   徐清姿对上他的眸子,抿唇说道:“我们结婚若是公开,我在医院不太好做,大家对我也会....希望你理解。”此时他们的婚事不宜公开,若她结婚,伊藤秀中那就不好动了。   沉默片刻后,明楼看着她温声道:“清姿,我们是夫妻,有些话我也不想瞒你,原本我也想与你说,没想到你先我一步说出了,我的想法与你一样,我们之间暂时不公开,我这个身份,太多人想取我性命,公开对你并没有好处,但你放心,你既然嫁于我,我必会护你周全。”他这个“汉奸”可不就是很多人的眼中钉。   徐清姿抿唇微微一笑:“我明白。”   “对不起,目前,我没办法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没办法让你同其他人那般风风光光出嫁,现下,要委屈你了。”婚礼,日后他一定补给她。   徐清姿摇摇头,微笑道:“你也是为我安全着想,我能理解。”   两人目光对上,同时微笑,明楼将手中的图纸递给她,温声道:“你看看,喜欢哪些首饰、衣服告诉我,我去买。”他没有办法陪她上街亲自选,这点又是要委屈她了。   徐清姿接过,点头柔声道:“好。”对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   座驾抵达明公馆后,明楼率先下车,徐清姿紧随其后,此时,明镜和苏妤君早已等在一旁,见两人走来,明镜上前笑吟吟道:“清姿,刚还和你君姐说你俩怎么还没来呢,来,我们先上桌吃饭,你忙了一上午该饿了。”   众人上桌,徐清姿坐在明镜下手边,明楼紧挨着她身侧,明镜趁上菜间隙,拿出红色彩礼单递给她,说道:“清姿,你看看,这是彩礼单,看看还有哪些要添置的,大姐给你办。”   看着彩礼单上的数目,徐清姿瞪大眼睛,看向明镜:“大姐,这...太多了。”   “不多,我们明楼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这份彩礼是我们明家给你的一份诚意,对了,婚礼你有什么想法,想要中式还是西式?若西式,我好让那些洋店铺的人来给你量尺寸。”   徐清姿偏头看了看明楼,遂看向明镜,柔声道:“大姐,我与明楼商量了,婚事一切从简,也不对外公开。”   明镜笑意褪去,开口问道:“清姿,是不是明楼和你说了什么?”说着瞪了眼明楼。   明楼正想开口之际,徐清姿看了看他,与明镜说道:“不是的大姐,这是我的意思与明楼无关,当下要是公开,势必造成影响,那我在医院要如何工作呢?清姿没有别的要求,就只这一件,还望姐姐答应。”   苏妤君拍了拍好友,开口说道:“既然两人都结婚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这么做对清姿也更安全,人两口子都决定了,你就顺着他们吧。”   明镜握上清姿的手柔声道:“既然你已开口,那就依你的,清姿,委屈你了,本应该风风光光的将你迎进我们明家..”说着瞪向一旁的明楼:“要不是你这“汉奸”身份,哪有这些事,日后要对清姿不好,我可不放过你。”   明楼点头微笑道:“明楼不敢。”与清姿点了点头。   明镜叹了叹息,瞥了眼明楼,与清姿说道:“不说了,吃饭,来,清姿你多吃些,明台啊在香港读书,等过些日子我让他回来见见你。”   “好。”   饭间,明镜脸上满溢笑容,拉着徐清姿聊了许多,这餐饭吃下来,吃了两小时,明楼拿上徐清姿的外套递给她,徐清姿伸手接过与他点头微笑:“谢谢。”   明镜走上前与她说道:“清姿啊,既然订婚宴、结婚宴都不摆,那就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在家里吃个饭,这些日子你将东西收拾收拾,到时候我让明楼去你那拿过来。”   徐清姿点点头:“好,那我们就先走了。”与众人示意后随苏妤君一道乘车离开。   待两人离去,明镜瞥他一眼:“看你媳妇多识大体,日后两人好好处。”   明楼笑道:“我会的。”   见明镜上楼,明诚出声道:“大嫂真是明事理。”   明楼心下微微一阵叹息,他亏欠她的太多。   一上班徐清姿连着三台手术,停下来时已是傍晚七点,脱下手术服抬手揉了揉脖子和腰,站了一下午,腰酸背疼的,看着时钟上的数字,今晚,他会来吗?   一条巷子的拐弯口,一名男子凑近另一名男子身侧低声道:“王哥,你说那个徐清姿会走这条路吗?”   王路冬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华哥说会就会,要是不走,也不担心,在她家我们不是还给她备了一份信封子弹嘛,没动成她也能吓吓她,看她还敢不敢做人如此嚣张。”   “老大,李成连那小子不是说这女人和伊藤大佐有关系,华哥还敢动她,这会不会有事啊?”   王路东皱眉,拍了拍他的头:“你是不是傻,李成连只是说见他们走在一起,又没有说他俩有一腿,这事还是李成连那小子怂恿的,再说了,要不是因为这女人不给海哥救治,海哥能死吗?怕什么,华哥可是汪处长的人,汪处长那可是南田课长眼前的红人,胆子这么小怎么跟汪处长混。”   “是是是。”   徐清姿拎着包包走在寂静的小道上,握着包包的手紧了些,刚过拐弯口,突然嘴巴被人捂住,双手挥舞着:“唔...”   王路东捂着徐清姿的嘴,一把将她狠狠摔向墙边,卷起袖子恶狠狠道:“不是很能耐?现在我看你还能能耐到哪去。”   徐清姿整个人撞在墙上,额头擦破皮流着血,抬手摸了摸,闷哼一声,看向来人,轻声道:“你是...秦华的人?想干什么?”一张脸布满惊恐。   王路东眼神示意,男子上前紧抓着徐清姿的两只手,王路东奸笑道:“想干嘛,你说老子想干什么,老子要上你。”说着按住她的腿,撕扯她的衣服。   徐清姿不停地挣扎,头拼命甩着,大声尖叫:“放开我,救命...”   啪一声,王路东狠狠朝她脸上打下一巴掌:“你就是喊破天也没人来救你,等等让老子好好爽爽。”   在王路东伸手解她衣扣之时,前方突然亮起的车灯让徐清姿心下一松,拼命挣扎叫喊,砰地一声,一颗子弹正中抓着徐清姿手的男子眉心,轰地一声,男子倒地。   王路东停手,惊恐的看着来人,结巴道:“伊...伊藤...伊藤大佐。”   伊藤秀中愤怒上前一个巴掌甩向他,日语怒吼道:“混蛋。”   王路东被狠狠甩在地上,摸着脸跪在一旁求饶道:“伊藤大佐,这...这不是我...”   伊藤秀中赶忙蹲下身扶着徐清姿,看着她被撕破的外衣和脸上那显目的巴掌印,怒火狂然,将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瞪向王路东:“谁给你的胆子动她?”   看着他眼中的怒火,王路东吞了吞口水,结巴道:“伊藤大佐,这,这是...是我们队长的意思...不关我的事啊大佐。”秦海一死,华哥就想要找徐清姿算账,可还是顾及日本人,要不是李成连怂恿,也不会有这事。   伊藤秀中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她,柔声道:“怎么不报我的名?”   徐清姿抿抿唇,轻喘息说道:“医院这样的事本就不少,被家属打骂也不是第一次了,再说,我与大佐普通朋友的关系,报你的名,似乎不太好。”   伊藤秀中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目光投向她,意味深长说道:“那我们这...普通朋友的关系要不要变得再近一些?”   闻言,徐清姿故作害羞的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只是笑意却带着一丝嘲讽和自嘲,原来,伊藤秀中你也不过如此,不知怎的,此刻眼前居然浮现出了明楼的样子,呵,徐清姿,你也会这样做。   见她低头害羞的样子,伊藤秀中嘴角扬起,柔声道:“去我那吧,更安全些。”   徐清姿抬眸看向他,抿唇摇摇头:“不劳烦大佐,还是送我回家吧,我自己上上药就好了。”   见她坚定,伊藤秀中也不再说什么,点点头将她扶起,经过中岛庆一身旁时,眼神变得狠戾,日语说道:“杀。”   中岛庆一明白的点点头。徐清姿听着他的命令,嘴角缓缓勾起,在伊藤秀中陪同下坐车离开,座驾刚驶离,巷口处就传来一阵枪响。   躲在暗角处看着这一幕的李成连松了一口气,见徐清姿安然无恙,遂转身离开。 ☆、用计      车内,徐清姿偏头看向伊藤秀中,轻声道:“大佐怎么会来的?”   伊藤秀中微微一笑:“忘了?昨日我不是说将燕窝给你送来吗,到医院时你已下班,想着顺着这条路看看能否碰上你,今晚倒碰巧了。”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听着他话里的意思,徐清姿笑了笑:“是啊,要不是因为这“巧”,我现在....今晚真的要谢谢大佐。”   伊藤秀中眸子微眯,开口说道:“今晚怎么提前下班了?”   徐清姿抿抿唇,柔声道:“下午连着三台手术,人有些累,同事来接班也比较早,故而提早了些。”说着揉了揉太阳穴。   见她面色疲惫,伊藤秀中温声道:“回去早点休息,这乌青可是越来越重了。”   徐清姿点点头:“是啊,再下去,可就变老了。”   伊藤秀中轻笑一声:“清姿哪怕是憔悴了些,也好看。”   徐清姿抿嘴微笑道:“大佐尽说好听的,我这姿色哪就好看了,大佐身旁那些女子才个个是美人。”伊藤秀中身旁女人如云,只不过于他来说,她特别了些,有时就因这么点特别,可以用它来做不少事。   伊藤秀中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柔声道:“那些女人哪能与你比。”看着她,揶揄道:“我听这语气倒有些酸味。”   徐清姿嗔他一眼,故而将视线看向窗外,她这撇开的样子,使伊藤秀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座驾停在胡同口,伊藤秀中见她手扶着腰,视线瞥上她头上的伤势,温声道:“我扶你上去吧。”   徐清姿略带抱歉的目光看向他,轻声说道:“前下撞到墙上了,麻烦大佐了。”   伊藤秀中笑了笑,搀扶着她到家门口,看着门下放着的一封信,眸子微眯,拾起地上的信封看了看,手一碰上就察觉到不对,中岛庆一掏出枪,警惕的扫向周围。   见状,徐清姿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大佐?”   伊藤秀中将信封里的子弹倒在手中,与她说道:“他们担心没有堵到你,故而多备了一手,用子弹来警告你。”用子弹来威胁人,这是76号常用的手段。   徐清姿开口说道:“医疗纠纷一直都有,相比前几年,这一两年倒少了许多,做医生就做好了面对这些的准备,总不能因为这个,我就不从医了吧。”说着手指着他掌心中的子弹。   伊藤秀中将子弹递给中岛庆一,目光柔和的看向她:“他们能用子弹警告你,也可以将这枚子弹打进你身体,这件事交给我,现下先到我那去,不要拒绝我,你这头上、腰上的伤势总要处理,今晚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徐清姿沉默片刻,清莹明亮的眸子对上他幽暗深不见底的眸子,一脸犹豫难为的表情,半响后,轻点了点头,轻声道:“麻烦大佐了。”   伊藤秀中扶着她慢慢走着:“你我之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经过助手身侧,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中岛庆一点了点头。   明公馆书房,明诚开门而入,看着立在窗边的明楼说道:“大哥,黎叔那传来消息,离子已顺利进到伊藤秀中官邸。”   明楼眼望窗外,镜框下的幽黑眸子闪着一抹光芒,低沉道:“日本司令部那边也决定了,和平大会过后为伊藤秀中举办舞会,算是为他庆贺高升,庆贺地点就选在伊藤秀中的官邸,我们就拿这个来做文章,以此来掩护离子。”   明诚皱眉:“为什么选在他自己的官邸?”   明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日本人自大狂妄,总以为自己掌握一切,他觉得自己护卫森严的地方,我们不敢下手,呵,那天可要多留些证据,让他们好好找。”   明诚点点头:“大哥,那要是没成功呢?”   明楼转身看向他,眸子微眯:“那就实行B计划,必须要让离子的嫌疑降到最低。”   “可那样做,我们也就在怀疑队列中了。”   明楼正色道:“现场那么多人,有嫌疑的不止我们,要想找我们谈话必须握有实证,这份暗影计划是日本大本营亲自下达,里面的内容计划绝对不小,如果当天没有成功,那就让他们突击,无论如何都要知道那份内容,告诉黎叔,万不得已,哪怕是暴露也要拿到那份计划本。”   “那要通知毒蜂吗?”   明楼摇摇头:“这份计划只说是针对我党,并不是重庆,军统不会插手,但也不能保证,所以我们得拿到那份计划才能确定是否与重庆也有关。”   明诚开口道:“那那个李成连呢?为了降低离子的嫌疑,要将他引出去吗?”   “不能,能用金钱轻易策反的,一旦进了76号或者特高课,面对酷刑,你觉得他会做何选择?我们不能拿离子去冒险,甚至于整个上海情报站,让人安排他走,另外,和平大会准备好了吗?”   明诚点点头,唇角扬起:“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明楼抬头看着窗外的夜色,嘴角缓缓勾起:“我们也该给他们,送一份大礼了。”   伊藤秀中官邸   徐清姿坐在沙发上,伊藤秀中坐在她身侧,摆摆手与中岛庆一说道:“去让宫野来一趟,帮徐医生看看。”   徐清姿叫住即将出门的中岛庆一,微笑道:“大佐似乎忘了,我也是医生,这点伤我自己就可以看,何必叨扰他人呢。”   伊藤秀中笑了笑:“你总是如此,既然徐医生发话了,那去把药箱拿来。”   “是。”   “大佐阁下,您的电话。”一名军人看向伊藤秀中说道。   伊藤秀中目光柔和看向她,温声道:“这个点你还未吃饭,我让他们给你做些,现下我先上楼接个电话,你先坐。”   徐清姿微微颌首:“您忙。”待他离开,徐清姿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座守卫森严的军官官邸,大门处那驾着两台机关枪,门口的护卫分三批巡逻,官邸附近就是日军宪兵驻扎地,他这一有情况,日军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抵达,这地真选的好。   “徐小姐,晚餐给您备好了,请慢用。”一名军人将日式餐点摆放在她面前。   徐清姿微微颌首:“谢谢。”看了看桌上的日式餐点,再抬眸看了看二楼,心下有了主意。   书房,伊藤秀中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深邃幽暗的眼眸看向面前的助手,冷声道:“查的如何?”   中岛庆一微微欠身:“大佐阁下,秦华是76号情报处处长汪曼春的手下,他的哥哥秦海上个月在追捕抗日分子时受伤,因为消炎药的事与徐医生发生了争执,徐医生说要是想要消炎药就要有司令部的签章,大佐,徐医生也是按规章流程办事。”   “我知道,这件事错不在她,只是...”御藤秀中眸子微眯,此事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朝他摆摆手:“和平大会即将召开,我要顾着那头,此事...你盯着点。”   “属下明白,若徐医生真有问题,您打算如何处置?”   伊藤秀中凌厉的目光看向他,语气如寒冰般冷冽:“你太多话了。”   “对不起大佐,我先出去。”   伊藤秀中起身,一双眸子闪着一抹光芒,徐清姿,别让我知道你是别有用心,否则我会亲手毁了你。抬手看了看腕表,开门下楼,见桌上的餐点没怎么动,问道:“怎么,不饿吗?”   徐清姿抱歉的语气说道:“不好意思大佐,我不怎么吃的来这些料理。”对于日本的食物她真的吃不下去。   “没关系,吃不惯的话我让中岛去外面给你寻一个中国厨子。”   徐清姿手搭上他的手臂,轻声道:“别麻烦了,我自己做,得借用下您的厨房,大佐要是不介意,到时候一起吃点?”   伊藤秀中挑挑眉:“那我今晚可是有口福了,只是你额头的伤和腰部确定可以吗?”   徐清姿弯唇浅笑,点点头:“只是擦破些皮,不碍事,我刚在您厨房看到了面粉,做个简单的面条好了。”说着走向厨房,卷起衣袖有条不絮的做着。   伊藤秀中倚在桌旁看着她在厨房来来回回的忙绿着,看着她认真的切着菜,嘴角不由的上扬,锋利的轮廓蒙上了一层柔和的气息,他深邃幽黑的眼眸里此刻满满都是她的样子。   片刻,两碗热腾腾的面条出锅,徐清姿将碗端至在饭桌上,微笑道:“简单的鸡蛋面,大佐尝尝看味道好不好?”一脸期待的表情睨着他。   伊藤秀中轻笑一声,拾起筷子吃着面条,抬眸赞赏的点点头:“你手艺好。”   闻言,徐清姿扬唇灿笑,如得到糖果的孩子般一脸开心。   这样如花般的笑颜让伊藤秀中看的一愣,这样的笑颜他想日日见夜夜见。   一餐饭下来,伊藤秀中可谓是极其尽兴,徐清姿见他心情愉悦,开口说道:“大佐,那个,我的房间在哪里?”   “你困了?”   徐清姿点点头,诚实说道:“是,今日忙了一天,早就有了倦意。”   伊藤秀中微笑道:“我带你去。”说着带着她上二楼前往她的卧房。   徐清姿跟着他的步伐,脸上挂着微笑,眼神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的书房门前站着卫兵,要如何进入呢?   “早点休息。”伊藤秀中将房门打开,与她温声道。   徐清姿朝他微微颌首:“大佐也一样。”与他示意后关上房门,将锁反扣上。进到卧房,徐清姿四处查看了下,见没不妥才坐在了床上,身上的疼痛让她闷哼一声(为什么不报我的名?)你如此疑心,这句话自是要你伊藤秀中亲自说,李成连是他们策反人员,既然秦海必死,那就用他来做这个引子,伊藤秀中的官邸守卫极严,书房又有卫兵把守,要想拿到计划本....抬手揉了揉眉心,他将她带来,势必会派人盯着她,下一步她该如何做?看了看时钟,明日伊藤秀中该是不会让她去医院,可明楼会给她送饭,君姐那该会应付得了吧。    ☆、计划      这一夜徐清姿基本无眠,在敌军的宅邸哪里能睡得安稳,站在镜前整了整头发和衣服,抿抿唇,今日是炸毁樱花专列的日子,那就意味着她的行动要抓紧了,一旦和平大会结束,暗影计划就要启动(上头指示,不惜一切拿到计划本)下周一她排满了手术,那天是个好日子,她必须在这两日拿到计划本,否则....   徐清姿下楼时,伊藤秀中已坐在餐椅上看着报刊,与他微微一笑:“伊藤大佐早。”遂坐在他对面的椅座上。   伊藤秀中亲自将早餐摆放在她面前,柔声道:“伊藤大佐是否太疏远了?清姿可唤我秀中。”头微微一歪,俊朗的脸上带着温柔笑意。   徐清姿一脸的不好意思,见他眼中的坚定,轻点了点头轻声道:“秀中。”说着故作羞涩的低下头,照这样发展,她必须要快,在这里多待一刻就多一份危险。   对她的称呼很是满意,伊藤秀中唇角弯起,遂坐下:“今日我帮你向医院请了假,昨晚伤着腰了,今日应休息,让它恢复恢复,不过你的老师说会有几床病例要你看看,我会让中岛去帮你拿过来。”   徐清姿微微颌首表示谢意:“谢谢,昨日有新入院的病人,是我诊断和开处方的,旁人若接手必是要有交接。”看向一旁的中岛庆一柔声道:“麻烦中岛少佐。”   中岛庆一微微颌首:“徐小姐严重了。”大佐阁下让她如此称呼,必是有心拿下她,那些女人里头,能如此称呼大佐的她可是第一人。   伊藤秀中将桌上的信封打开,将里头的一叠照片推至在她面前,笑道:“上回不是说想要我拍些照片嘛,不负所望。”   徐清姿看着手中的张张照片,嘴角笑意加深,眉眼含笑的看向他:“沿途的风景真的很美,没能亲自去有些遗憾,谢谢伊...秀中你。”   闻言,伊藤秀中哈的笑出了声。徐清姿低下头看着照片,嘟囔道:“尽笑话我。”看着手中这一张张照片,心中的恨意更深,那场屠杀早已深植在每个中国人心头,放在腿上的一只手紧紧握拳,总有那么一天。   伊藤秀中想再说些什么,中岛庆一微微欠身:“大佐阁下,该去司令部了。”   伊藤秀中起身,目光睨着她:“我有些公事要去处理,你先在这休息,中岛会陪着你。”   徐清姿随之起身,微微一笑:“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   伊藤秀中点点头随之离开。待他离开,脸上的笑意褪去,现下她该好好想想要怎么进到他的书房,伊藤秀中安排了中岛庆一陪在她身边,明着是陪,实则监视,计划本究竟放在哪里?她的机会只有一次。   客厅的电话响起,中岛庆一上前接听,徐清姿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因着距离她听的不是很清楚,行动?什么行动?是和平大会?暗影计划还是其他?视线一瞥就见中岛放下电话匆忙跑上二楼进了伊藤秀中的卧室,出来时拿着一张纸条,然后与电话那头的人说着话。   76号行动处处长办公室   汪曼春翻着朱徽茵汇报的电台情报单,合上本子,看着面前的组员,开口说道:“秦华呢?怎么没看到他?”   “汪处长,秦队长他...他死了。”   汪曼春蹙眉:“死了?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汪处长,海哥上次受伤住院,医院没有消炎药,队长说要让医生将所有消炎药都给海哥用,那个女医生说要消炎药就去司令部找日本人,海哥的腿因感染伤重不治身亡,队长因此迁怒了主治医生,派人去...去给她好看,谁晓得,那个女医生是..是伊藤大佐的人,然后昨晚队长直接就被伊藤大佐的手下给打死了,尸...尸体还在垃圾场呢。”一名男子颤巍巍说道。   汪曼春瞥了一眼:“蠢货,他以为那消炎药是他家开的?想要随时有,愚不可及。”女医生?该是上次舞会伊藤大佐带来的那个女人了,呵,就说这两人有关系,能让伊藤大佐为了她杀人,这手段不一般啊。   “汪处长?”   汪曼春凌厉的目光看向面前的众人,最后定格在朱徽茵身上,说道:“你继续监听,监听到的电台波段尽快查到方位,一处可疑都不许放过。”   “是。”   “中岛少佐,刚切好,你尝尝。”徐清姿将切好的水果递给中岛庆一。   中岛庆一上前接过,微微颌首示意:“谢谢徐小姐。”   徐清姿笑了笑:“中岛少佐,一会我要去趟商场,想买份礼物送给伊藤大佐,但是我不知道尺寸,可以进他卧房拿件衣服做对比吗?”   中岛庆一严肃的与她摇摇头:“抱歉徐小姐,大佐阁下的卧室没有他的许可谁也不得擅入,我去帮您拿一件,行吗?”   徐清姿点点头:“可以,麻烦少佐。”果然,这一上午,中岛庆一进了他的卧室不下三次,按理说他要去也该是书房,为什么进的是卧室,书房卫兵把守,看似严密,相反,没有把守的卧室却难以进入,中岛庆一一双眸子不停的看向卧室周围,时不时进到卧室查看,那里一定有问题,没有进到他的官邸前,都会认为他的机密都在戒备森严的书房,谁会想到是毫无戒备的卧室。   中岛庆一拿上伊藤秀中常穿的一套西服递给徐清姿:“徐小姐,这是大佐阁下常穿的衣服。”   上前接过,徐清姿微微一笑:“还请中岛少佐先瞒着他,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中岛庆一点头:“是。”   徐清姿抿唇浅浅一笑,中岛庆一是他的心腹,只有他能进到他的卧室,可想从这中岛庆一身上下手太难,除了伊藤秀中,他人很难说动他,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拿到那间卧室的钥匙。   为了陪徐清姿去商场,中岛庆一也换下军装穿了便服,商场里,徐清姿挑选了许久,拿着伊藤秀中的衣服来来回回比试了好一会,这一切都进了中岛庆一的眼里。   徐清姿拿着包装好的礼盒坐进车内,与中岛庆一微笑道:“今天倒辛苦少佐了,陪我闲逛了许久。”   “徐小姐严重了,这是我的职责,没有辛苦一说。”   徐清姿嘴角扬着笑意,手放在礼盒上,眼望窗外,看着街道上的人群,清莹明亮的眸子微闪着光芒。   政府办公厅   明诚快步进入办公室,开口说道:“大哥,事情我办好了,借着给梁仲春走私货的机会马上去趟苏州,到爆炸点附近策应明台小组。”   “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自己。”   “我记住了。”似想到什么,明诚开口说道:“对了大哥,来的路上路经医院,想着与大嫂说一声今日没法送饭,到了医院没见着大嫂,苏医生说大嫂在做手术,我这赶着回来就没等。”   明楼点点头:“做手术时快时慢,她也能理解,今日没时间,明日我尽量抽空过去,我要是没过去,就你替我去,还有,去首饰铺里拿些图纸来,到时候一并带过去。”   明诚应声道:“嗯,我会的。”   明楼抬手看了看腕表:“现下,他们应该行动了。”说着走至窗边,眼望远处,心下有着不安,但愿一切顺利。   徐清姿立在窗户旁,抬眸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一双手相互交叉着,这个点行动组该出发了,心下有着一丝忐忑,前下伊藤秀中打来电话说晚上有应酬要晚些回来,中岛庆一也出门了,整个官邸到处是警卫,她根本没法进入书房和卧室,看着桌上的礼盒,她第一次希望早点见到伊藤秀中,第一次如此迫切的希望他回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徐清姿在屋内来来回回的走动,双手不停搓着,都七点半了他怎么还没回来,心下一阵焦急,她没有多少时间了,她必须在后天之前拿到计划本,此时,官邸有汽车驶进的声音,听着喇叭声,徐清姿头次觉得这声音如此好听,不多想,转身开门,快步跑下楼。   伊藤秀中刚进客厅,就见她眉眼含笑的快步奔下楼,见状,伊藤秀中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这样如同一个妻子欢喜的来迎接自己的丈夫,这一刻,他心里如饮甘蜜,真想每日回来的第一眼就能见到她,上前,挽了挽她散在眼角的发丝,柔声道:“怎么跑的如此急,不怕摔着。”   徐清姿弯唇浅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真怕他去了那些女人那里,若去了,那她今晚的计划就真的要失败了,还好,还好。   “你在等我回来?”   徐清姿抿唇轻点了点头:“是,我在等你。”   伊藤秀中轻笑一声:“还没吃饭吧?等我一会,我回房间换件衣服。”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遂迈步上楼。   “好。”徐清姿转身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这笑意在他人看来就像是见到心爱之人回到家中的欢喜。   中岛庆一见状,笑了笑,遂跟上伊藤秀中一道上楼。进到卧室,伊藤秀中脱下外套交给助手,走进衣柜里,看着里头保险柜,拿出钥匙打开,见里头摆放的蓝色本依然存在,遂关上,查看计划本是他每天回来都必须要做的事,和平大会一过,他这边就开始行动。   伊藤秀中解着衬衫扣,看向助手开口问道:“今日她有活动吗?”   中岛庆一摇摇头:“一切正常,徐小姐只在客厅、厨房、花园活动,再就是自己的房内,没有去到别处,就是下午让我陪她去了趟商场。”   伊藤秀中点点头:“嗯。”说着进了浴室洗漱。   见状中岛庆一遂带上门站在门外等候。徐清姿将备好的物品放进口袋,遂拿上礼盒出门,走至伊藤秀中卧室门口,与中岛庆一微微一笑:“我把这个拿进去给他,可以吗?”   中岛庆一上前打开看了看,见没不妥后本想搜身,可是...她眼下可是大佐中意的女人,自己要是对她搜身....开口说道:“那我去回禀大佐阁下,若他同意您就进。”   徐清姿叫住他:“他不在家还说下,可是他不是在家嘛,再说了中岛少佐,你觉得他会不让我进吗?我就把这个东西给他,你要是去汇报了就没有惊喜可言了。”   中岛庆一顿了顿,按照大佐现下对她的意思,真会让她进,思量再三点了点头:“徐小姐进去吧,大佐正在里头。”要是发生点什么,大佐也很乐意吧。   徐清姿朝他微笑示意:“谢谢中岛少佐。”待中岛庆一将门关上,徐清姿听着浴室的哗哗水声,嘴角上扬,视线瞥到书桌上的一串钥匙时,眼眸微眯,小心翼翼的靠近,将礼盒放在桌上,从衣兜里掏出备好的蜡,将桌上那三把钥匙放在蜡上快速按下,此刻的她心跳得有些快。   就在徐清姿刚把钥匙放下时,浴室门开了,伊藤秀中扣着衬衫纽扣,头发还滴着水,见到卧室的人,眉峰微蹙,低沉道:“清姿,你在做什么?”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闻言,徐清姿皱着一张脸,闭起眼睛,这声音真冷,她都可以想到,要是现下她想干点什么,还未出手就会被他当场击毙,睁开眼睛,深呼一口气,将印有钥匙的蜡慢慢挪至礼盒下,一手托住礼盒盒底,眉眼含笑转身,柔声道:“有样东西送你。”   伊藤秀中挑挑眉:“喔?”   徐清姿一步步走向他,柔声道:“自己打开看看嘛,我掀开就没意思了。”   伊藤秀中略带警惕的眸子睨着她,脸上却扬起笑意,一双手抬起掀开面前的礼盒,看到物品时,诧异的问道:“你送我的?”没想到她居然买了一套西服送他,这让他有些意外。   “对啊,穿上我看看。”   伊藤秀中将外套套在身上,看着她说道:“怎么想着送我衣服?”   “上次你救了我,想着要如何谢你这份情,这不,买一套西服送你,聊表谢意。”红唇轻启,略带幽怨。   这语气使伊藤秀中微微一愣,前下是不是他语气重了。   徐清姿缓缓走至他身后,将礼盒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快速将钥匙蜡放进口袋,然后双手抬起帮他整了整后背的褶皱,遂走至他面前,细细打量一番,点头赞赏道:“好看。”心下一阵轻呼,真险。    ☆、窃取计划本      “上次你救了我,想着要如何谢你这份情,这不,买一套西服送你,聊表谢意。”红唇轻启,略带幽怨。   这语气使伊藤秀中微微一愣,前下是不是他语气重了?   徐清姿缓缓走至他身后,将礼盒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快速将钥匙蜡放进口袋,然后双手抬起帮他整了整后背的褶皱,遂走至他面前,细细打量一番,点头赞赏道:“好看。”轻轻深呼一口气,真险。   伊藤秀中定定的看着她,柔声道:“清姿,我..”准备上前握住她的手。   徐清姿自然后退一步,淡淡说道:“晚饭备好了,吃饭吧。”说着转身走向门外。   见状,伊藤秀中反倒没有不悦,相反,他心下溢着一抹雀跃,她在生气,因为他而生气,轻笑一声,拿上桌上的钥匙遂跟上她下楼。   见他出门,中岛庆一凑上前在他耳旁低语:“大佐阁下,陈小姐打来电话,问您今晚去她那吗?她说想您了。”   陈爱如,是上海舞女,因样貌出色被丁墨村看中继而送给了伊藤秀中,在伊藤秀中众多女人中,她最美貌,床上功夫也最好,最会讨他欢心。   伊藤秀中敛去笑意,取而代之的是阴冷,偏头看向身旁的助手,冷声道:“这个还要来问我?不去。”   中岛庆一点点头,看来这位徐小姐在大佐阁下的心里地位不一般啊。   饭桌上,徐清姿静静地吃着饭,一时间,两人皆无言,半响后,见她始终一言不发,伊藤秀中嘴角勾起笑意,盛了一碗汤亲自端至她面前,柔声道:“还生气呢?”   徐清姿抬头看着他,红唇轻启:“不就是想谢谢你,给你一个惊喜,你倒好,如此冷声,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似的,礼盒你也开了,有什么不妥吗大佐?”清莹明亮的眸子毫不掩饰此刻对他的不满。   伊藤秀中就这样倚靠在餐桌旁听着她的不满,笑了笑,柔声道:“是我不好,我与你道歉好吗?你的这份惊喜我很喜欢。”   见他如此低声下气,徐清姿迎上他的目光,片刻,接过他手中的汤喝了起来,朝他说道:“快吃吧,菜都凉了。”   伊藤秀中坐回椅子上,笑道:“你们的孔子曾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真。”   徐清姿抬眸,娇嗔道:“且不说我这小小女子也并不难养,再则,又没让你养着。”   “哈哈哈...”伊藤秀中不由得笑出了声,他今晚心情很好,从未有哪刻像现在这般心情愉悦,她这娇俏的样子让他喜欢的不得了。   徐清姿不满的瞪了瞪他,视线瞥了瞥墙上的时钟,也该有消息传来了,放下碗筷起身,说道:“我去洗碗。”说着拿起自己的碗筷走向厨房。   伊藤秀中笑着摇摇头,偏头看向助手:“她今日只去了商场?”   中岛庆一点点头:“是,她拿着您常穿的衣服到商场做了比对,徐小姐对您倒是挺上心的,试了好久。”   闻言,伊藤秀中心下闪过一丝甜蜜,摆摆手,淡淡说道:“下去吧。”   此时,一名日本军人急忙忙走进来,立在他面前说道:“大佐阁下,出事了,樱花号列车在距离镇江不远处被炸毁,伤亡惨重。”说着低下头。   “啪”一声,伊藤秀中一掌拍向桌面,愤怒道:“无能,政府办公厅那些人是怎么做事的,口口声声说戒备森严,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如今呢?蠢货,给我查,一个都不许给我放过。”   “是。”   徐清姿在厨房洗着碗,听着外头的动静,嘴角缓缓勾起,他们成功了,现下,她这边要抓紧了,此事一出,伊藤秀中必定要去司令部,明天个个都很忙,她就必须要借这空档出去将钥匙配好。   “清姿。”   徐清姿转身,看向他:“嗯。”   伊藤秀中此时已穿上军装,走近她柔声道:“我要去司令部,晚上就不回来了,明日也会比较忙。”   “好,明日我去趟医院将病例带回去,也好和同事做个交接。”   伊藤秀中点点头:“嗯,那我走了。”与她示意后与助手一道离开。   待他离开,徐清姿也随之上楼回房,拿出手中的钥匙蜡,心下已有主意,她只有明日一天的时间,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樱花专列的被炸,日本人极其愤怒,一干人等都被叫往周公馆商议此事的善后事宜,明诚见明楼走来,上前接过他的大衣和公事包,问道:“周佛海怎么说?”   “一些官话,梁仲春的事情处理好了?”   明诚点点头:“他那边我办好了。”说着将大衣挂上衣架。   明楼摆摆手:“别挂,一会还要出去。”   明诚转身看向他:“怎么?”见他眼里传来的意思,笑了笑:“见大嫂啊,想来我也有几日没见大嫂了,图纸我都备好了,正好可以一并带过去。”说着将大衣递给他。   明楼接过大衣穿在身上瞥他一眼:“话多。”两人乘座驾前往仁和医院。   徐清姿将钥匙蜡放进口袋,围上围巾拿上病例本关上门下楼,此时伊藤秀中还未回来,一个上午她发现,他的卧室虽没卫兵把守,但是每隔十分钟就有人走至卧室巡逻,她必须要趁这段时间进到卧室拿到计划本,与门外的卫兵微微颌首示意后离开。   抵达医院后,徐清姿径直走向治疗室,见没不妥后关上门,齐靓转头看她,轻声道:“徐医生?”   徐清姿将衣兜里的钥匙蜡拿出递给她,低声道:“靓靓,快去快回。”她的时间很紧凑。   齐靓朝她点点头:“放心。”将钥匙蜡放进口袋里,拿着配好的药液走出治疗室前往病房换瓶。   “你好,徐医生在哪里?”明诚见医生办公室没人,拦下经过的小护士问道。   小护士看着面前的男子,微笑道:“徐医生今天...”   “阿诚。”徐清姿身穿白大褂朝明诚走来,与护士微微一笑:“没事了,你去忙吧。”   明诚见来人笑了笑:“大嫂。”见她额头的伤,眉头皱了皱。   徐清姿正想开口之际就见办公室里站着的人,遂走进办公室,抿唇微笑:“明楼,你怎么过来了?”她没想到这个点明楼会来,好在她现下在医院。   “大哥来给你送图纸。”明诚率先开口说道,说完遭了明楼一记白眼,呵呵笑道:“我在外面等。”说着关上门站在门口。   明楼走近才注意到她额头的伤,柔声道:“怎么受伤了?”   徐清姿抬手摸了摸额头的伤口,抿唇微笑道:“前两天进手术室没注意地上的消毒水,脚下一滑撞墙上了。”说着呵呵一笑。   明楼点点头:“下次多注意些。”说着从衣兜里拿出首饰图纸递给她,温声道:“这是金铺拿来的图纸,你看看喜欢哪个款,我去买。”   徐清姿接过仔细看着,抬眸看向他,微微一笑:“第三张的,简单大方,看着舒服,就它吧。”   “好,其实我也猜到你会选它。”其他太过华丽,不像她的风格。   徐清姿弯唇浅笑:“你想说什么呢,觉得自己足够了解我了?哈。”   明楼轻笑一声:“我想这个问题,日后会有答案。”抬手看了看腕表,与她说道:“我还有些事要回去处理,这几日没法给你送饭。”   徐清姿摇头微笑道:“无妨,我可以在食堂吃。”   明楼与她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工作时小心些。”   在他出门之际,徐清姿上前喊住他:“明楼。”   明楼转身看向她,目光柔和,柔声道:“嗯。”   徐清姿上前立在他面前,与他四目相对,弯唇浅浅一笑,柔声道:“工作再忙也注意休息,眼下乌青有些重了。”   “好,你也一样。”两人会心一笑,这样温柔的关怀让他心下泛着丝丝暖意,与她点头示意后迈步离开。   “大嫂再见。”明诚微微颌首后跟上明楼脚步离开。   “再见。”徐清姿站在廊道里看着明楼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才收回视线,不知怎的,在伊藤秀中官邸,她的脑海里总是会浮现他的样子。   “大哥,大嫂额头怎么破了?”走出医院明诚开口问道。   “她不小心在手术室滑倒撞墙上了,对了,黎叔那边有消息了吗?暗影计划拿到了没有?”   明诚摇摇头低声道:“暂时还未有消息,伊藤秀中警备之心太强,不好下手。”   明楼摘下眼镜,擦了擦,开口道:“下周一就是舞会,没有时间了,告诉黎叔,务必让离子取得计划本,哪怕就是暴露也要拿到。”   明诚点头,似想到什么开口说道:“大哥,我听到一个风声,吉田刚正要来上海,他是什么人?”   明楼眉峰微蹙:“吉田刚正?他与伊藤秀中同是陆军学院的学生,两人都是土肥原贤二的得意门生,只是伊藤秀中军衔要比他高,伊藤秀中是军事顾问,而吉田刚正主管暗杀,他什么时候来的?”暗杀,会与此次行动有关吗?   明诚摇摇头:“他几时到没人知道,你怀疑他此行上海是接到了伊藤秀中的指令?”   明楼应声道:“他俩既是校友又是上下级,他此时来,不简单,派人去打听,务必要知道吉田刚正抵达上海的时间。”   “好。”   在徐清姿出神之际,齐靓从身后叫了她:“徐医生,这是22床和39床的病例你看看。”说着示意她进到办公室。   徐清姿进到办公室,温声道:“病例给我吧,回去我再仔细研究研究,做好后我会让我朋友送来。”快速接过她手中的三把钥匙。   齐靓点点头:“好。”凑近她身旁低语道:“小心。”意味深长看她一眼。   徐清姿点头,拿上病例转身离开,乘三轮车直奔伊藤秀中官邸,一进门,先回了自己的卧室,拿出手中的三把钥匙,卧室门的是哪把?当时见桌上的三把钥匙她为保险起见都印了,十分钟,她只有十分钟,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心下数着数,巡逻的人将离开了,待外面没了脚步声,深呼一口气,开门悄声而出。   徐清姿淡然的走在廊道上,警惕的看着周围,见安全后赶忙拿出手中的三把钥匙轮番试,咔的一声房门打开,不多想,快速进去悄声将门锁上。看着这诺大的卧室,看了看腕表,在屋内到处查看,一定有存放计划本的保险柜,会放在哪里呢?小心的翻着屋内的物品,将橱门打开,翻着他的大衣,视线一瞥,蹲下身看着面前的保险柜,嘴角微微上扬,拿出钥匙比试,待它打开,最先呈现在眼前的是根根金条和现金,第二层里放着一本蓝皮本,拿起一看,看着上头的大字“暗”,应该就是它了,似想到什么,将里头的一页纸取出,蓝皮本原封不动的放回了原处,小心的关上,将那张内容纸放进衣兜里,见没不妥后悄声开门而出,抬手看了看腕表,还有两分钟到点,还好。   现下她必须将这份计划本送出去,不多想,径直下楼,可刚拐下一楼时,伊藤秀中正从大门进入,两人就这样迎面遇上。   “清姿,你要出去?”伊藤秀中开口问道。   没想到他会此刻回来,徐清姿呵呵一笑:“没有,想去厨房切点水果,事情处理完了?”   伊藤秀中点点头:“差不多了,你在这等我一会,一会陪我去个地方。”说着迈步上楼,进到卧室的伊藤秀中先换了一件常服,习惯性的打开保险柜,看见蓝本依然摆放在位置上,遂关上,整了整领带,出门之际,与助手冷声说道:“今晚十点他们可以出发了。”   中岛庆一点点头:“是。”   他上楼了,他会打开检查还是只看一眼?听着身后渐渐逼近的脚步声,徐清姿感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藏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握着。   伊藤秀中走近她,温声道:“我一个好朋友吉田君来了上海,我想带你一起见见。”   “好。”徐清姿拿上包包与伊藤秀中并肩走着,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手心正冒着冷汗,看来今晚是送不出去了,她得想别的办法,计划本必须先放在哪?看着包包里的病例,心下有了主意。    ☆、传递情报      伊藤秀中带着徐清姿乘车来到上海华懋饭店,跟在伊藤秀中身旁,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此行没有穿军装而是便服,连带着身旁的警卫全都换了便服,是不是说明此行他不想别人知晓?见的这个吉田到底是什么人?满满的疑问充斥着她的脑袋。   包房门打开,里头一男子起身走来,立在伊藤秀中面前,微微颌首,日语说道:“伊藤君,许久不见。”   伊藤秀中回礼:“吉田君,好久不见,与你介绍,这是徐清姿小姐,外科医生,也是她救的我。”偏头看向徐清姿,柔声道:“清姿,这是我好朋友吉田刚正。”   徐清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微微颌首:“你好,吉田先生。”这个吉田刚正标准的日式军人,相比伊藤秀中的温雅,他更显粗旷。   吉田刚正礼貌道:“你好徐小姐。”一双眸子肆意的打量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向伊藤秀中,日语戏虐道:“我说伊藤君怎么来的晚了,是美人在怀,难起了?哈哈。”   伊藤秀中瞥了眼徐清姿,笑了笑:“吉田君说笑了,上桌吧,边喝边聊。”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坐下。   饭桌上,徐清姿默默吃着饭,对于他们的谈话视作听不懂般,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笑意,碍于她在,伊藤秀中的谈话也都只是朋友之间许久不见的念旧话或者男人间的调侃,抬眸看了看时钟,这份计划本放在身上始终不太安全,拍了拍身侧的伊藤秀中,轻声道:“秀中,我吃饱了,我手上还有几本病历要看,我先到沙发那边把这写了?”   伊藤秀中微笑点点头:“好。”   “吉田先生请慢用。”与两人示意后徐清姿走至另一侧坐在了沙发上,拿出病例一页页认真翻看着。   待她离开饭桌,吉田刚正敛去笑意,正色道:“你给我发的内容我看了,放心吧,这次定要杀这些支那人措手不及。”   伊藤秀中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吉田君,本部的意思是哪怕战死也要完成任务,他们要会谈好几日,成功后发电报回来。”   “明白。”   徐清姿在病例上写上最后一笔后,看着病例内容,遂抬头看了看伊藤秀中,深呼一口气,拿着病例本走向他,微笑道:“这两本病例能否让人帮我送回医院呢,同事还等着这个会诊。”   伊藤秀中幽暗的眸子看了看她,中岛庆一上前接过,看了一眼,与他点了点头,伊藤秀中温柔一笑道:“行,我让中岛派人送去。”   徐清姿微微一笑:“谢谢。”看了看吉田刚正,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遂俯身凑近伊藤秀中耳旁低喃道:“秀中,我去下洗手间。”   见她不好意思的样子,伊藤秀中笑了笑:“去吧。”   徐清姿走向洗手间,关上门,见里头空无一人,遂拿出衣兜里的那份计划本,将计划本用袋子包住塞进实木洗手台里的柜子里,将用过的擦手巾将其盖住,客人都会从洗手架上拿擦手巾擦手,然后已用的擦手巾都会被保洁放进柜子里已便好整理,要整理也该是等关门之际在统一整理,足够他们来取了,此举是有些冒险,可现下也别无他法了,她将放置计划本的地点用药学名写进了病例,以送病例本的形式将情报送出去,现下,就要看君姐的了。   伊藤秀中看着中岛庆一,问道:“看过了?”   中岛庆一点点头:“没有不妥,徐小姐只是写了她治疗的病人用药情况,还有做手术的时间。”   伊藤秀中点点头,遂继续喝酒。见安置妥当后,徐清姿洗着手,遂开门而出走回包间。   苏妤君拿着病例本回了据点,黎叔见她走来开口问道:“有消息了?”   苏妤君点点头,将病例本打开,将上面着重的几个字圈出,递给他看:“这是清姿让人送来的,你看这几个字,她将地点都写在了治疗方案和心脏病药物里,计划本在华懋饭店三楼的女洗手间橱柜内。”   黎叔笑了笑:“清姿好样的,还有两个小时,饭店就要关门,你让程锦云现在赶去华懋饭店,将计划本拿回来。”用病例传情报,这丫头..哈,好啊。   苏妤君点点头:“好,我现在去。”   “徐小姐,我敬你一杯。”吉田刚正举着酒杯走向徐清姿。   见状,徐清姿起身,略带抱歉的语气说道:“不好意思吉田先生,我不太会喝酒。”伊藤秀中去了洗手间,没想到这个吉田刚正打起了她的主意。   “不会喝,喝一口就会了。”吉田刚正上前准备将她拽进怀里。   徐清姿一个挪步走至另一侧,开口道:“吉田先生请您自重,我是伊藤大佐的朋友。”   吉田刚正哈哈大笑:“那又怎样,我与伊藤君这样的关系,共享一个女人又有何不可。”   徐清姿见状,赶忙跑向门口,正好伊藤秀中从门外进来,上前抓着他的手臂,抬眸看向他,轻喘道:“吉田先生他...”   她未说完的话使伊藤秀中眸子微眯,上前拦住正走来的吉田刚正,低沉道:“吉田君。”深邃的眼眸里带着一丝警告。偏头看向她,温声道:“你去外面等我。”   “好。”徐清姿看了看他,遂开门而出。   “伊藤君,一个女人,还是支那人,你用得着吗,南京时,我还不是把智子送你了,现下,让我玩玩她又如何?”吉田刚正一脸不满。   伊藤秀中深邃的眼眸闪着一抹光芒,冷声道:“吉田君,你想要谁都可以,唯独她,不行!距离你出发还有段时间,我安排了人给你,她在酒店等你。”走近他身旁说道:“叶子小姐知情趣,吉田君好好休息,十点准时出发。”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房间钥匙塞进他口袋,遂转身离开。   见他出来,徐清姿上前说道:“吉田先生他不与我们一起离开吗?”   伊藤秀中弯唇一笑:“他还有事,我们回去吧,他刚刚对你..很抱歉。”   徐清姿摇摇头:“吉田先生也是喝多了。”跟着他乘车回官邸,她刚刚去了洗手间,计划本已不再,看样子已到手了,顿时感到心下一松。   明诚匆忙进到明楼的卧室,关上门,开口说道:“大哥,暗影计划到手。”说着将手中的内容递给他。   明楼立即转过身,一抹欣喜挂在脸上,可再见到内容时,脸色一沉。   见自家大哥脸色不对,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问道:“计划是什么?”   明楼开口说道:“明日是国共两党就陕甘地区战争协议做双方会谈,时限三日,地点就在嘉定县,出席的都是高级指挥官,包括我党的高级指挥官徐司令,这份计划早前被日军截获,参谋本部让伊藤秀中手下的特工前往嘉定县进行暗杀。”   明诚一脸诧异:“这可是搞事情啊。”   明楼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开口道:“阿诚,让黎叔给根据地发电报,让他们务必要赶在日本人前让首长撤离。”   “可是这个时间点,他们估计已经在路上了,我党条件有限,电台不能及时上线,通知未必到位。”   明楼正色道:“来不及也要去,一个能征善战,有勇有谋的将军抵得上一支军队,若指挥官出事,势必影响整个作战能力,这个险我们谁也担不起,通知毒蜂,让他派明台小组去拦截。”   “毒蜂?”   明楼拿着计划本内容说道:“军统一定会动,这次会谈的双方将领里,就有胡宗南,他可是老蒋的爱将,他要出事,军统承担不起,双保险,我们这边也要派人去,吉田刚正就是专门暗杀的,他此时来上海估计与此事有关,想必已经出发了,告诉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干掉日本特务,务必要保证首长的安全,哪怕死再多的人,明白吗?”   明诚点点头:“明白。”说着转身出门安排事宜。   回到官邸,徐清姿去了厨房,伊藤秀中则先回了卧室,一如往常,进到卧室,伊藤秀中先查看了保险柜,一切正常后才脱下外套进浴室洗漱,整好后下楼,就见徐清姿端着水果盘从厨房出来。   徐清姿将水果盘放在桌上,与他微微一笑:“正好,我切了些苹果,你吃些,中和下你体内的酒精。”说着夹起一块苹果块递给他。   她此举使他心下一片温暖,笑了笑:“还是你体贴,细致。”说着上前将她圈在怀里,温热的气息喷在她面前。   此时屋内的警卫自动低下头,闻着这浓烈的酒精味,看着他的动作,她有些恶心,手抵在他胸膛,轻声道:“你喝醉了。”   “清姿,你该知道我的心意。”伊藤秀中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大手揽住她的腰,他想要她的心愈发强烈,这种看得见吃不到的感觉让他无比难受。   看着他眼里满满的情欲,徐清姿感到危险,弯唇浅浅一笑:“大佐谦谦君子,定不会做强人所难之事,这也是清姿仰慕大佐的原因,因为你与他们不同。”   伊藤秀中轻笑一声:“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样呢。”说着将她抱在怀里。   “秀中你?”   伊藤秀中环抱着她,柔声道:“让我这样抱抱你,好吗。”   徐清姿没有说话,就这样任他抱着,靠在他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闻着他身上的气息,秀眉微蹙,一股血腥味,令人作呕。   “过两日宅邸会举办舞会,你是想穿旗袍还是洋装?”伊藤秀中抚着她的秀发柔声道。   徐清姿正身,与他对视:“周一我手术已经排满了。”一脸抱歉的样子。   “无妨,那就下次吧,时间不早早点休息吧。”   徐清姿点点头:“好,你也早些休息。”与他示意后上楼。   明诚开门而入:“大哥,都通知下去了。”说着拿起桌上的那份计划内容看了看,摇摇头:“老蒋这样做太不光彩。”胡宗南受蒋介石指使,集结部队准备向延安进攻。   明楼冷哼一声:“老蒋的做法再明显不过,两党之间必有一战,胡宗南在陕西构筑了一条长达700余里的封锁线,意味不言而喻,此次会面双方除了就战争协议做会谈,还有其他意思,徐司令是陕西的最高指挥官,两边要想和平共处总要坐下一谈,只是老蒋现下这个时间段还在想着谁主权这档子事,这做法真让人....。”   明诚嘴角勾起:“一山不容二虎嘛。”   明楼摇摇头:“国民党的一些做法让人心寒。”看向明诚出声问道:“对了,离子那安全吗?”   明诚点点头:“暂时没有暴露,黎叔那指示,什么时候让离子撤回来?”   明楼沉思一会,开口说道:“让离子再呆上一日,让她尽量与伊藤秀中同进同出,与他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一些,离子这得手,阿诚,舞会那天就要看你的了。”   “放心吧大哥,既然要被怀疑那就让所有人都逃不掉。”   明楼漆黑的眸子闪着光芒,手撑在桌上开口说道:“刺杀特务要做到悄无声息,在此前一定要找到他们的电台,伊藤秀中是极其谨慎之人,会谈三日,他们肯定是每天都要电报联系以防意外,所以为了不让离子暴露,我们一定要用他们的电报给伊藤秀中发报,让他觉得他的人安然无恙,这事必须压到舞会过后再爆出,让人觉得他的人是因为计划本被盗引起双方警惕导致暗杀失败,否则离子就危险了。”事情一出,舞会的所有人都会被怀疑,包括离子,他们要做的是制造混乱,要让他们经过排查,离子的嫌疑是最低的。   明诚点点头。   这一夜很多人注定无眠,徐清姿起床时伊藤秀中已去了司令部,情报已送出去,她现下该回趟医院,关于她撤离的事不知道上级如何说。   “徐医生,听说你伤到腰了,腰伤如何了?”一名拄着拐杖的病号问道。   徐清姿微微一笑:“差不多好了,明日就可以上班,你现下要多注意,可不能再摔了,不然骨头愈合可就难了。”   “好的,谢谢你徐医生。”   与病患简单聊了几句后回到办公室,关上门,与坐在办公椅上的苏妤君点了点头,上前低声道:“如何?”   苏妤君左右看了看,轻声道:“已通知了根据地,军统那边也在联系,眼镜蛇的意思是以将计就计来确保你无恙,眼镜蛇说让你今日再陪着伊藤秀中,最好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些,这样不在场证明会更明确,舞会一过你就可以回来。”   “好,我知道了。”   见她准备离开,苏妤君上前说道:“清姿,这次的情报很重要,今天到后天这三天时间是我们与国民党会谈的日子,伊藤秀中要暗杀的是此次参与会谈的高级将领,其中就有你的...父亲。”   徐清姿一怔,苏妤君轻拍了拍她,轻声道:“已经派人赶去了。”   徐清姿点点头,抿唇说道:“我先回去了,眼镜蛇的要求我会做到,今日我会让自己尽可能与他多呆在一块,走了。”与她示意后开门而出,双手紧紧握着,她的一颗心忐忑不安,现在比的是速度,一家几十口,如今,她只剩下父亲了,闭了闭眼,一滴泪悄然落下。    ☆、暗杀失败      徐清姿依着眼镜蛇的指示,买了电影票去司令部找伊藤秀中,两人一块去影院看了电影,随后吃着西点逛着公园,晚上还一起在大饭店吃了晚饭。   晚间,徐清姿坐在沙发上,打开桌面上摆放着的礼盒,这项链是下午伊藤秀中买来讨好她的,淡淡瞥了眼遂盖上,她现在只想知道父亲是否安好。   一早,徐清姿将自己的衣物装进皮箱然后拎着它下楼。伊藤秀中坐在饭厅见她拎着皮箱下楼,眸子微眯:“清姿,你要走?”   徐清姿点点头,将皮箱放在一旁,坐在椅凳上说道:“嗯,本就说在你这住两三日,这不,都住了好些日子了,现下伤也好了,该回去了。”   “在我这不是挺好,你那周围人口杂乱,不安全。”他不想她离开。   徐清姿抿唇微微一笑:“前些日子是因为医闹,危险你不是已帮我清除了吗,再说,我要再不回去,老师也该说了。”   见她坚定,伊藤秀中也不好再说什么,遂点头同意:“好,日后再遇到那些闹事的,只管报我的名,或者给我来一通电话。”   徐清姿点点头:“知道了。”   办公厅   明楼整着身上的西服和领带,对着迎面走来的明诚问道:“如何?”   明诚打量一番,笑道:“符合形象。”凑近他身侧低声道:“离子已安全撤离,黎叔传来话,吉田刚正已被击毙,首长安然无恙。”   明楼瞬间松了一口气,开口说道:“那就按照计划行事,东西拿出后,算好时间让他们给伊藤秀中发报,但是发到一半断开,这时日本人定会再联系,这个时候你们就让他们联系不上。”   “明白。”   “师哥,我们该出发了。”汪曼春开门而入,她一袭黑色长裙,将她完美的曲线展现,搭上烈焰红唇,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美艳。   见她进来,明诚退到一旁,明楼眼眸带笑的打量着,头微微一歪,笑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曼春,你真是一个美得让人窒息的女人。”   被他这样一说,汪曼春心下止不住的欢喜,面带娇羞嗔他一眼:“师哥。”上前挽着他的手臂娇笑着。   “哈...好好好,不说了,走吧,我们该过去了。”明楼挽着汪曼春一道离开。   徐清姿做完手术,齐靓拿着器械包进入,两人目光对上,齐靓与她点了点头,走近她身侧低语:“上头有话给你,一切安好,勿念。”说着将器械包放置在台面上。   闻言,徐清姿心上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安好就好,不由得笑了笑。   此次舞会在伊藤秀中官邸举行,日本司令部、汪伪政府都齐聚在此,来来往往都是道贺的人,热闹非凡,明楼挽着汪曼春进场,一时间吸引了不少目光,两人上前与南田洋子微笑道:“南田课长。”   南田洋子头微微一歪,微笑道:“明先生姗姗来迟,原来是和汪处长,真是一对璧人啊。”   汪曼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明楼偏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美一人,见之不忘,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汪曼春眉眼含笑的看着明楼,挽着他的手臂笑的一脸甜蜜,南田洋子看着两人淡淡笑了笑,随后明楼带着汪曼春在舞会上与各色人物打着官话,明楼抬手看了看腕表,与身旁的明诚意味深长相视一眼,明诚轻点了点头,见明诚离开,明楼带着汪曼春走向伊藤秀中和汪芙蕖。   “恭喜了伊藤大佐。”明楼携汪曼春走来。   伊藤秀中看了看亲昵的两人,嘴角缓缓勾起,举杯示意:“刚还在和汪先生说,邀请青木君来上海与明先生共事。”   明楼微微一笑:“青木大佐可是经济界有名的学者,能与他一起共事是我的荣幸。”   伊藤秀中挑了挑眉,笑着说道:“有汪先生、明先生这样的人才,大东亚共荣指日可待,愿日后大家同心同德,协力共勉,为实现大东亚共荣而效力。”说着举起杯示意。   在场的人听着这话赶忙举杯同庆,明楼、汪曼春也举杯示意,明楼与伊藤秀中碰杯,微笑道:“致力于友邦圣战,为之而奋斗。”   “好...”伊藤秀中满意一笑,将酒递进口中,抬眼带有深意的看着他。   明诚悄无声息的上了二楼,看了看腕表,这个时间正好是巡逻的空档时间,此时,梁仲春从一楼拄着拐杖上来,叫了叫他:“阿诚。”   明诚转身,见来人,眼眸微眯:“梁处长,怎么不在楼下与伊藤大佐喝一杯。”   “他这样的人物哪里会和我们说笑。”眼神瞥了瞥明楼的方向,说道:“明长官那样的才能让人有聊的话题。”   明诚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腕表,看向梁仲春:“所以你就跑楼上来躲清静?哈。”   梁仲春摆摆手:“我是上来找洗手间,这日本人的食物真的不敢恭维,生的我还是吃不来,不和你说了,我去上个洗手间,阿诚先生,一会我们再聊聊。”   明诚微微一笑:“好,那我在这等你。”待梁仲春拐向洗手间,明诚趁众人不注意快速开门进入伊藤秀中的卧室,拿出事先预备好的钥匙打开保险柜,将蓝本取出放进衣兜,再将一些柜台也翻出做出找东西的假象,看了看时间,遂悄声出门,走至拐弯口,与迎面走来的日本服务生摆摆手:“麻烦给我一杯酒。”趁人不注意将蓝本塞在服务生托盘底,然后拿起一杯酒,与他微微一笑。   服务生朝他点了点头,遂端着托盘转身下楼。明诚摇晃着酒杯看着楼下,此时,梁仲春慢慢走来,笑吟吟道:“阿诚,还没谢你上次告诉我电台那事,真是多亏你啊。”   明诚挑眉看向他:“我告诉你什么事了?别乱扣帽子啊。”   梁仲春点点头笑道:“是是是,放心,这情我记着呢啊。”   明楼与汪伪、日军官员围在一块说笑打趣,视线瞥向楼上,明诚与他点了点头,明楼嘴角缓缓一勾,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半小时后,中岛庆一慌忙走来,附耳在他耳旁低语:“不好了大佐阁下,有人进了您的卧室,保险柜被打开,计划本不见了。”   伊藤秀中瞬间脸色一沉,转头看向他,眉眼里满是怒火,将酒杯递给服务生,赶忙上楼查看,见状,南田洋子和一干日本军官上楼查看,进到屋内看着屋内的凌乱和被开启的保险柜,伊藤秀中怒火中烧,一把将桌上的物品掀掉:“混蛋,你们是怎么做事的?看个东西都看不住。”   巡逻警卫低下头:“对不起大佐阁下。”   南田洋子上前说道:“大佐阁下,吉田中佐不是出发了吗?今日国共两党在茶楼会面,防范没有那么严,吉田中佐那怕是得手了,我这里派人将他们拦下一个个搜身。”   伊藤秀中闭了闭眼,睁开已是清冷一片,冷声道:“你以为你现在还找得到人吗?他们既然敢进我的卧室就有计划,等你去找,菜都凉了,给吉田发报,让他立刻狙杀,刻不容缓。”   “是。”   “师哥,你说上面发生了什么?怎么听到伊藤大佐的呵斥声,听语气,怒气很大。”汪曼春看着一批批日本军官低着头从楼上下来,不难看出是被训斥了。   明楼耸耸肩:“不清楚,看看一会有没有指令吧。”   伊藤秀中走至廊道,手撑在扶梯上,冷眼看着楼下的众人,他低谷了对手的胆量,居然敢进到他的宅邸盗取这份计划,这份计划书他们是什么时候截取到的?这些人里头究竟谁是鬼?   中岛庆一走至他身侧:“大佐阁下,吉田中佐的人在发报中途突然断线,随后我们的人截到有人往重庆发报,说是胡宗南十分钟前已从茶楼被紧急撤离,我们现在已经联系不到吉田中佐。”   伊藤秀中揉了揉眉宇,深深呼吸一口气。中岛庆一问道:“大佐阁下,要将他们扣下吗?一个个审。”   伊藤秀中看向他,冷声道:“扣下?是想向大众公开我伊藤秀中的无能?给土肥原将军发报吧,任务失败,我愿意接受大本营的责罚。”   明楼和汪芙蕖等人上楼,明楼看向伊藤秀中开口问道:“伊藤大佐,是出了什么事吗?大佐阁下肝火如此之旺。”   伊藤秀中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没什么,我们到楼下去商讨下明年的经济计划,明先生不是有方案了。”   明楼头微微一歪,做了个手势:“请。”跟在伊藤秀中身后,眼里闪过一抹光芒。   舞会结束,明楼坐进车内,明诚打着方向盘问道:“伊藤秀中居然没有大肆盘查。”   明楼摘下眼镜,开口说道:“这件事日本人本就没有对外公开,而一直保管的是伊藤秀中,他要是大肆盘查可不就是告诉众人,一份机密在他手上被盗,他如此好面子岂会自打脸,此事一出,他脱不了干系,土肥原贤二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他。”   “今晚每个人都在他的怀疑之列,不盘查,不代表他会轻易作罢。”   明楼将眼睛重新戴上,低沉道:“但这么多人有得他查,不过伊藤秀中这个人深沉的让人猜不透,不知道他是否会按常理出牌。”这也是他担心的一点,他如此大胆的举动不知是否能将他引向另一边。   暗影计划以失败告终,整个官邸呈现低气压,南田洋子派人私下查今天的宾客名单,伊藤秀中坐在椅子上,眼望远处,一手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窃取计划本的是重庆?能在那么快的时间通知到位,只有军统有那个能力,真的是军统?对他如此熟悉的人....似想到什么,眼眸一闪,她?   中岛庆一走进:“大佐阁下,土肥原将军致电,让您即日前往参谋本部,将军要见您。”   伊藤秀中深深呼吸一口气,他早想到了,拿起一旁的军大衣披上,经过他身旁时,眼眸闪着一抹光芒,冷声道:“给我查一个人,她的所有信息详详细细的查来。”   中岛庆一看着他眼里的意思,明白的点点头:“是。”   座驾驶进明公馆,就见大姐拿着一实木箱下楼,两人面面相觑,明诚问道:“大姐,你这是?”   明镜见两人走来,摆摆手,笑道:“这是准备给清姿的首饰,明日我打算叫清姿来家里,给她量量尺寸,好做新服,明楼,你明日去接清姿来家里,正好也让裁缝给你也量尺寸。”   明楼点点头:“好,大姐,这事辛苦你了。”   明镜瞥了他一眼:“你结婚是我的头等大事,要是想谢我啊,就和清姿好好过日子,生个大胖小子,我啊,就高兴了,哈哈。”   明诚附和道:“是啊大哥,那到时候咱们家可就热闹了。”   明楼白他一眼:“哪都有你。”   “阿诚说的没错,有了孩子啊,咱们家可就欢乐咯,我啊,到时候就帮着你们带孩子,你和清姿的孩子,定是聪明可爱,想想我这就开心。”明镜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欢喜。   对于大姐的话,明楼很是无奈的笑了笑,这生孩子是想生就即刻有的?他这婚都还没结呢,就想到孩子了,不过,他与她的孩子,有她这样的妈妈,孩子定是乖巧伶俐,念及,嘴角不由的上扬。    ☆、情愫   今日不用值班,徐清姿难得的睡了个懒觉,醒来时已是九点,坐起伸了伸懒腰,看着桌上的钟表,掀开被子下床,今日与大姐说好要去明家,走至窗边往下看,居然看到了明楼的座驾,他来了?   穿戴整齐拎着皮箱下楼走至后门,见她走来,明楼上前接过她的行李,温声道:“就这一个行李吗?”将行李递给明诚放进车内。   “大嫂。”明诚与他微笑示意后将箱子放进车上。   “阿诚。”徐清姿回以微笑,目光看向明楼,抿唇微微一笑:“留了一部分行李在这里,有时候要值班,这里离医院近住在这里会方便许多,对了,你来了很久吗?怎么不上楼叫我?”说着坐进车内。   明楼弯身坐进车内,关上门,偏头与她说道:“见你没下来想着你还在休息,就没打扰。”她时常忙碌到很晚,有得睡的时候自是要多睡会。   徐清姿看了看他,唇角向上勾起,他简单的一番话让她心田溢着温暖。明楼看向她,两人目光相交,与她笑了笑。   明诚从镜子中看着后座的两人,很是无奈的摇摇头,能考虑下他的感受吗?这两人哪怕不说话,就这样互望都能望出一种甜蜜感。   座驾抵达明公馆,两人进到屋内,明诚将她的行李拿到楼上,阿香端上茶水递在她面前,扬声道:“少奶奶请用。”   徐清姿伸手接过,与她微微一笑:“谢谢阿香。”遂坐在沙发上。   “清姿来啦,刚还在和陈师傅说到你呢。”明镜与一男子步下楼梯走至沙发旁。   两人起身,朝明镜微笑道:“大姐。”   明镜与她笑了笑,偏头看向身旁的男子,说道:“陈师傅,这就是我弟妹,麻烦你帮她量量尺寸制作新衣。”看向对面的徐清姿,笑道:“这是我们老家秀坊的陈平师傅,他的苏绣可是一绝。”   徐清姿微微颌首示意:“麻烦陈师傅。”   陈平从工具箱里拿出量尺走向徐清姿,与她微微颌首:“大少奶奶,请您跟我的助手到那里,我让她给您测量尺寸,蓉儿,来给少奶奶量尺寸。”   “好的,师傅,少奶奶请随我到这边。”   陈平看向明楼,微笑道:“大少爷,我来给您量尺寸。”   两人分别到一侧量尺寸制新服,片刻后,陈平拿着数据与明镜说道:“明董事长,回去我就开始做,手工制作时间较长,五十天给您赶工做好,那我就先走了。”   明镜点点头:“好,那麻烦您老了,阿香送送陈老。”   “是,陈老我送您。”   明镜招呼着徐清姿坐下,拍了拍她的手,笑道:“这还有两个月不到,就要到你们的好日子,我这啊,开心,瞧我一张嘴就停不下来,明楼,带清姿上楼去你房里把东西整整。”   “好。”明楼看向她,唇角扬起笑意,柔声道:“阿诚把你的行李拿上去了,上去看看。”   徐清姿与明镜点了点头:“大姐,我先上去。”起身随着明楼一道上楼。   徐清姿是第一次进到明楼的卧室,看着屋中的摆设,简单雅致,如他一般透着一股儒雅之气,让人看了非常的舒服,视线瞥到书架,转头看向他,柔声道:“那我的书也放一起?”   明楼笑了笑:“当然,这不只是我的卧室,也是你的,应该说是我们的卧室。”   此话一出,徐清姿默默低下头,脸颊微红,走至皮箱旁将其打开,拿出一本本书籍放在桌上,一本本归类好准备放上书架。   明楼上前看着她的书籍,拿起其中一本看着,看向她说道:“想不到汤显祖的每本书你都有。”她真的多才多学。   徐清姿点点头:“嗯,他的每本书我都看完了,你也看过他的书?”   明楼点点头,温声道:“这么有名学者的书哪能没看过呢。”   徐清姿将书一本本放在书架上,边放边说道:“汤显祖和莎士比亚我都很喜欢,他们两人在审美和表达方式上都很独特,临川四梦里我最喜欢...牡丹亭。”   “牡丹亭。”两人皆异口同声说道。两人相视一眼,皆笑出了声。   明楼将书合上递给她,目光柔和带着浅笑睨着她,柔声道:“情由心生,生可以死,死可以生,生不可以死,死不可以生者,情非之至也。”   徐清姿接过书,将其摆放整齐,转身与他微微一笑:“佛说,世间万物皆是化相,一切境由心生。”   明楼轻笑一声,点头笑道:“看来我得将它们再看一遍,不然说不过你。”他真的很想知道她的脑袋里装了多少智慧。   徐清姿弯唇浅笑:“哪能什么好都让你占了。”   明楼哈的笑起来:“说的是,那日后我要好好请教徐老师。”   徐清姿抿唇浅笑,嗔了他一眼:“笑我。”   明楼笑了笑:“没有,真诚地请教。”说着将最后一本书递给她。   徐清姿伸手接过,唇畔扬起朵朵灿笑,两人握着书的手没有松开,就这样你望我我望你,谁也没有移开目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两人目光间流转。   “大哥,大姐让你和大嫂下楼吃饭,我...”明诚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徐清姿赶忙将书从他手中抽离摆放在书架上,不敢去看他的脸,轻声道:“我下楼去帮帮大姐。”说着轻推开他快步走出。   明诚呵呵一笑:“不好意思大哥,我要知道你俩在你侬我侬,我就不上来了。”多尴尬啊。   明楼转身瞥了眼站在门口的阿诚,没好气说道:“吃饭。”说着径直下楼。   明诚摊手轻喃道:“我也不想啊。”   明镜看向她说道:“清姿,婚期在腊月,明台打来电话说不一定能回来,还请你谅解。”   徐清姿微微一笑:“学业重要,再说,日后有的是时间见的,不急在这一时。”   明镜笑道:“明台说了,他可是很想见你这个嫂嫂,怕赶不上你们结婚,说要是迟了,回来必是要带上一份厚礼来与你请罪呢,哈。”   徐清姿笑了笑:“哪还担上他的请罪了,哈。”   .......晚饭结束,陪着明镜唠了唠家常后乘明楼座驾回住所。车内,明楼偏头看向她,温声道:“晚饭我看你一个劲的吃鱼,你爱吃鱼?”   徐清姿看了看他,点了点头:“我从小就爱吃鱼,今晚的鱼味道很好,阿香手艺好,鱼很嫩。”小时候没什么好东西吃,但是鱼却吃得多,爷爷时常去河边钓鱼,那个时候有鱼吃于她来说很幸福。   明楼笑了笑,从袋子里拿出一本书递给她,柔声道:“推荐你看这本书,很不错。”   徐清姿接过,看着书的封面,抬眸看向他:“荷马史诗?”见他点头,遂轻笑一声:“我才该称你为老师。”   明楼脸上难掩笑意,温声道:“读这本书让人获益匪浅,徐老师,我等着你不吝赐教。”   徐清姿唇角扬起笑意,头微微一歪,娇声道:“好啊。”   两人相视一眼,皆笑出了声,明楼看着她,心里莫名的满足,每每见她都有种逢遇知己的感觉,人生在世,知己难求,还是能聊得来的人生伴侣,更是难得。   座驾停在胡同后门,明诚下车打开车门,微笑道:“大嫂,到了。”   明楼先一步从另一侧下车,徐清姿随之步出,转身看向明楼,举了举手中的书籍,笑道:“谢谢你的推荐。”   明楼走至她面前,嘴角扬起弧度,柔声道:“早点休息。”   徐清姿点点头,与两人示意后离开,明楼上车之际转身看了看,与此同时,徐清姿也转身,两人目光不期然间对上,徐清姿朝他笑了笑,遂转身捧着书籍进门。   明楼看着她的背影,不由的嘴角上扬,明诚见他目光还看着,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揶揄道:“大哥,大嫂都进去了还看,放心啦,日后有你看的,日日看夜夜看。”   明楼收回视线,白了他一眼:“没人说你是哑巴。”说完坐进车内。   明诚一脸....耸耸肩:“我又说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结婚、结婚、结婚,重要的事说三遍,哈。 ☆、缔结良缘      时间匆匆而过,不知不觉到了腊月二十六,也正是明楼与徐清姿结婚的日子,当初明镜与苏妤君在挑选婚期时商量了许久,因这天日子极佳,最后定在了腊月二十六这天。婚礼没有大肆宣扬,早上还在忙着工作,下午就被苏妤君带走回住所整装,徐清姿坐在镜前化妆,程锦云和齐靓则在一旁帮忙。   “清姿今日真的好美。”齐靓倚靠在桌旁看着她精致的妆容惊叹道。   程锦云点头称是:“可不,今日可是美娇娘,我看了都动心,何况是新郎了,哈。”   徐清姿抿唇微微一笑道:“哪就被你们说的如此美,还不是君姐手巧,把我画美了。”看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今日虽没有华丽的婚礼,可有她们相伴,很好了。   苏妤君轻笑一声:“照这么说,还都是我的功劳了,哈哈。”拿起桌上的梳子,一手抚着她柔顺的长发,一手拿着梳子为她梳着,先三后三。   此时身旁的程锦云与齐靓则在一旁欢快的唱起了梳头歌:“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说着拍起了掌。   苏妤君随着他们的歌声,从头到尾,从尾到头地梳着,随后将她头发中分,梳于脑后盘起发髻,将一旁的金色凤冠戴在她的头上,凤冠配上她精致妆容显得尤为华贵。一旁的齐靓将一旁的红色高跟鞋为她穿上。   “太好看了,日后我结婚也定要穿凤褂裙,到时候也要君姐为我梳头化妆。”齐靓笑呵呵的说道。   闻言,徐清姿和程锦云相视一笑,苏妤君看了她一眼,笑道:“看样子你和小杨进展得不错,好日子不远了啊,哈。”   “看样子是,哈。”徐清姿也打趣道。   齐靓不好意思的撅嘴说道:“怎么好端端地说到我了。”   看着她的样子众人皆捂嘴笑着。   苏妤君看了看时间,开口说道:“时间差不多了,靓靓你去看看车来了吗?”因明楼不便来迎亲,故由明诚开车来接,为了避人耳目,只能在后门等。   齐靓跑至窗户看了看,欣喜道:“来了,清姿该下楼了。”   苏妤君笑了笑:“清姿,那我们下楼吧。”转头看向程锦云和齐靓,意味深长说道:“这里你们两个善后。”   程锦云点点头,上前握着徐清姿的手说道:“清姿,我和靓靓不能陪你一块去了,要幸福,也要注意安全。”她和齐靓要一块去太醒目,对她并不好。   徐清姿抿唇微微一笑:“别这样说,有你们相伴我已经很开心了。”   姐妹说了一些体己话后,在苏妤君的陪伴下下楼,明诚见她走来,赶忙上前相迎:“大嫂,上车。”说着将车门打开。   苏妤君和徐清姿坐进车内,明诚驱车离开驶向明公馆。徐清姿坐在车上,一双手相握着,心情有欢喜也有紧张,今日是她结婚的大日子,一个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未来的路到底是怎样,未知,可既然已经迈出,那就迎面而上,明楼,会是她的良人,是她一辈子的归宿吗?   明公馆内虽没有张灯结彩,但是厅内还是点缀着喜字,明镜坐在客厅欣喜地等待着,明楼看了看腕表,遂起身:“大姐,我去门外迎她。”说着迈步走向门外,站在阶梯下等着他的新娘,徐清姿,从第一次见她,她的温婉、她的博学无一不在吸引着他,与她相处让人感到舒服,他可以以轻松的姿态面对她,他们之间的交谈总是很愉快,他们的兴趣、才学都恰到好处,不多不少,刚刚好,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大姐让他俩结婚他没有拒绝的一个原因,这样棋逢对手,势均力敌的感情,他,想要,人生有多少机率能遇到如此合拍的人生伴侣,既然遇上了,那就将它握住。   不一会,座驾驶进明公馆,明诚将车门打开,苏妤君率先下车站在一旁,徐清姿从车内步出,在苏妤君的搀扶下缓缓走向在阶梯下等候的明楼,精心施妆的脸上扬着温婉的笑意。   她一身大红凤褂裙,褂裙以凤凰、祥云、莲花、牡丹等图案以苏绣针法全手工绣制而成,头发全部梳于脑后盘成简单的发髻,露出她光洁饱满的额头,戴上金色凤冠,精致的妆容配上烈焰红唇,将东方女性的柔美、含蓄,温婉、华贵展现得淋漓尽致。   明楼的珑御褂裙与徐清姿的凤褂裙相互呼应,除了相同的图案,还运用了金银线,更加凸显他雍容华贵的气质,站在梯下看着她一步步走来,从未见过她如此娇俏的模样,故而看的痴了,唇角缓缓勾起浅笑,看着她不禁想到了苏轼的一句话,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徐清姿走至他面前,两人视线相交,与他微微一笑,这身珑御褂裙穿在他身上绅士又帅气,苏妤君将徐清姿的手递给明楼,笑道:“明楼,清姿交给你了。”   明楼微微颌首,上前握住她的手,与她温柔一笑,柔声道:“我们走吧。”说着握着她的手上阶梯。   阿香立在门口,朝着两人微微欠身,手指了指地上的火盆,微笑道:“请大少奶奶跨火盆。”   徐清姿与明楼相视一眼,扶着明楼的手抬起脚跨过,明楼拎着她的褂裙,扶着她跨过,与此同时,阿香在一旁笑道:“新娘跨火盆,明年添丁又添福,夫唱妇随同心腹,家庭和睦万事兴。”   两人进到客厅,不远处设了一张供桌,面前摆放着两个软垫,苏妤君先带着两人行三跪九叩大礼,再是夫妻对拜礼,礼毕,明楼将准备好的婚戒戴在了她的手指上,徐清姿也从阿香手上取出一枚戒指为他戴上,两人彼此一笑,最后苏妤君带着两人走向明镜,微笑道:“父母不在,长姐如母,你们两位给大姐敬茶吧。”   阿香将备好的茶水递给两人,扬声道:“大少爷、大少奶奶请敬茶。”   明楼拿起茶杯递给明镜,微笑道:“大姐,请喝茶。”   明镜看着他,欣慰的笑了笑,她的弟弟终于是成家了,点头微笑:“好。”说着接过他的茶水轻抿一口,遂送衣兜里拿出一封大利是递给他:“好好待清姿。”   徐清姿将茶水递给她,浅笑道:“大姐请喝茶。”   明镜笑吟吟道:“好。”随之将大利是递给她:“清姿,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大姐希望你们夫妻和睦,恩恩爱爱,早日添丁。”说着将准备好的戒指戴在她手上。   徐清姿偏头看了看明楼,脸颊一红,轻点了点头:“大姐的话清姿记住了。”   明镜满脸笑意说道:“好好好,今儿个真高兴,起来吧。”   明诚鼓掌欢呼道:“大嫂,日后可算有你管着大哥了,日后大哥要欺负我,我可算有后盾了,哈。”   明楼看向他说道:“怎么?对我很有意见?”   明诚凑近徐清姿身旁委屈道:“大嫂你看你看,大哥他又想说我。”   徐清姿轻笑一声,明镜开口说道:“好啦好啦,简单仪式结束,我们就上桌吃饭吧,来吧。”摆摆手示意大家开饭。   饭桌上,明镜举杯:“大家一起喝一杯,明楼,清姿,祝你们百年好合,幸福绵绵,早生贵子,哈。”   明楼与清姿举杯示意:“谢谢大姐。”   “祝大哥大嫂永结同心,情心相印。”   “祝大少爷,大少奶奶新婚愉快。”   饭桌上满是恭贺道喜的声音,大家聊着天说着笑,一时间热闹非凡,饭后,苏妤君与徐清姿说了些体己话后离开,明家人围在一块说笑了好一会,明镜看着时间,与大家说道:“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回房休息吧。”   明诚了然的笑了笑,伸了伸懒腰,说道:“哎哟,忙了一天有些累了,上楼睡觉,大姐,大哥大嫂,我先回房了。”示意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大哥,一脸坏笑地离开。   “我也上楼了。”明镜随后也上楼。阿香则去饭厅整理善后。客厅就只剩下明楼和徐清姿,他们话里的意思,徐清姿哪里听不明白,有些害羞的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戒指。   “时间不早,我们也上楼吧。”明楼定定的看着她,柔声道。   徐清姿抬眸看向他,点了点头:“好。”   两人进到卧室,徐清姿揉了揉腰,转身与他说道:“我先去把它换下来,还别说,这凤褂裙好重。”这衣服真的挺有重量的。   明楼笑了笑:“好,等你洗漱完我再去。”   徐清姿拿上新床上摆放着的睡衣进了洗手间,卸下盘发和妆容,洗漱后穿上睡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有些砰砰跳,拍了拍脸颊,深呼一口气开门而出,刚出门就与他对上,微微一笑:“我..洗好了。”   “好。”明楼拿上自己的衣物走向洗手间,经过她身旁时,低声道:“好香。”遂嘴角勾了勾迈步进了洗手间。   此话一出,徐清姿瞬间脸红,走至书桌旁翻着书,以此来缓解自己的害羞和紧张。等明楼洗漱完步出就见她正倚靠在桌旁看着书,神情认真,笑了笑,走近她,温声道:“还在看荷马史诗?”   徐清姿合上书籍,看向他,轻声说道:“嗯,前些日子事情比较多,没有看完。”说着将书摆回了原处。   “卿卿。”明楼看着她柔声唤道。   徐清姿转身看向他,疑问道:“嗯?”   明楼上前,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说着双手搭上她的肩膀,柔声道:“日后唤你卿卿,可好?”   闻言,徐清姿脸上带着新嫁娘的娇羞,看着他点了点头。见她点头,明楼笑了笑,将她揽进怀里,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聆听彼此的心跳,感受着这刻的宁静与温馨。   徐清姿靠在明楼怀里,眼望窗外,唇角上扬,想着他们结婚证上的誓词,不由得念道:“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炙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红笺,妤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说完,眉眼含笑睨着他。   明楼温柔一笑,说道:“此生为聘,不负卿情。”   徐清姿弯唇浅笑,两人目光相对,流露着脉脉温情,明楼低下头吻上她的红唇,大手扣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带进怀里,温柔缠绻的吻着她,与她舌尖缠绕,热切的汲取她口中的甜美。   “嗯。”她低声浅吟,双手搂上他的脖颈,青涩的回应着。   她的低吟让他心中的那份渴望更为强烈,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大床,轻柔的将她放下,遂俯下身吻上她,唇齿间的缠绻使两人意乱情迷,彼此的气息越来越热,明楼大手解着彼此的衣物,不出一会,两人已坦诚相见,明楼精壮的腰身缓缓一挺。   徐清姿瞬间感到自己体内要被撑破,紧紧的抓着他的腰背,秀眉皱起:“疼...”   明楼轻喘着,沙哑道:“我知道,相信我,一会就不疼了,卿卿,放松些,你这样我也很难受。”她死死地夹着他真的要炸了。   徐清姿面色绯红,看着他,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放松,明楼再度吻上她,极尽温柔的吻着,让她不再绷着,见她一点点放松下来,才慢慢开始律动,动作由轻柔逐渐变的猛烈。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红烛高燃,倒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汗水打湿着彼此,屋内的喘息声此起彼伏的响着。    ☆、新婚燕尔      一向早起,所以天微亮,徐清姿就已醒来,侧身看向身旁还在熟睡的男人,不禁赞叹,他连睡觉都如此好看,轮廓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墨黑的剑眉,好看的嘴唇,一张脸俊朗到极致,再配上一副金框眼镜,更添一分儒雅之气。看了看桌上的时钟,遂坐起身,可身上的疼痛让她闷哼一声,看着身上大大小小的吻痕,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昨晚那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抿抿唇,拿起距离身旁最近他的白衬衫套上,掀开被子悄声下床走向洗手间。   待她离开,明楼睁开眼眸,早在她醒来之时他就已经醒了,这也是这么多年他的习惯,不睁开眼都能感到她的视线,她久久的注视让他闭着眼都有些....看着一地的凌乱,想起了昨晚,不由得轻笑一声,披上外套下床。   徐清姿刚洗漱完一开门,就见明楼站在门外,新嫁娘,到底还是有着一丝娇羞,轻声道:“醒啦。”   “嗯。”明楼的视线从她身上扫了遍,看着她胸前、大腿处的印记,昨晚是他孟浪了,折腾了她许久,嘴角勾起一抹软笑:“这衬衫穿在你身上,动人极了。”   刷,徐清姿白皙的脸瞬间浮上红晕,她如此娇羞的样子让明楼喉咙干涩,下腹不由一紧,眼眸变得幽深,大手一揽将她拥进怀里,沙哑道:“卿卿。”   被他这样一拉,两人身躯紧贴,她瞬间感到身下某处的炙热,本就红的脸颊更烫了,双手抵在胸膛上,柔声道:“明楼,这...白天...我..”说着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见她如此,明楼止不住的笑出了声:“卿卿,你害羞的样子真美。”说着挑起她的下颚,吻上她的唇。   “唔..”他温柔如水的吻让她迷失,轻轻的闭上眼,双手不自主的搂上他的脖子,与他由轻吻到深吻,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明楼将她托起至一旁的书桌上,大手将她衬衫撩起,抚着她光滑的大腿,徐清姿被他吻的渐渐迷乱,见他的动作,只能在吻中嘤咛道:“明..楼...早上呢..”   明楼轻喘道:“来得及。”说着褪去自己的外套,腰身缓缓一沉。   “嗯..”低吟声、喘息声渐渐响彻整个空间。   等两人整完装下楼,已是一小时后了,明楼牵着她步下楼梯走向饭厅,两人朝着饭厅的明镜微微点头:“大姐,早。”   明镜看着两人手牵手下楼,脸上的笑意加深,点头笑道:“早,早。”   “大哥大嫂,现下不早了,都八点了。”明诚朝着两人揶揄道。   徐清姿与他微微一笑:“阿诚早。”偏头看了眼明楼,她真的没想到外表斯文儒雅的他在床上能如此热情,一想到他们前下在房间...脸颊微红。   明镜朝明诚摆摆手,笑道:“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视线看向两人说道:“快坐,饿了吧,赶紧吃饭,一会你们有什么安排没?想好去哪里逛逛,新婚嘛。”   明楼与徐清姿相视一眼,明楼开口说道:“一会我要回办公厅,今日有个会要开。”   明镜不满道:“开会有新婚重要吗?这才刚结婚你就不陪陪清姿,你怎么做丈夫的。”   徐清姿柔声道:“大姐,不怪明楼,这事是我们商量好的,这临近过年了,医院也忙,你也知道,医院无假期嘛,等过几日我不值班了,再让明楼陪陪我。”说着看向明楼。   明镜瞥了眼明楼,开口说道:“你有位好媳妇。”看向她,笑道:“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年是喜庆年,这次可得好好热闹热闹,可惜明台因为学业赶不及回来,不然啊,真是团团圆圆了。”   徐清姿抿唇微微一笑:“想来距离除夕也没几天了,现下街道到处张灯结彩,一片热闹景象,这也是我第一次过有家人的除夕夜。”以往她不是一个人在医院就是去君姐家一起过,现下,她也有属于自己的家了。   明楼握了握她的手,与她微微一笑,柔声道:“日后你有我,还有大姐、阿诚,我们所有人。”   明镜也附和道:“明楼说的是,清姿,日后我们都在。”   徐清姿与大家微笑着,有家庭的感觉真好,好温暖,与他们点了点头:“嗯,日后有你们。”   明诚看向徐清姿笑道:“大嫂,日后每年我可都等着你的红包呢,哈,日后除了大姐、大哥的,还多了嫂嫂的。”   明楼无奈摇摇头:“你什么时候也和明台一样财迷了。”   明镜手指了指他,笑道:“你啊,哈。”   徐清姿轻笑一声:“好,日后的红包少不了你的,哈。”   明诚得意的看着明楼笑道:“还是嫂嫂好。”   吃完早饭,明镜先去了公司,徐清姿乘明楼的座驾前往医院,明楼偏头看向她,柔声道:“我看你前下没吃多少,吃饱了吗?”   徐清姿与她点点头:“吃饱了,我食量本就不大,前下已经吃了不少。”   明楼笑了笑,凑近她耳旁戏虐道:“之前不是运动大了些,担心你饿得慌。”说完靠着后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本正经的样子。   徐清姿被他说的脸颊泛起红晕,阿诚还在呢,这人怎么可以说话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是他特例还是男人都这样?   在距离医院还有五分钟车程的巷子口,徐清姿拍了拍明诚,轻声道:“阿诚你停在路边,我自己走过去。”再过去就比较显眼了。   明诚看了看明楼,遂点了点头,将车停在了一拐弯巷子口,说道:“嫂子,到了。”   “好。”   明楼拿起她的包包递给她,柔声道:“中午我给你送饭。”   徐清姿接过包包,与他点头微笑:“好,那我就先走了。”看向明诚,说道:“路上开车慢点。”说着开门下车。   待徐清姿离开,明诚驾车驶向政府办公厅,看着后视镜,揶揄道:“大哥,这新婚的感觉不错吧,难得看你起的晚了,哈。”   明楼抬眸看向他,笑着挑眉道:“羡慕,你也可以啊,改日我和大姐说说,给你介绍一些女孩子,你也不小了。”   明诚呵呵一笑:“大哥尽说笑,我这不是随口说说嘛,开车开车。”说着摆着方向盘认真的看着前方,全当他刚刚什么也没说。   明楼偏头看了看身旁已空的位置,不禁想起那美好的画面,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有她的感觉真的挺好,只是一想到日后要小心翼翼的藏着这段婚姻,他漆黑的眸子一暗,从今以后,他明楼多了一个需要自己去守护的人,不论未来如何,他定要护她周全。   徐清姿走在医院廊道上,齐靓正拿着吊瓶从她身旁经过,打趣道:“新嫁娘来啦,这满脸的幸福,看样子,他对你不错。”   徐清姿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快去忙吧,对了,今日有我的手术吗?”   齐靓点点头:“有,上午下午都有,前些日子76号抓了不少人,他们就是凭心情抓人,看你不顺眼就抓你,拉到里头去折磨,丢出来时身上惨不忍睹,刚刚就有被人送来的,膝盖骨被打断,一会就要进行手术,我现在去给他挂针,你与苏医生上台。”   “好,我现在去准备。”不多说,徐清姿快步走向办公室换上医生服,76号是一点人性都没有,完完全全成了日本人的走狗。   徐清姿换上白大褂正看着病人资料,苏妤君开门而进,笑道:“红光满面,新婚愉快徐医生,哈。”   徐清姿朝她嗔道:“君姐就别笑话我了。”   “哈哈,好,不笑话你,不过看你这样我也开心,他对你好比什么都重要。”   徐清姿笑了笑:“对了,组织上最近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苏妤君摇摇头:“只是最近战事吃紧,棉花药品紧缺,日本人看管的严,很多战士都因药物紧缺而感染致死,我们只能干看着,这样的心情真的很难受。”   “我们不是私下拿了些磺胺吗,想办法给它送出去,虽说不多,可也能救不少人。”她们私下都有将药物偷偷藏些起来,方便她们运到根据地。   苏妤君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似想到什么正色道:“对了清姿,老家那边有人传来话,有人到老家去查你。”   徐清姿秀眉微蹙:“查我?”   苏妤君忧心道:“我猜可能是伊藤秀中的人,上次眼镜蛇大胆心细的举措虽说不错,可对手是伊藤秀中,他与眼镜蛇可谓是实力相当,他的思维没有人能猜得透,再加上他本就对你有意,对你自是留意的多。”   “那组织上希望我怎么做?”   苏妤君正色道:“不知道伊藤秀中到底查到了什么,我们对外的信息一直是你所说的那个,可不确定伊藤秀中是否查到了其他,还有,伊藤秀中即将返沪,清姿,你要小心。”伊藤秀中自从暗影计划失败就被土肥原贤二叫回了参谋本部,之后随着土肥原贤二去了东北,今日返沪估计是有了新的计划。   徐清姿点点头:“我知道了。”   苏妤君上前搭着她的手说道:“若伊藤秀中欲为难你,万不得已,你找明楼,你是明太太,再加上明镜,他自会护你。”   徐清姿眼眸微眯,轻喃道:“伊藤秀中从不按常理出牌,他此次回沪,是要做什么呢?”   “你尽量避着他,走吧,我们该进手术室了。”拍了拍她,两人一道前往手术室。   一上午的手术,结束时已临近午饭时间,徐清姿刚进到办公室坐下,明楼开门而入,见来人,看了看时钟起身说道:“你来的可真准时。”说着去水池洗手。   明楼关上门,将一盒盒饭菜摆放在桌上,拿起筷子递给她,柔声道:“答应你的自是要做到,听小护士说你忙到现在,又饿又累吧,这还是热的,赶紧吃。”   他的话让她心里暖暖的,抿唇浅浅一笑:“习惯了,再说忙着的时候也不觉得饿,一起吃吧。”   明楼笑着摇摇头:“我吃过了,你吃吧,这鸭汤可是阿香的拿手菜,多吃些。”   “好。”徐清姿拿起筷子吃着饭菜。   明楼就这样坐在她对面看着她,见她吃着香他心里很是满足,徐清姿放下碗筷,笑道:“你这盛的也太多了,吃得好饱。”   明楼笑了笑,拿起一旁的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角的菜渍,柔声道:“你太瘦了,该多吃些。”   “哪就瘦了。”   明楼睨着她,坏笑道:“嗯,对对对,该有肉的地方还是很有肉。”   “你...老不正经了。”徐清姿娇羞的嗔了他一眼,他越来越爱戏虐她了。   明楼轻笑一声:“对你不需要正经。”   徐清姿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而是将碗摆放好,递在他面前:“时间不早,你一会还要去办公厅,趁还有时间休息会。”   “好,你也是,不忙的时候眯一会,那我就先走。”明楼起身,拿着饭盒准备离开。   徐清姿叫住他:“你从哪里走?”   明楼笑了笑:“我从后门来自是从后门走,晚上我再来接你。”说着上前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遂含着笑意开门离开。   徐清姿抬手轻抚着被他亲吻的额头,傻傻的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两日因为要出差学习,所以没办法更文,请见谅,么么哒 ☆、甜蜜蜜      夜晚,灯光昏暗,仁和医院后门停着一辆黑色老爷车,明楼倚靠在门旁,眼望后门处,抬手看了看腕表,她差不多该出来了。   徐清姿拎着包包往身后看了看,见没不妥遂走向后门,见树下站着的人,嘴角弯起浅笑,快步走向他,浅笑道:“等很久了吧,来了个初诊病患所以耽搁了些。”   明楼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包,挽着她进到车内,柔声道:“没有很久,再说,我是你丈夫,等你不是很正常嘛。”   明诚转头与她微微一笑:“大嫂。”   徐清姿与明诚微微点头示意。明楼从一旁拿出打包好的一小碗递给她,温声道:“你忙了一下午,又托班,我们回到家还要一会,你先吃些垫垫肚子。”将盖子打开,勺子和碗一并递给她。   徐清姿伸手接过,看着碗里的食物,惊讶的看向他:“这是张大爷的柴爿馄饨吗?”她没想到明楼会买这个给她。   明楼点了点头:“你不是爱吃这家的馄饨吗,下班路过看到就给你带了,快吃吧,现下温度刚刚好。”说着看向明诚说道:“阿诚你车速稳些。”   明诚笑道:“好嘞。”他大哥还真是会疼老婆啊。   这样一个小小举动却让她感动不已,心下暖暖的,徐清姿与他相视,笑了笑,遂拿着勺子一口口吃着,最后还剩下几个实在是吃不下,递给他说道:“我吃不下了,要不你吃吧。”   “真的吃饱了?”见她点头,轻笑一声,接过她的碗将她剩下的全部吃掉。   徐清姿拿出手帕帮他擦了擦嘴角,弯唇浅笑,柔声道:“瞧你,都吃到下巴上了。”   明楼温柔的目光看向她,开口说道:“这不有你帮我擦嘛。”   徐清姿笑了笑。明诚开口说道:“大哥大嫂,你们要夫妻情深能不能没人的时候啊,好歹顾及下我啊,让我专心开车行不行。”   明楼瞥他一眼:“心无旁骛知不知道,再说开车是用眼,又没让你用耳,少罗嗦,开你的车。”   明诚转头用嫌弃的眼神看了明楼一眼,他才是受害者啊。   徐清姿拍了拍明楼,眉眼含笑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差不多点,和阿诚斗什么呢。   明楼一脸他活该的表情。徐清姿笑着摇了摇头。   座驾回到明公馆早已过了饭点,和大姐唠完家常后,徐清姿先回了自己的卧室,明楼与明诚则去了书房,明楼开口说道:“让你准备的东西买好了?”   明诚点点头:“买好了,还是皮带,不过,明台估计又要说一番。”每回都送皮带,明台定是要厌了。   “还有两日就是除夕夜,一想到汪芙蕖要死,我真有点迫不及待。”明楼的眼里满满的恨意,这个害死他父亲的凶手他真想亲手杀了他。   “除夕夜那天我已经依照你吩咐在饭店订了一桌的年夜饭,大哥,你和汪曼春的事要不要与大嫂事先说一声,万一有天撞见,大嫂肯定是要误会的,到时候你要如何与大嫂解释,再就是汪曼春,万一被她知晓大嫂是明太太,依她的性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对于这点明诚有些担忧,汪曼春那女人可没有人性,要是知道大哥结婚了,指不定做出什么疯狂事,那个时候大嫂就危险了。   这点也是明楼忧虑的事,她都可以对大姐说出那句天有不测风云,更别说对清姿不会下杀手了,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要隐瞒婚事的原因,明楼微微叹息:“这事我心里有数。”他需要找个合适的时机与她说。   徐清姿洗漱好,站在书桌旁将过年需添置的物品做了一份清单,明楼走来从身后搂住她的腰,头搭在她肩上,柔声道:“在看什么,你不用值班吗?”嗯,她好香,说着大手在她腰间游走。   对于他这些亲昵的小举动徐清姿已渐渐习惯,将清单拿起给他看,开口说道:“君姐说我新婚,给了我几日假期,马上就要过年了,家里的年货还差一些,我打算明日与阿香一块上街看看。”   明楼抽出一只手看着纸上的物品,眼眸微眯,温声道:“明台的礼物我买好了,你这边可以不用,这个算我们俩一起送的。”   徐清姿转过身看着他,浅浅一笑:“我是新媳妇,又是长嫂,总该备一份礼的,对了,除夕夜你还要工作吗?没有的话你留家里一起帮忙吧。”   明楼看了看她,开口说道:“那天会晚一些,还有一些文件需要我处理签字。”   “没事,那你忙吧,只要有回家吃年夜饭就好。”徐清姿双手环上他的腰,弯唇浅笑。   明楼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笑意,抬手挽了挽她的头发,将她搂进怀里,柔声道:“那天,我一定会回来吃年夜饭。”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的年夜饭。   “嗯。”徐清姿手搭上他的手臂,柔声道:“瞧我,你去将外套脱下,我去给你放洗澡水。”说着准备走向浴室为他放水。   明楼拉住她,轻声说道:“卿卿,我自己去放水就是了,这活你不必事事劳心。”   徐清姿与他微微一笑:“我们是夫妻,我是你太太,放水怎么了。”说着俏皮说道:“而且,这样亲近的活自然要我做啦。”说着脸颊一红。   明楼挑了挑眉,戏虐道:“喔?也对,那一会还要麻烦明太太帮我脱衣,这样贴身的活自是要卿卿你做了。”头微微一歪,意味深长的笑看着她。   徐清姿娇嗔道:“别闹。”说着轻拍了拍他的手臂,遂转身走向浴室。   见她害羞的走开,明楼说不出的开心,与她待在一块真的身心舒畅,似想到什么,脱下外套放在一旁,拿上她的睡裙走向浴室。   徐清姿关上按钮,将手探下试了试水温,感到温度刚好遂起身,一个转身就见明楼关上浴室门走了进来,与他说道:“正好,我试过水了,温度刚好,你洗吧。”说着准备出门。   明楼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低头看向她,笑道:“卿卿,我们一起洗吧。”   刷,徐清姿脸瞬间一红,很是惊讶的看着他:“明楼,你...”瞧他说的什么,一起洗,到底是留过洋的人,这话在她听来,真是脸红不已。   明楼搂着她腰的手并未松开,唇角扬起一抹软笑:“你看我们一起洗既省事又省时省水,是不是?”说着俯下身在她耳旁低哑道:“而且这样友好的交流多增进夫妻感情。”   徐清姿看着他,手指着他的嘴,娇嗔道:“你如今可是愈发油滑轻浮了。”他现如今的样子真的不像那时的儒雅先生,越来越轻佻。   明楼握住她的手在唇上轻轻摩擦着,眼眸带笑道:“但如此油滑轻浮也只对你。”   徐清姿脸红的垂下脑袋,明楼抬起她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低头吻上她的唇,片刻,沙哑的语气在她唇上轻声道:“卿卿。”   被他吻的昏沉,整个人浑身软软的,徐清姿本能的搂上他的腰,轻喘息道:“嗯..”   见她如此,明楼嘴角勾出一抹微笑,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跨进浴缸,两人躺在水里,不待她反应,明楼再次吻上她,大手早已将两人身上的束缚褪去。   身上一凉,徐清姿本能将自己紧贴着他,双手搂上他的脖子,一点点的回应他,两人吻的昏沉,在她被吻的瘫软之时,一沉。   “嗯...”徐清姿舒服而满足的浅吟一声。   屋内低吟、喘息声一声高过一声,两人大汗淋漓,不知是汗水还是洗澡水,徐清姿面色潮红,深深喘息着,还未从这头缓过来就又被他带进了新一轮的激情漩涡里,似不停歇般。   早晨的阳光早已透过窗纱洒进屋内的各个角落,徐清姿睁开眼睛,此时,身旁早已空荡荡,偏头看了看时钟,都九点多了,想不到自己睡的这么沉,轻拽着被子坐起,低头看着身上的吻痕,脸上一红,昨晚的画面瞬间浮现在眼前,他们居然在浴室....昨晚她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结束的,只迷迷糊糊记得他将她抱回了床上,低喃了什么话,她记不清了。   掀开被子下床洗漱,整好妆后已是半小时后,下楼时,除了阿香大家都已出门,徐清姿走向正拎着水准备去浇花的阿香喊道:“阿香。”   阿香转身看向来人,微微一笑:“少奶奶你醒啦,我去给你备饭。”说着放下水壶。   徐清姿上前拉住她,笑道:“阿香,一会吃完早饭我们一起上街吧。”   阿香眉眼含笑道:“好啊好啊,平常都是我一个人上街买东西,怪无聊的,哈。”   徐清姿笑了笑:“那以后你就不无聊了,日后只要我有休息我们俩就去逛逛。”   阿香点点头:“嗯,那我去将早饭拿出来,少奶奶你等等。”说着欣喜的快步走向厨房。   看着她的背影,徐清姿无奈的笑着摇摇头:“这丫头。”   用过早餐两人就前往了商场,购置了一些年货,越是临近过年,人越多,尤其是临近年关,两人各拎着好几袋东西,阿香偏头问道:“少奶奶,我来拿吧。”在阿香眼中,大少奶奶性子好,不给人摆脸子,极好相处。   徐清姿微笑道:“我拿也是一样的,没事的,走,我们去成衣铺看看。”   “少奶奶你要购置新衣吗?”   “嗯。”徐清姿带着阿香进了成衣铺,店老板上前相迎:“你好,我们这里有很多新货,两位小姐看看。”   “谢谢。”徐清姿将手中的物品先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上前查看着各色衣物,转头问道:“阿香,你看看这件如何?大少爷穿好不好看?”   阿香看了看,点头笑道:“小姐选的自是好的,大少爷很适合。”伶俐如阿香,这个时候自是不会称呼她少奶奶。   徐清姿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好。”将看中的衣服搭在手腕上,继续查看其他,偏头问道:“阿香,你知道阿诚的尺寸吗?”   “小姐,你要为阿诚买衣服吗?”   徐清姿点点头,上前看向她柔声道:“不光是阿诚,大家都有,包括你,所以你别站在这了,去看看,喜欢什么样的。”她是长嫂,照顾弟弟也是她的责任,明楼事忙,照顾家里她责无旁贷。   “小姐,我就不用了吧?让你破费。”   徐清姿轻拍了拍她,柔声道:“过年嘛,快去看看,快去。”将她轻推至女装区。   阿香欣喜道:“那我去挑咯,谢谢小姐,哦,阿诚的尺寸是....”将明诚的衣服尺寸如实报给了她。   见阿香去试衣服,徐清姿想到明楼说的,遂走到了表区,打量着一排的腕表,小叔对腕表比较钟爱,明楼既已买了皮带,那她就买这个吧,看向老板说道:“你好老板,这款表帮我包起来,谢谢。”   “好好好。”   “小姐,你看,好看吗?”阿香踩着高跟鞋走出试衣间问道。   徐清姿打量了一番,点头赞赏道:“阿香长得美,这身衣服穿身上好看。”阿香换上了一件洋装,显得俏丽甜美。   阿香不好意思道:“小姐笑话我,哈,那我就要这件了。”   徐清姿轻笑一声,将所有物品买齐后两人大包小包的走出成衣铺,乘坐三轮车返回明公馆,阿香偏头看上徐清姿,与她笑了笑:“今天真开心。”   徐清姿笑道:“你哪天不开心呢,哈。”阿香的性子挺好,以积极乐观的心态面对一切,每天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与她相处,自己也被带地开心。   “哈,那是,我是觉得,是哭是笑都是过,那还不如笑着过呢,自己也开心是不是。”   是啊,是哭是笑也是过,何不笑着过呢,徐清姿与她相视一眼,抿唇浅浅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就想开车,哈哈哈,也甜蜜不了多少时间了,就先开着吧。 ☆、苏武牧羊      今日是除夕,明公馆上下忙里忙外,却也忙得乐呵,明楼一早就被徐清姿拉起与明诚一起将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明镜与阿香将一些物品摆放好,徐清姿则站在桌前提笔在红纸上写着对联。   明楼走近她身侧,看着她书写的福字,点头赞赏道:“徐老师什么时候教教我。”她隶书写的极好,收笔利落,粗细均匀,看着她的手法就知她必定是练了许多年。   徐清姿将写完的一幅幅福字与对联递给他,抬眸看向他,浅浅一笑:“行啊,在此之前先把事情干了,来,我们一起将它们贴上。”   明楼卷起袖子,扬声道:“得嘞。”说着拿起一旁的梯子走向需要粘贴的地方,他贴她看。   见他步下楼梯,徐清姿上前拿起帕子为他擦着额头的细汗,柔声道:“瞧你,出这么多汗,到屋里喝些水。”   明楼与她笑了笑:“累了吧,从早上忙到现在,我下午又不在家,家里这些事又要辛苦你了。”   徐清姿摇摇头,微笑道:“不辛苦,倒是你,晚上处理完公务就早些回来,我们在家等你们回来吃年夜饭。”   “好,事情一处理完我就回来,答应你回来吃年夜饭的,自是不能食言。”明楼整了整她有些褶皱的衣摆。   明镜拿着胶水走近他们,笑道:“到屋里吃饭吧,中午我们就简单吃些,晚上再好好热闹热闹。”   “走吧,吃饭去。”明楼挽着她随着大姐一道进入饭厅用午餐。因暗杀的事情,午后明楼与明诚就去了办公厅,徐清姿则在家中与大姐明镜、阿香一起为晚上的年夜饭做着准备。   晚上,因明台小组刺杀汪芙蕖得手后,明楼走了趟事发酒店交代事宜,去了饭店看了看汪曼春,见她因服用镇静剂还在沉睡,与明诚相视一眼,与身旁服侍的人认真交代了些才与阿诚离开。   明公馆,明镜坐在饭厅,徐清姿和阿香将最后两碗菜端上桌,阿香开口说道:“大小姐,这菜都做好了,大少爷怎么还没回来?”   “大姐,之前我听到了电话声,是明楼打来的电话吗?”前下她在厨房忙着,好似听到了电话声。   明镜点了点头,看着一桌的菜微微叹息着:“前下他打来电话,说有急事要先去处理,没那么快回来。”   徐清姿与阿香相视一眼,无奈的耸耸肩,明镜摆摆手:“行了,先不管他们,我们先吃吧。”   话音刚落,外头就响起了烟花的声响,三人面面相觑,徐清姿与明镜起身走向门外,见门外的人时,皆是一笑,徐清姿跑向明楼,浅笑道:“前下还说你怎么还未回来,还以为你忙着公事吃不上年夜饭呢。”   明楼搂着她,温柔一笑:“答应你的自是不会食言。”看向前方的大姐,拱手示意:“大姐,新年好。”   明镜开心道:“好,好。”   明楼与明诚同时伸手讨要红包:“红包拿来。”   闻言,徐清姿笑出了声,明镜笑了笑:“你们俩都多大了,还红包呢。”   明楼笑道:“再大那也是您的弟弟,长姐如母嘛。”   “好好好,红包少不了你们的。”   明诚看向一旁的徐清姿,伸手说道:“大嫂新年快乐,红包拿来,哈。”   明楼瞥他一眼,明诚耸耸肩,嬉笑道:“这长嫂如母嘛,嫂嫂,红包。”   徐清姿挽着明楼的手臂笑着:“都备着呢,一会给你。”   “谢谢嫂嫂。”   “那我的呢,大姐大嫂可不能落下我的啊。”明台拎着行李走来。   闻言,明镜瞬间转身,看着来人,心下止不住的欢喜,跑向他抱了抱,徐清姿也是第一次见小叔,原本说回不来,此刻倒真是惊喜。   与明镜说完,明台走近徐清姿,看着面前温婉优雅的大嫂,微微一笑:“嫂嫂好,我先前还在想,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收了我大哥,今日见着嫂嫂总算是明白了,哈,嫂嫂,你与大哥结婚我没来得及回来,这份礼是弟弟的赔礼,还望嫂嫂收下。”说着拿出一份精致礼盒递给她。   徐清姿上前接过,笑道:“都是一家人,那就赔礼了,好,这份礼嫂嫂收下了,咱们也别站着了,进屋边吃边聊吧,不然饭菜都凉了。”说着看向明楼。   明楼开口说道:“走吧,到屋里说吧。”   饭厅里,见明台抱怨明楼送的皮带后,徐清姿拿出了备好的手表,说是明楼欲给他的一份惊喜,见此,明台扬起笑脸,直夸大嫂人美心善还贴心,大哥娶得好妻子等等美话。随后大家坐在一块说说笑笑,举杯说着吉祥话,好不热闹。   明台放下碗筷,笑道:“大姐我想听戏。”   徐清姿抬眸看了看他,明镜开口说道:“怎么想着听戏了,这大晚上戏园子早散了。”   明台笑了笑:“要戏园子干嘛啊,我大哥唱的可比他们好听多了。”   此话一出,徐清姿有些微愣,明楼会唱戏?瞬间转头看向他,他到底还有哪些本事啊。   明镜看了看明楼,虽开口说道:“你大哥累了,改日吧。”   “怎么,当了大官觉得给我们唱戏掉身价啊。”此番言论让明楼的脸色一沉,此时气氛有些冷,徐清姿注意到了,轻拍了拍他,浅笑道:“我竟不知你还会唱戏,要不,来一段?也让我听听。”   “是啊,就来一小段,大过年的,热闹热闹嘛。”明镜也附和道。   明楼看了看老婆又看了看大姐,遂说道:“我是看在大姐和你嫂嫂面上,和你没关系,那我就来一段梅龙镇。”   “好。”   徐清姿随着明楼一道起身,凑近他身侧低声道:“想不到你还会唱戏,当真是惊喜。”   明楼挽着她的腰低语:“徐老师想不到的还多着呢,晚上我们好好交流交流。”略带深意的眸子睨着她。   看着他眼里的意思,徐清姿瞥他一眼:“不正经。”   在明楼准备唱戏之时,明台又要求唱苏武牧羊,这番说辞让徐清姿往明台与明楼身上打量了许久,这戏不同其他,此时唱不得不让人联想,更令她没想到的是明楼真的唱了,还用的是京剧的西皮流水,这是京剧声腔中最重要的结构,刚劲有力,节奏紧凑,将戏曲中人物的坚定、愤怒表现的淋漓尽致。   只是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终止了表演,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人,徐清姿有些疑惑和微怔,但当下那个场景她也不好问什么,明楼嘱咐了桂姨不要将他与清姿的事在外说,便带着清姿上楼,桂姨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眸一眯,一道精光闪过,徐清姿在浴室听着房里明诚的不满,心下有了个大概。   见徐清姿走来,明诚与她点头示意:“大嫂,我先回房了。”   见他离开,徐清姿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明楼,明楼微微叹息,睨着她说道:“她是桂姨,在我们家工作很多年,也是阿诚的养母,她以前....”明楼与她说着桂姨与阿诚之间的是是非非。   徐清姿很是诧异,没想到桂姨对阿诚做了这些,坐至他身旁说道:“那桂姨此次回来,你早就知道,你此次欠妥当了,这样的事总该问一问阿诚的,毕竟桂姨曾经...阿诚心有不满也正常,换谁谁能好受。”   明楼深深叹了一口气:“是啊,这事是我处理不当,可我也没想到她今日就回来了。”   徐清姿走至书桌旁,似想到什么,拿起毛笔在宣纸上提笔写字,意味深长的说道:“今晚你的苏武牧羊唱的极好,人物的语气、坚定与愤怒你都唱了出来,不禁让我想起李白的一首诗,苏武在匈奴,十年持汉节,白雁上林飞,空传一书札,牧羊边地苦,落日归心绝,渴饮月窟冰,饥餐天上雪,东还沙塞远,北怆河梁别,泣把李陵衣,相看泪成血。”   闻言,明楼起身走向她,见她将这首诗写在了宣纸上,徐清姿放下墨笔,转身看向他,轻声说道:“苏武与奥德修斯很是相似,同是被扣留,被欺压,所以造就了他们极为坚韧的性格,每每面临生死绝境,他们都能顽强地走过来,莎士比亚曾说,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你认为呢?”   明楼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她的话他自是听明白了,她如此聪明,一句戏词就让她说出了这许多,片刻后,开口说道:“因为黑夜的尽头就是....黎明。”   徐清姿微微一怔,手覆在桌上一本雨果书籍说道:“人只有经历过阴暗的黑夜才会更期盼黎明的到来,就像雨果书籍上说到的,黄昏的太阳,世人却常把它当成了黎明的曙光。”   明楼笑了笑:“可无论是曙光还是暮光,只要这里有光,一切就都如太阳般温暖。”说着手指向心口。   徐清姿定定的看着他,轻喃道:“明楼。”   “本杰明说,能忍耐的人才能达到他所希望达到的目的。”说着重新拿出一张宣纸,提起墨笔在纸上写上一个字“忍”。   徐清姿弯唇一笑,上前环住他的腰靠在他温热的胸膛里,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他的话已给了她答案,她的男人绝不是汉奸,无论是重庆还是延安,至少他们是统一战线,她的丈夫是...中国人。   明楼将她搂在怀里,大手抚上她柔顺的头发,唇角勾出一抹软笑,这个答案,聪明如她,该是明了,将她正视自己,轻声道:“卿卿,今晚除夕,我们是不是不该浪费这大好时光,嗯?”   徐清姿脸颊一红,将头埋进他胸膛里,明楼笑了笑,将她打横抱起走向浴室。   新婚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转眼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两人琴瑟和谐的过着属于自己的幸福小日子,这天,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一栋别墅门前,门前宪兵举手示意,中岛庆一打开车门,恭敬道:“大佐阁下,我们派去的人昨日已回来,我现在让他过来见您。”   伊藤秀中看了看他,深邃的眸子微眯,冷声道:“让他直接来书房。”说着迈步上楼。   “是。”   伊藤秀中脱下军装外套,靠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此时,门外走来一男子,朝他微微颌首:“大佐阁下。”   伊藤秀中抬眸看向他,冷声道:“查到什么了吗?”在他出发大本营前他就安排了人去做调查,现下也该有结果。   男子点点头,拿出一本资料放置在在他面前:“大佐阁下,这是我到她老家去调查的结果,请您过目。”   翻着里头的内容,伊藤秀中眉头紧蹙,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握拳,眼眸里的愤怒一览无遗,挥挥手:“你下去吧。”   “是。”   待他离开,中岛庆一上前说道:“大佐阁下,要我怎么做?”   伊藤秀中看着上头的资料,深邃的眸子深沉的可怕,半响后睨着他,语气毫无温度道:“将她带来。”   “是。”   因为下午没手术也不要值班,徐清姿换好装后拎着包包下班,抬手看了看腕表,一会回家路经张大爷的摊子,她要去买些柴爿馄饨带回去,刚出巷口之时,一辆黑色轿车挡在了前方。   中岛庆一一身军装步出,神情严肃的走向她,微微颌首道:“你好徐小姐,大佐阁下要见你。”   徐清姿有片刻的一愣,遂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秀中他...回来了啊。”   中岛庆一点点头:“大佐阁下今早刚刚抵沪,这不,让我请徐小姐到官邸一叙,徐小姐,请吧。”说完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伊藤秀中一回来就来找她,这意思....看着面前的日本人,中岛庆一身穿军服,神情严肃,是伊藤秀中查到了什么吗?要是想审问,也该是到特高课或者76号,他此举究竟是什么?抿唇微微一笑:“好。”遂弯身坐进车内。   待她上车,中岛庆一敛去笑意坐进车内,座驾驶向伊藤秀中的官邸。 ☆、黑暗      因为下午没手术也不要值班,徐清姿换好装后拎着包包下班,抬手看了看腕表,一会回家路经张大爷的摊子,她要去买些柴爿馄饨带回去,刚出巷口之时,一辆黑色轿车挡在了前方。   中岛庆一一身军装步出,神情严肃的走向她,微微颌首道:“你好徐小姐,大佐阁下要见你。”   徐清姿有片刻的一愣,遂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秀中他回来了啊。”   中岛庆一点点头:“大佐阁下今早刚刚抵沪,这不,让我请徐小姐到官邸一叙,徐小姐,请吧。”说完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伊藤秀中一回来就来找她,这意思....看着面前的日本人,中岛庆一身穿军服,神情严肃,是伊藤秀中查到了什么吗?要是想审问,也该是到特高课或者76号,他此举究竟是什么?抿唇微微一笑:“好。”遂弯身坐进车内。   待她上车,中岛庆一敛去笑意坐进车内,座驾驶向伊藤秀中的官邸。   半小时后,座驾抵达官邸,徐清姿步出,拎着包包的手略微紧了些,中岛庆一伸手示意:“徐小姐,大佐阁下在卧室等你,请。”说完立在门前。   徐清姿与他微微点了点头,遂开门进入,伊藤秀中立在窗边,双手插兜,徐清姿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秀中。”   伊藤秀中转身,微蹙的眉松开,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睨着她,三个来月未见,她似乎变得更加美丽,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迈步走向她,温声道:“一些日子不见,清姿变得越来越动人了。”   徐清姿笑了笑:“一些日子未见,你的嘴也更甜了。”   伊藤秀中轻笑一声:“对你我哪次不甜吗?哈。”边说笑边走至书桌旁,身躯靠着桌旁,双手撑在桌面上,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漫步经心道:“上次听你说你的老家在五台县。”   此话一出,徐清姿与他相视,抿抿唇柔声道:“对啊,我老家是五台县的,上次与你说过的。”伊藤秀中查到了什么?   伊藤秀中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一步步走向她,深邃的眸子沉黑如墨,挑眉说道:“可你并没与我说你的父亲....是军人。”脸上看似带着笑意,语气却冷如冰霜,他派人去老家查,想不到她的父亲居然有当过兵。   徐清姿脸上笑意敛去,定定的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淡淡说道:“你想说什么?”垂着的手紧紧握拳,她的心此刻有些紧张,她不知道除此之外他还查到了些什么,如若,那后果可就.....   伊藤秀中冷冽的睨着她,目光深不可测:“清姿,我喜欢你,这个你知道,对你,我有意娶之,你温柔、善良、体贴,可也同样..神秘,我一直都想深入了解你的家庭,可三个月前的事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你,你别有用心地接近我想做什么,嗯?”   徐清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冷笑道:“呵,接近你,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伊藤秀中眉峰微蹙,冷声道:“你的父亲在与我大日本皇军交战中战死,怎么?也想学南京那个女人,为父报仇吗?你很恨我们日本人吧,处心积虑,为了你的心思,不惜牺牲色相,当真让我刮目相看。”   他的一番说辞,让徐清姿提着的一颗心瞬间落下,笑了笑:“是,我恨你们,若不是你们,我的家庭怎会支离破碎,你们毁了多少家庭,我想大部分国人对你们都恨不得...”   伊藤秀中骤然一把掐住她的喉咙,将她抵在墙上,脸上带着一丝狠绝,眼眸里满是嗜血光芒,手上的力道还在增加,冷声道:“我卧室的计划本是不是你拿的?说。”   他的力道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徐清姿对上他愤怒的目光,坚定道:“不是。”   “除了你没人进过我的房间,往往最不可能的到最后却最可能。”见她面色潮红,呼吸有些困难,他掐着她喉咙的力道轻了些。   他手略微一松,徐清姿深深喘着气,冷哼道:“怎么,找不到人就将罪名推给我是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也是,这不是你们日本人常用的伎俩嘛,既然你认定了,我也无话可说,是带到特高课还是76号,随你。”   伊藤秀中咬牙狠戾道:“你以为我不敢动你?”   “我可不敢这么想,人命在你们日本人眼里可不就卑贱到尘埃里了吗!”徐清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伊藤秀中打量了她许久,将掐着她喉咙的手松开。力道的松开使得徐清姿猛的咳了几声,贴着墙微微弯着身躯,抬手抚着喉咙,看着她的样子,伊藤秀中眼眸微眯,开口说道:“你与明楼什么关系?”   徐清姿有些一愣,他们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见她沉默,伊藤秀中走至书桌旁拿起一张张照片扔给她,深邃深沉的眸子窜出炽热的火焰:“你居然与明楼走在一起,混蛋。”眼眸里渗出点点猩红,他派人跟着她,让他更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和明楼勾搭在一块。   徐清姿看着照片,是明楼接她下班两人牵手和他亲吻她额头的照片,想不到他们如此小心还是被伊藤秀中知道了,一个抬眸就见他眼眸里的愤怒,见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心下感到一丝危险,轻喃道:“你...”见他朝她逼近,徐清姿赶忙往门口跑去。   伊藤秀中大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怀里,按住她乱动的手,语气冷冽道:“怎么,接近我不是你想要的吗,啊,今天我就要你成为我的女人,我倒要看看,明楼还要不要你。”说完将她拽着往床上一扔,遂压在她身上疯狂的扯着她的衣服。   “不...伊藤秀中你放开我,放开我,不要....”徐清姿竭斯底里的喊着,拼命挣扎,可她无论如何挣扎都抵抗不住他的力量,身上的一件件衣服被他撕下扔在一边。   伊藤秀中紧紧夹住她乱动的双腿,按住她乱挥舞的手,低头吻着她的脸,顺着她的脸一点点向下,看着她的身躯,伊藤秀中喉咙干涩,眸子里满满的情欲,吼道:“这么厌恶我的触碰吗?明楼亲吻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如此,啊。”说着低头在她胸口狠狠咬啃着。   “不...不要..”一股羞耻感和疼痛让她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她用尽全力的挣扎皆于事无补,而此时,伊藤秀中早已脱去自己身上的衣物,两人可谓是身躯紧贴,徐清姿无力的祈求道:“伊藤秀中,我求你...不要...求你...求你。”她哭泣的声音带着颤抖,惊恐到了极点。   她的泪水,她的无助让他心口有些微疼,看着她带着情欲的嗓音沙哑道:“徐清姿,我对你不够好吗?你居然背着我与明楼在一起,你是我的女人,听到没,你是我的女人。”说着毫不怜惜的狠狠进入了她。   “啊...不...”徐清姿仰头哭喊着,无力道:“伊藤秀中,你杀了我吧。”这样她生不如死。   在进到她体内,伊藤秀中眉头紧蹙,一双青筋暴突,怒气贯穿全身,怒吼道:“是明楼吗?该死,你居然给了明楼,徐清姿,你该死...”伊藤秀中整个人如野兽般,疯狂的在她体内肆虐着,动作凶猛而粗鲁,一次一次占有着她。   徐清姿紧咬着嘴唇,眼泪滴滴坠落,不再反抗,任由他予取予求,伊藤秀中蛮横的捏着她的下颚亲吻着她的唇,喘息道:“给我点反应,你睁开眼睛看着我,徐清姿,看着我。”说到最后怒吼道,该死,她这个样子和尸体有什么区别。   徐清姿睁开眼睛看着他,满是泪水的眼眸带着恨意,轻喃道:“伊藤秀中,你随便吧。”说着认命的闭上眼。   她认命的样子让他心里极不舒服,她的泪水顺着眼角一滴滴落在枕面上,伊藤秀中眉峰微蹙,心口有些许疼痛,轻抚了她眼角的发丝,将她整个人翻了个身,俯在她背上,相比之前的凶猛,这次他温柔许多,低哑道:“做我伊藤秀中的女人不好吗?清姿。”   徐清姿没有应答,如同一个没有生气的傀儡躺在床上任他肆意索取,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了,伊藤秀中靠坐在床上,看着她白皙的肌肤上的痕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徐清姿面无表情地坐起,拿起一旁的衣物穿上,里头的旗袍领口被撕破了,可她还是穿在了身上,再把地上的外套套上,围上围巾,整了整凌乱的头发,幽幽道:“尽兴了?满意了?我可以走了吗?”   她的冷静让他有些意外,她不该和他闹吗?伊藤秀中掀开被子穿上外套走向她,准备伸手碰她。   “你要再碰我,我保证,你得到的只会是尸体。”徐清姿站在那里没有动,淡淡说道。   伊藤秀中收回欲碰的手,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看着她,徐清姿将房门打开,幽幽的走了出去,在下楼梯之际与迎面走来的陈爱如碰上,瞥了她一眼迈步离开。   “大佐,您可是好些日子没去我那了...我..”陈爱如扭着腰身眉眼含笑的走向他。   伊藤秀中看着她,深邃幽暗的眸子闪过一丝冷冽,冷声道:“滚。”   陈爱如在他眼中看到了杀意,赶忙关上门离开,这个时候还是命更重要,不过,刚刚屋内的凌乱....那不是仁和医院的那个女医生嘛,看来...呵,陈爱如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伊藤秀中站在窗边看着她失魂的走在路上,心下的不适越来越强烈,徐清姿,做我的女人很难吗?想到明楼,深邃的眸子微眯,幽暗的深不可测。   徐清姿搭乘三轮回了明公馆,手将大衣领口紧紧抓住,正在客厅忙绿的桂姨和阿香见她走来上前打招呼:“大少奶奶,您回来啦。”   徐清姿与两人微微点了点头。   “大小姐去苏州进货了,要明日回来,大少爷打来电话说一会就回来,少奶奶,我煮了花茶,您一会下来喝些,你先把大衣给我吧。”阿香准备上前将她大衣脱下。   徐清姿惊恐的后退,一只手紧紧拽着衣领,淡淡说道:“谢谢你阿香,我还有事先上楼了。”说完径直上楼。   桂姨看向阿香问道:“少奶奶这是怎么了?”   阿香摇摇头,微微一笑:“少奶奶可能是做了一天手术,累了,一会我将花茶送上去。”今日的少奶奶很奇怪,领口有什么吗?少奶奶为什么一个劲的抓着?   回到卧室,徐清姿将门锁上,走向浴室,整个人坐在浴缸里,拼命的洗着身子,看着身上的痕迹,想着下午的种种,强忍多时的泪水在这一刻如洪水般涌出,弓着身子哭了起来,半响后,门外的敲门声让她止住了哭声。   “少奶奶,花茶好了。”阿香站在门口喊道。   徐清姿抽噎着,抬手擦了擦眼泪,深深呼吸一口气,遂起身拿起衣服穿上,平稳了语气后说道:“你放楼下吧,一会我下楼喝。”   “好。”阿香有些不明所以,少奶奶今日怪怪的。   徐清姿站着镜前看着自己,看着胸前那刺眼的痕迹,心口锥心般痛,徐清姿,你好脏,因哭的缘故,她的眼眶此刻很红,在屋内呆了些时日,见眼眶不红了,才将门的锁打开,走向衣橱拿出一件针织外套套上。   桂姨看着门外进来的人微微欠身:“大少爷回来啦,那我们准备开饭了。”   看着她明诚就没什么好脸色,与明楼说道:“大哥,我上楼换件衣服。”说着上楼走向自己卧室。   明楼无奈的摇了摇头,遂也迈步上楼,开门就见他的妻子站在衣橱前,嘴角扬起笑意,悄声走向她,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轻声道:“卿卿,在想什么呢?”   “啊..”徐清姿惊恐的将他推开,整个人紧靠衣橱。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使得明楼一怔,柔声道:“卿卿?”   见到来人,徐清姿深呼一口气,抬手比了比,轻声道:“对不起,我...我是有些吓着了,对不起。”看着他,极力忍住自己的眼泪。   “没事,是我不好,不该这样吓你,怎么了?脸色有些惨白。”明楼抬手准备抚上她的脸颊。   见他要碰上来,徐清姿挪至一旁,嘴角扯出淡淡笑意:“没有,就是下午事情多了,有些累。”   明楼收回自己的手,目光柔和的睨着她,柔声道:“没事就好,那我们下楼吃饭吧。”她今日怪怪的,但现下这样他也问不出什么。   “好。”深怕他会搂上来,徐清姿先他一步走出房门。   对于她突然地抗拒,明楼有些疑惑,她这是怎么了?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前往饭厅。    ☆、剑拔弩张      对于她突然地抗拒,明楼有些疑惑,她这是怎么了?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前往饭厅。   此时,明诚、明台已坐在椅位上,见两人走来,朝他们微笑道:“大哥、大嫂。”   徐清姿与两人微微点点头,遂坐在了位置上,饭桌上,不同以往,徐清姿安安静静地吃着饭,除非有人问她,不然她都是一副低头吃饭的姿态,明诚看了看大哥,这两人该不是吵嘴了吧?不应该啊,这才新婚没多久啊。显然,这也是明台的心思,他总觉得今日大嫂很奇怪。   “我还有些事要做,就先回房了,你们慢吃。”说完徐清姿起身走回卧室。   明楼看着她的背影,眼眸微眯,明诚与明台面面相觑,明台放下碗筷朝明楼说道:“大哥,是不是你惹大嫂了?小心大姐回来我告状。”   明楼瞥他一眼:“闲的没事?功课温习了吗?吃饱就上楼去看书,明天我要抽查。”   明台不满的嘟囔道:“就知道说我,得得得,上楼看书去,省的在这里惹某人不快。”   见明台离开,明诚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这事情他也不好过问。桂姨端着一盘水果走近,微笑道:“大少爷、阿诚,这刚切好的水果。”   明诚伸手接过,看着她说道:“行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那我先把另两盘给小少爷和大少奶奶送去。”说着桂姨转身走向厨房。   “桂姨,少奶奶那盘给我吧。”明楼起身,跟着她去厨房拿起水果盘走回自己的卧室。   徐清姿坐在书桌前翻看着医书,旁边还摆放着笔记本,时不时在本上记着笔记,神情认真,明楼开门而入,将果盘放置在桌上,柔声道:“卿卿,这是刚切好的水果,停下来休息会,尝尝。”   徐清姿放下笔,抬眸看向他,与他点了点头,接过他递来的苹果块,轻声道:“你要用这?那我去书房好了。”   “不用,我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一些文件我坐沙发上看就可以。”明楼定定的看着她,她脸色确实不好看,好似把整个人都封闭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见他看着自己,徐清姿有些不自然,坐在椅凳上翻着医书,可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了,她脑子现在很乱很乱,她甚至不敢去看明楼的眼睛,起身去衣橱拿睡衣前往浴室,在里头呆了许久才慢悠悠出来。   明楼见她穿了一套保守的睡衣裤,笑了笑:“卿卿,今日怎么想着穿上它了。”说着上前抱着她,眉眼含笑。   被他圈在怀里,徐清姿眼看前方,她的心里一直在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爱人,是丈夫,可她的身体却不受控制,脑子里不断浮现下午那些不堪的画面,整个人不停的抖,右手微微向后以示抗拒的耸了耸,一张脸瞬间变的惨白。   感受到她的反应,明楼放开了她,看着她惨白无血色的脸,俊朗的脸上满是担忧:“卿卿,怎么了吗?”这才一日不见,她怎么会这样?   徐清姿缓了缓,嘴角勉强的扯出一抹淡淡笑意,轻声说道:“没有,只是今日事情一多,人有些不舒服,没什么的。”   “人不舒服,是哪里?”说着明楼准备伸手去碰她。   徐清姿赶忙挪至另一侧,摇摇头:“就是身上有些软,多休息就好了,你忙吧,我有些累就先睡了。”说着不敢看他的眼睛,快步走向大床。   见她如此,明楼也不再问,这事等她精神好些再问她吧,本想过去给她盖好被子,想着她的反应,还是停了下来,无奈的摇了摇头,处理完手上剩余的工作也准备上床休息,见她睡熟,他走近她身侧,却意外见到她眼角的泪痕,眸子闪了闪,她哭了?因为什么?站在床旁定定的看了她许久,小心翼翼的将被子为她拉上,遂悄声走至另一侧盖上被子睡觉。   次日早晨,用过早饭明楼送徐清姿上班,车内,两人并肩而坐,不同以往的是徐清姿紧挨车门旁,始终与明楼保持着距离,她一直在告诫自己,不可以这样,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   这样的距离感明楼怎会感受不到,可她不说,他姑且就不问,她现下状态不是很好,也不是问的时候,见她脸色不好,柔声道:“要不今日就不要去了,在家休息。”   徐清姿偏头看了看他,轻声说道:“我没事,可以的,阿诚,还是在老地方停。”   “知道了嫂嫂。”明诚看着镜中的她,无奈的叹了叹息。   座驾停在了巷口处,明诚上前为她打开车门,徐清姿与明楼点了点头:“我先走了。”说着拎着包包步出。   明诚坐进车内,看着大嫂的背影,转头与大哥说道:“大哥,大嫂不对啊,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看着她的背影,明楼漆黑的眸子一沉,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才收回自己的视线,看了看明诚,开口说道:“你去打听下她昨日的行程,昨日她做了几台手术,有没有病患与她发生不愉快。”   明诚点点头:“我知道了。”遂驱车离开。   徐清姿换上白大褂,齐靓拿着一叠病例走进来,微笑道:“徐医生,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查房,苏医生正在6床那等你。”见她气色不好,问道:“清姿,你脸色不好,怎么了吗?”   徐清姿抿唇摇了摇头:“没事,那我们过去吧。”   苏妤君此刻正在给病人做检查,徐清姿和齐靓并肩进入病房,病患家属见她走来,笑吟吟上前:“徐医生,我母亲她...”   见他上前,徐清姿惊慌的往后退了几步,手捧着病例挡在胸前,她此举让众人皆一惊,徐清姿微微颌首:“对不起,我..对不起。”   病患家属微笑道:“没关系,徐医生你脸色不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谢谢,老师,我..我先回办公室。”徐清姿心口有些不适。   苏妤君点了点头。待她点头,徐清姿将病例递给了齐靓,自己回了办公室,一进门就将门关上,背靠着墙滑坐在墙边,双腿弓着,闭了闭眼,只要有男的在她面前伸手或者上前走近,她眼前不自主的就浮现出伊藤秀中那张脸,那样不堪的午后,念及,眼泪悄然落下。   苏妤君查完房回到办公室一开门就见徐清姿坐在地上,遂关上门,蹲下身轻声道:“清姿。”锦云告诉她昨日看见清姿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她就想着可能是伊藤秀中,今日见到她的样子,不难猜出昨天发生了什么,伊藤秀中这个王八蛋。   徐清姿抬起脸看着她,抿了抿唇:“我没事君姐。”   苏妤君柔声道:“回去休息吧,你这精神不好,也没办法看诊,回去吧,好好睡一觉。”   徐清姿点了点头:“这里麻烦你了。”与她示意后起身,拿上自己的东西出了医院,站在医院大门外,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行人和车辆,闭了闭眼遂睁开,深深呼吸一口气,提步走回家。   明楼刚从周佛海办公室开完会走出,丁墨村在身后叫住了他:“明长官。”   明楼停下脚步,看向他,微微一笑:“丁主任。”丁墨村,早年加入共产党,后投靠国民党,在上海进行特务工作,抗战期间叛投日本,组建76号特工总部,特工总部正主任。   丁墨村笑意道:“刚刚周市长说的话,明长官怎么看呢?”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眸定定的看着他。   明楼笑了笑,正色道:“现在这些抗日分子太猖獗,先前是我的老师,后是梁处长的一干属下,再是陈部长,这么赤裸裸的挑衅是绝不能容忍的,他们的意味很明确,现下我们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将这些藏在洞里的老鼠找出来,给予严惩。”   丁墨村笑着说道:“明长官说的是,我们的情报也确实不够到位,查了这么久也没查出什么来,再不将这些害虫揪出来,下一个死的就不知道是我们其中的谁了。”   明楼点了点头:“我还要回办公厅,丁主任,我就先走。”   “好。”   与他示意后明楼迈步离开,明诚跟在他身侧,低语:“这个丁墨村,为了撇去自己的责任漂亮话倒会说,前下在里头,和李士群明里暗里不知较了多少劲,我可是听说自从樱花列车和暗影计划失败后,他们就怀疑内部有间谍,日本人就在内部偷偷展开了调查,一旦觉得可疑就立即处决,手法相当非人,上回南田找我,表面听我的意见,相信我说的话,可私下还不是另一套。”   明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疑神疑鬼本就是日本人的本性,他们的话能信就有鬼,现下我们要主攻76号,李士群和丁墨村不对头由来已久,再加上李的老婆叶吉卿与丁墨村之间的嫌隙,若内部结构不稳,这栋大厦你觉得还能维持多久?让他们找人接近叶吉卿,我听说,她很喜欢打麻将和逛商场。”   明诚了然的点了点头:“我明白,对了,我打过电话去医院,护士说昨日下午大嫂没有班,午饭过后就离开医院了。”   明楼偏头看了看他,眼眸微眯,下午没有班,那下午去哪里了?视线看向前方走来的人,停下了脚步,与来人点了点头:“伊藤大佐,许久未见了。”   伊藤秀中头微微一歪,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公事繁忙嘛,这些日子明长官的工作做的似乎不太好啊。”   明楼嘴角微微勾起:“对手太强,我们措手不及。”   “喔?”伊藤秀中笑了笑,点头说道:“也是,可明长官不是一般人,我相信你会有好的应对措施,再说了,明长官的手段可不小啊,总是悄无声息,让人意想不到。”   伊藤秀中话里带话明楼怎不明白,看着他微微一笑,正想说话之际,伊藤秀中上前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意味深长说道:“你的女人....味道不错。”说着面带笑意的看了他一眼走向周佛海办公室。   闻言,明诚瞬间看向明楼,这话的意思?   这话使得明楼微微一怔,聪明如明楼,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他知道,想着昨日她的反应,昨日午后她就离开了医院,那她....明楼的手紧紧握拳,快步往楼下走去。   见状明诚赶忙跟了上去。   徐清姿回到家里直接回了卧室,坐在床上整理着衣服,可思绪却不知飘去了哪,此时,房门打开,一个转身就见明楼站在门口,起身,有些一惊,轻声道:“你..怎么回来了?”这个点他不该在办公厅吗?   明楼将门关上,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他刚从医院回来,护士说她人不舒服已经回家了,他立马让明诚驾车快速回来,一步步走向她,二话不说,伸手一揽将她抱进怀里。   他突然的拥抱让她一愣,身子不自主的挣扎着,整个身躯有些僵硬。   明楼不顾她的挣扎,紧紧的抱着她,柔声道:“对不起。”是他无能,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了,他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她是怎么过来的,她一个人要如何承受。   他的话让徐清姿怔了怔,眼泪滴滴掉落,轻喃道:“你...知道了。”双手推着他,挣扎着,哭着说道:“放开我...你放开我...明楼,不要碰我,好脏,好脏。”   “不,我不要放开你,卿卿,别推开我好不好?我是你丈夫,不要推开我,你有我,有我。”明楼任她的手拍打着,紧紧怀抱着她,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温度。   徐清姿圈在他怀里,红唇颤抖着,他的安抚让她一直强忍的泪水瞬间决堤而出,在他怀里放声大哭着:“啊...”   她的一声声颤抖的哭泣如一把锤子直击他心口,怀抱着她,明楼放在她背上的拳头紧握,漆黑的眼眸里满满的猩红,眼眸里迸发着一抹浓浓的杀意,伊藤秀中。   她的情绪一直不稳,明楼只能给她服用了镇静药,见她睡熟后为她盖上被子关上门离开,明诚赶忙跟在了身后,他在门外自是听到了大嫂的哭声,伊藤秀中这个狗日的。   座驾直奔伊藤秀中的官邸,两人进入前,日本宪兵伸手拦住了:“你好,请拿出你的证件。”   明诚亮出证件:“我们要找伊藤大佐。”   “请你稍等。”日本宪兵进到里屋去通报,不出一会跑出,点了点头:“大佐阁下正在客厅,二位进去吧。”   见来人,伊藤秀中见他走来,笑了笑:“明长官怎么有兴致到我这来。”   明楼看着他那张碍眼的脸,二话不说抡拳将他打倒在地,一双眸子里带着毫不掩藏的杀意。   见状,中岛庆一和屋内的日本宪兵举枪对准明楼,明诚也在同一时间掏出手枪对准伊藤秀中,两边同时举枪对峙,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他的怒火      见来人,伊藤秀中见他走来,笑了笑:“明长官怎么有兴致到我这来。”   明楼看着他那张碍眼的脸,二话不说抡拳将他打倒在地,一双眸子里带着毫不掩藏的杀意。   见状,中岛庆一和屋内的日本宪兵举枪对准明楼,明诚也在同一时间掏出手枪对准伊藤秀中,两边同时举枪对峙,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伊藤秀中起身站起,挥挥手示意属下将枪暂且放下,走至明楼面前,擦了擦嘴角的渗血,深邃的眸子看了看正举枪对着他的明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看向明楼说道:“明先生火气挺旺啊,你真的,敢开枪吗?”   伊藤秀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若明诚敢开枪,两人顷刻间就会被屋内的日本宪兵给打成筛子,明楼毫不畏惧的瞥了眼屋内的日本宪兵,看向伊藤秀中,冷声道:“我既然敢来你觉得呢。”   伊藤秀中笑了笑:“看不出来,明先生能为了一个女人将生死置之度外。”   明楼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中岛庆一举枪上前,与此同时,明诚也上前举枪与他对峙,明楼漆黑的眼眸满布猩红,怒吼道:“混蛋,有本事冲我来,对付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抡起拳头狠狠打在他脸上,语气里包含着他此刻无限的怒气。   伊藤秀中拳头紧握,眼里闪着骇人猩红,抬起拳头打向明楼,这一拳比之刚刚更加用力,对于他的出击,明楼伸手回挡,一场男人间的较量在客厅激烈上演。这个时候明诚和中岛庆一站在一旁只看不语,双方的手枪还保持在对峙状态。   伊藤秀中拽着他的衣服,深邃的五官变得异常冷冽,咬牙切齿道:“我与她先相识在先,若不是你挖我墙角,她还轮得到你,说我混,你他妈才混蛋,脚踩两条船。”   明楼眼眸充斥着满满的杀意,吼道:“不要给你畜生的行径找借口。”   伊藤秀中冷冷的笑了笑:“你知道吗,那天我们可疯狂了,足足一下午呢,各种姿势,她的肌肤滑嫩,就像剥了壳的鸡蛋.....”   明楼怒吼道:“闭嘴,伊藤秀中,老子打死你。”漆黑的眸子里充斥着嗜血的气息,拳头拽紧,泛白的骨节咯咯作响,毫不留情的挥拳而下,直击他太阳穴。   伊藤秀中被这一拳打的整个人晕眩倒在地,中岛庆一见状,把枪直指明楼太阳穴,明诚一枪对着中岛庆一,一枪对准躺在地上的伊藤秀中。   “够了。”大门被打开,徐清姿站在门口,朝里头的人喊道。   明楼转头看着她,有些微愣,她怎么会来?伊藤秀中也有些诧异,看了看明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明楼,在外温文尔雅,今日这一面倒让自己的女人看见,呵。   徐清姿径直走向明楼,轻声道:“明楼,我们走吧,这,我恶心。”视线从未离开过明楼,眼神告诉他,不能将伊藤秀中打死。   明楼自是看懂了她的意思,遂看着躺在地上的伊藤秀中,狠戾的眼神睨着他,冷声道:“再碰她,你试试。”说完起身与她离开。   “你们的关系汪曼春知道吗?”伊藤秀中很是愤怒,他没想到徐清姿进来一眼都没看他,他原以为她会来扶的是自己。   两人脚步一顿,徐清姿似不经意的碰了碰他的手臂以示他不要开口,微微偏头说道:“我和明楼的关系他人知不知晓与你有关吗?大佐阁下是否操心过多。”说完与明楼相视一眼迈步离开。明诚随即跟上。   见三人离开,中岛庆一上前问道:“大佐阁下,他们?”若他一声令下,他可以立即开枪射击。   伊藤秀中起身,靠着沙发,一双眸子骇人的可怕,看着他们的背影,双手紧握,徐清姿,你要把话说的如此绝?我问这话的时候明楼没有开口,就知他和汪曼春之间的不寻常,可你却出声,你到底是有多爱他,这个男人值得你如此吗?想到这,伊藤秀中内心的怒火就止不住,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扫掉:“混蛋。”   车内,徐清姿头靠着车窗,脸上带着一丝倦意,明楼偏头看向她,本想伸手上前,但看着她身子往旁边一挪就收回了手,柔声道:“你怎么来了?”   徐清姿看着他,轻声道:“我醒来见你没在,阿香说你怒气冲冲地出了门,想着你该是来了这,所以...”定定的看着他,说道:“屈身守分,以待天时,不可与命争也。”说完眼望窗外,在她醒来之时,阿香告诉她有人来给她送书,她下楼接过书看着书中的内容,马上就赶了来,这个安插在伊藤秀中官邸的这个人还是第一次联系她,看样子,某位....要回来了。   她的话使明诚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她,他的这位嫂嫂真的很聪慧,伊藤秀中的问话,大哥如何说都不妥,若偏向汪曼春则伤了嫂嫂的心,若维护嫂嫂,汪曼春那里就.....大哥的不语至少大家会认为大哥此举是为维护自己身为男人、丈夫的尊严和脸面,至少给大家的感官就是大嫂一方太爱大哥,大嫂的出声给了大哥一条后路,对汪曼春的后路。   明楼幽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她心细如丝,一切都为他想好了,却也把自己放在了人前,若此事传出去,他可以对外说娶她实属无奈之举,可她却会成为众矢之的,一直担忧的事终是瞒不过去。   徐清姿转头就见他一脸的忧虑,两人四目相对,轻声道:“终将如此,无需过忧。”简短的八个字,她相信,他会懂,他们之间迟早有这一天的,周遭敌特无数,想瞒,太难了。   她如此聪慧,也如此让人心疼。座驾随后驶进明公馆,明诚率先下车,徐清姿打开车门步出,明楼上前走近她低声道:“卿卿,我和汪曼春,我...”   徐清姿转身看向他,抿唇轻声说道:“我信你。”无论他是重庆还是延安,他定有他的不得已,他是她的丈夫,她相信他绝不会如此,再说,他们是夫妻,若这样的信任都没有,未来的日子他们还怎样过。   她的一句我信你,让他心下满满的感动,与她相视一眼,会心一笑,白首不相离,此生不负卿,这是明楼心里对她的保证,这一生,有她...足矣。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客厅,此时明镜也已从苏州回来,明台见两人走来,微笑示意:“大哥,大嫂。”   徐清姿微笑示意:“大姐。”   明镜看着她有些憔悴的脸,担忧问道:“清姿,你这是哪里不舒服吗?脸色不太好。”   徐清姿微微一笑:“就是这两日累着了,没事的,休息几日就好。”视线看向桌上的一些土特产,微笑道:“大姐此次去苏州看来收获颇丰。”   明台附和道:“就是,我刚也和大姐这么说的,这一大堆东西,大姐是将整个苏州的物品都买回来了。”   明镜笑了笑,坐在清姿身旁,手指着那些物品说道:“苏州盛产糕点,这些味道都很好,你带些到医院,我知道你有时候忙起来顾不上吃饭,这些可以充充饥。”   “谢谢大姐。”   明镜与她一笑:“还有这些,滋养身体,这可是我们老家的老师傅拿来的方子,将身体调养好,日后怀孕也不会那么累。”   这话要换平常,徐清姿定是脸红的低着头,可当下,她有些....看了看明楼,她现下真的接受不了。   明楼自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正想说话之际,明台开口说道:“大姐,你这偏心了啊,敢情只有大哥大嫂的,就没有我的啊。”大嫂脸上的黯淡他自是看到了,从昨日过来,她就不对劲,不是大哥的问题,那就是大嫂肯定遇到了什么事,而且不是小事。   明镜瞥他一眼,笑道:“哟,就这也要吃醋啊,有有有,每个人都有,诺,那些都是你的,快看看。”   明台笑吟吟的拿着那些物品细细打量起来:“还是大姐最好。”   晚饭就在一阵欢笑中度过,为了不让大姐担心,徐清姿在楼下陪着大姐说着家常,有时候明台等人从她身旁走过,她都一直在告诉自己这些是她的家人,是她的弟弟,坐在明楼身旁,她似乎有些不太自然,这样的心里障碍至少这些日子是消不掉了。   回到卧室,明楼关上门,始终注意自己的动作,不想她出现反应,将热牛奶放在桌上,拿起一旁的报刊走至沙发上坐着,思绪却不在报纸上,伊藤秀中说他与清姿先相识,他们之间是如何认识的?   徐清姿洗漱好从浴室走出,明楼起身,拿过牛奶一点点走近她,目光柔和的睨着她,说道:“现下温度应该刚刚好,你喝了再睡,会比较好入眠。”   “好。”徐清姿顿了顿,抬起手接过,看了看他,有些欲言又止,她觉得自己这样对他太不公平,可她现下真的做不到。   看出了她的犹豫,明楼柔声道:“卿卿,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一点点来,不要给自己压力,不要推开我,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徐清姿眼眶一红,与他点了点头:“明楼,我...对不起。”   明楼摇摇头,柔声道:“我们是夫妻,再难,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一切都会过去,卿卿,只一点,让自己放松下来,好不好?”   看着他眼里的温柔,徐清姿有些哽咽,眼泪似不听使唤般滴滴掉落,明楼小心上前抱着她,轻抚着她的后背,语气轻柔道:“别哭,相信自己,也相信我。”   被他抱在怀里,徐清姿身躯有些许僵,他一声声温柔安抚让她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放松,虽没有完全放松,可至少她的反应不再似那般强烈,明楼清楚这样的心理障碍需要时间,需要爱去抚平,无论如何,他都会陪着她一起过,也相信,为了他们的未来,她也会和他一起努力。   上海一栋别墅内,丁墨村看着门外走来的女子,轻佻的拍了拍她的臀,笑道:“今儿个来的晚了。”   陈爱如娇笑道:“还不是为了见你,没良心的。”说着双手覆在他胸前,手指轻轻挑逗着。   陈爱如是丁墨村送给伊藤秀中的礼物,也是自己的情妇,明是送,实则是让她观察伊藤秀中的动向,好为自己谋福利。   陈爱如似想到什么开口说道:“今儿个我听了一出好戏,想不想听?”   丁墨村挑挑眉:“喔?说说。”   陈爱如笑道:“前些日子我去伊藤秀中那里找他,你猜我见到什么,哈,他和一女的在屋里那可真是...屋子可乱了,画面你自己想,哈,这个女人就是先前救了他的那位女医生,姓徐,看着温婉,倒没想到还不是一个样,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个女的还搭上了你们政府的一位大人物。”   “谁?”   陈爱如拍了拍他:“我收买的一个日本宪兵告诉我,今日你们特务委员会的副主任明楼长官去了官邸,与伊藤秀中大打出手,就是为了这个女医生,最后两人一起离开,想不到吧,这个大人物竟是明楼。”   闻言,丁墨村一惊:“明楼,是他?他为了个女人和伊藤大佐打了起来?”这个女人什么来头?与明楼到底什么关系?看来汪曼春的情报做的糟糕,这居然都没发现。   “对啊,听说当时气氛剑拔弩张。”   丁墨村心下有了想法,这个女人他需要派人好好查一查,她和明楼到底什么关系?这个他必须知道。   “主任,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这样开小差。”   丁墨村笑了笑,轻抬起她的下巴说道:“敢说我开小差,一会定要你求饶,哈哈哈...”    ☆、关系爆出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书房桌上,徐清姿拿着毛笔静静的书写着自己喜欢的文字,自从与明楼认真聊过之后,她开始寻找减压的方式,而练字无疑是最佳选择。   明楼端着玫瑰花茶开门而入,关上门,将花茶放在桌上,走近她身侧,看着她练习的隶书,(心静则清,心清则宁,心宁则静,心静则轻)嘴角勾起一抹软笑,从她书法的落笔轻重和走向,他知道,她的心渐渐静了下来。   徐清姿收笔,转身看向他,淡淡一笑:“写的还是有些乱和不整。”她的心境还是在字上体现了出来。   明楼温柔一笑,柔声道:“万事开头难,但开了头,只要有心,一切就都会好,佛说,这是个婆娑世界,生活不会那么十全十美,我们要学会面对,面对苦与乐,得与失,成与败,放下内心的纠结与不愉快,选择努力,一笑而过,是人生的淡然,也是人生的优雅。”   徐清姿点了点头:“心静则清,我会让自己努力放下。”明楼一直都在陪她,开解她,为了他们的未来去努力,她不该纠结在过去,应与他一道努力,为了他们的未来一起努力。   明楼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见她没有耸肩抵抗的姿态,微微一笑:“这才是...我的卿卿。”他知道这些日子她努力的改变,虽说身体上的创伤易恢复,可心上的那道伤需要时间来愈合,但他相信,只要她想,一定可以。   徐清姿定定的看着他,嘴角弯起一抹浅笑:“谢谢你,明楼。”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他不离不弃,他鼓励、支持、做她的老师,耐心的开导,有夫如此,她有何求。   明楼将她拥进怀里,抚着她的长发柔声道:“傻瓜,我们是夫妻,理当风雨同舟。”   他的话让她心下如饮甘蜜,徐清姿眼眶微红,靠在他怀里,缓缓抬起手,顿了顿,环上他的腰,明楼,我会做回你的卿卿,努力做回,双手抵在他胸膛,轻声道:“上午你都没去上班,下午再不去,不好。”   “好,那你在家多休息,等我回来。”   徐清姿与他点点头,拿起一旁的外套帮他穿上,柔声道:“去吧。”   明楼点点头,与她示意后开门而出,此时,明诚已在外等候,见他出来,与屋内的徐清姿微微点头,遂与明楼一道离开。   车内,明诚将一份资料递给后座的明楼:“大哥,这是你要的,当初伊藤秀中受伤,救治他的人就是大嫂,后来因为一次医闹,大嫂被76号汪曼春的属下秦华威胁,解决秦华的就是中岛庆一,之后大嫂在伊藤秀中官邸住了些时日。”   明楼看着上面的资料和时间,眸子微眯,这个时间点....是巧合还是?说道:“这个时间点,应该是离子接近伊藤秀中窃取暗影计划的时间,那么....”明楼的脑海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推测。   见他的反应,明诚似乎也想到了:“大哥怀疑大嫂是?”   明楼看着他,正色道:“我要知道离子的真实身份。”若清姿真的是离子,那一切的时间点就都对上了,要真是,那是他亲手将她推向了伊藤秀中,他当初的计划里遗漏的是伊藤秀中对清姿的情感,他没想到清姿在伊藤秀中心里如此重,上次的事他居然没有公开,他想做什么?   明诚点点头:“好,我会与黎叔联系,调取离子的档案。”想不到他大嫂居然也是地下工作者。   自从陈爱如将明楼为了女人前往官邸与伊藤秀中大打出手的事情告诉丁墨村后,他就私下派人去查,不过这个女人神秘的很,查她费了不少时间,76号主任办公室门打开,一名男子走近,微微欠身:“主任,这是她的资料。”说着将手中的资料放置在桌面上推至他面前。   丁墨村眸子微眯,细细翻看着,属下汇报着:“主任,这女的叫徐清姿,仁和医院的医生,也是当时救治过伊藤大佐的那个女医生,父母双亡,她从小跟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后来老人逝去就跟着乡里乡亲在大宅院生活,一个月前和明长官结婚,结婚证我费了不少周折才拿到。”   丁墨村看着结婚证上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知道他为什么和伊藤大佐大打出手吗?”   “我打听过,可伊藤大佐身边的人对此事都守口如瓶,陈小姐收买的那个宪兵说是因为那个徐清姿与伊藤大佐有一腿,有一日下午偷情被明楼知道了,然后去找了伊藤大佐。”   丁墨村笑了笑:“这绿帽子,哪个男人不发火啊,去把汪处长叫来。”   “是。”   伊藤秀中站在窗边眼望远处,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这套西服,这还是她买的,(上次你救了我,想着要如何谢你这份情,这不,买一套西服送你,聊表谢意)(且不说我这小小女子也并不难养,再则,又没让你养着)徐清姿,你要如此绝吗?对我,你真的没有一点情感?念及,伊藤秀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居然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中国女人,他最瞧不上的支那人,呵。   中岛庆一走近他身侧,微微颌首:“大佐阁下。”   伊藤秀中转身看向他,开口说道:“她,如何了?”   “我去问过,徐小姐这一礼拜都没有去医院上班,听说是生病了,在家里休养。”   “她,生病了?”想到那天她惨白的脸色,她生病,因为他吗?   中岛庆一看着他的面色,开口说道:“大佐阁下,徐小姐的事您该放下,将军打来电话,樱井小姐过些日子就会从北平出发抵沪,您现下该将心思转向樱井小姐。”他自小跟着伊藤秀中,自是知道他对徐清姿的心思,只是,这个支那人是没有可能的,樱井穗香是日本内阁长官樱井正雄的小女儿,也是伊藤将军为伊藤秀中挑选的未婚妻。   樱井穗香?伊藤秀中深邃的眸子微闪,低沉道:“知道了。”   76号,汪曼春敲门后进入,立在桌前,扬声道:“丁主任。”   看着她,丁墨村摆摆手,笑道:“汪处长,坐。”头微微一歪示意她坐下。   汪曼春点点头,随即坐在了他正对面:“主任,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丁墨村从不轻易喊她。   丁墨村定定的看着她,开口说道:“汪处长最近的工作做的很不到位啊,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你居然都没有察觉,不得不让我质疑你是否还能再胜任情报处处长一职。”   闻言,汪曼春脸色一沉,立马起身,说道:“主任,还请主任明示。”   丁墨村将桌上的一叠资料递给她:“看看。”   汪曼春不明所以的弯身接过,看到里头的资料时看了看他,遂继续翻看着,再看到里头一张证书时,脸色骤然一变,结婚证书,握着资料的手紧紧握拳,看向他:“主任,这是?”   “这就是我今天找汪处长来的原因,我记得汪处长和明长官的关系不是普通上下级吧,本想问你是否知晓,不过看你这表情,也对此事不知吧?呵,看来,你的这位师哥很有一套啊,滴水不漏。”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的汪曼春。   一股怒气自心底涌出,看着结婚证上的女子姓名,汪曼春眼眸里满布猩红,胸口的起伏正昭示着她此刻的怒气。   丁墨村看着她满是怒火的面色,一笑,意味深长说道:“汪处长,她如今可是明太太,而且,她和伊藤大佐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呢,你要是动她了,万一惹得大佐不快,可就不好了。”   汪曼春抬眸看向他,她怎么忘了,这个女人当初可是让伊藤秀中动手杀了她的属下:“主任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师哥这头上的军帽可是变色了,一周前,这位明太太可是在伊藤大佐的官邸与大佐阁下独处了一下午呢,事后,明长官气冲冲的到了官邸,与大佐大打出手...”丁墨村和汪曼春说着那天发生的事情。   从丁墨村办公室出来,汪曼春满脸怒气,一下楼就驾车前往明公馆,徐清姿,我的师哥也是你能得到的,很好,既然找死,那就怪不得我,明楼,你究竟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口口声声说对我情深,可你居然背着我娶她人。   早在通知汪曼春之前,丁墨村就已将此事悄无声息的透过报纸散播了出去,现下,整个上海都要知道了,呵。   明公馆,桂姨上街去买晚餐用的食材,徐清姿与明镜坐在花园椅凳上,秀着刺绣,刺绣不仅能考验人的定力和耐力,也能让人心静如水,跟着明镜一起秀着,徐清姿微微一笑。   阿香在一旁看着,笑了笑:“少奶奶真聪明,一学即通。”   明镜笑了笑。徐清姿微微一笑:“那是大姐教的好,我打算绣条手帕给明楼,只是,这绣工倒是有些...”   “大嫂,我也要,也绣条给我吧。”明台咋吧着眼嬉笑道。   徐清姿正想说话之际,门口的声响惊动了众人,阿香小跑过去一看,微微一愣,汪曼春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外,身旁还站着几名黑衣男子,跑至明镜身侧说道:“大小姐,那个,汪曼春带人来了,在外头。”   三人看了看,明镜不满道:“这个女人来这里干什么,明台,跟我出去看看。”   “好。”明台起身与明镜一道走向大门外。   徐清姿放下手中的刺绣,汪曼春?看来他们是知道了,要来挡也挡不住,起身跟上明镜,走向大门。   明诚拿着一叠报纸急忙走进办公室,开口说道:“大哥,你看,这是今日的报纸,封面就是你与大嫂的结婚证,看样子,有人爆出了,是伊藤秀中?”   明楼看着报刊内容,摇摇头:“伊藤秀中要爆不会拖到这个时候....”   此时桌上电话响起,明诚上前接听,片刻后挂断,看向明楼说道:“大哥,南田洋子要见你。”   “猜到了。”明楼起身,穿上大衣走向门外,突的停下脚步,偏头与他说道:“你去看着汪曼春,此事一出她肯定忿恨,别让她去找你大嫂。”   “好,我现在去。”    ☆、交锋      阿香将大门打开,76号的人就围了上来,明台挡上前,朝她说道:“曼春姐,你这是干什么?”看样子,她定是知道大哥结婚的事。   汪曼春看着面前的男子,眉头一皱:“明台?是你。”多年不见,没想到他都变样了,差点没认出来。   明台与她微微点了点头。明镜上前呵斥道:“汪曼春,你带他们来我这,想干什么啊。”   汪曼春瞥了眼明镜,视线看向她身旁的女子,走近一步,手指向她,嘴角上扬,冷哼道:“来干什么,当然是来找你这位弟妹了。”   徐清姿碰了碰欲开口的明镜,上前,站在汪曼春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汪处长,既是找我,又何须如此大的阵仗。”   汪曼春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哼声道:“我还以为明家大少奶奶多漂亮呢,呵,原来不过如此。”   面对她的嘲讽,徐清姿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汪处长美貌,可又如何呢?我,才是明楼的妻子,明家的大少奶奶。”说着挑了挑眉。   汪曼春咬牙切齿道:“徐清姿。”说着拿起手中的枪直指她脑袋。   “汪曼春,我告诉你,这是明公馆,不是你76号。”明镜上前吼道。   “曼春姐,她是我大嫂,你要开枪,我大哥绝不与你善罢甘休。”明台的眼死死盯着她手中的枪,万不得已他必须夺下它,以免伤了大嫂。   徐清姿毫无畏惧的直视她,微笑道:“汪曼春,你以为打死了我,你就可以嫁给明楼,做明家少奶奶了?明汪两家的恩怨,你觉得自己行吗?呵。”   明台看向徐清姿,大嫂一向温婉,不是那种与人相争之人,今日,她的话句句挑衅汪曼春,是真的她太爱大哥导致的偏激还是?   明镜厉声道:“汪曼春,我早与你说过,你不过是我家明楼翻过的一本书,现如今明楼已婚,你这本书早就是弃书,再无翻开之望。”   汪曼春收回枪,在手中把玩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明镜,我还以为你会给师哥找个多好的女人呢,没想到找来找去找了一双破鞋,不知道吧,你这位弟妹和日军司令部里的伊藤大佐暧昧不清,一周前,在伊藤大佐官邸和人关上门独处了一下午呢,呵,敢情,这就是你明家的少奶奶啊,真是让人一惊呢。”   闻言,明镜、明台皆是一惊,看向一旁的徐清姿,徐清姿垂着的手紧紧拽着,极力抑制心中的波动,偏头与明镜相视,抿唇轻声道:“大姐,可信我?”   明镜定定的看着她,与她点了点头。明台看着大嫂,是这样吗?所以那段时间大嫂的不寻常皆来自这?他脑子有点乱了。   徐清姿上前与她说道:“汪处长,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既然已知晓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就不要去肖想,去破坏人家的家庭。”   汪曼春举枪顶着她的头,愤怒道:“闭嘴,徐清姿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和师哥的感情你懂什么,我和师哥这么多年的感情岂是你能打断的,你别自欺欺人了,我师哥娶你无非是因为这个女人,要不是我师哥孝顺,他会娶你?”   徐清姿笑了笑:“我和明楼之间如何与汪处长无关,你没见过,怎么知道我们相处不好?我们恩爱甜蜜自己知道就好,为何要告知“外人”呢,倒是汪处长,明知道我丈夫不会娶你,还硬想着自己是明家少奶奶,这自欺欺人四个字,我不敢当,故而还给汪处长,汪处长自个受着就好。”   汪曼春脸色一沉,一股怒气自心底涌出,握着枪的手收紧了些,眼中闪着一抹狰狞和狠戾:“徐清姿,你找死。”说着准备扣动扳机。   明台正想上前夺枪之际,明楼从车上下来,赶忙走上前喊道:“曼春。”阿诚打电话说汪曼春办公室没人接时他就预感不妙,立即调头,连南田洋子那里都没去直接就赶回来了,他怕汪曼春发起疯来伤了卿卿。   众人皆看向来人,汪曼春转头看着明楼,一怔:“师哥。”似想到什么,怒气冲冲说道:“明楼,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结婚了,为什么?”   “曼春,这件事我会与你解释,你该知道我的。”明楼上前将她手中的枪拿下。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和她解释的,明楼,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明镜此刻愤怒不已,瞧他在做什么?不是第一时间安抚妻子,而是和这个汪曼春轻声细语。   明楼微微颌首:“大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看着明镜吃瘪,看着明楼维护自己,汪曼春就是觉得痛快,挑眉看向徐清姿:“看到了吗?在师哥心里的人是我汪曼春,不是你徐清姿。”   徐清姿上前一步,看了看明楼,遂将视线转向汪曼春,说道:“无论你与明楼如何,现在,以后,我才是陪他度过一生的人,我才是他的妻子,而你,又算什么?”   “够了。”明楼呵斥道,目光看向她,一双眸子犀利。   明台上前说道:“大哥,你过分了,怎么能凶大嫂呢。”他知道汪曼春在大哥心里的地位,可没想到大哥为了她可以直斥大嫂,这多伤人心。   明楼瞥了眼明台,厉声道:“大人说话没你插嘴的份。”偏头看向汪曼春,温声道:“曼春,别闹了,走吧。”说着带着汪曼春离开。   汪曼春本不想走,可看着徐清姿脸上的落寞,遂挽上明楼的手臂与他一道离开。   明镜扶着徐清姿,怒瞪明楼:“明楼,你给我站住。”   “大姐,送了曼春,我自会回来与你请罪。”眼神看了看她,遂带着汪曼春乘车离开。   见汪曼春离开,76号的那些人也搭车离去。见人离开,明镜转头就见徐清姿眼望明楼远去的座驾,轻声道:“清姿,等他回来,我定给你做主。”   徐清姿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笑意,只是笑意却带着苦涩:“大姐,我们回去吧。”   明镜点点头,陪着她回了房,明台关上大门,跟上大姐进了客厅,待大门关上,此时,在明公馆外偷窥的特务才走出来,两人面面相觑,点了点头悄然离开。   汪公馆门口,明楼正准备拉上她的手,汪曼春气愤的甩开,径直走向花园摇椅旁,转身怒瞪他:“明楼,你这急忙忙赶来,是为了徐清姿吗?怎么?怕我动手杀了她?哼,拉我离开,不就是担心你那明太太。”   明楼上前握着她的手,柔声道:“曼春,说这话没良心,我刚刚还冒着大姐的怒火带你离开,若我心里没你,我大可回去,曼春,我对你如何你感受不到吗?你也知道我大姐,一直都期盼我成家,我也确实不小了,曼春,我们两家的恩怨纠葛,我娶不了你,但除了这点,我可以尽量补偿你,我对你的心从始至终都没变过。”   “明楼,你口口声声说对我情深意重,可结果呢?你却娶了别人,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真的分不清。”   明楼将她的手放置在心口,说道:“它对你很真诚。”目光真挚,语气坚定。   汪曼春听着他坚定的话语,心里的怒火降了下来,眼神闪着泪光:“师哥,我已经没了叔父,现在连你也要没有了吗?”   明楼将她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傻瓜,你怎么没有我呢,我一直都在,只要你不推开我,我一直都在你身旁。”   汪曼春看着他,抽噎着:“师哥。”   明楼拍着她,动作轻柔,眼望远处,漆黑的眸子闪着一抹光芒。此时明诚走来,见两人相拥着,咳嗽一声,说道:“先生,南田课长还在等你。”   明楼看了一眼他,责怪道:“没眼力劲,再重要的是有汪处长重要吗?”   “对不起先生。”   汪曼春轻拍了拍他,扬声道:“师哥,不要怪阿诚,他也是做事,你去吧,南田课长定是因为这事找你。”   “那你可还怪我?”   汪曼春撇嘴道:“怪你有用吗?你会为了我与那老女人对抗吗?”   明楼正色道:“曼春,那是我大姐,不许这样说话。”   “知道,她的话就是圣旨,快走,不想和你说。”   明楼轻笑一声,轻点了点她的鼻梁:“你啊,明日我再来看你,现下,我该走了。”与她示意后与明诚迈步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汪曼春拳头紧握,明镜,你总是在我们之间横插一杆,若没有你,我们早已在一起,何以轮得到那个女人。   车内,明楼摘下眼镜,拿手帕擦了擦,开口说道:“尾巴走了?”   明诚点了点头:“嗯,是丁墨村的人,看样子,报刊那件事是他做的,现下南田找你,定是要兴师问罪,不过前下汪曼春大闹明公馆的事,她那应该也已收到风了。”当时离开,明诚就派人在附近监视,果真让他发现有特务在周围,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明楼将眼睛戴好,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这出戏就陪他们好好唱。”   “大嫂那些话可真够刺激汪曼春的,不过大嫂越这样情深,越显得你不是人。”   明楼敲了他脑袋,不满道:“怎么说话?谁不是人啊。”   明诚抬手摸了摸脑袋,轻喃道:“你呗,不是哄老婆,而是哄旧情人,那是人吗?”   “阿诚,我觉得你现在越来越肆无忌惮了,这是和大哥说话该有的态度吗?”明楼挑了挑眉。   明诚耸耸肩,一副我没听到的表情。座驾遂停在了特高课门口,明楼径直上二楼进入南田洋子的办公室。   明楼与南田洋子微微颌首:“南田课长,对不起,因为先去处理一些事情,故而来晚了,抱歉。”   南田洋子微微一笑,摆摆手示意他坐下,遂开口说道:“明先生可真是会瞒啊,结婚这么大的事居然也没通知我,这结婚结得突然啊。”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明楼微微叹息道:“我与我太太也是经由我大姐相识,南田课长也知道,我的婚事一直是我大姐的心病,为这事不知说了多少遍,长姐如母,她都说了,我又何以能拒绝呢,加上我太太又知书达礼,也就这样了。”   南田洋子笑了笑:“百善孝为先,明先生是孝子,自是不会忤逆明董事长了,只是汪处长怕是心有怒气,今日之事,倒让明先生难做了。”   明楼嘴角扬起,开口说道:“这样的事让南田课长见笑了。”   “令夫人我见过,那可是位才女,连伊藤大佐对她都赞不绝口。”说完南田洋子瞥了眼明楼。   听着伊藤秀中的名字,明楼脸色一暗,不过几秒过后重新换上笑意:“是吗。”   这样的脸色变换自是落入了南田洋子的眼中,果然如外界所说,笑道:“日后有空可以带令夫人参加我们举办的一些舞会,大家可以坐下聊一聊。”   “好啊。”   “大哥,南田没为难你吧?”   明楼摇摇头,揉了揉太阳穴,眉宇间尽是倦意。明诚开口说道:“毒蜂发电,让你就结婚这事与他解释。”   明楼微微叹息一声,点了点头,似想到什么,低声道:“离子的身份查到了吗?”   明诚摇摇头:“没有,说我们权限不够。”   明楼眼眸微眯:“连我的级别都不行?”   “不行,离子的档案和你属同级别,没有中央的批令,我们看不了,或许大嫂只是情报人员,未必就是离子。”   “算了,先不查。”明楼将头靠在椅背上,闭眼沉思,他怎么都觉得这个神秘的离子就是清姿,看来清姿的背影很深啊。   明楼与明诚回到家时天色已晚,刚进门,就见明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大姐。”   明镜一声呵斥:“还知道回来啊,没住在汪公馆?你姓什么明啊,姓汪得了。”   明诚在大哥的眼神示意下先回了房间,明楼上前微微一笑:“大姐,清姿呢?,我先上去找她。”   “站住,还知道清姿啊,我还以为你眼瞎,不知道她是你媳妇,现在想起来找她了,下午干嘛去了,跟我去祠堂。”在明镜的厉声下,明楼无奈的跟着他进了祠堂。   “给我跪下。”   明楼双膝跪在软垫上,腰背挺直,看着面前的明镜,见她拿起供桌上的皮鞭,心下一惊:“大姐。”   明镜拿着皮鞭走近他,厉声道:“明楼你怎么这么混,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汪曼春拿着枪指着你媳妇,差点开枪打死她,你倒好,一来二话不说就向着那个女人,你置清姿于何地?啊!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说着一皮鞭挥向他后背。   明楼闷哼一声:“大姐,当时那个场景下我要不先哄着汪曼春,她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   “你就忽悠吧,啊,你明楼这嘴功夫是越来越溜,当着我的面一套说辞,当着汪曼春又是一套说辞,一会见了清姿是不是又一套了?怎么,也想学外面那些人,坐享齐人之福?”一鞭再次打向他,力道比之更重。   “啊..大姐,我是你弟弟,你该最了解我才是。”大姐真是下手狠啊。   明镜瞥他一眼:“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你,我告诉你明楼,你要敢欺负清姿,我就没你这弟弟,你就别姓明了。”   “不敢,大姐,消消气,我与你保证,我定不负清姿。”   明镜轻哼一声:“跟我保证有什么用,自己去和清姿说去,人家还在房里等你。”   明楼笑了笑:“谢谢大姐,时间不早,大姐早些休息,您放心,我定会和清姿好好说。”   明镜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见他离开,明镜无奈的摇摇头,能不能让她省省心,哎。   明楼打开卧室房门就见她在卧室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见他回来,徐清姿转身,轻声道:“回来啦。”见他手扶着腰,抿唇道:“大姐打你了?”这还是明台告诉她的,说晚上他回来定是要被大姐叫去祠堂挨打,她才知道,原来这是明家的家规,做错事是会被罚跪挨鞭子。    ☆、还未过去的心病      明楼打开卧室房门就见她在卧室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见他回来,徐清姿转身,轻声道:“回来啦。”见他手扶着腰,抿唇道:“大姐打你了?”这还是明台告诉她的,说晚上他回来定是要被大姐叫去祠堂挨打,她才知道,原来这是明家的家规,做错事是会被罚跪挨鞭子。   明楼目光柔和的睨着她,温声道:“该打。”   徐清姿抿抿唇,轻声道:“衣服脱下,我看看。”说着将他西服外套脱下。   明楼点点头,将上衣脱去,露出一身健硕身材,徐清姿起身走至橱柜拿出医药箱,用棉球蘸着药粉轻柔的敷在他后背那一道道鞭痕上,柔声道:“有些疼,忍忍。”   待她上完药,明楼看着她,柔声道:“卿卿,下午,对不起,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用意,你也是担心我,我们之间总是有这一天,你无需担忧我,做你该做的事。”定定的看着他,正色道:“只管走路,莫要分心。”   明楼弯了弯唇,柔声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卿卿,此生有你,足矣。”将她拥进怀里,只管走路,莫要分心,卿卿,还是你最懂我。   靠在他温热的胸膛里,徐清姿唇角弯了弯,轻喃道:“小时候和院子里那些哥哥姐姐上山挖野菜,摘果子,围在一块讲故事,蓝天、白云,一切都那么美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明楼,等一切结束,我带你到我的家乡,过一过田园生活,可好?”   明楼将她正视自己,与她温柔一笑:“好,等一切结束,与汝相伴,诗酒田园。”   徐清姿弯唇浅笑,她想要的只是这样一份平淡的生活。两人四目相对,明楼低头,唇瓣缓缓贴近她,徐清姿有些向后退,明楼一手固着她的腰,一手固着她脑后,轻声道:“卿卿,别怕我。”   他的温柔的语气平复着她的紧张和不安,徐清姿紧握的手渐渐松开,环上他的腰,任他的吻落在自己的唇瓣上。   明楼见她放松下来,轻轻的吻着她的唇角,用自己的吻放松着她的身体,待她也开始回应,才慢慢将吻加深,两人的吻逐渐变的炙热,顺势倒在了大床上,将自己滚烫的胸膛紧紧贴上她,明楼大手慢慢滑上,解着她的衣扣,刚碰上她胸前的柔软,突的一下被推开。   他的手一覆上,徐清姿脑海里瞬间闪过不堪的画面,猛的将身上的明楼推开,坐起身弓着身子,呼吸有些急促,手扶着额,闭了闭眼,睁开看向明楼,轻声道:“对不起....我...我不行..明楼,我真糟糕...我...”她真的没办法。   见她脸色泛白,心下一疼,柔声道:“没关系的卿卿,没关系,不要自责,我们慢慢来,再难都有我陪着你。”   徐清姿缩进他怀里,将头靠在他温热的胸膛,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腰,闻着他身上那令人心安的气息,瞬间鼻头一酸,一滴泪悄声落下。   见她整个人缩在怀里,明楼心下微微叹息,抱着她,半响后,视线一瞥,见床头上放着的刺绣,眸子微眯,温声道:“卿卿,那是你绣的?”   闻言,徐清姿抬眸看着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与他点了点头:“嗯,我绣工不好,这个有些丑了。”   明楼接过看了看,眉眼含笑的睨着她:“嗯,是有点丑,想不到卿卿的女红....”头微微一歪,笑了笑。   徐清姿拿过他手中的刺绣,嗔他一眼:“不许看,还没绣完呢。”将刺绣放进抽屉,似想到什么,看着他开口说道:“我们的事,日本人有为难你吗?”   “左不过就是责怪我没有上报,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他们也为难不了我,我能应付,倒是你,嫁给我这个“汉奸”,医院有些同事和病患估摸着会对你有看法,你自己要注意。”就怕有偏激的会做出不利她的事。   徐清姿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   “这些事不要去费心,都交给我,现下你该好好休息。”明楼让她躺下,自己也随即躺在她身侧。   徐清姿头枕在他手臂上,闭上眼,明楼轻拍着她,待她睡熟后,为她拉好被子,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低声道:“所有的风雨,都有我。”看着她的睡颜,明楼心下莫名的满足,抬手抚了抚她的额,眼眸里满满的柔情,片刻,收回视线,悄声下床前往浴室。   中岛庆一立在书桌前,双手放前,恭敬道:“大佐阁下,汪曼春大闹明公馆后明楼亲自将她送回了汪府,两人在里头独处了不少时间,之后去的特高课。”中岛庆一将这些事情一字不差的向他汇报。   伊藤秀中看着桌上的报刊,深邃的眸子微眯,他一直以为清姿与他是恋人,可没想到他们居然结婚了,结婚了,念及,伊藤秀中愤怒的将桌上的报纸一股脑全扫到地上,为什么,徐清姿,我们之间的那些美好你都忘了?两个月时间就可以让你爱上明楼?这个男人在这个时刻都只顾汪曼春,他值得你如此吗?   “大佐阁下,樱井小姐一个月后就会来上海,您...”   伊藤秀中朝他吼道:“我知道。”一想到这桩联姻他浑身都充满怒火。   “那到时候是让樱井小姐住在官邸吗?”中岛庆一小心问道,樱井穗香身份特殊,她的安全自是重中之重。   伊藤秀中不耐烦说道:“这点小事也要来问我,整出一间房给她。”   “是。”   自从结婚被公开,明楼一时间很是忙碌,除了应对国民党和日本人,还要安抚汪曼春的情绪,对汪曼春的照顾可是体贴入微,比之从前更甚,让外界都认为是他对汪曼春的亏欠弥补,明镜虽气,可明楼回家对清姿的态度又让人无话说,在日本人看来,明楼与那些男人一样,想坐享齐人之福,而徐清姿在医院,有的人在背后说她是汉奸,也有得因为明楼的身份畏惧她,对于这些议论,她也坦然面对。   一个月后,国共两党情报机构均收到最新指示(尽快截获日军第三战区兵力部署计划和101作战计划的详细内容)   书房,明楼抬眸看着面前的阿诚,正色道:“军令如山,行动必须万无一失。”   明诚担忧道:“可我们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要获取两份情报有些紧,压力很大。”   “必须完成任务,你觉得他们有把握吗?”   明诚摇摇头:“难说,他们对此次目标都不太清楚。”   “想想办法帮他们一把,时间紧迫,务必要让他们成功拿到计划部署图和101作战计划。”   明诚点点头:“明白。”   黎叔住宅,苏妤君看着手中的信息,微微叹息:“时间太紧,我们都没有摸清敌人的底细,从陈炳那拿到的情报也仅限于知道一个保险箱的编码,其他的我们都不知道。”   “可没办法,任务就是任务,我们必须完成。”   苏妤君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需要一个内应,本来清姿....可现下这样的情形伊藤秀中那里是没可能了,而且也很容易暴露她的身份,我们的上级眼镜蛇为什么迟迟不与你接头?”   黎叔点点头:“内应,眼镜蛇会帮我们的,我想他的身份应该很复杂,轻易和我们接头怕是容易暴露,不过,眼镜蛇曾向我打听离子的真实身份。”   苏妤君一惊:“他打听离子的身份?你没说吧。”   “虽然他是我们的上级,可是离子的事我怎会轻易说出去,不到万不得已,清姿的身份不能暴露,一旦她的身份暴露,那就危险了。”   “嗯,   早晨的空气微凉,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照射在绿草如茵的草坪上,花园里,明楼与明台身穿运动服打着羽毛球,徐清姿和明镜正坐在椅子上喝着咖啡聊着天。   明镜看向不远处的两人喊道:“你们累不累啊,坐下歇会。”   明楼摆摆手,有些喘息道:“歇会,虽说球技没什么进不,不过体力进步了,继续努力。”   明台瞥他一眼:“哥,你能不能说点实际的,就知道说我。”   徐清姿轻笑一声,拿着两条毛巾走向两人,轻声道:“来,一头的汗,你俩擦擦。”说着将毛巾递给两兄弟。   明台伸手接过,微微一笑:“谢谢大嫂,还是大嫂贴心,哪像大哥,一找到空子就要说我,一点都不可爱。”   明楼瞪他一眼:“一个男人要可爱干什么,当饭吃?”   徐清姿拍了拍他,笑了笑:“好啦,快坐下吃点东西,桂姨一早准备的。”   然后一坐下明楼还是对着明台一番说教,最后两人再次来了个比拼,最终以明台失败告终,气鼓鼓的样子惹的众人皆是一笑。徐清姿整好装下楼就听见三兄弟在楼下说笑。   “你们仨说什么呢,什么不许买啊。”徐清姿步下楼梯走至沙发旁,嘴角弯了弯。   “大嫂。” “大嫂。”   明楼起身,带着她坐下,与她微微一笑:“还不是我们小少爷,他看上报上那衬衫,说我和阿诚不许买,不能和他穿一样的,不然要生气的。”   徐清姿轻笑一声。明台有些不好意思,呵呵一笑:“嫂嫂,你这样子是要出门,上班?今天周末不休息啊。”   徐清姿耸耸肩:“医院没有周末。”   “大嫂,你们聊,那我就先走。”明诚准备离开就被明台叫住。   明台起身走向他:“阿诚哥,你干什么去?”   “海军俱乐部。”   闻言,徐清姿看了看明诚,又看了看明楼,海军俱乐部?显然明台极有兴趣,跑到明诚面前,笑道:“我也要去,我听说那里头很好玩,阿诚哥,带我去吧,在家也很无聊。”   明楼边看着报刊边说道:“带他去吧,省的他在这跟我闹腾。”   此话一出,徐清姿偏头看了看他,怎么都觉得他哪里不对,可是哪里不对,她一时半会说不上来。   得到明楼批准,明台激动的上楼换衣服,明诚与明楼之间眼神的交汇落入了徐清姿眼中,偏头就对上了明楼的目光,与他微微一笑,待两人离开,看向明楼,轻声道:“今日我小夜班,我就在值班室睡,你就不用去接我了,更深露重的来回跑,也累。”她上夜班,明楼总是风雨无阻的接送她,小夜班总是给他送点心,这样的举动让人暖心。   明楼将她手中的围巾给她戴上,嘴角勾起一抹软笑,柔声道:“值班室睡多不安稳,晚上来些急诊你还要不要休息了,晚上我去接你,不能说不。”   见他执意她也就不再拒绝,点点头:“好。”   明楼放下报纸起身,拿起一旁的外套温声道:“走吧,我送你上班。”说着将她外套披上,牵着她一道出门。   医院,徐清姿身穿白大褂走在喷水池旁,脖颈处挂着听诊器,手拿着一本本病例,显然是刚查完房正准备返回医生办公室,身后一道女声叫住了她。   “清姿。”一道女声响起。   徐清姿转身,见到来人,满是惊讶,脸上带着一抹欣喜,上前一步,微笑道:“穗香。”   樱井穗香一身洋裙,眉眼含笑地朝她走来,立在她面前,浅笑道:“清姿,自北平一别,两年未见了,不如我们去你办公室坐下聊一聊?”   徐清姿点点头,微微一笑:“好。”    ☆、再见“故人”   医院,徐清姿身穿白大褂走在喷水池旁,脖颈处挂着听诊器,手拿着一本本病例,显然是刚查完房正准备返回医生办公室,身后一道女声叫住了她。   “清姿。”一道女声响起。   徐清姿转身,见到来人,满是惊讶,脸上带着一抹欣喜,上前一步,微笑道:“穗香。”   樱井穗香一身洋裙,眉眼含笑地朝她走来,立在她面前,浅笑道:“清姿,自北平一别,两年未见了,不如我们去你办公室坐下聊一聊?”   徐清姿点点头,微微一笑:“好。”   两人进到办公室,徐清姿为她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桌上,两人相视一笑,徐清姿柔声道:“什么时候到的上海。”没想到她居然来了上海,着实有些惊讶。   樱井穗香拿起杯子喝了口温水,放下,看向她,微微一笑:“今日上午刚到,刚好路径你的医院,想着你在不在,问了人,走进一看,这不,就见到了。”   徐清姿抿唇一笑:“上次一别,我还以为你回了日本。”   樱井穗香摇摇头,笑道:“我父亲回了日本,我跟着大哥去了哈尔滨,在那边待了两年,对了,听她们说你结婚了?”   徐清姿顿了顿,轻点了点头:“嗯,我这个年纪也该结婚了,不说我了,你呢,这次来上海是?”   樱井穗香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与你差不多,来这里见我的未婚夫,陪他再历练一两年,我们就回日本结婚。”   徐清姿抿唇笑了笑。樱井穗香见她脸上不自然的神色,握上她的手柔声道:“清姿,在中国我就只有你一个朋友,战争让我们都身不由己,无可奈何,这仅剩的友情不要让它没有了好吗?”   徐清姿看着她,与她点点头:“我们是朋友,一直都是。”   樱井穗香扬唇一笑,此时护士在门外敲了敲门,开门而入说道:“徐医生,苏医生需要你帮忙。”   “好,我一会就过去。”   樱井穗香起身,微笑道:“你先忙吧,我们日后有的是时间叙旧。”她日后都在上海,自是有很多时间了。   徐清姿看向她,应声道:“嗯,你长途跋涉也回去休息吧,日后有时间我们再约。”   樱井穗香点了点头,在出门之际,转身看向她,定定的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上前抱住她,柔声道:“清姿,能再见到你,真的...很高兴。”   徐清姿抬起手缓缓抱上她,脸上也带着笑意,眼眶有些微红,轻声道:“再见到你...我也高兴...高兴。”   两人相视一眼,彼此会心一笑,两人皆默契地抬起手为彼此拭去眼角的泪,看着彼此的举动,皆轻笑一声,樱井穗香开口说道:“那我走了。”与她示意后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徐清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遂拿上桌上的听诊器出门走向病房。   明诚关上房门,开口问道:“大哥,打听到了吗?”他之前去了特高课无意听到特高课抓到的间谍居然反叛,当时渗透在日本特高课的情报人员直接开抢射击。   明楼挂断电话,与他点点头:“这个叛徒是上海地下党情报小组的成员,我们潜伏在特高课的同志为了不让其他成员暴露,准备开枪击毙他,可惜,打偏了,只打瞎他一只眼,。”   “那现下那个叛徒怎么样?”   明楼微微叹息:“被安排在了陆军医院的高级病房,看官很严,因为伤势严重,现在日本人正在全力救治他。”   明诚开口道:“这个人我认识,他叫许鹤,那我安排行动小组去解决他。”   “这个人肯定要解决,但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多少双眼睛看着,一不得当很可能暴露自己,你安排他的上下线立即撤离,处决的事我们来安排。”   明诚应声道:“好,对了大哥,我从梁仲春那里听到了孤狼,这和我在南田洋子那里看到的报告一样,孤狼似乎对我们很熟悉,而且直指大姐是共党,您有重庆分子嫌疑,他对我们明家太过熟悉。”   闻言,明楼眉头微蹙:“他怎么对我们这么熟悉?我们身边最近有新人吗?”   明诚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两人细细一想,怀疑的对象在他们心中确定,浮出,明诚一阵叹息:“那我们现下?”   “保持常态。”明楼抬手看了看腕表,起身说道:“时间差不多,该去医院给你大嫂送些点心。”这个点给她送点夜宵,再坐在那边等等她,正好她下班。   明诚也随之起身,笑道:“大哥如今可真是坐享齐人之福啊。”   明楼套上外套,瞥他一眼:“想说什么。”   明楼耸耸肩:“这边陪着大嫂,那边哄着汪曼春,还说你不是坐享齐人之福?不是人。”说着开门而出。   “你...”明楼真是想一脚将他踢下楼,怎么说话的。   伊藤秀中从司令部回到官邸,一进门就见桌上摆放着热菜,将外套脱下递给属下,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来人。   樱井穗香褪去洋装,换上一身和服,见他进来,上前微微颌首,柔声道:“伊藤君,你回来啦,晚饭已经备好了。”   伊藤秀中走近她,细细打量着,半响,低沉道:“穗香,你几时到的?”语气清冷。   樱井穗香微微一笑,柔声道:“今日上午,一下火车我就回来了,路上有些累,所以休息了片刻,伊藤君,这个点该饿了吧,我做了几道家乡的小吃,你坐下吃点吧。”   伊藤秀中冷眼瞥了瞥桌上的菜,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睨着她,冷声道:“你吃吧,我还有事。”说完不再看她,径直上楼。   中岛庆一与她微微欠身,恭敬道:“樱井小姐,大佐阁下已在司令部用过晚饭了,日后你若有需要可及时告知卑职,将军吩咐了,定要照顾好您。”   樱井穗香与他微微一笑:“谢谢中岛君,伊藤君公事繁忙我理解,您先去忙,穗香自己可以。”   “卑职先上去。”   樱井穗香温柔的目光投向伊藤秀中的书房,脸上笑意不减,她如水的眼眸含着一道让人看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中岛庆一关上门,微微颌首:“大佐阁下,樱井小姐是樱井长官的女儿,您对她不该如此冷淡,将军那,也不好交代。”   伊藤秀中凌厉的眼神看向他,冷声道:“我如何做事需要你说?”   “卑职不敢。”   伊藤秀中坐在椅子上,眼眸里闪着一抹光芒,清冷道:“让南田洋子看牢了,别让那些抗日分子有机可乘,若能救下此人,就能将上海地下党一网打尽。”   “是。”   徐清姿刚忙完洗完手,正准备喝口水润润喉咙,办公室大门外站着的俊朗男子让她唇角一扬,放下水杯走向他,与门外的阿诚微微点头示意:“你们来的早啊。”   明诚笑道:“大哥手头上的事一忙完就巴巴赶着来,怕嫂嫂饿着了,哈。”见明楼瞪着他,说道:“你们聊,我坐外面。”说着坐在廊道上的长椅上。   明楼将手中的饭盒放在桌上,一层层打开,热腾腾的饺子盛出,温声道:“卿卿,这还是热的,趁热吃些,暖暖。”   “嗯。”徐清姿接过他递来的盘子,与他微微一笑:“我们一起吃,诺,我吃十个,你吃十个。”说着将碗中的水饺分了十个在饭盒盖上递给他。   “好。”夫妻两人一起吃着热腾腾的饺子,时不时抬眸一笑,一股暖意在彼此间流转着,吃完饺子,徐清姿又去病房忙碌,明楼一如往常坐在长椅上看着她穿着白大褂在病房见穿梭,嘴角缓缓勾起。   车内,徐清姿偏头就见明楼一个劲地看着自己,嗔他一眼:“这一晚上你都盯着我看,我脸上长花啦。”在医院就看着她,现下还看,他眼睛不累啊。   明楼定定的看着她,想也没想的开口说道:“我老婆好看。”   “嘴贫。”   明楼看向明诚问道:“你问阿诚,阿诚,你嫂子好看吗?”   明诚立马答道:“好看,我嫂子能不好看嘛,谁说不好看,我挖了他眼睛。”   徐清姿挑挑眉,这两人这马屁拍的,笑了笑,无奈的摇摇头,看向阿诚说道:“阿诚,辛苦你了,这大晚上还要来接我。”   “嫂嫂说哪的话,接你没有辛苦一说,嫂嫂要是心疼我,那下次多做些糕点就好,哈。”不得不所他大嫂的手艺好,每每做的糕点总能被大家一抢而光。   徐清姿与明楼笑了笑:“好,那我明日休息,给你们做,话说,阿香如今做糕点的手艺也是愈发好了,若是我没在家,你要想吃,可以找阿香啊。”   明诚呵呵一笑:“那姑奶奶不敢找,我多叫她几次,她就嫌我烦,话特别多,问东问西的,我都不知道这丫头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唠叨了。”   徐清姿轻笑一声:“好啊阿诚,小心我告诉阿香去,还别说,阿香性子好,和她一起啊,很是开心。”   明诚开口说道:“性子好是好,就是太絮叨了。”   两人一笑,明楼瞥他一眼:“你小子说阿香坏话,被她知道小心她在你饭里下药。”阿香那性子,很有可能,哈。   “我哪里说她坏话,大哥别给我乱扣帽子啊。”   一路上就这样说说笑笑的过了,回到明公馆众人都已睡下,两人回到房间,先后洗漱后坐在大床上,明楼见她手中的书籍,笑了笑:“喜欢?”   徐清姿抬眸与他一笑,点点头:“嗯,喜欢,叶芝的这首诗歌写的很好,当你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沉沉,倦坐在炉边,取下这本书来,慢慢读着,追梦当年的眼神,那柔美的神采与深幽的晕影,多少人爱过你青春的片影,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是真情,惟独一人爱你那朝圣者的心,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在炉栅边,你弯下了腰,低语着,带着浅浅的伤感,爱情是怎样逝去,又怎样步上群山,怎样在繁星之间藏住了脸。”   念完,徐清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垂暮之年,白发苍苍,牵着手漫步在夕阳下,我的心里很是期盼这样一份相濡以沫的情感。”   明楼握上她的手,柔声道:“在这战乱的年代,未来是什么样我不知道,当下,只想牵紧你的手与你走下去,希望在垂暮之年你我还相濡以沫,白发苍苍时你我还携手同行。”   徐清姿感动的与他一笑,一份平平淡淡,细水长流的生活是他们彼此所想所愿,轻喃道:“人生漫长,有你...足矣。”说着一滴泪滑落。   明楼俯下身,唇瓣缓缓贴近她,轻柔的吻去她眼角的泪,一手扣着她的腰肢,一手扣住她后脑勺,吻沿着她的眼,鼻至唇,吻的极尽温柔,见她贝齿微张,明楼灵巧的舌顺势进到她口中,与她一起共舞,彼此的气息交缠着,周围的温度逐渐升高。   徐清姿双手自然环上他,见她搂上自己的脖子,将这个温柔的吻加深,两人唇齿间的缠绕变的炙热,徐清姿一把按住他欲向上的手,深深呼吸着。   明楼用柔情满溢爱的目光看着她,柔声道:“卿卿,放松,相信我。”说着低头吻着她,温柔、缠绻的吻着,给予她安全感。   他轻抚她的发,轻吻她的眉眼,动作极尽温柔,让紧张的她渐渐放松下来,徐清姿渐渐松开手,见她松开,明楼轻柔的吻落上她的唇,与她唇齿交缠。   他的吻让她全身酥软,徐清姿本能的搂上他的脖颈,轻轻浅吟一声,见他松开,喘着息,两人四目相对,明楼沙哑道:“卿卿,可以吗?”若她不行,他不勉强她。   徐清姿定定的看着他,手抚上他俊朗的脸庞,抿唇娇羞的朝他点了点头,白皙的脸上早已似红苹果。见她点头,明楼唇角扬起,她的点头如同士兵的号角声,他想要她,很想很想。   明楼再次吻上她的红唇,从她唇上移开,掠过脸颊,吻着耳垂,见她面色绯红,眼神迷离的低吟,他浑身的热流在向全身扩散,腰身一沉,两人合二为一。   两人似要把这些日子的思念都灌注在里头,缠缠绵绵,不愿结束。 ☆、结交   (伪装者之余生有你)第二十六章:结交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纱倾泻进屋内各处,徐清姿睁开双眼,只觉得全身一阵酥软,腿间的酸痛让她不禁蹙眉,一手拽着被子,一手撑坐起身,看着地上散乱的衣物,脸颊一红,不禁想起昨晚那令人脸红心跳的疯狂。   明楼从浴室走出就见她坐在床上一个人沉思,脸颊微红,温醇的嗓音说道:“醒啦。”说着走至大床,掀开被子坐在她身旁,大手一览将她拥进怀里。   “啊..”他突然的拥抱还是让她一怔,她,她身上什么也没穿啊,只用被子遮盖着。   明楼抚着她光滑的肌肤,嘴角扬起:“我的卿卿如此害羞。”说着附耳沙哑道:“你哪里我没有看过,嗯?”说着抚上她柔软的两处。   徐清姿脸颊一烫,像红透的苹果,娇嗔的蹬了他一眼:“别闹,你再睡会。”说着欲推离他的怀抱下床。   明楼扣紧她,一手抚着她的长发,一手向下摩擦着她敏感的肌肤,挑着眉梢低声道:“我们一起。”刚碰上她大腿内侧,她的一声吱呀让他眉头一蹙,低头看了看,心疼道:“对不起,怪我,下次温柔些。”   徐清姿娇羞的瞥了他一眼,与他说道:“你再睡会,我下楼去做点心。”   明楼将床上的睡衣套在她身上,柔声道:“别管阿诚,让他找阿香做去。”臭小子,自己嘴馋找别人做,老让他媳妇辛苦。   徐清姿轻笑一声:“和弟弟们计较什么啊,我都醒了,也没了困意。”说着倾身向前与他一记亲吻,遂下床走向浴室洗漱。   见她坚持他也不执意,徐清姿整好装走出,看了看床上的明楼,与他微微一笑,走至床边倾身向前与他一记亲吻,明楼扣紧她的腰,两人吻的缠绻,直到两人彼此呼吸急促,才放开,徐清姿轻声道:“睡吧。”见他躺下她开门而出。   桂姨和阿香拿着刚买来的菜进厨房,就见徐清姿正在厨房做着点心,两人微笑道:“大少奶奶,早。”   徐清姿抬头看向两人,微微一笑:“早,小米粥我已经煮下去了,一会弄些盘菜就好,这是买了鸽子啊。”   阿香点点头:“嗯,这些日子我看你们都忙,想着买只鸽子来给大家补补,少奶奶,你这做的是什么啊,样子真好看。”   徐清姿眉眼含笑:“这里有南瓜玫瑰馒头和紫薯馒头,你来帮我,我告诉你做法,日后我上班忙,你们若嘴馋了也可自己做来吃。”   “好啊好啊,少奶奶,你真好会做,有了你,我们可有口福了。”阿香边说边卷起袖子上手帮忙,看向桂姨,笑道:“桂姨,那鸽子麻烦你炖了,我和少奶奶学学手艺。”   桂姨轻笑一声:“好,少奶奶真是贤惠又手巧。”说着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正在做糕点的徐清姿,真是心灵手巧的女子,这样温柔体贴的妻子,自是要比汪曼春那种人更讨男人欢心了。   明镜起来时,就见饭桌上摆着各色美味糕点和盘菜,正准备出声问时,徐清姿端着最后一盘餐点进入饭厅,浅浅一笑:“大姐,早。”   “清姿早。”明镜看着她围着围裙,开口说道:“这些都是你做的啊?”   徐清姿笑道:“我哪那么厉害啊,那些菜都是桂姨做的,我就是在一旁打打下手。”   阿香将鸽子汤端上桌说道:“这些糕点可是大少奶奶一早起来做的,大小姐,你可得尝尝,味道好极了。”   “清姿的手艺没话说。”明镜看了看,扬声道:“这些人都还没起吗?这菜都要凉了,不管他们,我们先吃。”说着坐在凳子上,夹起一块南瓜玫瑰馒头嚼了起来,挑眉赞赏道:“好吃极了,你这手啊,真巧。”   徐清姿与她笑了笑:“大姐你先吃,我去叫明楼。”与她示意出了饭厅,正准备开门就见他将房门打开,两人差点撞上。   明楼抱住朝他撞来的清姿,将她拥在怀里,笑道:“明太太,这投怀送抱投的刚刚好。”   徐清姿嗔他一眼:“就你贫,我正准备喊你吃饭,走吧,大姐都已经在饭厅了。”   “哟,大哥大嫂这一大早的就恩爱,好歹顾及下旁人啊。”明诚从楼上下来,朝着两人揶揄道。   明楼看了看他,开口说道:“羡慕的话,改日我让大姐帮你物色看看哪家小姐到了适婚年纪,与你见一见。”   徐清姿轻笑一声,拍了拍身旁的丈夫,真是够了。明诚摆摆手:“谢谢大哥,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大嫂,饿了吧,走吧,赶紧吃饭去。”   三人进到饭厅,相互问过早安后开始用餐,饭桌上明镜提议为明台安排相亲,徐清姿看着明台以各种说辞拒绝明镜不由得好笑,夹起一块糕点递给明台,柔声道:“明台,先不要拒绝嘛,没有见过怎么就断定合不来呢,见一见又不损失什么,万一是段良缘呢。”   明镜点头附声道:“你大嫂说的是,见一见又不损失,你大哥大嫂不就是苏医生保的煤,你看,你哥哥嫂嫂多好,明台,就见一见嘛。”   明台一脸无奈,吃着糕点摆摆手:“我不想结婚,这件事日后再说吧,嫂嫂做的糕点真是好吃,这个紫薯玫瑰糕很有嚼劲,好吃,有嫂嫂就是好。”   明楼看着他,开口说道:“不要转移话题,你要不想结婚,跑烟花间干什么去。”   此话一出,明镜和徐清姿都看向明台,徐清姿疑惑的看了看身侧的明楼,见他眼里的意思,了然,在明镜问询时,默默低头喝了一口粥。果然,明台被明镜给责骂了,最后只能答应相亲。   房内,装扮好的徐清姿拿着一件燕尾服外套给明楼穿上,为他整着领结,上下打量着,点头赞赏道:“嗯,好看。”   见她定定的看着自己,明楼嘴角扬起,将她拥进怀里,低头在她唇上吻了吻,柔声道:“你也好看。”   “油嘴滑舌。”徐清姿拿纸擦了擦他嘴上的口红:“走吧,大姐还在楼下等我们呢。”今日是明堂大哥的香水发布会,作为明家人自是要前去捧场。   因明台不愿意凑热闹,故而只有四人前往。进到酒店,明堂和太太前来相迎,因嘉宾众多,明堂还需招呼其他来宾,双方寒暄四人就步入会场,明镜被其他董事太太拉到另一侧寒暄,徐清姿挽着明楼的手,在他耳旁低语:“没想到大哥居然请来了陈萱玉,她可是很难请的,这里面有没有你的功劳?明长官。”笑看着他,这个女人可是有着日本军方背景,伊藤秀中带她参加舞会时与这个女人有过一面之缘,请她,可不容易。   明楼轻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如你所想。”见前方有政府官员与他招手,偏头与她说道:“卿卿,你自己先逛逛,我去去就来。”   徐清姿点点头:“你去忙吧。”待明楼离开,徐清姿本想去找大姐,见她在与人热聊就没过去,走至展台,看着今日推荐的香水,正准备拿起一看时,身旁的女子也同样伸出了手。   女子一身紫色华贵旗袍,梳着发髻,显得端庄大气,女子头微微一歪,笑吟吟道:“明太太。”来人不是别人,正是76号特务委员会副主任李士群的妻子叶吉卿。   对于这个女人徐清姿自是认识,与她微微一笑:“李太太。”语气轻柔,姿态大方得体。   叶吉卿笑了笑:“没想到我和明太太竟看上了同一款,不过既然是明太太先出手,那自然是归明太太了。”   叶吉卿眼中的喜爱她哪里看不出,徐清姿浅浅一笑:“这款紫色香水一看就适合搭高贵气质型的女性的,而李太太的高雅搭这款紫色西米亚香水再合适不过了,我这哪能搭得上它啊,再说了,这款香水也正衬您这身紫色旗袍,所以说,它该属于您。”   叶吉卿看了看身旁的女子,点头笑道:“明太太真会说话。”   徐清姿点头一笑,叶吉卿身旁的女子双手环抱,意味深长说道:“外界都说明长官偏爱汪处长,我看不然,明太太知书达礼,说话声音如此轻柔,我要是明长官自是更爱明太太了。”说完故作抱歉捂嘴说道:“瞧我这说的,明太太,我这人说话没恶意,你别放心上。”   叶吉卿附和道:“是啊,爱珍这人比较直爽,有什么说什么,无心之失,明太太可别往心里去。”看着身旁的好友故正色道:“可不许再说了,这..汪处长哪能与明太太比啊。”   女子掩面笑了笑:“是,明太太那可是明长官明媒正娶的妻子,哪是那些女人比得上的,明太太,可别生气啊。”   徐清姿摇头,微微一笑:“吴太太哪里的话。”这个长相美艳,又和叶吉卿交好的女子应当就是吴四宝的太太佘爱珍,76号的母毒蛇。   叶吉卿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面前的徐清姿,扬起笑意说道:“明长官与我们先生同属一个地方,我们也就是自己人,日后明太太可以多来走动走动,也热闹。”   佘爱珍笑道:“就是,明太太日后可以来76号与我们搓搓麻,我们没什么事做,只能闲来寻些乐子解解闷。”   徐清姿点点头,柔声道:“好啊,我先生时常因忙着公事不在家,我一个人在家里也闷的慌,只要两位姐姐不嫌我打的慢,哈。”叶吉卿和佘爱珍都是痛恨小三之人,想当初吴四宝在外包养小三,被佘爱珍知晓,当即闯到那女人的家里,吴四宝吓得下跪认错,所以她们自是会因为这点同情怜悯她,从而让她与她们走近。   叶吉卿微笑道:“谁都不是一玩就会,多玩几次自然就熟了。”偏头和佘爱珍皆是一笑,两人心里都有数,明楼明着公事,暗里自是陪着汪曼春了。   明楼与政府官员寒暄完,明诚凑上前说道:“这次发布会来了挺多人,连李士群、吴四宝那些人都派了他们的老婆出席,对了大哥,你上次让我安插人进到李士群内部,难,那人太谨慎,我们要不要想想别的办法,从别的路打进。”   明楼视线看向展台方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挑了挑眉说道:“不用,你大嫂已经帮我们打开了一条路。”   明诚顺着大哥的视线看去,只见他大嫂正与叶吉卿说说笑笑,看向明楼说道:“大哥,大嫂她?”   明楼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视线一直在清姿身上,低沉道:“叶吉卿与丁墨村本就不和,现如今在吴四宝的挑唆下,更是想将丁墨村除之,让李士群坐正,要想使这栋大厦分崩瓦解,内斗是最好的,人不用找了,有现成的。”他相信,他的想法,清姿自是明了,所以与叶吉卿交好,是她的有意为之。   明楼偏头与他说道:“去打听下这些官太太的喜好,不经意间透给你大嫂,这样的功课我们做好给她。”   明诚点点头:“明白。” ☆、心照不宣      徐清姿看着叶吉卿手腕上的翡翠手镯,浅浅一笑:“李太太手上这镯子煞是好看,俗话说,人养玉,玉养人,李太太将这玉养的愈发通透明亮。”   漂亮话谁都爱听,叶吉卿也不例外,脸上笑意满满,佘爱珍笑道:“明太太这张嘴可真甜,难怪能让明长官如此倾心了,换我,我也要将其娶回家了。”   徐清姿捂嘴一笑:“吴太太尽打趣我,我一直想买上一款镯子,可一直没找到中意的,这东西也讲究眼缘嘛。”   叶吉卿点点头,扬声道:“这话倒是,戴这些东西眼缘很重要,俗话说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古宝斋里头的货物都很不错,我的东西大多都在他那买,哪天我带你去看看。”   徐清姿柔声道:“我这可就等着李太太这句话了。”说着掩面一笑。   叶吉卿轻笑一声,用上海话说道:“侬个小姑娘。”   “说什么呢如此高兴。”明楼手举着酒杯朝三人走来,看了看叶吉卿和佘爱珍,视线落在一脸笑意的徐清姿身上。   叶吉卿和佘爱珍与他微微一笑:“明长官。”   明楼与两人微笑示意,见他走来,徐清姿走近他身侧,顺势挽上他的手臂,眉眼含笑:“李太太见多识广,我这,正请教呢。”   叶吉卿微笑道:“明长官,我们正邀明太太有空一起坐坐,在闲暇之际寻个乐子,不知道明长官肯不肯啊。”   明楼笑看着身旁的妻子,遂与叶吉卿笑了笑:“我平时忙,也没时间陪她,倒是闷着她了,李太太肯相邀,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佘爱珍冷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明楼说道:“明长官可不“公事”繁忙嘛。”   叶吉卿瞥了她一眼,嘴角笑意未减,佘爱珍一脸无畏的表情,四人简单寒暄过后就各自入座,明楼挽着徐清姿走向指定位置,低声道:“怎么和她们聊上了?”   徐清姿与他眼神相交,嘴角扬起,柔声道:“我们看上了同款香水,一时倒敞开了话甲子,原以为李太太是位不好相处的,想不到却是位礼貌又好聊的。”   明楼点了点头,看着她说道:“你有主意,一切你自己看着办,她们这群官太太之间关系颇杂,你与她们交流时自己注意。”   “好。”随后两人就不再揪着这个话题,与明镜一同看着舞台的表演,再见到明台的出现,三人还是有些诧异,没过多久,汪曼春带着一帮人进到了现场,徐清姿转头看了看,虽说有明诚去解决,可她总觉得今日他们兄弟三人之间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尤其是发布会结束明楼与明台的对话和眼神,总感觉带着一种意味。   发布会结束,一家人离席,再出大门之际,徐清姿见门口站着的汪曼春,与明楼相视一眼,微微偏头向后瞥了瞥,嘴角扬起,挽上明楼的手臂与他亲密的朝门外走去,经过门口,明楼与汪曼春点了点头,遂出了大门。   汪曼春脸上的暗淡自是落入了叶吉卿和佘爱珍的眼里,两人皆是一笑,佘爱珍笑道:“这明太太倒也知道在她面前用优势,汪曼春那脸倒黑的很,不过这明太太性子也太弱了,要换我,我非扒了她的皮。”说着眼眸深处闪过一抹狠辣。   叶吉卿看着她笑了笑:“上次那女的被你整的还不惨?你家吴四宝都下跪了,差不多就行了,抓的太紧反而容易出事,你看这明太太,不争不闹,明楼对她倒也不错。”   佘爱珍轻哼一声:“她那是不敢去闹,她敢与汪曼春闹吗?指不定怎么死的,也只能用用女人的温柔手段了。”   因夜班的关系,一回到家徐清姿与长姐打过招呼后就回了卧室洗漱,躺在浴缸里闭着眼作休息状,满脑子都是今日发生的种种,今日自己与叶吉卿的交好他并未多说,还让自己看着办?他话里的意思....他知道了什么吗?她能怀疑他是重庆或延安,他为什么就不会怀疑自己呢,甩甩头,徐清姿双腿跨出浴缸,正准备伸手去拿睡衣,才发现她刚刚尽顾着想事情,只拿了浴巾,睡衣竟忘了拿,本想着让明楼给她送进来,可这会他正在外头与大姐说事,想了想,裹了件浴巾开门走向卧室。   明楼打开房门就见他的妻子裹着浴巾站在橱门前,浴巾裹着她的身躯,露出她白皙的双腿,浑身散发着女性特有的性感和俏丽,明楼感到喉咙干涩,沙哑道:“卿卿。”说着上前走向她。   见他走来,徐清姿脸颊微红,轻声道:“前下忘了拿衣物,本想让你送进来给我,对了,今日怎么回事?你秘书室有日本人你都不知道?”说完定定的看着他。   明楼耸耸肩:“日本人本就多疑,安插人来监视再正常不过。”将她拉进怀里,凑近她低声道:“卿卿,你好香。”   “嗯..”他的唇在她脖颈处蹭着她一阵颤栗,止不住的浅吟,轻拍了拍他:“明楼,这大白天呢。”他如此举动,她自是明白他的意思。   明楼将她压向大床,轻吻着她敏感的耳垂,大手探入浴巾底,沙哑道:“来得及,做完你再睡更能睡的沉,精神更好。”边说话大手也边动着。   徐清姿胸脯上下起伏着,轻喘道:“你总有理由...我晚上可...要..上班,你..”还未说完,明楼的吻已落在她唇瓣上。   屋内的低低说话声逐渐变成了令人脸红的低吟喘息声,不知多久,屋内的温度才开始下降,徐清姿早已疲累的沉沉睡去,明楼穿上衣物,整个人精神十足,看着身旁睡熟的妻子,俯下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对她,他总有用不完的热情,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早晨,空气清新,很适合做晨间运动,打羽毛球是明家兄弟最常做的运动,明诚与明台正在草坪上较量着,明楼坐在椅子上喝着咖啡,徐清姿端着糕点坐在了他身侧的位置上。   “这休息,怎么不多睡会。”明楼偏头看着她,原以为休息,她会睡个懒觉。   徐清姿执起桌上的咖啡,轻抿一口,看向他,柔声道:“今日李太太约了众多太太们一起搓麻,也叫了我,所以一会我也该出门了。”叶吉卿昨日就派了人来说,约她一块去她家打麻将。   明楼笑了笑:“也好,出去玩玩不会闷。”喝了口咖啡开口说道:“李太太和丁太太“亲”如姐妹,这次相约,你该见得到,与“她们”玩得开心。”   “大嫂,早啊。”明诚、明台打完球坐下,明诚坐下之际与明楼看了看。   徐清姿微微一笑:“早,明台体力好,可这技术真的要好好练练,阿诚轻轻松松就完败你,哈。”   明台撅着嘴说道:“大嫂,连你也笑话我,不开心了。”   明楼拿过明诚的球拍,起身与明台说道:“现在让我来好好教教你,走。”说着拉上明台往场地走去。   看着球场上的两人,徐清姿唇角扬起朵朵灿笑,明诚看着身侧的嫂子,随口说道:“大嫂,刚听你说一会要出门啊,是去逛街?”   徐清姿偏头看向他,微微一笑:“就上次那位李太太,约我去她家里玩一玩。”   明诚了然点点头:“哦,李主任的太太啊,她是个很爱热闹的一个人,时常把那些太太们叫在一块,围在一起打打牌,搓搓麻什么的,我听他们说,李太太爱打川麻,不过一点,不喜欢别人特意输她。”   闻言,徐清姿轻笑一声,温声道:“阿诚,你对她们倒挺了解。”眸子定定的看着他,脸上笑意未减。   明诚笑道:“我这不是在秘书处嘛,有些事主任他们也常叫我帮忙,你说我也不好拒绝不是,同个办公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就说上次吧,我手头上一大堆事,丁主任硬是让我去给他跑个腿,就为了给丁太太买一张电影票,说是丁太太喜欢,你说丁太太喜欢,老让我们跑来跑去算怎么回事,不过也看得出,丁主任对丁太太很是疼爱。”   丁太太,丁墨村的老婆赵慧敏,徐清姿微笑道:“那下次和你大哥吐吐苦水,让他给你涨薪,哈,这点薪水干这么多活。”   “这提议好,不过也得嫂嫂美言几句。”   “美言什么啊。”明楼拿着球拍走至座椅,笑看两人,明诚与他轻点了点头。   徐清姿浅浅一笑:“说阿诚辛苦,你该给他涨涨薪。”   明楼挑眉,瞥向对面的明诚,开口说道:“看来是不满我了。”   明诚呵呵一笑:“哪啊,我这和嫂嫂闲聊呢。”   徐清姿抬手看了看腕表,遂起身,看向明楼柔声道:“时间差不多,我该出发了。”上前轻拍了拍他的臂膀,头微微一歪,笑道:“明先生,功课做得不错。”说完迈步离开。   闻言,明楼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她。   明诚看着她的背影,上前低声道:“大嫂知道是我们?”   明楼无奈的笑了笑:“瞒谁都瞒不住你大嫂,走吧,吃饭去。”    ☆、你们相识?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76号那群女人凑在一块就是一场既盛大又热闹的戏,这个太太集团中叶吉卿毫无疑问是大姐,是太太集团里发号司令的人物,其次是周佛海的妻子杨淑慧和丁墨村的妻子赵慧敏,徐清姿按照叶吉卿给的地址来到了李士群的宅邸,管家上前相迎:“我们太太已等候多时,明太太,请。”   徐清姿点点头随着管家进入客厅,还未进门就已听到里头传来女子的嬉笑声,待徐清姿进到客厅,太太集团里的众人皆看向她,叶吉卿上前笑吟吟道:“明太太来啦,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明长官的太太,人明太太可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呢。”   徐清姿看向众人,微微点头微笑,一名长相美艳的女子走近,开口说道:“是明太太啊,欢迎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哈。”   叶吉卿挽上徐清姿的手臂为她介绍道:“明太太,这位是沈耕梅,爱珍你认识了,我就不介绍,这是柳尼娜,这是张劲庐。”   徐清姿一一微笑示意,这三人都是76号的艳谍,在资料上她看过,沈耕梅是丁墨村的秘书,可有传闻说她也是叶吉卿的心腹,张劲庐是76号公关处处长,柳尼娜,上海有名的交际花,因长相美艳,身材丰腴,故而又称为赛贵妃,也是伊藤秀中其中一个女人,呵,今日倒真有意思。   柳尼娜扭着蛇腰走近,眉眼含着一抹道不明的笑意说道:“明太太,都只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儿个倒有幸一见,明太太真是清雅如百合,温婉如春风啊。”   徐清姿掩面一笑,正想开口之际,一道女声扬起:“什么春风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周佛海的妻子杨淑慧。她的身旁跟着两名女子。   “周太太来了。”叶吉卿面带微笑与来人微微点头示意。   徐清姿转身,见到杨淑慧身旁的女子时微微一怔,樱井穗香眼眸里也带着一丝诧异,上前说道:“清姿,没想到在这碰上你。”   众人面面相觑,叶吉卿扬声道:“樱井小姐与明太太相识?”   樱井穗香微笑道:“原来清姿是明太太,我与清姿在北平相识,所以说起来,我们是老相识了。”   柳尼娜轻笑一声,意味深长说道:“那可真是巧啊,明太太当初可是救过伊藤大佐,没想到明太太与“伊藤”大佐的未婚妻竟是旧识。”   樱井穗香略显惊讶的看向徐清姿,嘴角扬起:“原来是清姿你救了伊藤君啊。”   徐清姿看向樱井穗香,她竟是伊藤秀中的未婚妻,嘴角微微上扬:“赶巧了。”   樱井穗香眉眼含着一抹笑意,握上徐清姿的手扬声道:“可不,我们可真是有缘呢,清姿救了伊藤君,这份恩情穗香心里记着呢。”   徐清姿看着她,两人视线相交,彼此皆是一笑,叶吉卿轻笑一声:“咱们边上桌边叙旧吧。”众人皆各自依着自己的位置坐好,赵慧敏、杨淑慧、何亦巧、樱井穗香一桌,徐清姿则跟着佘爱珍等人坐在一桌。   “明太太真是聪明,大姐这说了些诀窍,你就记着了,今儿个手气好啊。”张劲庐笑道。   徐清姿抿唇浅笑:“那也是老师教的好,这功劳可得算李太太。”眉眼含笑睨向一旁的叶吉卿。   叶吉卿很是满意的笑了笑:“那也得徒弟聪慧,过几日是藤田长官过寿,咱们姐妹到时候又可聚在一块一较高下了。”   佘爱珍附和道:“是啊,明太太,到时候让明长官带你一道来。”   “明长官不是已约了汪处长了嘛,哈...”说完,见众人看着自己,柳尼娜一副受惊模样,轻打了打自己的腿,便故作抱歉说道:“哎哟,瞧我这话说的,不好意思啊明太太,我这嘴快。”   徐清姿抿唇微微一笑:“我家先生与汪处长那也是少年时期了,现如今只是上下级关系,因公事往来,大家也都误解了。”   “明太太说的是,这公事来来往往,自然受人非议。”叶吉卿说完瞪了眼柳尼娜。   众人只笑不语,不管真相如何,既然她已如此说了,众人也不会再去打她脸面,樱井穗香执起桌上的咖啡轻抿一口,视线扫过在座的众人,最后落在徐清姿身上,片刻,唇角带笑的垂下眼眸,不带任何感情,让人看不透。   随后大家扯着话题聊了聊,见时间不早,大家也都各自散去,与叶吉卿等人示意后离开,樱井穗香从身后走来,转头看向她:“怎么不与李太太她们坐坐?”   樱井穗香微笑道:“她们聊的话题我也不怎么感兴趣就先走一步。”   明诚边打着方向盘边问道:“大哥,今儿个从李士群嘴里听来,丁墨村这几日有了新欢,估摸着赵慧敏还不知道,要不要透给大嫂?”   明楼瞥向他:“你什么时候也爱插手女人的事了。”   明诚笑了笑:“这嫂子在辛苦奋斗,我们怎样也要有所表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明楼没有回应,座驾停在别墅门口,两人下车,这一下车,两人瞬间没了笑意,伊藤秀中倚靠在车门旁,见明楼,嘴角扬起:“明先生,巧啊,怎么来了李主任这。”   明楼只是与他点了点头,并未回应,此时,从别墅里走出的两女子,让伊藤秀中一怔,许久未见,他真是想她。   徐清姿见到门口的明楼,脸上扬起笑意,视线一瞥,脸上笑意褪去,面上不带任何感情,樱井穗香上前微笑道:“伊藤君你来啦。”视线看向一旁的明楼,点头示意:“你好,明长官。”   明楼点点头:“你好,樱井小姐。”樱井穗香,日本内阁大臣樱井正雄的女儿,背景很深。   樱井穗香扬声道:“清姿,过两日的寿宴记得一起来。”   “好。”   伊藤秀中和明楼皆是一惊,同时问道:“你们认识?”伊藤秀中的视线一直在徐清姿身上,一些日子未见,她似乎瘦了些,是过得不好吗?   徐清姿与明楼点了点头。樱井穗香也点点头:“我们是旧识了。”   看着伊藤秀中,明楼就不爽,与两人微笑示意:“不好意思,家里还有些事,我们先走。”挽上徐清姿的手臂,柔声道:“我们回家。”   “嗯。”徐清姿与樱井穗香点点头:“我们先走了。”说完与明楼上车离开。   车内,明诚默默开着车,明楼偏头看着他,温声道:“樱井穗香,你与她居然相识。”   徐清姿弯唇一笑:“我自己也没想到她会是伊藤秀中的未婚妻,两年前她跟着他的父亲在北平待了一个月,也是那个时候我们认识的,在一家图书馆里,我们看上了同款书。”   明楼点了点头,不再说着这个话题,柔声道:“今天累了吧,她们这搓麻都可以搓一天。”   徐清姿揉了揉手和脖子,说道:“嗯,有点,坐的久了腰椎和脖子不太舒服,不过我今日手气不错,赢了不少。”   明诚笑了笑:“嫂嫂,那你这赢钱了,听者有份吗?哈。”   徐清姿与明楼相视一眼,轻笑一声:“我说阿诚,你如今愈发财迷了啊,是不是你大哥克扣你啊。”说着挑眉看了看身侧的丈夫。   明诚一脸委屈状,叹息道:“大嫂,我这....一言难尽啊。”   明楼斜他一眼:“还一言难尽呢,有话直说,别给我整有的没的,说,我们有的是时间听你诉苦来来来,把你的难尽慢慢诉说。”端坐在椅子上,一副认真聆听的架势。   明诚见大哥一脸严肃认真,呵呵一笑:“我觉得我还是要专心致志。”   徐清姿不由得笑了起来,拍了拍明楼,这两兄弟真是太有意思。   回到官邸,樱井穗香正准备上楼换家居服,刚迈上一节楼梯时,伊藤秀中在她身后冷冷问道:“你怎么会和她认识?”   樱井穗香随即转身看向他,脸上带着笑意,柔声道:“两年前在北平,我们在图书馆相识的,因为彼此的喜好差不多,所以就走的近了些,之后父亲回了日本,我就随着大哥去了哈尔滨,从那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面了,此次来上海倒是巧了,伊藤君若不信,大可致电我的父亲。”   伊藤秀中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眸色深沉,让人看不清他深邃的眸子里究竟藏着怎样一副情绪,低沉道:“没事,你上楼吧。”   “好。”樱井穗香迈步上楼,脸上笑意未减,反而更加深。    ☆、局   (伪装者之余生有你)第二十九章:局   第三战区兵力部署计划的被盗让日本军部和特高课很是震怒,只能被迫整改部署计划,让他们庆幸的是101作战计划没被盗取,事情一出,汪伪政府全体受责,整个档案室戒严,以防意外,101作战计划由藤田方政的贴身武官随身携带。   办公厅,明诚将门关上,走至办公桌前,低声道:“上头有指示,务必要拿到101作战计划,大哥,前下日本军部传来消息,因文件泄密,原本打算大肆庆祝寿宴的藤田方政现下准备将寿宴简办,地点选在自己的官邸,出席的必须是中尉以上级别,此次的通行证皆有梅机关亲发,藤田方政的越级,估计是对南田洋子处事能力的一个不满表态。”   明楼合上文件,放下笔,起身走至窗台,眼望窗外,嘴角勾起:“文件接二连三被盗,内应又抓不到,能不对南田洋子失望吗,此次寿宴,他们势必要重新探讨作战计划,藤田的武官小坂清志也必然跟随左右,从他下手。”   “大哥,明日就是寿宴,戒备如此严,明台小组进不去。”   明楼漆黑的眼眸如深海般幽深,沉思片刻,转头与他说道:“这次由中统的人上,我听说中统成功安插一枚间谍到了丁墨村身边,至于黎叔这里....”似想到什么,轻声道:“让黎叔安排离子进入藤田方政的官邸,与中统联手窃取情报。”   明诚一惊:“大哥,你让离子去?你不是怀疑离子是...而且寿宴你不是已经邀了汪曼春。”   “一是,叶吉卿已相邀你大嫂出席那天的寿宴,我能不与她一同出席?二,我要证实下她,究竟是不是。”   明诚点点头:“我明白,我马上去安排。”   徐清姿洗完手正坐下,苏妤君开门而入,悄声关上门,坐在她对面,低声道:“清姿,收到上级通知,让你明日务必进到藤田方政官邸窃取101作战计划,时间很紧,你能行吗?”眼镜蛇还留了话,若离子觉得不行,他们再商量对策。   “让我去?”   苏妤君点点头:“眼镜蛇的意思是,上次你借由伊藤秀中成功拿到计划本,此次还是一样,借由女伴的身份进到藤田方政官邸,只是...清姿你?”   “他是我们的上级,他既说了,那我就照做,明日我会依他要求。”时间这么紧,让她务必打入,眼镜蛇对她会不会太有信心,万一她进不去呢?是他有留一手备用?   苏妤君担忧道:“那你是准备再接近伊藤秀中吗?还是?”   徐清姿轻声道:“君姐忘了我是明楼的太太吗?他那天也有去的,我作为他的太太自是该陪他一道去。”   苏妤君笑了笑:“倒忘了这个,你要小心,前几天兵力部署计划失窃,他们肯定戒备很严,一切小心谨慎。”   “我明白。”   晚饭过后,徐清姿在卧室为明楼熨礼服,见房门打开,朝他浅浅一笑:“正好,我刚熨完,你看看。”将礼服拿起拎在手上让他看。   明楼接过,直接穿上身,低头看了看,点头说道:“你这熨的就是平整,上次我帮明台那小子熨衣服,被他嫌七嫌八,你光熨我的了,你明日要穿的衣服备好了吗,明日宴会,你要“应酬”的估计会很多。”   徐清姿看着他,点点头:“我的已经熨好了,有李太太她们带着我,也不会太繁琐。”帮他脱下外套,解着衬衫纽扣,看着他柔声道:“听说藤田长官喜爱喝茶,明日是寿宴,我为你准备了一套茶具和茶叶,到时候送去给他。”   明楼眉眼含笑,睨着她说道:“你心细,采购这些东西辛苦你了。”   “要是觉得我辛苦就实际奖励奖励我,和李太太他们应酬,我的筹码可要不够了。”徐清姿将他的西服挂进衣橱里,转身笑看着他。   明楼轻笑一声,上前将她拥进怀里,坏笑道:“喔,要奖励啊,行啊,现在就给你。”说着直接将她抱上床。   “明楼,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你的手...别...”话还未说完,他的吻就已落下.......   因需参加寿宴,彼此忙完手头上的工作赶回了家,明镜见两人盛装打扮,故而上前问道:“你们俩这晚上去哪啊?穿的如此正式。”   两人相视一笑,明楼开口说道:“晚上部门有个晚会,我们去应酬下,晚上会较晚回来,大姐早些睡。”   “是这样啊,也好,你也该带清姿出去见见,也让他们看看我们明家大少奶奶的举止和气度,只一点,得顾好清姿,知道吗?”   明楼笑道:“必须的,大姐,那我们先走了。”   徐清姿与她微微一笑:“大姐,您早些睡,我们先走。”   “好,你们也玩的愉快。”   因宵禁,上海街道各处都静悄悄,可一条巷子里的别墅门前灯光明亮,门口停着各色车辆和往来道贺的人员,徐清姿挽着明楼的手臂从车内步出,经过一系列检查后顺利进到官邸,徐清姿唇角处带着一抹浅笑,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官邸各处。   “哟,明长官明太太来啦,刚李太太她们还说您怎么还未到呢。”说话的正是丁墨村的亲信林之江的老婆何亦巧。   徐清姿微微一笑,转头看向明楼:“你去忙吧,我和林太太一起过去。”   明楼柔声道:“好,我在楼上,有事上来找我。”   徐清姿点点头,见他离开,正准备和何亦巧往女眷区走去之时,叶吉卿等人也已经走了出来,与她们微笑示意,看着樱井穗香,彼此点头一笑。   佘爱珍挽着耳旁的头发娇声道:“明太太,我们可都打完一圈了,姗姗来迟啊。”   徐清姿抿唇浅笑:“都怪我,出门选衣服什么的耗了不少时间,怪我怪我,哈。”   “师哥,你可算是来了。”汪曼春欣喜的上前挽住了明楼的手臂。   明楼偏头看着她,笑了笑:“对不起来晚了,怎么,没下去和她们一块玩玩。”   汪曼春弯了弯唇:“前下和南田课长谈了些事情,这不,刚谈完你就来了,走吧师哥,藤田长官还等着你呢。”说着两人一道走向藤田方政的办公室。   众人看着两人的背影,转头看着脸色黯然的徐清姿,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徐清姿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他们...公事嘛。”可脸上的勉强还是让人看得出。   “走吧,我们到里面坐下来聊聊,一会打个几圈。”   “走走走...”   徐清姿随着大家一起进到房间,樱井穗香走近她身旁,轻拍了拍她,柔声道:“别想坏心情的事,来,一会我们打一圈。”   “好啊。”   站在三楼转角处的伊藤秀中,看着她的背影,心口仿佛被人揪住般,有些压抑,徐清姿,这就是你爱的男人?他如此待你,怎配得上你一片真心。   边与她们打着麻将边不经意的看着时间,偏头与佘爱珍说道:“吴太太,我这手气不佳,你帮我打吧,换换手气,输的算我,赢得算你。”   佘爱珍笑道:“敢情好,让我就帮你换换手气。”   樱井穗香见徐清姿起身往外走,遂跟上她问道:“怎么了清姿?”   见她跟了上来,转身与她说道:“这料理我还是不怎么吃得惯,有些闹肚子,想找洗手间,正准备问人呢。”   樱井穗香笑了笑:“吃不来的人都如此,从这拐出去过一个廊道,那有个洗手间,你去那看看。”   “好。”与她示意后转身。   樱井穗香叫住正捧着肚子一脸难受的日本军人:“小坂君,你这是怎么了?”   见来人,小坂清志挺起身微微颌首:“樱井小姐,我这想上下洗手间,肚子疼。”   “那赶快去吧,今日的食物确实不太好。”前下是林太太,然后是清姿,这又是小坂君....   “是。”说完小坂清志拎着公事包急忙忙往廊道厕所跑,跑得急不经意碰了碰正走在前方的徐清姿。   徐清姿步伐缓慢,自是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小坂清志就是藤田方政的贴身武官,洗手间,似想到什么,慢慢走近。   藤田方政正色道:“此次我们的情报被盗,必是有人做内应,明先生,你可是要严查,这个人必须想办法给他挖出来。”   明楼点点头:“南田课长先前就把名单给了我们,情报处正在全力查找。”视线一瞥就见门外的明诚朝他使眼色,与一众人微微点头示意:“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开门而出,明楼低声问道:“什么事?”   明诚着急道:“大哥,刚刚有人在我的料理里埋了一张小字条,字条上说今晚是个局,小坂清志根本就没有将101作战计划带在身边,一切只为引我们上钩。”   “什么?谁给你递的?”   明诚凑近他说道:“料理上放着一只小花,风信子,大哥,这可是风信子第一次联系我们。”   明楼一惊,抬手看了看腕表:“信子,该死,来不及了,她们都已在动,阿诚你去找中统的人,我去找离子,要快。”   “明白。”   明楼一楼一楼找,他现下可谓是心急如焚,该死,他怎么没想到这是个诱饵,从楼梯拐出,经花园,就见小坂清志跑进了厕所,不出一会,就见清姿从廊道走出,不多想,明楼穿过一旁的石子路,绕到她身后,一把将她拽进一旁的柱子边,捂住她的嘴,低声道:“是我。”说着将她转过身面向自己。   看着来人,徐清姿显然一怔,低声道:“明楼。”怎么是他?   明楼将她搂进怀里,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在她耳旁低声道:“不要冒险。”    ☆、知晓身份      看着来人,徐清姿显然一怔,低声道:“明楼。”怎么是他?   明楼将她搂进怀里,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在她耳旁低声道:“不要冒险....离子同志。”说完,与她对视。   “你说什么,什么离子。”徐清姿唇角勾了勾,故作镇定说道。   明楼左右扫视,漆黑的眼眸始终带着警惕,遂看向她,轻声说道:“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明楼的一番话,使徐清姿定定的看着他,轻声回应道:“三只青鸟。”见他点了点头,徐清姿有些惊异,这暗语只有三人知晓,那他....捏着他的衣角边,低声问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明楼唇角扬起一抹软笑:“在下,无名。”在当他查不到离子身份的时候他就有了疑心,因为能让他都无从查到的应该就是与他同级相当的另两个信使。   “眼镜蛇。”徐清姿一直都想过他或许是自己人,可却从未想过明楼居然是眼镜蛇,要不是他问出了信使诗,她也不会将他往这方面联想。   明楼低声与她说道:“一切回去祥说,今晚是局,行动停止,现下我们有别的事要做。”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见他眼里的意思,徐清姿点头。   伊藤秀中坐在书房的摇椅上,双腿交叠,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抬起看了看腕表,藤田方政看着他说道:“今日他们会上钩吗?”   伊藤秀中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诱饵已撒下,鱼儿乞食自会顺着味来,101作战计划于他们来说是不得不吃的食物,所以对于这些中国人,再难他们都会来,若他们走进,还跑得掉吗,呵。”说着抬眸看着他。   藤田方政狠戾道:“我倒要看看,这埋藏在我们身边的这个鬼到底是谁。”   见南田洋子准备拿起桌上的点心递进唇瓣,伊藤秀中开口说道:“南田课长吃上旁边那绿色糕点就好,红色这糕点你要吃上一口,估计该和小坂君一样,闹肚子了,呵。”说着与藤田方政相视一笑。   南田洋子恍然,点了点头。   中岛庆一走来,微微颌首:“大佐阁下,里头没有动静,不过花园亭台里,明长官与明太太正闹着不愉快。”   众人皆起身下楼。   徐清姿一把将他推开,手指着他的胸膛,大声吼道:“明楼,你说,你与她到底什么关系?”愤怒的语气里夹在着一丝委屈。   明楼脸色阴沉,耐着性子与她解释道:“我与你说过,我们就是上下级关系,你有完没完。”看着周围渐渐出现的人群,脸上顿时觉得颜面无存,说着迈步离开。   汪曼春从客厅走出,见明楼脸色难堪,瞥了眼徐清姿,上前搭着明楼的手臂:“师哥,没事吧。”   明楼与她摇摇头,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看着两人,徐清姿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拽着明楼的手臂,愤怒说道:“你们这个样子哪里是上下级,当我是瞎子吗?”看向汪曼春,开口说道:“汪处长当众搂着别人的丈夫,当真是好家教。”   汪曼春怒瞪着她,正想开口回应,明楼拉住了她,看着周围的人,走近清姿,温声道:“别闹了,今晚是藤田长官过寿,你这样闹成何体统,让人笑话。”语气里夹着一丝怒气,俊朗的脸上写满了对她如此行径的不满。   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徐清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眼眶微红,脸上写满委屈,叶吉卿走至她身侧,拍了拍她的手,看向明楼微笑道:“明太太也是一时性急,夫妻间有话好好说嘛。”与徐清姿相视一眼,与她摇摇头。   明楼视线看向一旁的明诚,见他轻点了点头,一颗心放下。   “明太太温婉贤淑,明先生不该如此。”藤田方政看完热闹从一旁走出。明楼做事一向公私分明,处事严厉,倒没想到为了汪曼春,对老婆也可以如此厉声斥责。   明楼看了看徐清姿,一脸不满,与藤田方政微笑示意:“真是不好意思藤田长官,我太太有些小女子脾气了,还请见谅。”   “无妨,女人嘛,闹闹脾气很正常,明先生到书房坐坐。”说着示意明楼与他一道。   明楼转头与徐清姿说道:“你在客厅等我,我谈完事就回家。”说着不再看她一眼,跟上藤田方政的脚步。   一众大人物离开,看客们也都相继散去,樱井穗香上前,搭着她的手柔声道:“进去吧,清姿。”   徐清姿勉强扯出微笑:“你先进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见她坚定,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微笑道:“好,那我在客厅等你。”与她示意后转身离开。   待众人离开,徐清姿倚靠在柱子旁,静静地呆着,片刻,抬手揉了揉眼睛,这样的举动在外人看来是伤心的表现,伊藤秀中从身后悄声走近,柔声道:“他可以为了汪曼春呵斥你,也可以为了汪曼春抛弃你,你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语气里带着一丝心疼。   徐清姿转身看向他,淡淡说道:“夫妻之间吵架很正常,生活中怎会没有磕磕碰碰,他是我丈夫,我们夫妻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说着转身走人。   伊藤秀中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低声道:“清姿...”   徐清姿抽出手,离他两步远,淡声道:“觉得我还不够被笑话的?我是明太太,大佐阁下请自重。”说着朝客厅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伊藤秀中心下一阵失落,是不是没有那一次,你对我不至于此?微微叹息,遂转身走向三楼书房。   一直站在转角处看着这一幕幕的人,深深松了一口气,一男子走至身侧低声道:“趁着这争吵时间,他那成功拉住了中统的人,双方行动停止。”   站在暗处的人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们也回去吧。”   明楼与日本人寒暄完正准备下楼之际,碰上正下楼的梁仲春,梁仲春转头见他走来,开口说道:“明长官这心情我太能理解,这女人啊,甭管她再如此知书达礼,碰上这事,准和你闹。”   明楼瞥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梁处长看样子经验丰富。”   梁仲春呵呵一笑:“呵,我这是经验之谈啊,女人,哄哄就好了,甜言蜜语,我想明长官比我更懂,哈。”见汪曼春走来,梁仲春很识趣的走开。   汪曼春见他脸色不好,出声问道:“师哥,藤田长官没因此不高兴吧?”想到什么冷笑道:“呵,你大姐还老说你们明家大少奶奶多么识大体,多么懂事,呵,如今自打脸了吧,谁人不知道她和伊藤大佐之间的关系,那日下午,她和伊藤大佐在房里...”   “汪曼春。”明楼一双眸子饱含怒意的看着她,大声呵斥道,脸瞬间沉了下来,冷声说道:“她是明太太,注意你的言辞。”   汪曼春没想到明楼会如此呵责她,她一时嘴快忘记了他的脸面,看着他轻声道:“对不起,师哥。”   明楼深深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一张脸尽显倦意:“曼春,我让阿诚送你回去,今晚,我也累了。”拍了拍她的肩膀,与走来的明诚说道:“替我送汪处长回去。”说着下楼走向客厅。   本想再叫住他,可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还是没上前,明诚走近她:“汪处长,先生对你如何你还不知道吗?这个节骨眼你也体谅下他,这少奶奶不好过,回家,大姐能让先生好过吗。”   “谁让他要听那老...那女人的话娶她,活该。”汪曼春嘴上虽如此说,心里还是有着一丝温暖,那个时候师哥还是护着她的。   明楼带着徐清姿与藤田方政等人示意后亲自驾车返回明公馆,车内,两人皆看向前方,没有说话,回到明公馆已然很晚,大姐、明台已睡下。   明楼摘下眼镜放在桌上,徐清姿将其外套挂在衣架上,走至书桌看向他,问道:“今晚的行动为什么突然终止?”   明楼起身走向她,正色道:“今晚,信子写了一张字条给阿诚,说今日是局,101作战计划根本不在小坂清志身上,一切都只为了...钓鱼。”   徐清姿惊异道:“信子出手了?”   明楼点点头:“我也没想到信子居然会出手,这也是他第一次联系我,对了卿卿,你是如何知道与我对接的暗语。”   徐清姿看着他抿唇说道:“是聂叔叔与我说的,若对方说了三只青鸟,我就问出那两句,对方若答对,那就是我的特殊同伴,也是眼镜蛇。”这暗语除了他们三人,任何人都不知道,包括黎叔和君姐。   明楼一惊:“聂叔叔,聂司令?那你的身份和家庭背景全是伪造的?”   徐清姿走至窗边,背靠窗台,轻声道:“也不完全是伪造,我两岁的时候妈妈是真的病故了,我父亲则去了部队,我小时候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在大院,直到我十岁,我父亲的战友,也就是聂叔叔将我接到了北平,之后就辗转到了延安,见到了我的父亲,后来受父亲的影响加入了抗战事业,之后就到了上海,剩下的事你也知道了。”   “那你的父亲是...”能让聂司令亲自去接,她的父亲自不是一般人。   “徐谦,我父亲是徐谦。”徐清姿苦笑了笑:“所以,我很值钱的。”   明楼恍然,所以她的资料属于机密,他人无从得知,徐谦,八路第一纵队的司令官,令日军闻风丧胆的将军之一,因她的话轻笑一声:“是啊,我的卿卿很值钱。”若她被抓,身份被知晓,那么势必会在她身上用猛刑知晓内部机密。   明楼柔声道:“没想到我们如此有缘分,你居然是其中一只青鸟,聂司令还与你说什么了?”   徐清姿看着他,抿唇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哪有那么多话说啊,聂叔叔很忙的,哈。”环上他的腰,靠在他温热的胸膛上(离子,若将来有一天你们三人同时遭遇生死抉择,记住,无论如何,必须保眼镜蛇)念及,闭上眼,环着他腰的手略紧了些,她想要的无非是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可这样的简单愿望,上天会给她吗?明楼,我们能走到最后吗?   南田洋子走进书房,微微颌首:“今晚如此安静,是他们听到了什么风声吗?”   藤田方政沉思片刻,开口说道:“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伊藤秀中倚靠在窗边,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眼看着杯中的点点猩红,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哪怕鱼没上钩,我们也不损失,着急的不该是我们。”   中岛庆一拿着登记表朝三人说道:“我去查了,后门不远处有轿车停驻的痕迹,有可能就是重庆来接应的人马,今晚看守后门的是南野上二,他八点半钟溜到柴房与女服务生寻乐子,他是中国人,曾是中统的,两年前归顺我们,为此还改了名字和国籍。”   南田洋子开口说道:“将他调离,他...”   “只调离,这样的惩戒是不是太轻了呢?”樱井穗香捧着托盘走进书房,脸上带着笑意,将托盘放在桌上,拿起一杯杯咖啡分别端给在场的三人。   南田洋子朝她微微颌首:“樱井小姐。”   伊藤秀中挑眉看向她,嘴角勾起:“那你有什么主意。”   樱井穗香脸上笑意未减,温声道:“这样的人能为了性命投靠我大日本皇军,自是也能为了保命出卖我们做两面派,这样的人,还有留的必要吗?”看似轻柔的语气里却夹杂着狠戾,不带一丝情感。   南田洋子看了看藤田方政和伊藤秀中,与她说道:“樱井小姐,他如今也算是我们自己人,你的意思..”   樱井穗香抬眸看着她,眼眸里带着阵阵冷意,冷声道:“这样的人说出去丢我们大日本的脸面,杀。”说着执起桌上的咖啡轻抿一口,笑看着窗边的伊藤秀中,温柔笑意的她让人难以将她与狠辣嗜血扯上关系。   伊藤秀中深邃深沉的眸子扫视着她,嘴角上扬,视线转向南田洋子,冷声道:“处理干净。”   南田洋子点点头:“明白。”   藤田方政笑看着樱井穗香:“樱井小姐不愧是樱井将军的女儿,这果决和将军一模一样。”   樱井穗香笑而不语,喝着咖啡,眼眸带着一丝让人看不透的笑意。    ☆、深谈      徐清姿洗漱完靠坐在床上翻看着书籍,前下,阿诚驾车回来,明楼去了书房与他探讨事情,看着书,心思却不在书上,今夜,若不是信子,那她今晚真的就回不来了。   明楼与阿诚谈完回了卧室,关上门,脱下外套上床,徐清姿合上书籍,看向他:“信子还说了什么吗?”   明楼摇摇头:“没有,除了让我们撤离没有其他,这么多年一直都知道彼此存在,可却还是第一次有交集。”   徐清姿顿了顿:“其实,信子之前联系过我,当初你去伊藤秀中的官邸时,我的出现就是因为信子派人通知了我。”   明楼扬了扬眉:“所以...伊藤秀中官邸有信子的人?”   徐清姿轻点点头:“此次101作战计划失败,我们再动恐怕是不行,应该就要等信子的消息了,他应该会再联系我们,对了,此次行动怎么是中统的人。”   “此次颁发通行证的不是特高课,而是伊藤秀中的梅机关,戒备森严,军统的人安插不进去,中统的张瑞京说他们有人,所以今晚的行动是中统安排的,他们在丁墨村身边安插了一枚间谍,所以我只是负责照应,其他的他们自行安排。”简单来说就是除了帮他注意动向,其他不需过问。   徐清姿轻哼一声:“中统与军统一向不合,为了争权私下的较量就从没停止过,随着戴笠在老蒋那更有话语权,中统怎会不急,戴笠玩的手段也是让人不敢恭维,不过中统张瑞京也不是什么正派之人,我记得他和李士群曾私交不错。”   明楼将她手中的书放在床头柜上,拿起桌上的水杯递给她,温声道:“中统受党内那些大佬控制,而军统则完全掌握在老蒋手中,谁亲谁疏自然明了,老蒋打着共同抗日的名头,私下对我党的打压可是一分没少。”   “爱惜手中之权利自是不愿被分羹。”徐清姿捧着水杯看着他,问道:“你又怎么会成了眼镜蛇?那你重庆的身份?”   知晓她很多问题想问,他们既已如此坦诚相对,那么他也自是不会再瞒她,开口说道:“我也是在一次图书馆学习时认识了聂司令,也是在他的带领下加入了抗战队伍,因为内部人员的叛投,聂司令不得不撤出上海,之后在他安排下我进了军统,此次回国就任汪伪政府官员也是聂司令授意,而我也将接替他先前的位置,成为上海地下党情报组组长,他告诉我,我还有两名同伴,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等你们,只是,没想到我的太太会是那其中的一个信使,当初起疑是因为我没有权限查你的资料,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你是不是。”   徐清姿微微一笑:“其实离子的代号是和我的职业挂钩的,离子,也叫剥离子,外科手术常用的一种器械。”   明楼笑了笑:“离子,剥离子,医生,这真的很难让人联想得到。”敛去笑意,轻声道:“对不起,是我将你推向了...”   知道他未说完的话,徐清姿握上他的手,摇摇头,抿唇说道:“战争的爆发,让原有的一切都被摧毁了,硝烟弥漫,浮尸遍野,在这样的时代,没有人能逃避得了,没有人能置身事外,所受的与那些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同志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我们的命该遇到这样的时代。”   “黑夜不可能是永远,奋斗需要坚持,总会有迎来光明的那一天,所有的一切终将结束,外面敌特无数,家里你也要注意孤狼。”   徐清姿有些诧异的扬着眉:“孤狼?我们家?”想了想,一惊:“你是说....桂姨,她是孤狼。”这点她真的很吃惊,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是日本孤狼。   “我们只是怀疑,有几个人选,正在排查,不过八九不离十,所以日后对她,你要格外提防,在家里,我们的戏看来是要继续上演。”   徐清姿点了点头,靠在他怀里,环着他的腰,轻喃道:“其实我最初嫁给你,也有抱着策反你的心态。”脱离他的怀抱,笑看着他说道:“倒想不到,我的丈夫居然就是我的上级,日后还需要明长官多多关照。”   明楼轻笑一声,视线瞥向她因扯动而松开的衣领,大手一伸将她贴近自己,笑道:“那长官现在就有要求。”   “什么?”徐清姿扬眉。   明楼贴近她耳旁低语一句,徐清姿瞬间脸红至耳根,不待她说话,俯身吻上她的唇,大手解着她的睡裙,两人顺势倒在床上......   樱井穗香端坐在椅子上,眉眼带笑的看着在场的三人,不急不缓说道:“今晚的事我觉得很是蹊跷,计划本一直由小坂君保管这件事人尽皆知,可在寿宴上,小坂君却因吃了糕点而闹肚子,随后就有几人借由不适离席,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南田洋子话里有话道:“今日的糕点全都是有藤田太太“亲手”做的,小坂君太贪心了些,导致了闹肚子,可也正因如此,想要借由此漏洞的人定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谁跟着小坂君进到厕所打开他的公事包,谁,就是那个“鬼”。”   樱井穗香挑了挑眉,唇角勾起:“原来...是这样啊,可到底还是走漏了风声,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可我还是着重怀疑这三人。”   伊藤秀中扬眉睨向她:“你怀疑谁?”   樱井穗香开口说道:“何亦巧,林之江的太太,席间她一个劲的看表,后来借故去了洗手间,好一会才回来,第二,柳尼娜,席间她出去了很长时间,足足有四十分钟,这个时间点足够与人联系了,她的去向没人知晓,还有一个就是...徐清姿,她和前两位一样,都是因为肚子不适,我问过,她说是因为吃不来我们的料理,她闹肚子的时间正好是小坂君也闹肚子的时间点,两人是前后脚出的门,随后就出现了她和明长官闹不愉快的事情,这个点是不是太过巧合了呢?”   南田洋子接话道:“这个我们先前已经派人询问过,周太太说当时一进官邸,明楼与汪曼春举止亲昵,当时徐清姿的脸色就不太好看,那个时候明楼也离开了书房说是去洗手间,周太太的意思是徐清姿找了明楼,两人因为汪曼春发生了争执,前下,明楼呵斥太太的事我们都是看到的,之前汪曼春大闹明公馆时,明楼护着的不是他太太而是汪曼春,他们曾经是恋人,娶徐清姿他的解释是明镜的意思。”   樱井穗香定定的看着她,开口说道:“可这并不能消除她的嫌疑。”   “他们夫妻之间不能说恩爱,但还算和谐。”   樱井穗香冷笑一声:“和谐?说的好像南田课长亲眼所见似的,你对他们夫妻很了解吗?”   南田洋子微微颌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我的线人就是他们内部的人,所以自是能知道一些隐秘的事,明楼做事沉稳周到,公事如此,私事亦然,在家对老婆一套哄法,在外对汪曼春又是一套说辞,他看起来温文儒雅,到底还是有着男人的本性。”   “喔?原来南田课长早已先下手为强了啊。”樱井穗香眉眼含笑的看着她,笑意加深。   南田洋子微微一笑:“这颗棋子是我们的眼睛,徐清姿有可能是因为想私下询问明楼,可也有可能是在做戏,她一样在我们的怀疑当中,因为我们一直都怀疑明楼是否是重庆的人,何亦巧和柳尼娜都是76号的人,但也不能保证她们其中是否有人是两面派,现下都没有证据,所以...”   伊藤秀中深邃的眸子微眯,低沉道:“你与徐清姿不是旧相识?这个时候我以为你会为她排除嫌疑。”   樱井穗香微微一笑:“大日本皇军的利益才是首位,其次才该是自己,这点公与私,穗香还是分得清的,再说了,支那人,真的能全信吗?他们无非是为了自身利益或者自保才为我们效力,他们的心,可不是我们能捂热的。”   藤田方政眯眼说道:“徐清姿固然可疑,可这个柳尼娜也不能放过,这四十分钟她去了哪,必须要调查清楚,穗香说得对,支那人不可全信,他们的心是捂不热的,76号的那群人还是要着重调查。”   樱井穗香拿起勺子在杯中搅拌着,眼眸瞥向伊藤秀中,头微微一歪,与他浅浅一笑,视线转向藤田方政,柔声道:“此次他们失败,定不会轻易作罢,只要我们将网放在那,他们总会上钩的,只是穗香觉得这样机密的文件放在小坂君那不合适,毕竟第三战区情报失窃,护好101作战计划我们责无旁贷,藤田叔叔做事谨慎细心,这样的事还是得要藤田叔叔亲自上才好。”   藤田方政笑了笑:“穗香与我想的一样,这份文件早在第三战区兵力部署计划被盗后就一直放在我身上,小坂君也不过是个饵,我们就是想...抓鬼。”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樱井穗香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笑意却深了几分。   车内,伊藤秀中偏头打量着她,半响,低沉道:“你与徐清姿如此关系,若她有问题,你会如何做?”   樱井穗香扬眉说道:“前下我会如此说,正是因为我将她视为姐妹,我将她洗清嫌疑不好吗?这些嫌疑人我会逐一排查,若她没问题最好,若有,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公事公办,帝国利益胜过一切,倒是伊藤君,清姿救过你,若她有问题,伊藤君是否会对“恩人”下杀手呢。”说着笑看着他。   伊藤秀中深邃的眸子一闪,冷声道:“一切损害帝国利益的,无论是谁,一律...杀。”   樱井穗香视线看向窗外,嘴角扬起,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怀孕      徐清姿一向起得早,今日也不例外,正在厨房为大家做着早餐,拿着勺子在锅里搅拌着,低头想着事情,见门外有人走进,快速抬手擦着眼角,吸了吸鼻子,嘴角扯出笑意与她淡淡一笑:“桂姨,早。”   桂姨看着她,见她脸上虽带着笑意,可脸上神色略显僵硬,眼眶也有些红,一脸担忧上前说道:“少奶奶,你...是不是哭了?是大少爷吗?”   徐清姿眼神飘忽,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笑意:“没有,是刚刚有东西进眼睛了,揉红的,明楼他...对我挺好的。”说着继续搅拌着米粥。   见她不愿说,桂姨也没再继续问,走至一旁切着小菜,徐清姿偏头看着她,这样一个妇人居然是日本间谍,当真让人难以相信,见她看着自己,徐清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了看门外,遂走至她身侧,顿了顿,轻声说道:“桂姨,你在明家时间久,你能告诉我,明楼和汪曼春的事吗?”   桂姨定定的看着她,内心笑了笑,看来他们夫妻之间又因为汪曼春闹不和了,开口说道:“大少爷和汪曼春是年少时候的事了,大少爷的老师就是汪曼春的叔父,两人的师兄妹情谊也就自然发展成了恋人,那个时候两人关系很好,大少爷几次透出要娶她的意思,可因明家与汪家的恩怨,大小姐是死活不同意,可大少爷也倔,为了汪曼春不惜顶撞大小姐,还因此被大小姐狠狠打了一顿,那时还伤的挺重,为了让两人分开,大小姐执意要大少爷出国,也因为这个,两人被迫分开,之后的事少奶奶应该也知道。”   “原来他们曾如此相爱啊。”徐清姿的脸色黯淡下来。   桂姨见她脸色不好,说道:“少奶奶你也别往心里去,现如今你才是明家少奶奶,她汪曼春再得大少爷喜欢也是无用的,再说,我看大少爷对您也挺好,夫妻间哪没有磕磕碰碰拌嘴呢。”   徐清姿委屈的看着她,抿唇点点头,低头沉默了一会,不知想的什么,嘴角扬起笑意:“桂姨说的是,我才是明太太,他们也已是过去式了,明楼也与我解释了,说他心里是有我的,是我太计较了。”说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上前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多谢桂姨,与你一说,心里倒舒服不少,只是我今日问你的事,别和他人提起。”   桂姨陪笑道:“少奶奶放心吧,这种事我哪会乱说啊。”   徐清姿笑靥如花,与桂姨说笑了几句端着早餐走至饭厅,一如往常,与大家用过早餐后为明楼备好外套和公事包,俨然一副贤惠妻子的模样,与明楼出门之际,偏头与桂姨相视一笑。   车内,明楼偏头看向她,两人四目相对,会心一笑,明楼送完清姿,没有即刻回办公厅而是去了76号见汪曼春,车子停在76号大门口,汪曼春一身工作服走出,哪怕心里开心也不显现在脸上。   见她没好气的走来,明楼轻笑一声,目光柔和的睨着她,柔声道:“曼春,那日是我口气重了些,本想着第二日就来与你赔礼道歉,这不,因为作战计划的事就拖了一日。”   汪曼春瞥他一眼,没好气说道:“师哥总是有理由,我哪里有那个资格让你与我道歉呢,我又不是你明家那位少奶奶。”   明楼笑了笑:“说气话了啊,要心里没你,我至于为了你惹她不高兴吗?好啦,为了我的诚意,中午请你汪大小姐到上海饭店吃饭如何?位置都订好了,点的都是你爱吃的,你这要不去,那我的这一片心可就付之东流了啊。”   汪曼春撇嘴看着他:“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哄徐清姿的?”   “我这时常约你一起吃饭喝下午茶,你哪次见我带她出去了?这话说的没良心啊。”明楼一副受伤的模样。   这话不假,明楼确实没有带徐清姿上过街吃过饭,一次也没有,想到这,汪曼春顿时觉得心下舒服多了,挽上他的手臂娇笑道:“好啦,知道你的一片心,现下赶紧回去开会吧,不然被责骂可别怨我。”   明楼弯唇一笑:“因你被呵责也值了。”   两人在门口情意绵绵,站在三楼窗口处看着这一幕幕的佘爱珍轻哼道:“到底是初恋,明楼对汪曼春还是难以忘怀啊,男人,都一个德行。”   叶吉卿笑了笑:“人家的家事我们也不好再说,明太太不是都不计较了,我们瞎操什么心。”   “那是她太软弱,换我,呵,两个一块打,就我家那个,他要敢这么做,我打断他的腿。”   苏妤君脱下白大褂,上前低声道:“清姿,黎叔那传来话,我们的上级眼镜蛇说窃取101作战计划暂停,日本人埋下层层叠网就是等着我们上钩,所以,你现下不需要动了。”   徐清姿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君姐一起走吧。”两人并肩走出医院,徐清姿偏头看向她,说道:“君姐,一会明楼就会来,我们送你回去。”   苏妤君笑着摇摇头:“不了,你姐夫一会回来接我。”话音刚落,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两人面前,苏景安从车内步出。   徐清姿与他微微点头:“姐夫,看样子姐姐姐夫晚上有约啊。”   苏景安看了看身侧的妻子,笑道:“你君姐说晚上一块去看电影,这不,刚买好了电影票,带她去吃个饭然后再去看,清姿,我们就先走,有空和明楼到家里坐坐。”   徐清姿微笑道:“好。”看着苏景安牵着君姐的手,徐清姿抿唇浅笑,心里有着羡慕,虽说明楼对汪曼春只是逢场作戏,可看着明楼次次陪她吃饭、喝茶,作为妻子心里怎会不难受呢,她的内心也有渴望,渴望一起手牵手,一起并肩散步,一起出去吃一餐饭,看一场电影,也让别人看了好生羡慕,可这样于他们来说好难,他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光明正大的手牵手漫步在街头呢?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明楼走至她面前,嘴角勾起一抹软笑。   徐清姿敛去情绪,与他一笑:“刚刚姐夫来接君姐,说改日有空一起坐坐,你的事忙完啦。”   明楼点点头:“上车,我们回家。”她眼底快速敛去的羡慕尽数落入了明楼眼中,他来的时候已看到了苏氏夫妇,见她定定的望着他们,他自是猜到了,清姿,总有一天我会给你这样的生活,总有那么一天。   车内,徐清姿偏头看向他,扬声道:“这都两日了,信子那有消息传来吗?”   明楼点点头:“今日下午,阿诚接收报纸时,里头埋着暗语,信子说101作战计划其实是日本大本营要对重庆、成都实行空中轰炸,这则消息我也已经上报了。”   徐清姿一惊:“空中轰炸,这死伤得有多大。”   明楼叹了叹息,开口说道:“日本是想用大持久战方略,以华制华,以战养战,想借此来打击我国民抗战的意志,呵,日本人未免太小看我们了,不过信子说只知道作战计划内容,但是时间点不得知,藤田方政那只老狐狸警惕心太强,而且,他这两日要去北平,更是难以下手,不过信子的意思是,这份作战计划不是近期的,所以还有时间。”   “那许鹤呢,这个叛徒若不解决,必留后患。”   明楼眼眸微眯:“许鹤的手术原定星期四,可信子说今日下午许鹤就已做了手术,伊藤秀中为防意外,把手术时间提前了,原本我们计划在解决叛徒的同时击杀南田洋子,看来,我们要重新部署了。”   徐清姿担忧道:“伊藤秀中从不按常理出牌,那许鹤的手术...”   “因他伤势较重,所以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而且他还需要二期手术,我们计划在二期手术时下手,至于南田洋子,因她随着藤田方政去北平,所以我们的计划暂时搁浅,她给了阿诚一个月期限,所以我们暗杀她的时间也只有这一个来月,那个时候南田洋子必须死。”   明诚手握方向盘,叹息道:“都怪我不小心,才让南田抓住了尾巴。”   徐清姿看着他,柔声道:“我们能使计谋,日本人也同样会,只是看谁更技高一筹,没有哪个人次次赢,现下,只要依着我们的局一步步走向她。”   “南田洋子...”明楼的眸子里闪着一抹光芒,似想到什么,与她叮嘱道:“信子还带了一句话,要你在与76号那些女人交际时,格外警惕柳尼娜,她也叫钮美波,她明是76号的人,实则是伊藤秀中一手培养的日谍,安插在里头监视众人的。”   “对于76号,伊藤秀中就没信任过。”徐清姿朝他点点头:“这个我记住了。”   自从与明楼的婚姻关系被公开后,徐清姿的生活变的更充实了,除了休息时陪着大姐唠家常,刺刺绣,写写字、看看书,其余时间就是与太太集团一起搓麻逛街,她发现,柳尼娜这个女人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任何手段,时常以肉体关系诱捕抗战人员。   一个月后,周公馆的客房内响彻着哗哗哗的声音,一群女人正围着四方桌打着麻将,与她们打得多了,徐清姿的牌技也愈发的好,虽比不上那些老将,但也能在叶吉卿的手上赢上几把。   “清姿,你今日的手气可真是好,我手上的子可都要没了。”樱井穗香从包包里拿钱递给她,撇嘴说道。   “可不是,明太太,你现在气势很猛啊,再多打些时日可就要赶上我们了。”张劲庐打趣道。   徐清姿笑了笑:“没办法,谁让我的老师太厉害,我这想不好都难啊。”说着笑看向一旁的叶吉卿。   叶吉卿轻笑一声:“你这小嘴甜的让人欢喜,好啦,都打了几圈了,坐下休息会,吃吃甜心。”说着众人皆起身走向沙发坐下。   樱井穗香将一旁的栗子糕递给身侧的徐清姿,微笑道:“清姿,来,这新鲜着呢,你尝尝。”   佘爱珍倚着沙发旁,双腿交叠,笑道:“明太太喜爱吃这栗子糕,所以这还是今儿个李太太托人从江苏带来的呢。”   徐清姿伸手接过,与她浅浅一笑:“谢谢。”遂看向叶吉卿,微微点头:“谢谢李太太,倒叫我不太好意思了。”   叶吉卿微笑道:“明太太喜欢就好,一会再打包些带回去。”   徐清姿抿唇浅笑,将糕点递进唇瓣,可刚刚进口,闻着这糕点的味道,胃里一阵翻滚,匆忙说了一句对不起后,赶忙放下糕点,捂住嘴跑向洗手间,俯身在水池旁干呕了起来。   众人见她的反应也惊了一下,樱井穗香起身:“我去看看她。”到了洗手间就见她俯着身子呕吐,脸色有些白,担忧道:“清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徐清姿开水冲了冲,转身看向她,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没事,我们出去吧。”   两人出去时,叶吉卿上前问道:“明太太,你这吓死我们了,怎么了这是?这小脸都有些白了。”   徐清姿微笑道:“我这两日可能是吃坏了什么东西,胃有些不舒服,刚刚这东西...”   叶吉卿打断了她的话,开口说道:“我说妹子,你这是不是有了啊。”   此话一出众人都定定的看着她,徐清姿也因着这话愣了一下,是啊,她怎么没想到是这个呢,她这两日晨起刷牙时总是呕吐,总是觉得肚子饿可又吃不下,吃多了胃又难受,而且她的...好像推迟了,这些日子因为忙着那些事,倒把自己这事给忘了。   大家看着她的反应皆是一笑,佘爱珍笑道:“明太太你说你还是医生呢,有没有还不知道啊,哪有你这么糊涂的妈妈。”   徐清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说着低下了头,她是真有够迷糊的,这么大的事她都没发现。   叶吉卿开口说道:“我家就有妇科医生,我现在去喊他来,是不是,一会就知道了。”   叶吉卿喊来了医生,在医生的确诊下,徐清姿已有身孕,但不足一个月,但这对于她来说,真是欣喜不已。   “这样的好消息可得紧巴巴去告诉明长官,想必明长官得高兴的不知所措呢,哈。”   柳尼娜拉住欲去打电话的赵慧敏:“丁太太,这样的好消息自是要让明太太自己告诉明长官了。”   赵慧敏了然:“哎哟,瞧我这高兴的,我们中间啊很久没有这样的喜事了。”   “明太太这一怀孕可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佘爱珍的声音总是不合时宜的说出口。这汪曼春要知道,还不知道怎么气呢。   樱井穗香坐在一旁笑而不语,执起桌上的咖啡轻抿一口,细细打量着在场的众人。   叶吉卿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与徐清姿微微一笑:“这夫妻啊,有了孩子那才算是完美了,我想,明长官定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呢,我让人送你回去,到家好好休息,如今啊,可是要注意安胎,你这一个月不到,很是不稳的时候,要格外注意。”   徐清姿朝她微微点头,柔声道:“谢谢李太太,我会注意的。”与众人示意后徐清姿就乘坐叶吉卿的座驾返回明公馆。   坐在车上,徐清姿手抚着小腹,脸上带着初为人母的喜悦,她做妈妈了,她和明楼有孩子了,一时间,眼眶有些微红。    ☆、我要做爸爸了   (伪装者之余生有你)第三十三章:我要做爸爸了   坐在车上,徐清姿手抚着小腹,脸上带着初为人母的喜悦,她做妈妈了,她和明楼有孩子了,一时间,眼眶有些微红。   座驾停在了明公馆门口,下车后徐清姿朝司机微微点头:“谢谢您。”说着从包包里拿出几张纸币递给了他,微笑道:“辛苦了。”   司机接过钱,不好意思道:“明太太客气,您到家,那我就先走了。”   见他离开,徐清姿才拎着前下医生开的安胎药走向屋内,一进门就见明楼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报纸,没想到他今日回来的早。   见她回来,明楼放下报刊走向她,唇角一勾:“我还在想你要再不回来,我可就要打电话去李士群那问人了,哈,今儿个怎么回来晚了?”   徐清姿与他浅浅一笑:“与她们多打了几圈,故而晚了些。”   明楼接过她手中的物品,拿起看了看,见这一打打包装好的药物,眯着眼,看着和药绑着的处方单,打开一看,看着里头的内容,明楼蓦地抬头,整个人都有些僵,心跳有些加快,与她目光相对,紧张又小心的问道:“清姿,这...你?”   徐清姿抿唇浅笑,与他点了点头:“今日在李太太那,周老中医帮我把了脉说是有孕了,只是孩子不足一月,脉象不是那么明显。”   明楼停顿了一两秒,遂笑了起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激动和喜悦,开心道:“卿卿,我做爸爸了,哈,我做爸爸了。”心口怦怦直跳,他真恨不得向所有人分享他此刻的心情。   被他紧紧抱着,徐清姿笑着拍了拍他:“明楼你抱的太紧,我都不好呼吸了。”   明楼赶忙松开,小心温柔的扶着她坐到沙发上,柔声道:“我这一时太高兴,对不起,快坐下,单子上写了你现下月份小,得注意,快坐快坐。”   “大哥、大嫂。”明诚和明台从楼上下来就见他大哥一脸的笑意,两人面面相觑,明诚开口问道:“大哥,前下你笑什么呢?笑的老大声,我们在楼上都听到了。”   明楼心情很好的扬眉道:“以后给我悠着点啊,别冲撞了你们大嫂还有小侄子。”说着视线看回老婆,一脸的笑意。   此话一出,两个大男人一愣,一同激动的跑下楼,跑至徐清姿面前,欣喜道:“嫂嫂,你有啦,哎呀,我们做叔叔了。”明诚激动的拍了拍身侧的明台。   明台激动的看了看大嫂,再看了看大哥,笑道:“我升级做叔叔了啊,哈,大姐要知道定要笑的合不拢嘴呢,哈。”可一想到要刺杀大哥,他又笑不起来了,大嫂刚刚怀孕,大哥要是出了事,嫂嫂怎么办?小侄子怎么办?越想明台心里越烦躁。   明楼挽着徐清姿与两人说道:“这以后,红包少不了啊。”   明诚拍拍胸脯说道:“必须的啊,这给小侄子的红包少不了少不了。”   徐清姿看着激动的三人,笑了笑。见时间不早,明楼打发着两人去厨房切点水果和做晚饭,沙发上,明楼挽着她的肩膀,抚着她披在后背的秀发,徐清姿靠在他怀里,轻喃道:“你还真让他们去做晚饭啊。”   “在巴黎的时候,没有请佣人,都是他俩做的。”明楼边帮她顺着头发边柔声说道。   徐清姿坐正,与他一笑:“所以阿诚说得对啊,要没有他啊,你可就是..废人一枚,人都是哥哥照顾弟弟,到你这,反过来了,哈,阿诚以前真是辛苦,得照顾你这样一个大哥。”   见她脸上的笑意,明楼大手一揽,扬眉道:“胆子不小,敢笑话长官了,看来晚上得好好收拾你。”眼眸里满满的坏笑。   徐清姿更是笑出了声,双手抵在他胸膛上,笑道:“明长官记性差了,我身体不适,长官要如何收拾。”说着扬眉笑看着他。   “你...”明楼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见她眸子里的笑意,很是无奈的笑了笑,怀孕是好事,可也...似想到什么,俯身在她耳旁坏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头三月一过,还是可以的。”   闻言,徐清姿羞红了脸,一双眸子瞪着他,嗔道:“看来明长官不只学识渊博,有勇有谋,对这些...也都是很晓得啊,经验之谈?到底是留过洋的,有些东西真是....”   见她娇嗔的模样,明楼止不住的笑出了声,暧昧道:“卿卿,你不知道在有些方面,男人是无师自通吗?嗯,哈。”   “你...”徐清姿顿时哑语,瞧他说的话,脸不红心不跳的,瞥他一眼:“不与你说了,歪理一大堆,我去厨房看看阿诚他们。”说着刚刚起身,一把匕首直直朝她这边飞来,从她面前飞过直插在柚子上,徐清姿双手放在胸前,显然有些受惊,要不是她头快速一转,后果不敢想。   明楼噌的起身,将她护在怀里,转头瞪着明台,怒斥道:“明台,不知道你大嫂在这吗?这一挥,万一伤着她怎么办,越来越没规矩。”   显然明台也没想到大嫂会突然起身,刚刚也是将他吓得不轻,这要是....他大哥简直会杀了他,看着大嫂说道:“嫂嫂,对不起,我...我不是..”   见他着急解释,徐清姿摇摇头,与他说道:“没事,你们哥俩聊,我去厨房做晚饭。”看了看明楼,示意他好好说,拍了拍他的肩膀,遂离开走向厨房。   明楼看了眼明诚,阿诚点点头,转身出了客厅,见徐清姿正在拿锅,赶忙跑去:“大嫂,我来吧,你赶紧到一旁休息。”   徐清姿微微一笑:“没事的,怀孕而已,哪就那么金贵了,又不是什么体力活,阿诚,你帮我把那些葱蒜洗一洗,待会我要用。”   “好嘞。”明诚卷起袖子上手干。   徐清姿边切着食物边与明诚说道:“对了阿诚,前些日子我给你和明台做了几套衣服,这两日应该就好了,到时候试试,看看合不合身,要是不合适我再改改,还有,你那被子的拉链我也换了,口都破了那么大的洞也不知道拿来让嫂嫂给你换一下。”   明诚微笑道:“谢谢大嫂,老是让你为我们操心,让你劳心劳力的。”自从有了大嫂,一切她都替大家做好了,缝袖扣、置新衣、添置物品等等,大嫂总是事无巨细的为他们做好一切,很是温暖。   徐清姿抿唇微笑道:“等你们日后娶了媳妇,这些活嫂嫂就可以转交了,哈。”她是大嫂,长嫂如母,照顾好弟弟和家里人是她的责任,也在他们公事繁忙之时免除他们的后顾之忧。似想到什么,徐清姿问道:“明台都开始相亲,阿诚,你也不小了,有没有中意的女生?或者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嫂嫂给你留意留意。”   明诚呵呵一笑:“嫂嫂,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说到我身上来了。”   “还不好意思啊,又不是让你马上与谁定下来,嫂嫂也只是问问,说说嘛,你喜欢什么样的?”徐清姿眨着一双大眼定定的看着他。   明诚顿了顿:“其实有些时候想的再多还是要讲究眼缘,我觉得彼此的感觉很重要。”   徐清姿点点头:“确实,眼缘很重要,有些时候你设想的和实际的又不一样,那你有没有对上眼的姑娘?”   “大嫂。”明诚被他大嫂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不好意思极了,开口说道:“大嫂,你这与我大哥呆久了,也越来越爱打趣人了。”   徐清姿轻笑一声:“好啦,不打趣你了,开始做饭。”   因大姐去了苏州,阿香和桂姨也一同陪着去,晚饭也就他们四人,席间,兄弟三人之间,无形中透着低气压,总是话里带话,对于这样的气氛徐清姿似习以为常,安安静静吃着饭,对于他们之间的对话,也只听不语。   徐清姿端着一杯牛奶进卧室,见他靠在沙发上,手扶额,脸上带着丝丝倦意,关上门走至他身侧坐下,将牛奶递给他,柔声道:“你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将他置于深渊里,他挣扎、痛苦,他比任何人都要难。”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大哥,这个决定太难了。   明楼接过她手中的牛奶,深深叹了一口气:“他总要经历,否则如何成长,这样的心理障碍是他必过的一关。”说完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将被子放在桌上,轻叹道:“有些时候,伪装久了,自己也都累了,有些时候面对困境,你都不知道哪个才是自己。”   徐清姿握上他的手,抿唇微微一笑:“不忘初心砥砺前行,无论多难,我都会陪着你。”   明楼将她揽进怀中,柔声道:“我们风雨同舟,无论未来多难、多险,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这个家,我会拼命珍重自己,卿卿,你也要一样,为了我,为了我们这个家,保重自己,我们一起等着曙光来临的那一天。”   “我会的。”为了你,我也会珍重自己,只是这样的乱世,未来是个未知数。   伊藤秀中从司令部返回官邸,进到客厅就见樱井穗香在将打包好的物品装在袋中,开口问道:“这大晚上不睡觉,在弄什么?”   樱井穗香微微一笑:“这是我准备送于清姿的,她不是怀孕了嘛,身为朋友,我自是要有所表示。”   伊藤秀中一惊:“她怀孕了?几个月?”   樱井穗香笑道:“一个月不到,今日在李太太那无意中查出的,她与明楼成婚都四个来月了,如今才怀孕也不算快,是吧,伊藤君。”眼眸里带着一抹光芒。   伊藤秀中脸上有着一抹失落,不过这样的情绪被他很快的掩饰过去,抬眸睨着她:“你不是在调查,有什么进展?”   樱井穗香将礼物袋放在一旁,敛去笑意,开口说道:“何亦巧那日只是去找林之江,至于徐清姿,她那日并未吃了藤田太太做的食物,所以肚子疼这点她在撒谎,不过她出了门去找的明楼,当时有服务生见她从花园出去截住正欲前往洗手间的明楼,之后两人发生争执,所以她撒谎离席应该是想问清楚,相比她来说,柳尼娜才更可疑,那个时间段居然没人看到她出去,那她肯定就是在屋子里,可去了哪呢?让人怀疑,伊藤君,你觉得呢?”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伊藤秀中扬扬眉:“你怀疑就去解疑,只是....别查错了方向,抓了不该抓的人,时间不早,早些休息。”说完不再看她,径直上楼。   樱井穗香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深远,嘴角弯起一抹微笑。    ☆、姐妹密会      两夫妻一早就醒了来,徐清姿盘完发坐在梳妆镜前拿着眉笔细细描着眉,嘴角带着浅笑,在唇上涂上浅色系唇膏后起身走至落地镜前整着衣领口。明楼从浴室走出,扣着袖口纽扣,走至她身后,手搭在她肩上,温柔一笑:“卿卿这样好看,今日要出去?”她一身绿色旗袍,淡雅的妆容,精致的配饰,更显得她温婉大方,这样颜色的旗袍并不是谁都能驾驭,可她的气质着这一身旗袍将她衬托的愈发优雅大气。   徐清姿噙着笑意转身与他相视,双手环上他的腰,柔声道:“去见一位老朋友,今日注定很忙,顾好自己。”说着松开手,将包里备好的物品递给他:“这是你要的,这点量足以诱发心绞痛,这一盒是硝酸甘油,舌下服用。”   明楼接过将其放入口袋里,徐清姿上前为他穿上外套,围上围巾,轻声道:“记得吃早餐,完事了早些回来。”   “好,你也一样。”明楼大手覆上她的小腹,抬眸与她相视一笑,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我出门了。”遂转身走向门外。   徐清姿站在窗边看着楼下明楼与明台,看来他是做了决定了,今日注定不太平,转头看了看时钟,她也该出门了,拎着包包开门而出,与上楼的明台迎面遇上。   明台扬起笑意温声道:“大嫂,我去做早餐,一起吃点。”   徐清姿微微一笑:“来不及了,今日我坐诊,你衣服都湿了,赶紧回去换下,别着凉了。”   明台笑道:“这就去换,大嫂路上注意安全。”   与明台话别徐清姿乘黄包车去了医院,看完第二轮诊,合上病例本,揉了揉腰椎,医生这行长时间的坐或站最容易患的病就是腰肩病,齐靓端着一碗汤走进,笑道:“我刚在厨房炖好的,快些喝。”   徐清姿笑了笑:“谢谢我们齐护士,听君姐说你和小杨正在讨论婚礼了啊,恭喜。”喝了一口,点头说道:“嗯,味道好极了,我们靓靓不仅人美还手巧,日后我的孩子也要喝,你以后的活很多的啊。”   齐靓撇嘴看着她,笑道:“就知道使唤我,我可不是为了你,那是为了未来的小宝的。”   “是是是。”徐清姿抬手看了看腕表,抬眸与她说道:“中午我出去一趟,若有人来...”   齐靓点头应声道:“我知道应付,安心,你去吧。”   “好。”徐清姿脱下白大褂,套上大衣与她示意后离开,搭乘黄包车前往目的地,以防被跟她在胡同里转了三圈,见身后没有尾巴,快速转入一栋洋房内,上至三楼,有节奏的敲了二声三响,随后房门打开,两人相视一眼,皆是一笑,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樱井穗香。   “来得正好,我饭菜都做好了,现下只要等汤。”樱井穗香笑着将她迎进屋内坐在沙发上。   两人一并坐在沙发上,两手相握着,徐清姿抿唇一笑:“我们终于可以这样坐下好好说说话了,多少年了。”忆着过往,鼻头一酸,眼泪止不住掉下。   “好端端哭什么,能再见,很好了,不哭了清姿。”樱井穗香抬手拭去她的泪水,自己的眼眶也是一红,轻拍着她的手,起身走至窗台,轻喃道:“这样坐着都是我们小的时候了,时光如梭,我成了樱井穗香已经十五年了,十五年了。”想起那个时候的自己,心下说不出的滋味。   徐清姿也随之起身,看着桌上的那一束已做成标本的风信子,抿唇说道:“那天有人来给我送书,书中夹着一枝风信子,我就知道,是你要回来了,真好,我们终于又可以一起了。”   樱井穗香转身看着她,抿唇一笑:“他是我在伊藤秀中还未来上海前就安插在那的,伊藤秀中人很谨慎,要想打进他身边,难,但外围的守卫可就没那么严,安排个人还是没问题的。”上前搭着她的手,柔声道:“当真怀念我们小时候爬山摸鱼烤肉的童年生活,还记得,当年为了摘个桃子,我们俩手还骨折了呢。”   徐清姿轻笑一声:“那要怪也得怪其琛哥,是他嚷嚷着要爬树的,再说,你不也说要爬嘛,我才是小可怜,被你一并带下来,到现在这手肘处还留着疤呢。”说着看她一眼:“你都回来了,有想过见见其琛哥吗?这么多年没见了。”阎其琛与她们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三人的父亲都是战友,故而情谊深厚,她在日本,也都是其琛哥与她私信往来。   樱井穗香轻摇了摇头:“我们...等日后再见吧。”说着眼眶微红,轻声道:“从我十岁那年成为了樱井穗香去了日本,每一天我都在想家,战争开始,跟着樱井高志去了哈尔滨,不是看人被杀,就是自己杀人,我手上沾染了太多无辜鲜血,伪装的太久太久,久到自己都累了,有时候一个人待在漆黑的屋子里,我问我自己,我...究竟是谁,是樱井穗香...还是聂清禾,每当心彷徨迷茫时,我告诉自己,我是中国人,我等着回到自己的祖国,我每天都在渴望回来,真正的回来..”语气哽咽。   徐清姿上前抱着她:“我们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我坚信着心中的那份信仰,清姿,若有那一天,我们再回到家乡去摸鱼挖泥鳅,一起荡秋千好不好?”她真的好怀念小时候的快乐生活。   徐清姿哽咽的点点头:“好,等胜利的那一天,我带着明楼,你带着其琛哥,我们一起回老家,一起坐在一起嗑瓜子,身边儿女围绕。”   樱井穗香眼泪不听使唤落下,笑了笑:“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好一副家园,这样的乱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一定可以,姐,我们一定能等到胜利的那一天。”徐清姿拿起纸巾擦着她的眼泪。   樱井穗香点点头:“不说我了,清姿,明楼应该告诉过你,要你留意柳尼娜,这个女人是伊藤秀中早年看中的,后来秘密培养成间谍安插进76号,为的就是负责监视76号的所有人。”   徐清姿应声道:“这个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利用这个女人来左右李士群和丁墨村之间的关系?”   “对,既然她是负责监视的人,那么就从她下手,佘爱珍的老公吴四宝是李士群的人,可他仗着李士群在外无恶不作,飞扬跋扈,周佛海对他早不满,碍于李士群的面子才没怎么动手,李士群自己对他也是很有意见,我们只需在中间添油加醋,除去了吴四宝,再用丁墨村除去李士群,76号也就分崩瓦解。”   徐清姿与她点了点头。   樱井穗香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那件事我知道的太晚了,伊藤秀中,我真恨不得要了他的命。”想到他对清姿做的那事,樱井穗香就止不住的想杀了他。   “他的命,我要定了。”徐清姿眼眸里透着冷冽的杀意,她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不只为自己。   见她眼眸里的神色,她自是明了,开口说道:“伊藤秀中对你是真的动了情,光看他将那件事压下就足以看出,他对你....下得了杀手,但是他没有那么果决,他有犹豫,有些时候这一点点的犹豫确可以...要了他的命。”   徐清姿明白她的意思,轻点点头:“对他,我知道怎么做。”   樱井穗香扬起笑意,揶揄道:“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倒是你,居然和我们的长官眼镜蛇成了亲。”   徐清姿吸了吸鼻子,轻笑一声:“姐,不带你这样笑话人的。”   樱井穗香笑了笑,拿起一旁的包装袋,一件件拿出:“看看,这些都是我昨日到商场去买的,因为不知道是男是女,颜色不挑,男女都可以穿。”   徐清姿看着这一套套小衣服,抿唇浅浅一笑:“姐,这会不会太夸张,他才这一点点大,你连衣服都买好了。”   樱井穗香笑道:“哪里早了,这是我这个做姨妈的心意,再说了,不多买些,我怕日后没有机会。”最后一句说的极小声。   徐清姿忍住眼泪,微微一笑:“说的什么话,我的孩子日后可指望你了,这样的衣服姐姐可要一直买下去,日后你和其琛哥有孩子,我也会买到孩子长大。”   樱井穗香微笑着,上前摸着她的孕肚:“真好,做妈妈了,有明楼护着你,我也放心些,只是你要多小心,别被汪曼春抓到什么把柄,这个女人狠,若她知晓你的身份,她什么酷刑都使得出来。”   “我明白,我会小心谨慎,都说了不提扫兴的事了,不是说做好饭了嘛,我们去吃饭吧,我都饿了,你的小外甥饿了。”说着徐清姿上前挽着她的手臂柔声道。   “以前徐叔叔不在家,你老缠着我做饭给你吃,如今都做母亲了还这般。”嘴里虽说着她,可脸上的笑意却藏也藏不住。   两人相视一眼,哈的笑出了声,两人在饭桌上聊着体己话,似总也聊不完,好似要将这十五年未见的思念都一股脑的倾泻出来。   明楼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渐渐苏醒的汪曼春,见她抬手,遂握住她的手,一脸担忧道:“你可算是醒了,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汪曼春心田满满的温暖:“师哥,有你在真好。”   此时朱徽茵拎着外套从门外进入:“不好意思明长官,阿诚先生已经回来了,正在外头等您。”   明楼点点头:“那你来照顾汪处长。”低头看向汪曼春,温柔道:“我出去一下,你先休息会。”与她示意后起身离开。   见明楼离开,朱徽茵坐至她身侧,笑道:“明长官对您可真好,在这守了您许久,一步也没离开,现下啊估计又去训阿诚了,责训他没有早些给您买特效药回来。”   闻及,汪曼春嘴角勾起,她一直都知道师哥对自己的心意,还记得她私下调查明镜时他吼她,后又与她柔声说,一个是他亲人,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他不想夹在中间难做,那句最爱的女人让她现在想来还是甜蜜的很,徐清姿,你嫁给他了又如何,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对你也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明楼因为阿诚没及时买特效药回来当众训斥了他,随后在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得知了南田洋子被刺杀的消息,交代汪曼春后去见了藤田方政。   徐清姿与樱井穗香正说着话,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樱井穗香按住徐清姿的手:“放心,是我的人。”说完起身走向大门开启。   男子低声道:“南田洋子被近距离枪杀,现下藤田长官和伊藤大佐已经去了特高课。”   两人面面相觑,默契一笑,徐清姿抬手看了看腕表,与她说道:“那你去忙吧,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樱井穗香点点头,似想到什么与她说道:“101作战计划你们静候,我会尽快将时间查清,还有,伊藤秀中最近好像抓了什么人,具体是什么我还不知道,他太谨慎,从不让我进他的书房和卧室,但是他昨日见了柳尼娜,这个女人是专门来诱捕抗战人员,找来她估摸着没好事,我会尽快给你们答复。”   徐清姿握着她的手,轻声道:“你也要注意安全,伊藤秀中这个人生性多疑,你要小心。”   “放心,我是樱井穗香,没有证据,没人能动得了我,你先走,我善后。”   与她话别后徐清姿就乘车返回明公馆,徐清姿中途回了趟医院拿了些消炎药,东西备齐后才回了家,一进门,就见明楼和明台两个男人在地上扭打在一起,开口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别告诉我家里这是被你们砸的。”家里一片狼藉,这俩男人是不是也太猛了些。    ☆、明长官的忍耐      与她话别后徐清姿就乘车返回明公馆,徐清姿中途回了趟医院拿了些消炎药,东西备齐后才回了家,一进门,就见明楼和明台两个男人在地上扭打在一起,开口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别告诉我家里这是被你们砸的。”家里一片狼藉,这俩男人是不是也太猛了些。   三人皆看向门口的徐清姿,明楼起身,瞪了眼坐在地上的明台,走至她面前,温声道:“今日回来的早,来,到沙发上坐下。”扶着她走至沙发。   徐清姿瞥了他一眼:“你们这么大场面,等大姐回来你们要如何交待?不知道还以为家里经历了一场战争呢。”视线瞥向一旁的明诚,微微叹息,起身走至他,轻声道:“阿诚,到屋里来,我帮你把伤口缝合一下。”   明诚看了看明楼,则点点头随着她进到卧室。明台低着的头瞬间看向大嫂,什么情况?连他大嫂也知道,他大嫂也是?搞半天,就他一个人不知道?看着明楼开口问道:“大哥,大嫂她是不是也是?”   明楼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起身径直走向卧室,刚打开卧室门,明台上前问道:“大哥,我一会想与你单独聊聊。”   明楼手放门把上,转头看着他,严肃道:“以什么名义?”   明台紧抿嘴唇,顿了顿:“以毒蝎的名义。”   徐清姿拆着阿诚身上的纱布,偏头看了看站在门外的明台,摇了摇头,继续手中的动作,明楼看他一眼:“那就不用聊了,任务完成得很好,回去等嘉奖令吧。”说着准备关上门。   明台按住门把,低声道:“大哥。”   “叫我大哥是吧,那就去做饭,去。”语气不容他拒绝,不待他说话将卧室房门关上。   明诚咬着牙闷哼一声,轻声道:“这样的情况也怪不得他,换谁也会这样,被欺骗的感觉不好受,再说了,你都这样做了,还怪人家说啊。”   明楼直接在他脑门上一拍:“反了你们啊,越来越没规矩了。”   明诚吃痛一声,与此同时,啪的一声,徐清姿直接拍着明楼的手,瞥他一眼:“你怎么回事啊,没见阿诚伤着呢嘛,还是大哥呢,一点也不顾着弟弟,去我包里将打包的针线拿来。”   明楼一副受伤的表情:“清姿,我才是被打的那个,要不是我身手好,指不定要你包扎的就是我了。”瞧他媳妇,二话不说直接打他,手都被打红了。   “活该,快去把针线拿来。”说着不再看他,小心翼翼的将阿诚身上纱布摘下,柔声道:“阿诚忍着点。”   明诚咬着牙点点头:“还是大嫂好,要不是因为你在,大哥指不定要对我动手了。”摆出一副他凄惨无比的样子,挑挑眉看着对面的明楼,一副你再骂我,大嫂就骂你的表情。   “你...”明楼一时哑言,手指了指他,牛,瞥他一眼去将清姿包里的无菌包拿出随后递给她。   徐清姿打开无菌包,戴上手套,穿好针线抬眸看着他:“很疼,咬牙忍住。”说着尽量轻柔的为他进行缝合。   “我每日都会为你换药,这段时间注意不要扯到伤口,要时刻注意伤口是否有异样。”徐清姿脱下手套与他嘱咐道。   “知道了大嫂。”说着明诚将衣服穿上,刚穿到一半,衣服被徐清姿拿了去,疑惑的看着她。   “不是这样穿衣服的,记住,你左肩受伤,穿衣服时应先穿伤处,脱衣服时应脱健侧再脱伤处,这样不会扯动伤口。”徐清姿小心轻柔的为他穿上衣服。   明诚扬唇一笑:“谢谢大嫂。”   简单交代了些,三人开门而出,此时明台也做好了晚饭,相比昨晚,今晚只是简单的清汤面,为此,明台又遭了明楼一顿说教,说清姿有着身孕,明诚受着伤,也不会做些营养的食物,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最后在众人的嫌弃下,明楼放下筷子回了卧室。   明诚看了看明台和徐清姿,开口说道:“越有钱越抠门,大嫂,大哥这不只抠门,这絮叨的毛病有点重。”让他出钱将打坏的物品重新买回来,居然一声不吭。   明台配合的点头示意:“嫂子,你得好好传达下我们的意思,你说他还不老呢,就这么能说教,这要是老了可怎么办?那不得是啰嗦老头子啊。”   徐清姿止不住的笑出了声,点点头:“你们的心声我听到了,定会帮你们传达。”哈哈,啰嗦老头子,这话也就明台敢这么说了。   明台与明楼聊完后,徐清姿才回的卧室,见她进门,明楼起身相迎,扶着她坐在沙发上,柔声道:“看来今日去见了老朋友,心情不错。”   徐清姿看着他,微微一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与信子之间的关系的?”   明楼扬眉道:“聂司令曾与我说我们三人中,有两信使是一对姐妹花,在得知你的身份后,再联想信子就在我们身边,你与这些人交好,逐一排查,再加上上次给你报信之人,这种种也就不难猜出信子是谁了。”   徐清姿抿唇一笑:“今日除了叙旧,也聊了些其他,信子说用柳尼娜这个眼睛来瓦解76号,我想到孙子兵法中有一计很适用,就是...”   明楼与她同时说道:“无中生有。”说完两人目光相对,会心一笑,明楼唇角扬起:“信子的意思我明白,李士群是清乡会会长,为了讨日本人欢心,他用尽手段来残害无辜百姓,他死有余辜,既然如此,就从吴四宝下手,76号丁虽说是正,可实权却掌握在李士群手上,丁墨村、周佛海一派,他们二人对李士群是早有铲除之心,我们用丁墨村来除去吴四宝,再借由日本人之手除去李士群,你与太太集团那些人如今也算是私交不错,所以有些步要你来迈,只是,伊藤秀中那..”想到这,明楼有些...   看出他心里的纠结,徐清姿握上他的手,抿抿唇:“戴着面具生活本就是这样,为了取得胜利,可以运用一切手段,包括伪装和欺骗,有些东西我们必须做,你是,我也是,没人能逃避的了,有些伤害抹不去,可又能如何呢,我们是中华儿女,有比那更重要的事做,伊藤秀中那,我知道怎么做。”说着眼眶微红,她首先是情报工作者,其次才是女人。   明楼搭着她的手臂,他从心里赞赏她。徐清姿似先到什么开口说道:“伊藤秀中好像抓了什么人,这几日打牌也没见柳尼娜,信子说伊藤秀中私下叫了柳尼娜去宪兵审讯室。”   “抓了人?”明楼眉峰微蹙:“难道是林参谋那一组的人?他们在来的路上遭到了日军伏击,而后有些被抓,有可能就是他们,伊藤秀中此举,该是想从他们嘴里得知情报小组的位置和人员,信子怎么说?”   “她说给她点时间,她会尽快查清与我们联系。”   明楼点点头,伸展了下双手:“今日折腾了一天,回家又闹了这一出,累。”说着揉了揉腰和肩。   徐清姿抬手帮他一起揉着,见他如此,嘴角扬起笑意,揶揄道:“明台身手是差你些,可这体力明长官可是不行,这才交手多久,就累着了。”   明楼一把揽住她的腰,扬眉道:“卿卿,你也愈发俏皮了,连我都敢笑话,敢说我体力不行,要不是你现下月份小,不然我准让你知道,到底谁的体力不行。”眼眸里满满的坏笑。   徐清姿笑出了声,手指着他的胸膛,笑道:“哪就笑话你了,可不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那个意思。”   “喔?”明楼扬眉,一副不信的神情,抬起她下颚,暧昧道:“我真希望时间快点过,你这怀孕,当然,肯定是好事,可也...苦了我。”他这得要好长时间不能碰她,这天天呆在一块,不想,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是圣人,真是奇怪,没开荤的时候,这么多年也就那么过了,这反倒开了荤,突然停下来,总是心痒。   徐清姿撇过头不去看她,脸早已似红苹果,他说话总是如此...让人脸红。   明楼就喜欢看她娇羞的小模样,将她转正与自己对视,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大手扣住她的腰,低头吻上她的唇瓣,此刻的屋内很是寂静,静的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   “嗯..”徐清姿抬手环住他的腰。两人口齿相缠,温柔缠蜷的热吻着。明楼从她衣摆下探入,彼此的呼吸有些加重,只一会,明楼停了下来,两人皆深深喘息着。   徐清姿面色绯红,深深喘息着,胸前上下起伏,抬眸看着他,不由得笑了笑:“对不起,难为你了。”看着他眼眸满满的渴望,可她又帮不上,当下,只能辛苦他了。   明楼捏了捏她的鼻子,轻哼道:“真心疼我还笑,今日就先放过你,以后必须补回来,时间不早,早些休息吧,我去洗洗。”说着起身。   “你累一天了,我去帮你放水吧。”   明楼摆摆手,转头看着她,笑道:“别,你要来,我怕自己变身一只饿狼,吃了你这只白嫩嫩的兔子。”说着双手摆出了吃人的手势,他忍得很辛苦的。   徐清姿哈哈笑了起来,看着他的样子莫名的就觉得好笑,冲他背影说道:“长官,那未来好几个月呢,你怎么办?”   明楼脱着衬衫,转身倚靠在门边,冲她坏笑道:“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帮我,你想不想知道?卿卿。”   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徐清姿觉得后背一凉,呵呵一笑的摇摇头:“不想。”冲他摆摆手,催促道:“快去洗,早点休息,我先睡了。”   见她躺上床睡觉,明楼很是无奈,拒绝的这么干脆,不放弃的继续问道:“卿卿,真的不想知道?不再考虑考虑?”回应他的除了无声还是无声,无奈耸耸肩,关门洗澡。   等他洗完澡出来,走近一看,他的妻子已经睡熟了,听着她匀称的呼吸声,明楼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笑意,挽了挽她散在嘴角的发丝,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遂上床睡觉,折腾了一天,确实是累了。    ☆、明家养子      徐清姿一个左翻身依偎进一个温暖宽广的怀抱里,随后一双有力的手臂便揽在了她腰上,徐清姿搂上他,闭着眼睛,靠在他温热的胸膛上抿唇浅笑,轻喃道:“昨晚明台说你是啰嗦老头子,晚上一想,弄的做了一晚上的梦,梦见我们老了,你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明楼笑了笑:“啰嗦老头子,这话就这小子敢说,看我下回不治治他,大姐下午就会到,要知道明台被港大开除,指不定多震怒。”   “嗯...”徐清姿只轻轻应着,双腿缠上他的腿,在他胸前蹭了蹭,像一只慵懒的小猫蜷缩在他怀里,她困意十足,现下只想睡觉。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将他压抑一晚的欲火被点燃,明楼大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她娇软的低低浅吟让他的欲火熊熊上窜,亲吻着她的耳垂,沙哑道:“卿卿。”   徐清姿环着他的腰,以蚊子般的声音应了一声,见她没什么回应,明楼微微直起看了看她,居然睡了,偏头看了看时钟,都七点半了,她一向是早起,除非是头晚自己将她折腾的累了,否则她从不睡懒觉,今日这么好睡?看着她贴着他的这个姿势,明楼无奈的笑了笑,她是舒服了,他这被磨的欲火焚身,又无法发泄,这股难受劲真的要将他憋疯了,深深呼吸一口气,将她搂着,与她一起继续睡。   明楼围上围巾穿上外套,为她拉好被子,悄声关上门,见睡在客厅的明台,与明诚相视一眼,决定不去叫醒他,正当两人转身之际,明台眯着眼说道:“你们都睡了,这卫生我不做谁做啊。”说着噌的起身,走至明楼面前,伸手:“大哥给钱。”   明楼瞥他一眼,不急不缓从口袋里掏出钱包,给了他一打钱,明台满脸笑意的将钱收起:“对了大哥,大嫂呢?”   明楼应声道:“你大嫂还在睡觉,不要瞎嚷嚷吵着她。”他也没想到清姿能睡这么久,前下起来时她还在睡,头一次见她睡得如此沉,所以他也打了电话去医院帮她请假。   “大嫂难得睡懒觉啊,那我上去换衣服一会出门买东西咯。”说着拿着钱在他们面前晃了晃,笑意盈盈的上楼。   看着他,明诚无奈的笑了笑,转头与明楼说道:“这大嫂怀孕的事,汪曼春那里你又得解释了。”   明楼耸耸肩:“走吧。”这样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应付。   徐清姿这一觉睡的格外久,醒来时已是下午,坐起打了打哈欠,床头留着明楼写的字条(我帮你向医院请了假,在家好好休息_夫:明楼)嘴角弯起,掀开被子下床洗漱,可刚将牙刷递进口中,胃里一阵恶心,俯身在水池里干呕起来,呕到后面,整个人脸色有些惨白,坐在椅子上休息片刻后才缓解,手抚着胸口,君姐与她说过,怀孕初期会有不适,就是这样吗,恶心想吐又爱睡觉?   徐清姿穿好衣服后走至书桌旁给医院挂了电话:“小周,我是清姿,靓靓在吗?”昨日靓靓说她住所的大嫂有个好方子可以预防孕期不适的,得问问她。   “徐医生,靓靓今日休息没有上班。”   “好,谢谢。”挂断电话,徐清姿微微一笑,那就明日去医院找靓靓当面要了,正想着,门外的动静惊到了她,大姐回来了,一打开房门,就见明台跪在地上,明镜满脸怒意的责骂着,上前问道:“大姐,这一回来怎么就如此火气?”   明镜见是她,深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清姿,这小子和别人打架,居然被港大开除了,你说我气不气。”   徐清姿故作惊讶的看着明镜,又看向明台,眼神示意他赶快认错,与此同时,明楼与明诚也正好到家,徐清姿与两人相视,一副暴风雨来临的表情。明镜举着报纸,怒火只增不减:“明台,我让你去读书,你说你都干了些什么,啊!花天酒地,打架、玩女人,你居然如此不学好,你是要气死我吗?”说着上前打了打他的手臂。   明台缩着身子,撇嘴低声道:“大姐,我错了,你别生气,对身体不好。”   明楼上前抚了抚大姐的背,柔声道:“大姐,明台的这件事我来想办法好吧,你消消气,我来管教他。”   明镜看着明楼,扬声道:“好,给我好好教训这小子,不许留情,听到没。”   徐清姿附和道:“对,该打,如此不学好再不好好教训还得了。”   明台委屈的看向清姿,可怜兮兮道:“大嫂。”   徐清姿手指着他,呵责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大姐费尽心思为你,你呢,尽做纨绔子弟,跑那些风月场所,今儿个就得让你大哥狠狠打你一顿,让你长长记性。”说着看向明镜:“大姐,你说呢。”   明镜点头同意:“清姿说的对,必须狠狠打,不然他永远记不住。”正想再说之时,楼梯上走下一五岁小男孩,软糯糯的朝明镜喊道:“妈妈。”说着一步步下楼。   轰,大家被这一声妈妈惊的一怔,都没回过神来,明楼看向大姐:“大姐,这孩子是?”什么情况?   “博超乖。”明镜上前抱起小男孩,转头与众人说道:“博超的事我一会再说,现下我先抱他上楼,明楼,给我好好管教他,必须让他给我长记性。”说完抱着孩子上楼,真是气死她了。   明台起身凑上前:“大哥,大姐什么时候有儿子了?”   “跪下,我让你起来了吗?”明楼朝他一顿呵斥,转头与清姿相视一眼,柔声道:“你上去陪陪大姐。”   徐清姿点点头:“好。”她也是满脑子疑问,这才几日不见,大姐带回来一个孩子。进到房间,徐清姿蹲在小男孩面前,一脸怜爱:“博超是吗?你好。”   小男孩看了看明镜,遂看向徐清姿与她点头微笑:“阿姨好。”   明镜与他说道:“博超,这不是阿姨,你要叫舅妈,大舅妈。”   明博超微微颌首称呼道:“大舅妈。”   “真乖。”徐清姿摸了摸他的头发,见他去一旁玩玩具,起身坐至在明镜身旁,低声问道:“大姐,博超是?”   明镜看了看清姿,扬唇说道:“这孩子命苦,父母被流弹袭中身亡,姥姥为了护他也死了,他被路过的大妈给带回了城里,可是无钱养他,只好将他送人,正巧被我遇上,见他可怜就将他带了回来,这乱世,能活下来不易。”   徐清姿握上她的手轻声道:“大姐心善,也是这孩子的福气,大姐放心,博超不只有你,还有我们大家,我们都会好好照顾他疼爱他。”   明镜点点头,一阵叹息:“他没了父母,刚遇上他的时候一个劲的找妈妈,看着他的模样当真让人心疼。”   徐清姿正想开口之际,明台响亮的声音传了进来,徐清姿真是想笑的紧,见明镜眉头微蹙,开口说道:“哟,明台这声音,别被打出什么好歹来,明楼也真是的,下手也不知轻重。”看了看大姐,笑了笑,遂轻声道:“大姐,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您就别和他一般见识,敢情也都这样了,就是打死他也于事无补,再说,真打伤他,你当真不心疼啊。”   明镜深深叹息道:“你就挑软的说,这孩子我一直希望他好好读书,将来能有点出息,可他呢,想想我就来气。”   楼下,明楼拿着棍子猛的打在明台的屁股上,呵斥道:“出息了啊,学别人喝花酒玩女人,吃雄心豹子胆了啊你,看我不打死你。”   明台杀猪般的叫声响彻整个大厅:“大哥,我不敢了,啊...”偏头看去,这不是说假的嘛,怎么真下手啊。   明楼一副我也没办法的表情。徐清姿在楼上听着这声音,无奈的摇摇头:“大姐,明台这凄惨的叫声你不心疼啊?不过也是,如此混账是该狠狠打,只是这声音有些吵,你小侄儿该抗议了。”说着将她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与她微微一笑。   明镜瞬间一愣,不过几秒,脸上满满的欣喜,激动道:“清姿,你你你,你有啦?”   徐清姿点点头:“昨日查出来的,近一个月。”   明镜高兴的拍着她的手频频点头:“好啊好啊,我们明家终于是有人了,我这真的是高兴,高兴啊。”   因清姿怀孕,明镜的怒火被降下,现下是满满的欢喜,和刚刚简直判若两人,也不再责罚明台了,但还是生着气,也借此向大家介绍了博超,明镜有了养子,清姿有了身孕,一时间明家也算是双喜临门。   闹腾了许久,晚饭过后,回到卧室明楼将牛奶递给她,坐在她身侧,扬声道:“博超还挺乖巧,看大姐笑意满满,心里也是欣慰的很,大姐为了我们明家,到现在都没有嫁人,我这个做弟弟的心里很是难受,博超也算是给了大姐一个依靠。”   徐清姿伸手接过,轻声道:“大姐太苦,什么都一个人扛,一手撑起明家,这一路的辛酸我们都体会不了,看得出她很疼爱博超,博超也与她亲,挺好,人这一辈子,总是要有一个慰籍,一个依靠。”   明楼点点头。徐清姿有些累的靠坐在沙发上,头仰着,这才一个晚饭时间,她就觉得累的不行。见状,明楼出声问道:“累了?”   徐清姿轻声应道:“嗯,总感觉人特别累,不够睡的感觉。”总觉得一坐下来,困意就袭来。   明楼将她靠在自己怀里,柔声道:“我问了周老中医,他说孕期是这样的,没事,累了就休息,有我呢,我今日路经市场,见一只鹦鹉不错,明日去买回来让你乐一乐,我...”一个劲的说着,迟迟没听到应声,低头看了看,她睡着了,摇摇头,轻柔的将她抱上床,这怀孕,她变的嗜睡,一会的功夫就睡熟了。   司令部地下审讯室里,阴暗潮湿,充满血腥味,一名男子被拉成大字吊在刑架上,满身鲜血,整个人奄奄一息,不难看出他遭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地上还躺着两名同样遭受折磨的同伴。   伊藤秀中一身军装跨进审讯室,抬起戴着白手套的手掩了掩鼻子,眉头一蹙,目光投向刑架上的男子,开口说道:“杨先生真是好汉,成这样了,还能如此坚定。”   日军在大扫荡时无意抓了几名中统分子,严刑拷打之下供出了在邮局工作的杨旭,伊藤秀中命令梅机关进行了抓捕。   杨旭抬起头,猩红的双眼怒瞪着他,无力道:“小日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不怕你们,就是死,你也别想从我嘴里知道什么。”   “喔?”伊藤秀中扬眉一笑,笑容犹如魔鬼般让人为之一颤,低沉道:“杨先生真是让人佩服,只是不知道一会你还能不能如此坚定了。”说着眼神一瞥,中岛庆一明白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不出一会,中岛庆一拽着一名女子进入审讯室,一把将她扔在地上,杨旭看着地上的女子,万分惊慌:“靓靓。”看向对面的伊藤秀中,吼道:“这件事与她无关,你们不要碰她。”   齐靓披头散发,脸颊满布巴掌印,身上也有被鞭子抽打的痕迹,抬头看着刑架上的杨旭,抽噎着,与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伊藤秀中勾唇一笑:“真是鹣鲽情深啊,杨先生的未婚妻长得真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好不好。”头微微一歪,挑眉睨向他。   “你们想干什么,她是无辜的,无辜的...”   齐靓见伊藤秀中朝她走来,惊恐的往后挪:“不要....不要...”   伊藤秀中拽起地上的齐靓扔给中岛庆一,上前一把撕开齐靓身上的衣物,当着杨旭的面一件件将她衣服撕下,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杨先生未婚妻的身材还不错,就差“味道”了。”直接将她最后一件肚兜扯下。   “啊..”齐靓仰头哭喊着,脸上满是绝望。   伊藤秀中捏住她的下颚,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瞥了一眼杨旭后接过中岛庆一递来的布条将她嘴绑住预防她咬舌,随后直接将齐靓扔给站在一旁的两名士兵,用日语冷声道:“随你们玩。”   两名士兵面面相觑,一脸痞笑的看着齐靓,兴奋地脱下自己的衣物,按住她乱动的手脚,齐靓疯狂的挣扎和撕心裂肺的哭喊,杨旭看着这一幕幕,仰头竭斯底里吼道:“畜生,你们这群畜生,不...”   伊藤秀中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看着面前这一幕幕,嘴角的笑意不减,仿佛一切与他无关,玩弄着白手套,漫不经心说道:“我要的很简单,你的据点,你的上司,告诉我,我放了她。”   杨旭嘴唇颤抖,咬牙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伊藤秀中眼神示意士兵继续,半响后,见他还不肯说,起身上前,抽出身上的匕首,推开齐靓身上的日本兵,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冷声道:“我给了你选择,最后问你一句,据点、上级,否则我将她的舌头割下。”见他不说,伊藤秀中拿起匕首毫不留情的在她舌头上划出一道口子,狠戾道:“说不说!”仿佛只要一用力,舌头顷刻间就会断。   齐靓痛苦的喊声深深刺痛着杨旭,杨旭整个人都在颤抖,在他再次下手之际,闭上眼哭泣道:“我说...我说,求你..放过她,求你。”   伊藤秀中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将齐靓无情的扔在地上,起身走向他,拿起匕首抬起他的下巴让他正视自己,冷声道:“若你骗我,我会让更多的人因你而死。”   杨旭摇摇头:“我没有骗你,放了她吧。”   伊藤秀中挥挥手,在中岛庆一身侧日语说道:“派人赶去。”   中岛庆一点点头:“是。”看了眼地上的齐靓,低声道:“大佐阁下,那这个女人呢?这个女人可是徐小姐身旁那个护士,这...”   伊藤秀中冷眼看了看她,冷声道:“将她丢去慰安所,记住,别让她死了,至于这里的人....”淡淡瞥了眼杨旭和地上那奄奄一息的两名中统分子,冷眼满布寒意,冷冷说道:“成功抓到人后,他们...杀。”说着将手上的白手套套好,不看屋内的人一眼,径直离开,清姿,既然你不想见我,那我就让你主动来找我,哪怕用如此手段,我也要你记住我伊藤秀中。 ☆、丑陋的嘴脸      以往都是清姿起得早,明楼起得晚,自徐清姿怀孕,两人倒了过来,早晨八点,明楼洗漱完毕,穿好衣服从浴室走出,见床上的人还在沉沉睡着,笑着摇摇头,看了看腕表,今日是她坐诊,昨晚临睡前她有说若她睡得晚要记得喊她起来,明楼有些纠结,喊她,见她睡得熟又有些不忍,不喊,昨日答应她的,想了想,走至床边坐下,俯身轻声喊道:“卿卿,今日你值班的,再睡可就要迟到了。”   “嗯..”徐清姿翻了翻身,一会,缓缓坐起,整个人处于朦胧状态,双手顺势环上他的腰,将头靠在他怀里眼睛闭着。   明楼抱着她,笑了笑,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那要不我再帮你请假,你好好睡。”   徐清姿轻喃道:“不要,我要一直休息,其他人就没办法休假了,大家都累,我就现在赖赖床,给我几分钟,几分钟就好。”从来不会赖床的她就从这两日开始变的极度爱赖床,哪怕多睡一分钟都是好的。   五分钟后,徐清姿懒懒的从明楼怀里脱离,掀开被子下床洗漱,用水冲了冲脸,整个人稍稍清醒了些,牙膏还未进嘴,徐清姿双手撑着水池干呕了起来。   听着里头的动静,明楼赶忙跑向浴室,扶着她紧张道:“卿卿,你怎么了?”抚着她的后背让她顺一顺。   “呕...”徐清姿朝他摆摆手,无力回应他,呕吐的整张脸瞬间惨白,一会后,深呼吸一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让自己缓了缓。   看着她这个样子,明楼是着急上火,眉头紧拧:“卿卿,你这....我带你上医院看看。”   徐清姿笑了笑:“我问过同事,她们说呕吐是正常的,只是我们的孩子比较折腾,没事的,我休息下就好,你别太紧张。”   明楼脸一沉,手抚着她的小腹,不满道:“这孩子真不省心,如此折腾,那你这样呕吐也不是办法啊,有没有什么缓解的法子,能让你好受些?”   徐清姿手搭在他手上借力起身,眉眼含笑:“有,哪天你再唱一次京剧好不好,我想听。”一双大眼期盼的睨着他。   明楼轻点着她的额头,笑道:“行,明太太高兴怎样都行,要我献身都可以。”朝她坏笑的眨了眨眼。   徐清姿嗔他一眼:“不正经,走吧,去吃饭,大姐她们估摸着已经在饭厅了。”两人闹了一会,明楼扶着清姿进饭厅用早餐,此时大姐他们也都各坐各位,见两人走来,彼此打着招呼。   “大舅舅、大舅妈早上好。”明博超声音软糯可爱。   “早上好,博超真乖。”徐清姿上前摸了摸他的小脸。   明博超将桌上的牛奶轻轻推到了清姿面前,软糯糯说道:“大舅妈,妈妈说你肚子里有小宝宝,喝牛奶好,你和小宝宝都好。”   众人皆是一笑,徐清姿接过牛奶,与他扬唇浅笑:“谢谢小博超,大姐,我们小博超可真有礼貌,大姐教的好。”   “可不是,小博超可爱有礼貌,太惹人喜爱了。”明台用力点头说道。   明镜低头为博超夹着菜,与他柔声道:“我们博超最乖的啊,日后可不能撒谎骗人,那是不好的,知道了吗?”说着瞥了一眼明台,还因着他的事有着气呢。   明博超点点头:“知道妈妈。”   明台低下头默默吃饭,明楼、明诚和徐清姿相互看了看,笑了笑,徐清姿也继续吃着饭,喝了牛奶,吃了青菜、包子、在准备喝鱼汤之际,胃里一阵翻滚,觉得整个人难受的紧,不出五秒,噌的一声站起,手捂着嘴赶忙跑向洗手间,她真的反胃的难受,实在忍不住。   她的举动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愣,明台惊异道:“大嫂这是出什么事了?”   明楼腾的一下放下筷子起身跑向她,进到洗手间就见她趴在马桶上吐着,蹲下身轻拍着她的背,见她将所吃的全吐了出来,眉头紧蹙,脸色一黑,担忧道:“这孕吐怎么会这么严重,吃什么吐什么,这是一阵还是一直都这样?”这要是一直都这样还得了,看她吐的脸色都白了,心都被揪了起来。   徐清姿趴在马桶上死劲吐着,整张脸刷白,吐到最后眼泪都掉了下来,明楼一张脸黑的不行,看她如此难受,只能在旁边干看着,什么忙都帮不上,真是急死他,见她不吐了,扶她坐着,柔声道:“卿卿,咱今日不去上班了,你在家好好休息,看你这样我心里难受极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女人怀孕会这样。”   徐清姿深深呼吸一口气,虚弱无力道:“上午的诊疗都安排了,我下午休息好吧,好在是坐诊,不用跑来跑去,也不会怎么累,而且上班忙些也不会想其他,闲下来反倒更容易难受,没事的,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见她执意如此他也没再勉强她,扶她出去后大家都担心的询问着,见她气色慢慢好转都松了一口气,再大姐的要求下,阿香做了一碗清汤面,清姿多少还是吃了一些,垫垫肚子,毕竟再怎样还是要顾及小孩,大人可以不吃,孩子却不行。吃过早餐休息片刻后明楼先送清姿去医院,随后驾车前往办公厅,路径一家药材店让阿诚下车买了一盒冬虫夏草。   明诚将药材递给他,开口说道:“怎么,想着买给大嫂养身的?”   明楼打开礼盒看着里头的名贵药材,淡淡说道:“这两日汪处长缉拿抗日分子着实辛苦,这个拿去煲汤正好。”   明诚瞬间了然,暗暗说了一句:“真不是人,老婆怀孕吐成这样也不买去补补,倒知道给汪曼春补身体。”   明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意味深长道:“你都知道,其他人会不知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徐清姿一圈坐诊结束,刚坐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护士进来送病例之时问道:“徐医生,你有见过靓靓吗?她今日都没来上班。”   徐清姿扬眉:“没有看到她,我以为她今日还休息。”   “没有,今日是她值班,可我前下打电话过去,没有人接,靓靓不像这种不打电话请假的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徐清姿秀眉微蹙,是啊,靓靓从不会这样无缘无故消失,一定有什么事,起身走至办公桌,翻着抽屉:“靓靓上次有留房东太太的电话,放哪了呢。”最后在第三层书本里找到,不多想拿起电话,说道:“你好,我这是仁和医院,我想请您帮我去看看齐靓有在家吗?我这边联系不到她,她今日还有工作要做。”   房东太太停顿片刻,捂着话筒说道:“靓靓昨日被日本人抓走了,说是他未婚夫是抗日分子。”   徐清姿一惊,语气一颤:“日本人抓了她?那您知道是哪些人吗?”   “我要想想....好像是什么机关的人,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她一晚上没回来了。”说着讲电话挂断。   徐清姿拿着电话愣了一会,机关?梅机关吗?未婚夫是抗日分子,梅机关,那是伊藤秀中的管辖机构,前些日子说的抓了人,难道就是他们?   护士捂着嘴不敢相信:“徐医生,靓靓她?会不会已经?”   徐清姿脱下白大褂,边脱边与她说道:“我去找她,有人找我就说我家里有事出去了,你让秦医生帮我坐下诊。”   “好。”说着护士急忙忙跑出了医生办公室。   徐清姿穿上外套,看了看外头,遂拿起电话给明楼办公室打了一通电话,可对方硬是没有人接听,无奈只能给樱井穗香打了电话,与她说明缘由后,挂断,片刻后,樱井穗香回打了电话。   徐清姿急忙接起:“穗香,如何?”   樱井穗香捂着话筒低声道:“我打听了,齐靓今早就被送往了慰安所,那几个中统也已被枪杀,我打电话过去问了,连我这样的都没办法提人,说是必须要有伊藤秀中的指令,否则谁都不行,清姿,他此举摆明是想让你亲自去见他,不然我去找他,就以...。”   “不,他疑心重,你若开口会引起他怀疑的,既然他要我去见他,那我就去。”与她说完,徐清姿挂断了电话,看了看腕表,不多想,赶忙往外走去。   樱井穗香挂断电话,静静的沉思,片刻后,拿起电话给明楼办公室再次拨打电话。   徐清姿坐在面包车上心急如焚,双手不停揉搓着,慰安所那样的地方,她都不敢去想靓靓经历了什么,半小时后抵达日军司令部。伊藤秀中坐在沙发上,看着审讯出的结果,嘴角一勾,中岛庆一开门而入:“大佐阁下,徐小姐来了,在楼下,要见你。”   伊藤秀中抬手看了看钟表,扬眉一笑,起身拿起一旁的军大衣套上开门下楼,再见到门外的俏人时,嘴角笑意加深:“清姿。”   此刻她顾不得许多,徐清姿上前开口说道:“带我去慰安所。”   “那里不适合你去..”   徐清姿打断他的话,冷冷说道:“这不正是你所想的吗?我问你,你带还是不带?不带,我自己去,大不了,就是硬闯。”见他不语,徐清姿转身离开。   伊藤秀中一把拽住她的手,柔声道:“上车,我带你去。”   徐清姿抽出手,见座驾开来,径直上车,两人并肩坐在后座,伊藤秀中偏头看着她,有些日子没见,她瘦了,不是说怀孕了吗?怎么没有胖?柔声道:“清姿,我们好久没有这样单独坐在一块了。”见她看着前方,故抬手抚上她的侧脸。   见他的手要碰向自己,徐清姿将头一转,看也没看他一眼,眼望前方,淡淡说道:“可以再快点吗?”她现下只想快点见到靓靓。   伊藤秀中的手停在空中,顿了顿,收回,对她的举动并未恼火,只是笑了笑。   汪曼春和梁仲春各自向明楼汇报着工作,交代了些抓捕的最新实况,汇报结束后,明楼单独留下了汪曼春。   “明长官,还有什么事吗?”汪曼春面无表情问道。   “怎么?没有事就不能与你说说话。”   汪曼春轻哼道:“我们有什么话说,倒是明长官,还为恭喜你做爸爸了,很开心吧。”   明楼点点头:“嗯,开心。”见她偏过头去,轻笑一声,扶着他转正看向自己,柔声道:“好啦,和师哥还使性子呢,这些日子忙着抓捕,一定又没好好休息了吧。”说着将桌上的盒子递给她:“我今日到药店去买的,这个拿去煲汤很好,你这两日辛苦,多补补,而且这个可以改善你的心痛病。”   他温柔的语气和关心让汪曼春瞬间没了气,瞥他一眼:“你总是这样吃定我。”   明楼坏笑道:“你难道不想让我吃你吗?嗯?”   汪曼春瞬间脸红,娇嗔道:“师哥。”   明诚敲了敲门,遂开门而入:“打扰了先生,这里有份文件周市长说让你审批过目。”   汪曼春见是公事,与他说道:“师哥,那你忙吧,我先回去。”   明楼点点头:“好,记得回去煲汤,有身体才有本钱,我可不想见你气色不好。”   “嗯,知道了。”汪曼春笑了笑,与明诚打了招呼后离开。   明诚上前低声道:“信子传来消息....”明诚说着信子交代的话。   明楼沉思片刻,开口说道:“这件事你走一趟,至于我,当我全然不知。”   “那我现在赶过去。”   慰安所,是日本军队开设的场所,为日军提供服务,是为女人地狱,因有伊藤秀中,门口的警卫并未阻拦,徐清姿跟着伊藤秀中刚进大门,就听到一群男人的哈笑声,走近一看,就见一女子衣不遮体的躺在地上,胸前还插着一把刺刀,边上的日本兵一个个讥笑着,徐清姿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眼泪滴滴掉落。   伊藤秀中上前呵斥道:“混蛋,滚。”见他不悦,日本兵一个个走开。   徐清姿脱下外套走近她,蹲下身将大衣盖在了她身上。齐靓嘴角吐着血,身上到处是鲜红的伤口,下身还在流着血,整个人都在颤抖,见来人,吃力的抬起手往伊藤秀中那个方向指了指。徐清姿握上她的手,轻声道:“我知道,我知道,不说话了靓靓,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   伊藤秀中走近她,俯下身说道:“我帮你。”   “不要碰她。”徐清姿抬眸朝他吼道,起身看着他:“不敢劳烦你,伊藤大佐。”   伊藤秀中深邃的眸子微眯,挑眉扬声道:“明太太,我们之间如此生疏了吗?你的滋味我现在还没忘呢。”   徐清姿与他对视,冷笑了一声:“我不知道我与大佐阁下有哪里熟...”话还未说完,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明诚从车内下来,朝她喊道:“大嫂。”正想进一步,可门外的卫兵拦住了他。   徐清姿看向伊藤秀中,淡淡说道:“她的丈夫犯了事,置于如此对她吗?今日,我一定要带走她,你若不同意就将我也一起关在这,只是我先生是明楼,你觉得他会与你善罢甘休吗伊藤大佐。”   伊藤秀中朝门外的卫兵挥挥手,士兵放行,明诚赶忙走至她身侧,看着地上的齐靓,眉头一皱,不多想,蹲下身小心的将她抱起走向座驾。徐清姿起身,路过伊藤秀中身旁,冷声道:“你丑陋的嘴脸已经不打算掩藏了吗?”说着嘴角勾起,哼声道:“呵,大东亚共荣,但愿你能有命...活到那一天。”说着迈步离开,伊藤秀中,你千万不要死,你这条命,我要亲手来取。   伊藤秀中深邃的眸子微眯,眉宇间是谁都猜不透的情绪,嘴角勾起一抹说不出意味的笑容。 ☆、伊人消逝      徐清姿坐在车内,双手环抱着她,低头看着她,齐靓睁着一双眼睛,可却没了呼吸,手一颤,眼泪夺眶而出,抬手盖上她的眼睛,紧紧抱着她哭泣道:“啊...”   明诚手打着方向盘,见大嫂哭了,转头一看她怀中已没了生息的齐靓,眉头一蹙:“大嫂,那我们还去医院吗?”   徐清姿用衣服将她紧紧遮盖住,哽咽道:“不去了,带她回家吧。”在她的示意下明诚将车开往齐靓的住所,明诚将齐靓抱上楼放在床上,手捂了捂左肩,与徐清姿说道:“大嫂,我在外面,有事叫我。”他一个大男人,在屋里呆着不合适。   徐清姿点点头,待明诚离开,徐清姿坐在床边就这样看着她,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忆着她们的初次见面,(女子头戴护士帽,露出齐刘海,身着白色护士服,齐靓伸出手,扬声道:“你好,我是齐靓,靓丽的靓,徐医生可以喊我靓靓。”脸上荡漾着如天使般灿烂的笑靥。)(“清姿,你看我这身新做的旗袍好不好看?”)(“我们想要的无非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可这战乱年代,连自己的命都掌握不了,何况是一份太平生活了。”)(“日后我结婚也定要穿凤褂裙。”)   徐清姿起身走至橱柜,打开,一套大红色的凤褂裙展现在眼前,抬手轻抚着,再过一周就是靓靓和小杨的婚礼,可.....此时,苏妤君赶了来,进门看着躺在床上的齐靓,眼眶一红:“这群禽兽。”   徐清姿拿出凤褂裙,与她说道:“君姐,穿上凤褂裙是靓靓的心愿,我们一起帮她穿上吧。”   苏妤君点点头,上前去打水将她身上擦净,两人一件件帮她穿上,穿戴整齐后喊了明诚进来,和苏妤君一起将她抱到梳妆台,由明诚扶着她,苏妤君固好她的头,徐清姿为她梳头,看着她,徐清姿一手抚着她的长发,一手拿着梳子为她梳着,边梳边呢喃着:“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与此同时,脑中浮现出了她结婚时,靓靓在一旁欢笑鼓掌的笑脸,眼泪顺着眼眶滴滴坠落,说到后面语气愈发哽咽。   整个妆容画好后,明诚将靓靓抱到了床上,女子一身大红嫁衣,精致的妆容和头饰,十分美艳,只是,她再也看不到自己身着嫁衣的样子了。三人处理好齐靓的身后事后才各自回了家,明诚透过后视镜看着没神的大嫂,心下微微叹息。   明诚正准备上楼之际,徐清姿从身后喊住他,上前说道:“阿诚,今日谢谢你,前下见你抚了抚肩膀,伤口裂开了吧,我给你重新包扎下。”   明诚摇摇头,温声道:“大嫂,我没事,真的,你回去休息吧,今儿个累了一天了,我自己换药也是一样的。”她当下有着身孕,脸色也不是很好,换药他自己也可以。   见他坚持徐清姿也不再执意,与他点点头转身进了卧室,坐在床边靠着,手揉了揉太阳穴,眉宇间尽是倦意。   阿香敲了敲门:“少奶奶,我是阿香。”听到里头应声后,阿香开门而入,手端着一碗补汤:“少奶奶,这乌鸡汤我炖了许久,温度刚好,你喝了再休息。”说着将乌鸡汤放在床头柜上。   徐清姿与她微微一笑:“谢谢你阿香,对了,也给阿诚送一碗去。”阿诚如今有伤在身,该好好补补,似想到什么,开口问道:“对了,大姐呢?怎么没见到她?”   阿香微笑道:“大小姐带着博超出去玩了,说是要给他多做些衣物,桂姨也跟着去了,少奶奶,那我现在就给他端去,我先出去了,少奶奶你一定要记得喝。”   徐清姿点点头:“嗯,知道。”待阿香出门,端起桌上的鸡汤,看着它,眼眶一红(“我刚在厨房炖好的,快些喝。”)(“就知道使唤我,我可不是为了你,那是为了未来的小宝的。”)拿着勺子一口口喝着,眼泪不自主的滑落,滴进了这碗温热的鸡汤里。   明诚坐在沙发上,桌面上摆放着医药箱,脱下外套,解着衬衫,脱下一边袖子,将绷带一层层解下,正准备拿消毒水进一步清洗时,敲门声响起,停下手中动作,问道:“谁?”   “是我,阿香,我给你送汤。”   “进来。”明诚松了一口气,将桌上的医药箱拿起挪到身后,用枕头盖住,赶忙穿起外套,可穿得快扯到伤口,让他吃痛一声。   阿香是心细之人,明诚刚刚皱眉闷哼的样子自是落入了她眼中,端着鸡汤走至他面前,俯身将鸡汤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开口说道:“这乌鸡汤刚炖好,你也喝一碗。”视线一瞥不经意看见他脚下带血的纱布,惊异的拿起一看,抬眸看着他,紧张道:“阿诚哥,你受伤了?伤哪里?”说着就要上前查看。   明诚赶忙起身,朝她摆手示意她不要再往前了,可为了挡她,不小心扯到伤口,痛的他轻哼了一声:“阿香,没事。”   阿香担忧道:“怎么会没事呢,要不要我拿镜子让你看看你现在眉头都皱成什么样了,你这样是拿我当外人吗?”眼眸有些暗。   明诚见她脸色一沉,知晓自己说错了,扶着肩膀,开口说道:“阿香...我怎么会把你当外人,好吧,那你不许说出去,任何人都不行。”说着坐在了沙发上。   “知道,我谁也不说,快让我看看。”阿香坐在明诚身旁,小心的帮他脱下外套和衬衫,衬衫一脱,好身材一览无余,阿香瞬间脸颊一红,低下头默默的拿起一旁消毒水为他清洗上药。   明诚看着她的步骤,惊异道:“阿香,想不到你还挺专业。”   闻言,阿香微微一笑:“这些都是少奶奶教我的,她说她有时不在家,要是家里有人生病或者有伤的时候我也能帮忙着,我很认真学的。”   明诚见她认真的样子轻笑一声:“是很认真,就是你这棉球蘸的消毒水也太多了吧,这药水都顺流到我腰上了。”   “啊..”阿香一看,赶忙拿着纱布一路往下帮他擦净,手触碰到他胸前,顿了顿,身材真好,一时间倒忘了要干嘛了。   明诚见她愣着,打趣道:“阿香,知道我身材好,也不用这么直勾勾的看吧,你这口水都流下来了。”   唰,阿香的脸瞬间红通通,抬眸看着他,结巴道:“啊...那个..我..我..你伤口..伤口已经弄好了,我..我给你包上。”拿起一旁的医用绷带给他缠上,因紧张,动作就有些慢。   明诚见她脸红到耳朵,止不住的嘴角上扬,他还是第一次见阿香脸红成这样,着实有趣,可爱极了,看着她红通通的脸,他真想上去捏一下。   “那个...绑好了,好在伤口没有裂很多,那个鸡汤我没有..没有放葱姜蒜,你可以放心喝,我..我出去了。”说着低着头一溜烟跑了出去,丢脸死了。   见她慌忙跑出去,明诚笑了起来,他又没做什么,她要不要跑的这么急,好似他是猛兽,看着肩上的绷带,笑着摇了摇头。   明楼开完会议就赶了回来,开门就见她坐在床边,见她眼眶红透,上前一步步走近她,轻声道:“卿卿。”   徐清姿眼眶发红,起身大步走向他,伸手抱住他的腰身,窝在他的怀里,红唇颤抖:“明楼。”说着在他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明楼轻抚着她的后背,见她哭得厉害,明楼轻声安慰道:“不哭了,你有着身孕,这样对孩子不好,靓靓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徐清姿抬眸看着他,一张脸满是泪痕,抽噎道:“马上就是她的婚礼,可是...可是她再也睁不开眼了...”她再也看不到自己一身红妆的出嫁了。   明楼微微叹息,挽着她的肩膀,轻声道:“这一次,伊藤秀中抓了不少人,张瑞京被抓,为了撬开他的嘴,伊藤秀中不仅找了柳尼娜去色诱,今天中午还找了李士群去说服张,因张的叛变,原本安插在丁墨村身边的女谍暴露被捕,其他人员也相继被抓被杀,整个上海中统情报科全军覆没。”   徐清姿一惊,不可置信道:“全军覆没?”   明楼点点头:“一夜之间,整个上海腥风血雨,我刚刚让阿诚通知下去,所有小组静默,我们现下都必须屏息以待,一点露头都很可能满盘皆输。”看着她,开口说道:“你给我打电话,那会我正在开会,今日我给汪曼春买了冬虫夏草补身体,而你遇事情急之下找了伊藤秀中,我已经让人将这些加了些料散出去,我想明日大家就该对着我们窃窃私语了,我越是这样对你,汪曼春对你的敌意就越小,而我的做法也会让伊藤秀中越心疼你。”   徐清姿应声道:“伊藤秀中他无非是想让我不要忘了他,呵,他越想,我就越不依着他,他不是想让我记着吗,那我就越与他疏远,以他对我的心意,再加上你对我的冷态度,他越是会往上凑。”   明楼扶着她坐到沙发上,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开口说道:“我们要解决李士群和丁墨村,伊藤秀中是关键,但是他疑心重,想让他相信绝非一朝一夕,无中生有,要你和信子一点点来铺垫。”   徐清姿手捧着水杯,点头说道:“今日也算是一个开始。”   “因藤田方政接手特高课,所以101作战计划已转交至司令部,信子说轰炸时间就是在那三日之间,但具体时间计划本上没写,要由日本参谋本部到时候下达时间,所以也只能在那几日预防了。”明楼微微叹息:“又要死伤无数了。”这种只能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真的很燥。   徐清姿叹息一声:“硝烟弥漫的时代,是死是活从由不得自己,这样的伪装,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对了,那郑女士你有计划如何营救吗?”   明楼摇摇头:“因为她只是运用人员,并不是正式编制,让她接近丁也并不是一定要她成功,只看个人意愿,而且丁墨村那里也没有证据证明她是间谍,所以重庆的意思是..不救。”   “真是够狠。”   明楼开口说道:“南田洋子的死让日本人的眼睛从外转向了内,我们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现在是他们大搜捕火势最猛的时候,我们要避其锋芒,屏息以待,这些日子我们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丁墨村的弟弟丁时俊样貌出色,就是....爱好女色,我听说叶吉卿有个干女儿长得很是漂亮,就是性子烈,你说丁时俊若对她做了什么,依叶吉卿的性子会怎么做?”意味深长的挑眉一笑。   徐清姿笑了笑,明楼扬眉一笑:“这次郑婷婷的被捕导致日本人对丁墨村很是不满,这里头李士群出了不少力,挤走丁墨村,由他坐正指日可待,丁墨村对李士群本就很火了,他们关系本就不好,那我们就将他们的关系升至白热化,我们只需轻轻一点,他们之间的这把火...可就要燃了。”   徐清姿笑着点点头:“说来我也有些日子没与李太太她们聚一聚了,得空我相邀她们一块上街逛逛。”   明楼扬唇笑了笑:“大鱼要钓,小虾也不能放过,汪曼春为了上位势必要和梁仲春相斗,他们之间想和平,呵,上头闹,底下的人也闹,76号想不热闹都难啊。”   两人相视而笑,明楼挽着她,柔声道:“今日你忙前忙后实在辛苦,早点睡。”说着手抚上她的脸,语气心疼道:“人家怀孕都是发胖,你反倒是瘦了,吃什么吐什么,就这两日这脸就小了一圈,这孩子真是一点不心疼人。”   徐清姿抬手覆上他的大手,与他微微一笑:“个人体质的不同,反应也是不同的,没事,我能坚持,倒是你,每天与他们周旋,才是真的辛苦。”定定的看着他,几秒,双手搂上他的腰,靠在他怀里,抿唇轻声道:“明楼,看你这样辛苦,我心疼。”相比自己,他每日要面对的人群各式各样,都是难缠之人,费尽心力与那些人周旋,时刻提着心,一不小心就会付出生命,这样的他还要忍受世人的唾骂,他的心酸他的无奈又有谁懂,世人只看到他光鲜亮丽的外表,谁又能懂他面具下的辛酸和苦楚呢,这样的他怎能不让人心疼。   明楼紧紧搂着她,眼眶有些红,呢喃道:“为了我们心中所想,一切的辛苦...都值。”将她扶正与她相视,柔声道:“风雨人生中,有你相伴,真好。”   徐清姿对上他充满柔情的眸子,唇角扬起,彼此眼眶湿润,会心一笑,遂将头靠在他怀里,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着,很久...很久。    ☆、晕倒   徐清姿醒来时已是九点,因孕吐的关系,早餐吃的不多,喝了半碗粥就没了胃口,整了整装开门而出就遇上刚进门的明镜、苏妤君和程锦云,关上门,与她们微微一笑:“大姐,君姐。”与锦云微笑点头。   明镜开口说道:“清姿,你还要出去?中午你君姐她们在家里吃饭。”   徐清姿看了看三人,柔声道:“抱歉大姐,今日医院还有些事,我下午就回来。”说着看了看苏妤君,她与叶吉卿往来的事情没有告诉大姐,不想她担心。   苏妤君微笑道:“她们有工作就让她们去忙吧,清姿也是辛苦,这怀个孕倒是瘦了不少。”   明镜点头说道:“是啊,这孩子是真的受罪了,看她吃了吐,我这心疼啊,这还要与你说呢,等她预约的手术做完,就让她休息吧,这怀着孕还要忙,总是不好的嘛。”   徐清姿抿唇一笑。苏妤君笑了笑:“行啊,等她手头上忙完我就给她一个长假,让她在家好好休息安胎。”   明镜满意的点头一笑。徐清姿微笑道:“那你们聊,我就先走了。”与三人示意后徐清姿迈步离开,乘坐明公馆的座驾前往李士群官邸。   梁仲春和汪曼春与藤田方政谈完后两人站在阶梯下,梁仲春拄着拐杖,看着一旁的汪曼春,笑了笑:“汪处长可真是有福啊。”   汪曼春双手插兜,转头看着他,一脸问号,淡淡说道:“什么?”   梁仲春拄着拐杖走了两步,笑道:“明太太自从怀孕以来,气色反倒不好,昨儿个明长官给汪处长买冬虫夏草养身的事整个新政府谁不知啊,明太太如今怀着身孕都没能得明长官如此,可见,明长官对汪处长情深意重啊,只是明太太倒有些委屈。”   汪曼春瞥他一眼,轻哼一声:“她自个身体差怪谁啊,怀个孕就了不起了?没有那个身体就不要想着怀孕。”要不是明镜,她能当上明家少奶奶吗。   梁仲春勾唇一笑:“汪处长情报工作真是不到位啊,还不知道吧,就是昨儿个,明太太给明长官办公室打了好几通电话,说是想为被梅机关抓走的一个小护士求情,可是啊,明长官没接到,情急之下,明太太亲自去找了....伊藤大佐。”说着意味深长的扬眉一笑:“伊藤大佐可是二话不说就带着她去了慰安所,直接就把人带走了,虽然是个死人,但能让伊藤大佐亲自走一趟,这等待遇可就只有这位明太太了,也难怪明长官对明太太....这哪个男人心里舒服啊。”   汪曼春面无表情说道:“梁处长,你这话可要小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笑我师哥的脸呢。”   梁仲春呵呵一笑:“这话严重了,我也是听来的,无风不起浪嘛,说到底,这位明太太到底比不上汪处长与明长官的深厚情意。”   此时,明楼的座驾抵达,见他下车,汪曼春上前相迎:“明长官。”   明楼与她微微一笑:“你们怎么在这里?”   汪曼春转头看了看梁仲春,遂看向他,开口说道:“藤田方政长官叫我们来喝茶,前下刚聊完,他此举意味明显,师哥你要注意。”   明楼点点头,漆黑的眸子定定的打量着她,柔声道:“这几日忙着大搜捕,你定是累坏了,我给你买的补品炖了没?”   汪曼春摇摇头,抿唇说道:“回到家都很晚了,就没去厨房。”   明楼温声道:“怪我,你一忙起来哪里顾得上吃饭,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你不用炖了,我让阿诚炖好给你送过去,这样也能提醒你注意休息。”   “师哥,谢谢你。”他对她还是与从前一般,事无巨细,什么都为她想好做好,这样的体贴,这样的温柔,汪曼春心下满满的甜蜜。   明楼抿唇微笑道:“傻瓜,我们之间还要这么客套吗?不许和我这么见外。”两人相视一笑。   “请明楼长官上楼。”日本兵出门喊道。   “我先上去了。”与她示意后明楼转身离开,转身之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笑意褪去。   徐清姿抵达李士群官邸后,叶吉卿亲自来了门口相迎,一进客厅,那些太太集团的成员就相继上前打着招呼,见沙发上坐着的人时,徐清姿微微颌首:“李主任。”看着一旁的伊藤秀中,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没想到他会在这里。   沈耕梅上前搭着她的手臂说道:“明太太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不过这怀孕,明太太的气色反倒差了,看来这肚里的孩子太能折腾,一点也不心疼妈妈。”   “这孩子是挺折腾人的。”徐清姿手抚着小腹,抿唇浅笑,坐在了叶吉卿身侧,原来他们是在一起讨论郑婷婷是否该处死的事,一个个都主张处死,对这些事徐清姿视作没兴趣般,偏头看着身侧的胡巧琳,她是叶吉卿其中一位干女儿,长得很是漂亮,有着一头及腰的黑长发,标准的瓜子脸,五官很是精致,尤其是那双弹钢琴的手更是白嫩修长,好看极了,可惜,这样的美人居然与叶吉卿为伍,做着杀人的勾当,与她柔声道:“胡小姐,什么时候能让我去你的琴行拜师学艺。”   胡巧琳微微一笑:“明太太若不嫌弃我的琴艺,我随时欢迎。”明楼是新政府中坚力量,连李士群等人都要巴结的人物,他的老婆她自是不会抗拒。   徐清姿浅笑:“胡小姐的琴艺可是出了名的好,这谁不知啊,很早就想学,一直没时间,如今遇上胡小姐,倒真是我的运气,那我到时候与你约个时间登门拜访。”   胡巧琳点头微笑:“以您的时间为准,如今明太太有孕在身,明长官更是视若珍宝,哪里舍得让您到处奔波。”   “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呢?”叶吉卿笑看着两人,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她们。   胡巧玲笑道:“明太太说有时间喝喝下午茶,我说明太太如今有着身孕,明长官肯定宝贝的不得了,哪里舍得她到处奔波啊,哈。”   徐清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柳尼娜喝了一口咖啡,笑道:“明长官对老婆好,对下属也很好,既是好丈夫又是个体贴下属的上级,念及汪处长辛苦,昨儿个可是买了冬虫夏草给汪处长养身呢,哈。”刚说完,就被伊藤秀中凌厉的眼神扫了一眼,遂乖乖闭上嘴。   气氛沉寂了几秒,徐清姿脸上满满的尴尬,伊藤秀中看着她,眸子微眯,执起桌上的咖啡轻抿一口。叶吉卿开口说道:“我今日让他们备了不少菜,上桌吃饭吧。”   李士群转头看着身侧的伊藤秀中赔笑道:“大佐,上桌用餐吧,请。”   见伊藤秀中起身,大家也都随之起身,叶吉卿拍了拍徐清姿,轻声道:“柳尼娜那人就是这样,别与她一般见识,今日我让她们做了些你爱的菜系,一会尝尝看味道如何。”   徐清姿微微笑着:“好,对了李太太,今儿个怎么没见穗香,倒是伊藤大佐。”   叶吉卿看了看,轻声道:“你还不知道吧,樱井小姐的大哥樱井高志大佐牺牲了,所以昨晚樱井小姐连夜去了哈尔滨,伊藤大佐今天来是因为公事。”   徐清姿点点头,樱井高志居然死了,他是樱井正雄的长子,在樱井正雄几个儿子中最得器重,也只有他与樱井穗香是同母所出,他一死,其他人该对继承人之位虎视眈眈了。   饭桌上,大家谈天说笑,好似刚刚的小插曲没有发生过,徐清姿看着这一桌的菜,有些难下筷,不是她不吃,而是她怕自己会恶心,她现下闻着面前飘来的鱼味就有点作呕了,叶吉卿盛了一碗鸽子汤递在她面前:“知道鱼汤你闻着不舒服,你尝尝看这鸽子汤,味道比较淡。”   “谢谢。”徐清姿端着碗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刚入口,胃里一阵翻滚,一股酸水自胃里涌出,连忙起身,捂着嘴往洗手间跑去。   佘爱珍耸肩说道:“看来明太太这怀个孕是挺遭罪的,我听说她是吃什么吐什么。”   叶吉卿点头说道:“是啊,才几日不见,这人都瘦了,我当时怀孕虽然也是吐,可也没她这般严重。”   伊藤秀中放下筷子,听着她们的对话,眉头一蹙,目光紧盯洗手间方向。徐清姿趴在池子里猛吐,连带着早上的粥都一并吐了出来,整个人有些无力,叶吉卿走了来,问道:“明太太,怎么样?还好吗?”上前扶着她。   徐清姿有些虚弱无力说道:“真不好意思,我这总是一入口就恶心,肚子饿可又吃不下多少,也是着急的很。”说着起身,感觉头有点晕眩,扶了扶叶吉卿,与她一起往外走。   叶吉卿轻声道:“怀孕都会这样的,只是你这反应略微大了些,过些日子就会好的。”   两人一道回座,徐清姿感到头的晕眩感有些强烈,正想靠着墙边,没走几步,整个人晕倒在地,惊的叶吉卿想扶都已来不及,惊讶道:“明太太。”   在场的都被这一幕惊了一下,见她倒地,伊藤秀中噌的一声起身跑向她:“清姿。”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朝助手中岛庆一喊道:“快去开车,快点。”语气里满是着急和惊慌。   见两人急急忙忙的驾车离开,佘爱珍打趣道:“还是第一次见伊藤大佐如此着急,樱井小姐是不在,不然可真热闹了。”   叶吉卿开口说道:“行了,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这事还是烂在肚子里。”伊藤秀中的性子定是希望此事压下,这人心狠手辣,要是将他的事情乱嚼舌根,他是会下杀手的。   车内,伊藤秀中抱着晕厥的徐清姿,脸上尽显担忧和着急,朝驾驶座的中岛庆一吼道:“给我快点。”语气带着不耐。   座驾抵达陆军医院,中岛庆一正准备打开车门,伊藤秀中一脚将车门踢开,抱着徐清姿跑向急救室,日语说道:“快给我看看她,快。”将她放在诊疗床上。   日本军医赶忙上前查看,为她做了初步检查后,朝着伊藤秀中微微颌首:“大佐阁下,这位小姐是因为低血糖引发的晕厥,很多怀孕的妇女都会出现这样的症状,我给她挂了水,一会她醒了让她吃点东西...”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后退出了病房。   伊藤秀中坐在床边,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她,与中岛庆一说道:“去给明楼打个电话,让他过来。”   “是。”中岛庆一关上门离开。   病房里就剩下他们俩人,看着她惨白无血色的脸,伊藤秀中深邃的眼眸里溢着的是满满的心疼,抬手轻抚着她耳旁的碎发,自从遇上她,他从不曾动摇的心开始摇晃,论美貌,多的是女人比她出色,比她风情,可是他就是被她深深吸引着,她的一瞥一笑无不牵动他的心,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明楼正在办公厅里主持会议,刚说到一半,明诚急忙忙开门进入,见他开门,明楼眸子微眯,语气凌厉道:“不知道我在开会吗?”   明诚微微颌首:“不好意思先生,是医院打来电话,太太刚刚晕倒了。”   明楼心下一惊,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握着,面上若无其事说道:“那现下呢,什么情况。”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看起来平静。   明诚走至他身侧,开口说道:“太太在李公馆时晕倒,伊藤大佐将太太送往了医院,现下已经没大碍了,医院那边让你过去看看。”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坐在明楼下手边的汪曼春听到了。   明楼听到伊藤秀中的名字时脸色一黑,这模样自是落入了汪曼春眼里,凑近他说道:“师哥,还是去看看吧,怎么说,她还怀着孕呢,要是有个好歹,你大姐指不定又要指责你了。”虽然知道她师哥对徐清姿没什么感情,但是这个时候要不去,那女人要与明镜哭诉,她师哥又要被说。   明楼看了看汪曼春,想了想,朝明诚摆摆手:“我这开着会走不开,你过去看看,与她说忙完了我就会过去。”说着朝着众人正色道:“我们继续开会吧。”天知道他多想以百米的速度到她身边,晕倒,怎么就晕倒了呢。   明诚摇摇头一身叹息,转身出了会议室。汪曼春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明太太又如何,一个不被放在心上的人,也只是悲哀。   徐清姿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愣了好一会才恍过神来,身子动了动,刚想抬手,就被人按住,见来人,一惊:“是你。”居然是伊藤秀中。   伊藤秀中按住她挂针的手,柔声道:“你手上有针,别乱动。”抬手看了看腕表:“你睡了半小时,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我已经让人去通知明楼了,他来我就走,现在,你先把这面条吃了。”说着端起桌上凉好的面条。   徐清姿看着他,淡淡说道:“我不想吃。”   “你今天晕倒是因为低血糖,哪怕会吐也要吃,不然哪来的营养。”说着伊藤秀中将勺子递在她唇边。   徐清姿转头:“我自己会吃,不用你喂。”   伊藤秀中耐着性子,见她执意,厉声道:“你这个样子怎么吃,徐清姿,你是要我这样喂还是换个方法?想清楚。”   徐清姿看着他,没有说话,伊藤秀中叹了口气,柔声道:“吃吧,你要不想孩子有事。”说着再次拿起勺子递在她唇边,她没张口他就一直这样端着,半响,徐清姿张开了嘴,见她张口,遂一口口喂着。   看着她一口口吃着面条,伊藤秀中唇角扬起,虽然会有些作呕,可到底还是坚持吃了下去,开口说道:“这样乖乖吃不是很好,就算再讨厌我,也不用和自己孩子过不去吧。”   徐清姿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只是张口吃着面,他有一点说对了,既是再讨厌他,也不该让自己孩子受罪。    ☆、我饿了   中岛庆一在门外看着,他自十三岁开始就跟在他身边,这一幕简直让他大跌眼镜,伊藤将军有六个儿子,大佐阁下排行老大,与三少、六少同是大夫人所生,因为家族原因,除了已逝去的大夫人,他向来是冷心冷情,这样喂饭还是第一次,他从未想过这样高高在上的大佐会如此柔情对待一个女人,还是支那人,其实,对于徐清姿别有用心的接近他,大佐阁下早就放下了,不然也不会将那些消息压下,从那一次后,他就没再碰女人,这点也让他惊讶,情这个字真的是太可怕。   见她将面条都吃了,伊藤秀中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笑意,柔声道:“面条吃下肚易饱,但也易饿,我让他们备了些在厨房,你若饿了就喊他们。”说着拿起纸张抬手欲碰上她的唇,为她擦拭嘴角。   徐清姿将头一瞥,淡淡说道:“我先生会来接我,饿了家里有人做。”右手拿起纸张擦着嘴角的汤渍。   伊藤秀中伸出的手就这样悬在半空,半响,收回,在她的眼睛里他看到了厌恶,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是啊,他对她做了那么混账的事,她该恨极、厌极了他,可他不后悔,与她的那一下午,他很快乐,从未有过的快乐,她的美好,他永远都不会忘,看着她开口说道:“清姿,你一定要说的如此狠,你对我当真没有一丝情意?我们之前不是挺好,你嫁于明楼,就只因为他是中国人而我是日本人?”   徐清姿看着他的眸子,直接说道:“是。”   伊藤秀中笑着点了点头,只是笑意却带着几分苦涩,柔声道:“我们最早相识,若抛开国籍,你对我有情吗?”他定定的看着她,就像一个孩童渴望糖果一样盼着她的答案。   徐清姿看着他的眼神,垂下眼眸,用沉默回应了他,有些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它代表的含义太广,至于它包含的内容就看问的人如何见解了。   见她垂着眼眸不吭一声,伊藤秀中的内心极其复杂,她的沉默说明什么?她对自己也该有那么一点情吧。   中岛庆一开门而入,微微颌首:“大佐阁下,阿诚先生来了。”说着,明诚从门外进来,与伊藤秀中点了点头,大步走向病床,担忧道:“大嫂,怎么样?”   徐清姿看着阿诚,视线往门外瞥了瞥,抬眸看向他问道:“明楼呢?”   明诚温声道:“先生正在开工作会议,一时走不开,不过先生说了,一忙完他立刻就过来看你。”   徐清姿点了点头,脸上有着一抹失落。明诚出声道:“先生听闻你晕倒很是着急,要不是顾着大局,老早就来了,你是没看到他着急的神色。”   徐清姿微微一笑:“我也没什么事了,公事重要嘛。”   徐清姿的神色自然落入了伊藤秀中眼里,这个明楼真是会说漂亮话,要是着急,用得着只让明诚过来,一边哄着清姿一边哄着汪曼春,论哄女人,明楼真是一流,见她脸上的黯淡,伊藤秀中抿抿唇,一声叹息,起身,与明诚说道:“她是因为低血糖才晕倒,平常多注意些。”看了看憔悴的清姿,转身离开。   见他离开,明诚送他到门口,确定他离开后,明诚关上门,坐在床上说道:“大嫂,你这突然晕倒吓死我们了。”大哥表面看起来很平静,内心肯定着急死了,偏偏那个时候还得做出一副淡然的姿态。   徐清姿轻声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好在孩子没事。”说着手抚上小腹,抿了抿唇。   明诚陪着徐清姿挂完了点滴,见明楼还未来,遂开车将徐清姿先送回了家,一到家,正在花园玩耍的明博超朝两人跑来,甜甜说道:“大舅妈,阿城舅舅。”   徐清姿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道:“博超在踢足球呢,这么厉害啊。”   明博超笑着点点头:“大舅妈,我刚刚踢进了好几个球呢。”抬头看向明诚,甜甜说道:“阿诚舅舅你陪我一起踢吧。”   “好啊,来,阿诚舅舅教你。”说着明诚一把将他抱起扛在肩上跑向球门,草坪上响彻着两人的欢笑声。   明镜端着一杯牛奶走向清姿,笑道:“博超可喜欢玩踢球了,前下缠着明台来着,明台接到同学电话,刚出去,这不,见着阿诚就缠上他了,不过还别说,他缠着谁也不敢缠明楼,也从不敢在他面前调皮。”   徐清姿接过牛奶,与她微微一笑:“这倒是,许是明楼太过严肃了些,加上阿诚明台对明楼又比较敬畏,小孩都很聪明的,见他们这样就知道明楼不太好惹,哈。”   明镜点头说道:“我也觉得是,现在的孩子啊一个个鬼着呢,对了清姿,你怎么和阿诚一道回来了?”   徐清姿见桂姨朝她们走来,与明镜微笑道:“在医院坐诊时,肚子有些饿了,正巧明楼打电话过来,就与他一说,他就派了阿诚来给我送点心,见我要回来,就一起了。”说完转身,眼望球场,脸上闪过一抹苦涩,这样的神色足以让走近的桂姨看得一清二楚。   桂姨见着徐清姿脸上那苦涩的笑,瞥了她一眼后,走至圆桌旁,开口说道:“大小姐,大少奶奶这是刚切好的水果,来尝尝。”   徐清姿敛去自己的情绪,转身与明镜说道:“大姐,我们坐下说吧,今日明台与锦云相处的如何,两人好不好?”   一说到这个明镜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坐在椅子上搭着清姿的手开心说道:“清姿,你是没看见,这两人可好了,眉目传情呢,我与你说....”明镜与她说着今日发生的种种,详详细细,一字不落,听着徐清姿捂嘴笑着。   明楼因晚上临时有饭局故而打电话回来让大家不必等他,徐清姿看着一桌的菜,没什么食欲,不是菜不好吃,是她自己胃口就是不好,内心有点作呕,可顾着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忍着不适吃着,明镜将筷子放下,不满道:“真是不像话,饭局重要还是家庭重要啊,这些政府官员也真是的,难道不知道他老婆怀着孕吗?天天喊他到外面去,像话吗。”   明台边吃着饭边点头说道:“就是,大嫂怀着孕这么辛苦,大哥居然还能到外面去吃吃喝喝,不像话,大姐,你一定要好好教训大哥,太不像话了。”大哥,可不能怪我,谁让你打我的时候一点不手软。   明诚偏头瞪了眼明台,你小子,小心大哥回来收拾你。明台挑眉,一副我不怕的表情。徐清姿看着这两人的眼神交流,很是想笑,明台这是典型的报复,徐清姿只低头吃着饭,可脸上的失落还是掩藏不住。   看着她脸上的黯然,明镜就更是一肚子火,扬声道:“清姿,你放心,等他回来我定给你做主,得让他知道,这明家,我还在呢。”   明台用力点头说道:“就是,大哥现在就是得大姐好好治治,省的他老是欺负人,嫂嫂如此辛苦,大哥还不知道体贴,该让他跪小祠堂,好好思过,大姐你说是吧。”   明镜点点头:“必须的。”   徐清姿忍着笑意看向明台,好样的。明诚凑近明台身侧低语:“等大哥回来,你说的话我会一字不落的说给他听,到时候大哥找你谈话时,但愿你还能这样有底气,别怂。”说完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饭。   明台抿抿唇,他才不怕呢,嗯,不怕,可心里还是有点虚,大哥发起火来还是很可怕的,不怕,他还有大姐呢。   大家用过晚饭后,坐着聊了会天,徐清姿因有些困意就回了房间,众人也就都各自散去,明镜上楼前交代若明楼回来让他去一趟小祠堂,众人皆一惊,看来大小姐又要动手了。明楼回来时,一进门,阿香就上前拿着他的外套,低声道:“大少爷,大小姐让你去一趟小祠堂。”   明楼看了看她,遂看向卧室,问道:“大少奶奶怎么样?”开完会他本就想回来了,可临时藤田方政打来电话让他前往一趟特高课,说是一起探讨一下南田洋子被杀的事,耽误完又被藤田方政拉着参加一群经济界人士的饭局。   “少奶奶说是困了就进房了,大少爷,大小姐脸色不好,你自己注意点。”说完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明楼无奈摇摇头迈步上楼,敲了敲门,待里头应声后开门而入,关上门,明镜正坐在椅子上,走上拿着藤鞭,明楼微微颌首:“大姐,我回来了。”   明镜双手环抱,瞥他一眼,没好气说道:“哟,明长官还知道回来啊,天天就知道升官发财,你心里还有你媳妇,还有这个家吗?给我跪下。”   明楼皱着脸:“大姐,我本来是想回来的,这不,临时有事吗,而且我也打了电话回来了。”见她脸色满是怒意,赶忙跪在了垫子上。   明镜一鞭子打在他后背,呵斥道:“你还有理了,不知道清姿这几日状态不好?这个时候你不体贴些,跑去外面吃吃喝喝,像话吗?啊!”   明楼眉头一蹙,咬了咬牙,讨饶道:“大姐,这些日子事多,可能就没顾着清姿...我错了,我错了,不该狡辩,日后一定注意,一忙完立马回家。”言辞恳切,神情认真。   明镜瞥他一眼:“明楼,清姿怀孕本就辛苦,你这个做丈夫的要再不体贴她关心她,她心里得多难受,你看看她,怀孕后大多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才几日功夫,脸就小了一圈,看她这样你不心疼啊,清姿本就没有父母,如果丈夫再对她不好,那过的还有什么意思。”   明楼点头示意:“心疼心疼,我怎么会不心疼呢,那大姐,我现在就去看看她,你也早点休息,好吧。”见她没反对,明楼起身,揉了揉有些疼的后背开门而出,快步下楼走向卧室。   徐清姿并没有睡,明楼没回来她也睡不着,见房门打开,徐清姿转身,明楼关上门,大步走向她,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卿卿,你吓死我了,快让我看看,有没有摔着哪?”说着将她放正,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知道她摔倒,他心下一颤,深怕她怎么样了。   见他如此紧张,徐清姿轻笑一声:“我没事,孩子也很好,就是有些低血糖,主要是这几日没怎么吃,日后我会注意的,让你担心了。”抬手抚上他的脸,轻声说道:“倒是你,又挨了一顿打。”   明楼将她抱在怀里,知晓她无事,一颗心松了下来,柔声道:“大姐这鞭子打得好,你如今怀孕我还不能陪着你,你出了这样的事,我也不能及时去看你,该打。”亲吻着她的头发,再到额头,柔声道:“卿卿,咱不去上班了,万一再晕倒可怎么好,在家好好休息,你这样,我很担心。”   徐清姿与他点点头:“好。”她本来也有打算向君姐请假,在家休养。   “时间不早,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需好好休息,一切,都有我。”明楼扶着她坐上床,俯下身在她唇上一吻,柔声道:“闭上眼睡觉,就是你当下的首要任务。”   “遵命,明长官。”徐清姿扬唇浅笑。   明楼轻笑一声,将她盖好被子,见她闭眼睡觉后才悄声拿上睡衣去洗漱。徐清姿睡觉习惯性依偎在他怀里,半夜,肚子的饥饿让她翻来覆去,这样的动作自是惊醒了身旁的明楼。   明楼按开床头柜的灯,直起身子,低声道:“怎么卿卿,哪里不舒服?”   徐清姿看着他,抿抿唇:“明楼,我...我饿了。”晚饭她吃的不多,现下饿得很。   “那我去让阿香给你做点吃的。”说着就坐起身,准备拿上衣服去叫人。   徐清姿抓住他的手,与他说道:“这都几点了,阿香早都睡了,别去吵人家了,我自己起来去做吧。”   明楼扶着她,开口说道:“那怎么行,你怀着孕呢,怎么让你做,卿卿,你想吃什么,我看看会不会做?”   徐清姿扬眉看着他:“你做?你会做吗?我还记得上次你杀鱼...”还未说完就被他打断。   明楼呵呵一笑:“卿卿,陈年旧事咱就不提了吧,说吧,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边说边穿上外套。   徐清姿呢喃道:“其他的你估计不行,煮一碗清汤面吧,这个简单。”   “行,你等着,我现在就去。”说着走向门口,在开门之际,明楼转头看着她,欲言又止:“那个,要不你把流程写在纸上,我照着做,这样也不容易出错。”   徐清姿止不住的笑了起来:“阿诚说的是一点没错,以前要没他,你真的要饿死,明长官,我很怀疑你这宵夜做的能不能吃。”   “当然能吃,写吧。”说着将纸和笔递给她。   徐清姿无奈的摇摇头,写好后递给他,明楼拿着纸看了看,一副信心十足的架势出了门,坐在床上的徐清姿现下是一点饿感都没了,满脑子都是明楼一个人在厨房做面条的画面,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掀开被子披上外套出房门,她还是要去看看,别让他把厨房给烧了。    ☆、明长官下厨      明楼将清姿写的煮面流程放在桌面上,拿出了西红柿、鸡蛋、瘦肉、和葱,都洗净后,把西红柿放在砧板上,拿着刀有些难下手,是怎么切呢?这样还是这样?想了半天,还是按着自己的想法切了下去,准备好后,明大长官又停了,这煤灶怎么开?上前按住开关一转,见火打着后,脸上笑意满满,不就开个火,没什么难的嘛,偏头看着桌面上的单子,现在放水下面,额,面呢?左右找,没看到就开始在厨房翻箱倒柜的找面条。   徐清姿一进厨房就见他翻着柜子找东西,视线一瞥见灶台燃着火,惊的她跑上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赶忙将火给关了。   明楼见是她,停下手中动作走向她,温柔一笑:“不是说让你躺着,怎么过来了。”   “我要不过来,这厨房都要给你点着了,明楼,你在找什么呢。”好在她过来了,不然真是....   “找面条,柜子里我都找了,没发现面条。”明楼挽上她的肩膀带她走到灶台,手指了指:“这些配料我都切好了,才发现家里好像没面条。”   徐清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皱着一张脸,低头仔细看着,看着他说道:“明楼,你这切的都是什么啊,这西红柿给你切的烂成这样,这葱怎么会切这么长,还有这肉,切这么大块,怎么会熟?我上面不是写了要切的小切的薄一些,天哪,你只适合谋略,不适合动手。”徐清姿看着桌面上的惨状,很是哭笑不得。   明楼环上她的腰,呵呵笑道:“我是按着你上面写的做了,可...有些时候理论和实践还是很有差距的。”   徐清姿手指着煤灶:“你要找面,也得先把火给关了,怎么也得让锅里有点水,你这样干烧着多危险。”   明楼抿唇一笑:“忘了,卿卿,这没面怎么做?”   徐清姿看着他,摇了摇头,将袖子卷起,与他说道:“我教你和面,我们自己做面条,这样做味道更好吃。”边说边行动起来,从橱柜里拿出一袋面粉,拿上盆子。   准备好物品后,徐清姿在一旁说教,明楼则负责动手,两只手不停的和面,看他这个样子,徐清姿嘴角止不住上扬,手指沾上面粉坏坏的摸在他脸上,见他满脸面粉,笑出了声:“明楼,瞧你,哈。”   明楼放下面,故作姿态正色道:“明太太,你如今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敢使坏了啊,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将她抱在怀里,在她敏感部位挠痒痒。   徐清姿被他圈在怀里动弹不得,只能被他挠,引得她咯咯笑个不停:“别...别闹...哈哈哈...。”见他松了些,笑道:“小点声,别把他们给吵醒了。”   明楼扬眉道:“怕什么,我们是夫妻,就算在里头做点什么,也没什么。”视线一瞥,见她里头的睡衣领口有些扯动,他这个视线能很好的看见里头的风光,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将她紧贴自己,低头吻上她的唇。   徐清姿环上他的腰,嘤咛一声,回应他热切的深吻,两人吻的缠蜷,明楼将她抱起放在台面上,哐当一声,台面上的醋杯落地,可当下,谁也没有顾上它,明楼的热吻从唇至锁骨一路向下,撩起她的睡衣,将她双腿缠在腰间,徐清姿一把按住他欲褪去长裤的手,面色绯红,呢喃道:“明楼,现下不行。”   她的一句话明楼恍然,差点忘了她怀着孕,将她身上衣服穿好,粗喘着气:“卿卿,我难受。”他是真难受,憋死他了。   徐清姿双手捧着他的脸,轻喘着气说道:“忍忍吧,再过些日子,我们赶快去和面,走吧。”说完在他唇上吻了吻,由他抱着下地遂走向灶台。   “忍,忍。”明楼深呼一口气,转身跟上她,走至她身侧,继续将前下未完成的工作做完,就这样,大半夜的明家厨房里,小两口相互配合着,明楼揉面,徐清姿倒水,两人时不时相视一笑,温暖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厨房。   等热汤面煮好已是半小时后,徐清姿将葱花撒进,用勺子舀了一勺汤,尝了尝,点点头,明楼伸手说道:“来,我尝尝。”拿过她手中的勺子喝了口,扬眉称赞道:“嗯,我的卿卿手艺就是好。”说着抬起她的下颚,在她唇上吻了吻。   徐清姿嗔他一眼:“快盛出来,我肚子都饿的咕噜咕噜响了。”   “得嘞。”明楼将面一碗碗盛出,前下还不觉得,这面一摆上来徐清姿更是感到饿了,吃了几口,干呕了几下,平缓后慢慢开始进食,许是饿的慌,一碗面没几下就吃光了。   明楼给她盛了一大碗,剩下一些才自己吃掉,见她吃着香心里很是安慰,虽然还是有点恶心,不过满满一碗都被她吃光了,帮她擦着嘴角,柔声道:“这配菜、调料什么的都是我弄,当然没有你的指点肯定不行,但是总体还不错吧。”眸子定定的看着她,等着她的评价。   徐清姿见他一脸认真,止不住的笑了笑:“面是和的不错,就是...明长官,下次切西红柿的时候能下手轻点吗?这哪是西红柿啊,这好好的西红柿被你切的都烂成水只剩下皮了,我要没给你打下手,我是真的很怀疑你做的面能不能吃,不过,第一次,值得鼓励。”   明楼耸耸肩:“人生总有第一次嘛,以后多做几次就熟了。”   徐清姿笑了笑:“能让明长官洗手作羹汤,太不容易,小女子真是荣幸至极。”   明楼扬眉笑道:“可不,人生第一次啊,就给你了,有没有奖励?”朝她挑了挑眉。   徐清姿起身,坐在他腿上,双手搂上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在他想进一步时起身,眉眼含笑的睨着他。   “卿卿,惹火我,信不信我将你就地正法。”这妮子如今越来越大胆了,等日后看他怎么收拾她。   徐清姿摇摇头,抿唇笑着:“困了,我先回房,有劳明长官洗下碗,把这里收拾收拾,你会弄吧?”一副你行吗的表情。   “小菜一碟,你回房睡吧,这里保准收拾的干干净净。”   徐清姿有些不信的看了看他,最后在他的催促下回了房,无奈的摇了摇头。待她离开,明楼看着乱糟糟的桌面和池子,笑了笑,拿着抹布洗着盘子,等他整完回房时,清姿早已睡下,动作轻柔的上床,从身后拥着她,感应到身旁的动静,徐清姿本能的转身,手搂上他的腰,见状,明楼抬手将她的头枕在自己手臂上,一手搂着她,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笑意,遂闭上眼睡觉。   早晨,因饥饿徐清姿起的较早,两夫妻穿好衣服开门,正准备走向饭厅,一球朝明楼飞来,正中他脚下,明博超跑来,见来人,停下脚步,抬起小脑袋低声说道:“大舅舅,大舅妈早上好。”   “早,博超。”明楼低头与他说道。   徐清姿笑道:“博超,一大早就玩球呢,跑的一头汗,舅妈帮你把汗擦擦。”说着拿出手帕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谢谢舅妈。”明博超看着面前的明楼,抿了抿嘴唇,轻声说道:“大舅舅,可以把球给我吗?”   明楼弯腰将脚下的球递给他,微笑道:“拿去吧,小心点,别摔了。”   “好。”明博超抱着球跑向门外。   明楼见他撒腿就跑的样子,看向身旁的清姿,扬眉道:“我很可怕?这小子怎么每次见了我都和老鼠见了猫似的。”   徐清姿笑了笑:“谁让你每次都是严肃面孔,难怪孩子见你害怕。”   “我严肃吗?不会啊。”明楼耸耸肩,他哪里严肃了?   “大哥大嫂早。”明诚从楼上下来,与两人打着招呼。   徐清姿微微点头:“早,阿诚。”   三人进到饭厅,明镜和明台已经坐下了,彼此互打招呼后坐下就餐,阿香端着餐点摆放在桌上,开口说道:“昨晚十点以后谁有去过厨房吗?怎么桌面上醋杯被打翻在地。”   明台吃着包子摇摇头:“那个点都睡了,谁还去厨房啊,该不是有老鼠吧?”   明镜一惊:“老鼠?不会吧,阿香啊,今天上街去买点防鼠的来,预防下比较好。”   阿香点点头:“知道了大小姐。”   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徐清姿偏头看了看明楼,凑近他低语:“你昨晚没清理干净啊?”打翻醋杯,应该就是昨晚他们那什么的时候,想想,就一脸不好意思。   “没注意。”明楼与她眨了眨眼,遂继续若无其事的吃着早饭。   徐清姿无奈的笑了笑,就知道指望他做事不行。饭后,明镜带着五岁的小博超去花园玩,明楼三兄弟则坐在饭桌上说着话。清姿有孕后胃口变差,阿香端着刚顿好的汤递给她:“少奶奶,这银耳莲子汤比较开胃健脾,你尝尝。”   徐清姿端着汤,抿唇浅笑:“谢谢阿香。”   阿香摇摇头,抿唇道:“看你吃了吐,我心里也难受的紧,少奶奶你得多吃些,这样你好孩子也好。”   徐清姿点点头:“嗯,记着了。”   阿香笑了笑,转身回了厨房,不一会又端了一碗汤出来,放在了阿诚面前:“阿诚哥,这是给你的,你快趁热喝了。”   明台起身看了看碗里的汤,扬声道:“哇,干贝猪蹄汤啊,这么补,阿香,偏心了啊,只给你阿诚哥做,我们就没有啊。”   阿香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偏心啊,厨房有,小少爷你要吃的话我去给你盛。”   明台撅嘴:“那也是第二了,就是给阿诚哥做的。”   明楼出声说道:“行了,就算是给阿诚做的,怎么了?有意见啊。”   明诚接话道:“大哥,你还不知道吧,昨天晚上啊,某人一个劲的在大姐面前添油加醋呢,说...”   明台噌地起身,呵呵一笑:“大哥大嫂,阿诚哥,我吃饱了,先上楼了啊。”说完一溜烟儿跑上楼,再留下来就是找死。   明楼微微蹙眉:“跑这么急,对了,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说着看向阿诚。   明诚笑了笑:“是这样的,昨天晚上.....”阿诚将昨晚明台说过的话一字不落的全说给了明楼听,说完,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抬头与阿香说道:“谢谢你阿香,味道很好。”   阿香点点头,微微一笑:“你喝完了厨房还有,那我先过去了。”说完转身回了厨房。   看着她的背影,明诚嘴角勾了勾。徐清姿拿着勺子喝着汤,抬眸看着阿诚,又看了看阿香,嘴角扬起,看来她需要和阿香聊一聊,女人看女人很准的,阿香看阿诚的眼光,很.....哈。   听着明诚的话,明楼放好碗筷起身,与两人说道:“你们吃,我上楼一下,去看看我们的....小少爷。”   徐清姿和明诚互看一眼,皆是一笑,为明台默哀一分钟,徐清姿放下勺子:“我去花园看看大姐和博超。”   明诚看着大嫂离席,轻笑一声,花园宽广,听不到屋内的动静,不愧是两口子,大嫂这帮衬的太到位,嗯,他也上楼,在门口听听小少爷杀猪般的叫声,哈。    ☆、双胞胎   徐清姿走进花园,明镜坐在椅子上,博超则在草坪上愉快的踢着球,坐至明镜身旁的椅子上,眼望博超方向,唇角扬起:“和大家熟了之后,博超越来越放得开了。”   明镜笑看了看她,点头说道:“是啊,这孩子倒也不怕生,我带他到商场去,见谁都能主动打着招呼,性子也活泼,你看在家里,和谁都能玩得开,就是除了...”   “明楼,哈。”徐清姿接话道,与她相视一笑,博超和谁都能嘻嘻哈哈,唯独不敢与明楼嬉笑,在他面前总是规规矩矩。   明镜看着博超方向说道:“大家都忙,我有的时候也要忙着公司的事情,并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他,等你这生了,家里就热闹了,孩子们也有伴。”   徐清姿手抚着小腹,抿唇浅笑:“是啊,再等明台和锦云,日后还有阿诚,咱们这个家啊以后只会越来越热闹。”   明镜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我倒真盼着这一天。”   “大哥,我不敢了,不敢了。”明台双手抱头屈膝在沙发上,一个劲的求饶。   明楼抬脚踢向他的屁股:“长能耐了啊,都敢把主意玩到我头上了,啊。”   明台被明楼又是打又是踢的,双手捂着屁股满屋子跑,喊道:“大姐救命啊,大姐,出人命啦...”   明诚背靠着门边,一口口吃着苹果,听着里头传来的声响,嘴角止不住的扬起,多好听多悦耳的声音啊,哈。   阿香正拿着抹布做着卫生,经过廊道见明诚倚在门边,听着里头的动静,说道:“大少爷这下手会不会太重了啊,大小姐要知道准得责骂大少爷了,阿诚哥你也不拦拦。”   明诚摆摆手:“我跟你保证明台绝不敢和大姐说,相信我。”   阿香左右看了看,凑近他身旁低声道:“阿诚哥,你的伤怎么样了?好些了吗?”做他们那行的,指不定多危险。   明诚点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与她说道:“没事,阿香,多谢你的猪蹄汤,伤口越来越好了。”   “那就好,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就得常喝一些猪蹄汤骨头汤什么的,对伤口恢复好,那我下次还给你做,我先走了阿诚哥。”不待他说话,阿香跑下了楼。   明诚本想说不用的,谁想她跑的这么快,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   因身体原因徐清姿向苏妤君告假,都在家里休养,端着吃完的果盘去了厨房,见阿香在忙着擦盘子,遂走至她身侧。见她来,阿香微笑道:“少奶奶,你放这我来。”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果盘。   “谢谢。”徐清姿并未离开,定定的看着她良久,本想开口问,可又觉得一下子问这个好像有点突然,怕不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算了,下次抽个时间再问问她。   徐清姿刚进客厅,明镜也牵着博超进来,此时,明楼三兄弟从楼上走下,见明台扶着屁股,明镜开口问道:“明台,你这是怎么了?”   徐清姿看了看走到她身旁的明楼,与他笑了笑,凑近他身边低语:“下手够狠的啊。”   明楼扬扬眉:“我这是让他好好长长记性,谁才是大哥。”   徐清姿笑着摇摇头。明台摸着屁股,正想诉苦之时,被明楼投来的凌厉目光咽了回去,撇嘴道:“大姐,我前下下阶梯没注意摔了一跤,摔疼了。”   明镜一惊,紧张问道:“啊,摔了啊,那严不严重啊?”   明台摇摇头:“没事大姐。”说着眼睛看向明楼,意味深长说道:“大哥已经给我上了止疼的药,谢谢你,大哥。”最后两字咬牙说道。   明楼一副知道就好的神情投给他。明镜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以后多注意点脚下,尤其是清姿,你如今怀着孕,更得当心。”   徐清姿点点头:“晓得,我会格外注意的。”明镜又在嘱咐了些,才各自散去,清姿拿上外套帮他穿上,彼此一个拥抱,随后送他上车,待车开远直到看不见她才转身回了屋内,她喜欢这样的感觉,每日清晨起来能为他这样整装打领带,一起吃饭,亲自送他出门,彼此一个简单的拥抱,很幸福。   日本为迫使中国投降,策划了101空中作战计划,早期,日军对重庆等地试探性地进行了几次轰炸,但因战机的缺少而停止,直到年初日军再次规划,最后在五月确定了轰炸时间,谁都没有想到,日军会在夜晚突袭,以挫伤国民抗战意志,连续不断的暴击重庆,轰炸时间持续了三个来月,一时间重庆和成都军民死伤无数,导致重庆经济陷入停滞,物价飞涨,日本的轰炸并未让军民丧失斗志,相反,大家万众一心,以坚韧无畏的精神与日军进行殊死搏斗。   四个月后,明公馆,卧室内,徐清姿拿着报纸走至沙发,看了看上面的内容,一身叹息,与他说道:“日本将目标转向了印度支地区,再加上天气原因,日本人对重庆的轰炸已经在减少了,这次,老蒋倒是挺住了。”   见她走来,明楼赶忙起身上前搀扶:“老蒋必须挺住,不然何以稳定军心,重庆现如今大部分都是废墟,重建、恢复经济是当下最刻不容缓的事,日本人达到目的了。”扶着她坐在沙发上,柔声道:“你这肚子,要不明天还是不要去了吧。”   在两个月前,徐清姿就在老中医的诊断下证实怀了双胞胎,这一消息让明家上下高兴坏了,一胎就够喜了,还是俩,因双胞胎的缘故,清姿五个月身孕的肚子比一般的孕妇看起来更大一些,看着就像是怀有六七个月的孕肚,而她的孕吐也在一个月前消失,现在的她能吃能睡,没了以往的憔悴,红润的脸慢慢有了婴儿肥,每天明楼都要在她脸上轻轻一捏。   徐清姿在他的搀扶下挺着肚子慢慢坐下,抿唇摇摇头:“前些日子胡巧琳回了老家照顾生病的祖母,前些日子才回来,她都电话相邀了,你安心,我会注意的,我这就是肚子大了些,但走路什么的倒还好。”虽然怀着双胞胎肚子较旁人略显怀,可走路却不沉重。   明楼点点头:“行,我去给你放洗澡水。”说着起身走向浴室为她放水洗澡。   徐清姿起身,将外披的睡衣脱下,穿着睡裙走向浴室,明楼此刻正在为她试水温,见她走来,起身与她说道:“温度刚刚好,可以洗。”视线一直停在她身上,因怀孕,有些地方变得更加丰满,每每看着都让他喉咙干涩。   他眼里满满的情欲,徐清姿哪里看不出,弯唇笑了笑。明楼咽了咽口水,说道:“你注意些脚下,我出去了。”他是得出去了,再呆下去他要疯。   在他经过身旁时,徐清姿抓住他的手腕,转身看着他。明楼一愣:“卿卿,你...”还未说完,徐清姿双手环上他的腰,主动吻上他的唇。   她的举动无疑是在考验他的忍耐力,明楼极力抑制自己的冲动,停下,将她正视自己,声音低哑:“卿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徐清姿轻点了点头,娇羞道:“君姐说...说三个月过...只要...动作轻些...就可以了。”说着抿唇红着脸看向他。此刻她心怦怦直跳,这样羞人的话她还是第一次说。   “真的?真可以吗?”明楼惊异的看着她,见她点头,大手揽住她的腰,笑了笑,遂低头吻上她,轻柔的吻逐渐变的深切,吻沿着她的唇一路向下,一点点在她身上吻上他的印记,徐清姿搂着他的脖颈,眼神迷离,唇齿间呢着低低浅吟。   明楼将她抱起放在台面上,耐着全身的欲望,粗喘着气:“卿卿,若有不舒服告诉我。”   徐清姿轻喘着气,与他点点头。久违的欢愉让两人情不自禁的发出舒服的喊声,因清姿怀着孕,明楼不敢太用力,动作轻柔,可这样的姿势让他忍的辛苦。   “嗯...明楼...”徐清姿双手紧搂着他的脖子,他带来的热感使她整个人一颤,嘴里迷糊的呢喃着,主动攀附着他寻求他给予更深的爱。   见她主动,明楼粗喘着气,笑了笑,声音低哑:“卿卿,我想死了。”动作一点点用力,但都在她可承受的范围内,浴室内响彻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浅吟和粗重的喘息声,一声高过一声,火热的气氛也是持续高涨。   这场久违的欢愉持续了好长时间,因顾着她有孕,明楼不敢再要,徐清姿早已瘫软在他身上,两人身上皆是汗水,整个浴室弥漫着激情褪去后的情yu气息,明楼将她抱进浴缸,低头看时,她已睡着了,笑了笑,动作轻柔的为她擦洗着身子,洗净后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上床,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嘴角扬起,脸上带着满足。    ☆、幸福的胎动      夏日正浓,徐清姿倒在树荫下的藤椅上,大腿上放着一本书籍,听着蝉鸣,闭着眼眸享受安静,明楼端着榨好的苹果汁从屋内出来,视线一瞥,就看到不远处她躺在树下的藤椅上,这藤椅还是他前些日子摆在那的,就是为了能让她在闲暇时间躺一躺,藤椅边还摆放着一张圆桌,桌上放着唱片机,这烈日炎炎的天气,她喜欢靠坐在树下看看书,听听音乐。   明楼走近她,将果汁放在桌上,拿起她大腿上的书籍放在桌面上,大手抚上她的肚子,目光柔和,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心里感到无比的满足和幸福。   徐清姿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他柔情四溢的眸子,抬起左手覆上他的手,与他抿唇浅笑:“怎么还没去办公,不是说下午有一场经济座谈会吗?”   “来得及。”明楼将桌上的苹果汁拿起递给她,柔声道:“刚刚榨好的。”见她要坐起,明楼一手将她扶好。   徐清姿借着他的手坐起,背靠着椅背,拿过他手中的果汁喝了起来,两人时不时目光对上,彼此一笑,将果汁杯递给他,朝他摆摆手示意他把手给她,笑道:“来,把手给我。”抓着明楼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   明楼的手放在肚子上,跟随着她的手上下移动,轻声道:“卿卿,你这是?”   徐清姿将他的手放在肚脐左侧,抬眸与他笑了笑,柔声道:“我们的宝宝在动,你多等一会,就能感受到了。”   明楼扬眉,开心的等待着,周老中医在一周前,说清姿肚里的孩子是男孩,自从有胎动后清姿就会让他来摸,可是肚里的两个小家伙总是在他摸上时不动,让他很是哭笑不得,明楼静静的等候着,不一会,肚子上传来了动静。   徐清姿将他的手稍稍用力按在肚皮上,扬唇一笑:“摸到了吗?宝宝正在动呢。”   “摸到了,摸到了。”明楼的手心紧贴肚皮,感受着孩子的胎动,在触碰到胎动时,明楼感到生命是如此奇妙,这一刻,他仿佛拥有了全世界,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见他脸上欢喜的表情,徐清姿眉眼含笑,覆着他的手,笑道:“每次我静静的躺着,他们不一会就会开始动,明楼,你说,他们这是在动小腿还是小手。”   明楼将头靠着她的肚子,抬眸看向她,嘴角扬着温柔笑意:“有可能一人在动手一人在动脚,哈,又动了又动了,卿卿,他们在踢呢,还挺有力。”明楼笑的像个孩子。   徐清姿嘴角扬起微笑,低头看着肚子,柔声道:“这两个小家伙一点都不老实,也是个调皮的。”   明楼边感受着胎动,边笑看着她:“孩子调皮些好,有活力,老人不是说调皮些的孩子也更聪明。”   徐清姿轻笑一声:“调皮些以后可能折腾了,指不定你就得因为他们调皮骂人了,你说自己是严父吗?”   明楼坐至在她身侧,一手挽着她的肩膀,一手摸着她的肚子,笑道:“我是严父你就是慈母,你是严母我就是慈父,如何?”   徐清姿侧着身子睨着他,抿唇浅笑:“明长官都这么说了,自然了,哈。”与他笑了笑。   明楼抬起她的下颚,低头在她唇上深深一吻,抬手看了看腕表,柔声道:“你不是要去叶吉卿那里,我送你去,今天胡巧琳也在,我听说丁时俊常去的舞厅距离她的琴行只有一百米的距离。”丁墨村被中统女间谍使美人计差点丢了性命,李士群用此大做文章,先是未经他允许枪杀郑婷婷,又在汪精卫和周佛海面前大肆揭发,随后丁墨村被摘除76号主任头衔,由副主任李士群接任一把手,被驱离的丁墨村离开上海去了南京。   徐清姿点点头:“之前在76号时,丁墨村只是空有正主任头衔,实际掌权的还是李士群,李士群之所以尊丁为正,只是因为他当时的人员还不够稳,随着他和周佛海的关系日渐稳固,铲除丁只是时间问题。”   明楼嘴角弯起一抹弧度,轻哼一声:“狗咬狗一嘴毛,丁时俊一死,他们之间必定白热化。”   此时,明诚拎着公事包走来,看着坐姿亲昵的两人,咳了咳,笑道:“大哥大嫂,这光天化日之下,好歹顾及下旁人吧。”   徐清姿挽了挽头发,已解自己的尴尬,明楼毫不在意,扶着清姿起身,与他说道:“去备车吧,一会先送你大嫂去李士群那。”   明诚点点头:“知道。”说着转身去车库。   徐清姿乘明楼的座驾前往李公馆,抵达李士群住所时,叶吉卿已在门口相迎,叶吉卿上前笑吟吟道:“哟,今日明长官亲自送明太太来啊。”   明楼微微一笑:“一会要去周先生那里参加座谈会,李主任不是也要去,正好可以结伴。”正说着李士群和秘书从屋内走出,上前与他一握:“正说着呢,你就来了。”   李士群笑了笑:“让她们女人坐一块聊聊,我们过去吧,周先生还在公馆等着呢。”说着与明楼上车离开。   叶吉卿上前扶着徐清姿,笑道:“你这肚子看着可比寻常人五个月的肚子要大得多,到底是双胞胎,明长官可是要开心坏了。”   徐清姿微微一笑:“我们也没想到会是双胞胎,周老中医说的时候我们也是惊得一愣一愣的。”   说着两人进到客厅,徐清姿与坐在沙发上的胡巧琳和樱井穗香打着招呼,相比胡巧琳的态度,樱井穗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有以往那样的热情,这样的态度自是落入了叶吉卿等人的眼里,四人坐在桌上边打着麻将边聊天说笑,休闲室里传出阵阵嬉笑声。   汪曼春从电讯处看完资料走出,经过公关处门口,里头的对话让她脚步一顿,佘爱珍倚靠在窗边,手端着咖啡喝着,朝刚刚挂电话的沈耕梅说道:“这女人啊有了孩子才算完整。”   沈耕梅笑道:“刚听叶姐说明长官亲自送明太太到了她那,聊天之际,明太太说明长官现在一回家就是抱着她的肚子与孩子交流,所以说啊,夫妻没什么感情,但有了孩子也就有了话题,这慢慢的,感情也就来了。”   佘爱珍笑了笑:“自从明太太有孕,明镜可是上心的不得了,补品是不停的进入明公馆。”   沈耕梅点头说道:“我可听说明长官现在下了班大多都是回家陪明太太,所以说啊男人一旦做了爸爸,那在外漂的心自然也会偏向于家庭了,明太太有这双胞胎孩子,那可是稳稳的。”   汪曼春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拳,不再停留,迈步离开准备乘车前往新政府办公厅,坐在车内,汪曼春心绪烦乱,真会如她们所说,师哥会慢慢的与徐清姿发生感情?会慢慢的回归那个家?脑子里不停响着她们的话,再想到徐清姿那个肚子,眼里满满的怒意。   开完会,周佛海留下李士群单独会谈,明楼则驾车回了办公厅,坐在椅子上,视线瞥到桌上的全家福,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清姿时,突然笑出了声。   明诚正整着他桌旁的文件,见他笑,微微一愣:“这是想到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阿诚,下午我摸着你大嫂的肚子,孩子居然动了,我手放在上面,他们踢了好几下呢,哈。”明楼兴奋说道,一想起下午,他就开始与明诚得瑟的显摆起来。   明诚扬眉一笑:“真的,那种感觉一定很开心,大哥,下次能让我摸摸小侄子吗?”   明楼点头笑道:“好,下次孩子有在动的时候我叫你,你还别说,这真的太神奇了,你大嫂的肚子就这样一天天变大,孩子也在她肚子里跟着一点点长大,生命真是太奇妙了。”说着还用手比划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欢喜。   明诚听着也是开心的不得了,明楼视线一瞥,敛去笑意,眼神示意了下,明诚瞬间明白,转头看着来人,微笑道:“汪处长。”看向明楼:“先生,那我先出去。”待他点头,明诚转身出门。   明楼起身走向她,笑吟吟道:“曼春,怎么这个点过来了?”   汪曼春将自己的情绪掩藏,抿唇一笑:“刚好办事路过你这,就上来看看,师哥,霞飞路那边新开了一家法国餐厅,据说味道很不错,我们晚上一起去尝尝。”说着挽上她的手臂娇笑着。   明楼与她温柔一笑:“怎么想着邀我去吃饭了?”   汪曼春撅嘴说道:“这不是你说的嘛,要我劳逸结合,最近抗日分子也没什么太猖獗的活动,所以想着邀你一起出去放松放松,怎么样啊师哥。”   明楼轻拍着她挽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抿唇微笑道:“今日已经答应那些大佬去吃饭,我这要爽约,不好,这样吧,过两日如何?明后几天晚上我都有饭局,都是有关经济方面,周先生邀约的,不好推。”   汪曼春见他一脸诚恳,轻点了点头:“知道你是大忙人,我能不答应吗,那就下次好了。”   明楼见她皱着一张脸,轻刮了刮她的鼻梁,柔声道:“不高兴啊,那我现在请汪处长喝杯咖啡如何?还请汪处长赏个脸。”说着挽着她的肩膀走向沙发,双手搭在她肩膀让她坐下,笑道:“坐着,我去给你泡杯咖啡。“   见他真的泡起了咖啡,汪曼春惊讶道:“师哥,你什么时候会泡咖啡了?”   明楼只笑不语,泡好咖啡后走至沙发旁,将其中一杯咖啡递给她,附在她耳旁低哑道:“专门为你学的。”笑了笑,遂坐在沙发上。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肌肤上,使她脸颊一红,娇嗔道:“师哥,尽哄人。”   明楼一脸认真:“哪是哄人啊,这可是大实话,看这样子是在质疑我对你的真心啊。”说着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汪曼春没有说话,执起咖啡轻抿一口,虽然有些苦,可看着对坐的明楼,心下满溢着甜蜜。   “看你这样子定是甜了,可我这喝着太苦。”   汪曼春不解:“怎么?”   明楼手抚着心口,说道:“这,太苦,被最爱的女人质疑真心能不苦嘛。”   汪曼春轻笑一声:“师哥还苦啊,你这张嘴最甜。”   两人在屋内喝着咖啡说着话,最后因汪曼春还要返回76号,故而离开,待她一出门,明楼脸上的笑意褪去,明诚从屋外走近,看了看门口,低声说道:“大嫂从李家出来,就被胡巧琳喊住,说是时间不晚,想带大嫂去琴行看看,大嫂同意了,半小时前打来电话说晚上让你去接她。”   明楼点了点头:“你和大姐说一声我陪你大嫂去逛商场,晚上会晚些回去,让她不用等我们用晚饭。”   明诚应声道:“好。”   明楼抬眸看着他说道:“你再派一人跟着你大嫂,一是防着他人,二是晚上舞厅乱,别让人冲撞到她。”   “这个我已经安排了,你放心。” ☆、意外遇见      夜晚,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贝当路一家琴行门前,胡巧琳先行下车,搀扶着徐清姿从车内步出,夜晚的上海从不沉默,宵禁时间还未到,马路两侧的人行道热闹非凡,在距离琴行不远处的舞厅门前更是灯火辉煌,彩灯闪烁,人来车往相当热闹。   徐清姿进到店内,打量着屋内的装饰和摆放着的各色乐器,坐在一架钢琴前,手指在上面轻弹了弹,偏头与她说道:“你这可真齐全,什么乐器都有。”   胡巧琳微笑道:“我这是麻雀虽小,五脏具全,看明太太的手势,对钢琴也是熟了。”   徐清姿抿唇微笑:“我对它有一些了解,但也只是一知半解,这不,还得要胡老师好好教导。”   胡巧琳笑着:“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其实钢琴啊,它首先讲究的就是姿势,找到适合自己,让自己舒服的姿势,坐姿是会直接影响我们弹出的音色和风格,姿势舒服了也会让我们在弹琴时更自然更放松....”胡巧琳很是认真的与她讲解着。   胡巧琳拿了一杯水递给她,笑道:“瞧我说着说着都没注意时间,让你听了这么久,累了吧。”   徐清姿笑着摇摇头:“不累,倒是觉得今日这短短的时间里学到很多东西,你讲的很细,只是回家我得好好消化下。”徐清姿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与她微微一笑:“巧琳,时间也不早,我们到外头吃晚饭吧,我这肚子有点饿了,哈。”说着手抚着肚子。   “瞧我都没注意时间,忘了你这孕妇了,哈。”胡巧琳手摸上她的肚子,笑了笑:“走吧,我们去外头看看有什么用餐的地方,我平常一个人,也都是随便吃些,这附近我都没怎么注意。”说着扶着她出店门,然后落锁。   徐清姿手朝着前方指去:“前下来的时候我见那边有家面馆,看着排队的人,那里的味道应该还不错,有没有兴趣去尝尝?”   胡巧琳笑着点头:“行啊,今日你做主,只是这时候没回去,明长官不会着急吗?你如今可是宝呢。”   徐清姿微微笑着:“前下来的时候我在李太太那里与他通过电话了,吃完晚饭再给他说下地址,他到时候会来接我。”   “甜蜜哦,走吧。”胡巧琳挽上她的手臂与她一道朝前走着。   两人在百乐门舞厅门前驻足,徐清姿手指着对面马路,说道:“你看,就是这,是它啊,这家的名字我以前在北平时也有看见过,是一家百年老店,都说这家店的老板祖上就是宫廷御厨,所以手艺相当好。”   胡巧琳扬眉:“是吗?那味道肯定很好了,只是排队的人这么多,我们要吃上估计没那么快,你这肚子里的小家伙可经不住饿啊。”   话音刚落,两名长相美艳的女子从身后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胡巧琳和徐清姿转身,徐清姿打着招呼:“你们怎么在这里?”   张劲庐微笑道:“和李主任在里头应酬,你们呢,在这里做什么?”   胡巧琳与两人一笑:“我们正准备找地方吃晚饭呢。”   柳尼娜手挽了挽额头的头发,娇声道:“要不你们到里面一块坐坐,里头也有吃的,走吧走吧,一起进去。”说着两人上前挽着清姿和胡巧琳的手臂进舞厅。   胡巧琳和徐清姿相视一眼,笑了笑,徐清姿嘴角扬起笑意,随着大家一起进到里头,夜晚的舞厅灯红酒绿,暧昧多情,张劲庐扶着徐清姿坐在靠角落的位置上坐下,笑道:“这个位置不会让人冲撞到,又可以看着前方舞台上的表演,视野不错。”   徐清姿与她笑了笑,与众人说笑道:“这样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呢,今天倒是开眼了,哈。”   胡巧琳附和道:“我也是,这样的场所要不是有你们带着,我也不会来。”   张劲庐掩嘴笑了笑:“其实这样的地方也没你们想象的那么不好,很多人来的,大家跳跳舞、喝喝酒、聊聊天,吃吃饭,这样的地方能让人放松。”   柳尼娜摆弄着指甲与众人说道:“你们先在这坐着,我和劲庐去下包间谈公事,一会再与你们好好聊,我刚刚已经让人去准备吃的了,等等就来。”说着与张劲庐使了使眼色,两人一到离开。   对于他们口中的公事胡巧琳自是清楚,徐清姿看着两人的神色大致也猜出了一二,张劲庐是76号公关处处长,柳尼娜则是专门用来色诱,不用想也能知道她们两人一道出现是因为什么,徐清姿低头看了看腕表,丁时俊差不多该来了,今晚倒巧,本想借着晚饭之际让丁时俊看到胡巧琳,没想到意外碰上了张劲庐等人,顺势进了舞厅。   不一会,餐点上齐,徐清姿与她笑了笑:“我可是饿了,先吃。”她是真的饿了,午饭到现在还没吃,肚子早咕噜噜了。   胡巧琳笑道:“你可是孕妇,哪能挨饿,快吃吧。”   两人边吃边聊边欣赏着舞台上的表演。包间里,张劲庐为李士群,伊藤秀中还有张瑞京倒酒,柳尼娜见伊藤秀中给她使了眼色,遂起身扭着腰端着酒杯走至张瑞京,媚笑着:“张站长,尼娜敬你,今晚不醉不归。”   张瑞京的手顺势搂上她的腰,在她臀上摸了摸,笑道:“这可是柳小姐说的,不醉不归哦。”眼神肆意扫向她丰韵的身体。   柳尼娜毫不在意他的打量,娇声道:“好,一切全凭张站长做主,人家..今晚可就指着你了。”   柳尼娜的话说的张瑞京一脸愉悦,在一旁陪坐的李士群和伊藤秀中皆是一笑,李士群开口说道:“劲庐啊,张站长可是早就到了,你们来的晚了啊。”   张劲庐一笑:“主任,我们刚刚在门口遇着明太太和巧琳了,她们现下就在大堂呢,与明太太唠了唠,这不,就耽误了些,来,张站长,我敬您,让您久等了。”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相比李士群,伊藤秀中有些惊异,清姿来了?她会来这样的地方?饭桌上,伊藤秀中没了兴致,他脑子现下满满的都是徐清姿。   徐清姿和胡巧琳正说着话,大厅有了骚动,两人转头一看,一男子在众保镖的簇拥下走向前台,强行占了他人的位置,徐清姿看过照片,知道此人就是丁墨村的二弟丁时俊。   徐清姿低头看了看腕表,遂起身朝前台的服务生摆手喊道:“你好,请来一趟。”因在舞厅,徐清姿的声音略微高了一些,自然,同坐在前台的丁时俊听着声音也就顺着看了过来。   服务生走近徐清姿,微微颌首:“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徐清姿与他微微一笑:“你好,我想打个电话,请问哪里可以打?”   服务生用手给她指了一个方向说道:“那边转过去就可以了,那有一个吧台。”   “谢谢。”徐清姿转头与胡巧琳说道:“巧琳,时间不早,我去和我先生打个电话,免得他担心,一会你与我一起走吧,我送你回去。”   胡巧琳微笑道:“没事,我待会与劲庐她们一起,一会我们都走了,她们出来没见到我们也不好,你有着身子不宜多待,赶紧去打电话让明长官来接你。”   “好。”与她示意后徐清姿前往吧台去给明楼打电话。   胡巧琳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手撑着下巴静静地望着舞台处,大大的眼睛,高挺得鼻梁,红润的嘴唇,整个人在灯光的映衬下更显诱惑,让距离身旁不远处的丁时俊看的一愣,她如玉的容貌,加之她披在背后的长发,灯光一映,更是灿然生光,这的女人当真极品,不多想,丁时俊起身走向她。   站在转角看着这一幕的徐清姿,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计划就这么顺利的进行着,接下来就要看这个丁时俊够不够大胆了,看得出胡巧琳很不满,可丁时俊并不是遇难事就退缩的人,胡巧琳越是如此,就越是让丁时俊想得到她的心更强烈,见事情顺利,徐清姿转身走向吧台去打电话。   伊藤秀中开门而出,柳尼娜随后跟了出来,上前挽着他的手臂笑道:“大佐阁下,怎么不多喝一杯,人家还没敬您呢。”   伊藤秀中将手臂从她手中抽离,冷声道:“你今晚的首要任务是陪张瑞京,将他哄开心了,让他再吐些东西出来。”   柳尼娜撅嘴道:“可人家想陪您嘛,大佐阁下可是好久没让人家陪了,您的勇猛让尼娜一直念着呢。”说着手轻抚上他的胸膛,一点点在他身上游走,在床上伺候这么多男人,她还是偏恋伊藤秀中,他技术好又能满足她,可他太久没碰过她了,她是真想,也不知这樱井穗香有什么能耐,竟让伊藤秀中如此之久未碰她。   伊藤秀中捏着她的下巴,深邃的眸子微眯,眼眸中闪过一抹冷意:“尼娜,听话的人才活得更久,进去。”语气平淡,可却让人为之一颤。   柳尼娜自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满,与他微微一笑:“尼娜明白。”说着转身离开。   徐清姿与明楼打完电话返回,见丁时俊还在那与胡巧琳搭话,此时过去不太妥当,与服务生交代一会与胡巧琳说一声她先走后,扶着楼梯下楼离开。站在舞厅门口,徐清姿见对面的面馆还未关门,摸了摸肚子,这一晚上她是一点没吃饱,看着腕表,见时间还有一会,就走向面馆,想着打包两份带回去。   徐清姿拎着盒子拿起闻了闻,嘴角扬起,真的好香,闻着她的肚子更是饿了,自从不孕吐,她真的很能吃,以往她都是吃一碗,现如今她可以吃下满满两大碗,拿着盒子过马路,临近宵禁时间,很多人都坐着黄包车赶回家,与大家正过电轨,一辆黄包车极速骑来:“让开让开...”   徐清姿一惊,本能的抚着肚子准备向后退,可肚子较大,没办法像正常人那般迅速,与此同时,伊藤秀中快速跑向她,手臂揽上她,将她往后一带,清姿手中的盒子落地,面条撒了出来。   徐清姿见是他,立马退后一步,从他怀里脱离,看了看他,没有言语,低头看着撒一地的面条,秀眉微蹙,她的宵夜啊,本想着带些回去和明楼一起吃的,怪她刚刚手没抓稳。   伊藤秀中见她低头,与在身侧的中岛庆一用日语低声说道:“你再去买两份来。”   中岛庆一点头,转身去了面馆。伊藤秀中看着她柔声道:“现在这个时间很多车辆,你站在这路中间不安全,到旁边去吧。”说着上前扶着她。   徐清姿将手一扯,让他落空,淡淡说道:“我自己可以走。”说着过了马路站在舞厅门口等着明楼。   伊藤秀中微微叹息,跟随着她一起站在门口,偏头看着她:“你是在等明楼?”见她没说话,继续说道:“上海夜晚不安全,你大着肚子不宜出来。”   徐清姿眼睛看着前方,淡淡说道:“不安全,还不是因为你们日本人,自从有你们,上海就没有一天安稳日子。”   对于她的话伊藤秀中没有气恼,此时,中岛庆一拎着重新买好的两份面条递给伊藤秀中:“大佐阁下,最后两份了。”   伊藤秀中接过,手伸出递给她,柔声道:“刚是我,才让你的面条打了,我刚让中岛去买的,拿去吧,你如今有着身孕,定是容易饿。”   徐清姿侧身看着他,见她没说话,伊藤秀中直接拿起她的手将自己手中的袋子放在她手上,柔声道:“这可是最后两份了,你若不要,晚上饿的又不是我。”叹了叹息:“你在这等吧,我先走。”说着转身走向自己的座驾。   见他上车离开,徐清姿低头看着手中的袋子,沉默了一会,五分钟后,明楼的座驾抵达,明诚坐在驾驶室朝徐清姿打了一声招呼,明楼下车迎向她:“对不起,被周佛海缠了半天,来晚了。”周佛海一直劝酒,好在他职位略高,不需要向众人敬酒,不然有的受。   徐清姿抿唇摇摇头:“没事,我也是刚出来等。”   明楼看着她手中的袋子,手抚上她的肚子,笑道:“晚上没吃好吧。”   徐清姿笑着点点头:“嗯,饿着呢,我们回家吧。”在明楼的搀扶下坐进车内,与明诚说道:“阿诚,这家店的面可是百年老字号,味道很好,一会一起吃。”   明诚一脸开心:“还是大嫂好啊,有什么好吃的都能记着我,明台是没口福咯,他今晚去了同学那,那我就把他的那份一起吃了。”   明楼瞥他一眼,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就知道吃,开车。”   明诚没好气的透过后视镜瞪了一眼明楼,撇嘴道:“天天欺压我们。”   明楼扬眉:“哟,也想学明台起兵造反?”   明诚呵呵一笑:“哪敢哦,兵还没起就被你拿下了。”   中岛庆一透过后视镜看着伊藤秀中,开口说道:“大佐,徐小姐已经坐明楼的车回去了。”   伊藤秀中眼眸一直看着前方的明楼座驾,其实他刚刚并未真的离开,只是将车子开到了转弯口,她没走,他哪里真的会离开,没有看到她安全,他不会走,收回视线,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心下一阵叹息:“走吧。”   徐清姿看着兄弟俩你来我往的斗嘴,轻笑一声,将头靠在明楼肩上,听着他们说着话,她一时有了困意,也不知什么时候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明楼见她没声音,低头一看,见她睡熟后,拿起一旁的摊子为她盖上,明诚正想说话之际,明楼出声打断他:“别说话,你大嫂睡了。”   明诚点点头,眼看前方认真开着车。 作者有话要说:  题外话,建了一个□□群,有兴趣的亲们可以加入一起交流闲扯,哈。637536191 ☆、阿香受伤      徐清姿这一觉睡的格外久,从舞厅回来就一直睡,到家后都是明楼将她抱进了卧室,简单为她擦了擦身换上睡衣,等她醒来时都是九点了,不是自然醒,而是被饿醒的,睁开眼睛首先摸的就是肚子,好饿啊,正准备掀开被子下床,明楼已端着早饭进屋,扬唇一笑:“醒啦。”   徐清姿收回欲下床的双腿,靠坐在床头,与他微微一笑:“你就知道我这个点要醒?早饭送的好及时。”   明楼扬眉,得意笑道:“那是,我是谁啊,掐指一算,就知道你要醒了,这不,让阿香做了些你爱吃的。”说着上前打开盖子,笑道:“上次你老说嘴馋,前下我让阿香偷偷给你做的。”   徐清姿上前一看,是刚做好的葱油饼,开心的直起身搂着他的脖子,与他笑道:“明楼,你真好。”她时常嘴馋,不是想吃这就是想吃那,可大姐说怀孕有些东西要忌口,油炸食品不能吃,可她嘴馋起来真的控制不了,所以现在她都是私下偷吃。   “嗯,我这么好,可不能光嘴上说,得有实际行动的。”明楼故作正经的看着她,眼里意味明显。   徐清姿故作不知道般,搂着他的脖子,娇笑道:“明长官,我不想下床,你抱我去洗漱好不好?”眨着一双大眼期盼着。   “没有奖励还想要我抱你,你怎么想的这么美呢。”明楼嘴上这么说,可还是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向洗手间。   洗漱完的徐清姿盘腿坐在沙发上吃着葱油饼,一脸的满足,称赞道:“阿香的手艺真的是没话说,好吃。”   明楼见她吃的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拿起桌上的汤碗走至她身旁坐下,说道:“光吃葱油饼也不行,来,配着它一块吃。”   盖子一打开,一股香味飘出,看着汤碗里的面条,徐清姿扬眉笑道:“这不是我昨日买的那家。”   明楼点点头:“嗯,昨日你睡着了,阿诚留了一碗给你,想着你半夜起来时吃,哪想你直接睡到第二日,这不,一大早阿诚就上街给你买去了,来,尝尝。”说着舀起面条递到她口中。   徐清姿就这样由明楼一口口喂着,看着他的举动,心田一片温暖,嚼着面条,咽了咽,说道:“昨晚很顺利,丁时俊真的上前与胡巧琳搭话,可是,胡巧琳是叶吉卿的干女儿,丁墨村已经被李士群挤兑的去了南京,丁时俊真的敢做吗?”关于这点,她还是有一丝担忧。   明楼边喂边说道:“一个男人要是想做一件事,什么都挡不了,“色”胆包天,知道吗。”   徐清姿轻笑一声:“那我之后还需要做什么?”   “胡巧琳虽有帮着叶吉卿抓人,可那样的地方她从不涉及,也从不参加李士群的应酬,昨晚要不是刻意安排,她与丁时俊是很难见到,如今丁和李之间的关系本就剑拔弩张,若加上这个,才真真有意思,你现下不用管了,有了开端,剩下的自会如我们所愿。”   徐清姿点点头:“那我们现下只要静候佳音了。”   明楼挑眉一笑:“嗯哼。”   伊藤秀中站在办公室窗边,从衣兜里掏出一只怀表,将其打开,照片上一温婉恬静的女子笑靥如花,轻喃着:“清姿..”听着办公大门打开,柔情的眸子瞬间转为尖锐,他轻扯了扯唇角,俊朗的脸上带着冷意,低沉道:“那边怎么说?”   中岛庆一走至办公桌前,将资料摊在桌面上,微微颌首:“大佐阁下,依你的吩咐,我让人回了一趟日本见了樱井长官,早年因樱井长官在东京就职,所以樱井小姐自小是与母亲一起生活在大板,九岁,樱井大夫人病故,樱井小姐才被樱井长官接到了东京,从那以后就一直跟随在长官身侧,樱井长官说那个时候在北平,樱井小姐是有一位相处不错的中国女医生,樱井小姐与她时常相邀去书店,但是叫什么名字他也不太清楚,但听樱井小姐说那个女医生没多久也从北平离开来了上海。”   中岛庆一低声问道:“大佐阁下,还需要查吗?”   此时,南野大埔敲门而入,走至书桌前,视线瞥了瞥桌上的资料,眸光一闪,微微颌首:“大佐阁下,藤田长官说让您去一趟特高课。”   伊藤秀中朝他摆摆手:“知道了,中岛去备车吧。”视线看向南野大埔,淡淡说道:“你就留在这。”说着收起桌上的资料迈步离开。   “是。”南野大埔看着他的背影,眼眸一沉,看了看腕表,也关上门离开。   徐清姿用完早饭,和明楼一起出门,就听明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香,这楼下的储物间也有好些旧物品,一起整理拿去义所。”说着看向出卧室的两人,微笑道:“大哥,大嫂。”   徐清姿微微一笑:“阿诚,你和阿香这是在干嘛呢,什么拿去义所?”   明诚开口说道:“前些日子义所那边说缺东西,我看家里很多闲置的东西,想着整理一些出来,反正它们摆放在家里闲置也是闲置,还不如将这些长久不用的东西拿到义所去,这不,让阿香来帮我一起整。”   明楼和徐清姿相视一眼,两人都赞同的点头,徐清姿点头说道:“这个主意好,现在好些人很是需要这些,自从嫁给你大哥,我之前的衣服也都没怎么穿过,那我一会也去整理出来。”视线看向明楼,说道:“你也看看,有没有什么不用的,到时候一并拿出来。”   明楼点点头:“行。”明楼话音刚落,阿香就抱着一大麻袋下楼,边下楼边说道:“阿诚哥,我和你说..啊...”因看不到脚底,再下一阶梯时踩空,阿香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下,麻袋里的东西也顺势掉出。   三人一惊,明诚大惊失色,顾不得其他,赶忙跑上前查看伤势,担忧道:“阿香,怎么样?哪里疼?”   阿香一手撑在他手上,一手摸着脚踝,皱眉说道:“阿诚哥,我屁股疼,脚这里也疼,好疼。”说着眼眶一红,眼泪就掉了出来。   徐清姿看着她的样子,出声说道:“她这样看着像是韧带受伤了,阿诚,你赶紧带阿香去医院看看,这里我和你大哥来整。”   明诚点点头,一把将阿香抱起跑向座驾。两人离开,明楼看着座驾驶离,开口说道:“看不出来阿诚这小子对阿香这么紧张啊。”说着转头看着清姿。   徐清姿笑了笑:“我倒觉得阿诚和阿香挺般配的,阿香开朗乐观,又细心体贴,你看那段时间,阿香一个劲的为阿诚熬汤,我觉得阿香应该喜欢阿诚。”   “阿诚每天跟着我出生入死,是该有个人好好照顾他,阿香....倒是个好妻子,哪天我问问他,若他觉得可以,那我们就促成下他们。”明楼笑看着徐清姿。   徐清姿点点头:“我觉得可以,明台和锦云进展得也不错,若加上阿诚和阿香,真是喜事,哈。”拍了拍明楼的手臂,手指着一地的物品,抿唇说道:“我去整衣服,你把这些拾起来装进麻袋,我们把这些物品放在一块,到时候拿到义所去,那分工开始。”说着走向卧室去整理没用的衣物。   明楼见她离开,看着这一地的凌乱,扯了扯嘴角,无奈的摇摇头,怎么又是他,卷起袖子,干呗,蹲下身将地上的物品一个个拾起放进麻袋。   汪曼春一身职业装站在门口敲了敲,待里头应声后开门而入,见上坐的人,微微颌首:“伊藤大佐、藤田长官。”   藤田方政点点头,朝她摆摆手:“汪处长请坐,今日找你来是有件事安排汪处长做。”藤田方政笑了笑,起身说道:“我知道南田的死,汪处长是一直没放弃追查,汪处长对我大日本帝国的忠诚,我和伊藤君都看在眼里,所以,也因此将一项任务交予你来完成。”   汪曼春看着他,开口说道:“请藤田长官指示。”   藤田方政抿唇微笑,伊藤秀中倚靠在窗边,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事,让一些人的心思变的活跃,汪处长也知道,我们内部一直有敌方的人,且这个人隐藏极深,要想找出他来不容易所以我们打算以一些手段来试探到底谁有异心,新政府、76号里的人都不能放过,汪处长,可明白我的意思?”   汪曼春蹙眉:“伊藤大佐的意思是,连我师哥也在试探之中了?伊藤大佐,藤田长官,我师哥对大日本皇军一直是衷心拥护,处处为大日本皇军效力,他不可能。”   伊藤秀中只笑不语,藤田方政说道:“明先生是我们新政府的中坚力量,他的忠诚我们自是看得到,只是,这样做也是为明先生好,这无形之中不也是在为明先生洗净嫌疑嘛,所以,这件事汪处长谁也不能告诉,包括明先生。”说着将手中的计划资料递给她看。   汪曼春看着他递来的计划,看完,抬眸与他说道:“那你们就不怀疑我?为什么让我去试探他?”   藤田方政一笑:“汪处长的叔父曾是我大日本最忠诚的朋友,且看汪处长做事一向尽心尽力,南田还活着的时候可是时常夸奖你,再则,你与明楼相熟,由你来做我觉得很适合。”   “可是,就这样简单试探?”   伊藤秀中玩弄着手中的笔,漫不经心说道:“汪处长,有些时候越简单...越好,人都怕死,遇事之时,看他的反应就能推断出他的心到底向谁,若此事办好,汪处长可就越过了梁仲春,这样的喜事汪处长不想有吗,嗯?”见她心动,嘴角扬起:“我想就算我不这样说,汪处长也定能将此事办好,不辜负我和藤田长官对你的期望。”说着在她肩膀轻轻拍了拍。   汪曼春低着头沉默一会,片刻后抬起头看着两人,认真说道:“是,我保证完成任务。”与他们示意后开门而出,走出几步,步伐一顿,师哥,我也是为你好,握了握拳,心下做好决定后迈步离开。   明楼将楼上楼下整出的麻袋统一放在了杂物间,此时,徐清姿也拎着一袋袋衣服出来,见此,明楼赶忙上前接过,柔声道:“这些这么重,喊我做就好了。”   徐清姿拿出手帕为他擦了擦汗,抿唇一笑:“都是些衣服,不会重到哪去,倒是你,整这些东西累了吧,对了,阿诚他们..”话还未落,大门打开,明诚抱着包扎好的阿香进门,将她抱在了沙发上。   阿香抿唇与两人点头示意:“大少爷,大少奶奶。”   徐清姿上前,坐在阿香身旁查看伤势,明楼看向阿诚问道:“阿香这是什么情况?医生怎么说?”   明诚从衣兜里拿出药放在桌上,开口说道:“她这是韧带损伤,好在不是很严重,就是多注意休息,避免过多活动,按时吃药。”   明楼点了点头,徐清姿搭着阿香的手臂说道:“现下要好好休养,不然造成慢性损伤就不好了。”   阿香点点头:“可我这受伤,大家怎么办啊?”   明诚接话道:“这不还有我嘛,你现在就不要操心这么多了,养伤才是关键。”抬手看了看腕表,与徐清姿说道:“大嫂,麻烦你陪陪阿香,我去做饭,一会大姐和博超回来就可以开饭了。”说着准备起身。   徐清姿喊住他,挥挥手:“阿诚,你坐着陪陪阿香,我去做饭。”抬眸看着明楼,说道:“明楼,你与我一起去吧,帮我下。”说着与他使了使眼色。   明楼了然,扶着清姿起身,与明诚说道:“做饭有你大嫂呢,你还是在这照看阿香,怎么说人家也是因你受伤的。”说着与清姿走向厨房。   见他们离开,阿香不好意思的看着阿诚,轻声说道:“对不起阿诚哥,我自己一时没注意,让你这跑来跑去的。”   “说的什么话,这件事怪我,你一个女孩子我怎么让你去拎那些重的麻袋,你坐着,我去给你拿水,你把药吃了。”说着,明诚起身去为她倒水。   阿香看着明诚忙忙碌碌的样子,手摸着脚踝处,傻傻的笑了起来,这样的感觉真好。   徐清姿偷偷在门边看着,止不住的轻笑一声,明楼见她这样,笑着摇摇头:“卿卿,这样偷听不太好啊。”说着扶着她离开。   徐清姿被他扶着,偏头看着他说道:“哪有偷听,我走路慢嘛,明楼,阿诚好温柔哦,我第一次见。”   “所以你确定要撮合?”   徐清姿柔声道:“不过也要彼此有感觉,我觉得阿诚一个人很是辛苦,也想他能有一个知冷暖的陪在身边,在这样一个乱世,肩并肩的相伴,阿诚该有幸福。”   明楼点头赞同,看着她,柔声道:“那卿卿的幸福是什么?”   徐清姿与她浅浅一笑,环上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说道:“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可靠的肩膀,有你,于我来说,就是幸福。”   明楼将她搂紧,抚着她的头发,抿唇笑着:“有你陪在身边,平平淡淡...就好。”    ☆、嫉妒之心      俩人在厨房忙活着,见时间差不多,徐清姿手肘碰了碰身侧的明楼,抬手将腕表上的时刻给他看:“大姐要回来了,你就不要再呆在这,出去外面沙发上坐着。”大姐回来,预示着桂姨也要回来,他们的戏又要上演了。   明楼看了看桌面上切好的一些菜,与她点点头:“行,那你一个人在里头注意些,注意脚下,别摔了,那我就先出去,有事喊我。”见她点头,才转身出了厨房。   明楼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拿着报刊看着,明镜牵着博超从屋外进来,明博超看着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的明楼,软糯糯说道:“大舅舅。”   明楼合上报纸,看着他微笑说道:“嗯,乖。”   此时,明诚搀扶着阿香进到客厅,见她这样,明镜扬眉问道:“阿香啊,你这是怎么了?”   阿香抿抿唇:“大小姐,我上午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脚踝有些扭到了。”   明镜摆摆手示意她赶紧坐下:“快坐下,哎哟,看这都肿成这样,阿香,以后可得注意了。”视线在屋内看了看,看向明楼问道:“清姿呢?怎么没看到她?”   明楼将报纸放在桌上,开口说道:“哦,她在厨房做午饭。”   此话一出,明镜不满道:“清姿怀着孕呢,你怎么让她去做饭,你怎么不去帮帮她,还坐在这里,像话吗?”   明楼耸耸肩:“她说她可以。”   桂姨看着明楼的样子,嘴角勾一抹极淡的弧度。明镜一巴掌打向他手臂,扬声道:“她说可以你就出来了?她都五个来月了,肚子那么大,你让她一个人在里头,真是不像话。”看向一旁的桂姨摆摆手:“桂姨,赶紧去换下少奶奶,清姿啊,大姐回来了,你让桂姨来做...”说着明镜已走向厨房。   明楼与明诚相视一眼,两人皆嘴角上扬,徐清姿正在做糖醋排骨,就听见明镜的声音,偏头一看,明镜紧张的小跑上来,朝她微笑:“大姐。”   明镜上前将她手中的物品抽出递给桂姨,将她拉到一边:“哎哟,怎么能让你动手呢,这个明楼,一点不体恤人,你放心,大姐刚刚已经责骂过他了,来来来,我们到外面去,清姿,阿香都扭到了脚,你可要小心,走路慢些,不要急,知道吗?”   徐清姿微微一笑:“知道了大姐。”   明镜扶着徐清姿到客厅,见明楼还坐在沙发上,顿时一段说教:“没看见清姿过来了,还不起来,快过来扶一把。”   “是是是。”明楼随之起身相扶,扶着她坐在沙发上,两人视线相交,会心的淡淡一笑,又默契的别开。   客厅,大家坐在沙发上聊着天,不一会,明台也从外头回了家,与大家打过招呼,问过阿香伤势后坐在了沙发上,整个人头仰着。   明镜抿唇问道:“明台啊,我还以为你会带程小姐到家里来吃饭呢,怎么样,和程小姐相处的如何?满意吧?”   明台直起身,与她点点头:“挺好的,我早上带着她去看了电影,因为医院还有些事所以就没带她回来吃饭,下次,我再带她回来。”   徐清姿看了看明台,偏头与明镜笑道:“看来我们家啊,不久后就可以好好办一场喜事了,看他们这样,心里也是高兴的很。”   明镜点头,拍着清姿的手笑道:“是啊,看他们如此好,我这心里就特别高兴,想想,就有些迫不及待,哈。”   众人拿着明台来打趣,一时间乐呵的很,片刻,午饭做好,大家上桌用着午餐,明诚先喂完阿香再自己开始吃,这一幕让明台揶揄了一个中午,一如往常,午餐过后明楼陪着徐清姿回了卧室午睡。   徐清姿醒来时已是下午三点,明镜说上街去采购一些日用品,徐清姿嚷着要一起去,扭不过她,明镜只好同意,两人逛着百货商场,明镜挽着她的手臂说道:“一会看看宝宝的衣服。”   “大姐,孩子的衣服已经很多了。”自从她怀孕,明镜已采购了不少孩子的衣物,再买厨子都要放不下。   明镜笑道:“不多不多,你这生产到时候天气都转冷了,里里外外穿不少呢,得多买些。”   徐清姿轻笑一声:“宝宝有你这姑姑,日后可是有靠山了,我和明楼啊,可骂不得他了,哈。”视线一瞥,与明镜说道:“大姐,我去上个洗手间,你先在商场里逛逛。”   “那我陪你去..”   徐清姿摇摇头:“放心吧大姐,我自己可以,不是说要给宝宝再添置衣服嘛,你眼光好,帮我多看看。”   明镜笑了笑:“好,那你慢些,我就在这里头等你。”   “嗯。”与她示意后徐清姿走向洗手间方向,与樱井穗香迎面相遇,两人微微一笑,徐清姿微微点头:“穗香,巧啊。”   樱井穗香微笑示意:“巧啊明太太。”   徐清姿看着她手中的袋子,笑道:“看来你这采购了不少物品,我看看。”说着微微低头看着她袋中的物品。   樱井穗香也微微低着头,脸上始终扬着一抹笑意,极轻的声音说道:“伊藤秀中差人到日本向樱井正雄调查了我。”   徐清姿抬眸看了看她,拿出一件物品细细看了起来,与她笑道:“这盒润肤膏我一直想买来着,可常买的那家店一直没货,你这是在哪买的?”遂轻扯着嘴角轻声道:“他怎么会突然怀疑你?”   “好啊,有时间我带你去那家店看看。”樱井穗香微笑着,低声道:“他对我一直都抱着怀疑,我想应该不是怀疑我的身份,而是怀疑我与你为什么就会如此要好,所以,之后我们需要变。”   徐清姿扬起嘴角,浅笑道:“伊藤秀中如此问,樱井正雄那不会有问题吗?”   “樱井正雄与樱井穗香相见都是在她十岁那年,之前都是她的母亲惠子每年寄几张照片给他,但是也难说,此事还是有人通知的我,我当初在知道樱井正雄要安插心腹时,我就已经电报中央让他们中途将人截下,换成了我们自己人,但是此人是谁我不知道,但他可以放心。”   徐清姿轻点了点头:“伊藤秀中的心思难猜,你要小心,我们现在还是尽量少接触...”   见明镜走出店铺,樱井穗香打断她未完的话,微微一笑:“我还有事,明太太,我就先走。”示意后转身走人。   “这人是谁啊?”明镜拎着一袋袋衣服走至她身侧。   徐清姿转身看着她,微微一笑:“她的未婚夫算是明楼的同事,之前明楼带我去参加聚会的时候有过交谈,正巧刚刚遇上,就彼此打了个招呼。”   明镜点点头:“清姿,我买了几套,回家看看。”将手中的袋子举起与她示意。   徐清姿看着她手中的袋子不禁失笑:“大姐,要不要将整个商场都买下来,哈。”大姐买东西真是大量的买,她是觉得小孩长得快,衣服买太多只能穿一时,比较浪费了。   “哈哈..清姿,你这肚子可是越来越大。”明镜手抚着她的肚子笑道:“听明楼说孩子如今很活泼,在你肚子里踢来踢去,他经常摸的时候都能感应到,说孩子的小腿小手时常踢他呢。”   徐清姿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抿唇浅笑:“是啊,这俩孩子如今有些闹腾,白天动静比较少,一到晚上,就爱踢,弄得我们哭笑不得。”每每到晚上入睡的时候他们就开始踢,整的她也不好睡,明楼是又好笑又好气。   明镜挽上徐清姿的手臂,边走边说道:“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明楼不是说下了班就回来陪你和孩子嘛,这日后啊,家里可热闹了,我看明楼现在很有爸爸的样子。”   徐清姿掩面而笑,汪曼春站在拐弯口,听着两人的对话,垂着的手紧紧握着,脸上满满的怒意,她前下依着藤田方政的指示来试探在此买物品的后勤处处长,只稍稍制造一场生死意外,他就将自己所知道的新政府机密一股脑说了出来,当即就被她命人拿下,刚下楼在转弯口就听到这些,师哥不是说这几日都是政府应酬不能推吗?居然为了徐清姿推了周先生的应酬,脑海里不禁想起那日在76号沈耕梅说的话(明太太说明长官现在一回家就是抱着她的肚子与孩子交流,所以说啊,夫妻没什么感情,但有了孩子也就有了话题,这慢慢的,感情也就来了。)(自从明太太有孕,明镜可是上心的不得了,补品是不停的进入明公馆。)(我可听说明长官现在下了班大多都是回家陪明太太,所以说啊男人一旦做了爸爸,那在外漂的心自然也会偏向于家庭了,明太太有这双胞胎孩子,那可是稳稳的。)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汪曼春秀眉皱起(听明楼说孩子如今很活泼,在你肚子里踢来踢去,他经常摸的时候都能感应到,说孩子的小腿小手时常踢他呢)(明楼不是说下了班就回来陪你和孩子嘛,这日后啊,家里可热闹了,我看明楼现在很有爸爸的样子。)   越想越生气,汪曼春双手紧紧握着,任凭指甲陷进肉里,女人嫉妒之心可以使其疯狂,汪曼春的眼眸里带着血色的杀意,试探?呵,她在这一刻有了新的想法,徐清姿,你不就是仗着肚里那两块肉,要没了他,我看你和师哥还有什么话题,什么感情,呵。朝身后跟着的心腹摆摆手:“计划有变,我要你们这么做...”   男子低声道:“汪处长,您这突然转变计划,日本人那里会不会...”   汪曼春冷声道:“怕什么,只要结果是一样的,过程如何又有什么关系,那天你们只管做好自己本分工作,其余的不用你们操心,若有意外,你们的家人自会有人管。”   “是,汪处长。”   徐清姿坐在梳妆台前,涂着润肤膏,眼眸看着镜子,似在沉思着什么,她担心穗香的安危,伊藤秀中既派人去调查,那穗香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若走错一步,满盘皆输。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明楼穿着睡衣走至她身后,两手搭在她肩上,附下身与他说道。   徐清姿转头与他轻轻一吻,柔声道:“我是在想我们的衣橱就快要满了,今天下午和大姐一起去逛商场,大姐又给宝宝买了好些衣服,衣橱可不就要满了,哈。”说着放下润肤膏,起身。   明楼扶着她起身,轻笑一声:“大姐爱孩子,她的心情能理解。”不经意瞥到她胸前,眸子微眯:“你这一怀孕,身上肉没长多少,除了肚子大,它们也大了不少。”   刷,徐清姿的脸瞬间一红,低头看了看,不好意思说道:“这不是因为怀孕嘛。”   明楼揽着她的腰,在她耳旁暧昧低语:“以前,不大不小刚好一手握住,这如今可是握不住了。”   此话一出,徐清姿彻底不说话了,脸红至耳根,这人说话真是没羞没臊的,连嗔他一眼都没有,将头埋在他胸前,她现在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有多红,可脸的发烫程度也能猜到。   见她耳后跟通红一片,不禁笑出了声,手摸上她隆起的肚子,一路向上,因他的动作,徐清姿抬起头看着他,明楼唇角扬起,在她耳旁低声说了一句,见她娇羞的表情,直接将她抱起走向大床。    ☆、受伤      明楼早上若没有早会都会在家多陪一下她,睡觉都习惯的抱着她睡,不论是她平躺时还是侧睡时,明楼睁眼醒来她还在睡,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她的睡颜,嘴角的弧度加深,从她的脸颊,视线一路往下,看着她胸前的痕迹,眼眸一沉,大手不由得探入她衣内,在她身上游走。   他的动作让她禁不住的发出一声浅吟,徐清姿睁开眼睛,本搂在他腰上的手垂下,不经意的碰上了他身下的某处,这一下触碰,仿佛一道电流,电击着明楼舒服的浅吟一声,大手在她身上的动作更肆意了些。   徐清姿见他饱含□□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自己,大手也不规矩的动着,按住他的手,脸颊一红,轻呢着:“别...明楼...痒..”   她柔软的身躯和身上散发的淡淡清香让他身下某处血脉沸腾,呼吸渐渐粗重,搂上她,戏虐道:“卿卿,一大早你就挑逗我,刚刚手碰哪里?嗯。”   徐清姿脸颊羞红,看着他不要脸的说辞,嗔了他一眼,谁挑逗他了,明明就是他在惹她,轻喃道:“我刚刚不是故意的。”她就是自然的放下,哪就故意挑逗他了。   明楼漆黑的眸子微微一眯,低哑道:“卿卿,一大早,男人是不能惹的,否则后果很严重,你看现在怎么办?”将她的手往身下一放,暧昧戏虐道:“你如今这火点的很旺,卿卿,是不是昨晚觉得不够?”   “你...”徐清姿觉得在床上,他可以非常不要脸,因她怀孕,他都担心她累,都只要一次,如此露骨的话总是听的她羞红脸,抿唇呢喃道:“我哪就...”   还未说完,明楼的吻已落在她唇瓣上,热吻从她的唇瓣沿至她敏感的耳垂,在她耳旁低哑着:“我满足你。”说着再次攻占她,两人身躯交叠,一场缠绵的晨间运动在房内上演着。   这场欢愉十足的晨间运动持续了近一小时,徐清姿因为体力消耗,躺在床上沉沉睡着,明楼穿好衣服,整个人精神十足,见她睡着,不禁想起前下结束时,她用力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手抚了抚左肩,不由得笑出了声,此时,房内电话响起,徐清姿眉头一皱,明楼赶忙接起,听完内容后,眉头一蹙,挂断电话,帮她盖好毯子,在她唇上吻了吻才悄声出房门。   明诚一大早起来就去厨房为阿香熬了汤,坐在沙发上喂着,见大哥出来,起身与他点头示意:“大哥。”   阿香微微颌首:“大少爷。”   明楼点了点头,明诚开口说道:“大哥,我去给你准备早饭。”说着准备起身。   “不用了,这个点还吃什么早饭。”明楼视线在屋内扫了扫:“大姐和明台呢?怎么没看见。”   “大姐拉着明台去苏家了,说是商量下订婚日子。”明诚喂完最后一口,将碗拿起起身,与阿香说道:“不要到外面去,你脚还在肿,有事喊桂姨。”   阿香微微一笑:“知道了阿诚哥,你去忙吧,我自己会小心的。”   阿诚点点头,目光柔和,微笑道:“一定要小心。”看向明楼开口说道:“大哥,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好。”说着拿着碗走向厨房,不一会,拿上外套与明楼一道离开前往办公厅。   车内,明楼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良久,睁开眼眸,开口说道:“后勤处处长、法院下属一个科长皆在昨日被抗日分子枪杀。”   明诚一惊,转头看了看明楼,皱眉道:“昨日被杀?中统、军统和我们党内并未有安排刺杀任务,你觉得背后有鬼。”   明楼镜片后的眸子微眯,手放在腿上轻轻敲击,低沉道:“这场枪杀来的诡异,我仿佛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会不会是我们的人没忍住,私下行动?”这样的事并不是没有,早期不是就有人擅自行动导致暴露被杀。   明楼摇摇头:“应该不会,让大家都留心些,这段时间不要有动作,敌人的眼睛可是盯得紧,稍有不慎,就是一败涂地的下场,中统就是例子。”   明诚点点头。   徐清姿醒来时已是下午两点,用过餐,帮阿香重新敷了下药,在桂姨的口中得知,大姐去了苏家商议明台和锦云的订婚日期,照这样发展,日子也不远了,那她这个嫂嫂也该备些东西,见时间还早,拒绝了桂姨的相陪,她让老刘载她去商场。   徐清姿在首饰店买了两对镯子和戒指,正从店铺出来时遇上叶吉卿、佘爱珍、胡巧琳和樱井穗香,朝着三人微微一笑:“李太太、吴太太,巧琳、穗香。”   “你好,明太太,很巧啊,一个人逛街多无聊啊,一起。”叶吉卿笑脸相邀。   徐清姿点点头:“好啊。”佘爱珍和胡巧琳皆笑脸相迎,唯独樱井穗香的态度有些淡,见两人之间的态度,佘爱珍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就这样,徐清姿随着叶吉卿等人一起逛商场,采购了不少物品,佘爱珍看着徐清姿将一袋袋物品让服务员送到明公馆时,笑道:“到底是明家大少奶奶,买东西,眼睛都不眨的,还有这桌上这些,可别忘了。”说着手指了指桌面上的物品。   服务生正想拿起被徐清姿拦下,徐清姿将手中四袋礼盒分别递给四人,叶吉卿等人面面相觑,问道:“明太太,这是?”   徐清姿抿唇浅笑:“这是送给大家的,我一个人怎么会用这么多色系的口红呢,再说,有些颜色,我也衬不起来啊,哈。”   叶吉卿看着手中的口红,满意的看了看她,真是细心,知晓她一直喜爱这款口红,与她笑道:“明太太,你这送我们,倒叫我们不好意思了。”   徐清姿搭着她的手,微笑道:“李太太,你们对我一直照顾有加,我才不好意思呢,你们若不收下,那可就不拿我当姐妹了。”   见她执意,叶吉卿等人也不好再推,本来这口红就是依着她们的喜好而买的,既然是送的,收下何乐而不为呢,叶吉卿挽着她的手臂说道:“逛了一下午,你也累了,咱们也就不逛了,都到我那去,晚上我亲自下厨给大家做几道拿手菜。”   佘爱珍附和道:“敢情好,能让李太太你下厨,看来我今日可是托了明太太的福了,哈。”   徐清姿掩面而笑:“吴太太可别打趣我了。”说着与樱井穗香轻点了点头。简单寒暄后,大家离开商场乘车前往李士群宅邸。   76号,接到梁仲春电话,明楼就从政府办公厅赶了来,一到就碰上伊藤秀中和李士群,都是为了高官被杀一案而来,看着躺在床板上的组织部副部长游贵东,明楼摇摇头,和李士群等人一起出了门,花园石桌旁,梁仲春上前说道:“李主任,明长官,伊藤大佐,这包游部长,从昨日到现在就有三位新政府官员被枪杀,这次还是在距离我们76号不远处的街道口被杀,这抗日分子可是明晃晃的在挑衅我们啊。”   伊藤秀中没有说话,只是一张脸深沉的可怕,明楼看向一旁的汪曼春,开口说道:“汪处长,高官接连被杀,你们情报处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汪曼春摇摇头:“对不起明长官,对方做事滴水不漏,目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您放心,我们现在还在搜查,保证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点。”   明楼摆摆手,严厉说道:“必须好好查,抓到一个严审,这样恶劣的行径势必影响军心,梁处长,你与汪处长要同心协力找出幕后黑手,不要让这影响扩大,弄得新政府人人自危。”   梁仲春频频点头:“是是,我们一定认真查,你们说,这会不会是锄奸队干的?天津锄奸队不是...”本想继续说下去,可在看到伊藤秀中凌厉的目光之后,乖乖闭上了嘴,他忘了天津司令部被锄奸队整的灰头土脸,这话不敢当着日本人面说,他真是嘴碎。   “明楼。”徐清姿朝着明楼喊道。她随着叶吉卿、樱井穗香等人进入76号,这还是她第一次走进这里,外观就是普通的牌楼式建筑,大门两侧有两个洞门,利于安放两挺机关枪,里头则有二十多间的平房,建筑旁有花园还有一栋位于76号正中央的三层洋房,这里看似是别墅,实则就是魔窟,多少人在这里丧生,里头景色再好,也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正与伊藤秀中、李士群等人聊公事的明楼见到徐清姿,面露惊讶,上前问道:“你怎么来这里?”   徐清姿上前挽着他的手臂,微笑道:“前下我与李太太她们逛商场,正准备前往李太太家一起用晚饭,路过这里,见你的车停在门口就进了来。”脸上带着满满的笑容,这话不假,李士群的官邸要经过76号,经过大门,她就看到了明楼的座驾停在门外,叶吉卿也发现了李士群的车,故而也将车停下,跟进来一看究竟。   “我这在办公事,你没什么事就回去。”明楼将手臂从她手中抽离,脸色一沉,他的举动让徐清姿有些许尴尬,众人看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伊藤秀中是一脸的不爽,汪曼春则是一脸乐意见到她这个糗样。   见气氛不好,叶吉卿开口说道:“是我看着门口停着好几辆车,想着里头应该是有事,这才让他们停车,进来看了看,倒不关明太太的事。”   徐清姿嘴角扯着笑容,只是笑容却带着一丝勉强,叶吉卿上前与李士群问着缘由,听着,原来是因为新政府高官被暗杀,几位大佬来76号行动处追查原因,看到这些女眷在,李士群也就不再谈论公事,与众人说笑了一番,徐清姿站在明楼身侧只听不语,简直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这样的画面让佘爱珍看着不由得笑了笑。   汪曼春习惯性的双手插兜,看着徐清姿,嘴角不由的扬起一抹弧度,送上门的,她不收可不太好,眼神一瞥,看了看对面站着的一男子,与他视线相交,这样的眼神交汇,被明楼无意捕捉到,眉头微微一蹙。   叶吉卿出声问道:“爱珍,笑什么?”   佘爱珍轻笑一声:“我是在笑...”就在佘爱珍说话之际,站在他身侧的一名黑衣男子突然拔出匕首,一把将她推开,朝着汪曼春冲去,速度快的让众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汪曼春,明楼、李士群,你们这些狗汉奸,我杀了你们..”男子拿着匕首直冲冲刺向站在最前面的汪曼春,明楼大步跑向她,一手将她拉进怀里,一手抬起挡刀,这把匕首最终刺在了明楼的手臂上,鲜血瞬间涌出,就在明楼跨出步子的同时,站在李士群身旁的另一名男子掏出匕首刺向徐清姿,因男子距离她只有两步距离,徐清姿根本没有办法跑,手抚着肚子转身,微微弯着身子,明楼此时也来不及回头,此时,站在身后侧的伊藤秀中将她抱在怀里,微微倾斜着身子,匕首直插在他的后肩处。明诚和中岛庆一可谓同时开枪,对着两名男子的手臂上连开两枪,将其打倒在地,此时,处在一脸懵的众人回过神,两名男子被立即抓了起来按在地上等候处置。汪曼春紧张的查看着明楼的伤势,拿出手帕为他按住伤口:“师哥,你疯了吗?知不知道多危险!”   “大佐阁下。” “伊藤君。”樱井穗香和中岛庆一急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势。明楼惊慌的看向清姿,见她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摆摆手厉声道:“给我严加审问,看看他们是谁的人,怎么进到了里头,这么大胆,在76号行刺,给我严审。”   徐清姿投给了明楼一个放心的眼神,遂转头看着后肩不断涌出鲜血的伊藤秀中,她没有想到,他能为她挡刀,前下她知道来不及,所以才转身,她怕对方刺向她的肚子,可他让她有些意外....   伊藤秀中一把推开樱井穗香和中岛庆一,忍着伤痛,从腰间掏出□□,上膛,走近跪在地上的一名男子,毫不留情的一枪打在他脑门中央,抬眸看向汪曼春,眼睛满布猩红,眼神中充斥着满满的杀意。   伊藤秀中深邃的眸子里迸发出凌厉的目光,汪曼春被他这样一瞪,吓了一跳,低着头不敢看他,她本想借着这次徐清姿好不容易在场的机会,一是试探明楼在危急时刻到底护谁,二是,若能解决掉徐清姿,自是再好不过,反正理由很简单,作为汉奸家属,本就是别人的靶子,可她没想到,伊藤秀中居然会舍命挡刀,所以计划被她打乱,日本人那里....   随后,仅活的一名男子交由汪曼春和梁仲春严审,明楼和伊藤秀中被各自的人带离处理伤口,在76号简单处理伤口后,乘座驾前往医院进行彻底清创,徐清姿拿着绷带为他缠上,看着他的伤口开口说道:“伊藤秀中的伤口明显比你这要更深。”明楼的刀伤看着深,实则没有刺穿神经和血管,到底没有伤到要害,而伊藤秀中后肩被刺的极深,看他出血量,他的肌腱肯定受损,要不是他微微倾斜了身子,估计真的就废了。   明楼看了看她,开口说道:“你也发现了?前下我看到汪曼春和那男子交换了眼神,再看到他掏出匕首之际,我才大胆了一步,可我没想到,还有一人,好在你无事,当时我魂都要吓没了,若你出事,我怎么办?”那个情况下,他来不及去护她,若她真伤了,他真是要掐死自己。   “好在有惊无险。”徐清姿看得出他的担心,握着他的手,抿抿唇:“今天的事不一般,那两名男子嘴上是说要杀你们这些汉奸,可刺向汪曼春的匕首却不是要命,而刺向我的,却是下了狠手。”   明诚出声问道:“这究竟是汪曼春的意思还是其他?”   徐清姿摇摇头,她也不确定。明楼眼眸微眯,沉思片刻,说道:“这两日时间新政府官员就死了三位,这是不是太不寻常?今日的事,伊藤秀中怒瞪汪曼春,代表什么?这件事日本人是否有参一脚?”   “现下先处理你的伤口,到了医院,我先帮你将伤口缝合。”   因手上的疼痛,明楼眉头一皱:“今日大家又有流言要传了。”   徐清姿笑了笑:“这样的流言还少吗?今日不仅能让我与你关系变冷,也能使穗香和我的关系变的糟糕,不管这件事幕后策划者是谁,在制造刺杀过程中,无疑也推了我们一把。”    ☆、人生如戏   医院内,三人避开人群,从后门进入,徐清姿在医生休息室里为明楼手臂上的口子进行缝合,见明楼眉头死死皱着,徐清姿轻声问道:“要不,我给你上点麻药。”她知道生缝有多痛,看他这样,她心里不好受。   明楼额头上冒着细汗,拳头紧握,与她摇摇头,开口说道:“麻药本就紧张,还是留给那些需要的人,没关系,我熬得住,继续吧。”咬着牙眉头紧蹙。   徐清姿微微叹息,手拿着持针器进行缝合,片刻后,用纱布帮他缠上包扎好,拉下他的衬衫袖子,柔声道:“每天都要换药,记着不要碰水,不要剧烈运动,运动出汗,就要再次换药。”   明楼听着她的嘱咐,轻笑一声:“好,那晚上卿卿你帮我洗澡,至于剧烈运动...我有什么剧烈运动吗?”挑了挑眉,坏笑道:“喔...卿卿,你有想法哦。”附在她耳旁戏虐道:“只是手臂受伤,有些运动还是可以的,至于运动后出汗,不是还有你嘛,换个药很快的。”   “明楼,你...能不能正经点。”徐清姿撅着嘴嗔着他,什么叫她有想法,他早晨时常会去打球,她才这样说的,怎么好好一句话,总是能被他说的这样羞人。   看着她脸上布满驼红,撅着嘴的模样,明楼笑了笑,红润润的嘴唇撅着,让他有一股亲吻上去的欲望,心想不如行动,大手一揽将她拥进怀里,低头就吻上她的唇,趁她微张之际,顺势进入她口中。   “唔..”徐清姿双手环上他,在他后背拍了拍,示意他停下。可正吻的带劲的某长官现下是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   “大哥,我们该回家了,我...”明诚开门而入,看到这幅画面,立马转身,尴尬一笑:“那个...不好意思啊...我是想说,时间差不多,我们要回去了,大姐还在家等我们一起吃饭。”他以为两人在里头换药呢,早知道是这个,他就不进来了。   徐清姿赶忙推开他,不小心碰上了明楼受伤的手臂,看他闷哼一声,嗔他一眼,眼神告诉他活该,真是一点不看场合的,丢脸死了,低着头将医疗箱盖上,放在橱子里,然后低着头走出门,她都没脸看阿诚了。   明楼出门之际瞥了一眼阿诚:“什么时候都有你。”说完快步走向徐清姿。   明诚一脸委屈,摊摊手:“这公共场合,你自己不注意,这也能怪我?太冤了。”无奈摇摇头跟上他们。   汪曼春站在办公桌前,看着脸色难堪的伊藤秀中,心下有些没底,良久,开口说道:“藤田长官,伊藤大佐,我没有想到我的属下里有这样的人,搅乱了行动计划,对不起。”   伊藤秀中挑了挑眉,狭长的眼眸微眯,冷声道:“喔?汪处长是真没想到还是有意为之?”   汪曼春抿抿唇:“伊藤大佐什么意思?”   伊藤秀中噌的起身,“啪”一声,一巴掌毫无留情的打在她脸上,深邃幽黑的眸子如鹰般锐利,浑身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怒斥道:“汪曼春,我让你试探明楼,不是让你以公谋私,我让你动徐清姿了吗?啊!”若清姿有事,他定会杀了她。   汪曼春手捂着脸,不吭声的看着他,他的冷意让人心生胆怯,轻声道:“我是觉得明楼肯护着我也可以间接表明他是站在了我们这边,至于,刺杀徐清姿,我...对不起,那我再另寻机会,重新...”   伊藤秀中打断她的话,冷声道:“蠢货,你今天这一出,别人会看不出来,当他们是傻子?等你再去试探,人家早有防备之心了,徐清姿肚子里是明楼的孩子,哪怕明楼对她没有感情,对孩子他会不在意吗?若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他深入调查,若结果得知,他会怎么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警告你,为我大日本帝国效力才是你该做的,你心里的那些算盘给我收起来,若再敢不按计划做事,我让你死得难看。”   汪曼春点点头:“明白。”   藤田方政开口说道:“汪处长,做事能力是不可否认的,你的试探还是很有成果,从昨日开始就将我们中间的一些蛀虫给找了出来,但是,在对于某些事情上,可不要被自己的情绪给左右了,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要想清楚,被你关押的那个人,你该让他好好闭上嘴,别把不该说的说了出来,尤其是你的顶头上司,他要过问,你知道怎么说吧?”   汪曼春明白的点头示意。伊藤秀中冷眼瞥他一眼,语气毫无温度说道:“出去。”看到她,他就难掩心中的那团怒火。   汪曼春微微颌首示意,刚转身出门就遇上进门的樱井穗香,与她点了点头随后关上门离开,在门口,垂着的手死死握着,眼眸里有忿恨和不甘,徐清姿,你真是命大,别给我抓到机会,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伊藤秀中看着大门关上,深幽的眸子闪着锐利的光芒,咬牙道:“愚蠢,要不是她还有些用处,我一枪崩了她。”   樱井穗香端着熬好的药走至桌旁,递给他,轻声说道:“伊藤君,该喝药了。”   伊藤秀中看了她一眼,接过她的碗一口喝了下去。藤田方政开口说道:“这个女人整个被爱情蒙蔽了脑子,难怪明镜不让明楼娶这样的女人,居然用自己试探明楼,不过看明楼如此护着她,至少他的心还是在汪曼春这里,当初要不是明镜为他安排了婚事,现在这两人估计早就光明正大了,听新政府那些人说,明楼可是一有时间就去陪汪曼春喝茶吃饭,除了我们举办的一些聚会,他可是一次都没有带他老婆出去过,这明太太,终究是比不上这位旧时恋人,”   伊藤秀中深幽的眸子一沉,明楼,你心里既放不下汪曼春,何必招惹清姿,她真心待你,你却如此伤她,越想,伊藤秀中越燥,想到傍晚,她是陪着明楼进了清创室,连过来看看他都没有,清姿,我对你的心你看不出吗?感受不到吗?过来看看我很难吗?你越不想见我,我越要你见到我。   座驾抵达明公馆,三人进到客厅,就见明博超手拿着小物件开心的屋子里跑,见徐清姿回来,欢喜的跑到她面前,举起手中的小物件说道:“大舅妈,你看,这是阿香姨姨给我捏的小人,是不是很好看?”   徐清姿点点头,笑道:“嗯,好看。”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众人,说道:“想不到阿香的手如此巧,这泥人我小时候玩过,现在想想,满满的童年回忆。”   明诚拿过博超手中的泥人看了看,视线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阿香,目光柔和,唇角扬起:“阿香,手艺巧啊,下次教教我。”   阿香俏皮说道:“好啊,难得我也能做一回阿诚哥的老师,哈。”   阿香的话使大家皆是一笑,明镜朝大家摆摆手,笑道:“好啦好啦,既然都回来了,那就开饭吧。”   明台抱起博超举在头顶:“走咯,吃饭去咯。”   “明台舅舅,再高一点,哈...”   晚饭,饭桌上大家说说笑笑,很是热闹,尤其是明台和博超,三个舅舅里,博超最喜欢明台,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明台很会陪他玩,坐飞机、打弹珠、玩石子,晚饭结束,在客厅闲扯了一会,明诚和阿香坐在一旁捏着泥人,徐清姿也忍不住的上手试玩,明楼则坐在沙发上看着,见清姿捏得带劲他也想与她一起,可他的手腕有伤,加上桂姨在,他也不能与她太过亲昵,众人玩了近一个小时,因博超要早睡,明镜带着他回房休息,见大姐回房,大家也都相继离开。   明楼和徐清姿并肩走着,明楼准备碰上她的手,徐清姿抚了抚肚子,让他的手落空,桂姨看着两人举动,眯了眯眼,明楼进门之前与桂姨说道:“桂姨,你去给我泡杯茶来。”   桂姨点点头:“是,大少爷。”说着转身去了厨房。   明楼与徐清姿相视一眼,默契的笑了笑,带上门,但并未关上,徐清姿立在他面前,定定的看着他,开口说道:“明楼,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危险,那个时刻你居然只想着汪曼春那个女人,就不想想我?不想想我们的孩子,你与我说的话都是骗人的吧,在你心里,根本就是她比我重要。”语气越来越高。   明楼眉头微蹙:“你又在闹什么,看你怀孕不想和你吵。”   “什么不想与我吵,你就是理亏,你就是心虚,你今天这样,让别人怎么看我,我现在就是一个大笑话,明楼,你为她舍命就不想我,你要是有事,我怎么办?”说着说着,徐清姿语气里有着一丝哽咽,让人听着就委屈,越想越生气:“结婚前你怎么说的,你说会全心全意待我,可你是怎么做的,只要有汪曼春,你的眼里就都是她,你让大姐来评评理,你是不是想和丁墨村他们一样,你说啊,是不是,是不是?”   明楼不满的呵斥道:“不要闹了,我们之间怎么了还要去叨扰大姐,我和你说过,我和她之间什么事没有,别想有的没的,时间不早,你早点睡。”   桂姨手端着茶站在门口,听着里头徐清姿的哭泣声,嘴角微微上扬,见阿诚过来,马上敛去笑意,皱着脸说道:“大少爷和少奶奶好像有些不愉快...你要不要去劝劝?”   明诚摇摇头,低声说道:“夫妻之间的事我说什么,你把茶送进去就出来。”说着朝楼上走去。   桂姨点点头,敲了敲门,待明楼应声后开门进入,将茶放在桌上后微微后退,看了看坐在沙发上低头不语的徐清姿,遂关上门离开。见她离开,明楼起身走至门口听了听,见安全后,轻咳了咳。   徐清姿抬起头看向他,伸了伸手臂,轻声说道:“外面要演戏,回家了还要演戏,这日子...累。”拿起桌上的泥人,举起示意,扬起笑意说道:“这两个泥人我捏的,怎么样?”   明楼坐在他身旁,接手看着,点头称赞:“你这捏的是我们啊,不错,有模有样。”   徐清姿唇畔灿笑:“你知道吗,捏这两泥人的时候,我脑袋里想起了管道升的一首词,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俩一起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同生一个衾,同死一个椁。”   明楼轻念着:“捏一个你,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说着,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笑意,将她拥进怀里,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此生遇到你,一辈子都是你。”   徐清姿靠在他怀里,抿唇浅笑,心田满溢温暖。   清闲的午后,徐清姿正在家里与阿香折着纸鹤,两个女人闲来无事,就爱寻些乐趣打发时间,此时,电话响起,徐清姿按住阿香,与她说道:“你坐着,我去接。”说着起身去接电话:“喂。”   “徐医生,你在家啊,那真是太好了,那个,这里来了一个日本人,就是上次你帮他取出子弹的那个,他现在在医院,他肩膀受伤了,我们的人给他换药,他不要,指名要你来给他换药,对方人都带着枪,我们...徐医生,你能来一趟吗?”   徐清姿顿了顿:“行,我马上过去,你让他等我一下。”挂断电话后,交代了阿香几句,让老刘载她去医院。   伊藤秀中坐在床边,护士走近他面前,颤巍巍说道:“你好,徐医生已经在路上了,一会就到。”这个男人真冷,眼神一瞪,仿佛都能杀死人。   伊藤秀中没有看她一眼,毫无温度说道:“出去。”   时间一分分过去,伊藤秀中不是很有耐心等人的一个人,可他现下很有耐性,就这样安安静静坐着,良久,再见到门口的人时,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清姿。”就知道她一定会来。   徐清姿瞥他一眼,淡淡说道:“伊藤大佐,你至于这样的架势吗?”   “不这样,我能见到你吗,清姿,我只是想见你。”她一直避着他,他不这样,怎能见得到她。   徐清姿直接说道:“可我不想见你,大佐阁下。”语气生疏,仿佛与一陌生人说话。   对于她的态度,伊藤秀中也习惯了,并不恼,唇角扬起:“明太太,我这肩膀的伤是因为你吧,明太太是医生,专业,手法也轻,为我换药,我觉得还是你来比较好,那些小护士动作太粗鲁,我不喜欢,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若让那些护士来,我可不敢保证她们会怎样。”   中岛庆一站在一旁看着,真是只有徐清姿在的时候,大佐阁下才会有这样性子的时候。   徐清姿知道他做的出来,瞪了他一眼,迈着步子走向他,坐在床边,拿起一旁的消毒水为他清洗换药。从她进到病房,伊藤秀中的视线就没有离过她,难得这样近的距离,柔声道:“我可是你救命恩人,你这态度是不是太冷了?”   “我又没求你救。”徐清姿没好气的应道,继续手中的动作。   伊藤秀中笑了起来,正想说话之时,病房门打开,见到来人,脸上笑意褪去,樱井穗香拎着一袋药材进入,朝着他微微颌首:“伊藤君。”   缠好纱布,徐清姿起身,与走来的樱井穗香微笑示意:“你好,穗香。”   樱井穗香瞥她一眼,眼眸里染着一丝怒意,见她挡着自己,走上前用手将她推至一旁,徐清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推,有些踉跄,扶了扶床尾的杆子才站稳,樱井穗香看向伊藤秀中说道:“伊藤君,我给你熬了......”   伊藤秀中起身,“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毫不犹豫的打在樱井穗香的脸上,眼眸里盛满怒意,仿佛要将她生吞一样,咬牙厉声道:“混蛋,不知道她怀着孕吗?滚出去。”   这一巴掌力道之大,樱井穗香被打得摔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脸上的巴掌印明显,可见伊藤秀中使了多大的力,手捂着脸,看了看一旁的徐清姿,怒瞪了她一眼,转身出了门,见状,在屋内的一些人默默低着头。    ☆、警告      徐清姿没有想到伊藤秀中可以打的这么狠,见她没动,伊藤秀中以为她是有些受了惊吓,走向她,手搭上她的手臂,柔声道:“下次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徐清姿一把将他推开,这一推,扯到了他后肩的伤口,伊藤秀中吃痛一声,微微弯着身子,屋内的日本宪兵见状正欲上前,伊藤秀中朝他们摆了摆手,日语说道:“没事。”抬眸看向她:“一定要这样?”   “我人也来了,药也给你换了,满意了吧!现在我要回家了。”说着不再看他,直接朝门外走去。   伊藤秀中当即说道:“你就这样走?我肩膀的伤口好像裂开了。”见她没有停下,语气略冷:“你要是现在离开,那么这里的护士有一个我杀一个。”   “伊藤秀中,你到底想怎么样!”徐清姿愤然转身,清丽的脸上毫不掩饰对他的怒意,这人有完没完了。   “换药。”伊藤秀中直接说道。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开口说道:“你刚刚推了我,我的伤口现下很疼,应该是流血了。”说着坐在床边等她走过来。   徐清姿眉目瞪向他,不情愿的走了过去,坐在床边,伸手解着他的衬衫纽扣,将其衣服脱下,可她还是注意到他的另一只手是放在腰后扶着,到底是作势扶着还是对她的防备那就见仁见智了,腰后可是他别枪的地方,看着他说道:“你就不怕我把这盘子里的剪刀拿起刺向你心口?”   伊藤秀中深幽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你..不会,也没有那个机会。”他虽然受伤,可不代表他连个女人也制服不了。   徐清姿扬眉:“是吗?呵。”伊藤秀中,有没有那个机会不是你说了算,将他的衣服脱下,看着他伤口上的纱布,真是口子流血了,应该是他刚刚动手打穗香的时候因力道过大扯到了伤口,将纱布拿下,用棉球蘸上消毒水为他重新清洗,手劲故意用力了些。   她的力道让伊藤秀中禁不住地闷哼一声:“徐清姿,你这是什么态度?不知道很痛吗!”这女人故意的,痛死他了。   徐清姿面无表情说道:“我的态度哪里不好了?大佐阁下要不满意那就让你们陆军医院的医生过来,或者一枪崩了我。”说着帮他换药的手劲一点没少。   伊藤秀中咬牙忍耐着,他头一次投降了,就这样默默承受着她给的痛苦,看着她满含怒气的脸和毫不留情的动作,不由得笑出了声,这一笑,又遭了她一记白眼,不过这并不影响伊藤秀中的好心情,这么近的距离,他自是不会放过,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从认识她开始,她极少穿洋装,她很喜爱旗袍,怀孕也不例外,如今虽凸出肚子,可更是别有一番韵味,视线从肚子往上移,停在了胸前,后肩处她柔软的手在他身上碰着,脑海里不由得浮出之前与她在床上的种种,在他身下她宁愿咬破嘴唇也不发出声音的倔强模样,念及,伊藤秀中喉咙一紧,噌的起身,与她说道:“可以了,你走吧。”再看着她,他真怕自己忍不住。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徐清姿有些疑惑,真是阴晴不定,不过既然他说不用了,她也乐意,放下东西转身就走,走出两步停下,转头看着他问道:“那这里的所有人..”   伊藤秀中顿了顿,稳了稳自己的情绪说道:“她们会好好的。”   徐清姿松了一口气,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开门离开,她一刻都不想与他多待。   待她离开,伊藤秀中坐下,中岛庆一上前查看伤势:“大佐阁下,您的伤?”   伊藤秀中摆摆手,眉头微蹙:“不碍事。”他知道她恨他,可即使这样,他也愿意。略微整理了下与属下离开医院,车内,樱井穗香静静地坐在一旁,伊藤秀中偏头看了看她,语气冰冷:“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你听听就是,若也想学他人的心思,别怪我不念你樱井家族的面子。”   樱井穗香诺诺的看着他,轻声道:“伊藤君,我..我知道今日我鲁莽了,可若不是因为她,你怎么会受伤,我只是...”   伊藤秀中厉声道:“够了,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别说你还不是伊藤太太,哪怕是,我的事也轮不到你,相夫教子才是你的本分,明白吗?”   樱井穗香颌首,日语应道:“是,穗香明白了,还请伊藤君原谅,下次不会了。”低着头,眼眸闪过一抹光芒。   伊藤秀中的座驾并未直接回官邸,而是去了司令部,待他离开,樱井穗香让司机将她放下,她去商场为他买些水果,司机回了官邸,樱井穗香则去了老地方,大门一打开,快速闪进。   樱井穗香扶着徐清姿坐在沙发上,柔声道:“前下推你的时候真怕你没扶到,要是摔了,我真是...”她看她踉跄的时候,心都提起了。   徐清姿轻拍了拍她的手:“若不那样,怎么会逼真呢,再说,你的力道适中,倒是你,这脸都有些肿了,伊藤秀中可真敢对你下重手。”说着手抚上她的脸。   樱井穗香嘴角扬起:“他如今有什么不敢的,自从樱井高志死了,樱井正雄几个儿子里没有谁有能耐继承樱井家族的,若没有有能力的继承者,这个家族还有什么用,伊藤秀中心里知道这点,不然,可以敢动我,不过今日这出戏不只是做给他看,更是给所有人看,我想现在我针对你,被伊藤秀中打了一巴掌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徐清姿微微叹了叹息,樱井穗香开口说道:“这次新政府的那三名官员并不是他们所说的被抗日所杀,而是伊藤秀中让汪曼春去试探的,此次汪曼春用自己做饵,一是试探明楼站哪边,二是...”   徐清姿接话道:“借机除掉我。”见她点点头,开口说道:“她的想法不难猜,觉得我是她和明楼之间的障碍,她想杀了我的心也不是一两天了。”   樱井穗香搭着她的手臂,徐清姿嘴角勾了勾:“虽然知道明楼对她已没了往日的心,可心里总归不是滋味,毕竟他们曾经是那样的相爱..”汪曼春如今再如何,那也曾是明楼深爱过的女人,这一点,任谁也否认不了,哪怕就是现在,他的心里也依旧有她,只不过这个“她”是早年那个美好的汪曼春。   “不论他们之前如何,你才是他未来的那个人。”   徐清姿点点头:“我知道,只是...”   樱井穗香笑了笑:“只是想牢骚一下,哈哈,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如今五个多月了,孩子很会动吧,快让我摸摸。”说着蹲着,将手覆在她肚子上,头贴着她的肚子感受着。   徐清姿双手捧着肚子,抿唇浅笑:“这俩孩子可爱踢了,越到后面越明显。”   樱井穗香贴着她的肚子,眼眸里满溢着爱,柔声道:“宝宝,我是你们清禾姨妈,姨妈给你们做了好多小衣服小玩具,姨妈等你们平安降生哦,动一动好不好?哈。”   徐清姿看着她的样子禁不住的笑了:“等宝宝出生,还等着姨妈的大礼呢。”   樱井穗香撇嘴道:“你明家大少奶奶可不缺大礼,就巴巴等着我的啊,哈。”   “可不,就要你的。”   肚子里的孩子也格外配合,片刻后,樱井穗香摸着肚子激动道:“清姿,他们在踢我,在踢我,哈,这感觉真的是太奇妙了。”   两个女人聚在一块诉说着彼此的贴心话,为了不被怀疑,两人只待了近四十分钟先后离开。回到家,就见明镜坐在客厅,扬声道:“大姐。”   见来人,明镜朝她挥挥手:“清姿回来啦,来来,你看看,这是我列举的一份清单,帮我一起参考参考。”   徐清姿坐在她身边,拿着红色单子细细看了起来,笑道:“大姐,明台和锦云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明镜笑道:“为了这事我到苏家去谈了一下午,婚期定在明年,当下先订婚,明台的意思是办西式婚礼,这份单子上是我准备给锦云的衣裳和首饰。”明镜准备了许多,但是再多她都心里有数,绝不会让锦云的彩礼越过了清姿。   徐清姿点了点头:“这样也不错,我看他们相处的很愉快,只要他们小两口感情好,婚期晚一些倒也没什么,终归也是定下来了。”   “是啊,连明台都要成家了,三兄弟中就剩下阿诚了,想来阿诚也只比明楼小几岁,这个明楼也真是的,阿诚跟在他身边,也不知道为自己弟弟想一想,清姿,你身边有没有哪些合适的女孩子,给阿诚介绍介绍。”   徐清姿笑了笑:“我身边适龄的女孩子倒是有,不过我觉得有些时候我们看着合适不作数,最重要是要阿诚看得上眼,两人能合得来比什么都重要。”   明镜点点头:“这倒也是,不过女孩子还是要给他介绍的,合不合得来也得相处过后才知道。”   “好,我抽空和明楼说说。”   明楼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很晚了,进房,徐清姿还未睡下,正在床上整着宝宝的衣服,见他回来,与他一笑:“回来啦。”起身帮他一起脱着衣服。   明楼将身上西服马甲脱下,看着床上的衣物,柔声道:“这是你今日去买的?”   徐清姿笑了笑:“哪是我买的啊,这些小毛衣都是穗香自己手织的,你看,这全都是。”   明楼扬眉,点了点头,看得出清姿与樱井穗香的姐妹情很深厚,徐清姿拍了拍他:“快去洗澡吧,手臂注意些,别碰水了。”   明楼抓住她的手腕,将自己受伤的手腕举起示意:“我这伤着呢,你忍心我自个洗啊?”   徐清姿红着脸说道:“只是伤着手臂了,又不是不能动。”   “就是不能动了,真的,疼着呢。”明楼一副不要脸的姿态,将身上的衬衫脱下,露出健硕的身材。   扭不过他,徐清姿陪着明楼进了浴室,放好水,此时,明楼身上的衣物早已全数褪去,徐清姿视线往下,脸红至脖子,眼神飘忽,正想开口,明楼上前双手抱着她,低头吻上她的唇。   徐清姿双手抵在他胸膛上,面色绯红,娇嗔道:“明楼...你现下手臂又能动了?”   明楼笑了笑:“做某些运动的时候,他就好了。”   “你这张嘴...”徐清姿还未说完,他的吻再次落下,手在她身上游走挑逗,明楼喘息有些加重,眼眸里染着满满的情欲:“卿卿,你不想要吗?你的身体可比你诚实哦。”   被他撩拨的浑身酥软,徐清姿眼神迷离,嘴里发出低低浅吟,浑身发热,内心的渴望越来越强烈,主动贴上他,轻唤:“明楼..我要..”   她的话无疑是最好的催情剂,明楼唇角扬起,将她抱进浴缸,身躯覆上她,温柔的占领着,羞人的喊声自清姿口中溢出,两人的身躯紧紧交叠,皆沉浸在这场极致舒畅的欢愉中...........   欢愉褪去,徐清姿窝在明楼怀里,从浴室到床上,她累的不想动,闭着眼轻喃道:“今日大姐说到明台的婚事时,也说到了阿诚,你抽个时间问问阿诚,问问他对阿香什么想法,若没有,我再为他介绍其他女孩子。”   明楼抚着她的手臂,柔声道:“好,我抽个时间问问他。”   “下午我去了趟医院,伊藤秀中他...”徐清姿说着今日下午发生的种种:“穗香说,这一切都是日本人和汪曼春设计的。”   “我也猜到了几分,今天汪曼春到我那里做了汇报,结果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日本人对我的疑心从未少过,可他们又不得不依靠我的能力。”下午那件事他自是知道了,伊藤秀中当着众人的面打了樱井穗香一巴掌,不过想到他用人命威胁清姿去医院帮他换药,他就想一枪崩了他。   徐清姿轻声应着:“嗯。”眼皮有些重,将腿放进他的双腿间,手放在他的小腹上,迷迷糊糊中,手微微动了动。   她无意识的举动让明楼很是难受,她的腿有意无意的在他双腿间动着,手在他小腹上滑着,明楼深呼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压下某处的蠢蠢欲动,此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徐清姿蹙着眉,迷迷糊糊呢喃道:“这么急?”   明楼轻拍了拍她:“你睡吧,我去看看。”说着掀开毯子下床,披了见衣服开门,见是阿诚,低声道:“出什么事了?”   明诚看了看周围,凑近他耳旁低语:“我们的人传来消息,丁时俊一个小时前在琴行强暴了胡巧琳,现下,人正被叶吉卿押在李公馆,听说丁墨村已经连夜从南京奔赴上海,大哥,我们用不用?”   “不用,他们的事我们操什么心,坐山观虎斗就好,睡去吧。”   明诚点点头,瞥了一眼明楼,忍住笑意开口说道:“大哥,大嫂可是有着身孕,你可得悠着点。”说完手指了指他的脖子轻笑一声,随后转身上楼。   明楼看他的手势,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进房后照着镜子看,不由得笑了笑,定是前下卿卿在他脖子上咬的,这痕迹可真是...    ☆、再次...相见      明家三兄弟爱好运动,只要有时间三人都会齐聚打球,徐清姿牵着明博超走至圆桌旁,明诚见她过来,起身扶着她坐下:“大嫂。”   明博超朝他点头微笑:“阿诚舅舅。”   明诚摸着他的小脑袋,微笑道:“真乖。”   明博超手指着明楼方向说道:“大舅妈,大舅舅好厉害啊,明台舅舅一次都没打赢大舅舅,上次我被明台舅舅给打败了好几回呢。”看着明楼的眼神满满的崇拜。   徐清姿低着头与他说道:“那我让大舅舅教你好不好?”   明博超开心的点点头,片刻,又撅起了小嘴,轻声说道:“大舅妈,大舅舅会不会很凶?我要是没学会,大舅舅会不会骂我?上次大舅舅就骂了明台舅舅。”   “不会。”徐清姿将博超揽在怀里,柔声道:“博超,大舅舅是看着严肃,其实他啊一点也不可怕,真的,大舅舅很爱博超的,你看,大舅舅是不是每回都给博超买了玩具?”   明博超点点头。徐清姿笑了笑:“所以啊他没什么可怕的,博超也可以上前去与大舅舅撒撒娇,闹一闹,大舅舅骂小舅舅,那是因为小舅舅做错了事情,大舅舅才责骂了他几句,但也是出于爱,就像有时候妈妈也会责骂博超,是不是?”   “嗯,妈妈骂我是因为我做错事情不听话了,可事后妈妈还是很爱我的。”   徐清姿摸着他的头发,微笑道:“对啊,所以这是一样的,大舅舅也是因为疼爱小舅舅,所以才会在他做错事情后将他指正,不让他再犯,大舅舅时常在舅妈面前说博超呢,怎么就与阿诚舅舅、明台舅舅一起玩,都不让他抱抱。”   明博超眨着一双大眼,有些惊喜的问道:“真的吗大舅妈?”   徐清姿点头笑道:“真的。”低头凑近他说道:“博超,想不想给你明台舅舅一个教训,那你现在去找大舅舅,让他教你,你们俩一起把明台舅舅打败好不好?”   明博超看着明楼的背影,抿了抿唇,遂与徐清姿点点头:“好。”说着跑向草坪打球的明楼,边跑边喊道:“大舅舅。”   听闻身后博超跑来,明楼停下动作,转身看向他,明博超立在他面前,顿了顿,鼓足勇气说道:“大舅舅,你可以教我打球吗?大舅妈说大舅舅可以帮我一起打败明台舅舅。”   明楼听着他的话,扬了扬眉,看向不远处的清姿,见她与自己微微一笑,自是明了,蹲下身与他说道:“对了,就应该这样,我们是爷们,有话就得说,不要藏着掖着,咱明家的男儿可不能胆怯。”   明博超点点头:“知道了大舅舅。”   明楼刮了刮他的小鼻梁,扬唇一笑:“来,大舅舅教你,保证打的你明台舅舅求饶。”   明台一副受伤模样:“太不公平了,你们两个对付我一个啊,小博超,你厉害了啊,找了这么一大帮手啊。”   明博超摆出一副姿势,认真说道:“明台舅舅,看招吧。”   “来吧。”   徐清姿看着草坪上两大一小的身影,嘴角扬起,明诚看着他们三人笑道:“看他们玩的多开心,博超刚刚都敢主动凑近大哥了。”   徐清姿抿唇一笑:“对了阿诚,丁时俊如今怎么样了?”   明诚执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放下,说道:“他在76号被佘爱珍打得半死,丁墨村直接去找了周佛海,没办法,丁和李都是他的心腹,所以他只能陪着丁亲自走了一趟,碍于周佛海的面子,叶吉卿只能放人,现在丁时俊被丁墨村给带回了南京。”   “依叶吉卿的性子绝不会作罢,如今也只是时间问题。”叶吉卿一向爱惜自己的羽毛,胡巧琳又是他干女儿,加之她本就与丁墨村有嫌隙,此事一出,她对丁时俊更是想除之而后快了。   明诚赞同的点了点头:“前几日是你与大哥不合,伊藤秀中为你打了樱井穗香一巴掌的事,现在又是丁和李,这番热闹可是能持续好长一段时间了。”   “大舅妈、阿诚舅舅,我刚刚打败了明台舅舅呢。”明博超拿着球拍跑向明诚,脸上的开心是藏也藏不住。   明诚一把接住他,拿起一旁的毛巾他擦了擦汗:“这么厉害啊。”见明台狼狈的模样,笑道:“打得好,来,阿诚舅舅带你去里头洗洗,我们去吃饭咯。”   “好。”转头看着明楼,笑道:“谢谢大舅舅。”然后牵着明诚的手与明诚、明台一起进了屋。   徐清姿拿起一旁的毛巾帮他擦了擦汗,明楼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起来,看着博超的背影说道:“这孩子今日倒没往日那样拘谨,与我倒是说笑了一番。”   徐清姿笑了笑:“谁让你平日一副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孩子见你哪敢闹腾啊,这要是我们孩子日后,你要这样,指不定和博超一样呢。”   “我哪严肃了,好好好,那日后我多笑笑,行了吧。”   徐清姿双手捧上他的脸,唇畔灿笑:“走吧,去吃早饭。”说着与他并肩走着。   吃过早饭,大家也都忙着各自的事,进到办公厅,明楼拿过明诚手中的行程表看着,似想到什么,看着他开口说道:“阿诚,大姐和你大嫂最近在为你寻合适的女孩子,你怎么看?”   明诚一愣:“不用了吧大哥,她们怎么心血来潮要为我安排了。”听到这个消息,明诚不知怎的,有些排斥,他眼前浮现出了一抹俏丽身影。   他的神色自是被明楼捕捉到,开口说道:“你如今年龄也不小,是该成家了,那阿香呢?你对她有没有意思?”   明诚没想到大哥会突然这么问,一时有些无措,眼神飘忽,吱唔道:“啊..什么..”   明楼扬眉道:“别给我打哈哈,你对阿香有没有意思?没有的话我就让大姐给你介绍其他人,要是对阿香有意思,自己去与阿香说,作为一个男人,果断一些。”   明诚点点头,转身离开,出门之际转头与他说道:“我会去与她说的。”说完开门而出,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阿香有了异样的心思,想着她,嘴角禁不住的勾起一抹笑意,缘分这东西,真的是难说,说来就来。   他的话间接给了明楼一个回答,弯唇一笑,看来,不只明台的婚事,这不还有一个嘛,哈。   徐清姿让老刘送她到了商场,知道明楼有派人跟在她身后保护,可这个时候她还是将他们甩下,从商场后门离开,上了一辆三轮车前往目的地,绕了三个巷口,最后确认安全后拐进一住宅里。   见到里头的人,徐清姿笑了笑,男子一身西服,面容刚毅,皮肤黝黑,浑身透着成熟稳重的气息,上前与他拥抱,抿唇一笑:“许久不见了,其琛哥。”在家里为宝宝绣着小肚兜,意外接到了来电,这才借口上商场之际与他会面。   阎其琛抱了抱她,放开,仔细打量着她,唇角扬起:“我们两年未见,这一见面,你都快要做妈妈了,时间真快啊,来,我们坐下说。”扶着她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徐清姿接过,轻抿一口,看着他说道:“其琛哥此次怎么来上海了?是上头有指示了吗?”阎其琛,代号驿使,一直都在延安总部情报处,是东北、上海、北平等地地下党的联络员,所有分支点的负责人皆是与他通讯接收和传递情报和命令,明楼与上头联系的人就是阎其琛。   阎其琛与她笑了笑:“我此次来有公也有私,知道你怀孕,徐司令每天都在想,要准备些什么给你,这次来是带着你父亲的东西来的,你怀孕他不能在你身边照顾,日后生产也没办法来看你,让你好好照顾自己,快,打开看看。”   徐清姿将手中的盒子打开,是两套婴儿银饰品,银手镯、银项链、平安锁,虽然简单,可却满溢着爱与温暖,盒子旁还有父亲亲笔书写的祝福语,看到最上方的吾儿两字,鼻头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想父亲,见眼泪掉下,抬手拭去,与他抿了抿唇,语气抽噎道:“让你见笑了其琛哥。”   阎其琛摇摇头,抬手帮她擦着眼泪,柔声道:“丫头,我们之间这样说见外了。”   徐清姿吸了吸鼻子,开口说道:“这是私,那...公呢?是什么?”   阎其琛看着她,顿了顿:“这段时间很多地区的同志暴露被抓,尤其是天津的地下情报处隐藏最深的负责人蝎子在昨日被天津梅机关抓捕,为了不暴露其他人,蝎子选择自尽,这个消息,我也已经通知了眼镜蛇,你们所有人最近要小心再小心,稍有不慎,就会和蝎子一样。”   徐清姿心下一惊:“隐藏最深的情报负责人被抓?这样级别的人怎么会轻易暴露?你们怀疑..”   阎其琛正色道:“我们怀疑延安有鬼,能知道这样代号的人并不多,不怀疑是某位首长身边出了奸细,这个内鬼能窃取到如此机密的文件,必须是那些首长身边的警卫员、通讯员、掌管机要的秘书等等,但也不能保证有人趁其不备盗取了资料,现下他们正在逐一排查,这个鬼很谨慎,如今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很懂得掩藏,心理战术很高。”   徐清姿点点头:“我会注意的。”   阎其琛定定的看着她,开口说道:“清姿,蝎子的事我们要以此为警惕,再没有找出这个鬼之前,我们所有人的行动都要格外小心,为了以防万一,你和清禾要做好另一手准备,但是这个事情不需要让眼镜蛇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徐清姿点了点头:“明白,我会每天在特定时间内与清禾姐联系。”   阎其琛微微叹息道:“留下这些证据,只为预防,蝎子已经出事,眼镜蛇不可以。”   “我明白的其琛哥,从我第一天参与工作的时候我就清楚的知道,所有人都可以暴露,唯独他...不可以,于公于私,我也不会让他暴露,哪怕是我死..”   阎其琛打断她的话:“不许说这话,清姿,我们都会好好的,我们会一起等到胜利的那一天,你还要带着明楼回去见你的父亲,再说,你还有孩子,你是母亲,该为自己的孩子珍爱自己。”   徐清姿眼眶一红,点点头:“我知道,真希望这一天,快点到来。”此时,门口传来声响,再听到熟悉的敲门声时,徐清姿心下一松,上前去开门,来人进来后,与她笑了笑,将她带领去客厅。   阎其琛见到来人,愣在了原地,樱井穗香距离他两步远距离停下,看着面前许久未见的人时,眼泪禁不住地落下,哽咽道:“预想过无数次的见面,准备了许多的话,可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久不见,其琛。”再收到他的信,她的手都在颤抖。   阎其琛红了眼眶,轻喃道:“好久不见,清禾。”一句好久不见,包含的是心中的千言万语和对她无尽的思念,沉淀的记忆涌上心头。   樱井穗香红唇微微颤抖,眼泪不听使唤般滴滴坠落,抽噎道:“自从大板一别,我们有十年未见,好久...好久没有听你唤我清禾。”阎其琛曾被派往日本深造,在大板待了一年,那一年,樱井穗香都偷偷出来与他见面,自从阎其琛回国,到现在,两人相隔十年再见。   徐清姿抬手擦着眼泪,知晓他们定有许多话说,悄声关上客厅的门,将空间留给他们。阎其琛上前一步,将她拥进怀里,哽塞道:“清禾,日后我一直这样唤你,好不好。”   樱井穗香点点头,抽噎道:“好,这么多年,一个人在日本,我真的好想回到祖国,每当夜晚来临,我都卷缩在墙角,我真的好孤独,可我知道,我不可以任性,不可以害怕,要坚强,因为...我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做,其琛,我每天都在期盼着胜利,期盼着回来,脱去樱井穗香的身份,我想做回...聂清禾。”   阎其琛拭去她的眼泪,柔声道:“再忍一忍,我们一定能把日本人赶出我们的国土,我相信,不会太远。”   两人紧紧相拥着,诉说着对彼此的思念,只是谁都没想到,这将是两人生命中的最后一次....相见。   .......徐清姿回到家还久久不能平复,见到其琛哥和清禾姐的重逢,感概万千,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拿着杯子进厨房,却无意撞见了明诚和阿香,见明诚正握着阿香的手,见到徐清姿,阿香惊的赶忙推开明诚,两人都红着脸:“大嫂。” “大少奶奶。”   徐清姿看着两人,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进来倒杯水。”然后匆忙倒了杯水,转身离开,出门之际转头看了看俩人,嘴角的笑意加深,很自觉的将厨房门带上,一关上门,徐清姿轻笑一声,这个好消息她得去告诉明楼。   待徐清姿离开,诺大的厨房一时变的安静,阿香低着头,俏丽的脸庞早已满溢红晕,她在里头整理着碗盘,哪想得到阿诚哥会进来,开始一句话没说,就定定的看着自己,最后还是她看不下去了才逼问他,没想到阿诚哥居然是问她喜不喜欢他,弄得她一时不知道如何答。   明诚双手扶着她肩膀两侧,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深情,柔声道:“阿香,我是认真的,你...你喜欢我吗?”语气里带着一丝紧张,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期盼着她的答案。   阿香抬起头,看着他眸子里的真诚和柔情,心下甜蜜蜜,羞着脸朝他点点头。   见她点头,明诚心下石头落地,将她抱在怀里,脸上满满的欢喜,阿香看着他,抿抿唇,说道:“阿诚哥,我..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只是没想到你会与我说这个,没想到你会喜欢我,我不好看,也不是千金小姐,又没有少奶奶那样的风华与气度,我只是个下人..我..”   阿诚扶着她的双肩,柔声道:“阿香,不要这样说,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样貌,你的身份,要论身份,那我不和你一样,谁说你不好看,我的阿香可好看了,你活泼明朗,和你一起我很开心,两个人在一起没有那么多说辞,只看彼此的心意,阿香,明日我就去和大嫂说,绝不负你。”   明楼合上文件,一个抬眸就见他的妻子正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傻傻笑着,不由得嘴角弯起,起身走近她:“一个人傻笑什么呢?”   徐清姿回神,看向他笑了笑:“前下我去厨房倒水,碰上阿诚和阿香,两个人手握着,脸上都红着呢,哈。”   明楼了然:“我们家又得再添一喜事了。”似想到什么,正色道:“上头传来了消息,这些日子很多同志被抓被杀,天津情报组组长蝎子也被梅机关抓了,我们现下,每走一步都要思量再三啊。”   徐清姿点点头。明楼漆黑的眸子微眯,将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揉了揉鼻子,开口说道:“这个内鬼一日不找出,所有的人一日不得安宁,日本人也够厉害的,居然在延安安插了这样一个间谍,一想想,我们的情报通讯处居然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当真是可怕。”   徐清姿微微叹息:“间谍本就无处不在,这样的定时炸弹我们身边还少吗?难保哪天不会炸,在对晋翼地区的大规模扫荡上,战场上的赢利让日本人很是得意,此次战役,我们损失很大。”   明楼冷哼一声:“日本人野心之大,妄图吞下我们的国土,也真不怕撑死,他们在战场上的得意却让他们忘记了自己真正的实力,到处开设战场,他们兵力、财力皆有限,此时的得意,日后有他们哭的时候。”   徐清姿靠在他怀里,轻喃道:“日军的大扫荡最让人惶恐,凡兵烟之下,无不血流成河,顷刻间,又要死多少无辜冤魂。”   明楼挽着她的肩膀,咬牙道:“这笔血债,定要这群无人性的畜生血偿。”   徐清姿脱离他的怀抱,从一旁拿出两个盒子递给他,微笑道:“明楼,这是我今日收到的礼物,你看看。”   明楼伸手接过,将其打开,看着里头的饰品,看着她,柔声道:“这是?”   徐清姿弯唇浅笑:“是你老丈人送与我们未出世的宝宝的。”   明楼扬了扬眉看着手中的礼物,笑着说道:“我这老丈人身份不一般,日后见他,还真是有些压力。”   徐清姿挑眉:“喔?原来明长官也会怕啊?哈。”   “那是,这可是老丈人,一不高兴不让我见媳妇了怎么办?”说着明楼将她搂进怀里,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徐清姿看着他的神色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把拍掉他的手,红着脸说道:“明楼,我与你呆在一块,你脑子里除了那些事,能想别的吗?还有作为医生,我需要告诉你,那什么多了...伤身。”说完不再看他,起身走向大床。   听着她的言论,明楼止不住的笑出了声,跟着她一道上床,不要脸说道:“卿卿,哪多了?你怀着孕我最多要两次对吗?而且并不是每日都要,卿卿,好几天没抱抱你,想你,我保证一定很温柔。”将脸凑近她面前,像饿狼期盼着食物般。   徐清姿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吻了吻,笑道:“手臂有伤,不宜剧烈运动,睡觉。”说完直接将他推开,躺下盖上毯子闭眼睡觉。   就知道她还记着呢,上回运动完,第二日发现手臂上的口子有些裂开,正好被换药的她看见,当即就数落了他一番,然后....这几日都吃素,明楼一想到这个,很是无奈的笑了笑,躺在她身侧,这妮子习惯抱着他睡,手脚很不老实,不经意的触碰总是惹得他心痒难耐,这真是...极考验一个男人的忍耐力啊。    ☆、预产期提前   (伪装者之余生有你)第五十一章:预产期提早   一个月后,明家再次迎来喜事,今日是明台和程锦云的订婚宴,因明家在上海的地位,故而来了许多宾客前来贺喜,身为明家掌权人的明镜自然是要忙着应酬各方来宾,因徐清姿有孕,她倒是清闲许多,阿香端着刚切好的果盘走至她身侧,微笑道:“少奶奶,这是刚切好的,尝尝。”   徐清姿拿着牙签叉着一块苹果块放入口中嚼着,看着她笑道:“你和阿诚都定下来了,再如此称呼我可不见外。”阿诚和阿香相互表明心迹后,阿诚就来找了她,对于他俩的事情,大姐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反对,本来是想让明诚和明台同天订婚,可细想觉得对阿香不公平,订婚要准备的东西太多,所以还是分开办,都是明家媳妇,也不能委屈了阿香。   阿香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她轻声唤道:“大嫂。”在没有人的时候她会这样唤她,在外人面前她还是会称呼少奶奶。   此时,明诚朝两人走来,与徐清姿打着招呼:“大嫂。”偏头看向阿香,接过她手中的果盘,柔声道:“今日宾客很多,这些跑腿活我来,你没什么事的时候也偷偷闲。”   阿香点点头,眉眼含笑:“知道了。”说着见他领带有些歪,上前帮他整了整,抬头,正撞进他饱含柔情和眸子,弯唇浅笑:“我在厨房为你留了一碗绿豆汤,你闲下来记得去喝。”   明诚应声道:“好,那我先去忙了。”看向一旁的徐清姿,微笑道:“大嫂,我先过去。”说着迈着步子离开。   徐清姿看着俩人,禁不住的笑了笑,不经意瞥到了她脖颈处淡淡的痕迹,身为过来人,自是清楚那是什么,笑话了一番阿香,到底是还未出嫁的姑娘,说了两句就红着脸跑开了,徐清姿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迈步走向草坪上正在热聊的明镜、苏妤君和程锦云,四人围在一块说说笑笑,也顺带打趣了一番今日的准新嫁娘,与众人说笑的同时瞥了眼明楼方向,正好,明楼也看向了她这里,俩人笑了笑,她很喜欢看明楼穿西装的样子,真的好看,他身材高挑健硕,俊朗的脸庞配上一副金框眼镜,再着一身西服显得极温润儒雅,若神情严肃,不苟言笑时,身上更是透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场订婚宴闹了一天,结束时都已经较晚了,忙绿了一天,停下来时大家脸上都有着一丝疲惫之色,彼此说说笑笑了一番就各自回房休息,半夜,明楼的卧室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依偎在明楼怀里沉沉睡着的徐清姿动了动,遂睁开眼,迷迷糊糊呢喃道:“这个点,又是出了什么事?”   “你先睡着,我起来去看看。”说着明楼起身去开门,一开门就见明诚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明楼蹙眉:“出什么事了?”   明诚低声道:“我接到电话,丁时俊半小时前在百乐门舞厅里被杀,现下76号和特高课都赶了过去,他是丁墨村的胞弟,我们应该也要走一趟吧。”   听到这则消息,明楼嘴角扬起:“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你等我一会,我换个衣服。”关上门回卧室更衣。   此时徐清姿已坐起,他们的话她自是听到了,开口说道:“这件事会彻底让丁和李的矛盾升级,开打只在一瞬间,但是李士群深得伊藤秀中器重,有他的庇护,丁墨村很难动的了李士群。”   明楼穿上西服外套,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可伊藤秀中也并不是全信李士群,相反,他对李士群的一些举动也一直不满,他李士群可以借用日本人打压丁墨村,丁墨村就不能也如此吗?日后的戏才叫热闹,你先睡吧,我过去看看。”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与她示意后与阿诚连夜前往百乐门舞厅。   果真如徐清姿所说,丁时俊被杀,丁墨村怒气冲冲,他认定是李士群派人枪杀,可无奈没有证据,加上有日本人做靠山,这件事似乎就这样不了了之,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在丁时俊死后第三天,由周佛海出面宴请两人吃饭,饭桌上,丁墨村和李士群却意外的握手言和,好似之前的不愉快都在这一刻化开,可众人心里都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从丁时俊死的那刻开始就已达白热化,丁墨村只是在寻找一个最恰当的复仇时机。   ..................   还有二十天到预产期,为了好生产,徐清姿时常由明镜或者阿香陪着,今日午后,明镜因码头工人打架斗殴事件不得不亲自乘车去一趟,徐清姿坐在家里,莫名的嘴馋了起来,特别想吃张大爷家的柴爿馄饨,阿香扭不过她,只好陪着她让司机老刘载她们出去。   解馋之后,徐清姿摸了摸肚子,一脸的满足,从怀孕不孕吐开始,她特别爱吃,酸的、辣的她都来者不拒,胃口特别的好,可她身上却没胖多少,反倒是只大肚子,大家都说她吃的那些没补在身上,都给了肚里两小家伙,吃完,她还打包了两份。   阿香扶着她,开口说道:“大嫂,你这打包的是要给他们送去吗?”   徐清姿点点头:“反正这也不远啊,阿香我们走走,给他们送过去,当消消食。”也顺便在那等明楼一起回家。   阿香应声道:“好。”交代了老刘后,阿香陪着徐清姿慢悠悠的走向政府办公厅。   因明镜觉得外边的食物不卫生,故而不怎么让清姿在外头吃,所以有明镜陪着的时候徐清姿都是到商场,阿香相陪的时候则是爱逛这些小店或者小摊,因距离明楼的政府办公厅不远,所以一买了好吃的,都会打包两份给明楼和明诚送去,因只有一个街道的距离并不远,加上孕后期多走动对生产也有好处,所以明楼也没有反对。   今日下午政府办公厅的会议室坐满了人,有藤田方政、明楼、李士群、梁仲春、汪曼春等人,此次主要是就日本大本营下达的一份对华东战区的作战计划进行探讨和规划,之后再聆听明楼主持的上海经济复苏前景的会议,所以下午所有人的的行程都将满档。   助手上前颌首说道:“藤田长官,伊藤大佐已从官邸出发,不一会就将抵达。”   藤田方政点点头,看向众人说道:“伊藤君一会到,我们先开始吧,大本营早上发来了一份对华东战区的最新战略计划,各位手上都有,我想大家都知道,情报于战争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前线的输赢与我们后方是息息相关,地下党不论重庆还是延安,他们使劲各种手段盗取我们的作战情报,让我们在前线的大日本皇军损失颇大....”   明楼听着藤田方政的报告,再看着手中的资料了然,日本人如今也很是焦头烂额,日本人以铁路、公路为支柱,对根据地进行频繁大扫荡,并企图割断重要战略地区之间的联系,打击我们的作战空间,可此举让延安总部决定发起反击,目前两军正在激烈交战中,面对我军的顽强,日本人并没有讨到什么好,且这份作战计划早在大本营派人送来前就已被信子截获,发往了延安。   因徐清姿来了几次,政府办公厅的警卫也认得她,故而没有阻拦,因明诚也在会议室,警卫让人喊了陈秘书,见到人,陈秘书也不惊讶,与她点头示意:“明太太。”   徐清姿并不是天天来,但一周最少一次,办公厅的人都私下说明太太爱极了明长官,时不时来给他送点心,可明长官却是一次都没下楼接,都是由明诚或者秘书室的人来传话,让她在休息室等,只有到下班时间,两人一起乘车返回明公馆。   徐清姿笑了笑:“你好陈秘书,这是我给他带的小点心,麻烦你帮我给他。”说着,阿香将手中的两份馄饨递给了他。   陈秘书点点头:“好,那我先拿上去,明太太您要不也上去等?”   “不用了。”徐清姿抬手看了看腕表,与他说道:“距离他下班也快了,你问问他一会还忙吗,不忙的话我等他一起回家。”   陈秘书上楼,徐清姿则在楼下的休息室等,陈秘书敲了敲门,与明诚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可此时汪曼春看着陈秘书的举动,再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开口说道:“陈秘书有事进来说吧,站在门外做什么。”语调高了些,知道藤田方政会不悦,可她就是想让大家都知道陈秘书此举为什么,她要没想错,肯定是徐清姿那女人又来了,时不时来给师哥送这送那,看的她心里窝火。   汪曼春此话一出,众人的视线都移向门口的陈秘书,明楼厉声道:“进来。”被这一叫,陈秘书颤巍巍进了来,微微颌首:“那个,明长官,明太太来了,在楼下,还给您带了些点心,说要不要等您一起回家?”说完低下头,不再说话。   明楼看了看他手中的点心,因他今日没有什么事,知晓她下午会出门,所以告诉她若有出街就来这里等他一起回家,可临时藤田方政说要开会议,估摸着这没到傍晚还真回不去,视线一瞥就见汪曼春的神色不好,眸子里的怒火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与陈秘书说道:“没见我在开会吗?东西放办公室,告诉她,让她回去。”脸上明显有着不悦。   陈秘书点点头,开门而出,就知道是这样,每次明长官也没有下楼见明太太。   明楼的话使得汪曼春的脸色好看许多,她脸上的转变自然落入了明楼眼里,之后众人继续开会。陈秘书下楼与徐清姿委婉的说了明楼的话后,徐清姿脸上扬着浅笑,对他表示理解,与阿香说道:“那我们回去吧。”   此时,政府大门外停驻一辆黑色轿车,看着车牌和车头上旗子就知晓这是伊藤秀中的座驾,伊藤秀中此次没有着军装而是一身西服,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心心念念的人,徐清姿见他走来,只看了他一眼则看向前方,两人就这样插肩而过。   今日有公事在身,伊藤秀中也没有拉她停下,边走边时不时转头看一看,徐清姿走到大门正准备左拐之时,突的停下,微微弯着身子,手摸着肚子,秀眉紧紧皱着。   阿香看她这样,心下一惊,紧张问道:“大少奶奶,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眼睛看了看门内,心里在想要不要进去喊明诚。   徐清姿感到一股闷痛感袭来,君姐与她说了很多,她顿时大感不妙,蹙眉道:“阿香,我...我肚子痛,可能,可能要生了..”连她自己都想不到提前了这么多,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有些站不稳,身子一歪,跌坐在地上。   徐清姿突然的摔倒使阿香吓了一跳,赶忙蹲下扶着她,紧张道:“少奶奶你别吓我。”朝身边喊道:“愣着干什么,帮我扶下啊。”警卫赶忙上前搀扶,阿香与她说道:“少奶奶你等着,我上楼去喊大少爷。”刚走出两步,就已经有人跑来。   伊藤秀中快速跑向徐清姿,推开警卫,一把将她抱起,朝警卫说道:“去与明楼说明太太要生了。”此时中岛庆一已在驾驶位上,伊藤秀中抱着徐清姿上车,朝还愣在原地的阿香吼道:“上车。”这一吼,阿香才回过神,不多想,跟着他上了车。   伊藤秀中将徐清姿抱在怀里,低头看着她,见她咬着嘴唇忍着痛,心下不是滋味,柔声道:“清姿,你再忍忍,很快到医院。”   徐清姿没有应他,也没那个力气,她现在肚子痛的厉害,痛一阵停一阵,然后再痛,就这样循环着,一阵痛过一阵,徐清姿紧紧咬着嘴唇,手不由得抓上了伊藤秀中的手臂,因痛感越来越强,抓着他手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伊藤秀中就这样任她抓着,看着她渐渐苍白的脸色和痛苦的神情,心下烦躁感油然而生,不耐烦的朝中岛庆一吼道:“给我快点。”   警卫急忙忙的跑上楼,在门口停了停,如今日本人在里头开会,哪里敢擅闯,可明太太的事...犹豫了会,还是敲了敲门,一打开门,里头的人皆看了出来,吓得警卫有些结巴,藤田方政本就因为前下突然的打断很是不满,这会脸色更是差到了极点。   警卫咽了咽口水,颤巍巍说道:“对不起藤田长官,伊藤大佐刚刚来了,可是在门口的时候遇上明太太肚子疼,所以伊藤大佐就抱着明太太去医院了,明长官,那个..明太太可能是要生了。”    ☆、双胞胎降生      警卫咽了咽口水,颤巍巍说道:“对不起藤田长官,伊藤大佐刚刚来了,可是在门口的时候遇上明太太肚子疼,所以伊藤大佐就抱着明太太去医院了,明长官,那个..明太太可能是要生了。”   警卫啰啰嗦嗦的废话他没怎么听进,最后那句要生了,使明楼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好一会没反应过来,什么,要生了?还是明诚噌的站起的动静让他回过神。   明诚蹭的站起来,一惊道:“要生啦?”激动得看向明楼,眼神示意他,愣在干啥,快走啊。   明楼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藤田方政,他脸色黑的可怕,藤田方政这个人一向公私分明,尤其是谈作战计划时,是不允许中途被打断的,于他来说什么事都比不上他们大日本帝国的事重要,尤其还是女人的事,在他们日本人眼里更是不值一提,再见汪曼春的脸色,明楼放在腿上的手死死握着,脸色一沉,看向门口的警卫,眼眸微眯,语气冰冷:“你刚说谁抱我太太去医院的?”   警卫顿了顿:“是...是伊藤大佐抱明太太去医院,所以...伊藤大佐才没有上楼开会。”说完就看见明楼脸色很不好。   梁仲春等人看着,心下了然,伊藤秀中和明楼不和在整个新政府无人不知,伊藤秀中为明太太怒打樱井穗香的事可是整的人尽皆知,如今,明楼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去,看来外界那些风言风语也不是空穴来风。   藤田方政倚在桌旁,开口说道:“明先生,令夫人生孩子,明先生还是去看看吧。”   明楼心里嗤笑,要真想让他去医院就不会脸色如此难看了,与他说道:“左不过是生孩子,眼下对华东战区的战略情报部署才是重中之重,再说,女人生孩子哪有那么快,开完会再过去也来得及,继续吧。”极力压下内心的涌动,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无波澜,既然是遇上了伊藤秀中,那么他不会任由清姿出事,这一点他相信,瞥了眼明诚,眼神示意他,愣着干什么,去医院啊。   明诚了然,微微颌首后退出门外,一到门口,以百米速度冲下楼开车前往,他是助手,在不在场无关紧要,明诚将速度开到最快,大嫂要生了,要生了,内心激动啊。   藤田方政满意的目光看了看明楼,遂继续刚才未完的话,汪曼春凑近明楼身侧,低语:“师哥,女人生孩子可难了,师哥真不去看看?”   明楼脸沉着,看着她低沉道:“生孩子有比情报部署更重要吗?认真听。”说着正过头看向前方的藤田方政,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心里有多急,他恨不得和明诚一样冲出去,他现在的心思根本不在这,清姿生产这么重要的时候他居然还在这参加什么鬼情报部署,心里燥得很。   不得不说汪曼春有些诧异,虽然知道师哥一向公私分明,可没想到,在徐清姿生孩子和开会这两者之间,她师哥居然选择了开会,呵,徐清姿,你是不是很可悲呢。   徐清姿被伊藤秀中抱在怀里,额头上满布细汗,阿香一瞥,见她白色的旗袍染着鲜血,惊呼:“大少奶奶,你流血了。”阿香没有经验,看着血,一时有些慌。   这一说,伊藤秀中也感到自己腿上有股热流,低头,用手往腿上摸去,抽出一看,手上满是鲜血,一颗心被高高提起,整个人有些懵,该不是刚才摔得吧?徐清姿抓着他的手臂,神情痛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咬着唇轻声呢喃着:“痛...好痛。”   “我知道我知道,很快就到医院。”伊藤秀中看着中岛庆一,用日语催促道:“没听到她喊痛吗,快点。”   中岛庆一日语回道:“大佐阁下,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最快也要五分钟左右到医院。”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了,加上路上人多,又有电车。   阿香看着这个男人,没想到他居然是日本人,看着他抱着大嫂面色着急的样子,他与大嫂是什么关系?这样的神情若放在外人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丈夫。   座驾一抵达医院,阿香赶忙下车,伊藤秀中小心的抱着清姿出车门后直奔急救室,小护士一看人是徐清姿,一边安排伊藤秀中将她抱到了产房,一边让同事去喊了苏妤君来,苏妤君赶来时,见到抱着清姿的人不是明楼而是伊藤秀中时,有一刻的微愣,遂后让伊藤秀中出去,让护士准备接生事宜。   阿香看到苏医生陪在里头,稍稍放了下心,不多想,迈步去找护士要电话,大嫂要生的事情她肯定要告诉大小姐,让她赶紧过来。   “没想到你提前了半个月,看来小家伙们迫不及待的想来到这个世界,清姿,要忍忍,生孩子很痛,但这关必须咬牙过,君姐在这里陪着你。”苏妤君穿着手术衣戴着口罩手套,掀开她的衣服在她肚子上摸了摸,做着一些基本检查,随后在一旁教她如何做。   徐清姿抿唇点点头,没有力气应她,她实在太痛了,总是那种痛一波停一下然后再痛,就像浪潮一样,一波比一波痛,手紧紧抓着床单,额头上的发早已被汗水打湿,疼痛还是让她禁不住的喊出了声。   伊藤秀中站在门口来来回回踱着步子,神经紧紧绷着,听着里头的喊声,一张脸深沉的可怕,中岛庆一看着他,微微叹息,这样子,不知道还以为里头生产的是他的夫人呢,上前低声道:“大佐阁下,明太太既然到了医院,那我们也不宜再呆着了,藤田长官还等着你呢。”   伊藤秀中沉着一张脸睨向他,并未斥责,清姿身旁的那个人应该是去给明家打电话了,此时,明诚也急忙忙的跑了来,一看就是路上赶着,明诚与伊藤秀中微微点了点头:“伊藤大佐,我们夫人是在这里头?”刚说完就听到了大嫂的声音,听着这痛苦的喊声,明诚的眉头一皱,这么痛吗?   伊藤秀中没好气地说道:“明楼呢?他怎么没过来?”   明诚微微颌首:“藤田长官正在开很重要的会议,明先生实在是走不开,故而先派我过来,开完会先生就会赶过来。”   明诚的话,伊藤秀中也不好再说什么,女人生孩子哪里比得上帝国的战略任务重要,倒是自己,居然为了个女人,没了往日的理智,看了看腕表,不再去听里头的声音,与中岛庆一转身离开。   伊藤秀中离开,明诚和阿香在门口等着,不一会,明镜、明台也敢了来,明镜一到,看着阿诚首先就问道:“阿诚,明楼呢?”   明诚呵呵一笑,这欲言又止的样子谁不懂,明镜气愤道:“平日也就算了,今日清姿生孩子这样大的事,他居然还可以坐视不理,那狗屁职位就比老婆孩子还重要?”   明台搭着她的手,开口说道:“大姐别激动,眼下大嫂才最重要,咱们也不管其它的,如今在这陪着大嫂才是真的。”   明镜拍了拍明台的手,点头说道:“你大哥还没你懂事。”明镜的态度显然是过后再找明楼算账,明诚与阿香看着,心里默默为明楼默哀,等着罚跪吧大哥。   明楼这边好不容易结束,打发了那群人后由陈秘书驾车送他来医院,这一路上他内心焦急万分,赶到的时候,明镜不由分说的上前朝着他的手臂就是一掌:“还知道来啊,清姿这边痛的死去活来,你呢,你还是不是丈夫啊,这个时候不陪着她,啊!”   明楼任她打着,看着廊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去解释,态度认真与她说道:“大姐,我错了,我刚好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实在是走不开,你看,我这不是一开完会就立马敢了来。”   这一听明镜是越来越不满,扬声道:“你还有理了?开会比老婆生孩子还重要?”怕自己动静太大,明镜手指着他低声道:“等清姿生完孩子,我们再好好算。”现下她才懒得理他。   明楼与明诚看了看,遂眸子紧盯产房,双手紧握,面色紧绷,听着里头清姿痛苦的喊声,一颗心被人紧紧揪着,眉头紧蹙,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生下来?明家人就这样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徐清姿是痛的厉害,就差没在床上打滚,虽见了红,可这么久却还只是阵痛,这让等在外头的明楼急的团团转,尤其是苏妤君派小护士出来说清姿没了力气,让明镜准备参片让她含服时,众人更是紧张不已。   从傍晚一直等到了晚上,徐清姿还没有动静,这个夜晚很多人注定过的不安稳,同样与明家在焦急等待的是坐在官邸书房里的伊藤秀中,深夜,他没有一点困意,一直在房里等着消息,公事办完他就让中岛庆一去了医院,在那等着,一有消息就回来告诉他,抬手看了看腕表,可这个点了却还没有回来。与伊藤秀中一样,樱井穗香也在房内焦急等着,女人生孩子犹如在鬼门关上走一遭,清姿还是怀的双胞胎,风险自是比一般人大。   这俩孩子很能折腾,使徐清姿从傍晚痛到了次日清晨,直到清晨六点,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从产房内传出,在门外等候的众人听着这声音,从震□□为惊喜,阿香开心的喊道:“大少奶奶生了,生了。”   明镜欣喜的双手合十,高兴道:“生了生了,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明楼眼眸一直看着产房内,听到孩子的哭声一时有些懵,听着大姐的话,一个劲的点头,欣喜道:“生了,生了。”清姿生了,他做父亲了,哈哈。一掌拍向身旁的明诚,欢喜道:“阿诚,听到没,你大嫂生了,听这哭声多有力啊,我做父亲了,哈哈哈。”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拍,明诚差点往前扑,给了他一个白眼,知道你做父亲了,也不用激动的打他啊,这下手真重啊。   苏妤君和护士抱着刚刚清洗包裹好的双胞胎走出,笑意盈盈道:“恭喜恭喜,母子平安,明董事长,这一刻开始可是荣升姑姑了,哈。”   明镜上前接过她怀中的孩子,笑道:“我啊,是一直盼着这一天呢,哈哈。”明镜正想开口问清姿如何的时候,明楼已经先一步开口问了。   明楼看着大姐怀里的孩子时,眉眼带笑,看向苏妤君,紧张问道:“苏医生,清姿如何了?我怎么没听到她的声音,她好不好?”   苏妤君微微一笑:“清姿没什么事,就是太累了,现下正睡着,你们可以炖些吃的来,等她醒来就可以吃,今儿个她是真的辛苦,我再进去整理一下,你们到病房去等。”说着转身回了产房。   明楼听到清姿无恙松了一口气,看着大姐怀中的孩子,眼底一片柔软,笑道:“大姐,让我抱抱他。”说着伸手准备抱。   明镜一巴掌拍掉他的手,瞪他一眼:“干什么?让你抱了吗就上手,我告诉你,你的事我这还记着呢,生产这样大的事你还不紧不慢,现下就想抱孩子了?想的够美啊,不能抱,一边呆着去。”说着不去看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小人儿,脸上笑意满满。   明楼嘴角抽了抽,转向明诚,看着他开口说道:“阿诚,把孩子给我。”   明诚往后退一步:“没听大姐说嘛,你现在要好好反思,抱小侄子我来就可以了,大哥你呆着吧。”说着与阿香笑道:“阿香你看,多可爱啊,大姐,小家伙长的真好。”   明台也紧紧凑在明镜身边,逗弄着可爱的两个小家伙,笑嘻嘻道:“大姐,小侄子长得好,你看这皮肤,真白。”   大家围在一块逗着孩子说说笑笑,俨然把明楼隔在了一边,明楼看着他们很是无奈,这是他儿子,他儿子啊,他一下还没抱过呢,他才不管呢,跟着凑上前去看着儿子,虽然遭了明镜的白眼,不过大姐也没阻拦。   清理完后,徐清姿被送回了病房,此刻的她脸色有些苍白,因体力消耗现下还在睡着,早在孕后期,担心清姿奶水不足,明镜就找好了两位奶娘,因大家都跟在医院耗了一晚上,明楼让明台、明诚带着大姐先回去休息,现下,明镜抱着孩子回了明公馆。   明楼坐在床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抬手挽着她散在脸颊上的发丝,听苏妤君说孩子一出来,清姿整个人瘫在了床上,想着这话,明楼的心如针扎般难受,眼眸里满是心疼,清姿,对不起,从你嫁给我开始,一直在受委屈,连生孩子这样的时刻,我都不能第一时间赶来,明楼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轻轻一吻,总有一日,我会将这些....光明正大地给你。   伊藤秀中一夜未睡,坐在椅子上,抬手看了看腕表,遂揉了揉太阳穴,中岛庆一敲门后进入,见他走来,伊藤秀中蹭的起身,问道:“怎么样?”   中岛庆一微微颌首:“生了,母子平安。”   伊藤秀中瞬间坐下,一颗提着的心瞬间放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向他问道:“那...她呢?”   “明太太累极了,生产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我回来前护士说还在睡,明家人回去给她炖补汤了,现在是明楼呆在那。”   “呵,明楼这个时候要不陪着,明镜能放过他吗!”伊藤秀中莫名的好心情,知道她安好,禁不住的笑了,此时,书房电话响起,中岛庆一上前接起,接听后神情严肃,将电话递给伊藤秀中:“大佐阁下,是伊藤将军。”   伊藤秀中敛去笑意,正色道:“父亲。”   伊藤光博低沉严肃的声音传来:“秀中,我一周前与你的老师土肥原将军通过电话,三个月后,你就不需要再呆在中国,可以回日本了,留在本部任职,土肥原贤二的电报今日就该到你那了。”   伊藤秀中眉头一蹙:“回本部任职?”   “秀中,从战争开始,你的表现内阁都看在眼里,从华北战场到上海,你立下的战功,是抹不去的,父亲以你为傲,三个月后,你带着穗香一同返回日本。”   “父亲,我与穗香的婚事是否可以..”伊藤秀中并不想娶这个女人,他想...   伊藤光博打断他的话:“你在上海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一个支那人不值得你如此,樱井穗香你必须娶,你若不喜欢,到时候我再为你挑选别的女人做侧室,但大夫人的位置必须是她,明白吗?”语气不容拒绝。   “是。”挂断电话后,伊藤秀中走至窗边,目光深幽,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想到要回日本,他莫名的烦躁,清姿,明楼根本不爱你,你何至于此,我即将回国,你若能...该多好。   一早接到电话,清姿平安生下孩子,这则消息真是让人高兴,好啊好啊,平安就好。樱井穗香站在窗边,看着伊藤秀中一身军装的出门,嘴角扬起,三日前,她接到了哈尔滨日本司令部司令官山本久智的夫人叶子的来电,是来恭喜她,也是因为此次谈话,意外得知日本本部即将召回伊藤秀中,这则消息她立马向延安发电,现下也该有回电了。   徐清姿睁开眼就见明楼趴在床边,明楼感到握着的手动了,赶忙抬头,见她醒来,俯着身子抱住她,柔声道:“清姿,辛苦你了,对不起,我...”   徐清姿摇摇头,虚弱道:“生孩子都是这样的,你看我,现下不是好好的,孩子呢?”   明楼将被子为她盖好免得入风,柔声道:“孩子被大姐抱回家了,奶娘会喂,你放心,你当下就是要好好调养身体,其他的都有我。”   此时,明诚拎着饭盒走来,笑道:“大嫂醒啦,正好,这补汤来得及时,大哥,快喂大嫂喝。”说着将碗放在床头柜上。   明楼扶着清姿坐起,在她身后垫上枕头让她坐着舒服,端着碗,舀着汤小心的喂着。   明诚看着笑了笑,似想到什么,看了看门外,遂看向两人,低声说道:“收到电报,伊藤秀中三个月后返回日本本部,上头让我们执行猎鬼计划。”    ☆、猎鬼计划      明诚拎着饭盒走来,笑道:“大嫂醒啦,正好,这补汤来得及时,大哥,快喂大嫂喝。”说着将碗放在床头柜上。   明楼扶着清姿坐起,在她身后垫上枕头让她坐着舒服,端着碗,舀着汤小心的喂着。   明诚看着笑了笑,似想到什么,看了看门外,遂看向两人,低声说道:“收到电报,伊藤秀中三个月后返回日本本部,上头让我们执行猎鬼计划。”   此话一出,明楼和徐清姿皆转头看向明诚,明楼眸子微眯,开口说道:“他要回日本?”   明诚点点头:“他返回日本,是留在日本本部任职为参谋本部中国课课长,继续参与策划侵华战争策略,土肥原贤二已经将电报发往了上海,大哥,此次行动任命哪个行动小组?”   明楼深邃漆黑的眸子闪着一道精光,沉默片刻后开口说道:“此次行动我亲自来。”   明诚瞬间抬眸看着他,心下了然,点点头:“知道了,大姐和桂姨一会就来,我在门口等你。”说着转身走出病房外,带上门。   明楼继续喂她喝着鸡汤,边喂边与她说道:“伊藤秀中在华屠杀了无数国人,如今又要往上再升一步,回到日本继续参与侵华,这样一个魔鬼,怎能让他回去,他犯下的这些罪行,不手刃他,难以解恨。”对伊藤秀中不只国仇,还有家恨。   徐清姿知晓他话里的意思,开口说道:“伊藤秀中自到中国后跟着土肥原贤二参与了各种屠杀,曾任华北方面军参谋,之后被日本本部任命协助李士群创办76号,同时担任76号和汪伪政府的军事顾问,这样一个满手血腥的魔鬼,自是不能让他活着回去,伊藤秀中他戒备之心很重,他的身边除了中岛庆一这样的武术高手,还有五名警卫,这些人身手如何并不知,哪怕是我,他还是带着防备,不过,我上次帮他换药,他虽有防备,可他的防备之心却没有以往那么重了。”   明楼嘴角勾起,说道:“要想卸下他对你的防备,我们必须给他再来一记猛药,不需要他对你百分百卸下防备,但只要有一丝犹豫,一丝空子,就足以给他致命一击,所以此次任务,由你来,我协助你。”他知道比起自己,清姿更想亲手杀了他,这个机会,他给她。   徐清姿点点头:“你的心里有计划了吧,要想给他一记猛药,孤狼和汪曼春都必不可少,我心里的那个计划应该与你所想一样。”说着将最后一勺鸡汤喝下。   明楼拿着手帕帮她擦拭着嘴角的油渍,将碗放下,与她笑道:“我们心有灵犀,等你做完月子猎鬼计划开始实施,这期间,要委屈你了。”   徐清姿搂上他的脖子,抿唇浅笑:“明长官,既然要下猛药,那我可不再忍了,你就准备罚跪小祠堂,挨大姐的鞭子吧。”   明楼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深深一吻,笑道:“这么想我挨鞭子?看我日后怎么向你讨回来,我要...”遂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很无耻的话。   最后那句话让徐清姿耳根都红了起来,嗔他一眼:“没正形,懒得理你。”见门口来人,一把将他推开。   明楼敛去笑意整了整西服领口,明镜和一名奶娘各抱着孩子,桂姨和另一名奶娘拎着补品进门,徐清姿看向明镜,眼角含笑:“大姐。”   “清姿,辛苦了,如今可得好好休养,这坐月子可是关键,坐得不好那可是会落下病根的。”明镜坐在床边与她说道:“来,看看。”低头看着怀中的小人儿,轻声道:“宝宝,让妈妈亲亲。”说着将怀中的孩子抱给她,奶娘也将怀中的孩子一并放在徐清姿怀中,两个孩子并排的靠在她的手臂上。   徐清姿伸手接过,将孩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他们是这样的小,这样的软,粉嫩嫩的小脸,哥哥的一只手还摸着自己的小脸,小嘴微微嘟起,而一旁的弟弟则是把小手放在小脑袋上,眉头皱着,两兄弟的模样煞是可爱,在他们额头轻轻一吻,看着他们,鼻头一酸,眼泪就这样落下。   “不能哭,这坐月子要哭了,以后容易见风就流泪的,伤眼睛。”明镜拿着手帕为她擦着眼泪,柔声说道,看向一旁的明楼,问道:“两个孩子,名字想好了吗?”   徐清姿看着明楼,明楼与她一笑,开口说道:“名字我想好了,你们看看好不好,哥哥叫闻天,弟弟叫翰飞。”   徐清姿唇角上扬,头微微一歪,轻喃道:“闻天?翰飞?诗经?闻天...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翰飞....宛彼鸣鸠,翰飞戾天,好名字,大姐觉得如何?”   明镜浅浅一笑,点头说道:“这名字好,好啊。”扬眉调侃的与清姿说道:“都说取名男楚辞,女诗经,看来我们家明大少爷这是想要女儿啊,那要多努力了,不过也要有点节制哦。”   徐清姿被大姐这一调侃,瞬间羞红了脸,低着头看着怀中的两儿子,大姐这没说还好,这一说,明楼扬眉看向低着头的清姿,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明楼取的名字将来还真是应验了,哥哥明闻天,成为了商场上无人不晓的明氏帝国掌权人,而弟弟明翰飞则一步步走近政权中心。   见清姿脸红似苹果,明镜也不再打趣她,朝着一旁的两名奶娘挥挥手示意她们走过来些,与清姿说道:“清姿,这就是两位奶娘,这位是吴阿姨,这是张阿姨,她们带孩子都带的特别好。”   两位阿姨朝徐清姿微微颌首:“大少奶奶好。”   徐清姿微微一笑:“辛苦了。”   明楼看着清姿怀中的儿子,柔声道:“清姿,让我抱抱孩子。”偏头看了看大姐,遭了明镜一记白眼,好在明镜没有阻拦。   徐清姿看着姐弟俩的眼神,不难猜出明楼定是被大姐呵斥了,忍住笑意,将孩子抱给他,柔声道:“小心些。”   明楼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接过小儿子抱在怀里,目光柔和地看着怀中小小的人儿,看了许久,遂再看向清姿怀中的大儿子,抬手轻轻碰上大儿子的小手,看着两个儿子,内心有一股说不出的幸福和甜蜜,这就是他明楼的儿子,小家伙感到触碰,张开皱皱的小手抓住了明楼的手指,紧紧的抓着。   看着儿子的举动明楼心底一片柔软,唇角溢出笑容,抬眸与徐清姿相视一眼,心里涌出满满的幸福感。   有明镜、桂姨等人在一旁照顾,明楼因忙公事则与明诚先行离开,一进到办公厅,梁仲春和汪曼春则在他办公室门口等候,见他走来,梁仲春拄着拐杖上前笑意盈盈道:“明长官,恭喜恭喜啊,如今可是升级了,哈哈哈。”   明楼笑容满面的与他点点头:“走吧,谈谈昨日的战略部署。”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明楼脸上的笑意是藏也藏不住。   梁仲春因是过来人,见明楼心情好抓着孩子这个话题与他热聊了一会,最后还是汪曼春出声才打断了两人的父子经,明楼咳了咳,正色道:“言归正传,昨日藤田长官将未来华东战区的战略部署说了一遍,我想大家心里应该也有了一个底,要想战前取得好战绩,我们的情报就必须做到位,可近来,76号的工作却不如人意,到目前为止除了抓了一些不痛不痒的人外,其他的一无所获,我不知道你们平常都是在做什么。”语气严肃,明摆着对他们工作的不满表态。   梁仲春开口说道:“明长官,主要是抗日分子太狡猾,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我们...”   明楼打断他的话,厉声道:“这是在给你们的无能找借口,这样的话我不想听,过程如何我不管,我要的是结果。”看向汪曼春,正色道:“汪处长,你的人最近是哪里不如意?”   汪曼春有些疑惑:“明长官。”   明楼手拿着笔,砰地一声打在桌面上,厉声道:“一点有用的情报都没搜到,再这样下去,你的情报处都可以集体解散回家。”   汪曼春许久没有被明楼当着众人的面训斥,脸上有些挂不住,抿抿唇:“对不起明长官。”   明楼扬眉:“我不想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我要的...是你的成绩,你的表现,很可惜,你目前让我很失望,汪处长。”   汪曼春起身,微微颌首:“明长官,我会证明给你看。”   梁仲春附和道:“汪处长其实很是操劳了,隔三差五就带着人到外面去抓捕抗日分子,瞧瞧,这眼下乌青这么重。”说着瞥了眼明楼,见他眼底的心疼,果然,刀子嘴豆腐心,男人啊,都一个样。   明楼看了看汪曼春,两人视线相交,明楼朝她摆摆手,语气温和道:“站久了也不累?坐吧。”见她坐下,继续谈论昨日藤田方政所说的情报战略,一个小时后,谈话结束,梁仲春知晓两人肯定有话说,很识趣的先离开,诺大的办公室里剩下明楼与汪曼春。   汪曼春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见状,明楼起身走至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帮她揉了揉,柔声道:“还在生我的气?”   汪曼春起身,转过身看着他,没好气说道:“不敢,明长官教训的是,是我无能。”   明楼笑了笑,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坐在她身侧握上她的手说道:“曼春,我也不想说你,可你自己也清楚,情报处最近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上头难免有说辞,我要再不做做样子,那就不是我找你训话了,你的人最近是有些懒散,该好好敲打敲打,你做事我还能不知道嘛。”   汪曼春瞥他一眼:“知道了,倒是明长官,今日和梁仲春聊的开心啊,也是,明长官初为人父,自是开心了,我倒忘了恭喜了,这两孩子可真好命,有了这孩子,你对她自是要更体贴温柔了吧。”   明楼轻笑一声,轻拍了拍她的手:“和孩子吃什么醋啊。”见她脸色不好,柔声道:“徐清姿怎么说也是明太太,是我孩子的母亲,对她我不可能做到不闻不问,再说,她对我也确实挑不出错,曼春,你是我最爱的女人,你该知道我的心意,我知道,你定不会让我难做。”说着弯着身子,揉着太阳穴,微微叹息:“每天处理这些公事就已经够让我头疼了,还要忙着你们之间这些女人问题,我真的头疼。”   见他蹙眉揉着太阳穴,不禁想起那时他为她挡刀的画面,抿抿唇,伸手帮他一起揉着,柔声道:“头又疼了吧?对不起师哥,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从没怀疑过,只是...每每想到日日夜夜陪在你身边的是徐清姿我就不舒服,你如今又有了孩子,更是要天天往家里跑,如果连你都不要我了,那我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明楼将她揽进怀里,柔声道:“你怎么会什么都没呢,你有我,不论风雨,我都在你身边,我永远是你的师哥,为你遮风挡雨。”   汪曼春靠在他怀里,环着他的腰,明楼与她说道:“中午一起吃饭吧,我现在让明诚去订位置,好好陪陪你,可好?”   汪曼春笑了笑:“下午我还要去外面提人,中午吃饭太赶了,晚上吧,晚上时间长,师哥,晚上吃饭好不好?”挽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她就是不想让他那么早回去陪徐清姿。   明楼无奈的笑着:“行,汪处长说什么就是什么,想吃什么告诉阿诚,我让他先着人去准备,那家饭店现如今生意很好,有些菜都得提前订,不然还吃不到。”   汪曼春弯唇一笑:“好。”挽着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手臂上,一脸愉悦,徐清姿,哪怕你有孩子又如何,师哥心里爱的人始终是我。   明楼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眼眸里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徐清姿在医院休整后,由明台、明镜接回了家,原本担心清姿奶水不足,可谁想清姿的奶水很充足,孩子喝完还有剩,为了让清姿有充足的睡眠,一喂完奶孩子就由奶娘带去婴儿房睡觉,徐清姿只要安安心心坐月子,睡了许久,醒来时,见阿香坐在床边折着孩子尿布,轻声唤道:“阿香。”   阿香抬眸,见她醒来,放下手中的物品,关心道:“大嫂,醒啦,我扶你坐着,这里是刚刚煮好的红糖鸡蛋,吴阿姨说吃这个对你身体好。”说着将她扶起然后端着碗喂着她。   徐清姿边吃边问道:“孩子呢?有没有很闹?”   阿香笑着说道:“不会,他们很乖,前下吴阿姨刚刚喂饱了他们,现在熟熟睡着呢,大小姐哄完博超就一直在婴儿房里陪着。”有时见清姿睡的熟,就不叫醒她,则让奶娘来喂。   “那明楼呢?”   阿香顿了顿:“阿诚哥打电话回来说大少爷晚上在外面应酬,要晚些回来,不过这个时间点应该也快到家了。”   徐清姿点点头,将一大碗的红糖鸡蛋吃下肚,她如今真是吃了睡睡了吃,过着小猪的生活,休息一会后阿香让她躺下休息,明楼回来时已是晚上九点,见桂姨在门口,没有先进房,而是直接跨步上楼去看孩子,一进门就被明镜拿着鸡毛掸子打了几下,要不是怕吵着孩子,明镜非狠狠骂他一顿,在她的催促下明楼才回房看清姿。   见他回来,阿香才起身,叮嘱了他一些注意事项后关上门离开,明楼见她在睡,悄声进浴室洗漱,动作轻柔的上床,刚准备躺下,徐清姿睁开眼睛,轻喃道:“回来啦。”   “嗯,对不起,我吵着你了。”   徐清姿揉了揉眼睛,手指着他的胸膛,开口说道:“我这才产后第一晚,你就陪她了啊。”   明楼握着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是啊,所以明太太好好积压着,等到那一天使劲爆吧。”   徐清姿轻笑一声:“这场戏已开演,就剩下观众了,明长官,你就做好迎接鞭子洗礼的准备吧。”   明楼禁不住笑出了声:“你这是借机报复啊。”将她拥进怀里,柔声道:“刚生产完,早点休息,所有的事都比不上你坐月子,睡吧。”   徐清姿拉着他的手,顿了顿,脸上紧紧皱着:“明楼,我..前下补汤喝的多,我这..好涨,你去把儿子抱来让他们吸一下,不然我这里难受。”说着手指着胸,脸上带着红晕。   明楼看着她因怀孕而丰满的胸脯,开口说道:“可我刚去儿子那里,大姐说你前下刚喂过了啊,他们现在肯定是不饿的。”说着上手碰了碰,挑眉道:“这么硬?怎么会这样?”   喂完奶,她又吃了一碗的鸡汤面,徐清姿不好意思说道:“这是涨奶,很正常的,只要孩子吸掉就好了,那个...要不你帮我...吸掉些,下一趟再让宝宝喝。”实在是太涨了,才红着脸与他说,这法子还是吴阿姨与她说的。   明楼惊讶的看着她:“我?我来吸?”看了看她的胸,因涨奶而变的更大了,不禁咽了咽口水,这是美差也是苦差啊,可看着妻子难受的样子,明楼深呼一口气,低头含住。   “啊..”徐清姿的浅吟让他本极力压制的心瞬间瓦解,只这轻轻低吟,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涌动,身下的某处早已有了反应。   徐清姿见他喘息有些加重,低头往某处一看,脸一红,拍了拍他:“明楼,差不多了,我...我舒服一些,不那么涨了。”   明楼起身,喘着息,眼眸里满满的欲望,眸子微眯,低哑道:“你是舒服不涨了,我快要疯了,卿卿,现在我很涨。”   徐清姿吱唔道:“那个...我..我真帮不了你。”   明楼深深呼吸着,扶她躺下为她盖好被子,遂躺在她身侧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道:“睡吧,只一点,晚上手脚不许再乱动,否则...否则我也奈你没办法啊。”   徐清姿忍住笑意,乖乖的点着头:“好,我不乱动,你也累了一天了,一起睡吧。”说着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睡觉。   徐清姿的保证是一点不可靠,晚上爱乱动的毛病一点没改,让本就欲火难耐的明楼更是燥热不已,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一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写明婉那篇没特意去想他爸爸的名字,所以取得很随意,没曾想会写到明楼,所以在这里名字会改一下。 ☆、戒斋      明楼初为人父,收到了各方送来的贺礼,连与之不合的伊藤秀中也在第二日送上了一份厚礼,在明镜的要求下,徐清姿坐了四十天的月子,在这四十天里,明楼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忙着“应酬”晚上回来的较晚,一回来最先关心的不是妻子,而是双胞胎儿子,每天都要抱着孩子逗弄上好一会,自从南田洋子死后,因明楼挑唆,孤狼不受汪曼春待见,转而将绳索抛向了梅机关的伊藤秀中。   夜晚,徐清姿从浴室洗漱出来走向大床旁,床旁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实木婴儿床,拿起床边挂着的拨浪鼓,弯着腰,逗弄着两孩子,眉眼带笑:“宝宝,看妈妈这里,笑一个,哈。”两小家伙嘴里呀呀不停,小手小脚一个劲蹬着,徐清姿越摇,两孩子双手挥舞的越欢乐。   桌上的电话响起,徐清姿转头看了看,起身走向书桌,拿起电话:“你好,这里是明公馆。”   佘爱珍着急的语气传来:“明太太,我是爱珍。”   徐清姿扬眉:“是吴太太啊,你好,这个点是出什么事了吗?”   “明太太,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忙,事情是这样的.....”佘爱珍将事情缘由简洁的与她说了一遍,着急道:“明太太,这事你一定要帮帮我,四宝进了梅机关,那肯定非死即残啊。”   此时明楼从门外进来,关上门,见她在说电话动作轻许多,走至婴儿床边逗着儿子,可耳朵还是听着她的方向。   徐清姿与明楼相视一眼,嘴角扬起,开口说道:“吴太太,这件事可不小,连李主任都吃了闭门羹,何况我这里了,再说,这件事你也该去找穗香,她是伊藤大佐的未婚妻,在这件事上,她比我更能帮的上你。”   佘爱珍急切地说道:“明太太,我们之间就不要这些官宣客套了,你我心里都清楚,这件事上你比樱井小姐更有分量,伊藤大佐对你紧张的程度我是看在眼里的,你若开口,他是会考虑的,我知道放人很难,我只求见他一面,明太太,平常我对你也还不错,能不能看在我们往日的情份帮帮我?求你了。”佘爱珍说的直接。   徐清姿故作犹豫的顿了顿,片刻后说道:“这件事我不能向你保证,我明日给你答复好吗?”   “好好好,谢谢你明太太,这份情我记在心里,谢谢,那我就不打扰明太太休息了,再见。”   徐清姿挂上电话,转身看向明楼,唇角勾起:“吴四宝真是够胆大包天啊,连日本人的黄金都敢截,这当中,明长官扮演了什么角色。”   明楼放下拨浪鼓,起身走向她,挑眉笑道:“吴四宝这人贩毒、暗杀、绑架,因为贪财,时常做一些抢劫的勾当,他本来就胆子大,黑钱很多,可俗话说,欲壑难填,当我把日本人有一大笔黄金这消息漏风给他时,他就有了心思,此次我不过是将日本人押运黄金的路线经人透给他,至于他怎么做,这和我...可就无关了。”吴四宝让人假装劫匪在路上设伏抢劫日本人的黄金,押运黄金的日本司机见情况不对赶忙拔下钥匙跑了,吴四宝上前时已晚,钥匙被拿走,他们只截到车却打不开,等这伙人还未到李公馆,途中就被日本宪兵以破坏和运罪名逮捕,关进了梅机关的审讯地牢。   徐清姿开口说道:“李士群亲自去找了伊藤秀中,可被拒绝了,吴四宝是他的心腹,现下肯定要为他说话,佘爱珍让我找伊藤秀中私下为吴四宝活动,不求能救出,只希望见他一面,她自己心里也清楚,抢劫日本人的黄金,这可是死罪。”   明楼轻哼一声:“本来战事就吃紧,搞这一出不是找死吗,李士群今晚是不要睡了。”看着她说道:“以我对李士群的了解,他定会找周佛海出面说情,甚至于汪精卫,佘爱珍不是要你去帮她活动吗,你明日就走一趟,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一是让伊藤秀中走进我们的计划中,二是,佘爱珍都求你了,你这一去,她的请求你也做到了,至少目前不要佛了叶吉卿的面子。”   徐清姿点点头:“你是想用吴四宝这件事制造无中生有?”   “聪明。”明楼与她笑了笑:“吴四宝是他的心腹,我不指望他会污蔑李,但其他人可就难说了,进了梅机关,加上伊藤秀中的手段,你觉得有几人能扛得住?”   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徐清姿扬眉说道:“那几个人当中有你的人吧?用他的口供离间李士群和伊藤秀中,可,李士群那些赚来的黑钱,可没少孝敬伊藤秀中,可以说,李士群的幕后老板就是伊藤秀中,相比藤田方政,伊藤秀中手握实权,又是上海梅机关的一把手,有伊藤秀中一天,很难动的了他,这口供伊藤秀中未必信。”   明楼嘴角弯起:“一旦牵扯上他的帝国利益,你觉得他站哪一边?那些口供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伊藤秀中如何想,所以,你和信子都该有些动作,无中生有这出戏我开了头,接下去就是你们了,至于伊藤秀中是否会对李下杀手,我不关心,伊藤秀中即将回国,接任他的不出意外就是岗村上二,他对李士群的傲慢态度可一直不满,若他上位,你觉得李士群的日子很好过?加上李士群的清乡活动,戴笠是一直想杀他,岗村、戴笠、丁墨村,再加上深沉的伊藤秀中,李士群的结局不难猜。”   徐清姿上前搂着他的脖子,笑道:“明长官,这出计谋做的不声不响,受了酷刑才招供使得这口供更真了几分。”   明楼一把将她抱在书桌上,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能在杀死伊藤秀中之际,一并解决掉76号那些人再好不过,吴四宝这样的人,早该死,不过现下,我不想谈论公事了,我想干...私事。”眉峰上扬,眼眸里流转着满满的坏笑。   徐清姿轻笑一声,双手摸着他的脸,打趣道:“明长官吃斋了好些日子,看着清减不少。”   “知道就好。”说完低头吻上她,徐清姿脸微微上扬,迎上他的吻,两人呼吸加重,明楼将自己的衬衫丢在地上,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大少爷,大少奶奶。”桂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徐清姿一把将他推开,深深喘着气:“桂姨应该是来抱孩子,快把衣服穿起来。”手指着地上他的白衬衫。   明楼感到扫兴之极,如孩子般耍着脾气硬是不弯身拾起来,看着她说道:“卿卿,我现在是箭在弦上。”一身的欲火没处发,着实郁闷。   徐清姿低头看着他所说的某处,笑了笑,搭着他的手下地,拾起地上的衬衫塞他手上,说道:“我去开门了,你去浴室洗洗,快进去啦。”见他还不动,懒得理会他,整了整身上的裙子,转身去开门。   房门一开,徐清姿就听到身后浴室门关上的声音,有些想笑,桂姨走进一步,身后跟着吴阿姨,桂姨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了徐清姿一番,与她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少奶奶,时间很晚了,我们来抱孩子去睡觉,你和大少爷也早点休息。”视线看了看,问道:“大少爷没在?”   徐清姿微微一笑:“他在洗澡呢。”看向一旁的奶娘与她说道:“吴阿姨,孩子前下我喂过了,吃得挺饱。”   吴阿姨将孩子抱在怀里,与她点点头:“好,少奶奶,那我们回房了,您休息。”说着与桂姨关上门离开。   明楼洗漱完出来就见徐清姿正靠坐在床上按摩着,她睡裙一侧的肩带被扯下,从浴室出来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一个抬眸就与清姿的视线对上,见她面色坨红,顺着她的视线一路向下,身上顿时感到一阵燥热。   徐清姿见他出来,拉上肩带,不好意思说道:“我有些饿了,厨房还有些瘦肉,煮点馄饨吧,你坐着,做好了我叫你。”说着下床开门走向厨房。   徐清姿刚进厨房两步,明楼大步跟了上来,顺手将厨房门关上,伸手一揽将她转身拉进怀里,漆黑的眸子微眯:“我也饿了。”   徐清姿正想开口,就感到某处在蠢蠢欲动,脸颊一红,明楼搂着她的腰,低哑道:“卿卿,我吃斋好几个月,今晚不要好好让我吃回肉?”边说边继续手上的动作。   “嗯..”他的动作让她整个人颤栗一下,按住他的大手,轻喘着:“明楼...别,回房再要..好吗...这..这是厨房...”万一来人就糟糕了,那她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明楼一把将她抱起,再次吻上她的唇,暧昧道:“这个点都睡了,只要卿卿你...喊的小声一些。”   “啊...”徐清姿搂在他脖子上的手赶忙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禁不住的喊出声,一巴掌打在他后背上,嗔道:“明楼...”瞪他一眼,低头在他肩上一咬。   “卿卿,看来你在某方面有咬人的嗜好。”明楼挑了挑眉。   徐清姿朝他嗔道:“明楼,你无耻..”   明楼笑出了声,点头笑道:“嗯,我无耻,那今晚,我让你看看我还能无耻到什么程度。”   “啊...明楼...你..你慢点..”他的强势让她禁不住的喊出了声,手紧紧抱着他。   见她主动,明楼嘴角扬起,戏虐道:“卿卿,你这声音若不小些,可就要吵醒大家了。”   果然,此话一出,徐清姿手捂上嘴,瞪着他,似想到什么,坏笑的凑上前,遂学着他的样子,引得他舒服的喊出声:“..你..”   徐清姿在他耳旁轻声道:“明长官,不要喊出声哦。”   “敢调戏长官,罪加一等,卿卿,你这做起妖精来,真要人命。”   深夜,暧昧交织的声音在诺大的厨房里不断响彻开来,一场大戏就这样在厨房激烈上演着。   深夜,梅机关的地下审讯室里,两名日本士兵拿着长鞭在他们身上狠狠抽着,几名男子被绑在刑架上痛苦的求饶,身上全是血淋淋的鞭痕、烙痕,惨不忍睹,伊藤秀中一身军装迈进,男子见他进来,朝他喊道:“大佐,我们错了,求你饶了我们吧,大佐,饶了我们吧,不敢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他不爱你      深夜,梅机关的地下审讯室里,两名日本士兵拿着长鞭在他们身上狠狠抽着,五名男子被绑在刑架上痛苦的求饶,身上全是血淋淋的鞭痕、烙痕,惨不忍睹,伊藤秀中一身军装迈进,男子见他进来,朝他喊道:“大佐,我们错了,求你饶了我们吧,大佐,饶了我们吧,不敢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伊藤秀中深邃的眸子冷冽的睨着面前的男子,眼底透着浓浓的杀机,拿过中岛庆一递上的白色手套套上,眉峰上挑,语气冰冷说道:“我大日本的黄金你们都敢抢。”   五名男子见他戴上白手套,充满杀意的眼眸,浑身打颤,惊恐道:“大佐,我们再也不敢了,饶我们一命吧,求你求你...”   伊藤秀中抽出腰间的匕首放在白手套上把玩着,走向左边,立在他们面前,看着左边第一位的男子,漫不经心说道:“抢劫黄金车,谁供的位置和路线?”   面前被架着的男子惊恐的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说说完,伊藤秀中走至下一个,然后   将手中匕首毫不留情在左边第一位的男子喉咙口一滑,鲜血瞬间涌出,虽移开位置,可鲜血还是喷溅在他脸上,脸上的血让他看起来更加嗜血,抬起手擦了擦,将血放在手指间揉搓着,目光看向第二位,深遂的眸子幽暗的让人可怕,幽幽说道:“说。”   他如魔鬼般让人为之一颤,看着他,男子瑟瑟发抖:“大佐,我...都是吴队长让我们干的,他找的那些都是不要命的土匪,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我真的...”话还未说完,被伊藤秀中一刀封喉。   其他三人看着死去的同伴,惊恐万分,伊藤秀中扭了扭脖子,低头看着衣服上的血迹,并未擦拭,抬眸睨向他们,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样的死法好像太快了,那我们换一种吧。”说着将匕首放在第三位男子的脸上,笑着说道:“我这人没什么耐性,最后一遍,抢劫黄金车的路线哪里来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男子看着自己脸上的匕首,整个人都在颤抖,颤巍巍说道:“大佐,我们都只是小啰啰,吴队长...”还未说完,脸上瞬间一道鲜血口子,痛苦的仰头叫着:“我说,我说....在抢黄金前一晚我看见李主任和吴队长在书房呆了许久,吴队长本是想把抢来的黄金放在马思南路东的一栋洋房里,那里头放的都是他们的私人物品,具体路线谁透的我真的不知道...大佐,我只知道这些,我真的只知道这些...”   伊藤秀中眸子微眯,闪着一抹光芒,拿着匕首抬起他的下巴,冷声道:“李士群?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李士群是幕后策划人?”   “我不知道...没有证据的事情我...我不敢乱说,我只是说自己看见的..的事....那栋洋房李主任也时常去,所以...大佐,你饶了我们吧,我们只是听命行事,其他的真的不知道。”   伊藤秀中无视他的求饶,将匕首指向下一个,第四人马上附和说道:“是..是这样的....”   伊藤秀中深幽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的这几人,身上血迹斑斑,瑟瑟发抖,李士群?良久,将匕首扔到地上,卸下手套交给身旁的助手,迈步离开,中岛庆一上前问道:“大佐阁下,要我去李公馆将李士群带来吗?”   伊藤秀中停下脚步,冷冽的目光睨着他,开口说道:“去给我查此次清乡活动,李士群从中捞了多少,吴四宝这些人名下有多少房子,他所说的那栋洋房也要查。”   中岛庆一微微颌首:“是。”此时,另一名助手上前日语说道:“大佐阁下,南京汪主席打来电话。”   伊藤秀中嘴角上扬,又是来为吴四宝说情的,李士群的手伸的够长的,冷声道:“他们,除了吴四宝暂时不动,其他的,一个不留。”说完提步走出地牢。   伊藤秀中处理好公事回到官邸已是凌晨两点,一下车,中岛庆一就将衣兜里的一封信件递给了他:“大佐阁下,这是早上孤狼送来的,看您在忙,所以现在才给您。”   伊藤秀中接过,看了看,把信件放进口袋,刚进门,樱井穗香就上前相迎,朝他微微颌首:“伊藤君,您辛苦了,我晚上做了荞麦面条,我现在去给你盛来。”   “不用了,忙了一天我累了,时间不早,你也早点休息吧。”正准备上楼,樱井穗香喊住了他,转身看着她,淡淡说道:“什么事。”   樱井穗香轻声道:“佘爱珍今日打了电话给我,我不是为她说情,而是觉得这件事伊藤君必须严查,这些人能把主意打到我们的战略物资上,日后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这群支那人背着我们中饱私囊,背后指使人定是有地位之人,不然何以能拿到我们的行车路线,若不严办,我们大日本帝国的脸面可不就被他们踏在脚下。”   伊藤秀中看了看她,开口说道:“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休息吧。”说完遂迈步上楼,进到房里脱下西服衬衫,进入浴室,整个人泡在浴缸里,头微微仰着,闭上眼沉思,良久睁开,拿起一旁的信件拆看细细看着,看到后面眸子里忿恨不已,一把将信揉搓成一团,扔在地上。   伊藤秀中从水中起身,一身雾气的从浴室走出,修长精壮的身躯只围了一条浴巾在胯间,结实的胸膛和背部有着几条子弹或刀剑留下的疤痕,接过助手递来的咖啡,轻抿一口:“明楼的行踪没有任何可疑吗?”他一开始就对明楼抱着怀疑态度,可他一点破绽都没有,让他没辙,如今有孤狼这只眼睛,倒方便许多,明镜,这个名字在孤狼信件中出现许多次的人,这个女人是红色资本家还是?   中岛庆一摇摇头:“明楼将办公厅的事情处理的有条有理,对待下属公私分明,公事上挑不出错,就是私事上....在明太太月子期间,明楼很多时间都是陪着汪曼春,不是两人独处就是带她一起应酬。”   明楼晚归的事孤狼已经在信中说明了,伊藤秀中摆摆手:“下去吧。”微微弯着身子,手揉着太阳穴,眉宇间尽是倦意,心里似乎有了一个想法。   早晨,明楼和徐清姿抱着孩子走向饭厅,与众人相互打招呼后落座,明镜一如往常,上前在两个小家伙脸颊旁亲了亲,明台也凑上前亲了两下,小家伙瞬间啼哭起来,引得大家纷纷打趣他,说笑了一番,奶娘将孩子抱走。   阿香端上煮好的馄饨汤,遂即坐在明诚身旁的位置上,看着众人开口说道:“你们昨晚谁去了厨房?台面上乱糟糟的,桌上的面粉撒了一地,东西也被堆在一边,是你吗阿诚哥?”   明镜疑惑的看向大家:“你们昨晚谁去厨房了?”   徐清姿偏头看着明楼,眼神与他说道,你昨晚又没整理。明楼借着给她盛汤之际在她耳旁低语:“你昨晚尽享受了,体力活都是我,时间太晚懒得整。”   徐清姿看着这人,白他一眼,什么叫她尽享受了,她膝盖都红了,被他折腾的身上都是痕迹,真无耻。   见大家都看了过来,明诚出声说道:“我昨晚十点就睡了,哪里有去厨房。”   明楼喝着粥,开口说道:“昨晚清姿肚子饿了,她又不想打扰大家所以自己去了厨房揉面做了些面条。”   徐清姿庆幸自己此时没在喝汤,不然一定呛到,偏头看向明楼,厚颜无耻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抿唇微笑的看向大家,柔声道:“是,我昨晚有些饿,就下厨做了些宵夜,明楼吃的晚,说是他来收拾。”说着转向他,微微一笑:“瞧你,定是犯困,没弄了吧。”   明楼有些想笑,嘴角勾了勾:“昨晚边吃边看报,不小心把面粉打翻在地,本想着吃完再整理,那时有些晚,加上“忙了一晚上”一时有些困,所以就先睡了。”说完看了看身侧的清姿。   徐清姿视作不知道般继续低头吃饭,明楼那句忙了一晚上让她脸瞬间一红,想起昨晚两人在厨房的疯狂,抬起头看了看明楼,正好撞进他的眸子里,明楼凑近她耳旁低语:“下次我们换个地方。”说完继续喝着粥与大姐说着话。   唰,徐清姿再次低下头,下次我们换个地方,这男人还想换哪啊,明诚看着大哥与大嫂之间的小动作,见大嫂红着脸低头吃饭,眯了眯眼,总感觉两人之间有什么。   明镜看向清姿开口说道:“清姿,下午我们陪着阿香一道上街,顺道去成衣铺看看上次新到的裙装到了没。”   徐清姿点头微笑:“好啊。”视线看向明诚和阿香,笑道:“这时间可真快,阿香,这马上就要做新娘了,哈。”明台比阿诚早订婚,可阿诚却比明台要早结婚。   阿香有些不好意思,明诚倒大方的笑了笑,用过早餐,明楼和明诚去了办公厅,明台性子闲不住,打着出去找程锦云的幌子出了门,徐清姿则与大姐在家中陪着孩子,大约到上午九点半,徐清姿将孩子喂饱后,朝正在教博超写字的明镜走去,柔声道:“大姐,医院有些事,我过去一趟,闻天和翰飞都喝了奶睡着了,奶娘和桂姨在看着。”   明镜看向她,点点头:“好,你去忙吧,孩子这边有我呢。”   “谢谢大姐。”与她示意后徐清姿拿起外套穿上搭乘座驾前往目的地。   伊藤秀中今日没有去司令部而是在梅机关,审讯完吴四宝,坐在椅子上,头靠在椅背上扬着,闭上眼作休息状,中岛庆一开门而入,立在办公桌前微微颌首:“大佐阁下,明太太来了,说要见你。”   闻言,伊藤秀中睁开眼睛,深邃的眸子微眯,清姿来了?与他说道:“让她进来。”   中岛庆一走至门外示意徐清姿可以进入,徐清姿与他点了点头遂踩着高跟鞋进到伊藤秀中的办公室,见门关上,转头看了看,放在小腹前的手握了握,视线看向办公桌后的男人。   伊藤秀中起身走向她,眼眸带笑,柔声道:“你来,我很意外,坐吧。”最近事情繁多,整的他头疼,见到她,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不用了,我说几句话就走。”徐清姿看着他,语气淡淡说道:“我知道你抓了吴四宝,今日我来,想问你,能否让吴太太见见她的丈夫,只见一面。”   “不能。”伊藤秀中直接拒绝,深幽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开口说道:“怎么,你答应了佘爱珍帮她向我说情,然后你觉得我会因你放行?”眉峰上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徐清姿瞥他一眼:“我没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面子。”说着转身走人,既然有了答案,那也没有呆下去的必要。   在她转身之际,伊藤秀中开口说道:“既然找我说情,这样的态度,能成事吗?”   徐清姿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我是受人之托,你答不答应于我来说没什么关系,我也就是帮她走这一趟,成与不成,在你不在我,既然有了答案,我的事也算完了。”   伊藤秀中柔声道:“这件事你应该清楚后果,他的事,你最好不要管,免得烧到自己。”   徐清姿看了看他,没有说话,转身走人,见她转身,伊藤秀中开口说道:“清姿,你难道不想知道在你月子期间,明楼晚上都去哪里应酬,与谁应酬吗?”   徐清姿没有转身,淡淡说道:“我相信我的丈夫。”   伊藤秀中笑了笑:“是吗?”见她脚步未停下,继续说道:“他每晚都是和汪曼春一起。”果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徐清姿脚步停顿,转身看着他,问道:“你说什么?”   伊藤秀中上前,柔声道:“明楼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为他生了孩子,可他对你呢?他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汪曼春,他陪你了吗?他带你出去过吗?他...”   “我不相信,伊藤秀中,我不相信,不相信明楼会这么对我。”说着不去看他,迈步离开。   伊藤秀中朝着她的背影说道:“你若不信,明晚七点我在这等你,我带你去,你自己去看看就什么都知道了。”   徐清姿没有停下没有应他,径直出门,略微大力的将门关上,明显人一看都知道她心中有气。   伊藤秀中看着她大力地关上门,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就知道她心里很是忌讳汪曼春。   徐清姿走出梅机关办公大楼,头微微向后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弯着身子坐进车内,乘座驾离开。 ☆、怒火攻心      明楼在办公厅审阅文件,明诚开门而入,立在办公桌前,低声说道:“人,死了,除了吴四宝,其他的,伊藤秀中全让人杀了。”   这样的结果他早料到,明楼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拿着手帕将镜片擦了擦,遂戴上,目光睨着他,开口说道:“他的家人安排好。”   “我听说昨晚汪精卫给伊藤秀中打了电话,可吴四宝还未从梅机关里出来,看来,日本人此次是铁了心要他死了。”   明楼嘴角勾起:“人心不足蛇吞象,吴四宝这样的人是不会嫌钱多得,可他忘了,日本人可是没人性的,他可以把你当成人也可以把你当成狗,动他们的战略物资,找死,不过,连汪精卫都开口,日本人也会迫于目前和汪精卫的合作,暂时让吴四宝出来,一切都有可能。”   明诚出声道:“那我们需不需要再加把火?”   “不用,别忘了,南京还有一位对李士群恨之入骨的丁墨村呢,这个时候你觉得...他会不出手吗?所以,后续的事我们不用动,好好看戏就是。”   明诚点点头:“好,对了大哥,明晚我们在马思南路的华裕饭店与政府那些官员应酬,帖子也在一大早送到了特高课和梅机关,李士群的私货也在明日傍晚抵沪。”   明楼笑了笑:“好。”抬手看了看腕表,与他说道:“这些事情处理完,正好也到了你的婚期,这些日子我们家是喜事连连,你的婚礼一过,就是明台了。”   明诚笑道:“大哥,我可是等着你的大礼啊,身为大哥,可得大方点。”   “说的我好像很小气。”明楼挑眉道。   明诚拿上他桌上的文件,撇嘴道:“还别说,你还真是挺抠门。”说完不看他的黑脸,赶忙转身离开。   “哎...你怎么说话呢,越来越没规矩。”明楼无奈的笑了笑。   徐清姿跟着明镜陪阿香去试穿凤褂裙,随后到商场买了些婚宴上需要的物品和到时候送新人的首饰,一个下午逛下来,回到家,大家都有些累了。   晚上哄完儿子,徐清姿早早就上床睡觉了,她都想不到自己可以那么疯狂,她和明楼就那么在厨房里....到最后她双腿都软着,还是他将她抱回了房帮她洗漱,加上今日在外面逛了一下午,着实有些倦意,醒来时还是因为某人不规矩的手。   徐清姿一把拍掉他放在自己腿内侧的手,嗔怒道:“明楼。”她不说他,他愈发得寸进尺了。坐起身将睡裙掀起,露出双膝,手指着说道:“你看。”   明楼将她腿放在自己大腿上,俯身亲了亲,柔声道:“一会我拿膏药给你抹一抹。”看着她笑道:“我这腿不比你轻啊,跪最久的可是我,我可是妥妥的淤青了,要不要给你看看?”   “不要。”徐清姿直接说道,她才不要看,脑子里禁不住的就想起昨晚两人疯狂的画面。   明楼轻笑一声:“好好好,不逗你,我拿药给你擦擦。”说着下床走向柜子拿出药箱里的膏药上床,轻柔的为她涂抹,边抹边说道:“今日去找了伊藤秀中,他如何说?”   徐清姿配合他将自己的裙子掀到大腿处,与他说道:“如我们所想他拒绝了,孤狼该是给他送了消息,他与我说,我若不信你,明晚就到梅机关找他,他带我去。”   “明晚是官员应酬,藤田方政和他我都有邀请,地点正好在马思南路,李士群的洋房就在那附近,本是想着借这次机会让他发现李士群进了吴四宝的那栋洋房,不过,他要你去....那更好了,间接推了我们一把,明日我们给他做一场大戏,你这样做...”说着在她耳旁说着他的计划。   徐清姿笑了笑:“那李士群那边呢?”   明楼帮她按摩了下腿,柔声道:“明晚的重点是伊藤秀中,猎鬼计划才是主要,李士群只是附带,若能一起最好。”   徐清姿点点头:“早些睡吧,你明日不是还要去周公馆开会。”   明楼按住她的手,看了看她身下,遂看向她问道:“那里...还疼吗?”昨晚是他们结婚以来最疯狂的一次,或许是地点,让他们两人都更觉得刺激。   徐清姿红着脸与他对视,轻声道:“好..好多了。”见他扬眉,搭在他欲上前的手,小声说道:“今日不行,我..我来事儿了。”   明楼有些诧异:“不是说没这么快的吗?”   “也有个别人会这样,日后...日后要注意了,不然容易...”最后两字没有说出口,今晚觉得不舒服,去了洗手间才发现,她自己都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来月信。   明楼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笑了笑,柔声道:“你以为我想要啊?我本来是想给你上上药,既然你来了月信,那就没办法了,卿卿,你这想差了哦。”挑眉与她一笑。   徐清姿红着脸没理会他,躺下,明楼也跟着她一道躺下,将她搂在怀里,长臂伸到她后颈下,让她枕着他睡,伸手抚着她的发丝,柔声道:“睡吧。”昨晚是真的累坏了她,结束时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   徐清姿环着她的腰,将头枕在他的手臂上,闻着他的气息,他的怀抱他的气息让她满满的安心,轻喃道:“你每次都让我这样睡,手臂不麻?”这样的姿势久了是会不舒服的。   明楼唇角扬起,手指在她手臂上轻滑着,柔声道:“不麻,安心睡吧。”抱着她睡已然是习惯,这样环着她睡,哪怕手臂会酸会麻,可心里溢着满满的幸福。   徐清姿闭上眼轻轻应了声,一会,明楼低头看了看她,见她已睡熟,目光柔和,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笑意。   ....................   明诚将西装外套从衣架上取下搭在手臂上,与他说道:“大哥,时间到了,我们差不多该过去。”凑近他身侧低语:“李士群的私货八点抵达码头,不出意外他晚上会亲自去一趟洋房。”   明楼点点头,此时,办公室大门打开,汪曼春一袭白色露肩洋裙,精致的妆容配上一贯的烈焰红唇,愈发美艳,微微仰着头,嘴角扬起一抹灿笑:“师哥。”   见汪曼春走来,明诚与她微微颌首,随后退出到门外等候。明楼嘴角扬起,上前打量着她,点头称赞:“螓眉蛾首,巧笑倩兮,这身衣服搭你再合适不过。”   汪曼春上前挽着他的手臂,一脸笑意,娇声道:“那也是师哥挑得好,走吧,再耽搁可就要迟到了。”每每应酬或者带她参加舞会,都是他为她备下服装,一切都按照她的尺寸做好。   明楼拍了拍她的手,温柔一笑:“我这不是在等我们汪大处长嘛,你没来我哪敢先行离开啊,哈,走吧。”两人一道出门,明诚跟在身后,三人乘座驾前往饭店。   伊藤秀中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手抚着下巴似在想着事情,中岛庆一看着时钟上的数字,都七点十分了,与他开口说道:“大佐阁下,我们该过去了,明太太该不会来了。”   伊藤秀中从怀中掏出怀表看了看,她真的...不在乎吗?清姿,我有些摸不透你在想什么,你不是在意他吗?真的不想亲眼看看?合上怀表将它放进口袋,起身,接过助手的大衣将其穿上,正准备上车,见门口站着的人,嘴角扬起,上前走向她:“清姿,你来了。”   徐清姿站在门口,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他,垂着的手交叉握着,淡淡说道:“我来,不是合了你的意吗,你不就抓着我的这点心思。”说着穿过他,坐进车内。   伊藤秀中跟上她,坐在了她身侧,她虽然极力掩饰自己,可她的忐忑不安还是落进了他眼里,座驾抵达华裕饭店门口,伊藤秀中并未下车,抬手看了看腕表,视线看向前方,见前方的车牌,偏头与她说道:“车来了。”   徐清姿双手放在腿上,目光投向前方的黑色轿车。明诚立在一旁,明楼先行下车,打开车门,一手护在车门上方,唇角上翘,伸手做了一个请,汪曼春拎着裙子从车内步出,搭上明楼递来的手,与他四目相对,扬唇一笑,两人挽着手臂进入,偏头一瞥,见他领带有些歪斜,在阶梯上停下,汪曼春抬手帮他整着领带,笑道:“看你,出门也没注意些,领带都歪了。”   明楼轻笑一声,一手揽上她的腰,将她贴近自己,眉眼带笑说道:“一门心思尽看你了,哪里有心思看其他地方。”   这样紧紧贴着他,汪曼春脸一红,嗔道:“师哥尽嘴贫,这张嘴抹了蜜啊。”   明楼扬眉,手抬起她的下巴,凑近她唇边,戏虐道:“你第一天知道我吗,嗯?”举止亲昵,两人就这样在饭店门口说说笑笑,俨然一对恩爱的夫妻。   汪曼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走啦,一会藤田长官他们又得说你迟到了。”在她的催促下,明楼不再打趣她,挽着她一同上楼前往包厢,进门时偏头与明诚相视一眼,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明诚轻点点头。   伊藤秀中看着两人的背影,眉峰一蹙,他一直都知道这两人不寻常,也时常听中岛向他汇报这两人在没人的时候举止有多暧昧,今晚他还是第一次见,没想到私底下,明楼会有这样一面,如此光明正大,偏头看向她,轻唤道:“清姿?”   徐清姿双手握着,紧紧咬着嘴唇,眼眸里满满的震惊,眼眸里浮起一层泪雾,手捂着嘴逼迫自己不哭,没有理会伊藤秀中,一个人就这样呆呆的坐在车里。   看着她眼眶湿润,他的心仿佛被人揪着,他是不是不该如此,可一想到自己即将回国,若不这样做,他真的就要与她再见了,车内,谁也没说话,就这样静静地陪她坐着,中岛庆一本想开口,转头被伊藤秀中凌厉的目光瞪了回去。   包厢里,每个人身侧都坐着一名女郎,藤田方政看向明楼笑道:“明先生,可别说我厚此薄彼啊,见你带着汪处长,我可就没让她们陪你了,哈哈。”   明楼举杯示意:“哪里的话,藤田长官我敬你。”   “她们哪里能和汪处长相比呢,明先生的一切,汪处长自然是比任何人清楚了,是不是啊汪处长?哈。”周佛海举杯与她一笑。   汪曼春有些不好意思,举杯与周佛海共饮,微笑道:“周先生说笑了。”   明楼嘴角勾起:“周先生说的是,汪处长细心,周到,与我很是默契,不带她....带谁啊。”说完转头与她相视,温柔一笑。   明楼如此直白的话让汪曼春的脸浮上一层红晕,藤田方政笑了起来:“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嘛,汪处长美貌,与明先生可真是般配啊,哈。”   一名官员满面通红,站起朝着明楼和汪曼春举杯示意:“明先生,明太太...哦,瞧我这嘴,来来来,我敬两位,日后还需要明先生和汪处长多多关照。”说完一饮而尽。   汪曼春被这句明太太说的有些一惊,偏头看了看明楼,见他并未不悦,心下一阵欢喜,见明楼起身敬酒,也跟着一道,刚举起酒杯,就感到心口一阵刺痛,连呼吸都疼,赶忙放下酒杯,抚着心口,人有些倾斜   “曼春。”明楼赶忙扶住她。   众人见状起身问道:“汪处长这是怎么了?”   明楼扶着汪曼春,说道:“汪处长有心痛病,应该是前下多饮了些酒诱发了,你们先喝,我扶汪处长到隔壁休息一下。”与他们示意后扶着她到隔壁房间。   明楼将她扶在沙发上坐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汪曼春手扶着心口,轻声说道:“师哥,真不好意思,好好的扫兴了。”   “说的什么话,再重要的事有你身体重要吗?好了,不说别的,身上有带药吗?”   汪曼春摇摇头:“没有,你知道我的,我一向不喜欢将这些带在身上。”   明楼瞥她一眼,无奈道:“你啊,老是这个样子,自己的身体不爱惜。”朝一旁明诚说道:“赶紧去买一盒特效药来,这次不要再给我耽搁了。”   明诚点点头:“是,先生。”说完转身出门,将房门带上。   徐清姿坐在车内不发一语,脸上的怒意越来越明显,突然打开车门下车,伊藤秀中见她下车赶忙跟了上去,上前拽着她的手:“清姿,你要做什么?”她眸子里的怒火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徐清姿转身看着他,开口说道:“人都到这了,我有退路吗,我要做什么看不出来吗?他们在哪个房间。”见他没说话继续说道:“你不是要我亲眼看吗,他们在哪里?”   伊藤秀中顿了顿,叹了叹息:“走吧,我带你去。”说着走在她前方带路,到三楼时,中岛庆一先进包间,随后步出:“明先生和汪处长在隔壁。”   汪曼春靠在他胸膛里,双手环着他的腰,轻声说道:“师哥,好喜欢这样的感觉,没有其他人的叨扰,就我们两个,就这样静静地呆着,真希望我们可以一直这样。”   明楼笑了笑,将她扶正与她相视,柔声道:“要想和我一直在一起,首先得爱惜自己,也怪我,不该带你来这样的地方,这些日子酒喝的有些多了,估计是诱发了你的心痛病。”   汪曼春摇摇头,抿唇说道:“这怎么能怪你,我自己愿意,能陪着你,不论做什么都是开心的。”她就是乐意这样陪在她身边,不论是公事还是私事,她就是要众人看看,陪在他明楼身边的不是那个明太太,而是她汪曼春。   明楼有心逗她,挑眉戏虐道:“喔?不论做什么都开心,这话的意思很广啊,做什么都愿意吗?”说着将她放在沙发上,俯下身贴近她。   “师哥,你..”这样暧昧的姿势让她心怦怦直跳,与他四目相对。   两人身躯相贴,炙热的气息在彼此间萦绕,汪曼春主动搂上他的脖颈,正等着他下一步举动时,房门砰地一声被打开,偏头一看,有些惊讶,秀眉一皱,徐清姿?   明楼见是她,手撑着沙发起身,整了整领带,汪曼春也随之起身,头微微抬起,挑衅的眼神看向她。   徐清姿站在门口,看着两人暧昧的姿势,垂着的手死死掐着,任凭指甲陷进肉里,胸口的起伏正昭示着她此刻的怒火。伊藤秀中跟在身后,对于这样的画面他也有些料到,明楼上前一步,不满的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伊藤秀中,与她开口说道:“清姿,这件事我们回家再说。”   徐清姿看他一眼,遂将目光投向一旁的汪曼春,“啪”一声,一响亮的耳光狠狠打在了汪曼春的脸上。   这耳光打的猝不及防,众人皆是一惊,汪曼春从未想过徐清姿会打她,敢打她,眼眸里顿时猩红一片,整个人怒火中烧,咬牙切齿说道:“徐清姿。”说着准备从腰间掏枪。   一直注意前方事态的伊藤秀中大步上前,在她掏枪之际,已将手枪对准汪曼春眉心,眸子里满布杀意,冷声道:“汪曼春,你敢。”见他拔枪,中岛庆一也举枪对准汪曼春,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 ☆、哭诉      这耳光打的猝不及防,众人皆是一惊,汪曼春从未想过徐清姿会打她,敢打她,眼眸里顿时猩红一片,整个人怒火中烧,咬牙切齿说道:“徐清姿。”说着准备从腰间掏枪。   一直注意前方事态的伊藤秀中大步上前,在她掏枪之际,已将手枪对准汪曼春眉心,眸子里满布杀意,冷声道:“汪曼春,你敢。”见他拔枪,中岛庆一也举枪对准汪曼春,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   汪曼春放在腰间的手顿了顿,目光看向自己眉心的手枪,明楼上前,手握上伊藤秀中的枪,对上他冷冽的目光,低沉道:“伊藤大佐,女人间的闹剧,有必要动枪吗?”说着一手按住汪曼春的手示意她冷静。   伊藤秀中挑了挑眉:“喔?闹剧吗?明先生真觉得刚刚她不会朝你太太开枪?”   明楼笑了笑,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冷声道:“你也说了那是我太太,既然是我太太,就不劳伊藤大佐操心,我们夫妻间的事还轮不到“外人”过问。”   此时在隔壁喝酒的藤田方政等人都过来一看究竟,藤田方政上前说道:“伊藤君,明先生,这是发生了什么?”   而这个时候明诚拿着特效药从门外进来,看着一屋子的人,脸上露出一丝诧异,见到大嫂时,默默走至明楼身侧,低着头不语。   见汪曼春没再动,伊藤秀中才将枪放下,明楼与藤田方政微微一笑:“没什么,我太太有些闹情绪。”看向清姿,脸上带着笑意,语气却没有温度:“不要让大家难堪,回家。”说着上前拉她的手。   徐清姿瞪着他,眼眸里蕴含着怒火,看着他维护汪曼春,脸上的愤怒显然没有消退,反而更加高涨,一把甩开他的手,怒吼道:“难堪,你也会觉得难堪吗?明楼,你都这样做了,还在乎你的脸?以前那些风言风语,我都当做不知道,你与我说对她没有了从前那般心思,可事实呢?从我嫁给你开始,我哪里做得不好,我为你明家生了两个孩子,你是如何对我的?我坐月子的时候你大部分晚归,你说你是办公事,呵,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公事,明楼你就是个骗子,还有你。”说着手指向汪曼春,忿恨道:“明知道人家有妻室,还不要脸凑上来,狐媚子。”   汪曼春咬牙说道:“徐清姿你再说一遍。”   徐清姿无视她的怒火,抬起头对上她,开口说道:“我说错了吗,你...”   “够了。”明楼呵斥道。脸色深沉的可怕,脸上满是对她如此行径的不满。徐清姿见他吼她,眼眶有些微红,明楼漆黑的眸子微眯,冷声道:“现在我不想与你吵,有什么话回家说,阿诚,将她给我带回去。”   明诚上前,欲言又止:“大嫂,我们回去吧。”   徐清姿定定的看着明楼和汪曼春,甩开明诚的手:“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说完转身,一把推开身后的人,迈步离开。   明诚赶忙追了出去,明楼与大家微微一笑:“真不好意思,我太太有些误解,扫了兴,我们到隔壁去,不要让这样的小插曲影响了今晚大家的兴致,走吧,周先生,藤田长官。”头微微一歪,示意他们到隔壁去。   明楼都如此说了,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见明楼、藤田方政、周佛海都回了位置,其他看客自然跟随着,毕竟明楼身份摆在那,没有人会去与他为敌,伊藤秀中则往楼下走去。   明诚跑上前拉着徐清姿的手,说道:“大嫂,今晚的事是个误会,汪处长心痛病犯了,因为没带药在身上,大哥让我去买的药,他只是出于...”   徐清姿打断他的话:“阿诚你也不要替他狡辩了,做了就是做了,在他明楼的心里,她汪曼春就是比我重要,指不定,连孩子都不能与她相比。”   明诚诚恳与她说道:“大嫂,先回去吧。”凑近她身侧低语:“往这里直过电轨,再往右拐,走大约三百米就是吴四宝的那栋洋房,李差不多到那了。”见身后有人,遂开口说道:“大嫂,你们都冷静冷静好不好,现下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阿诚,你还是回去吧,省的那位汪处长又有些什么,你的明长官找不到你。”说着扯开他的手转身走人。   “大嫂...”明诚一直喊,可无奈徐清姿没有理会她,从兜里拿出特效药看了看,再看了眼徐清姿的背影,思量再三,还是选择回饭店,一个转身遇上伊藤秀中,与他微微颌首:“伊藤大佐,我先上去。”说完将手中的特效药放进口袋迈步上楼。   伊藤秀中目光一直在他手上的那盒特效药上,这个时候还只顾汪曼春,明楼,你的心是有多偏,中岛庆一上前说道:“大佐阁下,藤田长官和周先生正在楼上,您是上去还是?”   伊藤秀中看着徐清姿渐渐走远的背影,开口说道:“派人与他们说一声我有事做。”说完朝远处的她跑去,中岛庆一赶忙吩咐了身边的警卫,简单交代后与几名贴身保镖跑向伊藤秀中。   徐清姿一个人悠悠然地走在街道上,整个人失魂落魄,过马路连身侧过来的电车都未察觉,当当当的喇叭声响起,徐清姿偏头一看,电车距离她越来越近,伊藤秀中猛的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转一个身将她带离轨道,朝她叫道:“徐清姿,你疯了吗?过马路不看车,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你...”还未说完,将她正过身才发现她脸上有泪,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叹了叹息,柔声道:“电车哪怕刹车也很难保证安全距离,刚刚太危险了。”   徐清姿抬眸,定定的看着他,她前下只是在赌他会不会追上来,她知道电车朝自己驶来,她算好了时间,若未来,她自会退一步,只是未想到他的速度这么快,看着他着急担忧的样子,微怔几秒,甩开他的手,面无表情说道:“这样你不该高兴吗?你不是最乐意见?”说着提起步伐往前走。   伊藤秀中没有说话,就这样跟在她身边,两人就这样无声地走着,见他跟着自己好一会,徐清姿偏头看了看他,没好气说道:“跟着我干什么,这样的结果你高兴了,满意了,如今我真是成了整个上海的笑话,呵,你.....”   话还未说完,伊藤秀中一把将她拉进旁边的巷子里,见她要喊出声,赶忙用手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别说话。”歪头看了看斜对面洋房外的一群人只见李士群从车内出来,在众人簇拥下进了里屋,朝身后的中岛庆一用日语说道:“上次让你查的洋房查到了吗?”   中岛庆一见徐清姿听不懂日语,遂开口说道:“查了,并不是吴四宝名下的,而是李士群的房子,看样子,李士群又从哪里谋了这些东西来,要我带人过去吗?”   伊藤秀中摆摆手:“暂时不用,回去你让岗村好好查一查。”李士群,抢劫黄金若真是你的授意,那你就是找死。   中岛庆一点点头:“是,我会交代岗村君。”   徐清姿背靠着墙,伊藤秀中与她身躯贴的很近,这样的近距离不禁让她与之前的不堪联想在一起,深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放松,见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李士群那栋洋房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从饭店到这里,是再平常不过的街道,明楼倒是会选地址,不一会,徐清姿的手慢慢移上他的腰,快速掏出他的手枪,伊藤秀中眸子一闪,正想制止她,可还是晚了几秒,本能向后一退,与此同时,中岛庆一和身旁几名保镖同时举枪对准她。   伊藤秀中摆摆手,日语说道:“不要开枪。”看向徐清姿,双手放前,身子微微弯着,与她柔声道:“清姿,把枪放下,我知道你今晚心情不好,可是这枪...易走火。”身边的三名保镖负责警戒周围,另两名保镖和中岛庆一紧盯徐清姿。   徐清姿举枪对准面前的伊藤秀中,她此举就是想看看他对自己的戒备之心到了哪步,如今她有了答案,在她抢枪之际,他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杀意她自是看到了,若不是确认她并不是真的要杀他,此刻,她早就被他一声令下击毙了,朝他吼道:“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见一个爱一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说话同时,举着枪的手有着一丝颤抖。   伊藤秀中极具耐性的柔声说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明楼,清姿,你这样很危险,若不小心走火,惊动了宪兵队就不好了,清姿,来,把枪给我。”手伸出,扬眉示意她将枪递给他。   徐清姿定定的看着他,良久,手一松,在手枪落地之际,伊藤秀中快速接住,将它放置在腰间,徐清姿红唇颤抖,靠着墙坐在了地上,一下子哭了出来:“我哪里做得不好,为什么....”   伊藤秀中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哭起来,一时有些懵在原地,反应过来,遂蹲下身将她抱进怀里,徐清姿一把将他推开,抽噎道:“你为什么要让我看,见我这样你很开心是吗?我只想要一个安稳人生,很难吗,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这样伤我....”   她的哭声一下下绞着他的心房,让他分外的自责与心疼,伊藤秀中心被狠狠揪紧,柔声道:“对不起...”这一刻除了这句对不起,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抚她。   徐清姿手扶着墙慢慢起身,见她起身,伊藤秀中赶忙起身上前扶着她,徐清姿甩开他的手,抽噎道:“不需要,走开,我要回家。”   “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去,我送你..”   徐清姿转身看着他,冷笑一声:“送我?伊藤大佐是觉得我还不够他人笑话的,我的丈夫已经这样对我了,你是想要我的家人也这样吗?我自己可以走,不需要别人来可怜。”说完悠悠然的往前走,拦了一驾黄包车离开。   见她离开,伊藤秀中深深叹了一口气,别怪我,我这样做,只是想留你在身边,中岛庆一上前:“大佐,我们该回去了。”   伊藤秀中点点头,瞥了一眼斜对面的洋房,冷声道:“给我查清楚他这些货都是从哪里来的,与他交易的都是哪些人。”   “明白。”   明诚开门进入包间,见汪曼春已睡着,与坐在沙发上的明楼眼神示意,明楼起身走至他身边,低声道:“如何?”   “一切按计划进行,大嫂已搭车回家了,你放心,我们的人都跟着呢,前下,伊藤秀中一直跟着大嫂,然后....”明诚将前下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与他说道。   明楼点点头,明诚笑了笑:“你还别说,大嫂这眼泪说来就来啊,厉害。”   明楼挑挑眉:“要不怎么说女人是水做的。”   明诚打趣道:“那这碗水喝的销魂吗?”   明楼睨着他,笑了笑:“销不销魂,等你和阿香结婚后自己体会。”   明诚白他一眼,视线瞥着沙发上的汪曼春,低声道:“那她呢,让朱徽音过来接她?”早在上酒之前大哥就让他在汪曼春的酒里下了药,药量极少,只要与酒掺在一起诱发她的心痛病即可,因大嫂缘故她刚刚动怒,大哥让倒了一杯水,水里再撒上一些,让她觉得是自己一下气急攻心导致原本稳定的心痛病又发作。   “你在这里开间房,直接让她在这睡,打电话让朱徽音过来,该怎么说她知道,现下,我们也回家,到家里再演一场。”明楼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边走边与他说道。   明诚笑了笑:“那你准备好晚上挨揍吧。”   明楼无奈的摇了摇头。徐清姿回到家的时候时间有些晚,博超被明镜哄睡着,双胞胎也被奶娘带回了房间,客厅里正坐着明镜、明台、阿香和桂姨,见徐清姿满脸泪痕的进门,众人皆起身,一脸疑惑,明镜开口说道:“清姿,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和大姐说。”   徐清姿红唇颤抖着,泪水倾刻间落下,大步走向明镜,边走边哭了起来,上前抱着她,哭着喊道:“大姐....”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徐清姿突如其来的大哭让众人一脸懵,明台惊讶道:“大嫂,这谁欺负你了,我收拾他去,这谁啊胆子这么肥,敢动我大嫂。”   明镜抱着她,轻抚着她的背,柔声道:“好孩子,告诉大姐到底出什么事了,大姐给你做主。”   徐清姿放开她,立在她面前,眼泪啪嗒啪嗒地流着,抽噎道:“大姐,明楼他....”徐清姿将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连带着将月子期间明楼借口应酬实则与汪曼春一起的事也一并说了出来。   桂姨了然,她就知道明楼对汪曼春余情未了,明台听着是一愣一愣的,大哥这么牛?看大姐那一脸盛怒的样子,明台觉得今晚有一台大戏,心下为大哥默哀。   明镜满脸怒意:“这个明楼,简直混账透顶,啊,这样的事也能做的出来,清姿你放心,大姐一定给你一个交代,阿香,你陪着你大嫂回房间休息,桂姨,去给少奶奶倒杯水。”拍了拍清姿的手臂,安慰道:“你先回房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大姐来收拾他。”   待清姿回房,明镜朝明台说道:“一会你大哥回来,让他给我滚到小祠堂来,听到没!”   明台用力点点头:“听到了大姐。”见大姐怒气冲冲的进了小祠堂,摇摇头,今晚大哥惨咯。    ☆、怒打      阿香坐在床边陪着徐清姿,柔声安慰道:“大嫂,别哭了,大姐说了等大哥回来会好好与他说的。”   桂姨将水递给她:“大少奶奶,你这虽说出了月子,可也要多注意些,要少哭,不然伤身体。”   徐清姿抽噎道:“桂姨你说,我自从嫁到明家来,哪一点做得不好?从不给他添烦,尽着一个妻子的本分,他怎么能这样对我呢,你都不知道,今晚要不是我进去,他们指不定要在房里做什么...”   阿香起身让桂姨坐下,桂姨轻抚着她的手臂:“这件事大少爷太过分了,少奶奶这样好,他太不知道珍惜了,好在大少爷最听大小姐的话,晚上大小姐会好好与他说的,不哭了少奶奶,你这哭的我和阿香心里也不是滋味。”   阿香用力点点头:“是啊大嫂。”阿香和桂姨在屋内劝着徐清姿。   深夜,座驾抵达明公馆,明楼下车在阶梯下停了停,明诚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大哥,家里很安静啊,暴风雨前的前奏这是,大哥,我们是兄弟,你放心,我会在一旁静静看着。”   明楼给他一个白眼,一个个这么想看他挨鞭子,深呼一口气,迈步进门,刚进客厅就见明台起身上前,明台低声说道:“大哥你可真行啊,大嫂晚上回来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啊,真是让人心疼。”说着咳了两声,故作姿态说道:“一会你大哥回来,让他给我滚到小祠堂来,明楼,大姐说了,让你回来立刻滚到小祠堂去。”   明楼一巴掌打在他头上,扬眉道:“能耐了,敢直呼我名字啊,一会收拾你。”说完将身上外套脱下递给一旁的明诚,提起步伐上楼前往小祠堂。   明台手摸着头,撇撇嘴:“怕你没那力气来收拾我了。”说完明诚也跟着笑了,两人坐在沙发上边吃着水果边静静看着。   明楼敲了敲门,待里头应声后开门而入,关上门看着站在桌旁的大姐,轻唤道:“大姐,我回来了。”   明镜转身,朝他怒吼道:“给我跪下。”   见她盛怒,明楼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地上的垫子上。明镜厉声道:“我让你跪那了吗,我让你跪垫子了吗,给我跪地上!”手指了指地板。   明楼一愣:“大姐,这地上太硬了,这...”见她怒气冲冲,话到嘴边咽了回去,起身跪至在一旁冰冷的木板上。   明镜扬鞭狠狠打在他后背上,拿着鞭子指着他,怒斥道:“明楼,你怎么可以这么混帐,清姿要不说我都不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还是不是人啊,居然学人家在外面风流快活了啊,你混账。”说着又是一鞭子。   阿香开门看了看,转身她说道:“大嫂,是大少爷回来了,现下应该是小祠堂那边传来的声音。”   “阿香你陪着少奶奶,我去外头看看。”桂姨起身开门而出,遇到了同在门外听动静的明诚和明台,三人站在小祠堂门口只听不语。   “啊...大姐...”明楼眉头紧皱,吃痛的叫了一声,大姐这是往死里打啊,与她说道:“大姐,我这也只是逢场作戏,我坐这个位置难免有这些应酬,曼春是因为犯了心痛病没带药在身,我才...”   “闭嘴,你还敢说啊你,曼春曼春,瞧瞧,叫的多亲密啊,我们明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明镜再次扬鞭挥下,呵斥道:“明楼,我早就与你说过不要与汪曼春往来,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清姿自从嫁到我们家,哪不好,你说,她还为你生了闻天和翰飞,你呢?居然私下与汪曼春做着这些不耻之事。”狠狠挥着鞭子,一下一下打在他身上。   明楼痛的弯着身子,手撑在地上咬牙极力忍耐着,这一下下,他都感到了背部传来的辣感。明镜厉声道:“清姿是我明家大少奶奶,永远都是,你那些歪心思给我打消,明楼我告诉你,我明家可以没有你明大少爷,但绝不能没有明家大少奶奶,清姿晚上哭成那样,让人心都碎了,你这个丈夫简直混账,欺负人家没有家人?我打死你。”说完又是一鞭。   明楼咬牙忍着,可身上的疼痛让他止不住的闷哼出声,闭了闭眼,遂睁开轻喘道:“大姐,我不敢了...”   明镜冷哼道:“你明楼的保证最没谱,一想到你让你清姿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我就恨不得打死你...”   明台站在门外听着里头大姐的怒骂声,不难想象大哥挨了多少鞭子,与他们说道:“光听大姐盛怒的吼声,我都能感到大哥有多痛。”   桂姨皱着眉,叹息道:“依大小姐的脾性,大少爷这回是真的被打的惨了,哎,你们说说这都是什么事。”   明台接话道:“大哥这是活该,大嫂这么好,他还去外面找女人,活该被大姐打,阿诚哥你是没看见,大嫂晚上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失魂落魄,哭的都喘不上气了。”   明诚只叹了叹气,开口说道:“好了,大家也都别杵在这,该回房就回房,别在这添乱了。”见明台没有挪脚,挑眉道:“明台,别以为大哥受了伤动不了你,一会他出来看你在这看他笑话,他非揍你。”   明台撇嘴挥手:“行啦行啦,我回房睡觉还不行嘛。”不情不愿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见明台回了房,明诚看向桂姨,开口说道:“这里我会候着,你回去休息吧。”   桂姨点点头:“好,那你一会记得劝劝大少爷别让他与大少奶奶闹不愉快了。”见明诚点头,唉叹一声回了房间。   明楼挨了大姐一顿狠打,整个后背都火辣辣,明镜训斥了他半小时,怒骂完后又让他在地上跪了半小时,允许起身后已经是一小时后,明镜开门,准备出门,明楼手撑着地慢慢起身,因跪得太久腿麻,加上背上的疼痛,起身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明诚见状赶忙上前搀扶。   明镜呵斥道:“阿诚不许扶他,活该,明楼,记着你刚刚怎么保证的。”说完迈步离开,真是气死她了,果真是学好难,学坏易。   见大姐离开,明诚赶忙扶着他:“大哥。”   明楼撑着他的手,痛哼一声:“大姐可真是不留情面啊。”那一下下都要让他以为自己不是她弟弟,而是仇人。   明诚笑了笑:“你不是早就有准备了吗,今晚大嫂一哭诉,大姐能不盛怒嘛。”   明楼无奈的摇了摇头,准备是准备,可这鞭子可是实实在在的打在他身上,痛得要命,大姐摆明就是要让他痛,让他牢记这教训,打开房门,阿香自觉退下与阿诚一道离开。房门一关上,徐清姿立马起身走至他身旁扶着他,紧张道:“快坐下让我看看。”   明楼坐在床上,徐清姿将他衣服一件件脱下,一道道带着血迹的伤痕展露,手轻轻抚上,一碰上,明楼就闷哼一声,心下泛着心疼,柔声道:“我给你上药。”说着去拿医药箱,遂将药轻柔的涂在他那道道口子上。   伤口碰上药水,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痛感袭来,明楼止不住痛哼出声:“啊.....”眉头紧皱,手抓着床单。   徐清姿在他背上轻轻吹着,柔声道:“这次伤口比以往都要深,得养两星期这样,洗澡什么的要注意。”   明楼轻声应道:“嗯。”见她一脸担忧,与她笑了笑:“没事的,我一个大男人挨几鞭子不碍事,这样不很好,可以使唤明太太给我洗澡了。”   “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说笑。”似想到什么,开口说道:“今晚很顺利,伊藤秀中那里可以进行下一步。”   明楼转过身看着她:“你是说他对你的防备松了?”   徐清姿点点头:“今晚我从他身上掏出了枪,他反应很快,可到底慢了几秒,有这几秒就够了,我需要你这边给我安排一个人手,他是关键。”有时候一招致命只需这几秒。   明楼穿上衬衫,应声道:“行,人手方面我来找。”   徐清姿帮他扣着衬衫纽扣,看着他说道:“就算伊藤秀中查了洋房,可并没有证据能证明吴四宝背后的人就是李。”   “可这颗怀疑的种子已经种在伊藤秀中的心里了。”   徐清姿了然:“那最后那一击,中岛庆一可是出了名的剑道高手,你准备找谁去对付他?”   明楼笑了笑:“没找谁,我亲自上。”见她有着惊讶,笑了笑:“不知道你的丈夫也是位剑术高手吗?中岛庆一的身手我知道,我也很想与他一较高下。”   徐清姿眼眸带笑:“长官,你还有哪些是我不知道的?你身上还有哪些本事?”   明楼将她搂在怀里,暧昧道:“那要不要我将衣服脱下,容你仔细看看?”   徐清姿瞥他一眼:“怎么什么时候你都能把事情扯到这方面来,早点睡吧,我去找大姐。”   明楼拉住她,可怜的目光投向她:“卿卿,真要这样吗?也可以换别的方法。”他可要好些日子不能抱着老婆睡了。   “不行,我们现下的一举一动都在伊藤秀中的监视之下,要想最后让他放下戒备,这很关键,早点睡吧。”踮脚在他唇上一吻,明楼搂住她的腰,将吻加深,在两人呼吸加重之时不舍得放开。   徐清姿走向明镜的房间,在门外敲了敲,一会,明镜开门,见来人,开口说道:“怎么了清姿?”   徐清姿眼眶湿润,轻声说道:“大姐,我...我想和你睡好吗?我不想现在面对他,我...”   “行,大姐知道,来,你就和大姐一块睡了,等你想什么时候回房再回去。”明镜扶着清姿一起进到里头,门一关上,一直待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的桂姨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那一晚过后,得知明楼被明镜狠狠打了一顿,汪曼春是愤恨不已,在明楼的安抚下才平息,明楼碍于大姐,不得已向徐清姿求和,可徐清姿这次似乎真被伤了,与他交流变得越来越少,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自然被孤狼密信给了伊藤秀中。   伊藤秀中站在窗边,深邃的眸子幽暗的让人看不透,开口说道:“李士群那边只查到这些?”   “是,只能说李士群瞒着我们借清乡活动中饱私囊,可抢劫黄金并没有证据表明是他在幕后指使,大佐阁下,那我们还要再查下去吗?”   伊藤秀中摆摆手:“不用了,派人注意就是,孤狼信中提及明镜、明楼都值得怀疑,那她呢?她在明家扮演什么角色?”   中岛庆一微微颌首:“孤狼在信中有说道,她在明家规规矩矩,明家产业她没有参与,服侍丈夫,恭顺长姐,友爱弟弟,就是普通女人的相夫教子。”   伊藤秀中点点头,清姿与她说过,她想要的是个安稳人生,然后嫁人,相夫教子。中岛庆一站在他身后开口说道:“孤狼说这几日明楼和明太太是分房睡,明太太这些日子都是和明镜睡在一起,两人之间除了抱着孩子或者与明镜呆在一块有些交流,其余时间都是各自坐在一边没有说话。”   伊藤秀中眼望窗外,任何一个女人都在意自己的丈夫心里的人是谁,清姿那样的性子怎会容忍,似想到什么,转身在桌上写上几个字,递给他:“中岛,你让人回一趟日本帮我办件事。”说着挥挥手示意他到跟前,附耳在他耳旁交代着。   中岛庆一听完,再看着纸上的字,有些许诧异:“山下美纪?大佐阁下,这是?”   伊藤秀中意味深长说道:“你母亲山下美智子,该有一位性子温婉柔顺的外甥女吧,如你所想,除了让人回日本帮我办那件事之外,再有一件就是这个,将山下美纪的身份做好。”   中岛庆一没想到大佐对徐清姿用情这样深,开口说道:“大佐阁下,你若这样做,将军知道了,那你....明太太也不是会愿意做小的人。”伊藤家族的男人在女色上都有情,伊藤秀中的爷爷伊藤大人就是在政内业绩相当出色,可在女色方面却让人不敢恭维,除了大夫人梅子夫人外,一堆年轻貌美的艺妓,曾一度追求他人的小妾,伊藤光博除了正室,也有四名夫人,其中一名夫人也是他用尽手段从他人手中夺来,伊藤秀中虽不如祖辈风流,可如今对徐清姿的做法,也是有这意思,对这个支那人是真的动情了。   伊藤秀中眼眸微眯,知道明楼心里从未有她,还每日陪着旧情人,她那样的性子,该会心死吧,他不相信清姿对他一点都没有情,若不是明楼插足,清姿指不定就是他的女人,何以轮得到明楼,至于做小,他留在参谋本部任职,可以让樱井穗香回大宅,留清姿在身侧,他可以日日疼她,做大做小又有何区别。   “大佐阁下,若明太太不愿意呢?您还有一个月就要返回本部,若她不愿意...”   伊藤秀中沉默了,他心里渴望带她一道回日本,带她到自己的家乡看一看,可他又不想勉强她(我只想要一个安稳人生,很难吗?你们一个个为什么都要这样伤我)念及,心里很是烦乱,沉默良久,开口说道:“身份的事你先去备着吧,山下美纪就以你表妹的身份。”清姿,我可以为你安排好一切,让你以山下美纪的身份跟在我身侧,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爱和你所要的安稳人生,只要你跟我走,我只要你跟我走。   “是,我现在安排人回去。”中岛庆一微微颌首后转身离开。    ☆、跟我走好吗?      闲适的午后,徐清姿靠坐在椅子上,怀中抱着刚喝完奶的大儿子闻天,偏头看着奶娘怀中的小儿子,目光柔和,伸手逗弄,眼眸带笑:“飞飞,你在看什么呢,呀呀,这么精神啊。”孩子一点没有倦意,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咯咯笑个不停。   吴阿姨看着孩子与徐清姿的互动笑着说道:“少奶奶,这弟弟比起哥哥来更爱玩也更调皮些。”   徐清姿柔声道:“是啊,相比天天的安静,飞飞更皮些。”看着小儿子,点头笑道:“是不是啊飞飞,你比哥哥调皮捣蛋。”见母亲的笑意,小飞飞眉眼弯起,双手挥舞咯咯笑着。   桂姨端着牛奶进房,走至徐清姿身旁,俯身将牛奶放置在圆桌上,开口说道:“少奶奶,博超少爷也起来了,大小姐说一会一起去苏家。”   苏妤君和苏景安育有三个儿子,长子苏霈珩五岁,次子苏唯川两岁,小儿子苏贤俊只比徐清姿的儿子小十五天,长子和次子都跟着父亲在北平,今日是苏家小公子弥月,身为好友兼亲家的明家自是要前往恭贺,徐清姿点点头,与桂姨和奶娘说道:“桂姨,吴阿姨,一会你们抱着孩子和大姐先去,我去趟商场,上回定做送与孩子的首饰今日才做好,我一会过去取。”   桂姨看了看她,点头说道:“是。”   徐清姿一身淡绿色印花旗袍,围搭米白色围巾,露额欧式手推波纹发型,因今日参加弥月宴,故而打扮了一番,坐在化妆镜前描眉敷粉,从抽屉里拿出早前伊藤秀中送与她的那支丹琪口红涂上,抿了抿唇,见妆容没有不妥后起身,拿起床上备好的黑色大衣穿上。   明镜整好妆容后牵着儿子博超下楼,吴阿姨和桂姨抱着孩子跟在身后,见徐清姿开门,扬唇一笑:“清姿,桂姨和我说了,那我们就先过去,你不用太赶,左右也是晚上开席。”   徐清姿点点头,微笑道:“知道了大姐。”视线看向一旁着月白色旗袍的阿香,笑道:“阿香如今可愈发有小女人味了,到底是准新娘。”阿香作为明诚的未婚妻,也是要一道去苏家的。   明镜附和道:“嗯,阿香如今是越来越娇俏,这不,马上就要结婚了,自是要不一样了,哈。”   阿香脸上带着新嫁娘的娇羞,笑了笑:“大姐,大嫂你们就尽笑话我。”   “阿诚可是有福气,哈。”徐清姿左右看了看,开口说道:“明台呢,怎么没见着他?”   说到明台,明镜很是无奈的笑道:“这小子啊一大早就出发去苏家了,说是去苏家帮忙,这锦云还没进门呢,就如此热络,这要是结了婚,一心啊就向着媳妇咯。”   徐清姿轻笑一声:“这还不好啊,小两口要不恩爱,大姐可不就要烦心了...”说到一半顿了顿,脸上的笑意略显尴尬。   明镜见她脸色知晓她定是想到自己,上前握了握她的手,柔声道:“不说这混小子了,我们过去,晚上我们在苏家碰面。”与她示意后带着众人先行乘车离开。   见众人离开,徐清姿也拿上包包乘三轮车前往目的地,徐清姿在霞飞路一间百货商场门口停驻,在门口左右环顾了一圈,走向右侧的巷子口,电线杆旁站着三名男子,见她走来,三名男子扔下烟头,朝她微微颌首:“您来了。”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把枪递给她。   徐清姿快速接过放进包包里,低声道:“人来了吗?”   一名男子点头说道:“来了,在商场上取了货..挪,正说着她就来了。”说着手指了指从商场走出的汪曼春。   徐清姿微微侧了侧身,抬手作势挽了挽头发,不一会,转头看着过马路的汪曼春,汪曼春喜好口红是出了名的,尤其是颜色极其鲜艳的口红,正如她那张扬的个性,朝他们挥挥手:“跟上去。”说着带上这几人跟上汪曼春的脚步。   汪曼春过马路到对街,徐清姿等人正想上前之际,两辆黑色轿车拦在了前方,一群身穿黑衣的特务围了上来,伊藤秀中从车内步出走至她面前,徐清姿快步上前,将他推开,眼看着汪曼春驾车驶离,转身愤恨的睨着他,没好气说道:“不知道我在做事吗?”   “再跟就会被发现。”伊藤秀中立在她面前,低声道:“和那些母毒蛇呆在一块你真是学坏了,怎么,也想学佘爱珍暴打小三?你不是佘爱珍,汪曼春也不是马三媛,你这跟上去被她发现想过后果吗?”冷眼瞥过那三个混混,说道:“就他们,也想对付我76号情报处处长?清姿,你这是在找死。”   “我怎么做用不着你关心。”徐清姿与他对视,扬眉道:“伊藤秀中,你跟踪我?”   对于她的质问伊藤秀中没有否认,柔声道:“我是担心你,清姿,汪曼春不是普通人,佘爱珍的做法不适用在汪曼春身上。”与她伸手说道:“把枪给我。”上回见她夺枪,对她就没放过心,他一直都有派人注意她的动向,发现她居然这几日都在跟踪汪曼春,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找黑帮,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徐清姿冷笑一声:“担心我?说的可真好听,既然这样,那你帮我杀了汪曼春。”见他没有开口,继续说道:“我倒忘了,她可是你的属下,不舍得吧?你听好了,我就是要她死,你要不将我抓起来,要不别多管闲事。”说着转身走人。   伊藤秀中抓住好她的手腕,将她转过身看着自己,微微叹了叹息:“清姿,别闹了。”说着拿过她手中包包,将放在包里的手枪拿出放在自己口袋里,眼神看了看那三名黑帮分子,与她说道:“你居然还找了青帮手下,让我刮目相看,会玩枪吗,就敢杀人。”   徐清姿没好气说道:“不知道这世上有钱能使鬼推磨吗,只要给够钱,还怕没人为你做事,伊藤秀中你把枪还我。”说着上前准备从他口袋里将枪拿出。   伊藤秀中微微一侧身让她落空,抓住她的手腕,徐清姿想甩开他的手,可他力道太大,伊藤秀中怕拉伤她遂手松开,与此同时徐清姿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没想到他会突然松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包包里的物品全散了出来。   “清姿.”伊藤秀中赶忙蹲下身扶起她:“对不起,我...”视线瞥到一旁零散的物品,眼尖的看到地上的一支口红,那是早年自己送她的,她一直都放在身上吗?   徐清姿推开他,将地上的物品拾起,将口红仔细看了看,见没受损小心的放进包包里,起身走向三名男子,掏出一叠钱给他们:“今日先这样吧,有事我在找你们。”   “谢谢徐小姐。”拿上钱,三名男子见这群人没有拦,赶忙闪人。   正当徐清姿准备离开之际,伊藤秀中大步上前抓住她手腕将她拉进车里,徐清姿挣扎着:“伊藤秀中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街道上适合谈事吗?带你去个地方。”偏头见她警惕地看着自己,伊藤秀中与她说道:“你放心,那件事我不会再做。”   座驾驶向顾家宅花园,伊藤秀中走在前,徐清姿走在后,两人都默默无言地走着,徐清姿拿着包包手放前,眼睛紧盯面前的伊藤秀中,见他停下脚步,立马跟着停驻,看着他说道:“你带我来这里,想说什么?”   伊藤秀中深幽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垂着的手紧紧握着,半响,开口说道:“我下个月就要回日本了,我...我想让你跟我一起走,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为你安排好,我....”伊藤秀中与她说着他计划好的一切。   徐清姿冷笑一声:“让我跟你走?呵,那穗香呢?你想过她吗?我放着明家少奶奶不做,去做你的妾室,呵,伊藤秀中,你真能想。”   “可你这位明家少奶奶做的开心吗?你的丈夫对你好吗?清姿,正室的位置我给不了你,可我可以给你所想要的一切,我可以把自己的爱都给你,我与你保证,没有人会为难你,敢为难你,放下一切跟我走好吗?”双手搭着她的肩膀,恳切的眼神看着她。   徐清姿抬手将他放在肩上的手推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给我所想要的一切,呵,那我想要你的命,你给我吗?伊藤秀中,你在我的国家做的这些事,你觉得自己可以活着回去吗?”   伊藤秀中眸子微眯:“你恨我?”   徐清姿对上他幽暗的眸子,咬牙说道:“我恨你,想到你对我做的事,我就想杀了你。”   伊藤秀中并未继续她的话,说道:“为什么不承认你对我也有情呢?”手指向她包里的那支口红:“若对我没有情,为什么将我送你的口红一直放在包里,清姿,承认有那么难吗?”   徐清姿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它比较好用,你想歪了,若你这样觉得,我回去就将它丢了。”上前一步,说道:“伊藤秀中,我恨到想杀了你,你觉得我会跟你走吗?你说可以给我所要的一切,好,我就要你的命,给吗?”   伊藤秀中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深邃的眸子闪着一道光芒,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想杀我的人很多,可有谁成功了?你若觉得自己有那能耐,那就来,我等着。”   徐清姿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良久,转身走人,见她转身,伊藤秀中冲她背影说道:“跟我一起回日本。”   徐清姿没有停下脚步,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你有命回去再说吧。”   中岛庆一上前:“大佐阁下,日后你要多防备些,明太太很大可能会对你...”   伊藤秀中摆摆手,嘴角勾起:“我倒很想知道她想如何杀我,呵。”   徐清姿坐在三轮车上,看着街道来来往往的人和车辆,今日的一切都是她与明楼计划好的,自从在家里她和明楼分房开始,她知道孤狼会将自己的可疑动向全部上报,也知道汪曼春隔三差五就会去那家店里看新品,她特意用钱雇买了黑帮混混,就是想让他一步一步走进计划里,只是她未想到伊藤秀中会让她跟他回日本,连日本身份都安排好,闭了闭眼,遂睁开,低头一瞥,看着旗袍底边上的污垢,估摸着是之前摔倒在地上碰到的,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来得及,与车夫交代回明公馆,她需要重新换一件旗袍,参加宴会总不能这样子去。   一进门,徐清姿将大衣脱下放在沙发上,赶忙跑进房里将身上弄脏的衣服换下,晚上还要去苏家,现下得抓紧时间,回房重新换上一件青色旗袍,开门而出,手扣着领口的扣子,一个抬眸就见明楼从门外进来,开口说道:“你怎么回来了?”   明楼没想到她还在家里,温声道:“我刚从周公馆那开完会,这不,回来换身衣服晚上去苏家参加弥月宴,你呢,怎么没和大姐一起过去?”   “我今日不是去了一趟霞飞路,一切都按着计划走,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们一起过去吧,你快进屋换衣服,我在这等你。”   明楼点点头:“好,你等我。”走出两步,转身看了看她,本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停了,这一身旗袍勾勒出她的曼妙身姿,因为做戏,他有一周独睡冰冷的床,视线在她身上游走,看着她露在外的白皙肌肤和曼妙身姿,喉咙有些干,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似想到什么,唇角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上前一把将她转过身按在沙发上。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徐清姿一脸懵,再见两人如此暧昧的姿势,红着脸说道:“明楼,你...阿诚还在外头呢,快起来,我们该出发了。”   “阿诚被我派去为你找人手去了,办完事他会直接去苏家,卿卿,我睡了一周的冷床,甚是想念你。”明楼俯下身吻上她温热柔软的红唇。   “唔...明楼...司机...在..外头,这是在客厅...别..”徐清姿猛拍着他的手臂,示意他停下,这人如今是愈发肆无忌惮了,上次厨房,这次居然...    ☆、刺伤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徐清姿一脸懵,再见两人如此暧昧的姿势,红着脸说道:“明楼,你...阿诚还在外头呢,快起来,我们该出发了。”   “阿诚被我派去为你找人手去了,办完事他会直接去苏家,卿卿,我睡了一周的冷床,甚是想念你。”明楼俯下身吻上她温热的红唇。   “唔...明楼...司机...在..外头,这是在客厅...别..”徐清姿猛拍着他的手臂,示意他停下,这人如今是愈发肆无忌惮了,上次厨房,这次居然...   明楼大手灵活的解开她领口纽扣,沙哑着声音说道:“没有我的吩咐他不会进来,卿卿,今日家里没人,很适合我们...”最后两字附在她耳旁低喃,说的她脸红至耳根,见她红着脸,轻笑一声,再次吻上她。   他的大手在她肌肤上游走,所到之处无不点燃起一簇簇火苗,让她整个人瘫软无力,内心的渴望被他带起,本能的搂上他的脖颈,两人就这样窝在沙发里缠绻的热吻着,直到感到身上传来凉意,徐清姿迷离的眼神睨向他,喘着息说道:“明楼...不要...要是回来了..回来了人就...就不好了。”   明楼沙哑说道:“我与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人来。”察觉到身下她的反应,低低一笑:“卿卿,你嘴上说不要,可你的身体比你的嘴更诚实。”在她的耳垂,轻轻逗弄。   “嗯...”她止不住的低吟出声。   明楼笑了笑,沙哑道:“今日没人,你不需要担心有人闯进来,时间足够我们爱一场,卿卿,其实你也想要对吗?”意有所指说道。   他一下下的逗弄让她止不住的抬起身子,他的身躯滚烫,将她全身都燃烧了起来,徐清姿双手主动攀上他,见她迎上前,明楼低低一笑。   满满的充实感让她情不自禁舒服的喊出了声:“啊...明楼你..你轻点...”整个人仿佛化成一滩春水,不停喘息,任他索取。   她的反应让明楼感到极致的快感和满足,他恣意驰骋着,无穷的快感使他如登上云霄,不由得低吟喘息,诺大的客厅里,春光萦绕,兴奋舒服的喊声渐渐高涨,两人在诺大客厅里说着情话缠绵不休,带着她达到一波又一波的**之中,巨大的欢愉感让彼此不论身躯还是心灵都感到极致的满足。   良久,余韵渐渐褪去,两人躺在沙发旁的地毯上,徐清姿脸上泛着欢愉后的红晕,清莹透亮的眼眸闪烁着迷离和妩媚,整个人瘫软在他怀里轻喘着,无力道:“我整个人都要散架了,一会怎么去。”   明楼轻喘着息,手在她光滑的手臂上轻抚着,沙哑的声音说道:“休息好了再去,晚一些也没关系。”   徐清姿轻应了一声,靠在他怀里睡着,明楼从沙发上拽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两人身上,搂着她一起闭眼休息,醒来时已是半小时后,徐清姿用他扔在地上的衬衫套在身上起身,看着客厅的凌乱,见沙发和地毯上都沾上了他们欢愉的痕迹,红着脸与他说道:“这些垫子得拿去用水泡一下再放到洗衣机里洗净。”   明楼将西服外套套在身上,揽着她的腰,看向她所指的地方,戏虐道:“嗯,这里,那里可都是呢,卿卿,你可真是水做的。”意有所指的挑了挑眉。   徐清姿抿唇嗔了他一眼,拍着他的手臂说道:“你一会把这些垫子都拿去洗衣房,用大盆装,让它们泡一下,客厅这些弄乱的物品你摆好。”说着转身回了房间。   “活我做了,你呢?”   “我换衣服,你快点我们还要出门呢。”说完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明楼无奈的笑了笑,我还没换衣服呢,得,先干活,明楼弯腰拾起散乱在地上的沙发垫子和衣物,再将所有物品归位,两人换好装后乘座驾驶向苏家。座驾抵达苏家时,前来贺喜的宾客大部分都到了,两人并肩进入,与在门口相迎的苏景安微笑道:“姐夫恭喜恭喜,真不好意思,有些事耽搁,来晚了。”   苏景安与明楼两手相握,彼此微笑示意,苏景安微笑道:“没关系,大家都有事做嘛,能来我们就很高兴了,赶紧进去吧,你君姐正和她们在里头逗孩子呢。”   徐清姿点点头,俩人将身上的大衣脱下交予一旁的佣人,一道进入客厅,苏妤君,明镜等人都在一旁逗弄着今日的主角苏贤俊,见两人走来,明镜开口说道:“你们俩人怎么一块来了?”   阿香看着徐清姿身上的浅蓝色旗袍开口问道:“大嫂,你这又换了一套衣服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看向徐清姿,本换了一身青色旗袍,被明楼用力扯开,只能再换一件,徐清姿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在商场看到新到了一些砚台,止不住的看了一会,这不,没留意,衣上沾染了些墨水,见时间还早就回去换了身,刚好明楼在家准备出门,我们就一起过来了。”说着将手中的红色礼盒递给苏妤君,笑道:“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祝宝宝身体安康。”   苏妤君接过礼物,微微一笑:“谢谢,今天宾客多,招呼不周,大家都是自己人,随意随意。”   “姐姐今日受累了。”徐清姿看向明镜怀中的小人儿,拍拍手微笑道:“来,让姨妈抱抱。”从明镜怀中抱过孩子,与他嬉笑着。   苏氏夫妇应酬着来宾,明台身为苏家妹婿自是要帮着一起,明楼则与一些商界名流一起聊着当前经济形势,徐清姿拉上明镜阿香程锦云坐在沙发上聊着天,前下体力耗得有些大,现下双腿有些软,不得不坐着,苏妤君将孩子交给程锦云抱着,走至徐清姿身侧坐下,递给她一杯水,意有所指说道:“我说你们俩好歹注意些,累着了吧。”   苏妤君的一番话让她脸颊一红,偏头看向她:“君姐,说什么呢。”   苏妤君笑了笑,凑近她身侧低声道:“我看你今日没怎么走动,走起路来感觉没什么力气,这一坐下不小心瞥见你大腿边到处是...身为过来人还看不明白吗,哈。”   说完徐清姿立马低下头看着大腿边,一道道的痕迹,羞的她拉了拉旗袍,她居然没注意到,与她呵呵一笑:“君姐,那个...我...”她都不知道如何说了,丢死人了。   苏妤君轻笑一声:“我明白,夫妻嘛,不过你俩倒是很会享受啊,我可是听你大姐说你下午就出门了,这个点才来我这,这么长的时间你们俩...哈哈。”   徐清姿低着头不语,她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苏妤君不说还好,这一说她一晚上都不自在,一直注意大腿的痕迹别被人发现,时不时拉扯着旗袍,好在是晚上,不会太多人去注意,不然真是没脸见人了。明楼站在一旁拿着酒杯与友人谈笑,一个转头就见清姿瞪着他,眸子微眯,眼神与她说道,什么情况?这是哪里惹到这位少奶奶?   徐清姿瞪了他好一会,随后撇头不去看他,真是的。弥月宴热闹了一晚上,回到家也已经是晚上九点,徐清姿脸上有些倦意,下午真的是要将她累散架,晚上又应酬,现下她是真的想睡觉。   一进门,阿香发现沙发上的垫子和地毯都没了,上前左右看了看,开口说道:“垫子我今早看还在的啊,怎么不见了?大嫂,你下午在家见着了吗?”看向一旁的徐清姿。   徐清姿呵呵一笑:“我没太注意,好像我下午出门见着放在沙发上的啊。”看了看明楼,眼神示意着,再敢说是我,与你没完。   明楼有些想笑,脱下外套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拿起一旁的报纸看着,开口说道:“垫子和地毯都在洗衣房,下午回来泡了杯咖啡,不小心打在了地毯上,垫子上也沾了些,就一起放在洗衣房了,我已经用水泡过了。”   阿香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桂姨,那你和我一起去洗衣房,我们把它重新洗一遍。”桂姨点点头与她一起去了洗衣房。   徐清姿看着明楼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好笑,这样子和下午的热情如火真是判若两人,果然男人都是两面派,这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一如往常,徐清姿还是睡在明镜房里,拿着牛奶准备上楼,遇上开门而出的明楼。   明楼见四周没人,上前低声说道:“人已经找好,我们只需等待消息。”   徐清姿点点头,明楼凑近她身侧低语:“晚宴上,你瞪着我做什么?”   一说到这个徐清姿就白他一眼,没好气说道:“瞪你还有理由啊,懒得理你,我要睡觉了。”   明楼一脸懵,见她这一身睡衣似乎有了答案,坏坏的在她屁股上轻拍了一巴掌,笑道:“愈发有脾气了。”说着手并未放下。   “你..”徐清姿拍掉他的手,似想到什么,秀眉一挑,上前将手放在他裤头上,手指轻抚向下,果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在他准备有动作之际快速跑上楼。   明楼被她撩拨的心痒难耐,这妮子是愈发没规矩了,很好,他有的是时间教教她。   徐清姿喝完牛奶洗漱完上床,与她微微一笑:“大姐还不睡吗?”   明镜合上书,看着她一身睡衣说道:“往常都是见你穿着睡裙,今日倒是睡衣睡裤了啊。”   徐清姿呵呵一笑:“今日有些凉就换上这个了,大姐,你今日带着孩子忙来忙去的,辛苦了,早些休息吧。”她在浴室洗澡见身上满是痕迹,哪还敢穿睡裙,怕被大姐看出只能将自己包裹得严实些。   明镜点点头与她一道躺下,这从下午到现在都没停,是挺累的。徐清姿见大姐睡着,帮大姐拉了拉被子,也闭上眼,许是下午太疯狂,整个人都没有力气,这一挨床,困意袭来,没一会就沉沉睡着。   伊藤秀中还有月余就要返回日本本部,这日午后,樱井穗香嚷着要他作陪一道上街采购些东西到时候带回日本,这也是她头一次要求,伊藤秀中也不好拒绝,难得下午没公事也就陪她走这一趟。   樱井穗香挽着他的手臂,抬起手指着一间店铺笑道:“伊藤君,你看着那里头的古董,看起来挺精致,我们进去看看?”   伊藤秀中点点头,将手臂从她手中抽离,低沉道:“进去看看吧。”   对于他的冷漠樱井穗香也习惯了,笑意盈盈的与他并肩进到里头,看着各色的精致花瓶,脸上满满笑意:“伊藤君,上回叶子回日本也带回了好些呢,你还别说中国还真是多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你不是要去参谋本部任职吗,我打算带一些回去,放在我们家里,你觉得呢?”   伊藤秀中幽暗的眸子睨着她,淡淡说道:“我在本部是工作,你跟过去做什么,在大宅服侍好母亲和父亲才是你该做的。”   樱井穗香抿唇低声道:“可我们成婚后,穗香理当陪在伊藤君身边,照顾起居,我不会打扰你办公的,若伊藤君觉得穗香做得不好,穗香可以挑你喜欢的,我...”   (让我跟你走,那穗香呢?我放着明家少奶奶不做,去做你的妾室,伊藤秀中你可真能想)念及,伊藤秀中烦躁感自心底涌出,打断她未完的话,冷声道:“够了,我又不是不回大宅,你只管做好你伊藤夫人的本分,帮助母亲一起管理家族,该你的我不会少你。”   见他脸色不好,樱井穗香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顺从的点点头:“是,穗香记住了。”不再揪着这个话题,俩人在店铺里看了许久,买了两个精致的插花瓶。   樱井穗香将一个交予保镖,自己手捧着一个,与伊藤秀中并肩走着,在过走道之时,一名保镖上前在他身侧说着公事,樱井穗香见前方站着的人,嘴角勾了勾,走至中岛庆一身旁,微微一笑:“中岛君,你帮我看看这花瓶是不是上面有刮痕,还是它本身就是这样?”   中岛庆一点头凑近她身旁仔细看着:“这还真看不出。”   樱井穗香朝身旁保镖挥挥手示意他们上前,轻声说道:“你们一起看看,中岛君也看不出。”   四名保镖齐上前看着,与中岛庆一相视一眼,皆看向樱井穗香,中岛庆一开口说道:“樱井小姐,要不去店里问问那老板,我们不是专业人员,实在看不出。”   此时,一名身穿长衫戴帽子的男子突然掏出枪对准伊藤秀中,中岛庆一眼尖,大声一喊:“大佐阁下。”推开樱井穗香跑向伊藤秀中。   其余保镖见状迅速掏枪将开枪男子击倒在地,可还是晚了几秒,在他们击倒他之前,男子已向伊藤秀中开枪,子弹擦过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涌出,伊藤秀中跌坐在地上,闷哼一声,手捂着血流的伤口,深邃幽黑的眸子猩红一片,闪烁着骇人的杀意。   男子的手臂被子弹击中,躺在地上,枪声响起,商场瞬间一团乱,大家都相继跑下楼,两名保镖举枪对准男子的脑门,三名保镖拿着枪负责警惕周围,樱井穗香惊的赶忙上前查看伤势,紧张道:“伊藤君,天哪,流了好多血,都怪我,不该看什么花瓶。”说着眼泪止不住掉下。   中岛庆一一脸严肃,对着伊藤秀中颌首:“对不起大佐阁下,是属下分心了,该死。”就因为他一时的分心差点让大佐丢了性命,若他有事,他哪怕就是死也难辞其咎。   伊藤秀中忍着剧痛从地上起身,推开一旁哭哭啼啼的樱井穗香,大步上前,拿过一旁保镖手中的枪,对准他的眉心,眼眸里含着冷冽的杀意,怒视着他冷声道:“说,谁派你来的?”竟敢刺杀他,找死。   男子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看着他眼眸里闪烁着的嗜血红光,喘着气说道:“我...我...我也是收人钱财替人做事,依你的本意前来刺杀。”   此话一出,伊藤秀中深邃的眸子微眯,依你本意前来刺杀,本意?是清姿?是她要杀他吗?呵,你就那么想要我死?男子见他沉思,开口说道:“是否成功,你说了算。”   伊藤秀中冷冽的目光投向他,是否成功你说了算,简单八个字他心下了然,中岛庆一上前准备动手之际,伊藤秀中摆摆手,冷声道:“住手。”   中岛庆一蹙眉:“大佐?您的意思是将他关押至地牢?那我去把徐清姿带到梅机关收审?”   伊藤秀中面无表情,语气冷淡说道:“卸他一只胳膊,让他走。”   此话一出中岛庆一和在场的保镖皆是一惊,中岛庆一没想到大佐居然为了徐清姿头一次放行了?徐清姿要杀他,他居然放行?这爱字可真是能让人头脑发热。既然他已吩咐,中岛庆一上前直接卸断他的右手臂,一声痛哭的哀嚎声响彻整个商场。   见手下将人拖下去,伊藤秀中痛的弯着身子捂着伤口,见状,中岛庆一和樱井穗香赶忙将他送往医院处理伤口,车内,伊藤秀中看着车窗外的行人和车辆(跟我回日本,你有命回去再说吧)伊藤秀中幽暗的眼眸一闪,清姿,你是恨我,恨到想杀了我,可到底对我下不了杀手,不然何以不朝我胸口开枪,为什么不承认你对我有情呢?念及,伊藤秀中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花园里,徐清姿手摇着婴儿摇椅,坐在椅子上,明楼则拿着拨浪鼓逗弄着躺在摇椅里的俩孩子,看了看周边,低声道:“手废了,但是留下一条命。”   徐清姿偏头看向他,微微叹了叹息:“他的家人你都安排好了。”   “嗯,走这一步本就要抱着必死的心态,伊藤秀中此举皆在我们计划之内,给他那八个字,他那么聪明自是能明白,留他一命,让他活着回来将消息带给你,等等吧,伊藤秀中定是会见你。”明楼摇着拨浪鼓与儿子笑了笑,偏头与她说道:“我们也该与伊藤秀中做个了断了。”   徐清姿轻喃道:“这一天,终于是...要来了。” ☆、亲手杀你   伊藤秀中露出精壮的身躯,日本军医正在为他受伤的左肩换药,中岛庆一站在身侧,日本军医将最后的纱布缠好,微微颌首:“幸好是擦伤,大佐阁下注意不要剧烈运动,不然扯到伤口会再次出血。”   伊藤秀中摆摆手:“下去吧。”   中岛庆一上前为他穿上衣服,恭敬说道:“大佐阁下,将军派人从日本传来消息,等您回国,在您上任之前为您和樱井小姐举办婚礼,您和樱井小姐的婚礼定会办的盛大,届时内阁的长官们都将出席,现下家里那边,夫人正在为您准备婚礼事宜。”伊藤家族在日本也算是大家族,伊藤秀中的爷爷伊藤彦文曾是德川幕府长州藩出身,是日本第一任内阁总理,1909年在哈尔滨被刺杀身亡,他的父亲伊藤光博虽是位居将军,随着老总理的逝去,大权早已旁落他家,权利已不同以往,和樱井家族联姻也是有意巩固手中之权利。   伊藤秀中蹙眉:“知道了。”手抚了抚伤口,(幸好只是擦伤)开口说道:“明家有什么动静吗?”   “孤狼有传消息来,明镜有委婉的与明太太示意让她与明楼和好,可明太太似乎是心死了,对于明楼的示好视而不见,从那次吵架过来,还一直睡在明镜屋里。”   伊藤秀中点点头,眸子一闪,开口说道:“让人去给她传个话,我要见她。”他马上就要回国了,他需要她的答案。   中岛庆一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算了,大佐若喜欢就随他,总归也只是个妾室,将中国女人带回日本做妾室的也不少,一些回国任职的那些将军们哪个没有带些女人回去享乐,与他点点头:“是。”   见中岛庆一离开,伊藤秀中掏出西服内的怀表,看着怀表上的女子照片,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笑意,清姿,与我回日本,我一定好好待你。   早上,明楼倚靠在窗边,扣着衬衫纽扣,徐清姿正站在落地镜前整理自己的仪容,抹上口红抿抿唇,走至明楼,经过衣架处顺手拿上他的西服外套递给他,柔声道:“除了中岛庆一,他的身边还有五名保镖,你安排谁与你一起,阿诚吗?”   明楼接过她手中的外套穿上,与她一笑:“她...你到时候自会见到,阿诚我有安排他做事。”抬手看了看腕表,开口说道:“卿卿,今日是关键,要小心。”虽说他们有很大把握能杀死伊藤秀中,可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徐清姿点点头,上前搭着他的手臂柔声道:“你的背部伤口还未完全好,中岛庆一的身手不可小觑,你也要小心。”   明楼笑了笑:“明太太的叮嘱我哪敢忘,走吧,我们该出发了。”好在今日大姐带着众人去了明堂哥那里,他们也好做些准备。俩人出门时,明诚已在门口等候,身上背着一个长方形盒子,徐清姿知道那里头是放着一把狙击枪,看了看明楼,见他眼眸里传来的意思了然,他这是有备无患,担心她万一有事,还有备这一手。   三人乘车离开,出了街头,徐清姿与他们兵分两路,提前在医院门口等伊藤秀中的座驾前来接她,明诚将明楼载到距离医院两条街道的位置停下,明楼下车,明诚将车返回徐清姿下车的地点附近,静静跟在她身后。   明楼驾驶早前备好的座驾前往一所公寓后门,不一会,公寓走出一女子,快速闪进车内,樱井穗香摘下帽子与他微微一笑:“今日他身边带了中岛庆一和四个保镖,另一人被他派去司令部了,依你的意思,我在中岛庆一的餐点里下了些药,他早上开始肚子就很不舒服。”中岛庆一一般情况是不会离伊藤秀中身侧的,他们也只能这样做。   明楼点点头,随即驾车驶离。徐清姿站在树下,片刻后两辆黑色座驾停在他面前,中岛庆一忍着不适,率先下车打开车门,头微微一歪:“明太太,请上车。”   徐清姿遂即弯身进到车内坐下,见一旁的伊藤秀中只瞥了他一眼,眼看窗外,对于她的漠视,伊藤秀中也已习以为常,并未生气,在他们座驾驶离,明诚也驾车跟在身后,此时已按时间赶到的明楼和樱井穗香则小心的跟在明诚座驾后。   座驾抵达顾家宅花园,知晓地点在这,明诚将车开到后门,从座位上拿上狙击枪从后门进入。一如往常,四名保镖在门外等候,由中岛庆一跟在伊藤秀中身侧,俩人并肩走着,在亭台处停下,徐清姿立在一旁,看着公园内的景致,伊藤秀中站在她对面,距离她两步远,将她从上到下打量着,她大衣敞开,露出里头的旗袍,露额欧式卷发,一身素雅的月白色旗袍,衣面上绣着兰花,手上戴着温润的白玉手镯,一如当初他第一次见她时那般清丽温婉,开口说道:“还记得我在医院花园里第一次见你时,你也是这样的装扮。”   徐清姿抬眸看着他,语气平淡:“你见我,有事吗?”视线瞥向一旁的中岛庆一,见他蹙着眉,手放在腹部揉着,徐清姿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中岛庆一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双手放前,走之伊藤秀中身侧日语说道:“大佐阁下,我今早有些闹肚子,我去解个手,马上回来。”   伊藤秀中看了看他,从早上就没停,点点头:“去吧。”待他同意,中岛快步走向厕所。   公园门外,一辆座驾停驻,四名保镖见有车辆驶来,警惕的看着车上下来的人,樱井穗香和明楼一同下车,见来人,四名保镖微微颌首:“樱井小姐,您怎么来了?”   樱井穗香与明楼相视一眼,俩人并肩走着,樱井穗香与他们微微一笑:“明先生找伊藤君有事,所以我带他过来。”说着两人已走至保镖身侧。   保镖点点头,正准备带两人前往时,停下脚步,这地方是伊藤秀中带那支那女人临时来的,他们是如何得知,察觉到不对,男子转身准备开口,樱井穗香手中的匕首直刺入他脖颈处的颈动脉,男子手捂着鲜血直喷的伤口倒下,樱井穗香一个转身快速将腰间的匕首抽出刺向身侧另一名掏枪的男子,解决掉两名保镖后偏头看着另一侧的明楼,只见他衣袖上沾着鲜血,地上躺着两具尸体,与他笑了笑:“不愧是长官,速度快得惊人。”不得不说明楼的身手十分敏捷。   明楼抬手看了看腕表,看着地上的四具尸体开口说道:“外面交给你了,我去解决中岛庆一。”说着走向车内拿出一把剑前往园内。   两人面对面站着,伊藤秀中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半响,开口说道:“清姿,不打算说一说你派人刺杀我的事?你在找死知道吗?”   徐清姿笑了笑:“刺杀?呵,我也不过是依你之意。”与他四目相对。   中岛庆一拉了拉裤子,拿上手中的剑刚出厕所大门,见倚靠在树旁的人时,眉头一蹙,手握紧:“明楼?”   明楼一步一步走向他,漫不经心说道:“中岛少佐这是要过去?恐怕不行了。”   中岛庆一见他手中的剑动了动,神情严肃,再见到他衣袖上的血迹,眸子微眯,开口说道:“明先生这幅面派真是藏的深啊,既然你自己送上门,那就怪不得别人。”抽出手中之长剑指向他。   明楼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冷声道:“我也很想领教一下中岛少佐的剑术。”说着抽出长剑上前,一场男人间的较量正式上演。   伊藤秀中不再继续刚刚的问题,开口说道:“想好了吗?跟我回日本,我可以给你想要的安稳人生。”   明诚俯身在假山之上,手持狙击枪时刻注意前方的伊藤秀中和徐清姿,徐清姿转身,眼望远处,冷笑说道:“安稳人生,我还有安稳人生吗?美好的人生早就被你们日本人毁了。”转身看着他,说道:“跟你回日本,呵,伊藤秀中,我恨你又怎会与你回去,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伊藤秀中走近她,说道:“我知道,知道你恨我,厌我,你派人来刺杀我,可你...终究下不了杀手,不然你又何以只让他朝我的肩膀开枪。”说着手抚上自己受伤的左肩。   徐清姿没有说话,垂着头,见她沉默不语,伊藤秀中右手一揽将她拥进怀里,柔声道:“清姿,为什么不肯承认你对我有心呢,你对我,终究下不了杀手。”   徐清姿顺势靠近他的胸膛,隔着衣服都可以感受他的体温,左手抬起不自主搂上他的后背轻轻磨蹭,右手轻轻扣开衣袖里的暗扣,装着药剂的注射器顺势滑出,推注端握在手心,右手缓缓抬起搂上他的脖子,遂即将针筒方向一转,轻声道:“是啊,我不想他杀了你,因为,你这条命....我要亲自取。”下一秒,针头已插进他的脖子,针管里的药剂已推进他体内。   伊藤秀中猛的将她推开,瞬间从腰间掏枪,可落了空,此时,徐清姿距离他两步远的位置,举枪对准他,开口说道:“找枪吗大佐阁下,在我丢掉针筒那瞬间就已经顺势拿了你别在腰间的手枪。”他反应很快,但她只需他这放松戒备的一下下。   伊藤秀中深邃幽黑的眸子一闪,没想到她速度这么快,很快,药效发作,踉跄几步倒在地上,手强撑着地面,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徐清姿举枪对准他,开口说道:“你放心,这并不是毒药,是氯唑沙宗,这些药量不会致命,只会使你全身无力动弹不得。”见他左右看了看,嘴角一勾:“别找了,你的这些保镖此刻正忙着呢,救不了你。”   伊藤秀中抬眸看着她,深深喘着气,说道:“为什么?清姿,你对我当真没有一丝情?若没有情,口红,刺伤我....”   徐清姿低头看着他,冷声说道:“口红,刺伤你,这些都是我有意为之,我若不这样做如何让你放下戒备之心,如何让你一步步走进我的计划里。”   “我对你不够好,不够用心吗,我掏心掏肺地去爱你...”   徐清姿打断他的话,语气冰冷:“爱,呵,爱我,就是处处防备我?对我如此无非是建立在我对你毫无威胁下,若我对你形成威胁,你也会毫不留情杀了我吧!你们的铁蹄踏上我们的国土,残杀我们的百姓,你们这样的筷子手有资格说爱吗,你知道你是什么吗?狍鸮,一种恶兽,爱,呵,我无时无刻不想将你除之而后快,你在我的国家犯下种种残暴行径,你觉得我会让你活着离开吗?”眼眸里是满满的恨和杀意。   伊藤秀中闭了闭眼,遂睁开,自嘲的笑了笑,无力道:“我防备着所有人,也包括你,可我以为那日的刺杀已经将我们过去所有的不好都解下了,以为以自己的一颗真心能化解你的恨意,至少,能削减,终究...是我错了。”他以为用爱可以暖化她,到底是他想多了。   徐清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走到他身后,蹲下身搂上他,将藏在腰间的匕首取出,说道:“真心,你这样的人有真心吗?你们日本人拿杀人当乐趣,无恶不作,你们给我们造成的伤害是永久的,对你们的恨意永远也消不了。”下一秒,手中的匕首已刺进他的心口,鲜红的血液沿着伤口流出,染红了他里头的白色衬衫。   这一刀使伊藤秀中全身一抖,瞪着眼睛转头看向她,目光有些涣散,神情痛苦,徐清姿起身,走至他面前,就这样看着他的胸口不断涌出血,伊藤秀中看着她,虚弱无力的咬牙问道:“若我不是日本人,你对我,会动心吗?”   徐清姿直接说道:“若你不是日本人,又有什么值得我利用的。”   伊藤秀中笑了起来,无力道:“你总要说的如此决绝如此狠吗?”喘着气,撑在地面上的手没了力气,瞬间倒在了地上,艰难吃力的从衣服内里掏出怀表,将它打开,照片上的女子笑靥如花,轻声道:“这张照片还是那次看完电影照的,这身西服也是那时你送我的,虽然那时你带着目的,可我...还是觉得美好。”   闻及,徐清姿身子一顿,垂着的手募的握紧,伊藤秀中喘着息说道:“清姿,我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们立场不同,但都是为各自民族而战...”   徐清姿厉声道:“你们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要为你们残暴的行径找借口,在这片土地,你们残杀了我们多少军民,妇女、儿童....你们死一万次都不够。”   伊藤秀中笑了笑,用尽力气说道:“我第一次见你和今日,你也是同样的穿着,那时你不知我的身份,只认为我是商贾富人,还记得那时你推着我在花园里与我谈笑打趣,轻颦浅笑....真美,清姿,我们最早相识,若我不是日本人,我们...能走在一起吗?”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她,期盼着她的答案。   徐清姿就这样与他对视,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看着他。伊藤秀中迟迟没有等来答案(说了多少遍你的手不能随意动,手臂还要不要了)(你若告诉我这砚台是哪买的,我就与你说我方才笑什么)(我只是一小小女子,没有那么大的抱负,想要的,无非是一个安稳人生,好好工作,日后嫁人,相夫教子)(且不说我这小小女子也并不难养,再则,又没让你养着)念及过去,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一滴泪顺着眼角掉落。   徐清姿就这样看着他没了气息,片刻,走近他身侧,蹲下身,抬手覆上他的眼,让他睁着的眼闭上,(我们最早相识,若我不是日本人,我们...能走在一起吗)看着他,轻喃道:“人生....没有如果。”   徐清姿从他手中拿过怀表,放在自己掌上,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再看向他,沉默了许久,手握起,将怀表握于手心,一滴泪沿着眼角悄声落下,伊藤秀中,若你是寻常人,或许吧,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底已恢复平静,起身,迈步离开。   明楼见她走来上前相迎,见他上前,徐清姿将怀表悄然放进了大衣口袋,与他点了点头,与他说道:“你的助手呢?”   明楼笑了笑,头微微一歪,示意她向前看,樱井穗香从车内步出,上前立在她面前微微一笑:“助手在这里。”   徐清姿弯唇一笑,此时明诚也已从后门驾车前来,樱井穗香说道:“你们先走,我来善后。”   明楼点点头:“小心。”牵上徐清姿的手与她示意后坐进车内驱车离开。车内,徐清姿将头靠在明楼的肩膀上,闭着眼休息,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结束了。    ☆、只能是敌人      伊藤秀中被刺杀身亡的消息一时间席卷整个上海,日本司令部及特高课相当震惊与愤怒,司令部在收到消息那刻当即下令封锁整个上海全面查找凶手,一周过去,还是未有消息,明楼的座驾抵达特高课楼下,正准备进藤田方政办公室时,见梁仲春和汪曼春都站在门口,见他走来,两人点头示意:“明长官。”   明楼应声道:“怎么不进去?”   梁仲春头微微一歪,低声说道:“估计是他们上头打来电话,藤田长官正被训斥呢,这个时候哪里敢进去,李主任急忙忙赶去了司令部。”这个时候进去可不就是找死。   明楼垂着眼眸,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片刻后,日军警卫开门,恭敬说道:“藤田长官有请各位进去。”   三人进到里头,与上坐的藤田方政微微颌首:“藤田长官。”   藤提方政一张脸黑的可怕,一看就是上头给了压力,厉声道:“伊藤大佐被刺身亡,这都过去一周了,你们这边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们究竟都在干什么。”   三人皆颌首不语,藤田方政啪地一声一掌打在桌上,厉声道:“伊藤大佐的遇刺让本部的长官们极其愤怒,这件事影响很是恶劣,前下土肥原将军亲自致电,说我们无能,一再的抓不到凶手,南田的死到现在也查不到,我不希望此事到最后你们也是告知我这样的消息,这件事,无论查到是谁必须严惩,这些人这是在对我大日本皇军的挑衅。”说到此,藤田方政眼眸里冷光乍现。   明楼微微颌首:“事情一出,我让所有人取消休假全力追查,此次刺杀必是近身之人,不然何以能将匕首刺入伊藤大佐心口,这必定不是一人,而是团伙作案,这群人分工明确,可惜中岛少佐和身边的保镖都死了,不然还能知道那时候伊藤大佐为何会去公园,是要去见什么人?是因为公事还是私事,这件事事关梅机关,我们也不太好查。”   藤田方政接话说道:“伊藤君是梅机关的一把手,手下太多情报人员,他这个时候去公园很有可能是私下单独见他的间谍人员,与之交换情报信息,但也不能否认也有其他原因,梅机关这边岗村中佐会调查,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出这个杀手,这个埋在我们身边的这个鬼必须挖出来。”   在办公室里听完藤田方政的训令,三人微微颌首退出办公室,正准备下楼梯之际,听到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女子哭声,汪曼春蹙眉:“这是谁的声音?”   梁仲春开口说道:“这还能是谁的啊,是樱井小姐,我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些日子一直呆在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哎,本来伊藤大佐过些日子就要回日本和樱井小姐结婚了,谁曾想出现这样的事情,我刚听特高课的人在说,伊藤秀幸会从东北来将他的遗体带回日本,这位伊藤秀幸与伊藤大佐是亲兄弟,排行老三,也是关东军的一位中佐,身上满满的战功,就是脾气火爆。”   明楼瞥了一眼梁仲春,低沉道:“这些事不是我们该关心的,现下搜捕凶手才是我们的正事,这件事一日不找出凶手,大家也一日不得安宁,做事吧。”   见明楼下来,明诚上前相迎:“先生。”视线看向一旁的两人,微笑示意:“汪处长,梁处长。”   梁仲春与他笑了笑:“阿诚先生恭喜啊,过两日可是就要做新郎官了,到时候可要向你讨要喜糖,哈。”   汪曼春与明诚微微一笑,没想到阿诚居然与阿香,那个丫头她是知道的,模样倒还不错,在明家也是很多年了,从前她与师哥在一起时,这丫头也打过几回掩护,与他说道:“婚礼没办法参加,礼物我会差人送到你那。”   明诚微笑道:“谢谢汪处长、梁处长,喜糖肯定少不了。”看向明楼说道:“先生时间不早,我们该回去了。”   明楼看了看汪曼春,微笑点了点头弯身坐进车内,明诚驱车离开。明公馆,明镜和徐清姿正在家中张贴喜字和对联,布置场地,徐清姿站在楼梯上,手扶着喜字剪纸,低头看着明镜:“大姐,如何,正了吗?”   明镜左右看了看,点头说道:“正了,清姿你可以下来了,慢一些啊,别摔了。”说着上前扶着梯子。   “好。”徐清姿扶着梯子小心的步下,拍了拍手,抬头看着屋内各处,眉眼带笑:“这些一布置起来,真是有那个气氛了,现如今啊,就等着那一天了。”   明镜点点头:“是啊,这看着真是喜庆,时间真快啊,这明诚婚礼一过,再过一周就是明台和锦云,我们明家可谓是双喜。”   徐清姿笑了笑,桂姨将一份包裹递给徐清姿:“少奶奶,这是邮局的人刚刚送来的,说是给你的。”   徐清姿有些惊讶,给她的?上前接过,与她微微一笑:“谢谢桂姨。”转头与明镜说道:“大姐,我去里头换身衣服。”与她示意后抱着包裹回了房间。   徐清姿关上门坐在书桌前,将包裹拆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东洋画,这幅画让她感到惊艳,画上有日式的传统房屋,有幽静的小路,道路两旁成片盛开着粉色的樱花,绘画之人画出了春日田野的美妙色彩,看着这幅画她都能感到那一份安稳与宁静,再往下翻,则是一幅字画,她认得,这是伊藤秀中的字,伊藤秀中喜爱书法,写得一手好字,将宣纸摊开,是纳兰性德的木兰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徐清姿继续翻着,最底层则是一封信,这字迹是他的亲笔,将信拆开,早已枯干的樱花花瓣从信纸里滑出落在她的手心,将信拆开细细看了起来,上面写着他为自己安排的一切和山下美纪的身份(清姿,我想带你到我的家乡去看一看,想带你去看那满园的樱花,给你一份你想要的安稳人生...)看着这些思绪有些飘忽.....   (今日天气好,你是该出来透透气,怎样,今日感觉如何?)(写字是练习自己心境的一个过程,看着自己的每一次进步,都会感到无比的满足,宁静。)(听护士说你不要她喂,怎么学孩子使性子了,都说了你的手不能乱动,手臂还要不要了?)(我推你出去散散步该没意见了,我倒不知你居然也写得一手好字)(你若告诉我这砚台是哪买的,我就与你说我方才笑什么。)(你是日本人?)(伊藤秀中,我求你...不要...求你...求你..)(你丑陋的嘴脸已经不打算掩藏了吗?呵,大东亚共荣,但愿你能有命...活到那一天)(你在我的国家犯下种种残暴行径,你觉得我会让你活着离开吗?)(若你不是日本人,又有什么值得我利用的)   念及过去的种种,徐清姿手不自主抚上那幅木兰词,啪嗒,一滴泪落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徐清姿抬手拭去眼角的泪,伊藤秀中,我们之间有着太深的国仇家恨,永远...永远都无法抹去,我们之间注定...只能是敌人。将这些一件件放回,合上盒子,将那怀表一同与之放在了一起,起身,走至橱柜,将这份物品放置在自己衣箱的最底层,将箱子上锁,关上橱门,闭了闭眼,遂睁开。   晚上,明镜、徐清姿、阿香坐在一块逗着孩子说说笑笑,明楼和明诚从门外进来,阿香起身相迎,见明诚手中的袋子出声问道:“阿诚哥你这买的什么?”   明诚与她笑了笑:“这可不是给你的,这是前下路过成衣铺,见橱柜上展示了一些新款,大哥为大嫂挑选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看向明楼,明镜是有着一丝开心的,两人冷战了这些日子,真是急坏了她,虽说她生明楼的气,可到底希望家和万事兴,盼着他能和清姿和好,时常在他耳边念叨,让他主动些,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清姿,心下有一丝担忧。   徐清姿与明楼四目相对,与他夫妻这么久,这点心思要还猜不出来那就有鬼了,明楼拿过明诚手中的袋子走向她,柔声道:“清姿,我见你这些日子穿的衣服来来回回就这几件,正好见着这款,想着你穿好看,就买了回来,一会试试?这家店衣服质量都挺不错,经穿。”说着将衣服拿出递给她,最后那句意有所指。   要不是这会大家都在,徐清姿真想给他一个白眼,什么叫她来来回回就这几件,她的衣服还不是被他给撕扯坏了,瞧瞧最后那句说的什么话,果然男人的脑子里别指望他能想些好的。   众人的目光又瞬间移向徐清姿,都担心她会不会又落明楼的面,明楼定定的看着她,一脸笑意,卿卿,冷板床我睡得够久了,接了吧。   徐清姿挑了挑眉,半响,抬起手接过他手中的衣服,与他微微一笑:“一会回房我去试试。”   明楼笑了笑,此话一出,大家紧绷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明镜脸上的笑意是藏也藏不住,大家在客厅说笑了一会,明镜就催促两人回房休息,这样明显的示意,众人皆明了,彼此眼神交换,自觉的各自回房,徐清姿有些想笑,大姐是直接目送他们回的房间,无奈的摇了摇头。   明楼关上门,脱下西服挂在衣架上,看向她说道:“笑什么呢?”   徐清姿转头与他笑道:“我一转头就见大姐看着我们,我回头了三次都见着了,哈,大姐就差没亲自上手将我们推进来。”   “大姐盼我们和好的心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与你打赌,大姐现在还在外面没走呢。”对于大姐,明楼还是了解的。   徐清姿一惊,扬眉道:“不会吧?大姐这是要干什么?不会是...”说道后面脸一红,算了,不说了。   明楼见她没再说下去,轻笑一声,伸手一揽将她拥进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吹着气。暧昧道:“想对了,我们俩若没有彻底和好,大姐怎么放心呢,卿卿。”说着大手在她身上游走,撩起她的火苗。   “你少来,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徐清姿脸一红,大姐什么时候也会这招了,在她神游之际,明楼一把将她抱起,徐清姿本能的大声喊道:“啊...明楼,你,你放我下来...”突然意识到,赶忙捂上自己的嘴,低声道:“你...你故意的。”   “下来?想都不要想,今晚好好补偿我。”明楼将她放在书桌上,俯下身吻上她的唇,大手也不闲着,不出一会,两人已坦诚相见,徐清姿面色绯红,深深喘着息,迷离的眼神带着一丝妩媚,此刻早已被撩拨的瘫软在他怀里,任他索取,不出一会,娇吟粗喘声逐渐高涨,两人滚烫炙热的身躯紧紧交叠,一室旖旎……    明镜听着屋内的动静止不住的笑意,正准备转身就见身后两步远,明台和明诚凑着耳朵听,上前拍了拍两人的头:“不是说睡觉的,怎么下来了?”   两人相视一眼,明台坏笑道:“大姐不是也还没睡吗?这不,担心大哥大嫂,所以下来一看究竟咯,怎样?我上前看看。”说着正欲走近房门。   明镜一把拉住他,瞥他一眼:“看什么看,赶紧上楼睡觉,别给我添乱,快点快点,都给我上楼,阿诚也回去。”   最后在明镜的催促下,明台和明诚只能上楼睡觉,明镜上楼之际,转头看了看明楼的房门,轻笑一声。 ☆、风雨前夕      自从上次两人破冰,关系慢慢恢复后,俩人的交谈也逐渐多了起来,见此,全家最开心的莫过于明镜了,这小两口关系和好,也算是解了她心里的一块石头。这几日徐清姿格外忙绿,身为长嫂,自是要跟着明镜筹办婚礼,明诚、明台的婚礼,一台接一台,明家可谓是双喜临门,在两周内接连娶媳妇,可这样大型的婚礼办下来,也很是辛苦,两场婚礼结束,大家都有些疲惫。   次日清晨,明楼醒来时,徐清姿正窝在他怀里睡着,紧紧搂着他,双腿缠上他的腿,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身下蹭着,这样子他真的睡不着,她什么都好,就是这睡姿不敢让人恭维,现在他是想下床都没法下。   见怀里的人动了动,明楼轻抚着她的头发,徐清姿睁开眼睛,鼻尖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轻声道:“几点了?”她感觉自己睡了好久。   明楼偏头看了看桌上的时钟,指腹在她细腻光滑的脸上轻轻摩擦,柔声道:“八点了,若还困就再躺躺。”昨晚大家都在楼上闹明台的洞房,可她因为太困,早早就睡下了,到现在,她睡了十二个小时。   徐清姿将自己紧贴他,将腿置于他双腿间,紧紧勾着他,她柔软的身躯在他身上磨蹭着,她的大腿略抬,正碰着他的某处,这冷不防的触碰让明楼体内的男性荷尔蒙嗷嗷叫嚣着,低头一看,正好可以看见她胸前一片春光,不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偏过头,假装没看到,与她说道:“与你说件事,昨日李士群到司令部汇报工作,许是傲慢惯了,在岗村上二面前可是插了好几次话,日本人可是最不喜欢自己在说话时被人无端插话,先前仗着伊藤秀中,如今岗村上位,他再这样的态度,无疑是在找死。”   “我记得你说过,丁墨村与岗村有交情,如今岗村上二接替伊藤秀中成为梅机关的一把手,李士群日后的日子并不好过,凶手至今未抓到,藤田方政那边估计会给你们很大的压力。”   明楼应声道:“没有证据他们也只能这样气急,左右不过被训斥,伊藤秀幸将伊藤秀中的遗体运回了日本,前日来特高课的时候,伊藤秀幸就差没把藤田方政的办公室给掀了,对于上海的办事效率,他极其愤怒。”   徐清姿双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抬眸看着他说道:“那你现下打算做什么?”   明楼眸光一闪:“伊藤秀中已死,接下来该解决孤狼了,孤狼,呵,没了南田,没了伊藤秀中,又不受汪曼春待见,她如今可不就是孤狼,现下,她是留不得了。”   “嗯。”徐清姿紧靠在他温热的胸膛,手指在他胸前轻轻摩擦,她的逗弄使他心痒难耐,他可是个正常男人,这样的磨蹭若没反应,真是有鬼了,明楼眸子一沉,大手覆上她的丰盈,声音沙哑道:“卿卿。”   徐清姿抬眸看着他,见他眸子闪烁的光芒,笑了笑,坐起身,抿唇浅笑:“不逗你了,与你说件事,我月信好些日子没来了,可能...可能怀了。”这段时间忙着婚礼倒叫她忘了,她已经有过生育,自是比之前有些经验,她这定是有了。   闻言,蹭的一声明楼坐起,目光柔和看向她平坦的小腹,她怀孕了?那他不是又要做爸爸了?哈,眉眼带笑,见他一个人在傻笑,徐清姿笑着摇了摇头,轻拍了一下他,撅嘴道:“可我这要如何与大姐说啊,这孩子是...是我们上回午后在客厅...”后面的话她没好意思说下去了,那时他们正在冷战,可孩子就是那个时间段的,这样的话她怎么说出口。   明楼反倒没什么,笑道:“谁说冷战期间不能有夫妻关系的,相信我,大姐不会刨根问底的。”似想到什么紧张问道:“那你这次有没有什么不适?想吐?嗜睡?”   徐清姿摇摇头,手抚上小腹,抿唇浅笑:“也才一个月余,目前是没有什么反应。”   听她说没反应他也松了一口气,大手覆上她的手,柔声道:“你说这是男孩还是女孩?女孩好,我们已经有两猴皮了,来个乖巧的女儿,那可是我们明家的掌上明珠。”   徐清姿轻笑一声:“肚子里的事这哪能知道啊,起来吧,今日是明台和锦云的新婚日,作为大哥大嫂我们若起的晚了不太好。”说着掀开被子下床,进洗漱间再次催促了下还在床上呵呵笑的某人。   两人到饭厅时,还是晚了些,此刻饭桌上已坐满了人,见两人走来,除了明镜,皆朝两人问早,徐清姿微微点头:“早,大姐早。”   明镜笑意盈盈道:“早。”眉眼看向饭桌上的众人,笑道:“看着你们这样,我这打心眼里高兴,我们家里这段日子可谓是双喜临门。”   明楼接话道:“加上今日,应该说是三喜了。”明楼此话一出,众人皆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明楼笑了笑:“清姿怀孕了。”   轰,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炸弹给惊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瞬间看向徐清姿,被大家这样看着,徐清姿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一笑:“约莫月余,还未确认,但也八九不离十。”   “月余?大嫂,那你这可不就是和大哥吵架期间怀的啊,那你们..”还未说完,程锦云就捏了一下他,眼眉上挑,会不会说话。   徐清姿只喝粥不语,就知道会这样,她是没脸说话了,明楼看向明台悠悠说道:“你怎么那么多话,吃你的饭。”   徐清姿一个抬眸就见明镜眉眼带笑的睨着自己,与她呵呵一笑低下头吃饭,大姐那眼神仿佛在说,那段时间晚上都是与我睡,你们俩这是从哪里钻的空子,一想到这里,徐清姿的脸更红了,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大家炙热的注视。   明镜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笑呵呵道:“这真是好事,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锦云,阿香啊,你们可得追上了,你大嫂这都二胎了,沾沾喜,我想咱们家里今年也该是好孕年,哈哈。”   程锦云和阿香到底是新嫁娘,这样的话还是脸红,明台开口说道:“大姐,你就安心等着抱孩子了,大嫂,你这胎是男孩女孩,你们说,咱们家目前都是男孩,要有女孩多好,这要是女孩,叫什么名好?”   明诚接话道:“女孩吧,女孩多贴心,日后可是大哥你的贴心小棉袄,大哥可得想想咱们明家小公主的名字。”   明镜笑了笑:“说的你们都会生儿子似的,不过,若这胎是个女儿倒真是圆满了,有儿有女,叫什么名字呢?蓁蓁如何,明蓁蓁,逃之夭夭,其叶蓁蓁。”   “我觉得嘉卉好听。” “思柔也不错啊...” “叫明湄吧,所谓伊人,在水一湄,这个好。”一群人在饭桌上开始了激烈的探讨,徐清姿看着大家乐呵的为她这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取名,禁不住笑了笑,这还不知是男是女呢,就一个劲的取着女孩的名字,手抚上小腹,心下满满的幸福感,在这样一个充满爱与温暖的家庭里,真的很幸福。   此刻,上海周边丛林深处正发生着激烈的枪战,日军正举枪围攻着前方破烂房屋里的两男一女,三人身上皆受着伤,其中一名男子和女子伤势较重,腰部和肩胛部皆中弹,陆离靠着,眼盯前方在大肆搜捕他们的日军,额头上满是汗水。   男子喘着气说道:“组长,我和小舒我们...是走不出去了,别说一起走的话,我们是带着使命在身上,组长,我们三人身上各有一份文件,谁是真谁是假皆不知,你把我们身上的文件一并带走,交到上海站。”说着吃力的将自己包里的一份文件和身旁女子的一起扔到了他面前:“我们之中一定要有人活着,你跑,我们...我们掩护你。”   陆离上前拾起两份文件放进自己的包里,看着身受重伤的战友,眼眶湿润,起身扶着受伤的手臂踉跄的跑着,他必须将这份情报送交到眼镜蛇的手中。   特高课,高桥拿着密电急忙走进藤田方政办公室,将文件放在他面前,颌首说道:“这是山本队长发来的,延安敌特分子已经进到我们辖区。”   藤田方政看着纸上的密电内容,嘴角勾起:“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抓获,更重要的是要抓到与其接头的人,这件事不需要张扬,只要告知他们是平常的搜捕抗日分子即可,挑些有能力的人出来,你去让76号的汪曼春到我这来一趟。”   高桥颌首:“是。”   徐清姿早上到老中医那里去确认了下自己的身孕,果然是怀了,锦云如今新婚正在放假,君姐则与姐夫一起去了北平,暂时也只能她留下看诊,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差不多可以回家了,伸了伸懒腰,起身,手抚着小腹,嘴角扬起笑意,这孩子比天天和飞飞更乖巧,不磨人,正准备脱下白大褂之际,黎叔进入诊室,见外头没人将门关上。   “黎叔,你来,是出什么事了吗?”徐清姿还未见过黎叔如此着急的神色。   黎叔坐在她对面,低声说道:“我收到了驿使的密电,延安正在执行一项猎鬼计划,猎鬼计划除了早前刺杀伊藤秀中之外,更重要是要查出日本人安插在延安的那个内鬼,首长给各个情报区同时发送了战略计划,为了防止被破译,故而选择人送,分别派出五波人将计划送达到各个情报站负责人手中,每一波人以三人为一个小组,三人身上都有一份情报,但是双方都不知道谁的情报是真,驿使说,五波人送的战略计划,只有东北和上海的是真的,就是针对东北和上海周边等地的制订的新一轮战略计划部署,其他全是幌子,这个内鬼现下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了,可日本人还是知道了消息,正大肆撒网围捕,我们的同志现下与我们失去了联系,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进到了上海,现在我们首要条件是找到他,必须拿到那份战略计划,更重要的是千万不能让日本人找到他,这三人中有一人身上的文件是真的,文件里指定的接收人就是...眼镜蛇,这也就是为什么驿使没有立即与眼镜蛇联系的原因,因为...”   徐清姿一惊:“因为若联系了他,他必定会派阿诚前往搜寻,日本人已经在撒网搜捕,若日本人抢先,那么抓了阿诚,他也就暴露了。”明楼是上海站总负责人,这样的机密必是交予他,若阿诚暴露,明楼也...他们俩就如同连体婴,不能轻易出事。   黎叔点点头:“他们在途中遭遇了阻击,死了两人,活的这个势必要与我们联系,驿使本来是打算等计划部署抵达上海,就致电眼镜蛇与之接头,可如今他不敢与眼镜蛇联系,驿使的意思是不能使眼镜蛇暴露,若延安的同志安全后会与驿使密电,驿使会再密电我们,让我们与之接头拿到那份战略计划,接头暗语驿使也已经发来了,可,怕就怕日本人会在我们之前找到或者与我们同时,若那样,我们...”   “若那样,我们很大可能回不来了。”   黎叔微微叹息:“清姿,要不,你将这事与他商量商量,或许...”   徐清姿摇摇头:“时间太紧了,而且他不知道就少一分风险,驿使不与他联系也是有这重考量,若我.....那他届时表现出的那份震惊也就更加真切,从我入党那天开始,我就做好了准备,我们所有人都可以死,他不能。”若不是情况紧急,其琛哥不会密电黎叔。   “那今晚我们就只有等驿使的消息,最迟明日就该有消息传来了,希望我们能赶在日本人前头找到他。”   自从收到消息,徐清姿整个人心绪不宁,回到家,见奶娘在逗着孩子,遂上前,奶娘微微颌首:“少奶奶回来啦。”   徐清姿看着婴儿床里的儿子,眼眶有些微红,他们还这样小,伸手抚上他们的小脸,俯身在他们额头轻轻一吻,与她说道:“吴阿姨,将他们抱回房睡觉吧。”   “好,那少奶奶您早些休息。”奶娘将孩子抱往儿童房。徐清姿坐在沙发上,一个人静静的想着事情,明楼开门进房,见她一个人若有所思的坐在沙发上,笑了笑:“对不起,回来的晚了,一个人在想什么,还不睡吗?”说着已坐至她身侧。   闻言,徐清姿回过神,与他微微一笑:“没什么。”一双眼眸定定的看着他,柔声道:“日后这些应酬能推就推了吧,你有头疼的毛病,这样的应酬多了也会诱发的,自己的身体自己要爱惜,别老不上心,你头疼的药还有吗?”   明楼唇角扬起,柔声道:“我头疼也不是一两天了,药还有呢,上回你不是给我开了嘛。”   徐清姿搂上他的腰,靠在他温热的胸膛里,见她紧紧搂着自己,明楼微微一笑:“怎么抱的这样紧。”   “我觉得有些冷,这样抱着你...很温暖。”   明楼挽着她的肩膀,柔声道:“卿卿,今日大家说的那些名字你喜欢哪个?蓁蓁?我想了两个,静姝或者静好,我喜欢静好,岁月静好,这样的美好正是我们所想所念,你觉得如何?”   徐清姿眼眶微红,抿唇浅笑:“好,岁月静好,挺好的......挺好的。”   这一晚上徐清姿都没怎么睡,在明楼怀里翻来覆去,直到凌晨三四点才睡着,明楼洗漱完,见她还在睡,就没打算叫醒她,可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接起:“喂。”   “你好,我找徐医生。”   徐清姿本就没睡熟,一听到电话铃响赶忙起身,从明楼手中接过,轻声说道:“我是徐清姿。”   “徐医生,病患已经找到了,手术时间约在早上十点......”对方细细说着会面地点。   徐清姿挂完电话后,与他微微一笑:“昨日有一位病患硬是不想做手术,闹出走,这不,刚刚找回来,现下被家里人做好了思想功课,早上我有手术,今日就不在家了。”   明楼点点头,温声说道:“可你如今怀着孕呢,还做手术多辛苦。”   “君姐去北平了,锦云又带着明台回了娘家,再说,我这没什么反应,手术时间也不会很长,我受得住。”   明楼抬手挽了挽她额前的头发,柔声道:“好,别太累着自己了,忙完了就回家,我晚上会早些回来陪你。”在她唇上一吻,遂转身出门。   见他离开,在出大门之际,徐清姿朝他喊道:“明楼。”走至他面前,帮他整了整领带,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我有样礼物送你,届时放在桌上,等你回来再看。”   “好啊,能不能先透露下是什么?我好奇了。”明楼扬眉笑道。   “不行,走吧,该去上班了,去吧。”徐清姿拍了拍他,示意他该走了。   “那我走了。”明楼转身出大门乘座驾驶离。   徐清姿在门口一直看着,直到看不到才回了卧室,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绣了许久的手帕,之前绣了许多,只有这块是她绣的最满意的,走至书桌前坐下,提笔在纸上写上一段话,遂将纸放进信封里,与这手帕一起摆放在他常看的一本书上,遂走进浴室洗漱,穿好外套,从明楼的第二层的抽屉里拿出手枪,放在手中看了看,遂将它放进自己的口袋,站在门口看着屋内,这里有她与明楼所有的美好,嘴角勾起,深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开门而出。 ☆、终此一生(上)      徐清姿开门而出,就见阿香正在整理衣物,见她走来,阿香微笑道:“大嫂,这是我为天天和飞飞织好的毛衣,你看看。”   徐清姿坐在她身边,手摸上柔软的小毛衣,看向她抿唇浅笑:“谢谢你阿香,今日...我不在家,要辛苦你帮我...帮我照顾他们,阿香,你大哥经常熬夜,饭菜里多做些瘦肉、胡萝卜、南瓜山药这些,他有时赶时间不爱吃早餐,你记得督促他,对了,你如今也该好好养身体,大姐上回买的那些补品,我那还有好多,等你大哥回来,你找他拿。”   阿香开口说道:“大嫂,你又不是不回来,有你督促大哥,大哥哪里敢不吃。”   徐清姿微微一笑:“是啊,有我督促他不敢不吃早饭,我...我这不是医院比较忙嘛,若我不在家,还得麻烦你。”   “大嫂说的什么话,一点不麻烦,你说的这些我记住了。”   徐清姿点点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与她说道:“我中午有手术,就不回来吃饭了,你与大姐说一声,我走了。”说着起身离开。   阿香起身,朝她的背影说道:“大嫂,天天和飞飞已经起来了,中午没回来,你要不要去亲亲他们。”   徐清姿脚步一顿,眼眶一红,抿唇说道:“不了,我有些赶时间,等我...回来吧。”说完迈步而出,眼泪从眼眶滑出,抬手拭去,她不敢去,怕看到孩子,她会舍不得。   徐清姿依照指示前往目的地与黎叔会和,两人一同前往驿使给的会面地点,在一间成衣铺门前停驻,两人警惕的看了看周围,见没异常后敲了敲门,不出一会,大门打开,一名四十岁男子前来开门,左右看了看,脸上带着笑意,低声道:“山头烽子声声叫,知是将军夜猎还。”   黎叔低语:“狩猎。”彼此点点头随着男子一同进到里屋,男子开口说道:“我是这家衣店的老板,这里也是其中一个联络点,计划前就是让小陆到我这里,小陆同志伤的很重,手臂、腿部都中弹,我为他简单处理了下,可伤口还是在冒血。”   待俩人进到卧室,衣铺老板退到门外,一男子躺在床上,身上满布鲜血,腿上包扎的白色纱布也已渗出血液,见两人走来,男子朝他们报以虚弱且抱歉的笑意,无力说道:“延安有内鬼,所以首长派亲信将能接触到机密的那些首长身边的警卫、通讯员和情报员都监视了起来,再利用送情报之际引出内鬼,此举冒险,可不得不这样做,他们就是要利用这次冒险抓到这个内鬼,否则,这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我们在路上遭遇了围剿,两人牺牲,我在逃跑途中还是被他们打中,这份计划是延安亲发,只能由眼镜蛇与我接头,可是当下只能改变计划。”从被子里拿出一个公事包,递给他们:“驿使既然将暗语给了你们,我知道你们必定信得过,这是我们三人的文件,有一份是真的,你们拿走,交予上海情报站站长....眼镜蛇。”   黎叔上前接过,打开看了看,遂将公事包夹在腋下,徐清姿坐在床边,查看了他的伤势,开口说道:“当下时间紧迫,不然就将你带出去为你做彻底的清理...”   陆离摇摇头:“我没事,最重要的是能活着把这份机密交到你们手里,日本人一直盯着我,此地不宜久呆,快走。”   徐清姿点点头,起身与黎叔正准备说话之际,老板推门而入,慌张说道:“76号的人来了,外面围了一群人,连后门都围上了。”   众人一惊,徐清姿看向衣店老板:“你这除了后门,可还有能藏身的地方?”   老板摇摇头:“没有,不过,收银台那边的墙里有一个小洞,可也只能藏一人,你们三位,这...”   黎叔与她说道:“清姿,你带着文件躲进去。”   徐清姿将他递来的文件按回给他,认真说道:“不,你带着它躲进去,我是明楼的太太,他们不敢轻易动我,黎叔,这个时候别再推了,来不及了,快走。”   黎叔看了看她,叹了口气跟着老板走,徐清姿与陆离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关上房门,快步跑向店内大厅,见黎叔躲好,拿着一件件衣服细细看了起来,老板走至她身侧,与她点了点头,砰地一声,大门被踹开,一群身穿黑衣的特务举着枪进入,汪曼春一身工装的走来,见到徐清姿时有些许微愣:“徐清姿,是你!”眸子微眯,闪着一抹光芒。手一挥,冷声道:“给我搜。”一声令下,特务往里屋搜去。   特务正想上前抓她之时,徐清姿放下衣物,冷冽的目光睨着他,开口说道:“你们敢。”看向汪曼春,淡淡说道:“我只是在这挑选衣服,又是哪里招惹到你们76号?我可是明楼的太太。”   汪曼春扬眉一笑,手挽了挽耳旁的头发,似笑非笑道:“明太太,对,你是明太太,可有这么巧吗,我们在抓共党,你就在这挑衣服。”正说着,手下已将陆离拽了过来,将他扔在地上。   汪曼春把玩着手中的枪,看向徐清姿笑了笑:“这人如何解释?他可是我们在搜捕的共党分子,明太太。”   徐清姿微微一笑:“这人是谁我不认识,我只是在这里买衣服,汪曼春,没证据的指控,就想给我乱扣帽子吗?”扬起头睨向她,手放进衣兜里。   “喔?我乱扣帽子吗,哈。”汪曼春眼眸里闪着冷光,枪指向躺在地上的陆离:“不想死的话就告诉我,这个女人是不是与你接头之人,说。”   陆离一双眼睛死死瞪着汪曼春,从腰后掏出手枪对准汪曼春,就在他准备开枪之际,汪曼春已上前一步将他击毙,鲜血溅上了徐清姿的旗袍,徐清姿放在衣兜里的手紧紧握着,压下心中的波动。   汪曼春与她说道:“还没有我汪曼春撬不开的嘴。”手枪指向衣店老板,冷声道:“与这个人接头的是不是她?接头的人有几人?”   老板跪在地上颤巍巍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一卖衣服的,长官,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汪曼春摆摆手,特务拎着一大着肚子的女人进门,老板见到女子时,惊恐万分,徐清姿见到老板的神色大致猜出这名女子该是他的妻子,汪曼春拿着匕首走至孕妇身侧,抓着她的手,与他说道:“说。”见他还不开口,直接将女子的手指砍下。   女子痛苦的哀嚎声响彻整个店铺,老板痛苦的趴在地上,求饶道:“求你们别动她啊,她是无辜的...”   汪曼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匕首滑至女子的肚子,冷声道:“你若不说,那我就让你老婆提前生,将孩子给你挖出来,”说着匕首刺进她的肚子,厉声道:“告诉我,和这个男人接头的是不是她?”   见妻子脸色苍白,肚子在流着血,刺在肚子上的刀若再进去,就会一尸两命,老板痛苦的仰天吼了一声,痛苦的点了点头:“是...是她,求你放过我的老婆吧,孩子是无辜的...求你。”   在他道出是的那刻,徐清姿闭上了眼,片刻,睁开,已恢复平静,眼眸紧盯趴在地上的店铺老板,放在衣兜里的手时刻准备着,汪曼春得意的笑了笑:“那接头的是她一人还是有同伙?”   老板见他们正准备踢他老婆的肚子,绝望的的哭了,哭泣道:“他在...”在他准备说出之际,徐清姿将藏在衣兜里的手枪迅速掏出,对准他眉心直接开枪。   汪曼春抬手打向她的手腕,枪落地,在她准备动作之际将枪头对准她的脑袋,屋内的特务齐刷刷举枪对准她,汪曼春咬牙狠戾道:“真看不出来啊,如今可是铁证,师哥都保不了你,徐清姿,我说过,你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与属下说道:“给我把她带走。”   徐清姿哼笑了一声,被特务拽走,她不得不这样做,若让他供出黎叔,那所有的一切都白费了,那些为送情报牺牲的战友也都白死了,汪曼春手段残忍她知道,衣铺老板叛变她能理解,自己可以死,可家人...生挖孩子,一个父亲如何能抵抗得住,若有人用她年幼的孩子相胁迫,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有何抉择。   待特务全部散去,过了许久,听着外头没了动静,黎叔才小心的从洞里爬出,看着躺在地上的一具具尸体,心底一阵酸痛,不多想,小心翼翼的从后门离开,他必须想法子联系明诚。   办公厅,明楼正和周佛海汇报完工作,刚将电话放下,大门被推开,明诚慌忙的跑了进来,白着一张脸说道:“大哥,出事了,大嫂...大嫂被关进了76号。”   蹭的一声,明楼从座位上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明显愣了愣,一张脸满是不可置信,问道:“怎么会,你大嫂这时候应该在手术,怎么...”   明诚哽咽道:“上头有一份计划派人送到了上海,本是指定你接收,可出了意外,为保你,驿使联系了他们,大嫂不想我们暴露,就与黎叔去了,可76号也在那时候赶到,大嫂留了下来...”   还未等他说完,明楼推开凳子快步走向门外,语气里有着一丝颤抖:“我明楼的老婆他们也敢抓,愣着干什么,跟我上76号要人。”清姿若进了76号他都不敢想。   明诚快步挡在他前面,眼眶湿润:“大哥,没办法了,证据确凿,汪曼春用衣店老板怀胎七月的老婆做威胁,他招供了,大嫂不想他供出黎叔,当场开枪打死了他,这是铁证,之前伊藤秀中身边的保镖也向76号递了一份记录,说伊藤秀中临死之际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大嫂,这些加在一起,都是一桩桩的证据,跑不掉了。”   明楼踉跄向后退了几步,扶着身后的墙,弯着身子闭上眼,心口如被人狠狠揪起,疼痛感不断涌出,心里满满的恐慌,他不知道他们会如何拷打她,她还怀着身孕.....缓了缓,明楼起身,深呼吸一口气,朝门外走去。   “大哥,你去哪?”   明楼面无表情走出办公室,淡淡说道:“去76号看看藏在我身边的这位女共党。”   76号的审讯室,到处摆满了刑具,阴暗潮湿,充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徐清姿被架在刑架上,头发凌乱不堪,身上被鞭子抽出一道道鲜红的血痕,低着头深深喘着气。   汪曼春将鞭子泡进盐巴水里再抽出,走至徐清姿面前,厉声道:“徐清姿,你还挺能忍,凡事进了我这,就没有人不招供的,告诉我,你的身份是什么?说。”   徐清姿身上火辣辣的疼,抬起头看着她,一张脸惨白无血色,看起来可怜无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虚弱无力道:“汪曼春,我劝劝你省省力气,在我这,你永远都得不到你想要的。”   啪,汪曼春手中的鞭子再次狠狠抽在她身上,视线一瞥,见她身下流着血,眸子微眯,她前下居然没注意到,上前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狠戾道:“你怀孕了?”该死,她居然又怀孕。   徐清姿勾起一抹嘲讽笑意:“很吃惊?呵,汪曼春你瞧瞧你自己,哪有一点女人的样子,就你想嫁进明家,做梦!我就是比你讨大姐欢心,这个孩子流掉就流掉了,我和明楼还可以再有....”   “我师哥根本不爱你,他与你有孩子也只不过是应付明镜那个老女人罢了。”   徐清姿笑了起来,挑眉喘息道:“是吗?只许你不要脸的勾引人家的丈夫,我就不能对我自己的丈夫用点心,我们是夫妻,关上门,我们之间闺房事需要告诉你吗?他若只是应付,用得着一直和我生孩子?他可是男人,你觉得他真的没有碰我?呵,就你这样的蛇蝎女人,永远都别想嫁进明家成为明太太。”   啪,汪曼春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她脸上,眼眸满布猩红,狠戾道:“一会我看你还有没有这样的伶牙俐齿。”与属下说道:“给我把她衣服扒光,给我上刑具。”   “是。”男子正准备上前之际,明楼大步上前一把将他推开,汪曼春见来人,微愣:“师哥,你怎么来了?徐清姿是共党分子,我必须从她嘴里撬出东西。”   明楼冷冽的目光扫过被他推到一旁的男子,与汪曼春说道:“拷问不一定要扒衣服吧,不论她是什么,她都是我明楼的女人,她的身子能给别人看吗?”说完走向徐清姿,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身上满是鲜血的伤痕,心下仿佛被千斤锤狠狠捶着。   徐清姿抬眸看向他,明楼抬起手捏住她的下颚,与她四目相对,眼神与她说道,清姿,为什么不再与我商量商量,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徐清姿眼眶湿润,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当下没有办法,我们之间若只能有一个活,必须是你,不论公还是私,我都愿是你。   明楼微微扬了扬头,逼迫自己眼眶中的泪水不落下,冷声道:“徐清姿,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你处心积虑的接近我大姐,嫁到我明家,你的演技真好,居然连我都被你蒙骗了,我说为什么有时候你总是神神秘秘,敢情给你的组织发情报吧。”   徐清姿呵呵一笑:“你明楼是高官,嫁给你能从中得到不少我想要的情报,可我对你的心意却不假,可你的作为让我心寒,你从未把我置于心上,在你的心里永远都是汪曼春那个女人,你书房里都是她的照片,你将我这个妻子置于何地?你对我好,也不过因为我是你孩子的母亲。”   “够了。”明楼大声呵斥道,将她散乱的头发挽了挽,再次捏住她的下巴冷声道:“你的同伙是谁?你的联络人是谁?念在我们夫妻一场,我可以不对你用刑。”   徐清姿哼笑一声:“从我到了这里,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汪曼春上前说道:“师哥,别和她废话,直接用刑就是,伊藤大佐的死也与她有关,数罪齐发,上了刑具,还怕撬不开她的嘴。”   明楼幽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不愿移开,半响,松开手,转身,与汪曼春冷声道:“除了扒光衣服,她...随你处置。”说完咬着牙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审讯室。明诚看着大嫂一身伤,心下太沉重,握着拳头极力忍耐着。   汪曼春得意的勾起一抹笑意:“徐清姿,听到了吗?你...随我处置。”与属下说道:“将那桶备好的辣椒水拿上给我们明太太消消炎。”说完,特务将手中的满满一桶辣椒水往徐清姿身上泼去。   “啊...”徐清姿仰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声,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掉下,全身都在颤抖,此刻的她生不如死。   听着里头清姿突然的一声惨叫,明楼脚步一顿,闭上眼,深深的喘着气,睁开眼,继续走着,听着她一声声惨痛的尖叫,明楼的步伐越来越沉重,心好似被人生生挖去,锥心的痛,攥紧了拳头,汪曼春。   车内,明楼揉着太阳穴,开口说道:“去特高课,见藤田方政。”   明诚点点头,与明楼说道:“在此之前我们要先去一趟其他地方,有人要见你。”说着将车在街道转圈了几回,没有尾巴后将车快速驶向一栋公寓。在上车之际,他发现自己的口袋里有字条,应该是前下出76号时,那个与他碰撞的日本宪兵塞在他口袋里的。   明楼明诚进入一间公寓,关上门后,樱井穗香已在客厅等着,见两人来,紧张问道:“清姿那边情况如何?”在知道清姿被捕,她提着的心就没放下过。   明楼走向沙发坐下,弯着身子,深深叹息道:“进了那里,能如何。”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清姿惨痛的叫喊声,身为丈夫,他只能干看着,无能为力,他真恨自己的无能,他多想什么都不顾,可他不能,他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做。   樱井穗香抬手拭去泪水,坐在沙发上与他说道:“汪曼春本就不喜清姿,如今落在她手里,更是会使出一切非人手段来折磨她,若时间久了,清姿会挨不住的,你有解救的法子吗?”   明楼抬眸看着她,解救的办法,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了,只是....见他不语,樱井穗香开口说道:“你有方法了对吧,我们所想应该是一样的,清姿是共党,76号必是会对她严刑拷问,若得不到他们想要的,那她只有死路一条,当下,只剩一个法子了,公开她的身份,她是八路第一纵队司令徐谦的女儿,这消息一曝光,她也就不再是小小共党,日本人会想法子从她身上撬出更多的军事机密,那么她就不会再呆在76号,而是会被转移至日军司令部的牢房,在这转移的途中,是我们唯一下手的时机,但是,必须要计划好,沿途押送的宪兵绝不会少,我们要有足够的人和枪,而且得在下一批日军增援前将她救走,否则,就真的只有死了。”   明楼开口说道:“人和枪我来准备,你需要告诉我日军押送的路线和时间。”见她点头,继续说道:“你今日找我,不只这一件吧。”   樱井穗香说道:“清姿被抓,身为她的丈夫,你自是在怀疑当中,为了让藤田方政消除对你的疑心,只有一个好办法,就是....将我推出去,就借由这次,公开清姿由我出面,而你,把这些交出去,已证你对他们日本的衷心,这份笔记是我与清姿近期用电台联络的内容和时间点,一笔笔记的详详细细,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份文件袋里,剩下的证据确凿,等清姿救出后做一份给他们。”   明楼一阵叹息:“信子,你...我可以用别的方法将自己的怀疑摘出去,不需要走这一步。”信子埋藏的与他一样深,不到万不得已,不忍她暴露。   “可只有这个法子最好最有效,而且,做了太久的日本人,我的手上沾了太多无辜鲜血。”樱井穗香起身,立在他面前,开口说道:“长官,下命令吧。”   明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半响,点了点头:“你去准备吧。”   樱井穗香点头示意,从身上拿出红色布袋递给明楼:“这份东西请帮我交给清姿,帮我转达一句话,胜利之后,让她带着我回家乡看一看。”说完起身,转身离开之际,明楼问道:“信子,你叫什么?”   樱井穗香转身看着他,抿唇说道:“清禾,我叫....聂清禾。”   明楼一愣,聂清禾?起身走向她说道:“清禾,我还需要你帮我做件事,再救出清姿之际,帮我把孩子一并带到延安。”   樱井穗香顿了顿,与他点头后开门而出,明诚走至他身侧:“大哥,孩子...”   “我不想孩子成为他们牵制我的筹码,阿诚,去准备吧。”明楼走至窗边,眼望窗外伫立,久久不语,清姿,再忍耐一会,我定会救你出去。   谁也想不到,两人之间的这场分离,足足.......八年。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早写完就早些更,今晚就这一章了,六千多的字啊,可以当作两章看了,哈。 ☆、终此一生(中)      与樱井穗香聊完,明楼去了特高课见藤田方政,一进门,就见藤田方政与梅机关新上任的岗村上二正在日语交谈,不出意外,岗村来这里就是汇报他刚刚在76号的举动的,与他们微微点头:“藤田长官,岗村中佐。”   两人各自坐下,藤田方政打量着明楼,意味深长说道:“我们的人在抓捕共党分子的时候,没想到居然抓到了明太太,这...当真是让人意外啊。”   明楼微微颌首:“对于这件事我也是前下才知道的,我也没想到我太太居然是延安安插在我身边的间谍,这件事我难辞其咎,我愿意接受帝国的处罚。”态度诚恳。   藤田方政笑了笑,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开口说道:“这件事也不能怪明先生,毕竟很多事是防不胜防的,上回丁先生不也中招了,这些抗日分子太狡猾,无所不用其极,好在是抓到了人,我想汪处长会帮我们大家从她嘴里撬出东西,倒是明先生会不好过了,明太太可是为你明家生育了两位公子,明董事长恐怕会为此难为你了。”   明楼微微一笑:“家姐那里我会处理,不过因为我太太这件事,我似乎有了一些方向...我需要好好理顺下头绪,请藤田长官放心,这些埋藏在我们身边的鬼我定会想方设法将她抓出来。”   藤田方政与冈村上二相视一眼,藤田方政笑了笑,满意的点点头:“明先生是我大日本帝国最忠实的朋友,这点我是从不怀疑的,在明太太这件事上公私分明,我很是满意,在明先生眼里,帝国的一切更为重要,希望明先生,在搜捕抗日分子上再努力一些。”   “是。”明楼与藤田方政简单寒暄后离开,坐进车内,明诚将座位上的报纸递给他,低声道:“大嫂被抓的消息已传遍整个上海,回到家,想好怎么说了吗?”   明楼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怎么说?他还能怎么说,就是被大姐打死他也没话说,座驾抵达明公馆,一进家门,一花瓶直接朝他扔来,明镜上前抓着他的衣服,高声说道:“明楼,我问你,报纸上说的是不是真的?清姿...清姿是不是被抓了?说啊。”   明楼极力抑制自己内心的痛苦,淡淡说道:“是,她被抓了,被关在76号,她是抗日分子,是延安安插在我身边的....”   啪地一声,明镜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怒吼道:“明楼,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她是你老婆啊,是你孩子的母亲,她被关在76号,那是什么地方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一个女人怎么受得住那样的酷刑,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汪曼春拷打清姿,看着她将你们的孩子活活打没了,明楼,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抓着他的衣服大声吼道,泪水落下。   明诚紧握着拳头,偏头不去看,明台正想说话,程锦云拉住他,与他摇摇头,这个时候就不要添乱了,明镜手指着他,厉声道:“明楼我问你,你到底救不救清姿?一句话,救还是不救?”   明楼看着大姐流着泪,指着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定定的看着她,开口说道:“她是抗日分子,证据确凿,救不了,大姐就是将我打死,我也是这句话。”说着迈步走向卧室。   明台大步上前拽着明楼的衣领,吼道:“明楼,那是你老婆你老婆啊,孩子已经没有了,不能再没有大嫂,汪曼春那个女人会怎么对大嫂,我都不敢想,大嫂自从嫁到我们家,尽心尽力,对我们关怀备至,时常为我做新衣缝被子,她把我当亲弟弟一样疼,你不救,我救。”说着甩开他,往门外走去。   程锦云上前拉住他:“明台,别这样。”可明台根本不听劝,硬是甩开程锦云的手往外走,明楼大声呵斥道:“给我回来。”一步步走向他,上前一把拽着他的衣服,厉声道:“我说过了,她是共匪,证据确凿,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给我安安静静待在家里。”将他甩向一旁,转身离开。   在明楼经过自己身旁时,明镜木然说道:“明楼,我后悔让清姿嫁给你了。”说着转身上楼,与阿香说道:“阿香,锦云跟我上楼带孩子。”   此话一出,明楼一顿,几秒后迈步进房,大门关上,背靠着墙阖上眼睛,重重喘着息(我有样礼物送你,届时放在桌上,等你回来再看)走至书桌旁,就见他的书上摆放着一封信和一副手帕,手抚上那幅深蓝色的帕子,左下角还绣着两朵并蒂莲(“卿卿,不是说要绣一条手帕给我,怎的还没绣好,你手中这个给我看看。” “不行,我还没绣好呢,等我绣的满意了再给你看。”)   念及,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笑意,看向信封,将其拆开,这是她的字迹: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凝,欢娱在今夕,嫣婉及良时,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妻—卿卿。   明楼手抚上纸上的娟秀字迹,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掉落,眼前尽是他们的恩爱画面(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炙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红笺,妤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明楼将纸放在胸前,滑坐在地上,(“怎得抱的这样紧?”)(“我觉得有些冷,这样抱着你觉得很温暖。”)呢喃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凝,欢娱在今夕,嫣婉及良时。”说到此,明楼语气愈发哽咽,卿卿,此生若没你,我何来的欢娱。   深夜,日军司令部,藤田方政、冈村上二正在日军司令川岛泽人的办公室汇报工作进展,樱井穗香拿着一叠资料走进,将材料放置在桌面上,微微颌首,日语说道:“川岛叔叔,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向你汇报。”   川岛泽人看着她,微笑道:“穗香请坐,说吧,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个时间亲自跑一趟。”   樱井穗香手指了指她前下放在桌上的资料开口说道:“早在三个月前我曾在伊藤君的书房无意看到一份资料,是伊藤君调查徐清姿的一份记录,伊藤君一直觉得徐清姿身份神秘,故而派人前往她的老家查询,果不其然,她的父亲是军人,但是当时调查只显示她的父亲战死,伊藤君的死确定是近身,可伊藤君向来谨慎,旁人根本近不了身,更别说将匕首刺进他心口了,能做到这样的只有徐清姿,众所周知伊藤君对她向来青睐,所以伊藤君死后我对徐清姿一直怀疑,直到山本君说伊藤君最后见的人是她后我就更确定徐清姿这个女人不简单,在我们对敌的资料库里,我看过八路所有高级将领的照片,我曾与徐清姿关系要好,曾在她钱包里看到过一张她小时候和她父亲的一张合影,昨晚我重新翻查,她的父亲就是现如今八路纵队第一司令员徐谦。”   此话一出,众人皆吃惊的看向她,三人面面相觑,川岛泽人拿着资料细细看了起来,片刻,扬起笑意,笑道:“穗香不愧是樱井长官的女儿,你这可是大功一件,没想到徐清姿居然是他的女儿,徐谦可是八路里头骁勇善战的谋将之一,在战区,遇上他的部队,我们总是损失惨重,这真是够巧啊。”   樱井穗香继续说道:“76号毕竟是支那人的管辖范围,徐清姿身份特殊,我们应该将她纳入我们的地牢严加看管,徐清姿可是在延安呆过很多年,又是徐谦的女儿,她身上必定掌握着不少延安的军事机密。”   藤田方政接话道:“穗香说的也正是我想说的,徐谦的战斗力不容小觑,他门下子弟众多,徐清姿被抓,周边的新四军定会想方设法营救,将她放在76号不太妥当,正如穗香所言,支那人不可信,南田和伊藤君的死到现在他们也未抓到凶手,如今,审问徐清姿,应当交有我们自己的机构做。”   川岛泽人点点头:“徐清姿是不能再呆在76号,她于我们来说是重要情报分子,她也绝不能死,不管用什么刑,都必须撬开她的嘴,冈村君,至于如何拷问,就是你的事了,明日将徐清姿押往到司令部来,我要亲自见见她。”   冈村上二和藤田方政皆起身颌首:“是。”   川岛泽人继续说道:“徐清姿身份特殊,定会有人设法营救,我们需要设定转移时间和人手,我们这样来....”与众人说着转移的路线和时间。   樱井穗香与冈村上二身旁的南野大埔相视一眼,彼此默契的轻点了点头。明公馆,阿香睡在明镜房里陪着她,知晓清姿被抓,在里头受尽酷刑,明镜整个人都没了神,大家担心大姐,故而由阿香陪在她身侧照看。明诚悄声进入明楼的房里,打开房门就见大哥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副手帕,微微叹息低声道:“大哥,信子那有消息了,明日上午九点转移,他们有两批人,一批人走大路吸引注意,真正押送大嫂的实则走小路,为避免引人注意,他们不用卡车,而是选用小型汽车..”明诚与他说着信子传递来的信息。   明楼手揉了揉脸,扶着书桌起身,与他说道:“既然只有三辆小型汽车,如此一来倒帮我们解决不少麻烦,你那边人手安排得如何?”   明诚说道:“此事必须找信得过的人做,人手方面还差一些,不过新四军那边已经联系好了,徐司令门生子弟众多,知道大嫂被捕都想出一份力,我们只要把大嫂送出上海,之后他们会来接应,然后将大嫂送往延安。”   明楼将她的东西摆放好,说道:“让他们准备好医生和医疗物品,你大嫂身上除了那些伤还有小产,这些都必须尽快为她清理,至于人手方面,让明台也一起去。”   明诚蹙眉:“让明台小组吗?可大哥,解救大嫂,军统是不会帮忙的,当年反六路围攻,徐司令可是围歼国民党十万,他们又怎会派人支援我们。”   “此事不需要电报军统,你让明台到我这里来,记着,悄悄的,别让人发现了,另外告知黎叔,要他“暴露”与信子演一出戏,我只要那份确凿的照片。”   明诚点点头:“是,我会安排好。”说完转身出了门。   76号,汪曼春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手中把玩着牛鞭,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向被束缚在刑架上的徐清姿,鞭刑、电击等等,汪曼春都在她身上做了,笑道:“徐清姿,别扛了,早点招供早点解脱。”   徐清姿浑身颤抖,腮帮子直打着哆嗦,颤抖道:“做梦.......啊....”话音刚落,特务再次将备好的辣椒水往她身上那一处处伤口泼去,徐清姿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审讯室。   汪曼春头微微一歪,似笑非笑道:“瞧瞧,我们明太太可真是凄惨啊,身上被打的惨不忍睹,这小脸都白成这样,真是楚楚可怜,可惜啊,没人心疼你...”   徐清姿重重的喘着气,干裂的嘴唇因用力咬着,而渗出血液,嘲讽的说道:“汪曼春...你真可悲,没有家人,连明楼也不是你的,你也就只有在这里寻找你的存在感了吧。”   “徐清姿,你给我闭嘴。”汪曼春再次扬鞭而下,狠狠地将手中的牛皮鞭抽在她身上,看着她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她的心里满是快感,此时,一名特务走来,开口说道:“汪处长,日本司令部传来消息,明日早上将这个女人转移到日军司令部。”   汪曼春不解说道:“为什么?”   “这个女人是八路司令徐谦的女儿,身份特殊,川岛司令交代,绝不能让她死了,否则我们全部陪葬,现下拷问先暂时停止。”   汪曼春看向徐清姿,冷笑道:“徐清姿,真是想不到啊,你还有这样的来头,不过,进了司令部,可比我这更生不如死了。”   徐清姿听到这个消息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汪曼春问道:“是谁这样厉害,查到了她的身世。”   “是樱井小姐。”此话一出,徐清姿一怔,痛苦的闭上眼,眼泪止不住落下,清禾姐这是要将自己推出去来救她,只有这样的时间差,她才有一线生机,(清姿,你是妹妹,我是姐姐,不论我们以后经历什么,你放心,姐姐都会保护好你)想到这里,徐清姿哭出了声。   她的哭声,汪曼春以为她是害怕了,嘲笑道:“知道害怕了吧,日本人可有的是手段对付你,你与伊藤大佐搞暧昧,樱井穗香哪里会容得了你,呵。”   明诚带着明台悄声进了明楼的房间,见明楼站在窗边,明台没好气说道:“大哥,这个点叫我来做什么?”   明楼转身一步步走向他,路径书桌旁拿出一张地图给他,开口说道:“把它给我看熟。”   明台接过,看着地图,略微有些诧异,起始点不是76号?问道:“什么意思?”   明楼瞥他一眼说道:“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救你大嫂吗,那就把它给我看清楚,每个地方给我印在脑子里,你只有不到六个小时。”   明台瞬间抬眸看向他,轻声道:“大哥,你...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我早该想到的...”   明楼手搭向他的肩膀,眼眶微红,开口说道:“明台,我将你大嫂交给你,务必...务必将她救出去,到了安全地点后,会有人来接应你。”   明台用力点点头,哽咽道:“大哥放心,我就是拼了自己这条命,也一定会把大嫂救出去,大哥,救出大嫂后你要不要再见一见她?”   明楼摇摇头:“不了,再见太危险,救治她才最重要,好了,回去把这些研究透,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去吧。”见他们都离开,明楼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他头疼的厉害,他多想亲自去救她,可他不能,见她,他比任何人都想,这一别,他也不知道两人再见会是何时了。 ☆、终此一生(下)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为了避开大姐,一早明楼和明诚就出发前往办公厅,明台也借口送锦云上班之际早早出了门,大家兵分几路各自做着准备。   在指定地点,明台小组与黎叔小组会和,双方正探讨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郭骑云凑近于曼丽身侧低语:“真是不喜欢和他们一起合作,这件事可是组长私下的决定。”   于曼丽瞥他一眼:“行啦别说了,那可是他大嫂,我听明台说,他大嫂对她很好,出了这样的事,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要真那样,就不是他了,认真做事吧。”只是瞥到一旁与明台并肩而站的程锦云时,心里不是滋味,他到底还是与她走到了一起。   明台收起地图,与众人说道:“一会就按我们刚刚制定好的计划做,等车一到我们必须在五分钟内结束战斗,不然,在附近的日本宪兵会及时赶来增援,到时候我们想走就困难了。”   黎叔接话道:“我们开枪必须精准,注意不要伤到清姿,锦云,你到时候护好她。”   程锦云点头应声道:“是,清姿那里交给我。”大家全部屏息以待,等着日本人押送的轿车抵达。   汪曼春让人将徐清姿带出,因为受了一晚上的酷刑,徐清姿旗袍上鲜血淋漓,身上已被鲜血和汗水打湿,意识模糊,身上的伤口导致她如今正发着高烧,浑身颤抖无力,现下他们的狠拽对她来说已没了感觉,身体似乎痛的麻痹了,她真想就这样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   汪曼春与之交接后就回了76号,日本人按照原定计划,将徐清姿塞进了轿车后座,一批人往大路行驶,由日本宪兵前后保护,而另一批人则驾驶黑色轿车往小路驱离,刚驶出二十分钟,在小路上就被前方设的关卡逼停。   一部分人负责警戒,明台、郭骑云、黎叔等人举枪射击,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枪战,一时间,寂静的小道上响彻着子弹上膛和切换子弹的声音,明台击毙中间黑色轿车的司机,快速钻进车内,其他人掩护,程锦云紧随钻进车内,看着躺在后座卷缩在椅子上的清姿,担忧道:“清姿,清姿...”   郭骑云看了看腕表,冲他们喊道:“时间到了,快上车。”说完与于曼丽一同跑进明台所在的车上,黎叔等人也快速坐上日本人的车。   郭骑云坐进驾驶室将车快速驶离,于曼丽坐在副驾驶负责警惕,明台则和程锦云一起坐在后座,明台脱下自己的大衣,把大嫂抱在怀里,将大衣披在她身上,见大嫂迷迷糊糊,哽咽道:“大嫂,我是明台,大嫂。”   因高烧,徐清姿整个人晕乎乎,见有人在喊她,吃力的睁开眼睛看着来人,轻声无力道:“明台...是你...”   明台用力点头,见她浑身都在颤抖,开口说道:“是我是我,大嫂你撑住,我一定带你出去,只要再坚持半个小时,嫂嫂,为了我大哥,为了天天和飞飞你一定要撑住。”   徐清姿连说话都显得吃力,程锦云摸上她的额头,红着眼睛说道:“她身上太烫了,要是再不给她救治,她会撑不住的。”   明台焦急的朝郭骑云吼道:“再快一点,再快一点。”眼泪不禁掉下,抽噎道:“骑云你再快点,我大嫂不能有事,我答应了大哥,会让大嫂好好的...”   半小时后,座驾出了上海,甩掉日本宪兵后奔向指定的地点,在山路上停驻,前方全是身穿军装的新四军,明台将徐清姿抱下车交给战地医生,看着大嫂被抱上卡车,与面前的指挥官着急说道:“我大嫂不只身上这些伤,她还小产了,现在正发着高烧,请你们一定...一定救好她,拜托了。”   “请你放心,我们会给她先做简单处理,然后直奔下一个安全地点为她做全面的治疗。”男子看向一旁的黎叔:“放心,我们会全力救治徐司令的女儿,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走了。”   黎叔点点头,此时一辆黑色轿车快速停驻,两名男子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跑向众人,男子气喘吁吁说道:“这是徐司令的两个外孙,请一并带到延安交给徐夫人。”   指挥官看了看来人,让手下将孩子抱上车,与众人示意后命令部队驱车前进,赶往安全地点。见新四军离开,明台轻喃道:“大嫂,会没事的吧?”   程锦云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他们...会尽力的,相信清姿,她会战胜这些的。”   黎叔与明台简单交接后,各自驱车离开,黎叔现下还有一件事需要做,他要和信子街头制造一场证据确凿,现下就要先等眼镜蛇那边开戏了。   明楼伫立在窗边,眼望窗外,一颗心被高高提起,放在小腹前的双手不停揉搓着,时不时抬手焦急的看着腕表上的时刻,脸上满是担忧,也不知道前方如何了?   办公室大门被打开,明诚关上门走至他身后,明楼转身,一双眸子紧盯他,紧张道:“如何了?”   明诚与他点了点头,低声道:“大嫂已经被陈团长接走,另外,天天和飞飞也一并带走了,今早大姐和阿香带着孩子在花园玩,然后家里冲进了一伙黑衣制服的人将孩子从大姐手中抢了去,信子为做的真,让人用刀刺伤了大姐的手臂,信子留了信,无意伤了大姐,家里急得团团转,现在明台和锦云也已经回到家里安抚大姐了。”   知晓清姿被顺利救出,明楼揪着的一颗心瞬间放下,真好。抬手看了看腕表,开口说道:“现在黎叔应该前往指定地点等着与信子见面,我们这边也要动起来,你把那些资料都给我准备好,等他们那边一好,我们这就去见藤田方政。”   明诚正想说些什么,办公室大门被推开,见状,明楼愤怒的一把将窗边的花瓶推到地上,怒吼道:“你是怎么办事的,啊!我让你安排人保护家里,你都干什么去了?”上前拽着明诚的衣领,厉声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哪怕全城搜捕都要把我儿子给我找回来,听到没有!”说着将他狠狠甩向一边。   “是是是。”明诚踉跄几步,扶着一旁的沙发扶手站稳,见汪曼春和梁仲春走来,明诚与他们微微颌首,汪曼春见明楼发火,上前劝道:“师哥,事情我们也是刚刚知道,徐清姿在押往司令部的途中被救走,然后紧接着就是明公馆被强行闯入。”   梁仲春开口说道:“明长官放心,我已经派人全程寻找两位小公子。”   “放心?”明楼蹙眉,愤怒道:“我儿子都给人抢走了你让我放心?”走至书桌旁,将桌上的文件一把扫到地上,吼道:“这群共党,居然胆大包天到我明家抢人,还打伤我大姐,这笔账我明楼记着。”   汪曼春与梁仲春面面相觑,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明楼发如此大的火,盛怒的样子着实骇人。   南野大埔敲了敲门,走至樱井穗香身后,低声道:“她,安全了。”   樱井穗香明显松了一口气,眼眶微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安全就好,就好啊,清姿,好好活下去,为了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坚强的活下去。   “时间差不多,你该出门了,黎叔正在咖啡馆等着你,信子,要不推我出去吧。”南野大埔和樱井穗香都是地下党,南野大埔是樱井正雄安插在伊藤秀中身边的人,樱井穗香在得知后就通知上级,将人在半路拦截,换成了自己人,所以现在的南野大埔是地下党安插在日本人身边的眼线。   樱井穗香拿上包包,转身看着他,拍了拍他的手臂,抿唇一笑:“南野,你要好好活下去,你与我不同,你如今跟在冈村上二身侧,能得到的情报很多,你不能死,你还要继续留在这协助眼镜蛇,而我....想回家了。”说完迈步离开。   樱井穗香上街依着计划前往咖啡馆与黎叔接头,正当两人会面洽谈之时,不远处的相机想起了咔咔声响,将这些全部拍到了相机里。明家的两位公子被抢走,相比明楼的着急,明镜反倒更加乐见,知晓清姿被救走,孩子也跟在她身边,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徐清姿被新四军救走之后,战地医生立即对她展开了救治,等部队到达安全地点后立即为她手术,除了清理她严重的伤口外,还有清宫手术,做完手术,因还在昏迷状态,徐清姿被送到重症病房时刻监护。   这日午后,明诚拿着资料进入办公室,低声道:“陈团长传来消息,大嫂度过了危险期,但是还在昏迷中,她伤势严重,又加之小产没有及时处理,大嫂日后的身体不是很好,而且....再也不能生育了,陈团长准备下一步就是将她送往延安休养。”   “可总归活了下来,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她活着...更重要了。”明楼阖上眼,遂睁开,开口说道:“那我们现下也该去拜访一下藤田方政。”说着与明诚一道走出。   樱井穗香站在橱柜前,看着柜子里琳琅满目的服饰,良久,遂将藏在最里头的一件衣服取出为自己换上,月白色旗袍上衣搭配粉色传统复古大摆裙,露额的手推波纹发型,脚穿白色低跟鞋,淡雅的妆容使得整个人清新脱俗,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抬手抚了抚自己额头的头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终于可以做回最真实的自己,聂清禾。   特高课,明楼进入司令部川岛泽人办公室,一干人等皆在,微微颌首:“川岛司令,我手上查到一些事,我觉得事关重大,必须亲自走这一趟,我觉得我太太被救走,暗中相助的这个鬼是...樱井穗香。”   川岛泽人看了看藤田方政,视线看向明楼,说道:“明先生,樱井小姐是我日本人,还是内阁成员樱井长官的女儿,这样的指控,后果很严重的。”   明楼将资料奉上,开口说道:“我与伊藤大佐的私人恩怨我想大家众所周知,可一码归一码,伊藤大佐突然遇刺,我也感到吃惊,其实,在伊藤大佐遇刺前,我就发现我太太一到晚上,总有一个时间段神神秘秘,也是那个时候我对她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但那个时候也没细想,我太太先前与樱井穗香关系要好,她们时常邀约,女人间的互动本没什么,可两人时常电台往来就不寻常了,徐清姿被救走,我那时就说过,我有了一些头绪,我回家好好的理顺了这些,提出将徐清姿从76号移至司令部的人是她吧,她这是在冒险,就是因为这样的时间差,才能让人有机可乘。”   明楼的话使得川岛泽人眸子微眯,严肃的看向屋内众人:“你这一说倒还真是,可这也只是你片面之词,有证据吗?”毕竟樱井穗香不是普通人,没有证据不能轻易审问。   明楼将手中的记录递给川岛泽人,说道:“因为怀疑,我将徐清姿的东西翻了个遍,在她藏的很深的一个上锁柜子里找到了这个,里头有她的电台内容记录,徐清姿被救走后,我让人注意电台动向,这两日,就有电台向外界发报,位置显示就在伊藤大佐的官邸,至于樱井穗香那里是否有电台,那就要川岛司令下令搜查,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还有一份证据,就是您手中的照片,对于樱井穗香,请原谅我,在徐清姿事件后,我一直派人跟踪她,果然,我的人拍到她与地下党联络人黎叔的会面,这个男人是我们敌特资料上的人,至今未抓获,可是樱井穗香居然与之会面。”   在场的三人皆是一惊,藤田方政疑惑道:“可她是我大日本人,又是樱井长官的女儿,曾在哈尔滨参与了好些围剿,这...”   明楼与他说道:“藤田长官,我查过,在哈尔滨,凡事有樱井穗香参与的围剿,虽然成功,可最关键的人物不是逃脱就是死了,这真的只是巧合吗?我曾听司令说过,樱井穗香是十岁才到的樱井长官身边,之前与父亲基本没见过,小孩从小变化就大,共党诡计多端,谁能保证这当中不出现什么意外,再说,不是一直怀疑我们身边这个鬼是谁吗?现在将这些信息串联在一起,是不是对上了呢?樱井穗香身份特殊,谁会怀疑她?这样的身份才能将她保护的很好,没有人会去怀疑她,也没有人敢监视她,川岛司令,这个女人一定有问题。”   川岛泽人拿着手中的照片,瞥着那一份份资料,沉思片刻,半响,与藤田方政正色道:“你让人回日本去见樱井长官,将这些疑问告诉他,让他仔细想想这个女人有哪里可疑。”   藤田方政点头应声:“是,我现在去安排。”   川岛泽人看向冈村上二,说道:“去官邸将她给我带来,我要她就这张照片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会与抗日分子私下会面,去。”   冈村上二起身颌首:“是,我现在去将她押来。”   川岛泽人看向明楼,微微一笑:“这张照片可谓是铁证,若在她的屋内发现不该属于她的电台,那么,明先生,你可是大功一件,将隐藏在我们中的内鬼给抓出,这件事我必定会向本部长官汇报,为明先生请功。”   明楼起身微微颌首:“明楼不敢邀功,我太太这件事我本就难辞其咎,只望能将功赎罪。”   “明先生对我大日本帝国的衷心毋庸置疑,日后各方还都需要明先生的支持。”   明楼微笑道:“这本就是我的职责,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与他示意后转身出门离开。   待他离开,川岛泽人眼眸闪过一抹冷光,与属下说道:“樱井穗香到司令部后,给我严加审问,务必让她吐出东西来,我倒要知道,她...究竟是谁。”   接到命令,冈村上二集结梅机关的特务和日本宪兵开车前往伊藤秀中的官邸,明楼坐在车内,看着这样的架势,痛苦地闭上眼,呢喃道:“去办公厅吧。”   冈村上二抵达官邸后,挥手示意,日本宪兵举枪将官邸整个包围,樱井穗香站在窗边看着底下一群人,嘴角勾起,这一天...终于是来了,走至桌旁拿上枪出门。   冈村上二站在门前,恭敬道:“樱井小姐,川岛将军有令,让您前往一趟司令部,请您主动配合。”态度恭敬,可语气异常冷冽,见屋内没有反应,举手示意:“进。”   日本人推门而入,门一开,樱井穗香手持着机枪站在楼梯上方朝着门口的日本宪兵进行猛烈的扫射,哒哒哒的枪声响起,门口的日本宪兵立即举枪回击,见他们回击,樱井穗香立马闪到一旁的墙旁,一时间,屋内枪声四起,樱井穗香额头上满是汗水,将机枪扔在一旁,拿起身上的手枪,子弹上膛,迎着猛烈的枪火,举枪奋力反击,屋内闪着一道道火光,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枪战,在交战中,她被子弹击中手臂和肩胛,吃痛的倒在墙角,撑起身子起身跑向卧室,锁上门,坐在地上靠着床,深深喘着气。   见她没有回击,冈村上二举手示意暂停,开口说道:“川岛将军有令,抓活的。”在他的示意下,日本宪兵一步步举枪上楼,南野大埔跟在冈村上二身侧,一步步走的艰难,她不为自己辩解,直接开枪回击,无疑是让自己的罪名坐实。   肩胛和手臂上正不断渗出血,鲜红的血染红了她月白色的旗袍上衣,大摆裙上也血迹斑斑,樱井穗香手枪里只剩下一发子弹,听着外面的脚步声逐渐逼近,无力的笑了笑,她不会让自己被日本人活捉,这颗子弹她留给自己,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在镯子上轻轻一吻,眼泪落下,其琛,对不起,我要食言了,我等不到胜利的那一天,也等不到...自己穿上嫁衣嫁给你的那一天,父亲,女儿不孝,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樱井穗香举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活了二十六年,十六年都是日本人,今日...我终于可以真真正正的做一回...中国人,真好!我终于..终于可以...回...家...了....。闭上眼,“砰”地一声响,女子倒下,鲜血在地板上蔓延开来。   听到枪声,日本宪兵破门而入,南野大埔定定的看着她,片刻,上前蹲下身,闭了闭眼,起身与冈村上二颌首道:“中佐阁下,她...死了。”   冈村上二冷眼瞥了一眼她的尸体,开口说道:“给我仔细搜,一处也不许落下。”   明楼双手插兜倚靠在窗边,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忧伤,明诚走至他身侧,红着眼眶说道:“信子....牺牲了,冈村在她屋内找到了电台和没有来得及销毁的通信记录。”   明楼从口袋里拿出她给予的红色布袋,他看过,这里头是一小撮女子头发,(“信子,你叫什么?” “清禾,我叫...聂清禾。”)(“这份东西请帮我交给清姿,帮我转达一句话,胜利之后,让她带着我回家乡看一看。”)念及,明楼望着窗外的夕阳,缓缓抬起手敬着军礼。明诚也站姿笔挺,抬起手敬礼。   片刻,明楼将红色布袋放进口袋里,哀叹一声,轻声说道:“给延安发报,给...聂司令发报吧。”   明诚不解:“聂司令?”   明楼转身看向他,哀伤道:“信子是聂司令的女儿,去发报吧,女儿走了,这样的事该告知他。”亲手将自己的女儿送往日本,这十多年,这样的心酸和痛楚是谁也体会不了的。   明诚点点头遂即转身离开。   延安,阎其琛正坐在发报机前接收着来自各个地区的战略情报,听着耳麦上传来的信号,手一顿,心底的悲痛在一瞬间涌出,紧紧咬着自己握拳的手,逼迫自己不能哭出声,清禾....   聂铮荣正在作战室与参谋探讨作战计划,阎其琛站在门外,喊道:“报告。”   “进来。”   阎其琛进到屋内,举手敬礼,红着眼眶说道:“报告,上海眼镜蛇传来消息,风信子...牺牲了。”   闻言,聂铮荣踉跄后退几步,参谋作势扶住了他,担忧道:“铮荣,探讨就先到这,你回去休息会吧,一会我去和周总汇报。”   聂铮荣摆摆手,将哀伤掩藏,说道:“继续吧,我们只有将日本人赶出我们的国土,才对得起这些在敌后牺牲的无名英雄们。”   阎其琛开口说道:“司令,我有个请求,请让我上前线,让我也加入战斗吧。”   聂铮荣看了看他,叹息一声,点了点头:“等离子抵达延安,你见见她再去吧。”   “是。”与聂铮荣示意后离开,阎其琛从衣兜里拿出早已备好的戒指,一滴泪悄然滑落,清禾,等赶走了日本人,我带你回家。   那一声枪响,却定格了你的模样,你用鲜血染红了天际那一抹夕阳,映红了故乡的山岗,我日夜眺望,树下斑驳闪烁的阳光,依稀看见年轻的脸庞,一腔热血,只为万家灯火辉煌......    ☆、哀思如潮      延安,徐清姿因遭受酷刑,身上的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很多地方开始了溃烂,加之小产没有及时清宫,又并发着高烧,她得了产后风,使自己落下了病根,身上溃脓的伤口让她好几日都持续低烧,医生每天都为她清洗换药用纱布包扎,就这样,她在床上昏睡了半个月。   徐清姿眼睫毛轻轻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还有那股熟悉的消毒水味,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手上挂着吊瓶,脸上还是苍白无血色,正想开口之际,一双手覆上了她的手。   黄如英坐在床旁,覆上她的手,将她耳旁的发丝挽至耳后,温柔的目光看向她,轻声说道:“清姿,你醒啦。”   徐清姿看着面前这个妇人,嘴角扯出一抹微笑,由她扶着靠坐在床上,虚弱道:“黄姨,我睡了多久?”她感觉自己这一觉睡了好久,黄如英,是她父亲的第三任妻子,与她父亲相差十岁。她母亲病逝后,父亲就一直在部队,在组织的介绍下认识了第二任妻子程楚楚,那是个爱说爱笑的女子,可这样的女子最终遭到了迫害,父亲那时为了顾全大局只得跟着大部队走,程妈妈的死成了父亲心里永远的痛。   黄如英眼里含泪,柔声道:“你睡了半个月,你父亲很担心你,可如今战事吃紧,他走不开,知道你要被送往延安,马上就让我赶了来,见你如今平安,我这心里真是高兴。”   徐清姿轻声说道:“谢谢你,黄姨。”   “傻孩子,我们是一家人,什么谢不谢的,你还不知道吧,在你被救出之后,明楼将孩子也一并带了出来,你放心,到了这里,孩子有人照顾。”   她的一番话使徐清姿一怔:“真的吗,我的孩子也在延安?”见她点头,徐清姿眼眶一红:“我知道他的意思,黄姨,我想看看我的孩子。”   黄如英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柔声道:“我知道你心急看孩子,可你现下还是以养伤为主,这样吧,等你精神头再好些,我再将孩子抱来给你看看,好吗?”   “好。”   黄如英眼眶湿润,与她说道:“知道你因伤势严重一直昏迷,明楼托人给你带来了许多上好的药材和补品,嘱咐我们转告你,让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将养身体,等他归来。”   徐清姿眼眸带泪,点点头。阎其琛敲了敲门,开门而入,见清姿醒来,脸上满是欣喜,与黄如英说道:“黄姨,我能和清姿说会话吗?”   黄如英点头,知晓他们有很多话说,将空间留给他们,与徐清姿微微一笑后起身关上门离开。待她离开,阎其琛坐在床边,微笑道:“见你安好,我这颗心可算是放下了。”   “让你们担心了。”徐清姿见他眼下乌青很重,脸上也满是胡须,心下有了答案,开口说道:“其琛哥,清禾姐,她...她...”   阎其琛与她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哽咽道:“她...牺牲了。”   徐清姿闭上眼,泪水止不住的落下,阎其琛帮她拭去泪水,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道:“不哭,你清禾姐做了她该做的事,这场侵略战争,死了太多的人,我们只有齐心协力将这群惨无人道的畜生赶出中国,才不辜负他们的付出和牺牲。”安慰她不哭,可自己的语气却带着一丝抽噎,他没想到那次的相见会是两人的最后一次,他多想再抱一抱她。   徐清姿靠在他怀里放声大哭着,泪水如泉   水般涌出,阎其琛轻抚着她的后背,与她说道:“你昏迷的这半个月里发生了挺多事,军统进行了死间计划,王天风牺牲,明台被捕。”   闻言,徐清姿一怔,抽噎道:“明台?那他现下怎么样?大姐那里肯定要闹起来的,明楼的压力可想而知。”   “黎叔传来消息,眼镜蛇用计让明台假死,明台如今正在我们的安全地点养伤,至于眼镜蛇,你放心,他安好,对了,与你说完我也要走了。”   徐清姿不解道:“走?其琛哥要去哪里?”   阎其琛抿抿唇:“我去前线,本来早就去了,这不,没见你安好我又如何能走的安心,我终于可以上战场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徐清姿抬起手握住他,虚弱道:“其琛哥,清禾姐已经不在了,你不能再丢下我,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回老家看一看,你答应我。”   阎其琛红着眼眶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会活着回来见你。”将她拥在怀里,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你也要答应我,好好养好身体,等赶走了日本鬼子,我们...我们一起回家乡看一看。”   “好。”徐清姿靠在他怀里,闭上眼,其琛哥你一定,一定不能食言。   一名警卫从门外进来,与他说道:“阎组长,聂司令让你去准备,下午林司令要前往陕西,你与他一道去。”   阎其琛点头,轻拍了拍她的手:“清姿,我走了,你多保重,好好活着,这是你清禾姐最希望看到的。”说完起身,出门之际转头再次看了看徐清姿,与她微微一笑:“等我回来。”说完关上门离开。   徐清姿眼眸带泪,轻喃道:“我等你回来,其琛哥。”一个人靠坐在床上,静静的想着过去。(“我坚信着心中的那份信仰,清姿,若有那一天,我们再回到家乡去摸鱼挖泥鳅,一起荡秋千好不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好一副家园,这样的乱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那一天。”)(“看看,这些都是我昨日到商场去买的,因为不知道是男是女,颜色不挑,男女都可以穿。”)(“哪里早了,这是我这个做姨妈的心意,再说了,不多买些,我怕日后没有机会。”)(“清姿,他们在踢我,在踢我,哈,这感觉真的是太奇妙了。”)   (夏日正浓,清凉的小河边响彻着戏水的欢笑声和抓住鱼虾的嬉笑声,徐清姿双手在水里探了探,一把抓住了一条小鱼,扬起笑脸与身旁的阎其琛和聂清禾雀跃道:“哥,姐,你们看我,我又抓到一条大鱼了,哈。”   聂清禾将小桶递给她,使鱼放进桶内,笑道:“我也抓了两条,那我们晚上可以喝鱼汤了,其琛,你晚上来做吧,我想喝你熬的汤。”   徐清姿也看向他,雀跃道:“哥,我也想喝。”   阎其琛无奈一笑,上前接过装鱼的桶,笑道:“好,我晚上做一顿美味的晚餐给你们,走吧,我们该回去了,不然徐叔叔和聂叔叔该着急了。”   徐清姿起身,脚踩着半露在水上的石头上,一滑,身旁的聂清禾立马接住她,自己往后一跌,手肘碰到了石子上破了皮,两人蹲下身查看,一同问道:“都破了。”   聂清禾抿唇一笑:“还好,只是擦破了些,可比小妹正面摔下来好。”看向清姿说道:“你这要一摔,下巴或者脸就破相了,日后可就嫁不出去了。”   徐清姿撅嘴道:“都这样了还说笑,来,我用水给你冲冲。”说着将她的手肘放低,用自己的小手舀起水冲向她的伤处,抬眸看着她说道:“姐,你真好,想都不想就接住我。”   聂清禾与她笑道:“你是我妹妹,我不护着你护着谁啊。”挽着她的头发微笑道:“我是姐姐你是妹妹,不论以后经历什么,你放心,姐姐都会保护你。”   徐清姿仰着脸看向她,眉眼含笑。   厨房里,三人分工协作,徐清姿负责烧火,聂清禾负责切菜,阎其琛则负责做菜,徐清姿笑盈盈道:“姐,今日可是你的生日,其琛哥可要做一顿丰盛的大餐,要有鱼,有虾,有猪肉,最好有猪肉混沌,可香了。”   阎其琛和聂清禾相视一笑,聂清禾朝她笑道:“明着是给我过生日,是你自己想吃了吧,哈,馋猫。”   徐清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扬起小脑袋撅嘴说道:“那你们做不做嘛。”   “做。”聂清禾看向阎其琛说道:“其琛,听着了没,小妹要吃猪肉混沌,赶紧的。”   阎其琛站直高声说道:“收到,现在就做。”)   (做饭做到一半,聂清禾被叫走,等两人做完饭菜后见她还没回来,徐清姿摇了摇阎其琛的手说道:“哥,我们去找找清禾姐,偷偷去看看好不好?”   阎其琛点点头,两人跑到了会谈室门口,见大门关着,故而搬起砖块站在窗户底下偷听着。   “其琛哥,你说聂叔叔将清禾姐叫到会谈室里来说什么?”徐清姿脚踩在砖块上看着屋内的两人,悄声说道。”   阎其琛摇摇头,凑近她低声说道:“嘘,我们认真听。”两人俯在墙边细细听着里头的内容。   聂铮荣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的女儿,心下不是滋味,蹲下身与她说道:“清禾,日本人对我们虎视眈眈,他们在东北安插了很多间谍借此来收集我们的情报,战争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打响了,我们必须提前做安排,正好,樱井正雄的大女儿从小随着母亲生活,与父亲不常见面,你又与她相貌相似,你放心,樱井穗香身边的人我们会为你清理好,只要你牢记樱井穗香的生活习惯和性格等等就不会被轻易发现,之后半年,会有人专门教你日语,你要用心学。”   聂清禾哭着说道:“父亲,我不想去,不想离开你,我不想离开家。”   聂铮荣红着双眼与她说道:“如果战争打响,会死上很多人,会有很多人无家可归,丢掉性命,会有无数如你这般年纪的孩子死去,甚至在襁褓中的幼儿,清禾,你是中华儿女,这是你的责任,有国...才有家,父亲也是不得已。”将自己的女儿送出去,他又何尝舍得。   聂清禾抽噎道:“父亲,我还能再见到你吗?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聂铮荣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会再见的,等安定了,你就可以回来了,清禾,你记住,在外面要将自己的情绪藏起来,除了你自己,谁都不可信,若有一日...你被抓了,就是死,也不能说出你是谁,明白吗?”   聂清禾点点头,哽咽道:“明白,女儿会记住的,父亲,那你也要保重自己,等着女儿回来。”   聂铮荣抱着女儿,柔声道:“清禾,从你离开这里开始,你就不再是聂清禾,而是...樱井穗香。”   “是,我不是聂清禾,是樱井穗香....樱井穗香。”   徐清姿捂着嘴坐在地上哭泣着,悄声说道:“其琛哥,真的要打战了吗?清禾姐要离开我们,我们会不会死?我们与清禾姐还能再见吗?”   阎其琛伤感说道:“我也不知道,清姿,一会晚饭不能哭知道吗,我们开开心心的给你清禾姐过一次生日。”   徐清姿点点头。聂清禾回到住所,抬手用衣袖擦去眼泪,深深呼吸一口气,嘴角扯出笑容,说道:“哇,好香啊,我在门口就闻到了,爸爸和徐叔叔他们吃过了,那就我们自己吃吧。”说着坐在椅子上。   徐清姿忍着眼泪,扬起笑容,端上煮好的面放在桌上推至在她面前,扬声道:“姐,生日快乐,这是我和其琛哥一起为你做的长寿面。”   阎其琛也走至桌旁,聂清禾眼眶一红:“谢谢你们。”说着舀起面条吃了起来,与他们点头说道:“嗯,好吃,你们也一起吃。”   阎其琛从衣兜里拿出红色布袋,将两个银手镯拿出,分别递给两姐妹,说道:“这是我前两日和徐叔叔去县城买的,你们一人一个,清禾,生日快乐。”   聂清禾将手镯在手中细细看着,与他说道:“谢谢你,其琛,我会一直戴在身边的。”   “我也会一直戴在身边。”徐清姿举起已戴在手腕上的手镯说道。   晚饭过后,三人爬上屋顶,双手向后撑,仰头看着满天的星星,聂清禾望着天空的星星,轻喃道:“我们家乡的星空真好看,你们说,每个地方的星星都是一样的吗?”说着抬起手想要抓住。   徐清姿眨眨眼:“一样的吧。”   聂清禾坐直身体,与他们微微一笑:“日后再有这样满天繁星的时候,就是我在想你们。”见他们看向自己,抿唇说道:“我要离开了,去很远的地方,我们要很久...很久都见不到。”说着眼眶一红。   徐清姿垂着脑袋,低声说道:“对不起清禾姐,聂叔叔与你说的话我们听到了。”抬眸握上她的手:“姐,我舍不得。”   聂清禾回握住她,说道:“我也舍不得你们。”   阎其琛开口说道:“我们还会再见的,总会有那么一日,我们可以再这样爬上屋顶一起看星星。”   聂清禾点点头:“是啊,我们会再见的,不论我们在哪,我们的心永远都在一起。”撇去自己的情绪,笑道:“清姿,昨儿个老师教的诗歌还记得吗?”   徐清姿点点头,浅浅一笑:“记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聂清禾仰头看着星星,弯唇笑道:“我好喜欢,清姿,我真的好喜欢,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两人身躯左右摇摆,望着璀璨的星空轻喃着:“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   忆过往,徐清姿轻喃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说到后面愈发哽咽,心痛如绞,泪水止不住落下,我们说好要一起回家乡的,姐....   明诚收到最新电报,看着里头的内容,嘴角扬起,不多想立即起身走向办公室,关上门,朝他走去,微微一笑:“延安传来消息,大嫂醒了。”   明楼惊喜不已,笑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那她有话传来吗?”清姿既然醒了,应该会让人给他传话。   明诚点点头,开口说道:“一切安好勿念,珍重,我在延安等你,妻_卿卿。”   那句安好让明楼不禁哽咽落泪,与明诚笑了笑,没有什么比她安好更重要了,卿卿,等我,我一定...一定会去接你回家,片刻,开口说道:“现下汪曼春被捕,我们也该解决她了。”   明诚点点头,低声道:“对了,明台说不想让汪曼春死的太舒服,他...有一份计划给你,望你批准。”说着在他耳旁说着。   明楼听完,顿了顿,抬眸与他说道:“告诉他,准了,去准备吧。”   明诚点点头:“我们与她的新仇旧恨,也该好好清算了。” ☆、以血还血      汪曼春套出军统的死间计划为错误情报,使日本在第三战区遭受重创,日本大本营为此极其震怒,为逃避责任,藤田方政推出汪曼春做替罪羊,高木与汪曼春会谈的内容被人不知不觉告知到了南野大埔耳中。   属下凑近南野大埔身侧低语:“南野少佐,高木居然想要帮助这个抗日分子逃脱,借此挤下藤田长官自己做一把手,那我们现在要不要立即向藤田长官汇报?”   南野大埔摆摆手:“暂时不动,静观其变,毕竟高木是特高课,我们是梅机关,不好插手他处的事物,等确定了再汇报,否则,藤田长官还要指责我们介入他们特高课。”   日本宪兵点点头,遂即退出门外。南野大埔想着刚刚属下汇报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办公厅,明楼正靠坐在椅子上,望着桌上那一张全家福,看着倚在自己身旁的女子时,又想起了过去那些美好,眼眶微红,嘴角勾起温柔笑意。   明诚走至书桌前,低声道:“那边传来消息,高木要协助汪曼春越狱,想取代藤田方政在特高课的位置,我们这边要如何做?”   明楼眸子微眯,心下有了主意,开口说道:“明台不是说不想让她死的太舒服吗,那就按照我们设定的那个计划走,高木既然要协助她越狱,我们帮他一把,让南野那边找个人出来,帮助一下这位汪大处长。”   明诚嘴角弯起,点头说道:“明白,我现在就去安排。”   夜晚,汪曼春悄无声息干掉看守她的日本宪兵,换上他的军服走出特高课监狱,刚走出,一名日本宪兵上前与之悄声说道:“高木中佐让我来接应您,请随我来。”   汪曼春点点头,遂即坐上了军用摩托车随着这名日本宪兵出了特高课监狱大门,南野大埔站在窗边看着摩托驶离,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走至书桌旁拿起电话拨通:“猎物出笼。”   一挂完电话,铃木百惠端着一份宵夜开门而进,朝他微微一笑:“南野君,天冷,我做了一份家乡的关东煮,你来尝尝。”铃木百惠是特高课监狱的军医,是南野大埔的女朋友。   南野大埔上前接过,坐在椅子上,微笑道:“辛苦你了百惠。”对于这个日本女人,他有好感,但利用居多。   铃木百惠扬唇一笑:“南野君,你怎么想着到我这里了,刚刚与谁通电话?”   南野大埔放下碗筷,将她拉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眸光一闪,暧昧道:“我好些日子没见你了,知晓你今日值守,所以忍不住就来这里见你,刚刚与岛田君交代一声,晚上我就留这不走了。”意味深长一笑。   他的话使她脸颊羞红,娇羞低声道:“南野君,我想你。”她已是他的女人,自是将他视作丈夫了,南野君也说等回国就迎娶她。   南野大埔嘴角一勾,遂即覆上她的唇,室内一片旖旎。   摩托车在寂静的街道上奔驰,汪曼春示意日本宪兵低声道:“你将我放在前面路口。”   日本宪兵用不流畅的中文说道:“很抱歉汪处长,高木长官让您从特高课出来后直接去见他,他还有事交代您。”   汪曼春蹙眉:“高木长官有事交代我?什么事?”   “这个我就不清楚,我只是负责接应您将您带往高木长官那,其他的不是我该过问的。”   汪曼春打量着身旁驾驶摩托的日本宪兵,听他的口音,就知他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点点头,那就见完高木再去解决自己的私事,梁仲春,首先我要解决的就是你,师哥,我出来了,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我很期待你见到我的反应。   摩托前往的地点让汪曼春警惕的眯着眼,这不是明家的面粉厂吗,这个日本人将自己带来这里做什么,在她疑惑之际,摩托已抵达目的地,汪曼春上前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高木长官呢,说啊。”   “高木这会正在特高课呢,可没时间过来与你相见。”一道男音从大门内传出。   此时,日本宪兵将手中的枪举起对准汪曼春,汪曼春本能往后一退,见来人,一惊:“明台,是你?”   明台头微微一歪,与她笑道:“曼春姐,别来无恙啊,几日不见你,甚是想念。”   看着一身黑色皮衣的明台,汪曼春看了看周围,嘴角勾起,冷哼一声:“明台你可真是命大,呵,你居然串通日本人,手段够高啊。”她真没想到明台居然能让日本人为他出手。   明台勾唇一笑:“哪里哪里,怎么,就许你汪大处长勾结日本人,我就不行?”说着举枪示意:“进去吧汪处长,见见我为你准备的宵夜。”   没想到他和高木之间的交易居然走漏了风声,汪曼春本想借这个日本人上前之际一举夺下他的枪,可无奈失败,被两人压着进入厂内,手脚被束缚,与他吼道:“明楼呢,让你来对付我,怎么,他没胆来见我了吗?”   对于她的话,明台毫不在乎,漫不经心说道:“我大哥看我大嫂就好了,你有什么好看的,你这样的毒妇,有什么好让我大哥看的?汪曼春,少费点唇舌吧,尽说些没用的。”   汪曼春忿恨道:“你们明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全都是骗子,我居然相信了一个我最不该相信的人,最终害了我自己,我真恨不得那时候杀了徐清姿,杀了你。”   明台拿出腰间的匕首放在手中把玩,与她笑了笑:“说到这,我们来算一算账吧,那些被你害死的无辜军民就不多说了,我大嫂,还有曼丽,我们一笔笔好好清算。”说着将匕首放入桶内的盐水里,然后取出,朝她走去:“汪曼春,你不是最喜欢折磨人吗,今儿个我也让你尝一尝这是什么滋味,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用鞭子。”说完,下一秒,匕首刺在她大腿上。   “啊..”汪曼春仰头痛苦的喊着。明台将匕首一刀刀割在她的身体上,上身下身皆是刀口,将刀在她体内搅了搅,笑道:“汪处长,滋味不错吧,嗯?”   汪曼春皱着脸,咬牙切齿说道:“明台,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还未说完,身上再次传来剧痛感。   明台轻笑一声:“我是军统出身,如何折磨人还是略知一二的,要杀我?好啊,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起得来了,哈。”说着起身走之一旁,坐在椅子上悠哉的喝起了茶。   汪曼春以为他又要如何来折磨她,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没动了,就这样喝茶?此时,汪曼春满头大汗,头发凌乱,看向他深深喘息道:“明台,你又想...又想整什么把戏...”   明台并未回答她,片刻,明台看着墙上的时钟,起身,将椅子旁的一袋袋盐拆开,走近她,蹲下身,与她笑道:“没什么把戏,就是让汪处长尝尝味道。”说完,将手上的盐全部撒向她刀口处。   瞬间,痛苦的哀嚎声响彻在整个厂内,明台又再次在她身上割开新的伤口,然后接过日本宪兵手中的一大桶辣椒水,朝她猛的泼去,汪曼春撕心裂肺叫喊着。   看着全身颤抖的汪曼春,明台捏住她的下巴,厉声道:“痛吗?知道我大嫂当时被你这样折磨有多痛吗?啊!她当时怀着身孕,你无情狠辣的鞭打她,致使她小产,汪曼春,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不是泼辣嘛,怎么样,这...辣吗?”   汪曼春整个人颤抖着,身上满是血肉模糊的伤口,明台再次挥刀而下,一次比一次用力,此时,明楼和明诚从门外走来,汪曼春看着明楼,冷笑一声,无力道:“知道来了?明楼,你可真是会装,枉我如此相信你,如此爱你,你却...你却步步置我于死地...”   明楼看着躺在地上被折磨得体无完肤的汪曼春,顿了顿,开口说道:“我们之间何以走到这一步,你最清楚,汪曼春,你是中国人,可却助纣为虐,残杀自己同胞,以杀人为乐趣,你这样的人,该死。”   汪曼春冷哼一声,语气带着颤抖:“何以走到这一步...我会成这样全因为你,若不是你抛弃我,我会这样吗?就因为明镜那个老女人,你就不顾我,你想过我吗?”   “这不该是你成为杀人魔头的理由,汪曼春,我不是没有劝过你,可你呢,你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杀人,已经成为你乐趣,你的游戏,知道吗,在76号看着你拷打清姿,那刻,我多想杀了你。”   汪曼春虚弱说道:“徐清姿...她..她该死..我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喂狗...啊..”还未说完,明台将匕首刺进她的手臂。   汪曼春说道:“呵,你承认了明楼,承认你是抗日分子?承认你利用我,承认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明楼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与明台说道:“处理干净。”与这样毫无人性的侉子手已经没有好说的了。   见他离开,汪曼春撑着身子,用尽力气说道:“明楼,你说我是你最爱的女人,你说会娶我为妻,你说不论我遇到什么,你都会陪在我身边,明楼,你心里到底爱没爱过我?”   明楼停下脚步,并未转身,开口说道:“我心里的是那个天真、善良的汪曼春,是我出国留洋前的汪曼春,在我回国见到你的那刻,汪曼春就已经死了,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让我恶心。”说完决绝的迈步离开。   闻言,汪曼春绝望痛苦的闭上眼,眼泪落下,自嘲的笑了笑,所以,徐清姿这个女人已经在你心里生根了吗?明楼,我错信了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与徐清姿演出来的,就我还傻傻的去相信,相信你心里满满都是我,相信到丢了自己的性命。   明台瞥了她一眼:“听到了吗,汪曼春你这样的蛇蝎女人是注定不会有好下场。”说着与明诚相视一眼,明诚举枪对准她,冷声道:“放心,我们不会一枪打死你,我会让你痛苦的死去。”砰地一声,子弹打在她的锁骨上,汪曼春整个人颤抖不止,一双眼瞪得老大,神情痛苦。   闻及这一声枪响,明楼身躯微微一顿,垂着的手募的握紧,闭上眼,心下一阵叹息,再次睁开,眼眶微红。见汪曼春断了气,明诚和明台相视一眼点点头,迈步出门,走至他身侧,明楼轻喃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两人相视一眼,轻拍了拍的肩膀,明诚开口说道:“走吧大哥,再不走日本宪兵就要来了。”   明楼点点头,四人一道离开。 ☆、阔别重逢      汪曼春死后,由梁仲春接手76号,可随着孤狼的意外死亡,矛头又再次指向明家,再加上梁仲春的供词,藤田方政对明楼的怀疑更深,借由上海混乱,护送明镜回苏州的说辞借此来逼迫明台现身,又命宪兵以保护明家安全包围了明公馆,当下的形势十分严峻。   明镜在楼上收拾着细软,看着身旁的儿子,鼻头一酸,将他扶到面前,手抚上他的小脸,柔声道:“博超,妈妈要出趟远门,要有些日子不能陪着你了,你上回不是说想大舅妈和天天飞飞吗,妈妈差人将你送去大舅妈那里。”   明博超扑进她的怀里,摇头说道:“不要,博超要妈妈,妈妈带博超一起去好不好,博超不要离开妈妈。”   阿香在一旁的看的不禁落泪,赶忙转身擦了擦,明镜忍住眼泪,柔声说道:“博超乖,妈妈要去办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带着你,等事情办好了就去大舅妈那里接你,以后妈妈不在身边,要听大舅妈的话,你是哥哥,要帮着大舅妈一起照看弟弟,知道吗?”   明博超哭泣着点点头:“知道,博超会乖乖听话,等妈妈来接我。”   “真乖。”明镜将孩子交给阿香,与她说道:“阿香,把孩子交予阿城,将他带到清姿那。”   阿香接过孩子,拎起一旁的行李箱,哽咽道:“大姐。”见明镜与自己摆手,抿唇,遂牵着孩子一道下楼,明诚借由孩子上街之际,将孩子交给了苏景安,由他将明博超送往延安。   深夜,明楼一个人拿着枪坐在楼梯上静静沉思,现下摆在他面前的路似乎也只有这一条了,他不可能任由日本人将大姐押往南京囚禁,明镜与明诚从楼上下来,见他这样,明镜开口说道:“时间到了,走吧。”   明楼摇摇头:“大姐,我不能让你这样去,不能眼睁睁看着您有去无回,大不了...”   明镜打断他未完的话:“大不了鱼死网破?。”与他们摇摇头,轻声说道:“不要这样明楼,如今这样的形势,我们只能这样,相信姐姐好吗?”   明楼眼眶湿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道:“大姐...我就是拼了自己这条命都不能让你被日本人带到南京。”   明镜手搭上他的手臂,红着眼眶说道:“我的好弟弟,姐姐知道你的心,可你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将这群魔鬼赶出我们的国家,你还有清姿,天天和飞飞,你必须好好活着,活着去见她,知道吗。”抬手擦去他的眼泪:“不哭,走吧。”   明诚护送明镜到车站,果然,候车站里满是日本宪兵,藤田方政早已恭候在那,黎叔带着人手在车站外发起进攻,车站内,明台和明楼直击藤田方政身旁的宪兵,藤田方政以明镜做人质,三人拿枪直指他,在对话中,藤田突然将枪对准明楼,为保明楼,明镜毅然挡在了前面,子弹打进了她体内,见状,明台和明诚愤然朝他射击。   明镜倒下,在奄奄一息时让明台上了火车,明楼抱着大姐,落下泪水,哽咽道:“大姐。”   明镜憋着最后一口气轻声说道:“你们都要...好好活着,明楼...博超就交给你了,帮我照顾好他...”   明楼抽噎的点头:“大姐放心,我会将博超视为自己的儿子,大姐...”   明镜看向明诚,虚弱无力的笑了笑:“阿城,大姐看不到...你做爸爸了,你也要加油啊,别...别输给你大哥了,明楼,记得去...延安...接清姿...她...在等你。”说完,抬着的手落下,闭上了眼。   明楼将大姐紧紧抱在怀里,悲痛的心难以抑制,眼泪如泉水般涌出,大姐的音容笑貌仿佛在他耳边一声声回荡着,他的姐姐,再也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明镜死后,明楼与明诚收起悲痛的心情,继续开展着地下工作,延安,徐清姿身上的伤口还未好全,穿脱衣服时碰到伤口总是疼的厉害,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积极复健,面对自己的伤势,她坚强乐观,这日午后,徐清姿坐在院外的长椅上逗弄身旁婴儿摇椅里的两孩子。   这时,黄如英牵着一六岁小男孩走来,明博超见坐在椅子上的女子时,欢喜的超她跑去:“大舅妈。”   徐清姿转头,见是博超,惊讶不已,此时博超已扑到她怀里,徐清姿展开笑颜拥着他,见状,黄如英与她说道:“清姿,你的伤..”清姿虽可以四下走动,可却不能大力触碰她,免得碰到她溃脓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徐清姿抿唇笑道:“无妨的黄姨,我受得住。”将博超扶好,从上到下的将他打量一番,眼神里满满的温暖,柔声道:“博超怎么来这了,大姐也来了吗?”说着左右看了看。   明博超仰着小脑袋说道:“妈妈说要去办事情所以让我来陪陪大舅妈,等妈妈办完事情了就会来接我的。”正说着,摇椅里的双胞胎咯咯笑着,博超与她说道:“我去看弟弟了大舅妈。”走至一旁逗着天天和飞飞。   徐清姿有些疑惑,黄如英欲言又止,顿了顿,轻声说道:“你前两日精神头不好我就没告诉你,明镜,明镜她...牺牲了。”   闻言,徐清姿整个人怔在原地,脸上满满的不可置信,低低说道:“大姐..大姐牺...牺牲了?”心中的悲痛瞬间涌出,用手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眼泪却不听使唤,一颗颗从眼眶滚落,这才多久啊,大姐与她就这样....   黄如英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在出事的那天,她托人将孩子送了来,让你照顾好她的孩子。”   闻言她的哭声,明博超走到她面前,抬手擦去她的眼泪,开口说道:“舅妈你怎么哭了?妈妈说你生病了,舅妈你放心,博超会帮你一起照顾弟弟们,也照顾好舅妈,舅妈,博超给你吹吹。”说着小嘴凑近她脸上轻轻吹着气,吹完问道:“舅妈,你还疼不疼?”   徐清姿眼眶湿润,吸了吸鼻子,抚着他的小脸,抿唇哽咽道:“有博超给舅妈吹吹,舅妈一点都不疼,不疼。”   明博超开心的点点头:“舅妈,你说妈妈什么时候办完事情呢?博超想妈妈了。”说着垂着脑袋。   徐清姿红着眼眶,哽咽道:“博超乖,妈妈...妈妈这次要比较长的时间,在妈妈没回来前舅妈照顾你,博超最听妈妈的话是不是。”   明博超用力点点头:“嗯,博超会乖乖听话。”   徐清姿忍住眼泪,将他拥进怀里,柔声道:“好孩子。”大姐,我会替你爱他,将他带大,给他一个温暖的家。   半年后........   徐清姿休养了近半年才算康复,这半年里发生了许多事,李士群因傲慢的态度让冈村上二对他忍让到极致,加之丁默村的吹风,在一日晚饭上,李士群被冈村上二邀请到家中用餐,被冈村用鼠疫菌毒杀。而硝烟弥漫的前线再次传来了消息,阎其琛在掩护百姓撤离时不幸被炸弹袭中身亡,在得知这一消息时,徐清姿当场失声痛哭,她的其琛哥,终究是...食言了。   不久明家传来喜事,阿香怀有一个半月的身孕,而在阿香传出喜事的第三日,锦云也有了一个月身孕,自明镜死后,这双喜也算是给沉寂的家里增添了一丝温暖。   1945年的8月15日,日本宣布投降,长达八年艰苦卓越的抗战终于取得胜利,在日本宣布投降那刻,整个中国都在欢呼,徐清姿站在空地上,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开心的落下泪,这一天,等的太久了,为了这一天,死了太多...太多的人。随着日本战败,两/党之间的战争也随之打响,明楼受命回到军统,继续潜伏,四年的战争,国民党战败溃逃至台湾,这一刻,中国才算是真正解放。   1949年九月,延安的一间会谈室里,周总正在与徐谦、聂铮荣等几位老将商讨布军事宜,两名男子站在门外,高喊着:“报告。”   “进来。”   两名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子从门外进来,立在他面前,站姿笔挺,神情威严,抬手敬着军礼:“明楼、明诚,向您报道。”   见来人,周总和聂铮荣同时一笑,身旁的一名老将军笑道:“明长官也加入我们了,哈。”   周总摆摆手,与他们微笑道:“他不是加入,而是...归队。”周总伸出手,笑盈盈道:“眼镜蛇,欢迎归队,你们在敌后功不可没。”   明楼伸手与周总回握,微微一笑,周总将他引到徐谦面前,笑道:“见见你的老丈人吧,他可是想见你很久了。”   明楼还是第一次见自己这位骁勇善战的岳父,看着他不禁想起清姿房里的那幅字,就是他书写的,今日一见,他浑身散发着一团凛然正气,又不失儒雅风度,军中曾说他是唯一一位会自己织毛衣的将军,到底是女婿见岳父,明楼此刻还是有着一丝紧张,朝他微微颌首,恭恭敬敬称道:“父亲。”   到底是老将,徐谦看出了他的紧张,与他一笑:“这还是咱们爷俩第一次见面,不用紧张,明楼,你的大名我可是没少听啊,现下我们就不闲聊了,晚上我们爷俩再好好喝一杯,去见见她吧,她一直都在等你。”   明楼微微颌首:“是。”视线看向一旁的周总和聂铮荣,微微颌首:“周总,聂司令,那我就先出去了。”与他们示意后与明诚关上门离开。   明楼一走,其他人纷纷上前打趣道:“老徐,你这女婿不错啊,难怪天天挂嘴上夸了,晚上可得和你这女婿好好喝一杯。”   徐谦脸上满满的笑意:“那是,我的女婿嘛,能差咯。”   徐清姿正坐在院内的圆桌旁教明博超和自己的两个儿子写字,徐清姿俯下身握着小儿子的手教他们如何正确落笔,嘴角扬起,柔声道:“你们要记住,要想写一副好字,一定要先写好它的笔画,控制力的大小...”   还未等她说完,明博超手指前方,大声说道:“大舅妈,大舅舅,是大舅舅来了。”   闻言,徐清姿惊的起身,一个转身怔在了原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人,红唇颤抖,眼泪一颗颗滚落,明楼立在她面前,脸上扬起温柔笑意,柔声道:“卿卿,我回来了。”他终于见到他日思夜想的人了。   徐清姿上前抱上他,紧紧的抱着,泪水顷刻间涌出,抽噎道:“我日日...日日夜夜都在...都在盼着这一天,八年了,明楼,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明楼将她紧紧固在怀里,红着眼眶,泪水禁不住落下,大手抚着她的后脑,在她头上轻轻一吻:“我也想你,天天都在想...”   明闻天和明翰飞走至徐清姿身旁,与她说道:“妈妈。”   徐清姿脱离他的怀抱,吸了吸鼻子,将两个儿子牵到明楼面前距离他一步远,蹲下身与他们说道:“天天,飞飞,爸爸回来了,叫爸爸。”起身看向明楼,红着眼眶哽咽道:“一别八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你。”   闻天和翰飞看着面前高大威严的父亲,相互看了看,开口喊道:“爸爸。”   明楼眼眶一红,蹲下身将他们拉进自己跟前,细细的看着,这也是他第一次见自己的儿子,语气有些哽咽:“离开时你们还那样小,如今...都这样大了,来,爸爸抱抱。”说着将他们两人一起抱进怀里。   徐清姿看着他们父子三人,鼻头一酸,明翰飞看向明楼问道:“爸爸,妈妈说你是大英雄,你能给我们讲讲大英雄的故事吗?”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明闻天摇着明楼的手说道:“爸爸,上次苏叔教霈珩哥哥比剑,霈珩哥哥可厉害了,爸爸,你也教我比剑好不好?”   明楼看着他们,温柔一笑:“好。”    ☆、安稳人生      徐清姿看着他们父子三人,鼻头一酸,明翰飞看向明楼问道:“爸爸,妈妈说你是大英雄,你能给我们讲讲大英雄的故事吗?”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明闻天摇着明楼的手说道:“爸爸,上次苏叔教霈珩哥哥比剑,霈珩哥哥可厉害了,爸爸,你也教我比剑好不好?”   明楼看着他们,温柔一笑:“好。”与徐清姿相视一笑,视线看向一旁站着的明博超,朝他招招手:“博超。”   明博超上前:“大舅舅。”十四岁的明博超已经懂事,早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徐清姿和明楼用电台交换意见,都决定将大姐牺牲的消息告诉他,毕竟他已经长大,有些事情他也该知道。   明楼蹲下身抱了抱他,柔声道:“听舅妈说你的功课很好,又很乐心帮助弟弟妹妹,博超真棒,不愧是我明家的孩子。”清姿在电台里告诉他,博超每天学完习就会帮她一起干活,这里的孩子有需要他都会帮忙,俨然是一副大哥哥模样。   明博超微微一笑:“是舅妈教的好。”舅妈对他从不偏心,弟弟们有的他也有,每回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是他们三兄弟一起,记得有一回他有些贪玩,没有和弟弟们一起回家,舅妈一个人在外找了他许久,那是舅妈第一次凶他,训斥他后舅妈抱着他哭了,从那之后,他发誓,不会再让舅妈这样着急这样担心,舅妈是真的将自己视作亲儿子般。   明楼与徐清姿相视而笑,一手牵着明博超一手牵着小儿子,闻天则牵着翰飞,走向椅子上坐下,看着圆桌上的宣纸,笑道:“原来你们在练字,你们妈妈的字写的非常好,有没有向她好好学习?”   明翰飞率先举手说道:“有,爸爸,我上回写了论语,妈妈还夸我了呢。”   徐清姿看着明楼与孩子们,嘴角勾起,看向一旁的明诚,抿唇浅笑,语气有些哽咽:“阿诚,好久不见。”   明诚红着眼眶说道:“好久不见了大嫂。”上前一步抱住她。   徐清姿拍了拍他的臂膀,与他笑道:“这做了爸爸,比以往更成熟稳重了。”左右看了看问道:“阿香和孩子呢?”阿诚和阿香生育了两儿子。   明诚笑了笑:“这两小子刚到这好奇的很,嚷嚷着阿香带他们去转转...”话还未说完,就有两名六七岁的小男孩跑到明诚脚下抱着他的腿喊着爸爸。   徐清姿看向前方的走来的妇人,抿唇一笑:“阿香。”   阿香眼眶一红,上前与徐清姿相拥,哽咽道:“大嫂,这么多年不见,真的很想你。”说着朝明诚身旁的孩子挥手示意他们上前,与他们说道:“懿德,其翼,来,见见大伯母。”   两名小男孩立在徐清姿面前,甜甜微笑道:“大伯母好。”   徐清姿蹲下身,摸着他们的小脸,目光柔和:“你们好。”此时,明楼将闻天、翰飞和博超一起牵到他们面前,说道:“懿德,其翼,见见你的哥哥们。”   小朋友们相互打着招呼,到底是兄弟,加上年岁差不多,彼此很快就没了陌生感,在院子里争相追逐着,一时间,孩子的嬉笑打闹声回荡在院内,看着孩子们在打闹众人皆是一笑,明楼挽着她坐在椅子上,徐清姿笑道:“明台和锦云带着泽寅上街去了,我们许久未见,晚上我们好好热闹热闹。”   明诚接话道:“好啊,前下,徐叔还与大哥说好了,晚上要好好喝一杯呢。”   徐清姿看向明楼,唇角扬起:“就见了你老丈人了?很快嘛。”   明楼笑着摇摇头:“回来自是要向周总报道,正好父亲也在会谈室里。”仰头看着天空,嘴角扬起,挽着她的肩膀,说道:“这能活在阳光下的感觉,真好。”再也不用伪装自己,这一天,他期盼了太久太久。   徐清姿伸手握上他的手,与他会心一笑。晚上,女眷下厨,男人们则在桌上喝着酒高谈阔论,明楼在饭桌上时不时为岳父倒酒,明诚举杯示意:“徐叔,您的威名我们可是如雷贯耳,当年的反四路围攻干的太漂亮。”   明楼接话道:“是啊,当年您那场战打得那叫一个漂亮,川军十来个团被您围剿,歼敌1.4万,您当时怎样想的?”他这老丈人打起战来一点不含糊,直叫他佩服。   明台等人都竖起耳朵倾听,徐谦放下酒杯,与他们说道:“当时我们进退两难,你们李叔就与我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说往哪打他们就跟着往哪里打,我一听,立马说好,当时我就来了个机断专行,错了我负责,当时那个形势也没有法子了,我总结八个字,收紧阵地,后发制人,我让他们.....”开始说着他当年怎样一步步将形势反转,成功歼敌万人的。   明楼举杯示意:“父亲,您知道吗,我以前看着那些军民在面前倒下,多希望能像您这样上战场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徐谦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拍着身旁明楼的手臂说道:“你们虽不在战场却胜似在战场,你们的战更难打,明楼啊,我知道你们的不易,你们的艰难,好在,咱们把小鬼子打回了老家,这些苦难都结束了...结束了。”   男人们聚在一起聊着过往,仿佛一下子找到了话甲子,停不下来,黄如英与徐谦说道:“你身体不好,酒喝多了伤身,少喝些。”   徐谦笑道:“今儿个高兴,难得咱们爷俩能够坐在一块,偶尔放纵一把,明楼,咱们再喝点?”   明楼点头笑着:“行啊,今晚咱们不醉不归。”说着举杯示意,明诚与明台也附声。   等四人聊完都已是深夜,徐谦由副官扶着回屋,徐清姿则扶着明楼进屋,与他说道:“你们也太能喝了,我还是第一次见父亲喝醉。”   明楼顺势搂上她的腰,面色绯红有些微醉,抬手摸上她的臀,大手在她臀上轻轻磨蹭,将头靠着她,男性气息喷洒在她脸上,两人一进屋,就见黄如英抱着孩子坐在桌旁,徐清姿立马按下明楼不规矩的大手,明楼没想到岳母会在这,倒有些不好意思,微微颌首:“您还没睡?”   黄如英笑了笑:“这些孩子今日玩的有些疯,我让他们到我那屋睡了,想着你们也该回来了就在这等你们与你们说一声,免得没看见孩子着急,这么多年未见,你俩好好说说体己话,时间不早,我就先回去了。”说着笑看了看徐清姿。   徐清姿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待她离开,明楼问道:“黄姨怀里的那个孩子是谁家的?”说着坐在椅子上喝上一杯茶解解酒。   徐清姿走向大床,弯身铺着床,与他说道:“那个孩子是我小妹。”转身就见他惊讶的看着自己,与他笑道:“芳芳是黄姨和我父亲最小的女儿,他们生育了两女一子,芳芳比飞飞还小,所以你是他们的大姐夫。”   明楼挑眉了然,笑了笑:“岳父大人真是老当益壮。”   闻言,徐清姿拍了拍他,嗔道:“没个正经,这里条件有限,你简单洗漱下吧,你先将衣服脱了,我去给你准备洗澡水。”说着准备离开。   明楼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着她,柔声道:“卿卿,让我抱抱你,抱抱你。”   徐清姿抬手回抱着他,这样温暖的怀抱不禁让她鼻头一酸,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明楼将她立在自己面前,细细的看着她,抬手抚上她的脸,柔声道:“这些年辛苦你了,你将他们教的很好。”   徐清姿抿唇微笑:“他们都很乖,也不需要操太多心,倒是你,本以为抗战胜利可以回来,可还是得要继续潜伏在复兴社,继续过着那双面人生。”   “都过去了。”明楼从衣兜里拿出一红色布袋递给她,柔声道:“这个东西是当年清禾给我的,她的东西我想自己亲手交给你,故而晚了这么多年。”   徐清姿接过,打开布袋,看着里头一撮秀发,眼泪一颗颗滚落,将头发放置在胸前,见她落泪,明楼将她搂进怀里,轻声说道:“她说...等到那一天,将她带回老家看一看。”   徐清姿抽噎着点点头:“大部队早在前几月就迁往了北平,而我们也将在一周后跟随者周总一道前往,在这之前我们回去一趟吧。”   “好。”明楼怀抱着她,多年的那个想法等到了北平安定下来后他再来做,抬起她的下巴,两人目光相对,半响,低头吻上她的额头,再眼、鼻,最后到红唇,深情且缠绵的吻着,诉说着对她的思念。   徐清姿微微扬起头迎接着他渐渐火热的吻,寂静的屋内,只听到两人彼此的呼吸声和拥吻所发出的滋滋声音,这个吻,吻了好久...好久,终于他放开她,缠绵的吻停下,两人皆红了眼眶,徐清姿哽咽道:“这一路走来,真的...真的很艰难,日本投降那刻,心里又开心又伤感,胜利,是多少人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明楼叹息道:“是啊,当我在电台听到日本投降的消息时,心下的激动不言而喻,我们终于...走过了黑暗,迎来了曙光,我们...守住了自己的家园。”   “八年,这场侵略战争打了八年,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人失去了挚亲。”徐清姿双手环住他的腰,与他四目相对,抿唇说道:“明楼,我们还能这样相拥在一起,真的...真的很幸福,我很知足。”   明楼一手抚着她的脸,一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笑意,柔声道:“未来的每一天,都有我陪着你,我们...要一直到老的。”   “嗯,我们要一直到老。”徐清姿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不过几秒,明楼化被动为主动,加深彼此的吻,彼此的呼吸愈发沉重,明楼一把将她抱起走向大床,手法娴熟,不出一会,两人已坦诚相见,明楼看着她身上的伤疤,大手轻轻抚上。   徐清姿眼眶泛红,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轻声道:“很丑。”她的伤虽然好了,可这些疤却一直跟着她,去不掉了。   明楼抚着这些伤疤,心底泛着心疼,温柔的吻在这一道道伤疤上,抬眸看着她,柔声道:“不丑,真的,你最艰难的日子,我没能陪在你身边。”   徐清姿手抚上他的脸颊,轻声说道:“可未来的日日夜夜,你都陪着我啊。”   明楼弯唇一笑,不多说,低头吻上她,大手在她身上撩起一簇簇火苗,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爱她的心,屋内一片旖旎,温度如火焰般持续高涨。   次日,徐清姿与众人交代后带着明楼回了一趟老家,两人坐了十来个小时的车终于抵达五台县,徐清姿捧着一方形盒子上山,站在山顶,眺望着山下风景,手摸了摸怀中的盒子,偏头与明楼相视一眼,两人将盒子葬进土里,立好碑后,两人站在墓碑前,徐清姿眼眶泛红,开口说道:“哥,姐,我们...回家了。”说着眼泪止不住落下,哽咽道:“这里还和我们离开时一样,每一处都一如从前,旁边还有我们小时候一起种下的树,如今都长成大树了。”   徐清姿蹲下身,手抚上墓碑上的人名,任凭眼泪滴滴坠落,说道:“哥,姐,新中国就要成立了,下个月...下个月就是开国大典,定都北平,不,如今该称为...北京,日后我们都要迁往北京了,我们期盼的安稳人生终于要来了。”   徐清姿起身,与明楼一起并肩站着,将备好的军服整齐的摆放在墓碑上,看着墓碑,两人沉默良久,片刻,两人身姿笔挺,同时抬手朝着墓碑敬礼,眼泪顺着眼角掉落.....   夕阳西下,两人站在山顶,徐清姿依偎在明楼怀里眺望远方,轻喃着聂清禾最喜欢的诗句:“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明楼挽着她的肩膀,与她相视一笑。 ☆、迟来的婚礼      自中央将大本营迁都北京后,中南海、西山及玉泉山等风景区都被归纳进了禁区,各个开国老将依着住进了安排好的住宅,徐谦被安排住进了玉泉山,身为老将的徐家住宅自是和很多元帅比邻而居,首当其冲的就是多年战友兼兄弟聂铮荣。   徐清姿站在明楼面前为他整着军服,明楼手上放着军帽,徐清姿将印有中国人民解放军字样的胸章佩戴在他胸前,拿过他手中的军帽为他戴上,退出一步,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一番,抿唇浅笑:“嗯,精神又好看。”   明楼看着同样身着军装的她,嘴角扬起:“这身军装我曾多想光明正大的穿上,曾所想的一切,如今都在实现。”   徐清姿微微一笑:“日后我们所想所念的都会有,过些日子你就要开始上班了,明长官,准备好了吗?哈。”   明楼轻笑一声:“父亲安排我进军事委员会参谋部下属的情报部门,说我是特工出身,干起这个来得心应手,哈,你也如愿了,继续进医院工作,救死扶伤。”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警卫微微颌首:“大小姐,总长说时间差不多,我们该过去了。”   “好。”徐清姿与明楼相视一笑,彼此牵着手出门,出垂花门进正厅,此时,大家都在,两人朝着长辈打着招呼:“父亲,黄姨。”   “大姐,大姐夫。”徐家三姐弟朝着两人微微点头。   徐谦一身军装起身,接过副官手中的军帽戴在头上,与众人说道:“走吧,一会典礼就要开始了。”众人跟在他身后乘座驾前往天安门。   明楼与徐清姿牵着孩子站在观礼台上,明诚、明台两夫妻则站在他们右手边,1949年10月1日,盛大的开国典礼就此拉开序幕,城楼下围满了人群,所有人都在见证着这个国家的重生,随着一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整个北京城在这一刻充满了光明,因为这个“中国”,它,新生了,热情的欢呼声,嘹亮的歌声此起彼伏。   徐清姿微微仰着头看着上空的飞机战队,嘴角扬起,轻喃道:“这一刻,我们的新生...开始了。”忆过往不禁潸然泪下,其琛哥,清禾姐,你们看到了吗?   明楼看着那面五星红旗冉冉升起,不禁热泪盈眶,艰难岁月里的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明翰飞手踮起脚尖指着城墙下走过的一支支部队,手舞足蹈说道:“爸爸妈妈你们看,好壮观。”   明楼将小儿子抱起让他看的更清楚,徐清姿手搭在儿子的手臂上,与他们说道:“天天,飞飞,要记住这一天,这样的盛世是这些叔叔阿姨和那些英雄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我们要展望未来,可也要铭记历史。”   明翰飞用力点点头:“妈妈,儿子以后定会好好学习,将来也要像这些英雄们一样保家卫国,不辜负他们的付出。”   明其翼附和道:“其翼也是。”此话一出,明懿德、明其翼和明台家的独子明泽寅也接连应声。   明诚将儿子明其翼抱起,问道:“你也是什么?”   明其翼答道:“其翼以后也要成为军人,保家卫国。”   明博超和明泽寅都异口同声说日后要成为军人,徐清姿见大儿子欲言又止,蹲下身与他说道:“天天,你呢,你长大以后想要什么?”   大家的视线都看向他,明闻天抿了抿唇,开口说道:“保家卫国有弟弟们做了,儿子想日后好好学习,将姑姑留下的家业做得越来越好,让爸爸妈妈,叔叔伯母都生活得更好。”   明台笑了笑:“闻天,小小年纪就懂得这么多。”   明闻天开口说道:“妈妈说姑姑辛苦操劳了半辈子,为家里付出了很多,爸爸妈妈也很辛苦,走过了很多磨难,日后天天长大了,不想要爸爸妈妈还那样辛苦。”看向明楼徐清姿说道:“等儿子长大了,要让你们享福,让你们过得好,不再事事操心。”   听着儿子的一番话,明楼与清姿相视一眼,明楼放下小儿子,将他揽进跟前,笑道:“好,有志向,不愧是我明楼的儿子,那我们大家就都等着你将我们明氏发展壮大。”   明台也接话道:“看来我们明家日后可是要出一位当家人了。”   面对大家一个个的打趣,到底是孩子,明闻天害羞的偎在明楼怀里,这场盛典从早上一直热闹到了晚上九点,徐清姿带着孩子回房,楼下,徐谦正准备与黄如英回房被明楼喊住,上前与他说道:“父亲打扰,我有一件事还需要与父亲相商。”   徐谦定定的看着他,开口说道:“什么事?”   明楼扬唇一笑,与他细细说着他的事情,听完后,徐谦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事我很赞成,你去做吧。”   与众人说好后明楼一时间很是忙绿,早出晚归,二个月后,这日午后,徐清姿刚从苏家回来,难得见明楼这个时间在家,上前说道:“今日部门没事?”   明楼放下手中的报纸,上前与她说道:“今日忙里偷闲,卿卿,下班回来见百货商场上了很多新品服饰,你也好长时间未做新衣了,我陪你去逛逛。”   徐清姿一愣:“明楼。”   明楼握上她的手,柔声道:“从前形势所迫,如今,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陪着你,北京我也没有去逛过,今日就我们俩过一过二人世界,走吧。”说着牵上她的手往门外走去。   徐清姿就这样被他牵着,俩人乘座驾前往商场,抵达目的地,明楼牵着她进了一家西式成衣铺,一进门,店老板笑盈盈上前:“明先生来了。”看向一旁的徐清姿点头微笑:“明太太。”   店老板的称呼让徐清姿偏头看着明楼,扬眉道:“听老板的语气你时常来?”   明楼微微一笑:“来了几次。”视线看向店老板说道:“老板,把我上次挑中的拿来给我太太看一看。”   “好嘞,您等着。”说着转身去拿衣服。   徐清姿不解问道:“明楼,你挑中了什么?”还想再问下去的时候就见店老板拎着一套西式婚纱走到她的面前,吃惊的看向明楼:“这...这是给我的吗?”   店老板笑道:“明先生两个月前就看中了这款,可当时这款被人定了,这不,等了两个月昨日这套刚从国外运来。”   明楼嘴角扬起,柔声道:“我们那个时候迫于形势,只是在家里吃了个便饭,委屈你了,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等有朝一日,我一定光明正大的将你娶进门,让所有人都来见证我们的婚礼。”   一番话,徐清姿早已热泪盈眶,哽咽道:“所以,这两个月你说...很忙,就是忙这个了。”原来,他一直都在给她惊喜。   明楼笑了笑:“我这个新郎官自是要把婚礼准备好,不过我也不会累自个,阿诚他们我都安排了事情给他们做。”从老板手中接过婚纱递给她:“卿卿,去试试。”   徐清姿抽噎着点点头,拿过婚纱进了换衣间,不出一会,徐清姿身穿白纱从里头走出,在她步出那刻,明楼眼前一亮,上前一步细细打量一番,上下一体式婚纱,高领口的蕾丝花边,袖长及腕,衣长曳地,上身缀有些许白色蕾丝花边和镂空花纹,腰部的收束很好的将她身材展现,裙幅不宽,后摆曳地,罩头花冠两侧各扎成一个大的蝴蝶结,披纱长至裙摆。   徐清姿在穿上这套婚纱,照着镜子时也被自己给惊艳到,这身婚纱真是好看,被他这一夸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抚上自己的脸,说道:“都老了”   明楼摇摇头,挽了挽她头上的花冠,柔声道:“不老,卿卿,还一如从前,怎样,大小合身吗?要是有哪里不合适我再让师傅改。”   徐清姿抿唇微笑:“你将我的尺寸拿捏的很好,婚礼时间在什么时候?”   “下周六,卿卿,我要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明楼的妻子,要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这次父亲也在,可以做我们的见证人。”   徐清姿红着眼眶与他点点头,俩人将婚纱打包带上车,明楼带着徐清姿逛了商场,买了许多她喜欢的东西,随后去了电影院,俩人一起看了一场浪漫的爱情电影,最后又一起在外头吃了晚饭,回去时已是晚上八点,进了玉泉山后,明楼让司机先回去,他则带着她走路上山。   明楼和徐清姿十指相牵,迎着微风漫步在山间小道上,俩人牵手并肩而走,徐清姿仰头迎着微风,嘴角扬起,轻喃道:“今日我好开心,我们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一起手牵手,这一天,我盼了好久,明楼,我以前看着他们手牵手漫步,心里好羡慕,多想也能和你这样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上,让人看了也好生羡慕。”说完偏头与他相视。   明楼牵着她的手更紧了些,温柔一笑:“不用羡慕,日后我们都可以如此了,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牵着你的手轻轻走着,直到我们两鬓白发步履蹒跚。”   徐清姿与他微微一笑,她向往的平淡且温暖的生活...来了。   转眼就到了婚礼那天,整个徐家忙的不可开交,徐清姿一早就起床更衣化妆,一如从前,苏妤君和程锦云为她梳头整装,披婚纱、戴花冠、戴手套,最后由阿香将手捧花交到清姿手中。明楼则一身西服打着领结,绅士儒雅,两人在亲朋好友的簇拥下前往正厅,身后跟着十岁的明闻天和聂铮荣七岁的小孙女,主婚人由徐谦担任,证婚人则有周总见证,徐家来了许多身份贵重的来宾,大家都围在一起笑看着一对新人。   婚礼由证婚人、主婚人、新人一次用章,新人互换戒指,俩人朝着证婚人、主婚人和来宾各鞠一躬,这场婚礼才算结束。   徐清姿看着大家拍手鼓掌,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的喜悦,看着明楼为她准备的这一切,不禁感动落泪,十年了,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皆浮现在眼前,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一天,从未想过自己还会再次披上嫁衣,在众人的见证祝福下成婚。   明楼目光温柔的睨着她,抬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柔声道:“礼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诗咏宜家,敦百年之静好,卿卿,未来的道路,我们一起牵手走。”   徐清姿眼泪一颗颗滚落,抽噎着点点头:“未来...我们一起走,直到...白首。”   明楼红着眼眶,与她一笑,大手顾上她的后脑,一手将她拉进怀里,在她额头上深情一吻,柔声道:“我爱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我爱你再次使徐清姿泪如雨下,明楼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抚着她的脸,与她深情对望,忆起两人过往的辛酸和甜蜜,鼻头一酸,泪水禁不住落下,他们走过动荡、走过战火,历经生死,这一路走得真的...太艰难。   围观的亲友见着这一幕也不禁热泪盈眶,他们同是这一路的见证者也是亲历者,知道经历生与死的情感最刻骨也最珍贵,明诚挽上阿香的肩膀与她会心一笑,明台和程锦云相视一眼,皆是一笑。   热闹了一天,徐清姿却一点也不觉得疲累,心里满满的幸福感,站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一身红色凤褂裙,嘴角扬起,时隔十年再次穿上,还是那般甜蜜幸福的心境。   明楼从身后拥住她,将头靠在她肩上,在她白皙的脖颈上一吻,看着镜中的她柔声道:“你这一身红妆的模样与十年前我们大婚时一样,美丽、温婉、华贵。”   徐清姿弯唇浅笑,抬手向后抚着他的脸,看向镜中,开口说道:“你这张嘴也一如从前。”   明楼直起身,将她转身面向自己,与她一笑:“不只它,我对你的心也一如从前,不,是比从前更甚,十年,这一天我想了十年,终于实现了,未来,我们还有很多个十年,来将我们所想的事一一实现。”   徐清姿抿唇浅笑:“是啊,未来没有磨难,只有幸福在等着我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明楼笑着点点头,与她四目相对,良久,明楼唇畔噙着一抹笑意,低头吻上她,温柔的吻着她柔嫩的唇瓣,徐清姿手搭上他的脖子,回应着他温柔甜蜜的吻。   明楼边吻着她边将她带往大床,两人一同倒向大床,他的吻逐渐加深,大手解着她繁复的衣物,吻从唇上下移。   彼此衣物尽褪,明楼的吻再次覆上,红烛夜,床上两具身躯紧紧纠缠,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情/欲气息,这个夜晚缠缠绵绵,注定夜不能寐...........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款婚纱是参照宋美龄结婚时的婚纱,金粉世家里清秋所穿的也是类似款。这两日扁桃体红肿发炎,一直咳,昨天又是打针又是吃药,整个人晕乎乎,就没更文,这两日又要去练车学习,时间比较紧,更文速度会慢一些,可能隔天更,请大家见谅。尽量争取日更。 ☆、荡秋千   敏感时期大致跳过,因为我的历史人物及其家人在各方人士的力保下都平安无事,所以这里的明楼也不会悲,只是革职过的清贫,但也算是好了。   ........................   幸福安稳的日子不过十七年,一场风暴席卷而来,这日晚上,众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突然家里闯进了一批卫兵,手持枪械,徐清姿见这样的架势心下一惊,坐在身侧的明楼握上她的手,低声道:“该来的总是要来。”   明闻天起身,与他们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徐副总的住宅是你们能擅自进入的吗!”   卫兵组长朝坐在沙发中央的老人微微颌首:“徐副总,我们也是听命令行事,现在我们要对您的住宅进行搜查,这不是征求,而是命令。”说完手一挥,一群卫兵四处翻找。   明闻天不满道:“呵,这摆明是抄家..他们上回革了姥爷、爸爸还有叔叔们的职位,带着人攀墙破门的闯进来,今晚又闹这出,他们是不是想要把我们全部抓起来才算完...”   “闻天,别说了,坐下。”徐清姿打断他未完的话,朝他摆摆手,眼神示意他坐下。   坐在他身侧的妻子齐美娟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坐下,让他不要说话。   徐家人就这样坐着不语,任凭他们这群人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搜查,明楼朝着坐在自己对面徐谦的秘书林海摆摆手示意他过来,与他低声说道:“你寻个空子去一趟总理值班室,把这的情况告诉他。”   林海点点头:“明部长放心,就您不说我也有这个意思。”说完起身走至外面。   徐清姿凑近他身侧低声道:“你与林海说了什么?”   “我让他去找周总,如今这样的情形也只能找他了,但愿。”明楼心下一阵担忧,这些日子以来死了太多的人,多少人被抓被拷问,多少人因不想被屈辱而选择自杀,这一桩桩一件件,做的让人痛心,也不知道这样的灾祸什么时候会到他的头上。   被这些无情的折磨,徐谦的身体越来越难以支持,老人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些人在他的家里乱翻乱抢,良久,林海带着周总的亲笔信前来,与他们说道:“周总指示,一:所进人员全部撤走,二:保证徐谦同志及其家属子女的安全,三:东西一律不准拿走,已抢走的文件和材料全部追回。”   此话一出,加上亲笔信,卫兵组长才让属下撤离,待他们一走,林海上前与徐谦说道:“徐老,周总很关心您,让您务必保重身体。”   徐清姿和黄如英将老人扶起,徐谦看着一屋子的凌乱,沉默了,他身经百战,什么样的惊涛骇浪都过来了,面对当下严峻的形势依旧冷静,开口与他们说道:“你们不要担心,不要害怕,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我看这天塌不了,小溪、芳芳你们都回屋去吧。”   徐家三姐弟点点头迈步上楼,明楼一家正准备上楼之际被徐谦喊住,与他们说道:“这是一个新的斗争,当下的形势你们都看的明白,明楼,你带着清姿回五台县,暂时不要回来了。”   明楼和徐清姿相视一眼,与他说道:“父亲,这个节骨眼我们怎么能自己走。”   徐谦摆摆手与他们说道:“明楼,你前两年把家产交由明堂让他去英国是正确的,陈部长被提问成为了第一个自杀的人,你们虽然被革职,难保不会提审你们,早走早好。”视线看向一旁的明闻天,开口说道:“翰飞十八岁就下乡了,倒是远离了这些,孩子,你也放下一切去乡下,远离这里,姥爷知道这样会很辛苦,可没有别的法子了。”   明闻天开口说道:“我不怕辛苦,姥爷也和我们一起走吧。”   徐谦朝他们摇摇头,徐清姿红着眼眶与父亲说道:“父亲,女儿知道您走不了,那,那让弟弟妹妹和女儿一起走。”   徐谦无力的笑了笑:“你黄姨被扣上了帽子,小溪也是,他们走不了,你不同,你母亲早逝,比他们有机会,走吧,这里危机四伏,五台县那边驻守的是你陈叔叔,他们..是我的子弟门生,会护你们周全。”看向明楼,拍了拍他的手臂:“明楼,带上清姿...走,阿诚明台他们已在西山等你们,你们叶叔会带你们离开,记住,什么话都不要说不要听,什么态都不要表,知道吗?”   “父亲,您的身体...”徐清姿知道这些日子以来父亲身心俱疲,他只是在强撑。   徐谦无力笑笑:“放心,父亲还撑得住,上楼去整理行李。”   明楼带着妻子孩子上楼整理行装,这一觉无眠,次日一早,明楼徐清姿拎着行李下楼,看着老人,不禁红了眼眶,徐清姿上前抱着他,哽咽道:“请父亲一定保重身体。”   徐谦点点头:“走吧孩子。”   忍着眼泪,明楼带着妻儿前往西山与明台等人会和,在叶老安排下,明家所有后辈全部下山插队,明家三兄弟则带着妻子去了五台县。   徐清姿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大雨,闷雷一个接一个的响着,明楼拿着外套走至她身后将大衣披在她身上,柔声道:“进屋吧,雨水都打在身上了。”   徐清姿望着窗外大雨,呢喃道:“你说孩子们怎么样了?我们这因为有陈叔叔,可也时常吃不饱,更何况是他们了,这雨天,他们的屋子漏不漏水,天气要转冷了,他们身上的衣服够不够,他们有没有吃饱?”   明楼将她抱进怀里,徐清姿哽咽道:“美娟还小产了,你说,条件那么苦,又没有什么补身体。”   明楼搂着她安慰道:“相信他们会克服一切困难,翰飞还十八岁就离家下乡了呢,闻天也定能吃的了苦,我们的儿子嘛。”   “当年翰飞主动下乡,闻天留在家里,他到底是没吃过那样的苦,如今下乡突然种地、拉煤、挑粪,冲洗水坝,这样的苦,我担心他。”   明楼柔声道:“虽然艰苦,可这也能锻炼他成长,日后明家还要交给他,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是长子,将来要挑起明家这个重担,必须要咬牙忍住。”   徐清姿红着眼眶说道:“若不是叶叔借口开会,让父亲前往西山走一趟,父亲也要被他们审问了,想想,都后怕。”   明楼拍了拍她的手,与她说道:“父亲一生经历了很多,什么样的惊涛骇浪都过来了,这次也一样可以,放心吧,徐家,不是能轻易打倒的。”   徐清姿点点头,将头靠在他怀里,明楼抚着她的发丝说道:“这些日子一直下雨,你这腰背酸痛一直未减轻,卿卿,让你辛苦了。”   徐清姿抿唇说道:“从前那样艰苦的日子都过来了,如今又算得了什么,有你陪我,比什么都好。”   明楼牵着她的手往厨房走去,笑了笑:“这次革职也可以当作好事情来看,左右我明年也要退休了,这次就当是提前退休,从前你要忙着医院,我要忙着国安部,哪有这样闲适的时候,如今倒好,现下我们又可以过一过二人世界,从前你不是说要带我回老家过一过田园生活吗,现在很好啊。”   被他这样一说,徐清姿哭中带笑了起来,抡起拳头在他胳膊上一捶,明楼与她一笑,扶着她坐下,起身走至灶台将炖好的中药盛出放在桌上,放在面前吹了吹,遂递给她:“这药啊我吹凉了,不烫嘴,就是苦。”   “这药都喝了十来年倒也不觉得苦了。”说着端起碗将药全部喝完,见她喝完,明楼拿起手帕为她擦了擦嘴角的药渍。   徐清姿看着他衣兜里放着一块深蓝色手帕,伸手拿过,看着这条泛黄破旧的手帕,手抚上那并蒂莲,与他说道:“这帕子都旧了,你手上这个还是我前几年给你绣的,天天不是给你买了许多,怎么不用?”   明楼抿唇一笑:“再新的东西也比不上这些帕子,它们是你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再说,旁的东西哪有你给我的用的好,二十多年了,要没了它们啊,觉得少了什么。”   徐清姿心下满满的幸福,弯唇浅笑:“那我...再给你绣一条好不好?”   “你身体不好,别再累着了,你给我绣了好些,够用。”   徐清姿握上明楼的手,微微一笑:“不累,我慢慢绣,正好过些日子是我们结婚二十七年,当礼物送你。”   明楼笑着说道:“那我也得想想要送你什么好。”   徐清姿弯眉一笑。   因今日是结婚二十七年的日子,一醒来,床榻上就摆放了一套崭新的衣物,她知道,这是明楼为自己准备的,洗漱后穿上新衣,看着自己为他绣好的那条比翼鸟手的帕没有摆放在桌上就知晓他拿走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记得刚绣好时他欢喜的样子,仿佛像个吃到糖的孩子。   早上,明楼与明诚明台一如往常和村民一起上山,徐清姿则留在家里,将屋里整了整,就听见外头传来了声响,明楼带着明台他们一块进了门,众人手上都拎着东西,明台率先开口说道:“大嫂,这只兔子是我刚刚在山上抓到的。”   “大嫂还有我这的土鸡呢。”明诚也拎着一只鸡进门,见她想开口,赶忙说道:“大嫂放心,这土鸡是我们用钱与村民换来的,没白拿。”   徐清姿与阿香笑了笑,程锦云说道:“大哥为了抓鱼,身上的衣裤都湿了,不过今日小有成就,抓了五条鱼呢。”   闻言徐清姿看向一旁全身湿漉漉的明楼,明楼与她微微一笑:“这抓鱼啊还真是技术活,不过熟能生巧,日后多抓几次就熟练了。”   徐清姿拍了拍他的手,柔声道:“身上都湿了,赶紧到里屋将衣服换下,别感冒了。”   明楼与她笑着点点头后将鱼交给阿诚,进到屋内重新换上干净的衣物,女人们备菜生火,男人们分工炒菜,一小时后,香喷喷的饭菜出锅。   六人围着一张四方桌坐着,明台举杯示意:“今日是大哥大嫂结婚二十七周年的好日子,我们一起喝个,也祝我们大家又一起走过二十七个年头。”   “干杯..” “干杯...”众人皆举杯共饮。   众人在饭桌上说着笑话,饭桌上很是热闹,明诚一饮而尽说道:“这画面仿佛回到了从前,我们一家人坐在大宅里说说笑笑的日子,那时,还有大姐...”   大姐两字许久未出现在彼此之间,明楼红着眼眶,将杯子举起说道:“大姐,一转眼我们都老了,田园生活,是您也向往的,今日这杯酒,敬你。”   见他举杯,大家也一同举杯:“敬大姐。”   男人们在一旁聊当下形势,女人们则在一旁聊着孩子,都在忧虑远在外乡的孩子,聊完已是下午,收拾完,明楼与她说道:“卿卿,你与我来。”   徐清姿见他拉着自己往屋外走去,不由得轻笑一声:“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明楼只笑不语,牵着她走到屋外五十米外的一棵大树下,头微微一歪,笑道:“我听父亲说你小时候最爱玩秋千,我就自己做了个,上去坐坐。”   “明楼。”徐清姿眼眶泛红,有些哽咽:“都老夫老妻了,还玩小年轻的乐子啊。”   “谁说老夫老妻了不能玩啊,来,坐上去,我来推你。”明楼扶着她坐上木板,与她说道:“放心,我试过,不会断。”见她坐稳,明楼站在她背后双手扶着绳子开口说道:“卿卿,抓好了,我要推了。”   徐清姿双手抓着两边的绳子,与他说道:“可以了。”话音刚落,明楼将她往前一推,秋千就荡了起来。   徐清姿微微仰着头,任他在身后将自己推高,嘴角扬起浅笑,喊着:“明楼,再高一点,再高一点...”   明楼在她身后将她一点点推高,见她银铃般的笑声,嘴角扬起温柔笑意,心底溢满了幸福,这些日子,她总是沉闷,为了父亲,为了孩子,他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她这样的笑颜了,真希望这样的笑颜一直挂在她的脸上。   良久,秋千慢慢停下,徐清姿转头与他说道:“我们一起坐。”   明楼点点头坐在了她身侧,两人各抓着一边绳子,明楼脚蹬着地轻轻晃着,偏头见她灿烂的笑颜,柔声道:“这份礼物...喜欢吗?”   徐清姿想也没想的说道:“喜欢,明楼,谢谢你的心思,我很喜欢,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荡秋千还是她八岁以前,多少年了。   明楼温柔一笑:“那日后我们天天来这荡秋千看星星。”抚上她的肩膀柔声道:“卿卿,我知道这些日子你的忧虑,可我们再担心也帮不上,儿孙自有儿孙福,相信我们的孩子会撑得了,如今,我们该好好照顾自己,活出个好身体才是对孩子们最大的支持。”   徐清姿热泪盈眶,点点头:“我的身体,我清楚,我答应你,好好保重自己,我还要看看未来的孙儿呢。”   “这就对了,卿卿,咱们啊...老了,就别再操心孩子们的事,我们啊,就等着含饴弄孙,等着他们喊我们一声,爷爷奶奶,你看我们家,苏家,这些都是男孩,真希望他们给咱们生个小孙女。”   徐清姿吸着鼻子,笑道:“这肚子的事哪说得准,有个小孙女那可真是香饽饽,哈。”抬手抚着自己的头发,说道:“我这才五十,你看我这都生了好些白发。”   明楼笑了笑:“我不也有嘛,这是自然规律,你不是一个人,这不有我嘛,咱们啊...一起变老。”   徐清姿感叹道:“明楼,我们就这样走过了二十七年。”   明楼眼望着远处,嘴角扬起:“日后,我们还要一起走过四十年,五十年...我们要...一辈子的。”   徐清姿弯唇一笑,将头靠在他肩上,她闭上眼睛享受这刻的安闲宁静,在晃晃悠悠中,仿佛回到了过去的童年时光。 ☆、相思露骨(一)      在五台县的日子,明楼主外徐清姿主内,她洗衣,他做饭,她种花,他浇水,忙完一天,两人会到大树下坐在秋千上轻轻晃荡看着满天的繁星,说着彼此的知心话。   过了十年的清贫生活,1972年,明诚的长子明懿德在斗争下被迫害身亡,这也成了明诚夫妇心中的悲痛,随着飞机失事,这场十年的斗争也随之结束,在胜利的第三日,徐谦立马派人去将所有人接回了家,1981年明台的孙女明秀出生,成为了明家第一位孙子辈,1982年明昊、明弘,明盛,1988年明婉、明睿、明萱等相继出生。   之后的改革,很多人选择下海经商,明堂带着明博超回国,将原本的资产归还给了明楼,交由明闻天继承,1989年明家再次迎来悲痛日,明诚次子明其翼在执行任务中牺牲,这一次彻底了击垮了阿香,儿子的死让她再也承受不住,大病一场,在1991年病故,享年71岁,1992年明其翼的妻子孙绣莹改嫁,明诚独自抚养孙子明盛长大。1997年程锦云病故,享年77岁。2000年明台故去,享年80岁。   这日,明楼微微驮着背,带着一贯的金丝框眼镜,手拿剪刀正认真的为徐清姿新移栽过来的花枝修剪,这时他已是94岁高龄的老人。   “明楼,别弄了,过来喝杯水。”徐清姿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来了。”明楼放下剪刀,转身,步伐缓慢的走向她,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与她笑道:“这花啊...我都修剪的差不多了,徐教授一会给验收验收。”   徐清姿戴上老花镜,脖子往前伸了伸,见前方台上摆放的几盆花,摘下眼镜,与他笑了笑:“如今你这手艺可以去做园艺师傅。”   明楼笑了笑:“我这园艺师傅旁人是...请不动的,也只能你徐教授才行。”见她白发上沾着一根枝叶,帮她抚了抚。   徐清姿与他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今天家里客人多,咱们到前院去吧,看看他们准备的如何了。”说着起身。   2000年本是明楼与徐清姿结婚六十周年,因明台故去,故而将纪念日推迟了两年,因着身份,今日来了许多人前来道贺。   明楼扶着她起身,俩人虽然年纪大,但精神依然矍铄,开口说道:“左右也是晚上,由孩子们操持,咱们啊,就在一旁看看就好。”   徐清姿点头笑了笑,见前方廊道走来的人时,微微一笑:“瑶瑶来啦。”   苏昕瑶,苏景安和苏妤君的孙女,母亲在她两岁时车祸身亡,父亲在她八岁时牺牲,从小由大伯母傅华容带大,如今她已十九岁,出落的亭亭玉立,鹅蛋俏脸,一双似月牙水灵的大眼,清莹秀澈的眼眸顾盼生辉,五官精致,白肤粉唇,嘴角微动的梨涡浅笑,使她整个人更显明艳,标准的美人坯子。   苏昕瑶梨涡浅笑,笑道:“爷爷奶奶好,在前院没见着您二老,估摸着你们又跑花圃这边了,看来,日后得来这。”   徐清姿抿唇一笑:“瑶瑶,你奶奶身体如何了?”苏妤君前几年被查出冠心病,一直卧床休养。   苏昕瑶微微一笑:“就还是时常犯病,这些日子气色倒是好些,就是念着您呢,说,想从前和您一起唠家常的日子。”   “那哪天我去看看她,咱们这些人里头啊,剩下的也就我们了,日后,都不知道和谁说了。”说着与明楼微微一笑。   明楼握上她的手,柔声道:“这不还有我嘛。”   看着俩人感情深挚,苏昕瑶眉眼含笑:“携一人到白首,爷爷奶奶的感情让人羡慕,说到这,晚上宾客多,爷爷奶奶也定很忙,瑶瑶就先把礼物呈上了。”说着将手中的一幅字画递给明楼。   俩人相视一眼,明楼将字画打开,一副风景画展现,树枝交错,枝头上站着一对比翼鸟,比翼鸟脖颈相贴,右边还提着几句诗句,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看着上头的字迹,与她说道:“人家都喜欢将悉心备好的礼物在众人面前打开,你总与人反着来,不过瑶瑶的小楷写的越来越好了。”   苏昕瑶抿唇浅笑:“那么多人,瑶瑶就不凑这热闹了。”   徐清姿与她点点头:“瑶瑶的这份礼物奶奶很喜欢,你这书法和绘画让奶奶眼前一亮。”   苏昕瑶笑了笑:“我报了书法课,之前写了几幅,觉得还是差了些,在家练了好些日子呢,哈。”   管家上前说道:“明老,赵部长携赵太太赵小姐来了,正在前院等您。”   明楼点点头,与苏昕瑶说道:“瑶瑶,我和你奶奶去去前院,你坐一下,一会中午留下一起吃个便饭,婉婉她们都会来。”   “好,您忙,我自己逛逛。”   明楼牵上徐清姿的手步伐缓慢的往前院走去,身后跟着保镖和管家,明楼偏头与她说道:“这地砖啊我让他们换了,不易滑,但你走着还是要注意,要牵紧我的手。”   徐清姿与他微微一笑:“好,牵紧你的手。”   看着俩人手牵着手,苏昕瑶扬唇浅笑,她喜欢这样的感情,没有情话绵绵,真正的爱就该是这样,细水长流,相互扶持相互陪伴。   苏昕瑶在园子里逛了好一会,抬手看了看腕表,迈步走向前院,刚过长廊,突的一下,一男子一把将她拉到墙边,苏昕瑶一把拍掉他的手,朝他嗔道:“明昊。”   明昊,明楼长孙,他一身休闲运动服,完美的展现了他修长挺拔的身躯,嘴角的温柔笑意柔和了他冷峻的脸庞,明昊一手撑在墙上,将她圈在自己怀里,低头看向她,低沉磁性的嗓音说道:“瑶瑶,我想你,你想我没?”   苏昕瑶笑了起来:“敢情是这个啊,你先把手松开,一会被人看到了。”手推了推他。   “看到就看到,你是我女朋友。”明昊不依不饶说道:“不许转移话题,说,这几日有没想我?”   苏昕瑶抿唇笑着点点头:“有,很想你,行了吧明大少,那你现在松.....唔..”   明昊快速勾住她的腰,低头吻上她的唇,在她微张之际进到她口中,他的吻狂野而缠绵,慢慢从唇上下移至锁骨,苏昕瑶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推他不动,一脚踩上他的脚,趁机将他推开,蹬他一眼:“来人了。”   显然明昊意犹未尽,突然的打断让他不满的扬眉睨着她:“瑶瑶,你这真下得了脚啊。”要不是他收得快,非被踩出个好歹来。   “活该。”苏昕瑶扬眉道。   明昊大手一揽,将她往怀里带,苏昕瑶推着他,俩人见出现在面前的人时一怔,苏昕瑶将他推到一旁,整了整衣服,与她呵呵一笑:“奶奶。”说着偏头瞪了一眼他,都怪你。   明昊上前挽上徐清姿的手臂,微微一笑:“奶奶,您不是和爷爷在前院?”   徐清姿看着孙子唇上的口红,再看着苏昕瑶脖子上的痕迹,不禁一笑:“你爷爷陪他们坐,我准备回屋里去休息,倒是你们俩给我不小惊喜,你们俩在谈恋爱?什么时候的事?”   明昊点点头:“是,我们在谈恋爱,我们大一就在一起了,孙儿原本也没打算瞒您和爷爷,本想寻个合适的机会与你们说。”拉过苏昕瑶,与徐清姿笑道:“那今天就正式给您介绍,苏昕瑶,我女朋友。”   苏昕瑶被他这样一弄,不由得笑了笑。徐清姿点头笑道:“般配,这事你爸爸知不知道?”她本就有意让昕瑶与她们明家结亲,两家本就世交。   明昊与苏昕瑶相视一眼,开口说道:“瑶瑶说等毕业后再公开,我也就没与爸妈说,毕竟现下还是以学业为主。”   此话一出,苏昕瑶挑眉看向他,哟,说这话真是不脸红。徐清姿点点头:“你们现在谈恋爱奶奶不反对,可也不能耽误功课,奶奶还没问呢,这次考试,考得如何?”   苏昕瑶忍住笑意,水指了指他,眉眼含笑说道:“奶奶,咱们明大少这次差了我两分,他说了,得给我做一个月的饭呢,愿赌服输。”   徐清姿有些惊讶,看向孙子,开口说道:“做一个月饭?”   明昊无奈的笑了笑:“孙儿与瑶瑶对比呢,谁输了谁做一个月的饭,孙儿与您保证不是故意输,这次,输的心服口服。”   徐清姿了然:“你们时常比赛吗?”见俩人点点头,笑道:“见你们这样,倒让我想起我与你爷爷从前也如你们这般,哈。”   管家上前与徐清姿说道:“老太太,张师傅家里有事,中午没办法做饭,您看我们是去外面再找个厨子来?”   苏昕瑶开口说道:“奶奶,何必去外面找厨子,咱们这啊就有一位现成的。”说着挑眉看向明昊:“奶奶,阿昊的手艺还不错,今天中午就让他露一手呗。”   明昊眸子微眯:“你倒是会指挥我。”   闻言,徐清姿有些惊讶:“阿昊你会做饭?”她这个孙子从小衣食无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因着家世背景,骨子里有着他的骄傲,下厨?真让她吃惊。   明昊耸肩,瞥一眼苏昕瑶,与奶奶说道:“奶奶,您是不知道在外头,她有多欺负孙儿,天天压榨我,让我干苦力。”   “编,奶奶,您甭理他,您不是说回屋休息嘛,我扶您回去,至于午饭,您相信我,他会做的。”说着扶上徐清姿。   徐清姿看着俩人不禁失笑,阿昊在外从来都是一副冷酷的模样,何时有这般孩子气的时候,与她点点头遂迈步走向后院。   明昊就这样看着她们离开,苏昕瑶转头与他说道:“明少,爷爷有糖尿病,放料的时候看着点。”与他俏皮眨眨眼,然后转头。   明昊无奈一笑,得,做就做,收敛起笑脸,摆出一副冷峻脸庞,与管家说道:“不用去外面找了,中午我来做,中午有哪些人?”   管家微微颌首:“中午大概七八位吧。”   明昊点点头,刚走出几步就碰上夏云扬,俩人上前两手相握,见她身旁的一女子时,眸子微眯,与夏云扬说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夏云扬扬扬眉:“带这位美女过来找你。”耸耸肩,一副和我无关的表情。夏云扬,军区大院的孩子,在一次俱乐部和明昊相识,发展成铁兄弟。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赵部长的千金赵玉滢,面对明昊,她脸颊泛红,双手放前相互交叉,不难看出她的紧张,明昊清冷道:“你找我有事?”   赵玉滢突然有些不知如何接话,他五官俊美,身材修长挺拔,浑身散发着高冷气息,赵玉滢深呼吸一下,看着他说道:“明少,我...我喜欢你。”   明昊淡淡说道:“我知道,你给我写了十封情书。”在她准备开口之际,明昊清冷道:“很抱歉,我有女朋友了。”说完迈步离开。   赵玉滢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没想到他有女朋友了,在他走出三歩远距离后朝他背影喊道:“明少,她比我还好吗?”她爸爸是高官,妈妈是教授,她的家庭背景一点不差。   明昊停下脚步,转头与她说道:“她很好,在我眼里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比她好,我们毕业后就会结婚。”说完转身走人。   夏云扬笑道:“看不出啊明大少真是情深。”   “滚。”明昊瞥他一眼,进到厨房,卷起袖子与他说道:“走走走,别在这碍眼。”   “哟,做饭呢?可以啊,早听老谭说你被昕瑶□□成居家好男人,今儿个有口福了。”说着往前凑了凑。   明昊白他一眼:“我说留你吃午饭了吗?滚。”   夏云扬耸耸肩:“你没留我,明爷爷留我了,不打扰你好好做菜了明少,我去陪陪明爷爷,拜拜。”说着大手一挥,潇洒走人。   明昊真想把手中这把菜刀往他身上飞去。   苏昕瑶陪着徐清姿回房,将软枕垫在她腰后方便她靠坐着舒适,徐清姿微微一笑:“瑶瑶真是体贴。”   苏昕瑶看着台面上摆放着一大堆物品,开口说道:“奶奶,您这是在整理旧时物品吗?”   徐清姿点头笑道:“是啊,将从前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整一整,也要拿出来晒一晒嘛。”   苏昕瑶起身走近,将一桌的物品细细看了起来,与她说道:“奶奶的书法写得真好..”看着一本厚厚的相册,看着里头的照片笑了笑:“这些老照片比起现下的彩照,更有一番味道。”   见她起身,苏昕瑶赶忙上前搀扶,徐清姿走至书桌旁,看着那本相册,笑道:“你明台爷爷从前很爱拍照,这些照片大多都是他帮大家拍的,如今想来也有趣的紧。”   苏昕瑶轻笑一声,视线一瞥,说道:“我在爷爷书房也看过这一套文房四宝,可不如您这的精致,还有这怀表,好漂亮。”将其打开,看着里头的照片,举起朝她示意:“这笑颜真是好看,这是明爷爷的吗?”   徐清姿接过她手中的怀表,一张俊朗的脸庞浮现在眼前,手抚上照片,轻喃道:“这是一位老朋友的,不...准确说,我们连朋友也算不上...”连朋友...也算不上。徐清姿一手握着怀表,一手搭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向阳台,开口说道:“我与他之间...不是朋友,是...敌人......”思绪回到那一年。   (徐清姿一身白大褂正从看诊室出来,齐靓火急火燎的跑向她:“徐医生,你快去,门口那边来了一个伤患。”   徐清姿一惊,赶忙随着她一起跑向门口,刚到门口,一名男子突的冲到她面前,神情紧张,着急道:“医生,求你救救中...救救我家大少爷,求你。”中岛庆一本想说中佐,可当下不想惹麻烦,故而改口。   徐清姿走近,只见躺在担架上的男子眉头紧蹙,额头上满是汗水,身上的白衬衫早已染成了红色,上前解开他的衬衫,他腰部和手臂中弹,眸子微眯,看向中岛庆一:“他是枪伤?”眸子里带着一丝警惕。   中岛庆一点点头,见她神色开口说道:“我与少爷在街头正走着,可谁曾想遇到日本人与抗...与那些人发生枪战,躲避不及时,子弹就这样打在了我家少爷身上。”   上海的街头每天被子弹无辜伤中的从来不少,徐清姿朝一旁的护士叮嘱道:“快去准备手术室。”   手术结束,伊藤秀中被送往病房,虚弱无力的躺在病床上,麻药退去,缓缓睁开眼睛,中岛庆一见他醒来,紧张道:“中...少爷,您觉得如何?”   伊藤秀中当下虚弱极了,看了看周围,见不是陆军医院,听着他对自己称呼的转变,心下了然,无力道:“我的身份暂时不要暴露,这些支那人没对我们起疑吧?”   中岛庆一摇摇头:“我与她们说您小时候到日本留洋,战争开始后回的东北,我送您来医院时,多留了个心眼,让山本驾车往陆军医院去了,军统应该会认为您去了陆军医院。”   伊藤秀中轻声应道:“让南田洋子先不要过来,在陆军医院守候,必能抓到军统的人。”)    ☆、相思露骨(二)      伊藤秀中轻声应道:“让南田洋子先不要过来,在陆军医院守候,必能抓到军统的人。”   中岛庆一点点头。此时病房大门打开,徐清姿身着白大褂,拿着病历本进房,见他醒来,微微一笑:“醒啦,好在从你腰部擦过的小弹头,不然造成的创面更大,愈合起来就更困难了,倒是你手臂的伤要更注意些,你现在麻醉一过,伤口定是会痛,严重些的还会引发高烧,这些都是正常的。”   伊藤秀中轻声应道:“谢谢你医生,不知医生贵姓?”深幽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徐清姿拿过护士手中的体温计,与他说道:“我姓徐,徐清姿,你的主治医生。”上前俯下身解开他的病号服,将体温计置于他右边腋下,抿唇说道:“为你量个体温。”   伊藤秀中轻声应了一声,她声音让人听着舒服,柔柔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眸子还是在她脸上未移开,虽然带着口罩看不清全貌,但她那两道细长的眉毛下有着一双水灵的大眼,视线微微往下,因着白大褂看不清身材,但看她手臂,她身材匀称,伊藤秀中打量一番之后,就是这个女医生样貌不差。   片刻后,徐清姿取□□温计,看了看,与他说道:“体温正常,等到了晚上我会再让护士来为你再测一次,你先好好休息,有事让护士或者您的人来医生办公室找我,我今日值班。”与他微笑示意后转身出门离开。   因身上的伤痛,伊藤秀中也没有多少精力放在她身上,她离开没多久,他就再次睡着,中岛庆一寸步不离的坐在屋里,陆军医院忙得不可开交,而这边伊藤秀中倒过的挺悠闲,只是难为了中岛庆一时刻紧张他的安全。   医生值班时,徐清姿正在书写病例,齐靓捧着一叠病例进门,与她说道:“徐医生这还有八本,对了,我前下见36病房的那个李先生的助手正拿了好多张宣纸进房间,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徐清姿抬眸看向她:“宣纸?”   齐靓点点头,笑道:“其实这位李先生样貌出众,看穿着也是有钱人,不然何以能留洋,衣冠楚楚,温文尔雅,徐医生你如今也22岁了,可以考虑一下哦,哈。”   徐清姿瞥她一眼,无奈一笑:“说的我已经是老姑娘嫁不出去似的,行啦,这些我已经写完了,我先去查房,这些等我回来再写。”说着起身。   查到36病房时,一开门就见伊藤秀中坐着轮椅在书桌前,徐清姿走近与他说道:“都说你手不能乱动,手臂还要不要了?”   伊藤秀中见来人,嘴角扬起:“你的嘱咐哪敢不听,我伤的左边,右边手还是可以动一动的,闲着无聊写一些。”抬眸看向她,说道:“徐医生才学好,帮我一块看看。”   徐清姿这才发现桌面宣纸上写的一首诗居然是他写的,有些诧异:“你的行书写得不错,你练了多久?”   伊藤秀中头微微一歪,微笑道:“我从八岁就开始描字,书法博大精深,很值得钻研,也能静心嘛。”   徐清姿点点头:“可你这腰间有伤,不要站立,若真觉得无聊,可让他们推你到花园走走。”与他示意后关上门离开。   “好。”待她离开,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徐清姿....徐清姿。)   (徐清姿下午接班,途径花园,与病患微笑打着招呼,见前方的人时抿唇浅笑:“李先生,难得今日见你来花园了。”   伊藤秀中笑了笑:“这不是徐医生交代的嘛,若觉得无聊就让我出来走走。”她大衣敞开,露出里头的旗袍,露额欧式卷发,一身素雅的月白色旗袍,衣面上绣着牡丹,手上戴着温润的白玉手镯,嘴角挂着浅浅笑意,浑身透着清丽温婉的气质,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私服的模样。   “徐医生,可以麻烦你推我到喷泉池那里看看吗?”伊藤秀中问道。   徐清姿抬手看了看腕表,见时间够与他点点头:“好。”走至轮椅身后推着他一步步走向喷泉池。   伊藤秀中定定的看着她,半响,开口说道:“徐医生,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被他这么一问,徐清姿有些懵,扬眉道:“什么日子?”   伊藤秀中笑了笑,从衣兜里拿出一长型礼盒递给她,柔声道:“你生日忘记了?见你常用的那支笔都旧了,我让人给你买了一支新的,你试着用用。”   徐清姿没想到他会记得她生日,看着面前的钢笔,再看着他笑意满满的脸庞时,心情一时有些复杂,抿唇说道:“李先生,这笔..太贵重了..”   “别拒绝我,也别说救我是你的职责,那这礼物也是我的谢意,你若不收下,我良心也不安,收下吧。”   徐清姿看了他好一会,遂点点头伸手接过,与他微微一笑:“谢谢。”   伊藤秀中挑挑眉,温柔一笑:“是我谢谢你,徐医生,我想回房。”   “好。”徐清姿将笔盒放进大衣口袋,双手扶着把手,推着他,与他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今天还是我生日。”她已经好久没有过生日和收到礼物。   “那日后我提醒你。”   闻言,徐清姿握着把手的手顿了顿,没有言语,只是浅浅笑了笑,回到病房将他扶到床上靠好,正准备回办公室,中岛庆一带着一群身穿日本军服的士兵进门,与伊藤秀中微微颌首,日语说道:“中佐阁下,那群打伤您的人真的去了陆军医院,现已被生擒。”   他们的对话使徐清姿一愣,见他也看向自己,遂开口轻声道:“你..是日本人?”他居然是日本人。   伊藤秀中大方与她点头说道:“是,很抱歉徐医生,为了不造成影响,我对你撒了慌,抱歉,我不姓李,我叫...伊藤秀中。”   伊藤秀中?梅机关的一把手,创办76号的那个魔鬼伊藤秀中?徐清姿很快将自己的情绪掩去,嘴角扯出淡淡笑意:“我能理解。”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募得握紧。)   (伊藤秀中笑了笑,用尽力气说道:“我第一次见你和今日,你也是同样的穿着,那时你不知我的身份,只认为我是商贾富人,还记得那时你推着我在花园里与我谈笑打趣,轻颦浅笑....真美,清姿,我们最早相识,若我不是日本人,我们...能走在一起吗?”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她,期盼着她的答案。)   念及过往,徐清姿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苏昕瑶搭着她的手,问道:“奶奶,瑶瑶也想问,如果他不是日本人,你与他有可能吗?”   徐清姿微微叹息道:“人生没有如果,我们之间注定了只能是敌人,国仇家恨太深了。”   苏昕瑶点点头,她相信,若他不是日本人,那么这个男人会与徐奶奶有个好的开始,只是...正如奶奶所说人生没有如果,国仇家恨不能忘。   “奶奶,大哥让我来喊你们去吃饭。”13岁的少女穿着一身浅蓝色及膝裙,扎着一头马尾,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五官秀美,眉眼处与徐清姿有几分相似。   苏昕瑶与她微微一笑:“婉婉,好久不见了。”   明婉扬唇浅笑:“昕瑶姐。”与她微笑点头,看向徐清姿:“奶奶,吃饭了。”   徐清姿点点头:“走吧,那我们过去吧。”俩人各挽着一边扶着她走向饭厅,到饭厅时,众人也都到了,齐美娟因在娘家,故而今日只有明闻天在。   看着一桌的菜肴,苏昕瑶看了看明昊,只见他一脸得瑟的模样看自己,忍着笑意,坐在了明婉身侧的位置上。明楼开口说道:“阿昊,想不到你这手艺不错啊,什么时候学做的?”   明闻天也附和道:“我也好奇的很,你居然会做饭。”   明昊开口说道:“闲来无聊就去学了些,爷爷觉得好吃就多吃些。”   明婉刚嚼完一块红烧肉,嘴角还有着点点油渍,看向明昊说道:“大哥,你这碗红烧肉做的可真好吃,有它配饭我可以吃两大碗下去。”   夏云扬吃着饭忍着笑意,这红烧肉可是昕瑶手把手教出来的。明昊笑了笑:“那正好多吃些,你太瘦了。”说着视线瞥向她身侧正低头吃饭的苏昕瑶,见她红烧肉一块接一块入口,嘴角止不住上扬,就因为她爱吃,所以他才做的多,也特意摆放在她面前方便她夹。   明婉这时才注意到苏昕瑶比她吃得还欢乐,笑道:“昕瑶姐,我大哥做的红烧肉很好吃吧。”   苏昕瑶与她点点头:“是啊。”视线看向对面的明昊,扬唇浅笑:“真看不出明少的手艺这么好。”   明昊头微微一歪,笑道:“苏小姐吃的开心就好。”   徐清姿看着俩人,嘴角禁不住扬起笑意,明楼看着她,见她眼神在明昊和苏昕瑶身上流转,似乎明白了什么,午饭,大家吃的极为尽兴,明闻天叮嘱众人晚宴上要准时出席后叫住了正欲出门的明昊。   明昊转身,与他微微点头:“爸,有事?”   明闻天打量着他,正色道:“今日你与赵部长的女儿说你有女朋友一事是不是真的?还说你们毕业后就结婚?对方什么身份?家里是做什么的?人品如何?”   明昊应声道:“是,我有女朋友了,这事我们两人有规划,等我学成归来我自会将她带到您面前,我与您保证,她很好很优秀,她...有那个能力做我明氏未来的当家主母,但在此之前,我希望爸你不要给我们俩造成困扰,行吗?”   见他说的认真,明闻天也没有再问下去,开口说道:“你从小极有主意,你的事我一向不过问,但是你身处的位置注定婚姻大事这点由不得你,你未来的另一半必须要我点头,懂吗?”   明昊点点头:“但我也与您直说,你未来的儿媳妇无论家世背景还是人品都无可挑剔,您对她会很满意的,爸,我还有事先走了。”与他示意后迈步出门。   “明董,那我要去学校查一下少爷在与谁交往吗?”助手凑近明闻天身边问道。   “不用,没听他说的那样信誓旦旦,无论家世背景都无可挑剔,包我会满意,呵,这小子,我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认真,算了,左右也不过四五年,等阿昊读完研回来一切就都知道了。”   午后,苏昕瑶与明楼徐清姿示意后准备回去,刚出大门,车门旁就已站着人了,扬唇一笑:“明大少,这杵在这做什么?”   明昊将墨镜摘下,扬眉笑道:“这杵在这还能干嘛。”身躯微微前倾,柔声道:“当然是...等我老婆。”   苏昕瑶唇畔灿笑,手指在他唇上一点,娇嗔道:“就你嘴甜,走吧,我来开车。”说着举起手中的钥匙示意。   苏昕瑶驾车,明昊坐在副驾驶,俩人驾车驶出玉泉山,身后跟着两人的保镖林辰和陆承宇,再出最后一道关卡时,苏昕瑶将车窗摇下,将证件交予警卫查看,确认无疑后通行离开。   明昊仰头靠着闭上眼休息,苏昕瑶搭着方向盘认真的看着前方,偏头看着睡着的男人,嘴角不禁扬起,将车靠边停,从后座拿上一条毯子为他盖上才重新踩油门。   苏昕瑶将车停在了指定地点,解下安全带,转头看着他,手抚上他的眉、眼、嘴,这男人长得真好看,眉宇间像徐奶奶,可整体五官除了明叔,她觉得明昊更偏向明爷爷些,像极了明爷爷年轻时的模样,刚想收回就被他大手按住,明昊按住她的手,在唇上轻轻磨蹭,吻了吻,刚睡醒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偷看我。”   苏昕瑶与他四目相对,也不抽出自己的手,扬唇浅笑:“我哪需要偷看,我这是光明正大的看,还有,光明正大的吻。”说着俯下身在他唇上一吻。   明昊将这一记吻加深,许久才放开她,抱着她闭着眼呢喃道:“瑶瑶。”   “嗯。”苏昕瑶趴在他身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有些不想起来。   明昊睁开眼睛,眉眼含笑睨着她,开口说道:“瑶瑶,晚上不回家了,去我那好不好?”   “不好,我家有门禁。”   明昊厚颜无耻继续说道:“我可以在门禁时间前送你回来,你说我们回来这么久了相处的时间都好少,要不我们提前回学校?”   苏昕瑶双手抵在他胸膛上,眼眸微眯,笑道:“明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收起你的歪心思,走,我们去骑马。”说着打开车门。   明昊可怜兮兮说道:“瑶瑶?”   苏昕瑶跨出门之际笑着说道:“我们来比试一番,你输了加一个月苦力,我输了,随你处置。”说完关上门走向马场。   最后一句使明昊眼眸放金光,我输了随你处置,顿时笑了起来,不多想,立马下车追上她,俩人换好装后,牵着马走至她身侧,与她说道:“瑶瑶,这可是你说的,你输了随我处置?”   苏昕瑶左手握着缰绳,头微微一歪,与他抿唇浅笑:“随你处置。”说完踩蹬上马,坐上马后双手持缰,上身挺直,与他说道:“明少,那也得看你追不追得上我了,驾。”   见她跑起,明昊也紧随其后上马,两匹马在马场上竞相追逐着,诺大的马场上响彻着两人嬉笑打闹的声音。   落日余晖,晚霞醉人,林辰和陆承宇各自牵着马跟在两人身后五步远,明昊牵着她的手漫步在夕阳下,苏昕瑶将头靠在他肩上,望着天边的晚霞,轻喃道:“今日看着爷爷紧牵奶奶的手好生羡慕,牵你的手直到两鬓斑白,直到一辈子。”   明昊将两人紧牵的手抬起示意,温柔一笑:“我们也可以啊,携手看繁华落尽,直到我们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瑶瑶,等我们考完研,就结婚好不好?那个时候我要向所有人宣布,你...是我明昊的新娘。”   “好。”   明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欢喜,将她拥在怀里,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笑容,柔声道:“瑶瑶,你许给我一个未来,我许你一世情深。”   苏昕瑶笑而不语,抬起手回拥他,一世情深,多么美好的誓言,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着,直到夕阳余光洒在两人身上才离开。   晚宴上来往着许多来宾,此次宴会明面上说是为老人恭贺结婚六十二周年,实则也是一次官商大聚会,身为今日的主办人,明闻天明翰飞两夫妇格外忙绿,当事人明楼和徐清姿倒悠闲许多,只坐在主厅与来往的宾客笑意寒暄,整个明家都是恭贺道喜的声音。   明楼看着屋内的人,视线瞥向一旁正在热聊的苏昕瑶与明秀,偏头与徐清姿说道:“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见你一直看着阿昊和瑶瑶,他们俩?”   徐清姿头微微一抬,示意他看向明昊那边,笑道:“这俩人啊偷偷谈恋爱呢,今早上被我撞见了,咱们这孙子啊,倒也不掩掩藏藏,大大方方就认了,不过这事闻天还不知道,这俩人说等他们考完研再公开。”   明楼点点头:“现下还是课业为重,我们与苏家本就是世交,若能亲上加亲自是最好,瑶瑶的大伯也很争气,如今是参谋部副长,日后提正坐上总参一把手是指日可待,苏家,确实是一户极般配的亲家。”   徐清姿笑了笑:“你什么时候也讲究门当户对了。”   “哪是我讲究,是形势就是如此,咱们闻天从商,娶的是齐家的女儿,齐家那位日后上位,那么翰飞的从政之路也就需要这些助力,这些都是息息相关,闻天定是会在这些高官子女里头为阿昊择一门亲,苏家、李家、王家、胥家,聂家,这些都会是你儿子所参考的。”   徐清姿点点头:“政治联姻最是可怕,阿昊和瑶瑶倒是没了那些悲凉,有爱的结合,婚姻才美满幸福。”   “我看你今儿个倒是有些累了,我陪你回房休息吧?”   徐清姿点点头,开口说道:“行啊,反正这些人来除了与我们道贺,更多的是为自己谋个前程,早就...习以为常了,走吧。”   见俩人起身,众人皆上前,明楼摆手示意:“老伴有些累,我先陪她回屋休息,你们随意。”   明昊与明闻天说道:“爸,你和叔叔陪着他们,我送爷爷奶奶回房。”说完明昊扶上明楼,林辰则扶着徐清姿。   进到屋内,明楼看着面前高大的孙子,满意的笑了笑,他这些孙子里头,明昊是最适合做当家人的人,强势、冷静,果断,什么情绪都不放在脸上,所以很难让人猜到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明昊拿上两杯水递给二老,开口说道:“爷爷,奶奶,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爷爷,您有糖尿病,今天还吃了不少蛋糕,贪吃了哦。”   徐清姿拍了拍他的肩膀,责怪道:“都说了几次了,蛋糕要少吃,你怎么不听啊,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啊。”   明楼与她微微一笑:“这不是看着婉婉吃的那么香,忍不住多吃了几口嘛,下次记着了。”   看着爷爷奶奶这样明昊弯唇一笑。明楼看着他说道:“阿昊,你和瑶瑶谈恋爱的事奶奶与我说了,你和瑶瑶..”   明昊认真说道:“爷爷,我对瑶瑶是认真的,孙儿想,先成家后立业,等学成归来我就与爸爸开口去苏家提亲,将瑶瑶娶回家,苏家与我们门当户对,瑶瑶才是那个能与孙儿并肩的女人。”   明楼扬眉道:“你就保证你这几年不变心?”   “孙儿不会,除了她,孙儿不要任何人。”   明楼和徐清姿相视一眼,皆是一笑,明楼说道:“行啦,知道你的心意,瑶瑶自小没有父母,是你傅伯母一手带大,你若欺负她,你傅伯母估计会拿刀来。”傅华容是满族大家出生,膝下只有苏杰雄一个儿子,对苏昕瑶一直当作亲女般。   明昊一笑:“孙儿哪敢欺负她啊,她不欺负我就不错了。”视线瞥到墙上的时钟,与俩人说道:“时间不早,爷爷奶奶早些休息。”与他们微微颌首退出屋内。   待明昊离开,徐清姿卸下外衣,开口说道:“原本我也打算让瑶瑶嫁到我们明家来,我考虑两个人选,一是阿昊,而是阿弘,阿昊强势,阿弘就更温雅一些,不过如今倒真是合了我的心意,与君姐亲上加亲了,说到这,哪天抽个空去看看君姐,她如今一直卧病在床,苏老哥也年事已高,她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苏妤君三个儿子,只有长子苏霈珩活着,其余两子都牺牲了,也是可怜。   明楼点点头:“好,抽个空我们去趟西山看看她。”见她准备上床,与她摆摆手:“先别,我有东西给你,卿卿,你来。”   徐清姿不解,跟着他走,明楼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从自己衣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四方形盒子递给她,笑道:“打开看看。”   徐清姿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话音刚落,一枚硕大的钻戒闪现在眼前,惊讶的看向他:“明楼,你...”   明楼笑着将里头的戒指拿出戴在她无名指上,左右看了看,满意一笑:“很好,太小刚刚好,这钻戒衬你。”   徐清姿看着自己手上这大钻戒,轻喃道:“这花了不少钱吧,咱都多大年纪了,还用上这么大颗钻戒。”嘴上虽怪着他,可心底溢满幸福。   明楼握上她的手,柔声道:“再多的钱都不足表达我对你的心意,咱今日也学一学年轻人,浪漫一回嘛。”   徐清姿轻笑一声,看着面前满脸皱褶,白发苍苍的他,一时红了眼眶,抬手抚上他两鬓的白发,哽咽道:“不禁想起了我们从前,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明楼点头叹息道:“是啊,六十二年,整整...六十二年了。”时间真是过的快啊,一转眼,他们已白发苍苍。 ☆、相思露骨(终)      2005年,苏昕瑶已在部队服役了一年,这日傍晚,苏昕瑶着一身军绿色军服步出,再见到大门处倚靠在车门旁的男子时,俏丽的脸庞满满笑意,提步朝他跑去:“阿昊。”一个跳跃挂到了明昊身上。   明昊伸手接住,嘴角扬起温柔笑意:“说了你多少次跑慢些,摔着怎么办?”说着拽着自己的衣袖为她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眼眸里满满的爱。   苏昕瑶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微微仰着头眉眼含笑,此时,另一辆豪车步下两男子,一男子一身浅色休闲服显得他优雅贵气,相比明昊的冷酷,他更显得温文尔雅,噙着笑意说道:“我说你俩你侬我侬的好歹注意下形象吧,我俩是空气啊?”   苏昕瑶松开明昊,视线看向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老谭,这些日子去哪潇洒了?”老谭,身边的好友一直以来都这样称呼他,谭宗明,上海谭氏集团董事长谭克尧的独子。   明昊揽住她的腰肢,揶揄道:“他还能去哪潇洒,去女人堆里潇洒了呗。”   夏云扬表示赞同的点点头。谭宗明耸耸肩:“没办法,魅力太大,挡也挡不住啊。”   明昊和夏云扬相视一眼,一同朝他说道:“臭不要脸。”   谭宗明选择性无视,视线看向苏昕瑶,挑眉赞赏道:“瑶瑶,穿私服都美了,这穿起军装来更是英姿飒爽。”   苏昕瑶与他呵呵一笑,头微微一歪,笑道:“谢谢。”拍了拍身侧的明昊,与他说道:“别杵在这了,去你那吧,顺道去市场买些菜,正好云扬和老谭都在,咱们也许久未见,晚上一起吃个便饭。”   明昊点点头,众人各自回到车内,驱车离开。   厨房里,苏昕瑶围上围裙,明昊也围着,俩人在厨房里一个洗菜切菜,一个负责炒菜,分工合作,苏昕瑶将切好的西红柿块递到他嘴边,明昊张口吃下,俩人皆是一笑。   四人坐在餐桌前,一同碰杯,放下酒杯,明昊为她夹起菜放进她碗中,夏云扬开口说道:“我说老谭,在学校人家小两口恩恩爱爱,你老去蹭饭吃,还要不要脸了,哈。”   谭宗明耸耸肩,夹了一口肉至口中,毫不在意说道:“我告诉你,人啊...有些时候不能太要脸,要不怎么说你还单着呢,就是太要脸的结果。”视线看向苏昕瑶,扬眉笑道:“瑶瑶,咱俩都是哥们,对吧,哪还计较这么多。”   苏昕瑶被这话差点噎着,忍着笑意点点头,谭宗明与她说道:“瑶瑶,在部队帅哥很多吧,怎样,有没有看上的。”果然说完这话遭了明昊一记白眼。   明昊瞥他一眼,冷声道:“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真是的,爱吃不吃。   苏昕瑶俏皮答道:“有啊,部队里帅哥如云,不知道如今帅哥都上交国家了嘛,哈。”   明昊脸一黑,定定的看着她:“然后呢?”   苏昕瑶眉眼含笑,夹了一块红烧肉到他嘴边,笑道:“然后我说我有未婚夫了啊。”举起手中的钻戒示意。   闻言,明昊嘴角扬起,故作严肃说道:“这还差不多。”嘴上如此,心里那是美滋滋。   谭宗明笑道:“可以啊,恋爱快五年,终于是要修成正果了,什么时候办婚礼?那可是政商界的头条新闻啊。”苏家与明家,那可谓是强强联姻。   苏昕瑶与明昊相视一笑,开口说道:“等我读完研回来我就向所有人宣布。”   夏云扬举杯示意:“瑶瑶,不知不觉咱们也相识五年了,祝你们幸福美满,阿昊,那你可就是我们之间最早做爸爸的人了,哈。”   谭宗明接话说道:“那可不一定吧,哈。”   明昊扬眉道:“怎么不一定,等着给我儿子包大礼吧。”   哈哈哈....饭后,谭宗明自动起身洗碗,夏云扬见状笑道:“哟,这么自觉啊,一看就是常干这种事。”   谭宗明捧着碗瞥他一眼:“人要自觉懂不懂,懒得与你说。”他能不自觉嘛,在学校他是天天去蹭饭,通常都是他们做饭,他洗碗。   晚上,四人围在一起打牌,这是他们常做的娱乐消遣,从晚上八点打到凌晨一点,谭宗明背往后靠着,仰头说道:“你们俩要不要这样默契,输了我这么多,你们良心过得去吗?”坐直身躯,说道:“瑶瑶,你老公很有钱了,就别再收我的钱呗。”   苏昕瑶抿唇一笑:“我知道我老公很有钱,可谁嫌钱多呢是吧,亲兄弟还明算帐呢,来吧老谭,付钱。”与他伸手。   谭宗明瞥她一眼:“是,明太太都发话了哪能不给啊,真是俩口子,死要钱。”说着将钱包里的钱不情愿的交了出去。   明昊揽着她的腰,得意的笑了笑,夏云扬看了看腕表,开口说道:“时间不早了,老谭,我们该走了。”剩下的时间就是人小夫妻的了。   谭宗明厚颜无耻说道:“这么晚,阿昊,咱兄弟一场,不留宿?”   明昊直接给了他一个字:“滚。”   谭宗明起身拿上外套,甩甩手:“真是有了老婆忘了兄弟,昕瑶,我们走了,晚上谢谢你的款待,下回见。”与他们示意后与夏云扬离开。   见他们离开,苏昕瑶正想弯腰整理,明昊按住她,柔声道:“你去休息,这里我来整,你累了一天了,去吧。”   苏昕瑶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洗漱,她洗漱他整理,苏昕瑶身穿睡裙站在阳台,看着满天繁星,心下有着一丝复杂。   “在想什么?”明昊从身后拥住她,在她脖颈上轻轻磨蹭。   苏昕瑶任他这样抱着,手向后抚着他的脸,眼望远处,轻喃道:“阿昊,若...若我日后出任务了,你怎么办?”说着转身看着他。   明昊扬眉问道:“怎么?就要给你布置任务了吗?什么样的任务?危险吗?”眼眸里满是担心。   苏昕瑶抚着他的脸,抿唇笑了笑,与他摇摇头:“逗你呢,我只是这样一说,瞧你担心的。”   将她的手放在唇上轻轻一吻,说道:“瑶瑶,我知道当军人是你的梦想,我不会阻拦你,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说着将她拥进怀里。   苏昕瑶靠在他温热的胸膛里,有些眷恋他的气息,紧紧怀抱着他,无论我选择什么样的兵种?若我与爸爸一样上一线做一名缉毒警呢?阿昊,你是不是也会和我妈妈一样,彻夜难眠?   “瑶瑶?”   苏昕瑶回过神,掩藏起自己的情绪,双手搂着他的腰身,将身躯贴向他,笑道:“阿昊,我明日就要回队里了。”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明昊嘴角扬起,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大床.....   ................................   2006年初,这日深夜,徐清姿躺在摇椅上,明楼正为她按摩着膝关节,开口说道:“我真是不喜欢这雨天,下的让人心烦。”   徐清姿微微一笑:“不要烦,这一下雨关节就疼,这都是老毛病了。”按住他的手,柔声道:“老头子别按了,你休息会,今天见你气色倒比前两日要好了。”   明楼笑了笑:“有你在,我气色能不好嘛。”   此时,管家在门外敲了敲门,明楼朝门外说道:“进来吧。”   管家走进,微微颌首:“明老,明少来了,正在房里,就是...喝醉了,整个人状态不太好。”   俩人面面相觑,保镖上前扶起俩人,明楼牵着徐清姿前往,进门就看到明昊整个人喝的烂醉的靠在床边,手上还有一瓶红酒。徐清姿与保镖摆摆手,心疼说道:“别愣着了,将他扶到床上去。”   明楼问向身旁的林辰:“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酗酒?”徐清姿也走过来聴答案。   林辰微微叹息一声说道:“少爷...少爷和苏小姐...他们在一个月前分手了...从那之后,少爷就老是这样。”他看着他这样,心里也难受。   分手了?徐清姿很是诧异,似想到什么,心下有了答案,一阵叹息,走向大床,抚着他的头,柔声道:“阿昊,我是奶奶,阿昊。”   明昊睁开眼睛看了看,唇角颤抖着,扑到徐清姿怀里哭了起来,抽噎道:“奶奶.....我和...我和瑶瑶分手了....”   徐清姿拍着他的背,没有言语,任他将情绪发泄出来,明昊哽咽道:“我一直...一直都知道军人是她的梦想...我支持她的...可为什么...为什么要分手....进了特种部队就不能谈恋爱不能结婚了吗?奶奶,孙儿这..好疼..好疼...”说着手抚上心口。   徐清姿轻声说道:“她待的地方是第一线,阿昊,瑶瑶的爸爸就是一名缉毒警,你知道他每日面临的是什么吗?生命不再属于自己,瑶瑶的妈妈是一名老师,你知道每次她爸爸出任务,她的妈妈都是如何过的吗?担心、害怕,恐惧,不知道第二日传给她的消息是生...还是死,成为一名一线军人的亲属,要承受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几乎每晚都很难入眠,瑶瑶在这样的家庭成长,她不想你也这样...”   明楼接话道:“孩子,自己心爱的人在前线出生入死,另一半怎么会安心呢,要不与她并肩作战,显然,你不可能,你是明氏未来的掌权人,你身上的担子太重,那只剩一个,每日在担心中度过,可这显然瑶瑶不愿意,她不想你去体会那彻夜难眠的痛苦滋味。”他是过来人,太清楚在一线生死离别的痛楚。   明昊眼泪滴滴滑落,哽咽道:“特种兵生涯终有退役的那天,孙儿...会等她退役...”   徐清姿叹息道:“阿昊,若...若瑶瑶有一天...有一天牺牲了,你怎么办?”   “不会的,奶奶,她不会的..”明昊摇头否认,见奶奶目光坚定,唇角颤抖,开口说道:“若有一天....孙儿...孙儿也不知道...”   徐清姿握上他的手,柔声道:“阿昊,你的未来还很长,还会遇上很多人,遇上其他好女孩,会与未来的她共组家庭。”   明昊苦笑道:“或许吧,可是奶奶,孙儿再也不会像爱她这般深爱了....”说着眼泪再次落下,抽噎道:“奶奶,我真的...真的爱她...”   徐清姿眼眶一红,此刻,无言才是最好的。   2010年,已在黑虎突击队历练数年的苏昕瑶已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执行过大大小小的卧底任务,这日午后,她身穿一身绿色军装来到玉泉山明楼住所,见两人在花圃晒太阳,与俩人微微一笑开:“爷爷,奶奶。”   见来人,徐清姿笑意盈盈与她摆摆手示意她上前,看着一身军装的她,点头笑道:“好看,精神。”   明楼微笑道,有些颤抖说道:“瑶瑶...怎么今日过来了?”   苏昕瑶与俩老抿唇一笑:“瑶瑶今日来..是与爷爷奶奶告辞,这次任务要比较长时间,瑶瑶要好长时日不能来陪您二老了。”   徐清姿叮嘱道:“这些年你执行了这么多任务,多少艰难都过来了,这次任务长些也没什么,奶奶相信你可以克服,圆满完成任务归来。”   苏昕瑶点头一笑。明楼接话道:“是啊,瑶瑶是出色的军人,等你回来了,爷爷和奶奶还要看你穿这身军装,到时候肩上就该多一颗星了。”   苏昕瑶红着眼眶笑了,似想到什么,抿抿唇说道:“奶奶,我想好了,等这任务完成,回来后我就去找他,瑶瑶也想矫情一回。”   明楼和徐清姿有些诧异,开心的点点头,徐清姿说道:“这些年,他一直在等你,等你退役,若知道你的意思,他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   苏昕瑶轻笑一声:“爷爷奶奶先别与他说,我想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徐清姿笑道:“好。”   明楼看着她,柔声道:“孩子,平安回来,我和你奶奶还等着你和阿昊的婚礼呢。”   苏昕瑶点点头:“是。”立在他们面前,抬手敬着军礼,片刻,与他们说道:“瑶瑶还要回军部准备,先走了,爷爷奶奶,保重身体。”与他们示意后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明楼呢喃道:“平安回来..孩子。”   “这次任务很危险吗?”徐清姿问道。   明楼点了点头:“我听泽寅说...他们派出去的人不是死就是残,但愿...但愿能圆满。”   .....................................   2011年8月,徐清姿病故,享年94岁。三个月后,微风吹拂,带着些许凉意,明楼拄着拐杖步伐缓慢的走向花圃里的躺椅,保镖扶着他躺下,明楼与他摆摆手,语气带着一丝颤抖说道:“我这没事,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保镖本想说些什么,看他坚定,也就不再说话,微微颌首,转身走至花圃外站立。明楼靠坐在这把躺椅上,看着这一室的花,笑了笑:“卿卿,这没你在身边...我这修剪完都不知道与谁说了。”   明楼手抚着躺椅的扶手,轻轻摇晃,忆起过往嘴角勾起,轻喃道:“这把躺椅还是那一年我给你做的呢,开始你说..躺着不舒服,膈着腰....后来我给你修了两次...你说舒服,然后每每都要在这躺上许久....你还别说...这椅子还...还真是舒服。”   明楼将怀中的手帕拿出,满是褶皱的手轻揉的抚上帕子,呢喃道:“这条帕子还是那年咱们在五台县的时候你为我绣的,你说我怎么不用,我当时只笑了笑,卿卿,我不舍得用,怕用坏了...一直...一直保存着,可还是泛黄破旧了...七十一年,我们携手走过了七十一个年头,咱们这些人...这些人里头...就剩下我、阿诚、老苏,这一路走来,我们俩人的日子...平淡而有意义,回首我们这一路的点点滴滴.....相互扶持,并肩战斗,患难与共,若回到过去,让我重新抉择,我还要如此一个人生,因为...有你。”   “你说..要走在我前头...我说好,我会在后面跟上你...不会让你走得太远,卿卿,你...可得等...等我啊..”明楼将手帕握于手心放置在胸前,靠在躺椅上闭着眼,嘴角勾起浅浅笑意。   从青丝到白发,步履蹒跚,牵你的手....直到白首。   保镖见里头一直未有动静,转身看了看,见他睡在躺椅上,想了想,迈步进去,微微颌首:“明老?”见他未回应,上前探了探脉息,一惊,朝外喊道:“来人..”   2011年11月,徐清姿病逝三个月后明楼逝去,享年102岁,依照生前要求,明闻天明翰飞将他与徐清姿一同葬入上海墓地。   2015年2月上海墓园,明楼和徐清姿的墓碑前,一女子一身绿色军装,一手握着军帽,一手向下垂着,站姿笔挺,看着墓碑上男女的照片,静静伫立,良久,戴上军帽,抬起手敬着军礼,哽咽道:“爷爷奶奶,瑶瑶...回来了。”说着眼泪顺着眼角掉落。   山下,夏云扬下车走向前面一辆吉普车旁的男子,开口说道:“乔。”   任乔清转身,看着来人,与他点头示意,夏云扬看了看山上方向,与他说道:“乔,瑶瑶她?”   任乔清点点头,微微叹息:“她...退役了。”见他惊讶,继续说道:“她假死除了任务需要,还有一点,她受了重伤,她被炸弹碎片袭中,养伤了半年之久,可最伤她的是在半个月前,部队的体能考核上,她...没有过。”   夏云扬一惊:“怎么会?”   说到此,任乔清红了眼眶:“拉蒙...拉蒙让她碰毒,为了完成任务,她吸了....拉蒙的毒品都是浓度纯度极高,她...她吸了,前后两次...瑶瑶她...有些瘾,首长说...不能冒险,只能...只能终止她的特种兵生涯....退役。”   夏云扬鼻头一酸,他是军人,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特种兵是她的梦想,此时,苏昕瑶已下山朝俩人走来,苏昕瑶红了眼眶,与他微微一笑:“云扬。”   见她脖子上那道长疤,夏云扬红了眼眶,与她柔声道:“瑶瑶,因伤退役...不丢人,谁也抹不去...你的功勋。”   苏昕瑶眼泪止不住落下,红唇微微颤抖,一下哭了出来,抽噎道:“云扬,我亲手...亲手杀了二娃...一刀..一刀捅进他身上,足足十三刀...十三刀....他的血溅在我脸上,温热温热的....”说着抬起自己在颤抖的双手,哽咽道:“我亲手杀了他,杀了我自己同生共死的战友...看着他被那些人拉去后山...喂狗,我什么...什么都做不了,他连...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留下...只剩下一堆骨头...一堆骨头..”   夏云扬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哽咽道:“别说了瑶瑶,我知道你承受了多少,别说了..”   苏昕瑶抽噎着:“二娃死了,除了我们,谁还会记得这个在一线奋斗牺牲的他?死后连尸体都没有...只是葬在那...冰冷的陵园里,这样的功勋,是所有...所有在一线的军人的。”   夏云扬任她发泄着,他知道这样的生死情,任乔清见他们有话说,步出在外头等候,夏云扬看着苏昕瑶,开口说道:“瑶瑶,知道你“牺牲”那刻,他痛不欲生,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哭成那样,既然你平安了,那你之前出发前留下的那封信...?”   苏昕瑶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与他说道:“那封信给我吧。”接过他手中的信,这是她卧底出发前写的,那时她想,等自己平安归来后亲自去见他,答应他的求婚,做他的新娘,只是如今...心境再也...再也不复从前了。   苏昕瑶轻喃道:“他身边有人了是吗?”   夏云扬点点头:“佟婧,你该知道她,她性子温柔,是个不错的。”   苏昕瑶浅浅一笑:“挺好的,这么多年,也该有个人温暖他的心了,挺好。”拿起手中的信,将它撕掉,呢喃道:“阿昊,我们终究是...回不去了,我们都该与过去说再见,展望未来。”   夏云扬问道:“瑶瑶,那你之后去哪里?”   “去将它彻底根治好,我不能被它打倒了不是?我也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苏昕瑶已经死了,我如今是...傅忆苏。”说着扬唇一笑。   夏云扬笑了笑,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苏昕瑶,那个坚强无畏的苏昕瑶。   ......................   2016年明诚病逝,享年105岁,这天苏昕瑶一身素服与任乔清驾车前往墓园,为了避开明家人,她去的晚。   丧礼结束,大家陆续下山驾车离开。明昊是最后一个离开的,经过墓园大门时,迎面而来的一辆越野车,让明昊急踩刹车,头急忙向外看去,车里的那个身影,他一辈子也不会忘,没有多想,立马打转方向盘追了上去,他紧握方向盘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是她吗?   任乔清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有辆豪车正快速驶来,军人的敏锐,他知道对方是朝他们而来,而这辆豪车座驾他也猜出了几分,在山脚下,他停了,下车看到正在朝他们走来的男子,眼眸暗了暗,终究还是来了,随即转身往山上走去。   苏昕瑶见任乔清自顾自地下车离开有些不解,打开车门准备跟上去,一道男音叫住了她。   “瑶瑶?”明昊低沉的语气里带着颤抖。   苏昕瑶正准备追上的脚步停滞,没有立刻转身看来人,因为这个声音于她再熟悉不过了,半响,缓缓侧过身,抬起脸看向前方的人。   看见她抬起脸的那刹那,明昊往后退踉跄了两步,心,跳动的厉害,他,有些不敢相信,她,没死?!   明昊慢慢走近她,还未到跟前,便一把将她捞进怀中,那份力度似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身体微微颤抖,深怕她再次消失,泪,顺着眼角无声坠落。   这个温暖的怀抱迟到了太久太久,久到她都快要忘记了,抬手回抱着明昊,感受着他再次收紧的双臂,苏昕瑶轻喃道:“对不起。”曾经预想过的见面,脑海里的千言万语,终究没有说出口,所有的所有都化进了这三字里。   “不要说对不起。”明昊低沉沙哑道,红了眼眶,活着就好,就好。   苏昕瑶放开了明昊,立在他面前,弯唇一笑,一双清澈的眼眸看着他,十年了,他,还是他,依旧魅惑的男子。   明昊看着苏昕瑶,嘴角上扬,手指温柔地挽了挽她脸颊旁的碎发,在看到她的脖颈处时,手顿了顿,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苏昕瑶抿唇,苦涩的笑了笑:“被子弹的碎片划伤了。”那次任务她伤的很重,耳后到脖颈处被炸弹碎片划过,伤口很深,缝了十几针,从那以后她便蓄起了长发。   苏昕瑶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在明昊听来是那么的心痛,她经受了怎样的痛苦?容貌对女子而言是多么重要,手指抚上她耳后的伤疤,心疼道:“因为它吗?”因为这道疤,所以她放弃了他?放弃了他们的感情吗?   苏昕瑶红唇微微颤抖,没有说话,眼眶微微湿润,当时的她伤的很重,足足养了半年多,每当她看着那道伤疤时,她的心境再也不复从前了,她希望留在他心里的她是完美的,没有瑕疵,加上任务需要,唯有假死。   明昊轻柔的抚去她眼角的泪水:“瑶瑶,你知道的,我不是那样的人。”如果只是因为这一道伤疤,他就放弃了她,那他明昊还是男人吗。   苏昕瑶看向明昊,深敛着眉目,深深吸了口气:“都过去了,还没恭喜你,做爸爸了,婚礼订好时间了吗?”清莹秀澈的眼眸含笑看向他。   明昊轻点点头:“已经在准备了,那些事是你,对吗?”为什么救佟婧的那伙人总是能先他一步,为什么能不费力的做掉专业的警卫人员,为什么胥家有卧底,原来,一切都是她,老谭的那句比赛,他早该想到的,因为从前她最爱和他玩竞技。   苏昕瑶微微一笑,侧身走出两步,望着这片净土,轻声道:“我也是无意中发现向丞的举动,派人跟了跟才知晓,我也没帮什么,倒是爷爷出了不少人力。”转身朝着明昊淡淡笑了笑:“佟婧,是个好姑娘,她,值得你真心相待。”不然她也不会放手。   明昊走至她面前,抬手抚了抚她的长发,唇角勾起:“她,很好。”眼眸里带着柔软,含着幸福。   苏昕瑶看着他眼底的笑意,幸福的笑容是那么的真,弯唇一笑,幸福就好,真好。   明昊看着任乔清的背影,沙哑道:“他,是你不回来的原因吗?”   闻言,苏昕瑶看了看明昊:“这么多年,无论去哪,乔都一直陪着我,他用生命护我,爱我,却从不多说一句。”侧身,视线望向山上,抿唇微微一笑:“他,是我不想辜负的人。”   明昊看着她眼底的温柔,伸手搭上她的肩膀,低哑道:“之后去哪?”   苏昕瑶正过身看着他,抿唇说道:“知道彼此都好,又何需知道去哪呢。”   明昊扬起唇角,无奈的摇头:“你,总是让我没话说。”   苏昕瑶轻笑一声,深深呼吸一口气,抿抿唇说道:“那,就这样吧,他,还在等我。”上前抱着明昊,极力忍住眼里的泪水,红唇轻启:“再见了....明先生。”看着明昊,与他扬起明媚的笑容,片刻,松开他,随即转身离开朝山上走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明昊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掉落,这样的结局于他们是好吧,悄然的拭去眼角的泪水,哽咽道:“再见了....myheart。 ”   转身之际,苏昕瑶终究没有忍住,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带着笑意,抚上心口,明先生,一定要幸福。   许多年前,有个男孩教会她成长   教会她爱   他们曾经存在于彼此的生命里   而后一别十年   归来既是离别   相遇一场,即是有缘,至于无分,只要各自安好,无谓其它。   这一路,很感谢你能来,也不遗憾你离开,只是抱歉,你的余生恕我未能继续参与。   明昊靠在车门旁,见谭宗明走来,眼眶湿润,哽咽道:“我没想到她还活着,老谭,她还活着。”偏头看着他说道:“你早知道了?”难怪爷爷会说那样的话了。   谭宗明低声道:“我也是前些日子意外知道的,对不起。”   明昊摇摇头,抽噎道:“活着就好,没有什么比她活着更重要了。”   (“若君为我赠玉簪,我便为君绾长发,洗尽铅华,从此以后,日暮天涯。”)(“喜是乍见之欢,爱是久处不厌,一个你一个我,一心一意,繁华落尽,寻一幽静之地,与你晨钟暮鼓,安之若素。”)(“知道彼此都好,又何需知道去哪呢。”)(“再见了...明先生。”)   明昊闭上眼,任眼泪滴滴坠落,弯着身子靠在车门旁,抚上心口,再见了,my heart。   任乔清静静地站在诚爷爷的墓碑前,神情严肃,此时,苏昕瑶朝他悄声走来,俏皮的拍了拍他的右肩,在他转头之际快速跑至左边,挑着秀眉笑的明媚,手拱了拱他的手臂:“干嘛一个人走掉?”   任乔清侧身看着她,帮她顺了顺额头的发丝:“谈完了?”   “嗯。”见他不再说话,苏昕瑶将他侧过身对着自己,清莹的眼眸微眯,撅嘴道:“没啦?就这一句话吗?”   任乔清点点头,随即蹲下身,为诚爷爷点香。苏昕瑶看着毫无反应的任乔清,努了努嘴:“木头。”蹲下身将一旁的鲜花摆放在墓碑上,看着照片上的老人,话里有话道:“爷爷,真不知道您当初怎么就把这木头介绍给我了。”眼神还瞥了瞥站在一旁不明所以的任乔清。   “爷爷,一路走好,您永远在瑶瑶心里。”两人朝着墓碑深深鞠躬致意,随后两人站的笔直举起手致着军礼。   祭拜完之后,两人离开,苏昕瑶看着前方任乔清挺拔的身躯,嘴角微微上扬,快步跟上,走在他身侧,手挽上他的手。   这一举动让任乔清微微一愣,低头看着身侧的她,苏昕瑶抬起脸朝他莞尔一笑,见状,任乔清扬起笑容,会心一笑,两人十指紧扣的牵着彼此的手漫步下山。   “乔,我想去爱情海看日出”   “好”   总有一天,你会遇上那个人,陪你看每一次日出,直到你的人生落幕。   完。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到这里就完结了,差不多三个月,谢谢大家的陪伴,苏昕瑶和任乔清的爱情故事可以看:情有所寄,再次感谢,笔芯。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